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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继卫赌下一颗子弹-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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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了进一步了解雩大筹建医学研究院的背景,傅潮声想约市委康书记谈一谈,摸一摸情况。打电话一问,才知道康书记在“雄师”集团搞调研,这一周是没时间了。傅潮声笑着说你忙我不忙,我来找你,占你十分钟,晚饭后就到。
  康书记便请他过来一块吃饭,傅潮声说太打扰了,别影响你的工作。
  傍晚,傅潮声在“雄师”集团找到康书记,约他散步。
  康书记对驻雩部队感情深厚,上任以来每年召开专题议军会议,现场拍板解决部队提出的具体困难,不论是军队还是中央,都对此举反映甚好。对军医大学的建设发展,他也不像有的市领导那样,认为是在和本土医疗卫生系统争占资源,而是常常说:如果市里要建成一所规模相当的大学,必须斥巨资不说,要形成相同技术水平和品牌效应,也决非短时期的事情。而军医大学经济效益上升,基本上都转入自身建设和继续为雩都服务的良性循环,又有军费做强大的后盾,这简直是天大的合算,岂有不支持的道理?
  这些论断让傅潮声们非常受用。
  傅潮声带着康书记走出“雄师”集团小招,拐过一片家属区,向江边走去。这“雄师”集团就是以前赫赫有名的雄师厂,曾经是造坦克、自行火炮的。他小时候在这里学过工,对厂子非常熟悉,而且几十年来这一带确实变化不大。康书记说了说“雄师”集团这类老牌军工企业目前发展的困境,傅潮声便借机转到雩大要建医学研究院的事上来。
  “这事我知道,办公会议专门研究过。他们劲头很大,找的投资方资质也不错。市里总体上是支持的,主要是征地上的支持,更多的要靠市场行为。雩都1900多个卫生机构,光医院就有360家,62000张床位,80000医务人员,每年总诊疗人次5000多万。但是,千人病床数仅1。99张,千人医生数1。44个,比许多大城市都低。和“雄师”集团的情况一样,高耗低效的问题特别突出。能有一种市场化模式的机制引进来促一下,肯定是好事。但是,办大学办医院,不同于办企业,想形成优势,怕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康书记说。
  傅潮声点点头,在如何把握与雩大合作的尺度上,他已心中有底了。
  “我倒动了这么一个心思,”康书记继续说,眉眼间生动起来,大有察颜观色之意,“要快速提升雩都医疗卫生水平,最稳最快的办法就是打‘江山’的主意。对雩大建医学院我们支持,对‘江山’要是我能够支持到的话,会力度更大,待遇更高。怎么样?哪怕要到一所你认为效益最差的附属医院也行,对你来说是优胜劣汰,对我来说多了个宝贝。”
  傅潮声大笑,心里却冒着凉气。康书记显然话中有话,不仅听说了什么,就连不同的方案都打过如意算盘了,一副“帝国主义列强瓜分中国”的嘴脸,这倒让傅潮声平添匹夫有责、愈挫愈奋的桀骜之气。便说道:“你就动动心思吧,可千万别动嘴,更别动手动脚。”
  康书记也笑了,“别紧张么,我连心思也不动了,我等着天上掉馅饼呢。”他故意带着几分奸诈说。
  “天上掉馅饼你就别想了。就算掉下来了,也不一定会适合于你的口味和消化能力。心思不动也不行,你还得多念‘江山’半个世纪以来的功劳苦劳,念经的时候多为它说几句善言才够德行。位重也不能忘忧国,你这一方父母官可要多为雩都这片国家战略要地的历史作用考虑考虑呀。”
  傅潮声虽然没去看康书记的表情,却一心注意他的反应,以判断话是不是说透了,或者会不会说重了。同时心中有一种挺窝囊的感觉,堂堂学府,雄据一方,正当羽翼丰满之时,任重道远之际,却从存在意义上冒出问号,真是咄咄怪事。“‘江山’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竞折腰,”看来质量重要,实力重要,方向更重要。学校军事医学建设从长远看迫在眉睫,从现实看命运攸关,专家教授们的思想有所转化,必须趁热打铁。
  此外,目光还须外放,找出更好的巩固办法才行。
  康书记不声不响,打岔似的“啊哈”了一声。
  两人已到江边。康书记看见傅潮声的丰田越野车停在水旁的鹅卵石上,旁边放着个精致的竹笼。竹笼中有一个粗粗的横竿,用行话讲,叫“栖座”。
  “怎么?你养鹰?”他问。
  “是啊,养了一只,平时没时间管,总是在那里憋着。这边江面好,树林好,让它出来飞一飞。”
  “雩都养鹰的人不多啊,所以说就有人缺乏奋飞的理想。”
  “雩都畔水,具有奔腾的理想。养鹰的的确没几个,有组织的是在市信鸽协会。本来鹰是鸽的天敌,现在却由养鸽的领导,可笑吧。我这个是业余的,散兵游勇,也没登记,基本不参加他们的活动。雩都历史上曾经盛行养鹰的,‘珊瑚鹰翔’曾经是雩都旧八景之一。就在长江的珊瑚渚上,放鹰的特别多,现在那里年年放纸鸢——风筝。到上个世纪城市热闹起来,鹰就没了,捕杀太多,食物链破坏,而且鹰喜静,不愿当城里人。怎么,你也有此兴致?”
