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麻烦?”马颜飞睁圆怪眼,道:“干我们这一行,还能少了麻烦?!大不了,
一刀一枪,杀个人仰马翻。”
周培代耐着性子道:“兄弟,我们如今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一味蛮干,是行
不得的。”
马颜飞任周培代说他一味的蛮干,拍着胸脯道:“我就是个大老粗,我就是没
文化没修养,只有你们这些资产阶级的狗崽子才会讲什么文明。算计来,谋划去,
狗屁,一宗大买卖风消云散,看着银子化成水。”
周培代也有了几分焦躁,道;“谋划又有什么不好?如今这家业,又岂不是谋
划就可以创得的?”
马颜飞喝下一大口酒,推倒酒杯,站起身道:“好,你在这里谋划,我干我的
去。”
“兄弟哪里去?”周培代拉马颜飞,急急地问。
马颜飞喘着粗气,道:“我先给张劲灵那龟儿子一点颜色看看再说,早知他设
的保豆腐一样软,还不如先放水让老子们动手了。”
周培代道:“兄弟,这话好没来由,关着他张劲灵什么事?”
马颜飞道:“你不要咬我的鸟,我今大非干一下子不可!”
说罢,马颜飞推开周培代,带了十几个小喽罗,炸了张劲灵的车,杀死了鼠婆
婆,也因此意火上身,令“太子手”全军覆没,这是后语。
马颜飞怒气冲冲出去后,周培代急得在屋里直跺脚。与马颜飞合作十年,周培
代得知马颜飞,粗则粗点,然打砸枪、偷扒窃,实在是一条不可多得的汉子。但此
番出门,难免不捅到马蜂窝上。周培代派出助手,要他们四处寻找马颜飞,就说有
新情况,请他急速回来商议对策。
周培代油一根烟,想在午饭后养养神。桌上的电话铃响了。周培代心一惊,一
股不祥的预感笼罩心头,想不接,但还是伸了手。
话筒里接线小姐的声音温柔而悦耳:“周总,冠虹公司的冯雪峰总裁求见。”
“有请。”周培代放下电话,由心惊转而心沉。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呀,马颜
飞还出去找别人的麻烦,没准这麻烦就找上门来了。
所谓的“冠虹公司”,其实质和“太子兄弟屋业”一样,是一个“挂羊头卖狗
肉”的玩意。
冠虹公司的班底,便是曾一度辉煌的职业杀手帮会:长空一剑。
长空一剑始创于清末民初,创始人是一个日本浪人,名为本田辽太郎。一开始
是一个除暴安良的组织,传至第三代,逐渐演变成为一个职业杀手的帮会。六年前
香港皇家警察出动大批人马进行围剿,重创长空一剑,其第三代掌门人王樱红只身
逃往台湾,隐姓埋名,不再复出江湖。长空一剑剩下的残兵败将在冯雪峰的召集下,
欲洗心革面,重振雄风。冯雪峰也就理所当然地做了第四代掌门人。六年前,冯雪
峰锐意改革,内外政策得当,旗下又起了一二百人马,且个个武艺高强,枪法出众。
同时,冯雪峰对外挂出了“冠虹公司”的牌子,以进出口贸易为主,四处出击,大
量与人合作,帐目分明,在香港已颇有口碑。
冯雪峰身材瘦弱,戴一副眼镜,笑起来左颊上露出一个深深的酒窝。怎么看,
都文质彬彬的,让人无法把他与一个职业杀手帮会的掌门人相联系。
世界上的事情往往就是这样,你认为百分之百不可能发生,偏就百分之两百在
你的眼皮底下发生了。
冯雪峰一进rl就打拱手,满脸春风满嘴笑,说:“培代兄,久违久违。”
周培代一下摸不着冯雪峰所来的底细,当下只得满脸堆笑,起身道:“哦,是
雪峰老弟。听说老弟穿梭来往于香港与欧美之间,忙于进出口贸易,今日是什么风
把老弟也吹到我这贫民区来了?”
冯雪峰道:“我只是赚点行脚憎的钱,那比得你培代兄,坐地生钱,一本万利
啊!”
