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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是怎么到的警察局?或者像你说的,是准在那里抓住你的?”
“他们把科通的人埋伏在里面,那个人好像正在进行调查。
我们曾在一辆车坐过。然后,警察就突然出现了,把我们抓起来,带到他们那里。对我和科通审问了一下就放了,而把那个人留下了。“
“表面上怎么能知道,谁能让人相信呢?”
“他们也进行了逼供。”讲述者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米特罗法诺夫讪呐着,正了正膏药,好像是到另一个地方去了。
从表面上看,这一切是很真实的,但苏霍伊还是决定验证一下以防万一。他从桌子上拿起手提电话,拨了一个莫斯科的号码,等到对方拿起电话,他甚至都没打招呼,就说道:“是我。要打听这样一件事,警察局是否抓过两个人——米特罗法诺夫和那依琴柯?”他转身冲着扎沃德诺依,并轻轻地碰了一下他的肩膀,问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三天前。”那个人好像用别人的声音说。
“三天前……是几号了你自己算一算。我为什么,为此我才让你去把钱找回来。在当将军之前,恐怕在学校学习过。要验证这件事,需要多少时间?总共?好、好、好,你再打电话。”
看不见的这个人,根据所有迹象判断是一位很有影响的人,毫无疑问,是某个政法保卫部门的人。二十分钟后,此人打来电话安慰了权威者,因为他用了二十分钟就查明了情况。
是的,一切都和米特罗法诺夫说的相吻合。根据警察局的材科看,米特罗法诺夫和那依琴柯公民确实被捕过,但很快由于缺少罪证而被释放。而那依琴柯所坐过的那辆汽车的车主被转到刑侦隔离室。
(柳特仔细地准备了扎沃德诺依的传奇故事,他关心的是让这些不存在的细节写在文件上)
“明……白了……”苏哈列夫放下电话就陷入了深思,深深的皱纹布满了他的额头。
他想了很长时间,十分钟左右,而没去注意刚才的交谈者。
他习惯性地转了转手上的金戒指,眼睛一眨不眨地注视着空中。
“很有诱惑力……”
“什么?”米特罗法诺夫没听懂。
“我只不过是这样说……”
终于,他拿起了手提电话,果断地按下了键子。
“喂,什杜卡吗?现在把所有事都放下,两个小时后到这儿来。带上两车兄弟,事情非常严重。是的,现在两点,要在四点前到这儿。”
到打算和科通见面的时间还剩下整整五个小时……
在城郊刚刚出现的树林里洒满了七月的阳光。那么明亮,还有那么点透明。有时,从山杨树和白烨树的树梢上不时落下几片黄黄的小叶子,那即将来临的秋天的使者。
然而,柳特却没有时间来欣赏这大自然的美景,他坐在汽车里,听着苏哈列夫和扎沃德诺依的谈话,害怕漏掉一个字。米特罗法诺夫有两个传声器:一个塞在耳后,用于接收,另一个贴在纽扣下面,用于模仿。这可以纠正扎沃德诺依的话,暗示他,改正他的话……
柳特正了正耳机,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凶狠的带有主人的语气:“是他本人来吗?”
“是的。”扎沃德诺依用一个非常简单的句子答道。
“一个人?”
