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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茅盾文学奖]第5届-王旭烽:茶人三部曲-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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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杭天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从小到大,他就没听人对他说过一个〃滚〃字,何况是这样一个下三滥的地痞。
  〃你弄清楚,谁是这里老板,谁叫谁滚!〃他也喝道。
  吴升哈哈大笑,一本帐簿劈头盖脸朝杭天醉扔过去:〃你自己乌珠弹出看看,你还有几个铜钢,配到这里来哈三喝四?忘忧茶行这块牌子,一个月前就好摘下了。最大的股份是我吴升的了,如今你吸大烟的钱,都是倒挂在我帐上的了,不看在我干儿份上,我立刻就叫你滚他妈的蛋!〃
  杭天醉几乎木了,心里头只转了那四个字:小人得志!小人得志!小人得志!原来小人得志,嘴脸就是这样的。
  但他不知道小人得志后他该怎么办了。他茫然失措地四处望一望,一切都陌生了,他盯住小儿子,连小儿子也陌生了。
  〃嘉乔,回去!〃他说。
  〃不回去!〃儿子别转了头。
  他便一个人失魂落魄地走了出去,咯咯咯地下了楼梯,出了马路,也不知去向何处,脑子里一片的混饨,竟混饨得舒服。不知多久,撮着拉着车气喘吁吁地追了上来,见了主人,放下车,便往口袋里掏银元,掏出几个,递给少爷,说:〃吴升说,再也不给钱了,没股份了。〃说完,一下子蹲在车把前,毗开了大黄板牙,呜呜地哭起来了。正月正,麻雀飞过看龙灯二月二,煮糕炒豆儿;山 司 午 浴 吃 发灶 灶 端 沐 你 潮上 请 过 同 随 小儿 儿 子 儿 子,花 鸡粽 狗 果 发菜 只 糕 儿 巧 潮奔 杀 糖 猫 乞 大三 四 五 六 七 八月 月 月 月 月 月三 四 五 六 七 八圣地菩萨披头发打抛老菱好过酒蚊子脚儿等立直九B九十月十
   转眼间,冬至将近。杭人向有〃冬至大如年〃之说,早在半个月前,绿爱就嘱人买了大白菜,洗净晒干,几个孩子忙忙碌碌帮她搬白菜,又用盐路了,压在大缸里,嘉和、嘉平两人,用香胰子把脚细细洗干净,又用烫水浸得通红,然后两人站在大缸里,铺一层菜撒一层盐用脚踩踏一阵,准备了冬至那一日开缸,炒肉片祭祖宗。
  林藕初躺在床上,什么也干不了了。沈绿爱忙着冬至那一日替她做一双鞋袜,这也是杭人的习俗了,为古人的〃履长〃之意。
  冬至傍晚,林藕初见了媳妇送了鞋袜来,靠在床档上,呛了一阵,说:〃想来想去,是对不起你……〃
  沈绿爱晓得,婆婆是因为看到她送了鞋袜,想到小茶没有送,心里自怨当年不该怂恿天醉收了小茶,便说:〃小茶病着了,不是不孝顺……〃
  〃你不用替他们遮挡,从前我那死鬼生的什么病,他们这对活鬼生的也是什么病……〃
  沈绿爱见婆婆什么都知道了,只好默然。婆婆又吭吭吭呛了一阵,问:〃祭祖的菜蔬都准备好了吗?〃
