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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念羊-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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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在理扑向艾军,死死地抱住他的腿,异彩纷呈地流着鼻涕,毫不留情地弄脏了艾军的裤腿。
  艾军一甩腿,路在理皮球一样地滚了出去,一根粗壮的沙枣树棒死命地撞了他的肋骨一下。他爬了起来,抱住沙枣树棒,头发一根根竖直了,拿起沙枣树棒龇牙咧嘴地向艾军扑来。
  艾军眯起眼睛,蔑视着路在理。
  路在理的衣领里冒着热气,沙枣树棒在空中停了下来,半天才冒出了这样一句话:“放开我妈!”
  艾军微翘下巴颏,冷冷一笑:“你吃了几年干饭!”
  “放开我妈!”路在理又说,但明显底气已经不足了。
  这时,路在理家的驴子不慌不忙地走了过来,对于人间世事的漠然淡怀使它竖起耳朵正在自己的哲学世界中沾沾自喜。
  艾军的枪响了,驴子应声倒地,蹄子拼命蹬了几下,圆睁着眼睛死了。
  路张氏挣脱艾军的手,扑在驴子身上哭号不止。
  那是路在理家养了多年的一头驴,它常在农忙时与路在理一起去给地主干活,挣些工钱来,但现在它的血浸红了路在理家院子里的黄土。
  路在理浑身抖得厉害,但他已经不再害怕了。
  当看到肥大臃肿的黄意晓时,艾军的目光渐渐冷却了下来,把枪重新插到了腰里。
  “你要把他们怎样?”黄意晓走过来对艾军冷冷地说。
  “意晓,你怎么成了这样!”艾军吃惊得张大了嘴巴。
  “怎么,不认识我了?我想告诉你的是,他是我的男人,她是我的婆婆!”黄意晓说。
  “意晓,你知道我是多么想你吗?我都快想死你了!你怎么能跟着他们……”艾军神情激动地说。
  黄意晓瞥了艾军一眼:“我和他们在一起不行吗?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我都快要给他们生娃了!”
  艾军说:“意晓,这真的是你吗?你怎么变成这样!我真的不能相信自己!”
  黄意晓冷冷地看了艾军一眼,却转身进窑了。
  路在理看到浑身抖着的艾军眼里有泪水闪烁了。
  路张氏镇静了一下:“军爷,我儿媳妇没把你咋吧?”
  艾军抬眼看了天一会儿,叹了口气。当他把头低下来时,目光对准了已丢了沙枣树棒蹲在地上的路在理。他看了路在理好一会儿,忽然伸出左手朝路在理弯了弯指头。
  路在理抬头看着艾军,艾军又叹了口气。
  路家窑的穷人们站在高处,远远地望着发生在这里的一切。
  驴血浸湿了路张氏的裤子,她的泪水如注。
  艾军走到路在理跟前拍了拍路在理的肩膀,扔给路在理一支烟,但路在理没接,因为他还没抽过艾军给他的那种烟,他抽旱烟,用烟锅抽。
  “黄意晓成了你婆娘?”艾军问。
  路在理不知该说什么。
  “告诉她,我曾经喜欢过她……”艾军的视线模糊了起来。
  “军爷,你们不缺女人,哪像我们……”路在理说。
  艾军深吸了口气,说:“日本人快打遍中国了,别叫我军爷了……好好待她吧!”
  路在理抬头,艾军留下一张银票已转身走了。
  在高处观看的人们,陆续来到路在理家的院子。路在理看着躺在地上的那支香烟和香烟附近那枚金黄闪亮的弹壳,做梦了一般。人们挡住了流泻在他眼前的阳光,问他发生了什么事,他用了好半天才从地上艰难地爬了起来。
  路张氏趴在驴身上又哭号了起来,人们劝慰她,说是艾军好歹还留了一张银票,没白把驴打死,她就哭得更凶了。
  麻雀重新回来了,阳光里尽是火药的味道。路在理眼前一黑,险些晕了过去。随后,他听到黄意晓在窑里大声对他说:“你把那银票给我烧了!”