“这他可没说……只说了想和你面对面地谈一谈,那时再决定能否同意你的条件。”
不久前“马特洛斯寂静区”监狱刚放出的囚犯说得很流畅,好像很能令人信服。因此,涅恰耶夫几乎没提示他,尽管贴在耳朵上的纠正话筒已经打开了。
柳特本人也不相信会完全成功:最大的莫斯科团伙的老板太多疑。
只是当耳机里传来了极端憎恨的、但已认可的声音时,柳特才得到了一丝安慰。
“喂,什杜卡吗?现在把一切事情都放下,两小时后到这里来。带两车兄弟来,事情非常重要。是的,现在两点,要在四点前到这里来。”
“还是上当了……”涅恰耶夫满意地嘟囔道,他从头上摘下耳机,并且清楚地明白了,现在一切只取决于他自己……
苏哈列夫考虑了所有的“同意”和“反对”之后,他接纳了建议。其实,在公路上,在离见面地点几百米的地方,他的第一“公牛”卫队小组正在汽车里值班,它可以切断到首都那面的公路。
汽车里的另一组卫兵可以防止敌人跑向卡路卡方向。因此,可以用不着担心面对面交锋引起的可能产生的后果,也用不着担心自己的安全。同意好说,要是不同意就更好了。用套索就把他抓住……
蓝色“卡迪莱克”的镀铝的配件在即将落山的太阳光下闪着光。停在了路边。苏霍伊从汽车里走出来,环视了一下四周,他看见从树林里已开过来一辆黑色的“M -5”车(米特罗法诺夫转达说,只有当老人确信是他一个人来的时候。他才能出现)。“M 一5”的玻璃是着色的,因此,不可能看清是谁坐在驾驶位上,汽车里总共来了几个人,科通是否在里面。
苏哈列夫放下权威者所特有的那种架子,向前走去了,“M —5”车在离他的车还有10来的地方就停了下来,两次闪着车灯(好像是说“走近点”)。
苏霍伊勇敢地向前走去,但是,透过风挡玻璃他发现了司机,他觉得那人的脸特别熟悉。但是“卡迪莱克”车的主人甚至没去考虑他是在哪里曾经见过这个人。
在这里,在自己的领地,他还有什么可怕的呢?
然而,后来发生的事情表明,尽管对可能发生的事情已采取了必要的措施,还是应当担。心的,因为权威者刚一走到车门的时候,门突然打开了,尽管苏哈列夫非常的勇敢,他还是失去了平衡,转眼间就倒在布满灰尘的路边。几秒钟之后,司机已经拧住了他的胳膊,又过了一瞬间,权威者那宽宽的手腕被带上了手铐、手铐发出喀嚓喀嚓的响声。
多么奇怪,苏霍伊甚至都没来得及吃惊,就被“M 一5”车的司机把他的手按到了背后,他只来得及说了一句:“你是给你自己判了死刑……”然而当他认出柳特就是那位解散的“十三处”的特工人员的时候,他看了他一眼,有点惊慌失措了。
而柳特已经把还在反抗的苏霍伊拽到车里。
“为什么我给自己判了死刑呢?”他很认真地问道。从座位底下拿出了一个透明的两升的瓶子:这个瓶子里装有某种粉红色的液体。
“公路已经被封锁了。你这苍头燕雀……我的手下会把你打死的。还有你的科通也会是同样的命运,你们想出这种诡计……
真愚蠢。“
不知为什么苏哈列夫判断这个奇怪的吉普车或者是“事务所”的,也许不是“事务所”的,是同合法盗贼有联系的。
“科通既是我的人,也是你的,”柳特平静地反驳道,“苏霍伊,你弄错了。大概是在太阳底下晒糊了,又在风口着凉了。”
马克西姆很费劲地扒开苏哈列夫的嘴,使劲地把瓶里的液体倒入他的喉咙。那人发出嘶哑的声音,摇着头,粉红色的液体顺着他那肥大的下巴流下来,但是涅恰耶夫捏着敌人的鼻子,让他把瓶里的水都喝下去。
然后,他坐在后车轮旁,吸起了烟,等看“俄罗斯性亢进剂”
控制住苏霍伊的那一刻,而那人有一段时间不停地骂着,恐吓着,但不知不觉有点无精打采了,也不那么自信了,好像是按着惯性发作的,到后来很快就安静了。
在柳特手里出现了一个不大的、上面带有粗粗的凸出天线的黑盒子。
“现在说出你手下的电话号码,”他温柔地请求道,并不时地瞅着已经没有危险的敌人的眼睛,很奇怪,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这双眼睛已变得空洞洞的。