  “我一九六八年在塔克拉玛干大沙漠找过三年石油,那里鹰多。特别是西部的巴楚县,有几座拔地而起的山峰,寸草不生,却满是鹰巢,简直是鹰的王国。我从捕鹰崽、训鹰到出猎都干过,我们就靠这个改善伙食呢。”康书记露出几分得意。
  “看不出来呀,你养着鹰没有?”
  “没有,没这个条件,也没时间。有时到朋友那里玩玩,少。”
  正说话间,不远处几只觅食的鸡怪异地惊叫起来,紧张地撤退。一只大花公鸡“咯咯”叫着,涨红了脸,长颈上的羽毛纷纷竖了起来,呈掩护状。
  康书记忙抬头向空中寻找。这时一个黑影贴着江面快速飞来,在一片礁石上方突然拉起,又迅猛俯冲,像一道黑色闪电直扑大花公鸡而去,一下子把大公鸡撞出一米多远。
  大公鸡愤怒地叫着,扑打着翅膀,张扬着好斗的天性。然而立足未稳,黑影再次压来。康书记清楚地看到鹰的翼展足有七八十厘米,扇起一片灰尘。
  公鸡岂能抵挡,急忙连飞带跳地逃窜。鹰在它奔跑的线路上一次次攻击,鸡毛伴着干枯的苇叶在它们身后飞扬。傅潮声的驾驶员跑过去大叫“福雷”,猛挥双手,直到要脱下上衣挥舞,总算让“福雷”闷闷不乐地飞走。
  康书记看得振奋,连呼“好鹰”。他知道,鹰嘴和利爪均上了套子,要不然,再有几只雄鸡也被歼灭了。
  “空有一身本领无法施展,这就是现在猎鹰的悲剧。”傅潮声苦笑着说。

 
第九章(3) 
作者:郭继卫 
  一场饮宴在五星级的雩都酒店进行,游峡克已经有了六七分醉意。
  他这时早已经可以下病床自由行走。经管他的医师是从法国留学回来的,学了一套不同于传统理论的康复观念。什么伤筋动骨一百天,只要你能下床行走,就尽早下床行走,负重太大行走不行,去游泳也行,活动越晚功能康复就越难。于是游峡克早早地解除了石膏绷带的束缚,换之以金属夹板和防水胶布,满处活动。而此时病友梁锷出院了,游峡克也就更是成天无所事事。
  说他无所事事也不全对,他此时正一脑门子心事、烦事、痛事。好像“赔了夫人又折兵”的霉运,再度光临他充满热情的脑门上。
  失火的事故一出,他在医大这边备受颂扬,而在科工院那边却倍遭训斥,他又是科工院的人,这气不得不受着。无组织纪律,擅自挪用尖端技术设备,并造成了损失——虽说主要是外壳上的损失——院党委中有严肃处理游峡克的意见。医大原打算两家联合为他和梁锷请功的,让科工院这么一闹腾,连梁锷应得的光荣也被搁置了。总不能同一件事,一个褒奖一个批判吧。两校都是老校名校,历史上就不无积怨,争风吃醋各不相让,没想到却积聚到游峡克这里针锋相对起来。
  游峡克本寄希望由傅潮声主持公道的,却迟迟不见动静。凭他的脾气,不管拉倒,他绝不会去向傅潮声乞哀告怜!