“见笑见笑,”周培代打着哈哈,道:“雪峰老弟年轻有为,事业蒸蒸日上,
四海之内,谁人不知?听说最近冠虹与大陆的华海联营,搞海上运输,又是一大笔
红利。”
冯雪峰笑道:“培代见真是消息灵通。我那点小本买卖,与培代兄比,是小巫
见大巫了。最近大陆广州的房价回升,
培代兄的那几座花园别墅,怕是要挣个钵满盘满的了。”
周培代笑说:“彼此彼此。请,请坐。”
寒喧一番,双方这才坐下来,秘书小姐也不失时机地献上一杯茶。
周培代点着一根烟,大口大口吸着。
冯雪峰端起杯,尖着嘴喝茶。
一时间屋子里出现了短暂的沉默,与刚才热情洋溢的问候大相径庭,让人心中
好不尴尬。
周培代干咳了两声,毕竟是在他的地上,他是地主,倘或这么坐着,岂不让人
小觑了?也就单刀直人,道:“雪峰老弟事务繁忙,今日光临寒舍,想必是有什么
指教的吧。”
冯雪峰笑而不语,只管喝茶。
周培代道:“茶的味道如何?”
冯雪峰道:“很好。当年到西湖,也没喝到这么醇香的龙井。”
周培代笑道:“雪峰老弟不是专程来喝龙井茶的吧?”
冯雪峰这才放下茶杯,道:“培代兄真是豪爽人,心中装不得半点曲尺。自然,
兄弟这次登门,不是来寒暄,也不是来喝茶。有道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哈哈!”
周培代道:“我们两家,既不在同一地盘上,觅食也不在同一行中捞饭,向来
是井水不犯河水的。”
“当然,”冯雪峰正色道:“我们见钱杀人,杀人见血,自然不比兄台鸡鸣狗
盗,逍遥自在。”
周培代听出冯雪峰言语中颇有不友善之意,心中不快,说道:“以我们马大哥
的话说,这个世界只有职业的不同,没有高低贵贱之分。不知道我们这些鸡鸣狗盗
之徒,在什么地方开罪了贵帮,以至使得掌门人兴师,真是万分惭愧。”
冯雪峰干笑两声,道:“做兄弟的见识狭窄,刚才一时失言,望培代兄海涵。”
周培代道:“事实如此,说之何妨。”
冯雪峰道:“既然培代兄大人大量,我就直言了。”
周培代不动声色,道:“请。”
冯雪峰扶了扶眼镜。道:“兄弟此次登门,只为那三颗钻石。”
周培代闻言色变,心想果然来者不善,更可怕的是居然是为三颗钻石。稳稳神,
周培代道:“做兄弟的愚钝,不明白老弟的意思,三颗钻石,怎么样呢?”
冯雪峰笑道:“全香港都说动了,沸沸扬扬,说是来港展览的三颗钻石抵港不
后到两小时就失踪了。我想如此高明的手段,除了擅长此道的‘太子手’,还能有
谁干得出来?”
周培代道:“兄弟真是抬举我们了。”
冯雪峰道:“小弟的意思,如果三颗钻石在培代兄的手上,就乞一观;当然,
如果不方便,小弟空手也去了。”
周培代心想:妈的,什么叫空手也去了?难道如果钻石在我这里,你就要拿走
不成么?当下道:“兄弟客气了。有一件事我不明白,不知道当问不当问。”
冯雪峰道:“我上门求宝,已是打扰了培代见了。培代兄倘若想知道小弟一点
什么,但问不妨。”
周培代道:“刚才雪峰老弟说了,老弟的弟兄们,历来是见钱杀人,杀人见血,
做一等一的稳妥买卖。怎么突然对
我们这些鸡鸣狗盗的勾当感兴趣了?”
冯雪峰哈哈大笑,道:“培代兄说的对,原本兄弟是不敢窥觑见台的道路的。
只是一,这三颗钻石过于诱惑人,似乎也不仅是鸡鸣狗盗者的专利;二么,我听说
联成保险部的经理郁达力已被人砍得尸骨不存,既然已开了杀戒,大家伙何不都提
着刀子上,也分一杯羹尝一尝。”
周培代打了个寒颤,道:“雪峰老弟也说的是。只是为兄不才,根本不敢窥觑
那三颗连城瑰宝,也根本不敢发一兵一卒。所以,此次案件,做兄长的真是无所作
为,只好叫雪峰老弟笑了。”
冯雪峰道:“如此说来,培代见是不肯给我冯某人一个面子?”
周培代道:“雪峰老弟的事,只要一声召唤,水里来水里去,火里来火里去。
但这一次,实在抱歉。”
冯雪峰道:“既然这样,他日兄弟做出什么对不住培代兄的事,还得请培代见
和颜飞兄海涵。”
周培代按着桌子慢慢站起来,道:“若是雪峰老弟用强,我周培代还不是对手。
周某若真是得罪雪峰老弟,也只好悉听尊便。”
冯雪峰击掌道:“好!”