  沈绿爱说备好了。
  〃报来我听听。〃
  〃有猪大肠,为常常顺利;有鱼圆肉圆,为团团圆圆;有誊头烧肉,为有想头;有春饼裹肉丝,为银包金丝;有黄豆芽,为如意菜;有落花生,为长生果;有黄菱肉、藕、本养、红枣一道煮,为有富,妈,你看还缺什么?〃
  林藕初想想不缺什么了,慢慢起身,换了新鞋袜,又让媳妇帮着梳了头,然后,从枕下摸着钥匙,要出房门。媳妇说天黑了,直接去厅堂吧,婆婆叹口气说:〃取了烛台,你一个人,跟我来。〃
  婆媳两个,出了房门,林藕初脚颤得很厉害。她们一声不响,烛光在暮色浓郁之中摇曳诡橘,闪忽不定。走到那株大玉兰树下,婆婆把头慢慢地抬了起来,媳妇把烛台也举高了,便照着了高高的山墙。〃扑啦〃一声,一块壁灰掉了下来,没有人,风却紧了。
  她们就那么站了一会儿,然后,林藕初开始一进院子一进院地走,走一进,开一道锁,便把那钥匙留在了媳妇手里,媳妇要还给她,她摇摇头,说:〃归你了。〃
  沈绿爱的心又激动又压抑,她对这个偌大的庭院,怀着极度矛盾的心情,她既想一把全部捏在手心,又想全部撒开不管。但是,不管她怎么想,她手里那串从前松松的钥匙圈,此刻叮叮当当,越来越满了。她跟着婆婆走了不知道多少房间,她真的想不到,这五进大院子,有过那么多的房间。她能猜出哪些房间对婆婆是充满记忆的,在这些房间里,婆婆总要恋恋不舍地四处张望好久,有时又闭上眼睛,仿佛要把这看到的一切关进心里,带到另一个世界去。烛光照着婆婆的身影,映在墙上,巨大,恍怎,仿佛她已经在那个世界里了,此刻见到的是幻影一般。
  五进院子走完后,沈绿爱以为婆婆要回大厅祭祖去了,谁知她又打开了边门,她们还要到茶庄去。
  后场很空很大,两旁铺着木板,从前一到春天,这里就坐满了来拣茶叶的姑娘,多时要到近百个呢。后来,越来越少,越来越少了,梁上便结满了蛛网。婆婆径直穿过了后场,轻轻推开了堆放茶筛的房间,她在房间里站了很久,沈绿爱不明白,为什么婆婆拿起了竹筛,凑近眼前。她要看什么?她看到了什么?
  最后,婆婆走出了后场,却往前店走去了。绿爱迟疑地说:〃妈,不是有规矩,女人不准上前店吗?〃
  婆婆不理媳妇,打开了门。两个女人,有生以来,第一次进了前店。
  她们举着烛台,先在柜台里面照了一遍,走了一圈。那些白天在后场她们亲手触摸过的茶听茶盒,整整齐齐放在这里,她们觉得好奇。然后,她们又到柜台外,绕着那张巨大的评茶台,轻轻走了一圈。大理石面又凉又硬,反映出了烛台,甚至反映出她们这两张女人的脸了……
   茶庄真大啊!真了不起啊!这个厅堂,真宽敞啊!原来前店就是这样的……
  现在,她们两个,终于来到了大厅。厅堂上挂了祖宗遗像,又有各个牌位,牌位前摆了丰富的祭品,林藕初看了,皱着眉头说:〃怎么少了一副碗筷?〃
  婉罗说:〃没有哇!都齐了。〃
  绿爱使了个颜色,婉罗明白了,连忙又去置了一副来。
  林藕初亲自点了龙井茶,香香配配,一盏一盏,敬在牌位旁。那副没有牌位的碗筷前,她敬了一盏黄山毛峰。大家都明白她在祭谁,也明白她这样祭的意思。大家就朝人群里找天醉,却不见他的人影。
  嘉和就站在奶奶的旁边,他是和奶奶一起跪下去的。他站起来的时候,奶奶依旧跪着。他站了一会儿,又恍然跪了下去,再站起来,奶奶依旧跪着。大家等了一会儿,不好意思,又跪了下去,再站起来时,奶奶依旧跪着。一种从未有过的从黑暗深处涌上来的恐惧,突然慑住了嘉和,他边蹲下边叫:〃奶奶,奶奶!〃
