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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茅盾文学奖]第5届-王旭烽:茶人三部曲-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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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的这块被后人称为人间天堂的地方,便有了一个〃杭〃字。
  至于〃杭〃作为姓氏,据《通志·氏族》记载,宋时便有了。然它和八百年后的开茶庄的杭氏家族究竟有什么关系,却不得而知。忘忧茶庄杭姓家族的人只知道他们的祖宗原来在吴兴,杭州连带那新生儿杭逸,已经四代。上两代前,本姓中的杭州人,倒是出过一个大名人杭世骏,字大宗,号董甫。生于康熙三十五年(1696),雍正二年(1724)的举人,乾隆刚登基(1736)就举博学鸿词科,授翰林院编修,受命校勘《十三经》、《二十四史》。八年后他四十八岁,却进言乾隆说:我朝一统久矣,朝廷用人,不该再有民族偏见。说这话本来是要杀头的,乾隆以为他是个江南狂生,开恩把他放归了故里。又过了十来年,乾隆南巡杭州,召见杭世骏,问:〃你靠什么为生?〃杭世骏说:〃摆旧货摊。〃又问:〃什么叫摆旧货摊?〃又答:〃把破铜烂铁买进来再卖出去。〃皇帝就大笑了,把残忍演绎成一段滞洒佳话,手书〃买卖破铜烂铁〃六字赐之。几年后乾隆又来了,又召见了杭世骏,问:〃你的性情改了吗?〃答曰:〃臣老矣,不能改也。〃又问:〃何以老而不死?〃杭世骏也微笑了,把不屈演绎成一种幽默机锋:〃我还要活着歌颂升平啊!〃
  杭氏家族的人们,对这位同宗同姓的狂生却保留着既敬且防的小市民心态。一个世纪来,他们一直记得和传播这样一个非正式段子:皇帝来到了杭州,问左右:〃杭世骏还没有死吗?〃而当天夜里,杭世骏也就死了。这个传闻中的隐秘的谋杀和血腥味儿,使得开茶庄的杭老板们只敢老老实实做生意,不愿胡思乱想议论国事。他们骨子里也是佩服这位本家的,但他们自甘凡夫俗胎,断断不肯去做杭世骏这样的特立独行犯上作乱的狂生。为了暗示这样一种人生态度和处世方式,一个英明的祖宗,便把茶庄正式命名为〃忘忧茶庄〃。其中内含的思想也很简单:茶,素来也是被人称为〃忘忧草〃的。曹操青梅煮酒论英雄,尚伤感而吟〃何以解忧,唯有杜康〃,何况我草民百姓乎!自然便可以是〃何以忘忧,唯有茶奔〃了。
  杭天醉从小就知道,他家世代做的茶叶生意。有时,父亲会逐句教他这样的茶谣:
  莱英出芳树颠,鲤鱼出洛水泉。
  白盐出河东,美效出鲁渊。
  姜桂茶菇出巴蜀,椒桔木兰出高山。
  寥苏出沟渠,精稗出中田。
  父亲会耐心地告诉他:〃记住,姜桂茶养出巴蜀。我们今日吃的茶,全是古巴蜀出来的。〃
  杭天醉便点点头说:〃我知道的。〃
  〃你怎么知道?〃父亲有些惊奇。
  〃陆子的《茶经》里说的呀!〃杭天醉便回答,〃茶清怕要我把《茶经》背下来的:茶者,南方之嘉木也。一尺、二尺乃至数十尺,其巴山峡有两人合抱者……〃
  父亲便有些安慰亦有些悻然,不甘心地问:〃茶清伯还教你什么?〃