  你看重你的面子和位子,我游峡克却除了志气,把一切都当作身外之物。
  但这让游峡克也真的受伤和心痛起来。肉体的创伤好愈合,又有公费医疗,心灵的创伤痛极,且无着医治。
  这天他的两个分别在上海和香港做生意的大学同学阿牛、大李,相约专门打“飞的”来看望他。并且叫来了另一个同学,原先和游峡克同在科工院,后来转业,现在已成为市委办公厅一个办公室主任的正昆,一起到市委招待所雩都酒店的览潮楼旋转餐厅喝酒。他们四人原来是一个大学、一个专业、一个班、一个省来的,毕业后两个到了部队院校,两个分到北京上海,现在那两位都有了自己规模可观的公司。
  “你们学校还真要了医大的钱啊?”正昆问游峡克。
  “怎么不要?其实那些仪器设备修修补补哪里要用二十万呐!那套电源是丹麦的,出了名的结实,当时就能用,可我们主任还后悔一开始要少了。傅潮声在赔钱这件事上挺大方的,他来钱快呀,那医院宰病人,黑着呐。”
  “你那破车报废了吧?”正昆又问。
  “哪里,也让医大车队给弄出去修好了。不过林岫峰又给我一辆新2000,我没要。我分析也是傅潮声让他给的,他觉得欠了我的。”游峡克把烟头一掷,“行了行了,越说越没劲,来哈酒哈酒。”
  “我还是搞不明白,我军是充满革命英雄主义和革命乐观主义的武装集团么,”大李讲话已有些费力,“你这种玩儿命举动,不给立功受奖什么的也就罢了,怎么还要处分呢?”
  “你们这些新生资产阶级的精神贵族知道什么,”正昆说,“你以为还像小时候,你呆的那个部队大院一样,谁能把造反派顶在大门之外谁就是好汉?现在要靠权术的较量和经济的杠杆儿!谁能用自己的资源让竖子成名?”
  “你还是能看得透透的,从来都比较聪明。”大李说。
  “我比他聪明,”正昆把手搭在游峡克肩上,“我看不透也就不会从部队开小差了。我觉得咱们军队改革太慢了,特别是在观念和机制上。这些年真赶不上地方。美军的变革是七十年代开始的,越战时美军多乱哪,比咱们弱,他痛定思痛了,要不然现在也好不到哪儿去。我和阿克都在部队长大,更能体会部队的状态。没有战争压力、没有流血牺牲的军队,就如同漫无目的的浪荡公子。要改变它,要么有一大场恶仗,要么就等到第五代、第六代去吧!”
  游峡克甩掉他们搭过来的手,站起身,飘忽地走到餐厅的窗边。这是大楼的30多层吧?脚下是流淌着欲望的灯火车龙。他张开双臂扑过去,便贴在看不见又冲不破的落地玻璃上。
  军队、军队、军队!他们有什么资格说这个词儿?这是个可好听的词儿。咱游峡克也不会跟他们说,不屑跟他们说,不必跟他们说。但是咱要和投映在这座城市半空中那自己的影像说一说。
  你——!我们的军队——!我亲爱的军队——!
  从顶层设计上说是无产阶级军队、是人民群众的军队,但是传统军队的幽灵要像一只土狗一样嗅着他、缠绕着他,他有啥办法?中国军事自古以来就是农民军事,战争也是农民利益之战,而少民族或宗教之战。中国农民淳厚老实,当他们的热情被调动到为阶级解放或民族尊严而战的时候,骁勇善战、舍生忘死。一旦步入太平盛世,便会逐渐投入另一场解放运动:一场经济状况和社会地位的奋争。中国自古就有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的观念,人们没有把从军当作目的而是当作过程,没有当作事业职业而是当作机会和手段,从而不注重追求专业竞争而是热衷于人际关系挤争,不注重树立职业理想而是热衷于利益设想,不注重创新创造而是热衷于适应环境自我改造。军队是个纪律组织,要求守规矩听招呼,而军事科学技术又最需要求新求变求突破。要处理好这个关系,至少要清除掉小农经济思想和宗法派系观念,引入工业或商业管理思想,更不用说科学的和现代军事管理的思想了。但是谁说那是只能等到第五第六代的事了?
  我们——可是正活生生地站在阵列中——
  “凭什么、要、等、下、去——?”他大声叫出来。
  大家赶忙把他拉回到座位上。
  “相比之下,我们这样更能体现自身价值哟,我看峡克可以考虑走正昆的路。”阿牛在一旁说,“如果不想为政府干,从商也是很不错的选择。你知道的那个林总,学而军、军而商、商而政,以商涉政,以政促商,中美两栖作战,俨然一位在政治决策层和经济增长点之间不离不即的铁腕人物了。中国人人都学政治经济学,真正弄懂弄通的没几个。我看你政治手段赶不上人家,这医工兼通的知识结构可是经商的宝贵财富啊!”
