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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茅盾文学奖]第5届-王旭烽:茶人三部曲-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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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墙角处又有花架,上面两大盆常绿灌木,仔细看了才恍然大悟,竟是茶蓬。长得新绿一片时,也是一番光景。虽然此刻已经入冬,但一团新绿,依旧分外精神。
  最叫人们赞叹不绝的是客堂中央那一方花梨木镶嵌的白色大理石茶台,足有三张八仙桌那么大,稳稳安放在花砖地上,真气派!
  哆哆们也不用人招呼,一个个就先在太师椅上坐下歇息了,只拿眼睛嚼着云大爷,看云大爷挑不挑头。
  那云大爷倒还沉得住气,坐下了,也不说话。那边,便过来一人,五十出头,一撮山羊胡子,精瘦个头,双眼清和,笑微微地问:〃云大爷有什么吩咐?〃
  云中雕也实在刁横,说:〃没什么吩咐,坐一会就不行了吗?〃
  那人依旧笑着:〃既然坐了,何不喝了茶去?〃
  说完,挥挥手,早有人递上茶来。
  那茶,若是烫点,云中雕也好发难,若是凉点,云中雕也好闹事,偏偏这茶不热不凉的,叫人下不了手。
  云中雕只好说:〃伙计,有什么好茶,大爷也称二两回去。〃
  那个人不卑不亢,手往大茶台上一展,一条竹简平平地铺在了台上。每一根竹签上都是上等品牌,上是茶名,下是价格。
  云中雕说:〃大爷买东西从来不看只听,你拿这晃我眼睛,什么意思?〃
  那人依旧不改笑脸,说:〃云大爷,你且听我说来。〃
  〃先说西湖龙井茶。此茶淡而远,香而清,色绿、香郁、味醇、形美。有狮峰、龙井、云栖、虎跑四个品类。其中狮峰龙井为最,其色绿中显黄,呈糙米色,形似碗钉,清香持久,乾隆皇帝封十八株龙井为御茶,就在狮峰山下胡公庙前。此茶似乎无味,实则至味,太和之气,弥于齿颊,其贵如此,不可多得。
  〃二说武夷岩茶。此茶从武夷山三十六峰九十九岩而来,半发酵,绿叶红镶边,制成乌龙茶,气味奇异,别有风韵。唐宋年间,便享盛名。当今东洋西洋诸番,竞相运销,记得活、甘、清、香四个字,武夷岩茶之精神,均在此间。
  〃三说庐山云雾。庐山种茶,始于汉朝,白云深处,有僧侣云集,竞采野茶,栽种茶树。此茶芽肥毫显,条索秀丽,汤色清澈,香鲜味甘,经久耐泡,医家有'振枯还童'之说。全山茶园不过五十亩,数量极少,忘忧茶庄每年购得少许,只作精品,饱人眼福罢了。
  〃四说碧螺春茶。此茶产江苏太湖洞庭山。传说山中有一碧螺峰,石壁上生出几株野茶,生得茂盛,茶农上山摘得,竹筐已满,便放在怀中,不料异香喷发,众人皆呼'吓煞人香'。康熙皇帝品了说味道极好,其名不雅,更名碧螺春。各位请看,此茶条索紧结,卷曲成螺,冲水再掷,照旧下沉,又与果园套种,嗅之有茶香果味,实为绝品。
  〃五说君山银针。此茶乃芙蓉国出,远在湖甫洞庭湖君山岛。乾隆皇帝规定,每年进贡十八斤,官吏监督,和尚采制,诸位有看过《红楼梦》的吗?妙玉用梅花上的积雪来烹煮的老君眉茶,正是此茶。要说此茶妙处,全在烘制上,分初烘、初包、复烘、复包,须三天时间。冲泡之时最叫精彩,竖立如群笋出土,沉落像雪花下坠,诸位不妨一试。
  〃六说六安瓜片。此茶产皖西大别山六安,形如瓜子,故名六安瓜片。采摘时间,却在谷雨立夏之间,所制名茶,古代多为中药,人称'六安精品',入药最效。传说唐代有个宰相,把此茶汤与肉封闭在一起,第二日打开,肉已化水。以此说明它能助消化,胃不安者,可试食之。
  〃七说祁门红茶。祁门红茶上市,不过十数年光景。二十五年前,有个叫余干臣的锡县人,从福建罢官回到原籍,设立起红茶庄,仿制功夫红茶,此茶全发酵,以高香闻名,茶师称之为砂糖香或苹果香,又被誉为'祁门香'。夷人饮时,加入牛奶、糖块,以为时髦。冬日腹寒,看客不妨以红茶暖之。
