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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波想了想鼓掌：“你个狗日的确实是升华了。”
刘浪情绪平和了些，有笑容：“我那个都是套路化的发言稿，四平八稳不出错，你要讲的其实就注意措辞不要带脏话，有时候特别用点朴实语言还有更好的效果，老白你想的东西讲出来就是好的，别靠下三路就行。”
陈素芬都哈哈，也明媚了。
但白华还是沉着脸：“老鼠屎总要清除掉吧，我查了查监控，老仲还经常找球员分别谈话，之前也找过大学生球员的，可他们都不爱理他，也就几个老球员好像偷偷摸摸跟他说得比较多，这特么是要造反还是怎么地？”
周波自信：“球员不会听他的，教练组就更不用说了，老白是什么人，大家都看在眼里的，公道自在人心，球员要是敢跟我两面三刀，我出面来开除，我来当恶人！”
陈素芬又冷笑：“好好好，我也学着老白念佛，开除走人吧，我就不拿他那把老骨头练手了，不就是个教练资格证么，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带着证的老教练多得是，我们体院就有。”
白浩南却一边对陈素芬不动手打人表示竖大拇指，一边有自己主意：“按照缅北的做法，这种动摇军心的家伙当然是直接拖出去毙了，不过现在可是法制社会，留着吧，对我们来说，这种人留着当成警告也好，让我们随时清楚没什么是一帆风顺的，现在不过是联赛连胜，看起来什么都好，万一输了球没有做好心理准备又丧得像条狗？本来当时邀请老仲来做这事儿，就是报恩，不是他坑我去东南亚，我也不会成长明事理，庙里把这个叫什么来着？”
宋娜对上他的眼神，温柔肯定的吐字：“以德报怨，龙毗的选择都是充满了无上智慧。”
陈素芬毫不掩饰的拉长声音鄙视：“噫……”
其他人都哈哈哈了，但没敢附和体育总监嘘首席执行官。
白浩南脸皮厚：“对，我们是要有智慧的，换到他的角度想想，我们复个盘，他肯定不觉得自己是错的，就是你个狗日的生活腐化，文化程度这么低，还能当大官，也许上次警告他一下都差不多了，结果又突然来这么个职务，对有些一辈子都想当官的人来说，这把火能烧得他命都不要那么发狂，逮谁咬谁，把他开除了会怎么样？”
大家立刻就有点思考的感觉了，李琳除外，这姑娘跟着乐呵呵的表情都还没收回来呢。
刘浪想象力好些：“一定会更加疯狂的咬人，他不会考虑整件事是怎么样，你是怎么对他，他只会认为是社会黑暗，官场黑暗，还把举报也透露给你，说不定气急攻心的话，索性把这事儿当成一辈子的极端目标，不停到处上访攻击？嗯，以前写新闻的时候不太理解，现在好像忽然懂了。”
复盘哥娴熟的点点头：“站在他的角度，就是觉得不公，开除他也不会扭转这种看法，那就懒得开除了，我们就当这件事没发生过，静悄悄的不是更有趣么？”
在场所有人可能忽然有种小时候拿罐头瓶装了个癞蛤蟆观察的感觉，对白浩南的腹黑另眼相看，陈素芬带头攻击：“哎哟喂，当了几天官，培训了几天，手腕这么狠？”
这回大家一起嘘狠辣的白书记，还是就李琳反应不过来，睁大眼睛：“啊？要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还要对着他笑么？”
陈素芬都有点兴奋了：“对！还要笑得更和善更甜美，哼哼哼，他肯定觉得莫名其妙，哈哈哈，然后心里就想，这个材料是路上掉了么，我得再写一份……华子，能把公司所有打印机监控起来么？”
白华也找到个新游戏般嘿嘿嘿：“小意思，全都能联网！他一定心里更摸不着头脑吧，嗯，我要看看他那副模样！”
周波摇头：“我不看，这种人特么我看了都恶心，一门心思想踩着别人往上爬，见不得别人好的家伙，见得多了，我能装不知道就不错了。”