话音未落,门外响起女秘书的一声惨叫,接着便是乒乒乓乓的枪声。有几颗子
弹,击穿了门板,嗖嗖地飞了进来。
“你?!”
俩人同时盯住对方,怒目而视。
周培代正要拔枪,冯雪峰的枪已指着了他的脑袋。
周培代道:“雪峰老弟,你动作也太快了点吧?”
冯雪峰道:“叫你的手下罢手,都给我滚到一边去,否则,一枪崩了你。”
周培代道:“什么?你说是我的人在开枪。”
冯雪峰道:“难道会是我?”
正在争执之间,门被撞破了,子弹呼呼地飞了进来。
冯雪峰转身放了两枪,射倒了两个当先冲进来的枪手。
周培代趁机就地一滚,滚到了桌子底下,掏出枪,对着门“砰砰砰”一阵猛射。
出现在门口的枪手,登时倒了四五个,门的攻击,瞬间减弱下来。
“往那儿冲!”周培代对冯雪峰道,指了指旁边的一张小门。
冯雪峰双手把着枪,道:“培代兄头前走,我断后。”
周培代顾不了许多,纵身一跃,向小门冲去。用自己的躯体将门撞开。
“快!”周培代说了一声,转身不见踪迹。
冯雪峰放了两枪,也纵身一跃,冲进小门之中。
“轰”的一声,门外的人进不来,丢进来一枚手雷。手雷炸得办公室里迷雾腾
起,正好掩护周培代和冯雪峰离开。
冯雪峰冲进一小门,原来是周培代设在办公室的暗道,冯雪峰左拐右转,一连
下了几十级台阶,便来到一处平地。
周培代坐在椅子上,裸出左胳膊,正想给自己拔子弹。
原来,他在冲向小门时,被飞弹击中了左胳膊。
“培代兄带彩了?”冯雪峰走近周培代,说道。
周培代吐了口唾沫,道:“小意思。干我们这一行,脑
袋系在裤腰带上,带点彩还不是常事?”
冯雪峰看了看周培代的伤势,倒不算重,子弹射人的位不深,拨开伤口,就可
以看得见。冯雪峰又向周围打量一番,发现四周都摆满了药箱、刀、钳、止血棉、
酒精。消毒针一应俱全。显然,周培代是早有准备的。
冯雪峰伸出一只手捏住周培代受伤的胳膊,道:“培代兄忍着点?”
周培代冷冷地笑道:“雪峰老弟此刻又何故来假慈悲?”
冯雪峰说:“这个问题,可后一步再谈,如何?”
周培代无可奈何地点点头。
冯雪峰从消毒柜中,拣出一把刀子,将周培代的伤口划开。
周培代痛得咝咝直抽冷气,但咬住牙不吭声。
冯雪峰迅速地拿起钳子,深入到伤口,夹住子弹头,一下抽了出来。
“呀——”周培代终于忍不住叫了出来。
“好了。”冯雪峰“当嘟”一声将子弹头扔进痰缸中,用药棉醮了酒精,帮周
培代将伤口洗尽,打了一针消毒针,再用绷事包扎好。
“雪峰老弟,”周培代闭着眼道:“你这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我是感谢你好呢,
还是不用感谢。”
“这个嘛,”冯雪峰道:“就由培代兄的慧眼来定吧。”
周培代穿好衣服,活动活动了左臂,见无大碍,心下宽了。于是,边换左轮枪
的子弹,边说道:“雪峰老弟,好像这一场枪战,与你没有任何关系似的。”
冯雪峰道:“的确如此,着样子,来头还不小。”
周培代冷笑:“长空一剑呗,来头当然不会小。”
“培代兄认定是我?”冯雪峰听出周培代的话里极不友善。
周培代道:“你又怎么样才能让我相信你呢?”说着,将枪指定冯雪峰的脑。
冯雪峰刚才因忙着给周培代拔子弹,包扎伤口,将枪放在了药箱上。
“别动。”周培代说着走向前,拍了拍冯雪峰的衣服,从冯雪峰的西装前襟、
后背,各摸出一支枪丢到地上,并用脚将枪踢到一边。
冯雪峰道:“培代兄既然不相信我,何不就此一枪崩了我,摸摸索索的干什么?”
周培代缴了冯雪峰的枪,脸色变得柔和多了,道:“长空一剑的掌门人,冠虹
公司的总经理,一枪崩了,岂不可E。”
冯雪峰道:“培代兄难道还想使我卖一个好价钱么?”
