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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不见,犬之年、羊之月,霹雳一声天地裂。
林景熙赋诗一首道:马垂问(骨尧)形,南面欲起语。
野麇尚纯束,何物敢盗取?
余花恰飘荡,白日哀后土。
六合忽怪事,蜕龙挂茅宇。
老天鉴区区,千载护风雨。
郑朴翁赋诗四首道:珠忘忽震蛟龙睡,轩弊宁忘犬马情?
亲拾寒琼出幽草,四山风雨鬼神惊。
一杯自筑珠宫土,双匣亲传竺国经。
只有春风知此意,年年杜宇哭冬青。
昭陵玉匣走天涯,金粟堆寒起暮鸦。
水到兰亭转呜咽,不知真帖落谁家。
珠凫玉雁又成埃,班竹临江首重回。
犹怀年时寒食节,天家一骑奉香来。
三人诗赋完。每歌一首,则痛饮数杯。自此之后,每到春秋二节便来祭奠,真宋室之忠臣也。
次年上元,唐玉潜出外观灯而回,忽然见门外两个黄衣吏人手指文书一纸道:“皇帝有请。”唐玉潜随着吏人而走,
走至一处,宫殿巍巍,黄衣吏领唐玉潜进于宫殿之中,立于丹墀之下,见冕旒之主坐在殿上,数十余黄袍贵人走下殿来
迎接道:“藉君掩骸,恩德深厚,今有以报。”遂揖唐玉潜而上,唐玉潜升阶而进到于殿上,冕旒之主开口道:“朕乃
宋太祖也,朕子孙三百余年,世代以忠厚爱民为主,虽间有失德,亦未尝为残忍刻剥之事。今气运已绝,此是天数。朕
与元朝亦非世仇,渠听奸恶杨秃驴之言,发掘陵寝,朕之子孙亦有何罪而受此惨毒?朕断不与之干休。今已诉之上帝,
上帝许朕报仇,将命娄金星下降,以取其天下。渠作此恶孽,亦自短其国祚,冥报昭昭,定不相舍。杨秃诸贼罪大恶极,
虽受戮于阳世,未足报其万一。朕今追取诸秃之魂在此,已极剖心刺血、烧烹锉磨之苦。朕加罪已毕,然后到冥司受阿
鼻之狱也。汝命中实窭且贫,兼之无妻无子,今忠义动天,为上帝所知,帝命赐汝伉俪子三人,田三顷。林、郑二人与
汝同心合德,为此义举,帝亦赐以康宁温饱、子孙繁衍之报。余人亦各有加厚之处,因汝诸人都系忠义立心,不愿为元
朝臣子,食元朝之禄,因此亦不以元朝污秽之禄位赐汝也。”说罢,唐玉潜拜谢,降阶而出,仍命黄衣吏领回。回到家
里,盖已死去半日矣,醒来历历如见。当时杨秃未死之前,瞒得铁桶相似,杨秃死后,人方才得知有唐玉潜埋陵骨之事,
人人无不感叹,称其忠义焉。后有一个袁治中为子求师,有人将唐玉潜荐去。袁治中将唐玉潜置诸宾馆,也不知他就是
埋陵骨之人。一日问道:“吾渡江闻有唐义士埋宋诸陵骨,先生莫不是其宗族否?”左右指唐玉潜道:“即此是也。”
袁治中大惊。原来袁治中素慕唐义士之名,如轰雷灌耳,恨不曾识面,闻埋陵骨就是此人,不觉惊骇,拱手道:“先生
真义士,古豫让不能过也。吾久仰义士之名,恨不一见,谁知就是先生乎!”便拽过一张交椅,扯唐玉潜过来,叫仆从
三四人,勉强一把抱住了唐玉潜于交椅之上,北面而坐,而亲自纳头四拜焉。自此礼敬有加,情款益笃,如敬神明一般