  奶奶全身硬硬地摇晃起来,头却依然顶着地,不吭声。
  嘉和一抬头,看到灵台上放着一杯茶,一根花白辫子,嘉和吓得大叫:〃奶奶!奶奶!〃
  他使劲地一推奶奶,奶奶倒了,咕嘻嘻,像一截木偶,头和膝盖碰在一起,两只手撑开着,脸上一副虔诚的神情。
  接着,整个忘忧楼府都听到了一个男孩子的凄厉的尖叫:〃奶奶!奶奶!奶奶!〃
  无论男孩的父亲,还是男孩的母亲,都没有听见这象征着忘忧茶庄一个时代结束时的叫魂之声。当他的母亲以僵硬而又虔诚的姿势,用她临终的祈祷来要求亡灵护佑这个杭城著名的茶叶家族时,杭天醉用他在忘忧茶行支取的最后一枚银洋,换得芙蓉烟再一次地不可自拔地陶醉在了从未有过的虚无的迷幻之境中了。
 
第二十二章
  他沉默寡言,身材削瘦得亦如一把薄剑。他身体并无疾病,但脸上总若隐若现着某一种无可言说的痛苦。人们对他既为将子为庶出的特殊地位予以理解,但他似乎并不在乎这种理解。一放学,他总是先到妈处问安,然后再问有什么事情可以干。他已经可以写得出一手漂亮的毛笔字了,用来书写借据、款单、凭证等等,绰绰有余。
  大弟嘉平恰与他的个性相反。嘉平是无拘无束的,快乐的,直言不讳的。他对一切来自自然和书本的知识,都抱有强烈的实践的兴趣。然而,由于他的过于好动,他对生活的态度又带上了浮光掠影的应接不暇。一年四季他都有走出墙门外的理由,尤其是夏日。叶子喜欢跟着大哥二哥,在晨光高微之前,穿过断桥,来到西冷桥,这里有苏小小的墓。叶子想,她是中国古代的艺妓吧。这里又有林和靖处士的墓,叶子不明白什么是处士。嘉和说:〃处士,就是一天官也不当的人。〃
  〃一天官也不当,有什么好纪念的?你看岳飞,当了大元帅,有千军万马,才好当大英雄呢!〃
  岳王庙就在西冷桥对面。他们也是常去那里的。庙里的岳飞手里举着个牙牌,穿着宽衣朝袍,不像个将军,使嘉平隐隐有些失望。比起来,倒是秋谨墓让他更有联想力。他一遍一遍地对叶子说:〃这个女人跟赵伯伯很认识的,她一次有五斤酒好喝,手里拿一把刀,骑在白马上,女扮男装,你看墓牌上的字……·〃
  叶子借着晨光,费劲地读着:〃秋雨秋风愁煞人……秋雨秋风,为什么愁煞人呢?〃
  〃为什么?〃嘉平就盯着嘉和,他认为嘉和应该知道这一切。
  嘉和想了一想,说:〃'因为悲哉,秋之为气也。'〃
  他们三人都还不能明白,何谓悲哉秋之为气?现在正是盛夏,是芳香的希望的季节,满湖的西湖荷花,天微明时开放了一会。叶子把一小包装了茶叶的白纱袋放进了花蕊,又用一根细绳把花瓣轻轻缚拢了。此时,天已大亮,他们三人从城里跑到这里,也都有些累了,便在放鹤亭下的藤椅中躺下。这儿有新冲的粉红色的藕粉和新沏的碧绿色的龙井茶,是从三家村和忘忧茶庄进的货。店家认得这几个孩子,免费请他们吃,吃饱了,他们便在藤椅中昏昏地睡着了。
  总是嘉平最爱睡。嘉和与叶子醒来,便到湖边去解开荷花瓣,取出茶叶。微风吹来,荷花红红白白,颤动不已,像是仙人从水中升起。嘉和等着,等着,看看叶子,看看荷花,心里说不出来的痒。叶子安安静静说:〃为什么要把茶叶放到荷花中去呢?大哥儿?〃