“这就很难说了。”周培代抿嘴一笑,说:“走吧,走过这一段下水道,就到
了敝帮的另一个地方,那里,有很多令雪峰老弟感兴趣的东西。”
“‘那就打扰了。”冯雪峰知道再说什么已属多余,索性走一步看一步吧。
周培代转身之际,按了按墙上的一个红色按钮,只听“轰”的一声闷响,秘密
通道的来路给炸毁了。
冯雪峰被周培代押着,在下水道里走了近一个小时,才
来到了“太子手”的另一个据点:新界的一座豪华别墅。
“老大回来了!”
屋子里的人一见周培代出现,即刻欢呼起来。
“姚大哥呢?”周培代问。
其中一个叫黄剑谣的瘦高个子站上来躬身答道:“马老大听说有人袭击老大,
带了一帮兄弟过去了。”
周培代道:“走了多久了?”
“二十来分钟吧。”黄剑谣答道。”
“快叫他,就说我回来了,而且抓住了凶手。”周培代道。
“是。”黄剑谣躬身去了。
周培代布置道:“快,去整治酒宴。我的这个朋友,你们给缚一缚,送到厢房
里去休息休息。”
“是。”一拥而上四五个人,将冯雪峰缚了起来。
“雪峰老弟,委屈你了。我要去洗个澡,换套衣服,失陪一会儿。”周培代嘴
里彬彬有礼,充满了得意。
“培代兄请方便。”冯雪峰双手被反绑,只有点点头了。
周培代拿起枪,问道:“源源小姐呢。”
”黄剑话刚好叫完马颜飞回来,见周培代问,忙答道:
“源源小姐在房间看电视连续剧呢。”
周培代摆头:“叫她到我房间来。”
“是的。”黄剑谣献媚地笑道:“老太累了一天,该放松放松了。我这就去叫
她。”走了两步,又回头道:“老大,马老大那里,我已联系上了,他老人家一会
儿就回来。”
周培代边走边道:“知道了。很好。叫源源快点来给我搓背。”
一小时后,周培代容光焕发地和马颜飞出现在金壁辉煌的宴会厅。
中午还为争执差一点反目的哥俩,此刻因大敌当前,又有了患难与共的意思,
于是摒弃前嫌,携手言欢。
一见面马颜飞就骂开了:“妈的个龟儿子,是什么人敢来太岁头上动土,打到
我们家门上来了?我他妈的先去剁他成八瓣?”
周培代则一脸是笑,说:“兄弟,这事儿一会再谈。我们先喝几杯酒,一会儿
再让你见个客人。”
“对,对!”马颜飞端起酒杯,道:“这杯酒,先给兄弟压压惊。”
“好,好。”周培代一饮而尽,道:“兄弟,中午你气冲冲地走了,叫我好担
心啊。”
I
马颜飞道:“让兄弟挂心,真是罪过。不过,我们这一趟还是大有收获。不是
小有收获,是大收获。”
周培代吃了口茶,道:“说来听听。”
马颜飞点着指头,道:“第一,查明了张劲灵与香江贼王方兴那老狗有来往。
今天下午,张劲灵就去九龙找方兴求救,可没有碰上面……”
‘方兴广周培代浑身一震。认真说来,方兴可算得上是周培代等的爷爷辈了。
周培代和马颜飞拉起太子手后,多次备厚礼去拜见这位香江贼王,却一直被方兴拒
见。“难道说这三颗钻石,引得这个洗手江湖二十年的老贼王,也动了心了?”
“那也不见得。”马颜飞不以为然,继续遭:“第二,我们炸掉了张劲灵那辆
劳斯莱斯车,把他那个表兄武开希也炸了里面了。张劲灵趴在地上哭,那样子真过
瘾。”
“哦……”周培代只惊得合不上嘴,张劲灵可也不是吃干饭的人物,手下的精
兵强将亦不少。若是他知道是“太子手”所为,动起手来,可真叫“太子手”喝一
壶的。
马颜飞又喝干一杯酒,说道:“还有第二件,说来好叫兄弟喜欢。我们把方兴
那个吃老鼠的姐姐,一刀给杀了。哈哈,那真是比杀一只老鼠还容易。方兴这老狗,
我们几次登门拜访他都拿臭架子。我先斩了这老鼠婆,消一口恶气,也给方兴一点
颜色看看。”
“这……”周培代一口酒喝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