  〃八说信阳毛尖。信阳乃中原地带,大清国产茶最北的一个地区。外形细直圆光,多有毫毛,冲泡四五次,还有股熟栗子香。一年中只有九十天采摘期。此茶炒时,先用竹茅扎成茶把子,来回锅中翻炒,不像龙井茶,全部手工。外形要紧、细、直、圆、光,最是磨人工夫。
  〃九说太平猴魁,那是烘青茶的极品了。产在安徽太平猴坑,是这一两年刚被人家发现、藏之名山人不识的好茶。年前甫京销售尖茶的叶长春茶叶店去产地定货,路过猴坑,发现好茶,先取少量加工了,锡罐盛装,运往南京高价销售。因叶、杭两家有世交,待地送了一些来。信里还说了,此茶'两刀夹一枪',所以有龙飞凤舞、刀枪云集的特色。况且冲泡三四,兰香犹存,实不愧为魁尖了。〃
  说到这里,那人见里里外外已经围了几圈的人,才微微一笑,收了话头。
  〃云大爷,你要哪一种茶,只管开口,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忘忧茶庄,一向是来者不拒的。〃
  直到听完了这番话,那云中雕才醒了过来。闹了半天,这人是在奚落他无见识啊。云中雕脸涨得猪肺头一般红,嚷道:〃大爷不要这些茶,大爷我偏不听你显摆!〃
  〃悉听尊便。〃那人收起竹简,影子一般,就滑进了柜台。
  周围一群看客,围哄至此,不禁会心而笑。这个云中雕,立夏那一日被赵寄客一顿教训,杭人一时传为笑谈。今日又不识相,看他又会落个什么好下场。
  哆嘤中有几个人识得刚才那个带着徽州口音说话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忘忧茶庄店堂掌柜,兼杭家的管家,名叫吴茶清。谁知这云中雕死要面子活受罪,不肯在众人一片奚落中离开,上回已经败在杭家手下一次,这次若再败了,云中雕如何再在杭州城里做人?这么想着,他大吼一声〃起开〃,把左右噗嘤推得丈把远,一只八哥也顾不上了,扔在大茶台上,手里只捏着那大钢球,走到了柜台边。
  他东寻寻、西看看,一副破脚梗相。别人也不知道他能看出什么破绽来,各人自顾做生意,谁也不再理睬他。
  可巧,这时来了一个老太太,拿了六文钱,要买两包小包装茶末。这小包装茶,原本是林藕初出的主意,吴茶清不同意。直到过了庚子年,才松了口。林藕初说:〃从前你说卖小包装反而添乱。过了庚子年岂不更乱,不怕那些八旗官兵再来找麻烦!〃
  〃天不变,道亦不变,天变道亦变,这不是常理吗!〃
  卖了小包装麻烦果然就来了。接待的伙计,好巧不巧,恰是临时拉来顶班的撮着。他说了:〃阿婆,对不起了,这是店里招揽生意的亏本买卖,每人只能限购一包的。〃
  阿婆听了连连说自己老糊涂了,怎么把店里的规矩忘掉了呢。
  正这么说着,云中雕两只大乌珠子一弹,使劲一拍柜台,喝道:〃我要做生意。〃
  柜里柜外一批人,都怔怔看着他,不知他又要闹出什么名堂。
  云中雕见别人都注意到他了,便更得意,把那大钢球子往半空中一掷,又顺手接住,说:〃我要买这茶末小包装的。〃
  撮着取出一小包,又伸出三个指头。
  〃要多少?〃
  〃三文。〃
  〃哦,我还以为是三干文呢!〃
  〃不敢的。〃
  〃好,给我包上。〃
  〃大爷看清了,这茶末本来就是包上的。〃
  〃小二,你也给我听清了,我要的是一千包。〃
  撮着一怔,这才知道,已经上了云中雕的圈套,心中便也发急了,说:〃店里规定,只能买三文钢钢的。〃
  云中雕说:〃我也没说买四文铜铀啊,三文铜钢一千包,这么便宜的买卖,谁会放手?〃
  〃我们一次只买一包的。〃撮着更急了,〃你要买一千包,不是成心挑衅,不让我们做生意吗?〃
  〃谁不让你做生意了?谁不让你做生意了?哈哈,一手交钱,一手交货。陪,三千文钱就放在柜台上,大家看见的。一千包茶,快点拿来,再敢怠慢,云大爷我就不客气了。〃
  撮着对杭家最忠心耿耿,喉咙便响了起来:〃不卖!〃
  〃你说什么?你再敢说一遍!〃
  云中雕乌珠弹出,和他手里那只钢球一般地大小,撮着竟有些气怯,怔着,不知如何是好。
  店堂里此时聚集了许多人,都被云中雕的气势压得大气不敢出。
  奇了,那个影子一般滑走的吴茶清,此时,背着手,又水一样地流到众人面前。他捻了捻小山羊胡子,温和地对摄着耳语,说:〃云大爷耳背了,你把刚才的话再跟他说一遍。〃