刘浪也参与：“人家多半会拿到外面去偷偷打印吧，老白说得有道理，与其说放疯狗出去乱咬，不如继续栓在这里看着，还能展现我们大度呢，好主意！”
一群人都显然被白浩南荼毒了，兴高采烈的要继续围观这位脑子进水的羡慕嫉妒恨。
也就李琳苦恼怎么挤得出来笑容哦，她多爱憎分明的。
可宋娜就是完全崇拜了，晚上还柔柔的感叹：“既能够以德报怨，还让大家都换个方式来接受这么深奥的佛心，龙毗宅心仁厚又智慧无边。”
白浩南对前八戒女的佛系吹捧早就不脸红了，温柔的搂着她顺便逗女儿，小不点爬在父亲胸口上咿呀呀的样子让白浩南忽然想起来：“哎呀，白豆他们几个要参加入学家长会呢，老子白书记要露馅了！”
宋娜笑得没边，眼波流转更是柔似水。
钢筋铁骨都能融化的那种。
果然，第二天一早白浩南到晨训场地上的时候，碰见老仲破天荒的也出现在这个时间点，一脸强装镇定的表情偷偷观察所有人，白浩南当然是演技过人了，春风满面的打招呼，还问老仲有兴趣待会儿跟他一起去参加会议不。
老仲的表情只能用惊疑不定来形容了。
676、但金子终究会发光
白浩南还和颜悦色，在车上跟老仲聊了下自己今天需要去参加的三处会议，上午去江州大学参加全市高校学生会青年干部大会，有几百上千号人呢，中午就在大学校园吃食堂，下午再前往两处工商联青年职工代表会之类的场所，有一处还是露天的。
顺手把自己那份发言稿递过去：“一个足球教练，被安排这种职务，不是因为我有多牛逼，而是现在足球市场的势头起来了，起码我们这个集团、我们这个俱乐部在青训方面已经做出了成绩，各方需要这样一个标杆，能懂我这句话吗？”
老仲拿过那份发言稿时候手都是抖的，压根儿就没抬头和白浩南对视，也就无从判断他到底是羞愧还是嫉妒激动了。
李琳坐在副驾驶不知道是什么表情，反正不说话。
白浩南也懒得多说，调整下坐姿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他根本就没把这种事情放在心里，更不会想去纠正改变一个五六十岁老头儿的心态价值观，说不定当初刻意要带上老仲，就是要把这样的人放在身边警醒自己，不能得意忘形，就像当年在桂西那样。
不过毒蛇真要啄一口，他也没什么可惧怕的。
这时候就显得司机是确实有必要了，一路上还能休息下，快抵达的时候司机都轻声恭敬的：“白指导，快到了。”
白浩南嗯，看见商务车驶进建筑大门边，台阶上站满了年轻人，那位工作部的副部长带着好几位工作人员陪同领导模样的人站在前排。
所以李琳这种时候还是有经验，刚停稳就连忙下车开后面车门，再用微笑帮白浩南铺垫，现在说起来白浩南可是沈副部长的上级了，但让别人都这么等着相迎还是别倨傲，于嘉理当初没少给李琳灌输这些细节。
不过坐在外侧的老仲就有点楞，可能是发现昨天递报告的女官员怎么在这里，李琳无奈的小眼色催促：“仲指导，下车呀，别让其他领导等着了。”
老仲居然还拿腔拿调的停顿下再起身，出来热情的给外面官员挨个握手！
可能他太渴望这种感受了。
这，能算是现时代的狐假虎威么？
李琳都忍不住对后面下车的白浩南偷偷做个晕厥的小表情！
其实从她跳下车，外面等待的大学生干部们就不少人在鼓掌和惊叹了，可能身处校园的他们，还是对这种充满白领气质的黑丝高挑妞儿，感觉像在看偶像剧吧，特别是李琳那张干净纯真的脸蛋又强行装成熟的气质，特别吸引学生，偷瞄见她的小表情，有女生都小喝彩了。
不过白浩南低头从车里出来，外面才是瞬间响起热烈的掌声和女生欢呼！
他高大魁梧嘛，这商务车怎么都是弓着腰的，落地站直的那下，带着男模亮相的派头。
郭和于嘉理都对他这种金装菩萨念经活动提出了着装建议，伊莎更是相当精准的直接买了让人拎过来，只不过她最近沉迷商业赚钱忙不过来直接打理而已。