苏霍伊很听话地说出了两个电话号码。涅恰耶夫在拨第一个号码的时候命令道:“现在我把电话拿到你的嘴边,你命令你的人到新别墅来。
对他们说,你和科通已经谈妥了,并决定在小酒馆再进一步制定他的细节问题。说!……“
当这个命令被完成之后(俘虏机械地发布着命令,就像梦游一般),涅恰耶夫把电话放到日袋里,说道:“想让人们得这种传染病吗?啊?苏霍伊,你知道有这样一个非常精确的谚语:没给别人挖坑……而你知道,它的下一句是什么吗,……”
几个小时之后,苏霍伊已经坐在了城郊的“卡勒”基地。两台放在架子上的摄像机记录着他的每一句话。
检察官全身都是灰色的,好像衣服上全都是皱纹,他在提问题。提得很温柔,好像他不是在审讯权威者,倒是和他进行真诚友好的交谈。
审讯持续了四个半小时,只是快到早晨的时候,克里姆林宫的官员才办完这件事。看上去他很疲倦,但却相当满意。
“我再也没有这种药了。”柳特说着,并注视着他的目光。
“我想,以后任何人都永远不会有了,”检察官笑着说,“刚才。我们的年轻战士占领了苏哈列夫的别墅。录在软盘上的公式、技术过程的描写,几包‘俄罗斯性亢进剂’,所有这些东西都保存在保险柜里。”
“而娜塔莎怎么样呢?”马克西姆焦急地打断了他的话。
“您的娜塔莎已被解救出来了,”检察官摇了摇头,“把她送到她伯伯那儿去了,也可能这种做法更差。因为她未必能认出伯伯……”他扶了一下鼻梁上的变色镜,突然说道,“马克西姆。亚历山大罗维奇,我不希望你把我看错,认为我是那种坏人。请到院子里来……如果您不费劲的话,请在车库里找一个小金属桶,然后,把桶里装一些汽油。”
当然,这个请求使柳特大吃一惊,但他却不能反对。
几分钟之后,他们已站在了主人的院子里。检察官蹲在镀锌桶旁,把手放到口袋里,瞬间之后,几十包粉红色的药面和十三个软盘咕咚咕咚掉到汽油里。
“请问,您有打火机吗?”
涅恰耶夫在兜里找到之后,他已经猜测到了一切,然后,慢慢把打火机递给了他……
闪出了蓝色的火苗,火苗飞到了桶里,转眼之间,火光映照在这两个男人的脸上。记录有工艺流程和公式的塑料软盘,粉红色的药面,所有这一切都永远地消失了……
“这就完了,这个毒物再也不会有了,”检察官叹了一口气,突然补充道,‘“操纵人不仅只是借助于这个毒物,这是多么愚蠢,多么无知。编剧人在写剧本,导演在拍剧,演员在演着预先给他们的角色,说着别人想出来的话,甚至对此无所察觉。操纵人的最高境界在于人们根本不怀疑,他们是被人操纵,被人控制。马克西姆。亚历山大罗维奇,谁又能比你更清楚这点呢!”
追回赃款
大地上,暮色就像轮轮的、被烤焦的血一样慢慢地、一点一点地变得更浓了。在漆黑的天空中启明星猛烈地燃烧着。它的反光映在一个不大的、莫斯科郊区高档小餐厅的双层中空玻璃上。
使它发出褐色的光泽。
而在这不透明的褐色玻璃后面却完全是另外的一种气氛:平静,自信,只顾自己舒适的那种气氛。长长的绿色台球案子,它上面是向下垂着的低低的灯伞,放着精美的酒和各种冷盘的桌子,以及那优美的轻柔的音乐声。
桌旁坐着五个人,他们相互交谈着几句无关紧要的话,开着玩笑。共同进餐者给人一种这样的印象,他们非常清楚,为什么他们聚集在这里,但却不明白。他们要把最主要的事情放到以后去做。
担任会议主席的是那位粗矮的男人,他四十岁左右,头发剪得很短,头有些像鸡蛋,骨头机大而突出的手,严厉的目光,往外突出的小芝麻牙,就是这样一个土匪。坐在左边的人能给人一种比较愉快的感觉:坦率的、还很年轻的外表,脸上总是挂着一丝微笑,直直的、窄窄的鼻子,黄褐色的头发:他的整个外貌不知为什么使人能想起俄罗斯商界生活小说的插图。另外两个人坐在主席对面,他们明显的是高加索人:尖尖的凸起的鼻子,深陷的黑黑的眼睛,汗毛很重的手,高加索人的那种眉毛使他们彼此非常相像,特别是现在,在这半明半暗之中,在令人尊敬一伙人的右边,端坐的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阿列克赛。尼古拉耶维奇。
那依琴柯——受人尊敬的合法盗贼科通。