相待。闻知唐玉潜家徒四壁,恻然嗟叹,对人道:“世上有如此义士,而贫穷如此者乎?此天下人之罪也。吾当料理使
有妻有田。”不上数月之间,此二事尽数与唐玉潜料理得端正,与他娶了一个极贤慧的妻子,是旧家儿女;又与他买了
三百亩肥田,都是袁治中的银子,并不费唐玉潜一文钱。后来果生三丈夫子。凡梦中宋太祖之所许,无一不合。其林、
郑诸人报应,亦无一毫差错,真义士之报也。越中既称唐玉潜,又称袁治中,人因名之为“双义”焉。当时有人赞道:
从来忠义报无差,唐珏埋陵志更嘉。
一片丹心贯日月,争教福禄不交加。
又有人道:杨秃诸贼无好死,玉潜瘗骨福交加。
更有诸君能好义,姓名千载播天涯。
又有恨杨秃诗道:一朝帝王福非轻,自有神灵护圣明。
贼秃自行还自受,劈头烂足更烧烹。
第二十七卷洒雪堂巧结良缘
倾国名姝,出尘才子,真个佳丽。鱼水因缘,鸾凤契合,事如人意。贝阙烟花,龙宫风月,谩诧传书柳毅,想传奇、
又添一段,勾栏里做《还魂记》。稀稀罕罕,奇奇怪怪,凑得完完备备。梦叶神言,婚谐腹偶,两姓非容易。牙牀儿上,
绣衾儿里,浑似牡丹双蒂。问这番、怎如前度,一般滋味?
这只词儿调寄《永遇乐》。话说元朝延佑初年,有个魏巫臣,是襄阳人,官为江浙行省参政,夫人萧氏,封郢国夫
人。共生三子:大者魏鸑,次者魏号簟U馕号羯谡憬葜校何壮家蛴肭良制秸孪嗪茫秸轮扌�
国莫夫人亦与萧夫人相好,同时两位夫人怀着身孕,彼此指腹为婚。分娩之时,魏家生下男儿,名为魏鹏;贾家生下女
子,名为娉娉。不期魏巫臣患起一场病来,死于任所,萧夫人只得抱了魏鹏,并大子魏鸑、次子魏鲨讯橛谙逖簦�
遂与莫夫人再三订了婚姻之约,两个相哭而别。贾平章同莫夫人直送至水口,方才分别。萧夫人一路扶柩而回,渐渐到
于家庭之间,发回了一应衙门人役,将丈夫棺木埋葬于祖坟之侧,三年守孝,自不必说。
不觉魏鹏渐渐长大,年登十八,取字寓言。聪明智慧,熟于经史,三场得手,不料有才无命,至正间不第,心中甚
是郁闷。萧夫人恐其成疾,遂对他说道:“钱塘乃父亲做官之处,此时名师夙儒,多是你父亲考取的门生,你可到彼访
一明师相从,好友相处,庶几有成。况钱塘山水秀丽,妙不可言,可以开豁心胸,不必在此闷闷。”说罢,袖中取出一
封书来道:“你到钱塘,当先访故贾平章邢国莫夫人,把我这封书送与。我内中自有要紧说话,不可拆开。”吩咐已毕,
遂取出送莫夫人的礼物交付。魏鹏领了母亲书仪,暗暗的道:“母亲书中不知有何等要紧说话在内,叫我不要拆开,我
且私自拆开来一看何如?”那书上道:自别芳容,不觉又十五年矣。光阴迅速,有如此乎!忆昔日在钱塘之时,杯酒笑
谈,何日不同?岂期好事多磨,先参政弃世,苦不可言。妾从别后,无日不忆念夫人,不知夫人亦念妾否乎?后知先平
章亦复丧逝,彼此痛苦,想同之也。恨雁杳鱼沉,无从吊奠耳。别后定钟兰桂,鹏儿长大,颇事诗书,今秋下第,郁郁