五月的江州西装已经有点穿不住了，单独穿在球场边可以算是装逼，全场领导官员干部都穿夏装衬衫了，还非要穿个西装那是煞笔。
所以白浩南也入乡随俗般换成很有官员气质的衬衫西裤，不过他哪怕是最简单的浅灰色休闲衬衫扎在笔挺长裤里面，站直了体现出来的运动员身材和洒脱的大将气质，顿时把前面那个小丑般的老仲衬得佝偻猥琐。
想得阴暗点，白浩南甚至有故意找个丑角来衬托自己的嫌疑，那些大学生可能有只闻其名未见其人的，在这种反差下立刻忍不住都叫出声了：“白书记好！”这是比较会拍马屁的。
“白教练好！”这肯定是喜欢足球的。
还有敢喊狗头好的！
那不用说，肯定是去看过现场或者索性就是球迷协会成员，白华说大学生比例很高。
白浩南落落大方的随意挥手示意下，在李琳陪伴下跟对方等候的领导挨个儿握手，那位沈副部长介绍这都是江州大学的校长、书记还有市高教部门、高校团委领导，级别甚高，但都很和气很风趣的跟白浩南握手，对他宽厚手掌的温和也表现出很喜欢的表情，欢迎他经常来江大做客，更欢迎对江州大学生足球工作也指导下，能够带领蓉都大学生代表队获得全国大运会的冠军，这样的成绩就已经证明了实力！
李琳也就能介绍下老仲是俱乐部教练组的执行总教练，那位沈副部长难免多看白浩南两眼。
可能在他们的认知里面，不是大奸大智之人，就是缺心眼才会这么干吧。
白浩南感谢了领导们的欢迎，招呼同学们都一起进场入座，必须承认浩南哥经历了王老爷的沉淀升华，气质真的不一样了。
以前到大学从来都没好事儿，现在居然装得跟真的一样。
人生真是奇妙啊。
白浩南要上主席台了，李琳才突然发现：“发言稿呢！”
老仲恍然大悟一样：“啊呀，我放在座位上了！”
商务车放下人肯定就挪到停车场去了！
李琳都要哭出来：“你，你怎么……”
老仲无辜的推卸责任：“我也不知道要用……”
白浩南轻松的拍拍秘书和教练肩膀：“没事儿，大琳子待会儿早点去看看中午吃啥，我这记忆力还要什么发言稿？”
说着就在成片的掌声中走上主席台，站在台边还很有风度的对所有台下大学生鞠躬行礼才入座。
李琳使劲忍住撅起来的嘴，赌气的再也不理那个糟老头，专注的捧着笔记本看白浩南。
老仲的目光却对主席台充满炽热。
唉，有些人怎么就这么迷恋官位呢？
其实这也是白浩南为什么觉得自己有必要说说的原因。
去年带领蓉都大学队的时候，就经常跟市内各所大学学生会打交道，全靠各校学生会协调帮忙才能完成好多工作，那时候感觉还不太明显，这段时间到处频繁开会，更因为老仲这些拙劣的举动，白浩南就忽然想起来自己接触过的那些大学生干部里，真的也有不少是非常渴望官帽子的。
按照以前白浩南的心态，说个屁啊，关自己鸟事，照章念稿子，哗啦啦的片儿汤话轻松写意。
可是看着老仲，再想想那些风华正茂的大学生干部，又仿佛想起那个坐在佛台上的老和尚……
来都来了，随便说几句呗。
这样的工作学习会议不是为他一个人开的，也不是什么先进人物报告，就是团委对大学生中青年干部的培养工作，有点老生常谈的意思，几位领导挨个儿讲话，到白浩南都四十分钟以后了。
昨天才有感而发想说说，其实回头也没准备，就是这四十分钟听了前面几位的发言稿，感觉有苦口婆心的，也有场面话通篇的，再到白浩南，反正大学生们大多还是关注他的帅气和年轻，完全跟那些领导不一样的气势啊，哪怕坐在盖了红色丝绒毯的长台后，白浩南依旧比左右男女领导们都高出一截儿。
主持会议的沈副部长照例介绍了白浩南的所有职务以后，场上爆发出来的掌声也确实比前几位领导热烈。
对年轻人来说，五六十岁的校长、书记之类的领导很遥远，无论他们是怎么走到今天的，都不太具备借鉴模仿性，白浩南就太年轻了，十来岁的差距而已，要说脸上面相，有些学生干部比他还老成呢。
所以顶着一堆头衔的他掰掰座位前的拾音头，都能引得一片笑声，女声为主。