  杭天醉歪着头想了一下,说:〃还有,早先,茶是念'茶'的。所以叫'烹茶净具,武阳买茶'。〃
  〃还有呢?〃杭九斋长眼睛睁大了,〃他跟你说了王褒吗?跟你说了《憧约》了吗?跟你说了这'烹茶净具武阳买茶'的来历吗?〃
  杭天醉不知道父亲为什么顶了真,为什么较上了劲,他便惶恐地摇着头说:〃没有,没有……〃
  父亲松了口气,脸上浮出了笑容。父亲颀长的身材,穿一件熟罗的长衫,外套一件一字襟马甲,手上拿着把酒金画牡丹团扇,便一五一十地给儿子开了讲。一位二千年前本与杭氏家族了无瓜葛的书生,便被父亲杭九斋的牡丹团扇,一扇一扇,翩然而至于儿子杭天醉的眼前。
  大约两千年前,中国西汉宣帝的神爵年间,有一个专治孔孟之道的风流儒生,名叫王褒(?一前61),字子渊,四);【资中人氏,前往成都赶考。
  其时,王褒尚未成为以后的谏议大夫,寄居在成都安志里——他亡友的家中。
  亡友有妻,名唤杨惠,青春年少,红颜薄命。而子渊好酒,焉知其不好色乎?一来二往,便与那小寡妇有了私情。
  作了女主人情人的王书生,从此有了半个主人的自豪与权力,使唤起杨惠那个叫便了的家童,便也如同使唤自己的书童一般了。
  而那个名唤便了的家童,为什么竟如此讨厌资中儒生王子渊呢?每次王褒指使他去打酒,他就嘟嘟嚷嚷满心眼的不耐烦。是因为他与从前的男主人主仆甚洽;还是因为他有他的道德标准,以为书生的行为有伤风化不能苟同;抑或诚如他自己以为的,他的职责范围仅仅是看守寡妇丈夫的墓地而非替寡妇情人打酒?
  冲突是在所难免的。他终于拒绝替儒生王子渊打酒了。他甚至索性跑到亡故的主人坟上去大哭了,且哭且诉:〃当初主人把我买来,只是让我看家,并不是要我为其他什么野男人酿酒的呀!〃尚未入朝做官的王褒气得要死又不能公开惩罚于他,只好怀恨在心。但仇恨入心里是要发芽的,后备的谏议大夫尚未开始向皇帝提意见,便首先向情人发难了。
  情人一听便生了气,认为丢了脸面,说:〃这个便了,身价一万五干钱,我把他卖给你算了,看他还敢不敢不给你酿酒。〃
  王褒说:〃好啊。我正愁缺个家童呢,我这就写张契约吧。〃
  这份被称之为《憧约》的契约,虽然是文件不是诗歌,但王褒还是写得四六骄文洋洋洒洒,从晨到夜,从春到冬,从家事杂务到田间耕作,从执戈巡守到收租纳税,从个人起居饮食到对待邻居,从手中编织到市上贩卖,百般苦役,细细规定,倘不听话,鞭打百下。
  两千年前风流且不免残忍的书生,万万没有想到,他为中国茶业和中国茶文化史,留下了最早、最可靠的文字史料。
  后来的茶人们在读王褒的《憧约》时,肯定不会遗漏下那两句话,一句叫〃烹茶净具〃,另一句叫〃武阳买茶〃。
  武阳,便是中国历史上第一个被文字记载的买卖茶叶的市场。彼时,千山万水外东海之滨的杭州龙井山中,那奇异的香草尚未发萌,专卖龙井茶的忘忧茶庄更属子虚乌有。
  公元265至316年这段西晋时代,西至河南的洛阳,东至江苏的江都,茶已成为一种零售饮料,于集市上出现。而秦汉统一之后,茶的重心方开始向中国的东部和南部转移并渐次传播开来。
  伟大的盛唐,把生活中的一切推向高潮,故在茶业中,有〃茶兴于唐而盛于宋〃之说。浮梁茶,卖到了关西和山东;新州、鄂州和至德茶,卖到了陈、蔡以北,幽并以南;衡山茶卖到廉湘至五岭,甚至远及交趾;福建、建州茶到了江苏扬州和淮安;而软州茶、爱州茶,则被商贾所贩,数千里不绝于道路,只上梁州。宋州、幽州及并州。
