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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与人以及人与狼的爱恨情仇:雪狼 作者:徐大辉-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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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哥,”二龙戏蔓从狼皮里探出头,朱家少爷早把自己的名字朱洪达忘得一干二净,按胡子规矩他称朴美玉为大哥,他问:“我们去哪儿?”
  朴美玉淡淡地说:“往前走!”
  二龙戏蔓不知前边是什么地方,往前走就往前走,当胡子比在家念私塾强,骑马打枪多舒服。
  很快,二龙戏蔓又睡去。
  “我的命好苦啊!”她心里痛苦地呐喊,如一只苍狼祭月。
  “明天,明天……”朴美玉决定带二龙戏蔓走。
  他们俩又走了三天,到达只有一条街筒子的塞外小镇——大林镇。朴美玉身带很多钱,打算在此度过冬天,这样二龙戏蔓也同她少遭风餐露宿的罪。
  他们选中了天地人客栈。
  这家客栈地处幽巷背街,十分清静。四合小院是青砖青瓦大檐房,花格木窗户糊着油浸的窗纸,热乎乎的火炕……总之,朴美玉多方面考虑,才决定在这个客栈过冬。
  其实还有一个原因:客栈老板患痨病故去,遗孀带着独女支撑门面,每年朴美玉路经此地都要住上几天。女扮男装的朴美玉英俊潇洒,老板娘一见倾心,流露了爱慕的同时也流露了要嫁他的意思。这件事朴美玉很为难,一怕伤了老板娘的心,二怕暴露女儿身。左思右想,没有个摆脱的办法。今冬考虑到二龙戏蔓年龄小,趴冰卧雪他受得了?不然,朴美玉一定绕过这个小镇,不着天地人客栈老板娘的面。
  “明年春天还走吗?”老板娘直问。
  “当然。”
  “唉!”老板娘一声长叹。
  或许老天非要帮老板娘开这个玩笑。大林镇上的几个恶人,总想占寡妇的便宜,常来客栈胡闹。一个喝醉的家伙大白天地把老板娘往床上按。朴美玉看不下去,三拳两脚教训了那个作恶的人。
  “救我干啥,没男人的女人,遭人欺负活该。”轰走那个恶棍,客栈老板娘却这样说。是什么意思朴美玉明白,她觉得该把自己的一切告诉老板娘,再误会下去……一夜间满镇风言风雨,寡妇家藏个野汉子。年纪轻轻的守得住吗?
  “和她搭伙!”朴美玉决定演一场戏,公开和她做夫妻。古时有女驸马,花木兰代父从军,何不做个女丈夫。两双被一合,操办一桌酒席请了几位街邻。二龙戏蔓买来一挂鞭和二踢脚燃放,消息立刻传遍大林镇:天地人客栈老板娘娶个倒插门。
  “你答应我两宗事。帮你开客栈一年两载,待二龙戏蔓再长大些,我教会他骑马使枪,就带他去亮子里镇……”朴美玉时刻牢记找林田数马报仇。
  “你放心,我听你的。”老板娘苦笑了一下,诙谐道:“嫁汉嫁汉,穿衣吃饭,当家的说了算。”
  91
  花斑狼叼来的草药十分神奇,小松原断腿不痛了,也能慢动作地挪一挪,他爬出鸭绒睡袋,再爬到树洞边上,将身体完全沐浴在阳光里。
  初冬的太阳很暖。
  花斑狼送来的食物够吃上几天,即使它不来也不会挨饿。事实上,花斑狼天天傍晚时分来,叼着猎物来访。
  在狼的悉心照料下,小松原的腿伤奇迹般地好转起来。眼下还站不起来,但站起来的日子也不会太遥远。
  小松原恨不得一夜间腿伤就好了,花斑狼叼来的这只睡袋,令他惶恐。他熟悉这只军用睡袋,是配备给关东军的。就是说,花斑狼从某军营弄来了睡袋。据他所知,方圆百里没有驻军,即便有军营也设在城镇,狼不会去城镇里叼这东西。
  如此推理下去,小松原紧张起来。这睡袋可能是亮子里镇宪兵队的,自己的睡袋和它一模一样啊!
  “队长正率队追来,营地就在香洼山。”小松原越揣测越怕,感到危机四伏。
  脱离险境的唯一出路,赶紧离开此地,走出香洼山。目前的身体状况,这些只是一种很不切合实际的幻想,伤筋动骨一百天,恢复到能走路的程度,至少需要十天半月的时间。
  林田数马已不给小松原任何喘息时间,他带领宪兵在几十分钟后就发现他的藏身地。
  林田数马他们向山上搜索而来,比他们抢先一步到达的花斑狼,这次叼来沙鸡,刚捕获不久的沙鸡嘴还流着血。
  “谢谢你!”