不乐。遂命游学贵乡,幸指点一明师相从,使彼学业有成,为幸为感。令爱想聪慧非常,深娴四德,谅不负指腹为婚之
约。今两家儿女俱已长成,不知何日可谐婚期?敬此候问夫人起居,兼致菲仪数十种,聊表千里鹅毛之意,万勿鄙弃。
邢国夫人妆次不宣。妾魏门萧氏敛衽拜。
‘鹏看了书,大喜道:“原来我与贾小姐有指腹为婚之约,但不知人才何如,聪明何如,可配得我否?”遂叫小仆
青山,收拾了琴剑书箱,一路而来,到于杭州地面,就在北关门边老妪家做了寓所。次日出游,遏访故人无在者,唯见
湖山佳丽,清景满前,车马喧门,笙歌盈耳。魏鹏看了,遂赋《满庭芳》一阕以纪胜,题于纸窗之上。其词曰:天下雄
藩,浙江名郡,自来唯说钱塘。水清山秀,人物异寻常。多少朱门甲第,闹丛里、争沸丝簧。少年客,谩携绿绮,到处
鼓凤《求凰》。
徘徊应自笑,功名未就,红叶谁将?且不须惆怅,柳嫩花芳。又道蓝桥路近,愿今生一饮琼浆。那时节、云英觑了,
欢喜杀裴航。
话说魏鹏写完此词,边妪人走来见了道:“这是相公作耶?”魏鹏不应。边妪人道:“相公又见老妇不是知音之人。
大凡乐府蕴藉为先,此词虽佳,还欠娬媚。周美成、秦少游、黄山谷诸人当不如此。”魏鹏闻了大惊,细细询问边妪人
来历,方知他原是达睦丞相的宠姬,丞相薨后,出嫁民间,如今年已五十八岁,通晓诗书音律,善于谈笑刺绣,多往来
于达官家,为女子之师,人都称他为“边孺人”。魏鹏问道:“当日丞相与我先公参政并贾平章都是同辈人矣。”边妪
人方知他是魏巫臣之子,便道:“大好大好。”因此酒肴宴饮。酒席之间,魏鹏细细问参政旧日同僚各官,边妪人道:
“都无矣,只有贾氏一门在此。”魏鹏道:“老母有书要达贾府,敢求孺人先容。”边孺人许诺。魏鹏遂问平章弃世之
后,莫夫人健否,小姐何如。边孺人道:“夫人甚是康健。一子名麟,字灵昭;小姐名娉娉,字云华,母亲梦孔雀衔牡
丹蕊于怀中而生,貌若天仙,填词度曲,精妙入神,李易安、朱淑真之等辈也。莫夫人自幼命老妇教读,老妇自以为不
如也。夫人家中富贵气象,不灭平章在日光景。”魏鹏见说小姐如此之妙,不觉神魂俱动,就要边孺人到贾府去。
这壁厢边孺人正要起身,莫夫人因见边孺人长久不来,恰好叫丫鬟春鸿到边孺人家里来。边孺人就同春鸿到贾府去
见了夫人,说及魏家郎君,领萧夫人致书之意。莫夫人吃惊道:“正在此想念,恰好到此,可速速为我召来。”就着春
鸿来请,魏鹏随步而往。到于贾府门首,春鸿先进通报,随后就着二个青衣出来引导,到于重堂。莫夫人服命服而出,
立于堂中,魏鹏再拜。夫人道:“魏郎几时到此?”魏鹏道:“来此数日,未敢斗胆进见。”夫人道:“通家至契,一
来便当相见。”坐罢,夫人道:“记得别时尚在怀抱,今如此长成矣。”遂问萧夫人并鸑、职卜窈稳纾号粢灰�
对答。夫人又说旧日之事,如在目前,但不提起指腹为婚之事。魏鹏甚是疑心,遂叫小仆青山解开书囊,取出母亲之书,
并礼物数十种送上。夫人拆开书,从头看了,纳入袖中,收了礼物,并不发一言。顷间一童子出拜,生得甚秀。夫人道