  路在理手里捏着银票不知道该咋办,他想怎么能随便就把票子烧了呢?那是银子啊!但黄意晓的语气却没给他留下一丁点儿商量的余地。他的手一松,那张钞票便被一股突如其来的风吹走了,院子里看热闹的人们开始疯追银票,路在理听到黄意晓在窑里大笑,笑声有些吓人……

第八章
  23
  王伙子把小掌柜给他的那一吊钱装在了枕头里,每天晚上,他都枕着那吊钱睡觉。枕头里除了钱之外,还装着荞麦皮,这两样东西在他翻来覆去时,总会发出那种尖细得能钻进他脑子里的声音,这声音让他感到不安。他想,小掌柜无非是给了他一锭银子和一吊钱,银子让他舒服了一阵子就没了,而这吊钱在他的枕头里边会发出吱吱咯咯的声响。他感觉自己极为划不来,也没有必要为一吊钱和一锭银子而隐瞒一个真相。每每想到这里,他就觉得自己很没出息,但是谁让他曾经那么想得到那吊钱和那锭银子呢?想来想去,他把自己定位成了一个穷人,所谓人穷志短,人穷骨头贱,故而,他在心里一次次地骂自己是个贱骨头。那时,他就极想与自己的女人黄义花交流,但每回黄义花总在他身边响亮地睡觉,就像头牛一样地打着呼噜。他推推她,她翻个身接着睡。之后,他总会想起盐湖那个曾经为他服务过的妓女来,那感觉让他回味又回味。想着想着,他就将黄义花推醒,然后爬到她的身上去,但又觉得黄义花是那样的索然无味,也就没了兴趣,像是突然断气了似的从黄义花的身上跌滚了下来。这么想了很久,他发现他人在家里但心在盐湖,尽管没能从盐湖回来的路在德让他觉得很是害怕。
  那个晚上,王伙子又一次陷入了不眠的困境中,他气急败坏地将那个发出声响的枕头甩在了炕头,枕内的铜钱与铜钱、铜钱与荞麦皮以及荞麦皮与荞麦皮相撞的声音,仿佛是在嘲笑他。他呼地朝枕头扑了过去,把枕头撕成了两半,荞麦皮与铜钱一起流了出来,扑扑啦啦地落了一炕头。他看着在荞麦皮中有些鹤立鸡群的铜钱,忽然发现它们一个个地比小掌柜给他的那个时候更亮了,亮亮地出现在黑糊糊的屋子里,像是一个高贵的女人在对他冷笑。他气呼呼地把它们抓了起来,想要狠狠地把它们摔在地上,要了它们的命,但他的手却在空中停了下来。接着,他匆匆穿上衣服出门了。
  没有人让他去白如云家,他也没有让自己去白如云家,甚至,他来到白如云的家门口时,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来白如云家。他看了白如云家黑洞洞的门和窗户一眼,贼一样地猫腰爬了过去,把那吊钱悄悄放在了窗台上,然后,如释重负地站直了身子,松了口气,在心里骂了那些已经不属于他的钱一句:“妈的,都是你害得老子睡不着,老子把你送给路在德,看你还能把老子怎么样!”可他一转身却看到了路在德像墙一样地站在他的面前,穿着白袍子,腰里系着一根草绳,头发乱乱地向他伸长了舌头。
  他被吓得软绵绵地啊了一声,然后尿就射到了裤裆里,昏死了过去。大约是到天快亮时,他才悠上了口气,好不容易睁开眼睛,但眼前的一切却让他的牙关抖了起来——他看到一群稀奇古怪的人牵着马,成半圆状将他围在了白如云家的窑前,那些人一个个瘦长瘦长的,仿佛插在地上的一个个树桩,胡子长长、头发长长,手里还拿着很多种他从来都没有见过的武器,都在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他把眼睛闭上,在牙齿碰撞的声响中等待着那些人来收拾他,但好一会儿时间过去了,除了空气的声响,却什么都听不见。他摸了一把头发,像娘重新生了一遍地把眼睛睁开了,但他看到的除在东方鱼肚白里微微泛亮的院子之外,什么也都看不到了。
  他问自己刚才是怎么了?眼花了?见鬼了?之后,他发现自己变成了一根面条,手脚都不听使唤了,而他射在裤裆里的那些尿此刻早已穿透裤裆流在了地上,他看着那尿一点点地往地皮底下渗,快乐地冒着泡儿,吸了一口空气,是极尽脾肺的那种吸。这一吸过去,他手脚上的劲儿算是来了一些,但他仍是站不起来。而当他想到自己在天亮之前必须离开这里时,心里仿佛着了火的他只能爬着离开了白如云的家。
  快到自己的家时,他总算能够站起来,摇摇晃晃地走了,但他却不敢把进入家门时的声音弄得响动大一些。在黄义花如牛的呼噜声中,他爬到了炕上,那些先前被他弄到炕头的荞皮欢呼着扑向他还在滴着尿水的裤子,并且嘿嘿地笑着和他一起进了被窝。很快,他发现没枕头睡觉很是难受,就翻了个身将自己的胳膊枕在了头下。也就是在那个时候,他发现门还开着——他进屋时忘关门了。
  天刚麻麻亮时,黄义花醒了,睁着睡意蒙■的眼睛看到他蒙着头呼呼大睡,但当看到炕头那被撕成了两半的枕头和黑漆漆的荞麦皮,就生气了起来,蹬了蹬他说:“死鬼,这是咋回事!?”