  一个名叫封演的盛唐文人,写了一部《封氏闻见记》,说:〃茶自江淮而来,舟车相继,所在山积,色额甚多。〃这又怎能不让我们悠然想起那个江州司马白居易的《琵琶行)}:〃门前冷落鞍马稀,老大嫁作商人妇。商人重利轻别离,前月浮梁买茶去。去来江口守空船,绕船月明江水寒……〃
  一千一百年以后的杭州忘忧茶庄的准老板杭天醉,每念此诗便拍案叫绝,叫绝之后又捶胸顿足:〃这个老板,怎么就这样浮梁买茶去了?把个千古妙人独独地扔在船中,无怪白乐天要斥之重利轻别离。罪过罪过!〃
  每每及此,他的莫逆兄弟赵寄客就微微一笑,说:〃天醉,不是昨夜读'红楼'又读疯魔了吧?你只管上你的浮梁买茶,没有哪个琵琶女会来替你独守空船的。〃
  〃此话怎讲?〃天醉便睁开那双蒙俄梦眼,问道。
  赵寄客侃侃而道:〃光绪二十一年三月二十三日,中日甲午战争,中国失败,签订《马关条约》,杭州列为增开商埠之一,杭州划定日本租界地。九月,勘定拱高桥日租界界址。二十二年八月,杭州正式开埠,拱高桥日本租界开始使用。宝石山东麓石塔儿头设立日本驻杭领事馆。……〃
  杭天醉打断赵寄客的话头:〃小弟有一事不解,我论的是白居易,你如何搬出日本人来了?〃
  赵寄客便冷笑:〃君请看,今日之京杭运河,拱表桥下,琵琶女独守空船,等的哪里还是江州司马,分明是倭寇浪人。痴蠢如君者,竟还唱 们前冷落鞍马稀'!〃
  〃照你说来,我须得唱'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才对了?〃杭天醉恨恨地问道。
  〃正是。〃
  杭天醉甩着袖子便走,嘴里喊着:〃罢了罢了,借大一个世界,再没有我一个清静地方。〃
  他便出了门,可不是像贾宝玉那样当了和尚。他上了涌金门三雅园,听钱顺堂的《白蛇传》去了。
  白居易《琵琶行》中的浮梁,在今日江西景德镇,江口,乃九江的长江口。茶商把妻子一人留在九江船上,自己则带着伙计到景德镇去收购茶叶。可知浮梁不愧为唐代东南的最大茶叶集散地;更可推论,中唐晚唐,茶便开始倘祥在长江的中游和下游了。
  我们又可知,六朝时代,茶开始了伟大的远征,而后它在被架在马背上走向雪山草地的同时,也被僧侣们负在肩背上,带往寒冷的北方。它又被盛入精美的器具,在宫廷达官贵人们的手中相互传递。封演真实地记录道:〃(唐代开元以来)自邹齐沧、像渐至京邑,城市多开店铺,煎茶卖之。〃中国南方的嘉木,就这样在使者和商人们的传运下,走向了北方和中国无茶的城乡。
  与此同时,中国南方的茶区茶市,那美丽如缎带细密如青丝的南方的河流两岸,茶埠便也如雨后春笋般地发展起来了。唐代诗人杜牧这样歌唱道:
  倚溪侵岭多高树,夸酒书旗有小楼。
  惊起鸳鸯岂无恨,一双飞去却回头。
  水口,乃吴兴郡顾清茶山汇入太湖河道口的出水口。中唐时,一片荒原。晚唐,到顾港采办贡茶和买卖茶叶的船只都停泊在这里,酒楼茶肆的固定草市由此形成。一千多年以后的杭天醉在继承了他的忘忧茶庄时,只知道他的祖先来自吴兴,可没有想到在杜牧〃惊起鸳鸯〃的时代,他的先人中是哪一位制茶的山民和哪一位茶肆的歌女。〃尧市人稀紫笋多,紫笋青芽谁得识。〃茶圣陆羽和他的密友释皎然,在顾请山下浪迹时,去过尧市,识别过那里的紫笋青芽吗?唉,这都是关于茶的悠悠往事了啊!