  有人壮胆,撮着立刻抖擞起来,大吼一声:〃不卖不卖就是不卖!〃话音未落,便把台子上那一小包茶也收了回去。
  云中雕大怒:〃你反了?我让你先尝尝云大爷的铁弹子。〃他跳出二步远,右手一扬,一道寒光,那铁弹子扑面朝柜台飞去。众人大惊失色,一声〃啊呀!〃说时迟那时快,只见茶清伯伸出胳膊,大张五爪,就势一擒,那只钢球,就稳稳地落在他的手中;而他的手,又恰恰在那撮着的眼皮子底下。
  吴茶清也把那钢球往半空中一掷,又捏回自己手中,对众人作了个揖,道:〃今日情形,在座各位都看见了。云中雕拿我杭家人的性命开了打。常言道以牙还牙,钢球现在我的手里,我是不是也来拿云大爷你的性命作回报呢?〃
  云中雕那一拨子的人,此刻已被吴茶清不凡的出手怔得目瞪口呆,吓得一起往后退。只有云中雕蛮横,又要面子,便撑着架子张狂:〃你敢!你敢!大爷我倒要领教领教你这个柜台猢狲的本事!〃
  吴茶清冷笑一声,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今日我就饶了你。只是太宽宏了也不好,别人会以为我吴某人怕了尔等小流氓。好,我便也让你有点可记住的东西吧。〃话音刚落,只见峻的一道银光,咋嚎一声,那八哥已经吓得在屋角乱飞乱叫起来。
  原来,吴茶清一弹,把云中雕那只鸟笼击得粉碎,却把那只八哥的性命留了下来。
  云中雕受了这个气,众目瞪陵之下,也只好性命不顾了,他一蹦而起:〃姓吴的,我今日叫你尝尝云大爷的厉害!〃
  他一头朝柜台冲去,眼睛一眨柜台里却已空无一人,再回头一看,那个吴茶清,早就轻轻松松跃出了柜台。
  云中雕举着拳头,要杀个回马枪,被吴茶清一掌抓住手腕,那只手,连带全身,便都僵着不能动了。只好动口:〃你们上啊,都给我上啊!〃
  有几个胆大的,便冲了上去,和吴茶清交了手。那吴茶清却只用云中雕作了挡箭牌,把那几个步嘤碰得个惨。最后,吴茶清手一松,飞起一脚,云中雕竟如他手中弹子,被喳的扔出了厅堂外面,里三层外三层的人,都是墙倒众人推的,齐声地叫着〃好!〃云中雕眼里望去,尽是笑他之人,他便再也没有战斗下去的勇气,结结巴巴叫了一声:〃你们等着瞧!〃便连滚带爬地逃走了。
  新郎杭天醉,并不知道忘忧茶庄在他成亲那一日焕发的光彩。在许多许多年以后,这一日成了茶庄发展史上光辉灿烂的一页,而掌柜吴茶清,也成了类似武侠小说中的曾经金盆洗手的武林高士。
  不会有人知道,那一天对抗氏家族又投下怎样巨大的阴影。至少,对杭天醉和沈绿爱而言,那个夜晚是灰暗的、委琐的,是充满了悲剧意识的序幕的开始。
  经过了一系列乱七八糟的礼仪之后,最后一个动作,是以杭天醉本人打破一只热水壶结束的。当时,洞房的门已经关上,新郎与新娘的神圣的结合已经开始了序幕。突然的寂静使杭天醉心慌意乱,当他用余光斜亿新娘时,他发现他的媳妇沉着冷静,遇事不慌,正用一只手,拴着扔在床上的桂圆、花生和红鸡蛋。女人的手不小,肥肥的,手背有几个小窝窝。杭天醉看了一眼,便有些气短。他又想起红衫儿的手,又黑又瘦,细细的。他又从新娘子的手背往上看肩膀、脖子、耳朵、鬓角、眉梢、眼睛。眼睛叫杭天醉心慌,太黑太亮,没遮没掩的,在这样的十二月的冬夜里,不顾廉耻地展现着欲望,杭天醉只好站起来倒热水。他害怕这样的短兵相接,也许,他就是害怕真正的女人的那种男人。他需要斯人如梦,但媳妇已不是梦了,是铁的事实,就坐在他的洞房里,床沿上,用手拾着花生,手背上长着小窝窝。
  所以他去倒热水喝。然而,热水没有帮助他。那把大提梁壶,用了几十年了,在新婚之夜,它迸然而碎。
  杭天醉〃啊呀〃一声,那边,新媳妇问:〃怎么啦?〃
  杭天醉又吓了一跳,那简直就是铃声,味亮的铃声。女人懒洋洋地走过来了,杭天醉感觉她身上叮当叮当一阵乱响。
  〃烫坏了吗?〃
  女人大胆地提起了丈夫的手。这就是一种格局,主动的,关心的,内心有些厌烦的。
  〃没有没有,没有的。〃
  男人慌张抖开手,用袖口遮盖了发红的皮肤。这也是一种格局,回避的、遮掩的、内心有些逃遁的。然后,沈绿爱便拿起那把放在茶几上的曼生壶,送到丈夫身边:〃水还热着呢,你喝吧。〃
  丈夫想,据说新婚之夜,新娘子是不能这样的。新娘子怎么能这样走来走去,还开口说话呢?