  他睁开的眼睛很快又闭上了,从被子里小心翼翼地伸出来的脑袋又忽地钻回去了。佯睡的这会儿,他早已想好对付黄义花的办法。
  “死鬼,你说,这到底是咋回事?”黄义花又说。
  他在被子里连大气也不敢喘,但不是因为黄义花的质问而害怕。“娃他妈,你看看屋里有没有啥东西?”他说。
  黄义花有些不解地环视了屋里一周:“有个鬼呢,你快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说:“鬼还在吗?昨晚那些鬼和我打了一夜的仗,鬼差点把我吃了!”
  黄义花说:“和鬼打仗?好好的屋里哪来的鬼!”
  他说:“鬼抢钱,把枕头都撕破了!”
  他越说越像回事,黄义花被他说得心里有些发毛了。他又说:“娃他妈,你再看看啊,鬼到底走了没?”
  黄义花听了他的这句话,整个身子忽地钻回了被窝,并一个劲儿地向他的身上靠。他虽说有意避着,但湿着的裤子还是被黄义花发现了:“咋湿了?”
  他说:“让鬼吓的……”
  黄义花说:“真的来鬼了……”
  他说:“我尿了一裤裆……”
  ……
  第二天,金羊塬有鬼的消息几乎传进了每一个人的耳朵,王伙子也因为自己的奇思妙想在心里暗自得意。人们把鬼的形象描述得真实而具体,仿佛是亲眼见过了那样,特别是黄义花,简直就把他说成了一个与鬼奋战的大英雄。尽管他因为见鬼而尿了裤子,但黄义花却将那一节神不知鬼不觉地给删除了。
  24
  自见鬼那晚上过后,王伙子很快得了梦游症,虽然他始终怀疑那天晚上在白如云家的窑前自己只是看花了眼,但他还是得了梦游症。得了梦游症的他,每天晚上都在金羊壕里转很久,还要像游魂一样地在金羊塬上飘荡一阵子。有人曾在夜晚看到过他,第二天人家问他干什么去了,他就说自己去打鬼了。他同别人在开玩笑,但别人对他说的却是真的,他认为别人也是同他在开玩笑,因为,他还不知道自己得了梦游症。
  那天晚上,梦游着的他进了小掌柜家的院子,冲着亮灯的一间房走了进去,哼着小曲上了床。正在绣花的张一梅看着他进门来吓了一跳,又见他脱得浑身光溜溜的,硬是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但当看到他那个黑糊糊的大东西,张一梅的下身就开始流水水了。接着,张一梅嘴角跳上一丝窃笑,赶忙吹了灯。
  他嘴里支吾着干吗吹灯,然后和张一梅睡在了一张床上。张一梅以为他会狼一样地朝自己扑来,但他却打起了呼噜。
  张一梅嗅到了他身上的臭汗味,猫一样地蜷缩在他的怀里,在他的呼噜声里开始玩他的那个东西,而他对此却浑然不知……最终是张一梅受不了了,把他的那个东西放进了自己的身体。
  他啊呀了一声醒了,像触电一样要从张一梅的身体上弹出去,但张一梅却疯了一样地抱住他乱啃猛咬。一身冷汗过后,他没来得及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便尽情在张一梅身上发挥开了。他觉得张一梅的皮肤很嫩,肉很烫而且极富弹性,又觉得张一梅很香,这让他把自己发挥成了一个男人,狗熊落进沼泽的声音因此在张一梅的房间里响个不停。
  一番云雨之后,他和张一梅都喘着粗气,成了水人儿。略微调整和休息,张一梅又在他的身上小老鼠一样地亲开了,但他却非常地害怕了起来,一次又一次地追问着张一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张一梅只顾亲他并不回答,他生气地抑制住自己的冲动,像挨了小掌柜的皮鞭那样推开了张一梅,穿起衣服径自走了。
  一路上,他一直都在想着刚才发生的事情,就往自己的脑袋瓜上砸了两拳,感觉不像是假的,但却说不上自己是怎么跑到张一梅的房间里去的。隐约之间,他抬眼看到黄义花蹲在路边背着身子哭。
  他被吓了一跳,随后觉得在张一梅屋里弄出的热乎乎的汗已被风吹没了,就朝黄义花的背影走了过去。他看到黄义花的背上只穿了件单衣,他想自己和张一梅睡觉的事一定被黄义花知道了,心跳一下加速了——如果黄义花把这件事告诉小掌柜,他将有挨不完的鞭子!