  花斑狼听了无数次谢谢,似乎听懂了谢谢指的是什么,它对谢谢的理解与人类有差异,认为这是友好的表示。每说一次谢谢,他们之间距离缩短几分。
  “实在感谢你照顾我。”小松原动感情地说着。
  花斑狼走近他,用嘴拱了拱小松原的伤腿,它是在看看伤口情况。狼显然是在关注他的腿伤。
  忽然,花斑狼抬起头来,竖立起耳朵向树林望去。
  “怎么啦?”小松原问。
  花斑狼仍然警惕地眺望远处。
  “有只狗和他在一起。”曹长大竹说。
  宪兵们躲在石头后面。
  林田数马打开望眼镜,望了望,说:“一只狼。”
  曹长大竹迷惑不解:“他怎么和狼……”
  林田数马瞪眼部下,命令:“包围上去!”
  花斑狼发现了端枪的宪兵摸上来,用强有力的嘴巴撅了下小松原的胳膊,告诉他危险出现了。
  小松原看见刺刀底下飘动的太阳旗。
  花斑狼用嘴撕扯他的衣服,努力地帮他逃走。
  逃走已不可能,小松原见到林田数马的军靴闪闪发光。他对花斑狼喊:“快走,你快走!”
  花斑狼迟疑不决,它不想瞥下小松原不管。
  “快走啊!快呀!”小松原使劲推了狼一下,花斑狼才跑向树林。
  一只闪亮的军靴跺在小松原面前,小松原顺着军靴望上去,是一副狰狞的面孔。
  “你用的睡袋是谁的?”林田数马开口便是这样一个问题。
  小松原没想到队长会这样问,他答:“队长您的。”
  “狼叼给你的吗?”林田数马问。
  “是。”
  “你为什么逃走?玉米呢?”林田数马似乎心平气和地问。
  小松原了解林田数马,他杀人时从来不发怒,怒发冲冠时从不杀人,心平气和时才要杀人,他说过:杀人是一种乐趣。
  “我欺骗了你。”小松原一边整理衣衫,他想死得体面,一边望着林田数马眼睛,说,“玉米死啦。”
  林田数马顿时感到一只眼睛灼痛。
  “我给你弄了只狼眼……”小松原得意地说。
  林田数马抽出军刀,劈向小松原的瞬间,骤然一股冷风从背后袭来,扑倒他。
  “狼!狼!”宪兵惊慌喊叫。
  随之一阵枪声。
  两个物体遭到枪击,小松原和花斑狼倒在血泊中。
  “埋上吗?”曹长大竹浅声问。
  林田数马擦拭滴血的军刀,下了一个令他的部下大为意外的命令:埋葬花斑狼。
  宪兵不敢问为什么,遵命葬狼。山地土已结冻,掘出个坟坑很难。曹长大竹想出办法,找到一个膝盖深浅的石坑,将狼放到坑里,捡些碎石块当土培坟。
  “慢!”林田数马叫住往下扔第一块石头的曹长大竹,“拿过睡袋。”
  曹长大竹从小松原尸体下取来睡袋,和狼葬在一起。
  石头堆起一座狼塚!
  曹长大竹和宪兵望着树洞里的小松原尸体。
  “喂狼!”林田数马狠狠地说。
  林田数马带领宪兵,飞马回到了亮子里镇。
  “太君,报告太君,”朱敬轩来找林田数马,“我发现少爷洪达。”
  “嗯?”林田数马惊讶。
  “他们在大林镇。”朱敬轩说。
  朱敬轩亲自找到朴美玉的藏身地,胡子大柜九海他没指望上。
  好烟好酒女人陪着,大柜九海半月没动地方,朱家大院像块吸铁石,牢牢地吸住九海的屁股。
  “这如何是好啊!”救儿心切的朱敬轩急得直搓手。让王青龙透个话吧,生怕九海多心。哪个胡子不是牲口,要顺毛摩挲。他私下对柳絮嘀咕:“破大盆你也得捧住,别让他白占香油。”
  “东家你的好主意哟,逼我搭条身子,那胡子把我当马骑。”柳絮说着掉下委屈的眼泪,是真是假莫论,话说得令朱敬轩感动:“别看少爷不是我生的,为救他别说赔上身子,就是搭条命我也心甘情愿。就是对不住你……把身子给了别人。”
  “难得你还不恨我,”朱敬轩有些伤感,擦了下眼角说,“熬过这场灾难,我一定娶你做三姨太。”
  “那个胡子头太馋,太馋。”柳絮红着脸诉苦道。
  “忒好了!”胡子大柜九海拉起绺子没少与女人厮混。真正让他不思枪马,不惦念压在老巢的绺子,唯有这个柳絮。
  “大哥,你在外面日子挺长了。”商先员白给蔓来找大柜九海,见大当家的已堕入情网,担心误了绺子大事,提醒你:“朱家的事要抓紧办,绺子撒手久了怎么成呢?”