  他说:〃你喝吧。〃
  然而她竟然就真的喝了,她说:〃我真的口里很干。〃便对着那把曼生壶嘴,咕喀咕喀,喝了一大口。
  杭天醉觉得奇怪,他以为她会说〃不〃的,如果她这样说,他会对她印象更好一些。现在他该怎么办呢?
  他只好说:〃这把壶是寄客给我的。〃
  〃寄客是谁?〃
  〃是我最好的朋友。〃
  〃今日来了吗?〃
  〃不,早几个月,他就去东洋留学了。〃
  〃嗅。〃沈绿爱抚摸着这把壶,读道,〃内清明,外直方,吾与尔偕藏。〃
  〃你识字?〃杭天醉小吃一惊。
  沈绿爱一笑,说:〃这是把曼生壶,我家也有的。〃
  杭天醉闷坐了一会,想,是的,听母亲说起过的,这女人读过私塾,还在上海大地方呆过的。
  〃你怎么没去?〃女人突然问。
  〃去哪里?〃
  〃东洋啊。〃
  〃是说好和寄客一起去的,后来没去成。〃杭天醉抬起头,说,〃要是去了,婚就结不成了。〃
  〃为什么?〃女人看样子对这把壶有些爱不释手,〃你只管去,我等你便是了。〃
  〃寄客是革命党,我跟他去了,我也就是革命党,抓住,要杀头的。〃
  女人一愣,小心翼翼地把那把方壶放在茶几上,然后,抬起头,打量着丈夫,问:〃你就是为了成亲,没去东洋的吗?〃
  〃不是。〃杭天醉摇摇头,走到床沿,〃我病了。〃
  女人显然感到失望,她已经发现男人身上那些漫不经心的东西。对于一个新婚之夜而言,他们的对话,真的已经是太多了。尽管如此,女人还是不想就此罢口,她最后一句话,说得很耸人听闻,她说:〃我哥哥绿村也是革命党,在法国。〃
  那天晚上和以后的几个月的晚上,杭天醉一败涂地。他不能明白,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说美艳惊人的女人不能唤起他男人的欲望吗?不是;说他想起了从天上飞下来的坐在秋千上的红衫儿了吗?也不是。实际上他就是接受不了过于强大的过于生机勃勃的东西,比如当他抖着手去解女人的紧身布衫时,按照习俗和老人的口授,那女人的布带是扎得很紧很紧的。可是他一伸手,那布带子就自行脱落了。他一看到那对耀眼的胸乳,就吓得闭上了眼睛。他下意识地以为女人这样丰满是很不对头的,它们咄咄逼人地挺在胸口,就像是要吃了他似的。那女人身上喷出的热气,又是那样强烈,简直就像一道无声的命令——快过来,拥抱我!
  杭天醉躺在被窝里,一动也不敢动,他一点欲望也没有,真的一点欲望也没有,先睡一党再说吧。这样想着,他竟睡着了。
  快天亮时他翻了个身,压在了一个软绵绵的光滑的东西上面。他醒过来,手接触到一丝不挂的女人的身体,心中失声惊叫——我成亲了。他一个翻身,压在了女人身上。突如其来的,什么都来不及做,热浪便过去了。他尴尬地翻了下来,很快觉得疲倦,昏昏地,又欲睡而去。
  他再次醒来时,听到母亲在惊叫:〃醉儿,茶清伯被官府抓走了!〃
 
第十一章
  决定罢市的会议,在柴垛桥的徽州会馆里举行;周漆吴茶潘酱园,杭州城里大小徽州商号,几乎都到齐了。
  杭天醉作为忘忧茶庄的老板,杭城茶界最年轻的商人,出席了这次会议,且在会上慷慨陈辞:〃吴茶清者,非忘忧茶庄之吴茶清,乃我杭城两浙茶界之吴茶清;非徽州之籍,乃汉人之籍,中国人之籍。数百年间,民族之间从无平等,只有奴役欺压,俱是有如云中雕一干的恶人横行乡里,败坏朝廷,以至维新不成,摇动国基。正要借此痛打这帮祸国殃民者的气焰,求得这兵荒马乱年代里的小小太平,读书人读书,商人经商,各个安心,从此地痞流氓再不敢轻举妄动,这才是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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