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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计可施之下,只得向店员询问。
「从那边的柱子往右走,就在转角处。」
「喔!谢谢!」
一去之後,什麽也没看到。再问问其他人。
「就在左前方。」
还是没找到。
最後,问了第四个人,才好不容易找到。
而在第四次问路的时候,洗手台也不是就在眼前,可见他并不是迷了路哩!
好不容易将手帕沾得湿湿的,又轻轻的一捏,便走出来,结果差点和一位东西抱得几乎与人同高的人撞上了。
「哎哟!」
「啊!对不起——」
「喔,不!该抱歉的是我!」
一说之下——「什麽?哥怎麽是你?」
晴美露脸。
而几乎完全被东西遮住脸的人——「这不是石津吗?」
片山笑着说,「你真会采购哩!」
「哥!你在这里干嘛?」
晴美轻便地背着一只皮包地说。
「我来把手帕弄湿的。」
「——你在卖什麽膏药啊?」
「随你猜吧!是一个身体情况不好的人啦。」
「在那里啊?是不是刚刚你坐的椅子那边?」
「对啊!喔,我耽误太多时间了,得快点回到那边看看!」
「等一下嘛!」
晴美阻止说,「哥你一个人走会迷路的,我们陪你一起去吧!」
「别说得这麽白嘛!」
片山脸上一沉。
「那我怎麽办?」
从一叠东西後面,传来石津的声音。
「可不可以跟我们走!还是,不要好了,太为难你了,把这些东西放在一个地方好了。」
「噢?你还想再买吗?」
片山愕然地说。
晴美毫不迟疑,熟悉地往卖场直穿,来到刚刚片山休息的椅子这边。可是……
「咦?」
片山说,「喂!你也不中用了,不是这里啦!」
那椅子上根本没半个人影,更别提东西的踪影了。
「可是,不是就这一楼吗?」
「话是没错!尽管方向白痴,总分得清楼梯和平面啊!」
「既然如此,休息处只有这边有啊! 等一下!」
晴美衡向卖场,抓住一个女店员便问起来。
「——怎麽回事啊!」
石津将手上的东西一股脑儿往空椅子上放,喘气说道。「啊!累死了。」
「你总算会喊累了!」
「只要让我吃了午餐,我还是会精力充沛的!」
片山暗想,恋爱中的人实在是超人哩!
晴美回来了,一脸沈思貌。
「喂!发现什麽没?会不会在其他楼啊?」
「不可能。休息处只有这里一个。」
片山煞是迷惑。
「 可是……」
说着,「喂!难道说——」
「就是了,没错!」
晴美瞪着片山,「哥真差劲!让那些东西都被偷走了啦!」
片山呆住了,目光移向椅子方向。颤巍巍地看着刚刚那女人坐的,绝无仅有的椅子。
而女人的手帕便从片山的手指间滑落了。
「——被害人今年四十五岁,名叫坪内阳一。」
当地警署的刑警说说着。
「是怎样的一个人呢?」
片山询问。
「是大学教授,专攻心理学。」
原来是大学教授——难怪会有那种家庭气氛。
要说是充满知识的家庭吗?却又不至於家里四周都排满了书,不过,倒是桌椅一套,收拾得很整齐。
「遇害的时刻大约是凌晨一点左右。头都被打裂了,凶器是一把火钳。」
「火钳?」
片山不假思索地反问。
「客厅不是有好用的暖炉吗?」
「是啊。现在用那种东西的人很少呢!」
「对啊!所采的指纹,只有死者本人和他太太的。」
死者的 体重沈沈地趴在地毯上。
片山因为有看到血就贫血的麻烦症状,所以尽可能不去看这画面,然而……
「咦,怎麽会有一只猫呢!」
那位刑警偏头问。
「没错!」
片山道,「正是警探猫呢!」
「咦!你们搜查一课可真进步哩!」
片山清清喉咙。——福尔摩斯不知什麽时候凑过来了。
今天一大早,片山便被电话吵起来,晴美便让福尔摩斯跟着片山出门了。
福尔摩斯机敏地在死者四周嗅来嗅去,鼻子不断地动。
「——那他的家人呢?」
片山问。
「他们只有夫妻两人,还没有小孩。」
「这麽说是太太发现死者的吗?」