  “忙个屁!”大柜九海眼里心里被柳絮塞得满满登登。其它话全当耳旁风,一刻见不到她心里就刀绞磨乱的,他对柳絮说:“办完朱家的事,你就跟爷爷?span class=yqlink》仙剑鲅赫蛉耍槐沧酉硎苋倩还蟆!?/p》
  另有所图的柳絮微微一笑,表情叫人难以捉摸。情迷心窍,至此九海也看出这是一个圈套。请九海那日让柳絮沏茶倒水,朱村长原本是在胡子面前显示一下他金屋藏娇,大柜九海见到美女,可没乡绅小吏那般隐讳和不露声色。胡子就是胡子,见到喜欢的东西就想弄到手,而且是无所顾忌,目光射向柳絮浑圆的屁股。
  阿谀奉迎找不到方式的朱敬轩,因救儿心急心切,忍痛割爱。当向柳絮说这件事时,似乎才清醒才后悔,眼里噙满泪水。割舍不得还是良心发现,还是被人夺走所爱的痛苦,总之是天知道,鬼知道。曾是风尘中烟花女的柳絮,心里没朱敬轩那么复杂,见他眼泪汪汪竟认为他万般无奈舍不得她,眼泪是定心丸,告诉她事毕他将对她更好更疼爱更宠更娇。在朱家作佣人只是掩人耳目罢了。
  胡子大柜九海的愿望就这样轻易地实现,原想尝尝鲜,谁知这一尝就上了瘾,并匪气十足地说要娶她。
  “接回少爷村长自然高兴,那时你提出娶我,才会答应你。”柳絮牢记朱敬轩叮嘱,小嘴甜甜地哄:“日子长着呢,早点找回少爷,咱们也消停待在一块儿。那多好啊!”
  “鞴马,就走。”胡子大柜九海对商先员白给蔓说,“去魔鬼沼。”
  魔鬼沼,爱音格尔荒原最恐怖的地方,有着种种骇人的传闻。这里坑坑洼洼,杂草丛生,方圆百里没有人烟。清晨蓝色雾气蒙蒙,并有奇怪的叫声,傍晚血色的云气在流动,夜间则到处跳跃幽幽鬼火。这里的死亡气氛浓厚,晴天丽日,也没一只鸟飞过魔鬼沼,误入的人畜很少有生还的。
  大柜九海进入魔鬼沼来找朴美玉,杀杀砍砍的胡子竟被面前的景象吓呆了,急急拨马,忽听一阵大笑,骑在大红骡子上的朴美玉一抱拳:“堂堂九海大当家的也不过如此。”
  “噢,我正是来找你。”大柜九海表明来意。
  “要领回朱少爷可以,但是你们从南到北穿过魔鬼沼。”朴美玉提出条件。
  “这有什么?”大柜九海说。一个娘们儿都敢进魔鬼沼,我们裆里长着硬邦邦玩艺儿的汉子,闯他娘的一闯。
  驱马仗着胆子往里钻,半个时辰的工夫,身左侧的白给蔓突然妈呀怪叫一声,连人带马陷进稀泥,说时迟那时快,转瞬间就没影了。黑色的稀泥浆翻腾,卷起他的破草帽,这是白给蔓留下的唯一遗物。
  大柜九海倒吸口凉气,望着吞噬白给蔓的泥浆,十分悲痛,掏出手枪朝天鸣放:砰——砰——砰!为死去的弟兄庄严送行。
  坐骑咴咴叫着,前蹄蹴地,显然是发生了什么事。九海警觉,睁大眼睛朝前看,只见草地蛇般蠕动起来,顿时裂开几道口子,黑黢黢泥浆直往外冒,呈喷射状。他回过神来,拨马便跑。再回头看,刚才站脚的地方,倏地沉下去。
  “妈的,好险呵!”大柜九海有些后怕,心里说:“我可不白白为朱敬轩送死。”
  大柜九海顾不得对朱家找回少爷的许诺,逃之夭夭。
  “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朱敬轩说。大柜九海去魔鬼沼数日未归,他赔了柳絮却没一点效果。
  朱敬轩终于失去了耐心,慨言:“胡子就是胡子,九海充其量是个言而无信的流贼草寇,指望他就是个错误!”