:“小儿名麟儿也,今十二岁矣,与太夫人别后所生。”叫春鸿接小姐出来相见。须臾,边孺人领二丫鬟拥一女子从绣
帘中出,魏鹏见了欲避,夫人道:“小女子也,通家相见不妨。”小姐深深道了“万福”,魏鹏答礼。小姐就坐于夫人
之侧,边孺人也来坐了。魏鹏略略偷眼觑那小姐,果然貌若天仙,有西子之容、昭君之色。魏鹏见了,就如失魂的一般,
不敢多看,即忙起身辞别。夫人留道:“先平章与先参政情同骨肉,尊堂与老身亦如姊妹,别后鱼沉雁杳,绝不闻信息,
恐此生无相见之期。今日得见郎君,老怀喜慰,怎便辞别?”魏鹏只得坐下。夫人密密叫小姐进去整理酒筵,不一时间,
酒筵齐备,水陆毕陈。夫人命儿子与小姐同坐,更迭劝酒。夫人对小姐道:“魏郎长如你三月,自今以后,既是通家,
当以兄妹称呼。”魏鹏闻得“兄妹”二字,惊得面色如土,就像《西厢记》说的光景,却又不敢作不悦之色,只得勉强
假作欢笑。夫人又命小姐再三劝酒,魏鹏终以“兄妹”二字饮酒不下。小姐见魏郎不饮,便对夫人道:“魏家哥哥想是
不饮小杯,当以大杯奉敬何如?”魏郎道:“小杯尚且不能饮,何况大杯?”小姐道:“如不饮小杯,便以大杯敬也。”
魏郎见小姐奉劝,只得一饮而尽。夫人笑对边孺人道:“郎君既在你家,怎生不早来说?该罚一杯。”边孺人笑而饮之。
饮罢,魏郎告退。夫人道:“魏郎不必到边孺人处去,只在寒舍安下便是。”魏郎假称不敢。夫人道:“岂有通家骨肉
之情,不在寒舍安下之理?”一壁厢叫家仆脱欢、小苍头宜童引魏郎到于前堂外东厢房止宿,一壁厢叫人到边孺人家取
行李。魏郎到于东厢房内,但见屏帏牀褥、书几浴盆、笔砚琴棋,无一不备。魏郎虽以“兄妹”二字不乐,但遇此倾城
之色,眉梢眼底,大有滋味,况且又住在此,尽可亲而近之,后来必有好处。因赋《风入松》一词,醉书于粉壁之上:
碧城十二瞰湖边,山水更清妍。此邦自古繁华地,风光好,终日歌弦。苏小宅边桃李,坡公堤上人烟。绮窗罗幕锁蝉娟,
咫尺远如天。红娘不寄张生信,西厢事,只恐虚传。怎及青铜明镜,铸来便得团圆。
不说魏郎思想贾云华,且说贾云华进到内室,好生牵挂魏郎,便叫丫鬟朱樱道:“你去看魏家哥哥可曾睡否?”朱
樱出来看了,回复道:“魏家哥哥题首诗在壁上,我隔窗看不出,明日起早,待他不曾出房,将诗抄来与小姐看看是何
等样诗句。”看官,你道朱樱怎生晓得,原来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朱樱日日伏侍小姐,绣牀之暇,读书识字,此窍颇
通。次日果然起早,将此词抄与小姐看。小姐看了暗笑,便取了双鸾霞笺一幅,磨得墨浓,蘸得笔饱,也和一首付与朱
樱。朱樱将来送与魏郎道:“小姐致意哥哥,有书奉达。”魏郎拆开来一看,也是一首《风入松》词,道:玉人家在汉
江边,才貌及春妍。天教吩咐风流态,好才调,会管能弦。文采胸中星斗,词华笔底云烟。蓝田新锯璧娟娟,日暖绚晴
天。广寒宫阙应须到,《霓裳曲》一笑亲传。好向嫦娥借问,冰轮怎不教圆?