大学生还是要活泼些。
白浩南就更活泼，同样照例快速感谢一圈，从领导到大学还有同学们，谁都以为他也要照本宣科时候，却话锋一转：“首先，作为一个职业教练，判断我面对的球员、学员能不能专心听懂我说的东西，这是个基本功，起码到这个时候，在场八百九十二名来自全市各大院校的青年学生干部当中，哪些是不怎么认真的，我能够挨个儿指出来……”
说着还从自己的桌面上拎起来一张刚刚临时画的表格，就是纵横线条分成无数格子，然后被涂黑了很多格子的那种！
刚才别的领导讲话，这厮一直若有所思的在写写画画，好像在煞有其事的做笔记，原来在干这个！
连坐在白浩南旁边的大学领导都忍不住看了眼表格。
哪怕只能看见那张纸上的黑点点，学生们也有点哗然，刚才还和蔼可亲大哥形象的白指导，怎么突然就显得如此腹黑了？
站在侧面独立主持台后的沈副部长快速看了眼白浩南。
白浩南放下乱画的表格卖弄：“刚才张校长讲话的时候，有四位同学应该是借着上厕所的名头出去，有十二个拿着手机出去接电话的，至于女生当中悄悄拿着手机自拍的我看见十六起，至于低头玩手机的就不低于两百人，我还是能挨个儿把人点出来……”
整个会场顿时鸦雀无声！
哪怕之前也挺安静，但显然现在的安静始终全神贯注小心翼翼的专注结果。
沈副部长之前双手撑着主持台的动作，放松很多，收起来交叠在台边，面带微笑的扫视全场，好像是她跟白浩南沟通过这种交流的。
其他几位领导也很有配合精神的表情严正很多。
有时候就得有个出来唱黑脸的。
白浩南却不是唱黑脸，他只是习惯性的在讲话前先吓唬吓唬，无论是缅北那些毫无章法的新兵，还是精力过剩的少儿运动员，就连现在的职业队讲话前都最好先吓吓，起码保证所有人能专心听，那才不让讲话白费，不然说个屁啊。
所以他接下来的话在逐渐放松：“在座是各种专业各种学科的大学生，文化人，我既然是体育教练，那就从体育项目给你们讲个事情，在场有三百七十多位女生，不一定接触过足球，所以我说个羽毛球的，在场应该所有人都打过羽毛球吧。”
说完场面安静了下。
白浩南居然说：“体育教练这么问的时候，就是要求所有人必须回答！有，还是没有？！”
随着他加重的语气，全场马上爆发出整齐的有！
他还不满足：“声音太小了，左后方那几个表情不屑的我也记住了，我记性很好的，有！还是没有！”
这回大学生们用响亮的齐声回应白书记。
沈副部长凝神看白浩南的表情，简直像看到宝贝一样！
677、方向永远比努力更重要
为什么现在大学要搞军训，不是为了让学生们晒晒太阳下马威，更不是让学生强身健体学习军事技能，而是让这些大多都没吃过苦的天之骄子在进入社会前，最后一次明白纪律服从性的重要，知道尊重规则和上级，也许其中有周波、丁丁甚至刘大丰这样的天才不应该被这样的手段压制，但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感受并学会这点基本要素，对未来的成人有莫大帮助。
哪怕是天才，也应该在这样的情况下收敛打磨下骄娇之气。
不是所有人都能像白浩南这样走了一大圈弯路，还能重新站起来的，很多人在弯道上早就被离心力给摔出去了。
哪有那么多弯道超车的机会，普通人一辈子可能就那么一两次改变人生的稍纵即逝，抓不住就很难再翻身。
而且大学校园相比军营和体育训练队，真是自由和散漫太多了。
白浩南这简直像是棒喝的行为，起码从丹田之气和整个内分泌来说，吼两声也要畅快和热烈得多，不至于昏昏欲睡了。
全体没人敢怠慢的听白书记瞎扯：“既然打过羽毛球，那……第三排左边第一位同学，我记得进场时候我看见你身高体重应该是经常运动的，起身做个羽毛球跳杀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