  朱敬轩骑上一匹好马,自己去找朴美玉和少爷洪达,在大林镇发现了他们。
  “开客栈?”林田数马疑惑。
  92
  索菲娅盘腿坐在炕里边,下颏差不多抵在泥土窗户台上,被日光融化的窗霜,噼叭噼叭地往下摔。韩把头背靠着间壁墙,抽旱烟。
  “我和林田数马睡了三年多……”
  索菲娅实在想说出那件事,刚一开口,韩把头阻止她说下去,他说:“你卧薪尝胆为复仇,我理解。”
  “我该杀了他。”索菲娅说。
  还是索菲娅和韩把头在一起时候,他向她讲了狩猎队去杀卢辛的起根发苗,索菲娅发誓杀掉林田数马。
  “我以为砸死了他。”索菲娅说。
  计划杀死林田数马的前几天,索菲娅思考用什么武器才能致林田数马于死地。在不使他有一点察觉的前提下,一下弄死他。
  一、叫玉米去买老鼠药,下毒。
  二、和他做爱累疲惫他,用他的军刀刺死他。
  三、用坚硬的东西砸死他。
  最后决定使用铜蜡台,它就摆在床边,伸手随便就可操起来,他们经常挪动蜡台,林田数马有个看的癖,他时不时地叫她把蜡台递给他,索菲娅躺在里侧,离放蜡台的地方近。
  林田数马参加镇上一商贾的宴请,喝酒常使他渴望女人,索菲娅利用这一最佳时机。
  索菲娅清楚耗尽林田数马每一丝力气对自己的重要性,要实施的计划需要林田数马无束鸡之力才完美。
  林田数马的欲火被索菲娅煽得燃烧异常,到最后他变成灰烬,轻飘飘在床上,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索菲娅挥铜蜡台砸向灰烬……
  没想到死灰复燃,林田数马活过来。他没死对索菲娅意味着什么,将有人日夜追杀她。
  “你得躲起来。”韩把头说。
  躲过一次追杀,还有二次、三次的追杀,林田数马绝不放过伤害他的人。
  “如今的满洲国是日本人的天下,”索菲娅说,“我能躲到哪里去呀?”
  “今冬先藏在狩猎队,明年开春逃回俄罗斯去。”韩把头想不出更好的办法。
  “狩猎队人多嘴杂,万一……”
  “弟兄们绝对忠心耿耿。”韩把头说。
  打算明年开春逃走,韩把头给索菲娅画了张草图,从哪儿走到哪儿再到哪儿,从国境线哪一薄弱处偷越过去,他都对索菲娅说清楚。
  “过去你一定沿此路线走过。”索菲娅说。
  “是,不止一次。”
  韩把头到俄罗斯贩运过狼皮,或以物易物换过东西,狩猎队的装备大多出自俄罗斯。
  “可是我不能走。”她说。
  “为什么?”
  “根儿还没有找到,没找到他我不走。”她坚决地说。
  客观地说找到根儿又能怎样,从小就在狼群里,会说狼语而不会说人话,生活习性都是一只狼。
  “他恐怕认不出你。”韩把头说。
  索菲娅想过这个问题,见了根儿也未必认她这个娘啊!尽管如此,她没减弱想见到失散多年儿子的愿望。
  “找到他,一定找到他!”她说。
  索菲娅转回身,坐近韩把头的身边,从他嘴里拔下已经抽透烟的烟袋杆,在炕沿上磕去残灰。
  “我给你装袋烟。”她说。
  韩把头从腰间摘取皮烟口袋,递给索菲娅。
  她手捧着烟口袋,看了看:“你还用着它?”
  “你给我缝制的嘛。”
  这个用狼卵皮缝制的烟口袋,韩把头十分珍爱,狼卵皮材料并不希奇,索菲娅把一个故事的伏笔缝在里边了,所以他们再相见就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这只公狼很大吧?”索菲娅将烟袋锅探进烟口袋,狼卵生命起来,鲜活地跳动。
  “喔,很大。”
  “像你。”索菲娅说。
  “什么?”
  索菲娅举了举手中狼卵皮烟口袋。
  “你喜欢。”
  他们打闹起来,满炕滚,火炕很长,从炕头滚到炕梢,索菲娅没剩下几件衣物,差不多都露出来了。
  “别着急,你去把门插上。”她说。
  “插着呢!”他说。
  为了以下的故事进行得更从容不迫,我们都到院子里去回避一下,走进院子,三个陌生人迎面走来。
  “韩把头的在吗?”曹长江岛用不流利的中国话问。
  老姚赶忙上前:“太君,请先到屋里坐。”
  “他人呢?”曹长江岛狐疑地望着一扇窗户。
  “太君找我们老把头,太君,我去给你们叫他!”老姚提高嗓门,满院子都能听见他的声音。
  曹长江岛搡了一把老姚,向他怀疑的那扇窗子跑去,一刺刀挑开窗户纸,然后往里看。
  韩把头独自一个人从炕上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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