  杭人口语中多儿化音,叶子不太会用,就到处加〃儿〃字。嘉和听她这么叫他时,心更痒了,全身哆嗓起来,说:〃茶性易染啊。荷香染到茶香上,我们就能喝花茶了。〃这么说着时,荷花就一朵朵地开了。嘉和盯着荷花,被它天光中的美丽迷惑了,一伸手跨腿,便掉入了西湖。叶子低声尖叫起来,嘉和站在齐腰深的水里,说:〃没事没事,比钱塘江的潮浅多了。〃
  他浑身上下湿源滚的,清清凉凉的感觉。叶子催着:〃快起来快起来,婶婶知道了,要骂我的。〃
   叶子害怕那个整日挂着钥匙走来走去的女人,叶子不敢跟别人说。她觉得,中国的男人要比中国的女人好,甚至在她眼里,那抽大烟的天醉伯伯,都要比勤快操劳的绿爱婶婶亲切呢。她这么想着,伸手去拉大哥,大哥却撑着堤岸,轻轻一跳就上来了。
  这边,采莲的女郎们,摇着小舟,捧着刚折下的荷叶,里面托着新切的生藕片,过来做生意了。这些生藕片,切得一样厚薄,用手取来吃时,一片一片地连着,这才叫藕断丝连呢。况且吃完之后,又可将荷叶倒过来戴在头上,那便是一顶漂亮的凉帽了。
  嘉和掏了零用钱,买了一片荷叶的藕,那卖藕的女郎笑微微地说:〃小郎格真心疼你的小养媳妇啊,自家不吃省下来给屋里人吃……〃
  嘉和一下子面孔通红,耳朵根子都发了烧。叶子不明白什么叫小郎信什么叫屋里人,但是猜这神情,似乎与她有关,便也羞答答地红了脸。正不知如何是好,嘉平大呼小叫,也捧着一张荷叶过来了,上面放的却是蒸熟的藕。藕孔中填满了糯米,再行切片,又撒了亮晶晶的白糖,又松又软,又糯又香。嘉和问:〃你也是买的?〃
  〃才不是呢,店主送的。吃!〃他把他的那份伸到叶子鼻下,说,〃你闻闻,香不香?〃
  叶子笑了,左手一片,右手一片,那卖藕的女郎惊呼起来:〃这个姑娘好福气啊!两个男诉儿欢喜你呢!〃
  绿爱渐渐地与嘉和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杭家长子亲密,来源于那年初冬的一个下午。当她报着帐目,并让这个早熟的孩子记帐时,她奇怪地听到了〃啪喀啪喀〃的声音。接着,她看到帐簿数目字被水浸酥了。她抬起头,吓了一跳,她看见嘉和那双长眼睛中,饱噙着眼泪。
  〃怎么啦?〃她r
  〃叶子……要死了条。嘉和痛苦地说。一闭眼,眼泪就流成河。
  绿爱坐在太师椅上,愣住了。
  〃好好的,怎么就要死了?〃
  〃她不停地流血,不停地流血她要死了……〃肚子痛得要命。她自己说的。
  绿爱绷紧的变了色的脸,缓过来了,脸上就有了诡橘的笑意。
  〃为什么不先告诉我?〃
  〃她害怕的。她怕给你添乱。〃
  〃这是谁说的?〃绿爱倒有些不快意了。
  〃她说的。〃嘉和停了笔,朝绿爱看了一看,〃我也这么想。〃
  绿爱认真地看了孩子一眼,明白了。孩子是说,我们都不是你生的,我们很知趣。然而这暗示却叫绿爱难受,仿佛一道谴责。她叹了口气,便从太师椅上站起,问:〃叶子现在什么地方?〃
  〃她躺着,不让我们动。嘉平正给她喂云南白药呢!〃
  绿爱大叫一声:〃胡乱于什么?你们这些不懂事的小鬼头!女孩子的天癸,你们捣什么乱?〃
  便一路小跑往外走。嘉和跟着一溜小追,问:〃妈,叶子会不会死?〃
  〃死不了,等着长大做你们的媳妇呢。〃绿爱又气又笑,一把橹过这瘦弱孩子的肩膀,孩子的脊背一热,脸就红起来了。