‘郎看了,笑得眼睛没缝,方知边孺人之称赞一字非虚,见他赋情深厚,不忍释手,遂珍藏于书笈之中,再三作谢,
朱樱自去。朱樱方才转身,夫人着宜童来请到中堂道:“郎君奉尊堂之命,远来游学,不可蹉跎时日。此处有个何先生,
大有学问之人,门下学生相从者甚多。郎君如从他读书,大有进益。贽见之礼,吾已备办在此矣。”魏郎虽然口里应允,
他心中全念着贾云华,将“功名”二字竟抛在东洋大海里去了,还有什么“诗云子曰、之乎者也”!见夫人强逼他去从
先生,这也是不凑趣之事,竟像小孩子上学堂的一般,心里有不欲之意。没奈何,只得承命而去,然也不过应名故事而
已,那真心倒全副都在贾云华身上。但念夫人意思虽甚殷懃,供给虽甚整齐,争奈再不提起姻事,“妹妹哥 哥”毕竟
不妥,不知日后还可有婚姻之期否。遂走到吴山上伍相国祠中,虔诚祈一梦兆,得神报云:洒雪堂中人再世,月中方得
见姮娥。
‘郎醒来,再三推详不得,只得将来放过一边。一日,偶与朋友出游西湖,贾云华因魏郎不在,同朱樱悄悄走到书
房之内,细细看魏郎窗上所题之词,甚是啧啧称赞。一时高兴,也题绝句二首于卧屏之上:净几明窗绝点尘,圣贤长日
与相亲。
房潇洒无余物,惟有牙签伴玉人。
又一绝句道:花柳芳菲二月时,名园剩有牡丹枝。
风流杜牧还知否,莫恨寻春去较迟。
话说魏郎抵暮归来,见了此诗,深自懊悔不得相见,随笔和二首题于花笺之上,道:冰肌玉骨出风尘,隔水盈盈不
可亲。
留下数联珠与玉,凭将吩咐有情人。
又一绝句道:小桃才到试花时,不放深红便满枝。
只为易开还易谢,东君有意故教迟。
‘郎写完此诗,无便寄去。恰好春鸿携一壶茶来道:“夫人闻西湖归来,恐为酒困,特烹新龙井茶在此解渴。”魏
郎见春鸿甚是体态轻盈,乘着一时酒兴,便一把搂抱过来道:“小姐既认我为哥哥,你认我为夫何如?”春鸿变色不肯,
道:“夫人严肃,又恐小姐知道嗔怪。”魏郎道:“小姐固无妨也。”春鸿再三挣扯不脱,也是及时之年,假意推辞,
见魏郎上紧,也便逆来顺受了。正是:偶然仓卒相亲,也当春风一度。
‘郎事完,再三抚息道:“吾有一诗奉小姐,可为我持去。”春鸿比前更觉亲热,连声应允,实时持去,付与小姐
看了,纳入袖中,吩咐春鸿切勿漏泄。方才说罢,夫人着朱樱来请道:“莫家哥哥到。”贾云华走出相见,是外兄莫有
壬来探望。夫人设宴相待,魏郎同宴。夫人因久别有壬,且悲且喜,姑侄劝酬,不觉至醉,筵毕各散。夫人早睡,独小
姐率领丫鬟收拾器皿、锁闭门户。朱樱持烛伴小姐出来照料,见魏郎独立,惊道:“哥哥怎生还不去睡?”魏郎道:
“口渴求茶。”小姐命朱樱去取茶,魏郎见朱樱去了,便道:“我有一言相告,母亲为我婚姻,艰难水陆,千里远来,
今夫人并无一语说及婚姻之事,但称为’兄妹‘,怎生是好?”贾云华默然不言。适朱樱捧茶而至,贾云华亲递与魏郎。
魏郎谢道:“何烦亲递?”贾云华道:“爱兄敬兄,礼宜如此。”魏郎渐渐挨身过来,贾云华退立数步道:“今夕夜深,
哥哥且返室,来宵有话再说。”遂道了万福而退。次日,夫人中酒不能起,晚间小姐果然私走出来,到于东厢房,见魏
郎道了万福,闲话片时,见壁上琴道:“哥哥精于此耶?”魏郎道:“十四五时即究心于此。闻小姐此艺最精,小生先
鼓一曲,抛砖引玉何如?”就除下壁上这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