「没错。她说昨天她回先生的老家住了一晚,今早一回来,便发现这惨案。」
「我大致了解了。——可不可以当面和她谈谈?」
「她在客厅,情绪比较稳定了……」
片山走出被害人的书房,往空旷的客厅走丢。
果真是满气派的一个家 可是只有两个人住的话,片山不禁觉得有些过大哩,要是我啊,一定把二楼租人,收取房租多好……好了,别想那种事了。
「太太!」
当地警署的刑警说道,「这位是警视厅的片山刑警。」
「我叫片山。这实在是件不幸的事。」
片山扮演这种角色,实在有些吃力,不过,没有其他人可以代打,只得硬着头皮说些安慰人的话。
「对不起……」
很意外地,这位未亡人相当年轻,身着水蓝色衣服,嗫嚅地说。
「我可否间你一些话?」
片山在沙发上浅坐下来。
「可以的,请问吧!」
那未亡人抬起头。
「首先,您先生的——咦?」
片山瞪眼道,「你不是上次——」
「什麽?」
「你的手帕还在我那里呢!」
未亡人心一惊用手拍着胸脯。
2
「那麽,她真的是上次在百货公司的那个?」
晴美停住了斟茶的手问道。
「就是啊!叫我着实吃了一惊!她还是大学教授的夫人呢!」
片山摇摇头,「——喂!快倒茶呀!」
「喔,不了!——她实在很傻!」
快九点了,这是一顿迟来的晚餐。
「总之,我看她样子太可怜了,所以我就先问凶杀案的事,可是,後来我又加以追问!」
片山这麽做也是情有可原,因为从那次意外以来,连续叁个礼拜,晴美一天五次的讽刺,真够他受的。
「那麽,关於命案方面,这位太太是否有嫌疑?」
「有可能。明天,我到死者的老家问问看。」
「她本人究竟说了什麽?」
「你指死者吗?」
「当然是这位太太!死人都死了,还能说什麽!」
「啊——这实在是一出让人搞不懂的演出哩!」
「你的意思是说都没有凶手的线索吗?」
「嗯!那位太太说当晚她回先生的老家住的。」
「是先生的老家!却没先生陪着一起回去,这不是很奇怪吗?一般而言,也不会留在那边过夜吧?」
「对啊,我也这麽想。」
片山翻捏着冷掉的 鱼。
「——如果再烤一烤更好哩!」
「别多说废话了,福尔摩斯可是吃得很愉快哩!」
片山叹声气,半句话也不说,或许已到失望透顶的地步吧!
「——咦!好像有人来了?」
玄关处响起一片沙沙声。「——哪一位?」
晴美趿着凉鞋,跑向玄关去开门。
突然,一大堆的包裹往里头倾倒而来,晴美高叫:「哇!」跌坐在玄关的台阶上。
「对不起!」
是女人的声音。
进来的是坪内阳一的未亡人——坪内民子。
「——我想全部都在这里了。」
晴美待坪内民子将搬来的东西一一搬入屋内後,点头道。
「你每一样都还记得吗?」片山问。
「这个香皂盒和毛巾被掉包了哩!」
「实在很抱歉!」
坪内民子低头道,「我一直想找一样的,可是偏偏找不到!」
「真了不起!」
片山呆呆地说。
「我跟哥哥才不一样呢!对不对?福尔摩斯?」
晴美喊着福尔摩斯,它正在屋内的一角,抬着头呢!
「喔,这是今天和您一起到寒舍的猫咪嘛!」
突然民子露出笑容说。
「您很喜欢猫吗?」晴美问。
「是的。以前曾经养过,可是由於我先生不太喜欢小动物……」
这一说,又勾起对亡夫的思念,於是又缄口不言。
片山清清喉咙,说:「如果可以的话,能否谈一下那天为什麽要拿走我的东西?」
片山的优点就是可以从刚刚的活泼气氛,转为平静。
「实在是很抱歉。」
民子再度道歉,然後,停了半晌,才继续说,「事实上我和我先生相差十五岁。五年前,我二十五岁,他四十岁时结婚。 或许是当时还年轻,只觉得他十分稳重,非常具有魅力。'晴美点点头。
「可是,事直上和他在一起之後才——是这样吗!」
「是的?」
民子又犹豫了一卞,「但也不是对他失望。不过,他实在不是爱出门的人,而对於我的外出,他也从不会使脸色,完全让我自由的。」
片山暗想,这跟我实在天差地别。
但如果让晴美来说,她一定说这是收入的差别呢!