在莫斯科郊区的餐厅里召集受人尊敬的盗贼聚会的理由是非常充分的,因为上了年纪的盗贼头子通知说,他想退出,永远地去享受晚年。因此,这样的人是不能不受人尊敬的。
非常自然的客气的态度和整个复会上所笼罩的那种相互之间真诚的尊敬,可以使人感觉到,在这里聚会的人已经不是认识一年了。他们之间是那样相信对方,就像相信自己一样,相互之间总能发自内。动地为别人的成功而感到高兴。人们根本不会预料到像他们这样的人会是这种情况。
“那么,克拉博列纳,”黄褐色头发的人笑了一下,“让我们为科通……”
他的手伸到一瓶“小麦酒”旁。转眼之间,来集会的人的杯子里都倒满了酒,长着像鸡蛋那种头型的、刚才被叫做“克拉博列纳”绰号的那个人突然从他坐的桌旁站了起来,举起了装满酒的杯子,建议道:“不是每一天我们都欢送老偷退休的……尤其是像科通这样的人。我要为你科通干杯。你度过了艰难的、但却是正确的一生。小偷的命运是吉凶未卜的,但你却选择了十字架,并且永远也不会抱怨生活。我记得你的很多事迹。但却没看见过任何不良的行为,也没看见过任何自作自受。第一步你正确地为自己确立了生活的准则。第二步,别人给你戴上了小偷的帽子。第三步,在可听到的世界上,你是用眼睛去看问题的人。在你领地内呆过的兄弟们都只说你的好话,要是大家都像你的话……”克拉博列纳找不到合适的比喻,他想先和老偷碰碰杯,他小心地、好像是怕把杯子打碎,然后又和所有其他人碰了杯,那些人当然是把杯举起来了,表示对首领的尊敬。
“那么,我又能说什么呢?”阿列克赛。尼古拉耶维奇用温柔的目光环视了一下共同进餐者,然后说,“谢谢你们的酒宴,谢谢你们的盛情招待,谢谢你们真诚的话语。”
共同进餐者很朴实地笑了。
“你不必再说了……我们确实很难再找到你这样的人……”
“我想说说,为什么我要退休。身体已经不像从前了,也不能偷了,从前的力气也没有了……小偷就应该去偷。而最主要的是我开始老了,已经不能理解现在的生活了。并且,向远看也理解不了了,大概大脑已经僵化了。坏的秩序、理解已经公开地被抹掉了。‘桔子’即坏警察越来越多,到我们这儿来的青年都是凶狠的、愚拙的、自信的。对我来说,任何监狱,任何牢房都是亲爱的家,而他们对我却毫不尊敬。”盗贼悲伤地继续说,“那种卑鄙下流的时代已经来临,再也不会有比这更糟的时代了。我认为最可怕的是现在所有的人或几乎是所有的人都是为金钱而生活。一切都可以出卖,一切都可以用钱买到。而要知道,兄弟们,不是所有的东西在生活中都是为钱而存在的。还有其他的东西:良心原则……”老人继续举着酒杯。用目光扫了一下纹身的聚会人,好像是在寻求支持,朋友们在点头。‘“这种东西用钱是买不到的。最可恶的是钱使人民瓦解。同时,很可怕地瓦解。所有的人都不想扮演自己的角色,而是莫名其妙地扮演着什么人。所有的人都在玩着某种游戏,而他们却看不见,也不想看见游戏中的规则和意义。你们也知道,我是直接从警察局到这里来的,在那里出现了某种不明不白的东西,出现了那么个新的’卡勒‘机构……关于这个机构我已经讲过了。”到会者都在点头。“我在看守所里,看到计算机的信息系统,这样或那样的情况:一些少年在用极粗野的话骂人,他们相互骂着,唱着贼的歌,低声曝叫着,就像脏水狗一样,彼此在打着响指,就想表现出贼的样子,现在大家都学会了打响指,但却没有学会对自己的话、自己的行为负责。而谁又需要这一切呢?出现了某个疯人院,疯人院里还有疯人院。”
朋友们理解地闭紧嘴唇,好像在说:我们也知道,又有什么办法呢。另一种时代,当然就有另一些歌。
“为什么我决定退出?我想休息了,买所小房子,再做做农活,种种菜。再把娜塔莎,我亲爱的侄女养大。你们也知道那个败类对她干了些什么。”老人的声音有点忧伤,“但是如果谁有用我之处,谁在某方面需要我的帮忙,请立刻说……”
“瞧你说的,廖沙伯伯,”一个高加索小偷说,“我们所有的人一生一世都需要你。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