  那日晚上,小哥俩躺在了一张床上,他们同时被女人这种奇怪的异性迷惑住了。他们又兴奋又固执,都有一种不解开女人这道谜誓不睡觉的激情。
  〃大哥,你没见到那么多血啊,还有一股腥气,真的。〃
  〃你怎么知道?〃
  〃你去算帐时,叶子让我看的。〃
  嘉和一下子从被窝里挺出了上半身,结结巴巴地问:〃你,你、你看到什么啦?〃
  嘉和扑通又倒回被中。嘉平突然大悟,狠狠踢大哥一脚,说:〃大哥十分下流!〃
  嘉和脸鲜红,嘴里咕俄,〃我以为……我以为……〃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头就钻进了被窝,他不知不觉地便深感自己的确十分下流了。
  他的小他一日的大弟此刻却兴奋起来,又踢踢嘉和的脚说:〃大哥,大哥,我告诉你个秘密,你可不许和别人说。〃
  两兄弟都从被窝里伸出手来拉了勾。嘉平才说:〃那日我路过叶子房间,富没关紧,我见叶子洗澡来着。〃
  嘉和一下子又全绷紧了,呼吸紧迫起来。
  〃只看到半个背,光溜溜的,像把团扇。〃
  〃别的你都没看?〃
  〃有啥好看的。〃嘉平大大咧咧地伸个懒腰,〃孔子曰,非礼勿视。〃
  〃你也知道孔子?〃
  〃怎么不知?还有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你看叶子这个女人多难养,流那么些血,妈还说该流,不该吃云南白药。〃
  〃你懂什么!那是天癸。〃
  〃什么天癸地癸,不吃药,光流血,流死了怎么办?〃
  〃不会死。〃嘉和便宽他弟兄的心,〃妈说叶子长大了还要做我们的媳妇呢。〃
  嘉平一听叶子果然很安全,便也不急了,打个哈欠要睡,突然又想起了什么,跳起来说:〃叶子得给我做媳妇!〃
  〃为什么?〃嘉和愕然。
  〃我得跟她去东洋看看。我早想去那儿看看的,坐着大船去。〃
   〃那我呢?〃嘉和很生气,〃我也想坐大船的。〃
  嘉平一听,叹口气,又把手从被窝里伸了出来,说:〃那就 '石头、剪刀、布吧'。〃
  这是他们兄弟俩解决问题的一贯方式。每当这种多少带有赌徒心理的抉择摆在他们面前时,嘉平总会立于不败之地,这一次也不例外。嘉平三局二胜,未来的东洋媳妇归他了。他心满意足,倒头便睡,不一会,便有了轻微的鼾声。
  那另一位早熟的少年却彻夜难眠。他无法排斥自己去想象那个如一把团扇般的女孩的脊背,这种偷偷摸摸的想象有一种犯罪的愉悦。天快亮时,他睡着了,他梦见一位穿和服的少女,手里拿着一把团扇,朝他一扫,便消失了。
  从第二天开始,他便不能够和叶子正常说话了。叶子身上的一切都叫他激动。她低头时毛茸茸的发根;她面对阳光时极薄的半透明的耳廓;她盛饭时跷起的小手指;她说话时嘴角下方极小的酒窝;甚至她身上定时散发的稀薄暧昧的血腥气。
  叶子似乎对这一切都置若罔闻,她依旧和从前一样地与这兄弟俩交往。只是她的身体却开始圆润起来了,面部有了少女的光泽。嘉和鬼鬼祟祟地细心观察着叶子的动静的时候,叶子渐渐地发现,从前那个沉静平和的大哥,现在对她越来越古怪冷漠了。她一走过去,他就心烦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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