「因为不能生孩子,所以我生活也满孤单的。不过,反而有许多自己的时间,让我好好享受结婚生活。」
「您还有母亲吧!」
「咦?——喔,你是说我先生的母亲吗?是的,她现在一个人住,挺悠哉的。是一位爽直的长辈。」
「 喔……」
晴美想,这样的话应该没有问题。——该说她是幸福的或不幸的呢?而事实上,先生不知为谁所杀,而妻子又偷别人的东西。
应该还有其他内情吧!
「时间不知不觉过了,却在半年前发生了一些事。」
那天,民子和大学时代的同学约好一起看电影吃饭。
坪内当天要到京都开学会,隔天才会回来。因为他满常在家的,对时常弄晚餐的民子而言,也是一次喘息的机会。
这一餐在大饭店的顶楼餐厅。
当然,坪内家境也不差,只是先生很少在外面吃饭,自然而然地民子外出吃饭的机会相对的减少。而当民子一个人吃午饭的时候,也都以轻便省事为主,要说到真正的用餐,可谓很罕有。
「——偶尔来一下,感觉还不错!」
民子啜着不烈的甜酒,双颊晕红地说。
「你过得应该不错啊!像这种地方,一年中可能来上好几次吧!我家呢,可不行!我那婆婆挺 烦的呢!这张发票我最好把它丢了,如果被她看到了,我又有一个礼拜的唠叨好听呢!」
「真的吗?」
民子笑道。
「当然是真的!民子啊,你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呢!」
或许吧!民子想着,我幸福……。
没有孩子,所以反而行动很自由……。
「你先生今天是去旅行吗?」
一问之下,民子才说!
「他有事到京都去——」
正说着的时候,坪内却在同一地点,通过民子她们坐的餐桌旁。
「——怎麽了?」
这位老友觉得讶异地问着民子,而民子好不容易才回过神来。
「没,没什麽……」
那绝对是坪内没错!这世间即使有相似的人,也不可能连西装都一样吧!
事情还不只如此。——坪内是和一位年轻女孩子一起来的。
大约十六,七岁吧,高挑的身材,看起来满成熟的。看她和丈夫说话的模样,那股亲热的劲儿,让人一看便知他们的关系非比寻常。
他是从京都回来了呢!还是……
民子望着和自己只有十公尺之遥的丈夫,不知道妻子正看着他,而与那年轻女孩谈笑风生的样子,是结婚以来,初次让她惊讶的一幕。
而这位老友因多喝了些酒,有点不舒服,便催民子早些回家。
是夜,先生果真没回来。次日,面不改色地提着京都的上产点心回到家来……。
「——从此以後,我对我先生的行动就完全不信任了?」
民子说道。
「你会有这种心情我了解……」
片山说,「那麽,这件事跟你拿走我的东西又有什麽关系呢?」
「她现在不是要说了吗?」
晴美乾脆地说,「对不起喔!你别理我哥!」
「啊!你们是兄妹啊?」
民子说,「很抱歉?我一直以为你们是夫妻呢!」
别开玩笑了,谁会跟这种人——兄妹两人彼此互望了一眼。
「我当时,实在没办法直截了当地询问我先生实情!」
民子继续说,「如果我说出我知道我先生有外遇,我想事情不但没办法妥善解决,而且,我先生的母亲也一定会很伤心。——就在我叁心两意,举棋不定之下,又过了几个月,後来,我决定不再长此以往,便委托侦探杜帮我查清真相。」
「找到什麽线索了吗?」
「有的,但花了不少时间。我先生和那女孩每两叁周见一次面,而那女孩一个人住在高级公寓里。」
「一个人住?」
「可能是我先生定期送钱去。」
「啊!」
「所以,後来我 要付侦探杜的费用实在有困难。因为我本身没什麽收入,而先生给的生活费又是固定的。要额外支出好几万圆实在很难。」
「要是我的话,要支出几千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