  他们有一点说对了,就是游峡克的的确确在考虑换换地方了。当然,他不会去经商,也不愿离开部队及学校,他准备先到国外找个位置干一干再说。
  当然了,现在游峡克是酒醉心明白,未予实施之事,他不会告诉他们。只是说:
  “我不会经什么商,这点小难题算个屁。就算让我整天去打扫实验室,我也是边打扫边等我军改革的步伐,我喜欢听那种相对整齐的步伐。”
  “他们不颂扬英雄主义,该我们来颂扬英雄主义了,英雄情结万岁!我明天就找宣传部和电视台报社的哥们商量这事儿。”正昆又去拉游峡克,却碰到他手臂上的伤处,他躲了一下,“还知道疼,说明没喝好。”
  “我看别喝了,”大李说,“我看这个酒店的KTV和桑拿还可以,小姐比较正点,我邀请各位……”
  “我可不去。”游峡克忙说,看大李一眼,又补充,“李总,我伤兵形象会妨碍各位的。”
  “就是,什么KTV、桑拿、小姐,低级趣味,”正昆说,“那些所谓的小姐就像老汉晚得的不成气的独生儿子,他唯命是从是为了唯利是图,不是为了家业而是为了家产,为了自己的享受招摇、为了宣泄对自身地位的不满,不惜践踏名誉损害健康,包括自己的和他人的,尤其可恨是自己的。我联系游艇,到江上吹吹风。”
  说着,他叫来服务员又点了几个菜,让直接打包。坐到一边的沙发上,打电话联系船去了。
  大李给游峡克递上一支香烟,没牌子、淡蓝色的。他说里面有大麻,一点点,“这种难关谁都有,我和阿牛更是撞墙撞多了,他这牛头硬,有角,比较经撞。97金融危机我的股票跌得最惨,离跳楼就差半步了。算命的说熬过40岁就好了,不是因为股票会上涨,而是说过了40岁就他妈的习惯痛苦了。别的少管那么多,开心就好。”
  两人又干了一杯。
  阿牛说:“正昆说到什么宣传部的事,需要经费我来安排。”
  游峡克眼睛红润了。他狠抽了两口烟,瞪大眼睛,望着天花板上的吊灯,等待大麻的感觉,可除了头更晕之外,没觉出什么。
  他看了看两个热心的哥们儿,什么也没说,独饮了一杯。
  
  他们开车到了码头,找到了那艘漂亮的乳白色双层游艇,正有人往上一箱箱地搬东西。阿牛上前一看,叫道:“正昆,怎么又在拿酒?”
  “如此良辰美景,没酒怎么助兴!”
  他们来到二层后甲板,那里已摆好了一张桌子,安排停当。游峡克问怎么还不开船,“别忙啊,旅客还没来齐么。”正昆神秘兮兮地说。
  游峡克不便多问。不多时,看到一辆出租车过来,走下两位衣着入时的女孩。
  “哈,我低级趣味,你还是找了小姐。”大李说。
  “什么小姐,她们是美院和联大的大学生,在香港怎么把你呆得这样庸俗!”
  正说话间,又来了两位。
  正昆凑到游峡克身边低声说:“拿出你人民战士和高级学者的风度来。这些都是好孩子,或许对你而言,应该说不是什么坏孩子,至少也不是那些职业的坏蛋。她们也想出来玩儿,轻松轻松。你也不出钱,我也不出钱。但是你该走的程序不走完,那就没劲了。”
  “你怎么知道我会表现得没劲?我有的是劲!”游峡克转向女孩们大喊:“晚上好,女士们,欢迎你们登上Titanic(泰坦尼克)!”
  正昆招呼女孩们上来,很有绅士风度地安排大家见面,然后去驾驶舱通知开船。
  美丽的不夜都城离他们而去。灿烂的灯火、摇曳的江岸,拍击的涛声,让人胸中之块垒起伏跌宕。城市上空,层云激荡,被霓虹灯和激光映照得如云蒸霞蔚一般,壮势磅礴。
  他们一群人像新知、又像老友,像陌路、又像恋人,在船尾或相依相偎,或勾肩揽腕,为这暗夜中的起航喝彩欢叫。
  游峡克从脚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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