   绿水掉云月,洞庭归路长,
   春桥悬酒慢,夜栅集茶搞。
  许浑,这个并不算太出名的唐代诗人,在他的《送人归吴兴》中,多么细致地描写出了黑夜中那些密集的贩茶船啊!从苏州的太湖洞庭山到吴兴,一路上,又有多少这样〃春桥悬酒慢〃的茶埠呢?
  在茶商丢下妻儿,舟宿茶埠的那些晚上,并不仅仅只有浪漫的歌女和醉人的酒夜。〃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天〃,出没于长江两岸的强盗…一江贼们,在酒酣人睡之后,向商旅们袭击了。这些江贼,可都是一些私茶贩子啊,他们把各种财物洗劫一空后即将南渡,入山换取茶叶。因为四方的茶商将都市的财物运往山中换茶,因此那山中的村妇牧童,尽着华丽的服装,官吏见了不惊,路人见了不问。盗贼混迹其间,乘机作了手脚,换了茶来,再到茶庄卖掉,出得门去,便是干干净净的平民百姓了。关于这·点.又有什么可以讳莫如深的呢?杭天醉后来的明煤正娶的妻子沈绿爱便坦荡而自豪地宣布:〃我家祖上是江贼。〃杭少爷听了十:分反感,说:〃如今的人真正是黑白不分了,作了强盗,也可以拿来壮壮声色,堕落,堕落!〃
  沈绿爱清脆地一笑,说:〃要说堕落,是你祖上开的头啊。你那祖宗开的黑店,专门收购我家祖宗的黑茶,如此水涨船高,共同发财,才有今日的你我,你连这个福荫都不知晓,竟要数典忘祖了吗?〃
  把个杭天醉气得浑身打颤,手里一只粉底过技攀花茶盏也失手打落,碎成数瓣,来来回回只说出两个字:〃胡说!胡说!〃
  沈绿爱可是面不改色心不跳,把茶盏亲自扫了,又泡上了一杯龙井新茶,说:〃我怎么敢胡说,这些全在我家族谱上明明白白地写着的。杭、沈二家通好世交,原来就是从这杀人放火开始的。这不是前世报应了,把我们两个死冤家对头绑在一起活受罪了吗?〃
  嘴里笑嘻嘻地说,眼中的泪,便盈上来了。
  从唐代太湖边江贼繁衍而来的杭氏家族,到杭九斋杭天醉这一代,恰好经历的是一个顶峰和低谷。糊里糊涂的杭九斋那几年突然过上了好日子,从杭州郊区山客处收来的龙井,远远地销到了广东,从平水收来的珠茶运至上海,便发往了英国。一切都被精明而有野心的老板娘抓住了。她和忠心耿耿的吴茶清一唱一和,维持住了忘忧茶庄的残局,不再向破产方向倾斜。至于继承和发展忘忧茶庄的远大事业,那是杭九斋时代以后的事了。即便如此,他活着时,女人那层出不穷的计谋,亦使丈夫知道,忘忧茶庄,实际上只有吴茶清一个人可以左右这女人了。
  以亏本买卖小包装茶来招揽生意,本是老板娘出的主意,当然,这个主意也不是凭空想出来的。1874年,位于忘忧茶庄二里路远的大井巷,红顶商人胡雪岩的胡庆余堂开张营业。开张前夕,编印《胡庆余堂雪记丸散全集》,分送各界。穿号衣的锣鼓队,在水陆码头到处散发〃胡氏辟瘟丹〃、〃诸葛行军散〃,刚从三家村娘家回来的林藕初,还被人在怀里塞了几盒。从那以后,她就萌生了以小包装茶来招揽生意的念头。
  丈夫对她的任何变革,都是不反对也不支持的,只要能挣钱就行。丈夫对妇女也不歧视,以为妇女的聪明才智得以体现,是一件好事。反对她那样做的,倒是忠心耿耿的吴茶清,他听了老板娘的建议,捻着稀稀的胡子,半晌,说;〃不妥。〃