  “哭个啥,不回家,半夜三更的!”他说。
  黄义花仍在哭。
  “好了,不哭了,以后我学好就是了……”他的语气里有几分讨好黄义花的意思了。
  黄义花还在哭。
  他说:“娃他妈,有啥事咱回屋说……”
  黄义花还是个哭。
  转念一想,他感到黄义花不可能知道自己刚才和张一梅干的事情,而这会儿黄义花的哭也不是那种女人为男人而哭的哭,口气就硬了起来:“你到底怎么了,啥事,说出来,光哭有啥用!”
  但黄义花仍是个哭。
  他有些不耐烦了,心想就是你知道了那事,我不承认你又能把我怎样?口气就变得更硬了:“你个贱人,哭个球,再哭小心老子收拾你!”
  黄义花止住了哭,但不说话。
  他说:“咋了,天塌了,让你这样伤心!”
  过了好长时间,黄义花才悠悠地说了一句:“别说了,小心我吓着你……”
  他说:“吓个球呢,两口子这么久,我还不知道你是谁?”说着伸手扶黄义花起来,但黄义花却向前一挺身子,忽地站起来跑了。他追着黄义花,一直追到了金羊壕一口废窑里,但黄义花进了那口窑却不见了踪影。他看着窑里空空的,连个人影也没有,喊了黄义花几声,头皮就一阵阵地麻了起来。而当他被狼追着一样地跑回了家,却发现黄义花睡在炕上打着呼噜。
  这一次经历,使他再也不敢充当打鬼英雄了,而且使他开始从骨子里相信这个世界上是有鬼的,但鬼是什么呢?为什么他看到的鬼是自己的老婆呢?而他和张一梅睡觉又是怎么回事?他百思不得其解,吓得成天待在屋子里连门也不敢出了。
  这时已经是冬天,北风整天在屋外呼呼地叫着,好在他家还有一些煤,泥炉子把屋里烧得十分暖和。他让黄义花去小掌柜那里为自己请了几天假,黄义花看着他的眼睛直勾勾地对着窑顶,不敢多打扰他。
  连续几天见不到王伙子之后,张一梅开始像疯了一样地想念起他来。于是,她穿上衣服起床朝王伙子家走了过来,但到了门口时,她却没有了进入的勇气。她在王伙子家那扇弯曲变形的门板缝隙间听到了黄义花打呼噜并且翻身,她知道黄义花睡得很实甚至是死,但她真的没有胆量进入。那呼噜声和翻身声分明是能够震慑她的力量,让她在那扇门板前只有止步。就这样,她在王伙子的院子里转悠了大半个晚上,天快亮时,才有些不甘心地离去了。没有人注意到她临离去时回望的那一眼中到底包含着什么,但她却因为这一眼而思考了整整一天,这一天的思考让她把进入那扇门的一切隔拒都看得极无所谓了,她甚至因为这一天的思考为自己昨天夜里留在王伙子家院子里的那些忐忑不安的身影与脚印感到惋惜,她轻轻一撇嘴,就将昨天夜里的那个自己冷笑得一无是处了。
  第五天的夜里,张一梅像回自己的家那样进入了王伙子家的门。在门板的那一声咣当中,她径直来到了王伙子的老婆飘散着呼噜声的炕头,然后,牵起王伙子的耳朵向王伙子的脑子里传达了“张一梅”这三个字。睡得正酣的王伙子被这三个字结结实实地吓了一跳,但他很快还是明白了这三个字里的意思,而当他准备穿起衣服和张一梅一起向外时,张一梅把被子顺手披在了他的身上。就这样,被子成了再简捷不过的衣服在屋外的寒冬里为王伙子挡起了风。
  在窑侧的一个避风的角落里,光不溜秋的王伙子在冷风中变得疯狂了起来,并在最后的那一刻里把张一梅不由分说地按在了地上……
  完事后,他们发现,外面已经下起了鹅毛大雪,院子里落了白茫茫的一层,而空中还在不断地飘。这雪使光着身子的他和裸着屁股的张一梅像才从澡堂里出来的那样。
  王伙子松开了抱着张一梅的手,张一梅一掉头咬了他的下身一口,对他说了声“明晚我还来”,便提上裤子在雪地中一拐一拐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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