  〃怎的不妥?〃林藕初有些吃惊,从前,吴茶清提出银元上敲印茶庄记以证真伪,置茶的大瓷用火烤,龙井茶只收春茶,林藕初可是都点头的。
  〃身逢乱世,以守为上,满街八旗官兵,几个奉公守法?我们又无红顶保佑,万一有人贪小便宜,在这方面大做文章,吃亏的还不是店家?〃
  杭九斋一听有可能惹乱子,立刻就表示反对:〃茶清所言极是。吃茶叶饭,要吃得清闲自在,才是道理。标新立异,大张旗鼓,反显生意人的俗。杭某人,平生就为脱不了这个'俗'字而痛心疾首,如何自己又往这红尘俗海中跳,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Q,巴.〃
  杭九斋管自己滔滔不绝地扯了开去,来了兴致,竟也煞不住。林藕初拿眼睛瞪着吴茶清,再不说一句话,吴茶清脸上则平淡如水,好像他什么也不曾听见一般。
  仿效胡雪岩的建议被搁浅了,但冬天还未过去的时候,吴茶情便去了郊外的翁家山和落晖坞。林藕初说:〃进山还早吧,离清明还有一个多月呢。〃
  吴茶清说,要早在别人前头。
  果然,他购来了杭州城里最早上市的龙井本山茶。忘忧茶庄门口的轿子开始排起了队。
  吴茶清干干净净一声不吭地坐在大厅一角里,身穿竹布长衫,梨花木镶嵌的大理石台桌,足有三张八仙桌那么大。杭九斋很得意,逢人就说:〃你看看这张台面如何?杭州城里数得着的吧。〃
  〃茶枪〃们围着桌子评茶,说:〃好茶!好茶!今年九斋兄抢了先。〃
  又有人说:〃我喝忘忧茶庄的龙井,怎么竟比别家的更有一番软新?这叶面里头也绝无冬雪痕迹,不知有何妙法?透露一二,也好斗茶时有个说法。〃
  杭九斋竖着指头:〃老兄这'软新'二字用得绝妙,恰好就和那'硬新'二字作了对。茶树经了一冬熬煎,难免皮硬面枯,初绽新芽只把那陈味顶了出来,自然硬新。非若弃了那经了冬日的芽头,专收那春日里新萌的,才是正宗。少则少矣,精则精矣,妙则妙矣。〃
  万隆兴咸肉店的老板万福良的酒糟红鼻头黯淡了下去,嗓门便高亢起来,他说话时,忘忧茶庄的厅堂里轰隆轰隆地发响:〃小杭老板真正是有心人,又是字画又是台桌又是明前龙井,老杭老板若有小抗老板这番抱负,忘忧茶楼如今也成不了隆兴茶馆。哈哈哈哈,我倒是运道好,碰着老杭老板手里,没有抗夫人跟茶清这两扇翅膀,运道好运道好……〃
  万老板原本是带着小茶童吴升来买新茶的,倒也没有要刺激九斋的意思。但他一个杀猪的发了财,鼻子又红又大,气焉能不粗!说话没遮没挡,冲口而出。不知杭九斋脾气再好,究竟自家茶楼招牌摘下来换成人家的,当时满肚子的辛酸,发酵到今天,也早已是一股子恶气。心里上火,又碍着众人的面,不好发作也想不出发作方法,正一时尴尬。万老板不知趣又说:〃老弟,我且多买点茶去放在我那个茶馆上,也算是买你一个面子。你这软新,价格也太辣手,卖不出去,统统归我万隆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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