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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治通鉴 全译-第13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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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酉,福州南廊承旨林仁翰谓其徒曰:“吾曹世事王氏,今受制贼臣,富沙王至,何面见之!”帅其徒三十人被甲趣连重遇第,重遇方严丘自卫,三十人者望之,稍稍遁去。仁翰执槊直前刺重遇,杀之,斩其首以示众曰:“富沙王且至,汝辈族矣!今重遇已死,何不亟取文进以赎罪!”众踊跃从之,遂斩文进,迎吴成义入城,函二首送建州。

  丁酉(二十九日),福州南廊承旨林仁翰对他的徒众说:“我们世世代代侍奉王氏,现在受到贼臣的辖制,富沙王来了,有什么脸面见他!”于是率领他的徒众三十人披上铠甲奔向连重遇的府第,连重遇正用兵卒严密地保卫自己,这三十个人看到如此情状,稍微后退遁走。林仁翰手执长槊直奔向前刺连重遇,把他杀了,砍下他的头来示众说:“富沙王将要来到,你们这些人要全家族灭了!现在连重遇已死,为什么还不赶快去攻取朱文进来为自己赎罪!”众人踊跃地跟着他,从而杀了朱文进,迎接吴成义进城,用匣装了朱、连二人的首级送往建州。

  '42'契丹复大举入寇,卢龙节度使赵延寿引兵先进。契丹前锋至邢州,顺国节度使杜威遣使间道告急。帝欲自将拒之,会有疾,命天平节度使张从恩、邺都留守马全节、护国节度使安审琦会诸道兵屯邢州,武宁节度使赵在礼屯邺都。

  '42'契丹再次大举入侵,卢龙节度使赵延寿引领兵马在前面先行进发。契丹前锋到达邢州,后晋顺国节度使杜威派人从小道向朝廷告急。后晋出帝准备亲自统兵进行抗拒,但恰好遇上生病,便命令天平节度使张从恩、邺都留守马全节、护国节度使安审琦会合诸道兵马屯驻邢州,武宁节度使赵在礼屯驻邺都。

  契丹主以大兵继至,建牙于元氏。朝廷惮契丹之盛,诏从恩等引兵稍却,于是诸军惧,无复部伍,委弃器甲,所过焚掠,比至相州,不复能整。

  契丹主耶律德光率领大兵接着来到,在元氏建造牙帐。后晋朝廷惧怕契丹兵力强盛,下诏令张从恩等稍作退却,因此诸军恐惧,不能形成部伍,丢弃兵器铠甲,所过地方都焚烧抢掠,等退到相州时,已无法再作整顿。

  二年(乙巳、945)

二年(乙巳,公元945年)

  '1'春,正月,诏赵在礼还屯澶州,马全节还邺都;又遣右神武统军张彦泽屯黎阳,西京留守景延广自滑州引兵守胡梁渡。庚子,张从恩奏契丹逼邢州,诏滑州、邺都复进军拒之。义成节度使皇甫遇将兵趣邢州。契丹寇邢、、磁三州,杀掠殆尽,入邺都境。

  '1'春季,正月,后晋出帝诏令赵在礼回师驻扎在澶州,马全节还师邺都;又遣派右神武统军张彦泽屯驻黎阳,西京留守景延广从滑州引兵把守胡梁渡。庚子(初三),张从恩奏报:契丹逼近邢州,后晋出帝下诏,命滑州、邺都再次进军抗拒。义成节度使皇甫遇领兵赴邢州。契丹侵犯邢、、磁三州,几乎把那里抢光杀尽,然后进入邺都境内。

  壬子,张从恩、马全节、安审琦悉以行营兵数万,陈于相州安阳水之南。皇甫遇与濮州刺史慕容彦超将数千骑前觇契丹,至邺县,将渡漳水,遇契丹数万,遇等且战且却;至榆林店,契丹大至,二将谋曰:“吾属今走,死无遗矣!”乃止,布陈,自午至未,力战百余合,相杀伤甚众。遇马毙,因步战;其仆杜知敏以所乘马授之,遇乘马复战。久之,稍解;顾知敏已为契丹所擒,遇曰:“知敏义士,不可弃也。”与彦超跃马入契丹陈,取知敏而还。俄而契丹继出新兵来战,二将曰:“吾属势不可走,以死报国耳。”

  壬子(十五日),张从恩、马全节、安审琦将全部行营兵数万列阵在相州安阳水之南。皇甫遇与濮州刺史慕容彦超率领数千骑兵往前方窥测契丹情况,到了邺县,将要渡过漳水,遇上数万契丹兵,皇甫遇等边战边退;到了榆林店后,契丹大队人马来到,皇甫遇与慕容彦超二将谋议说:“我们现在退走,将会死尽无遗了!”便停止退却,布设军阵,从午时到未时,力战百余回合,相互杀伤很多人。皇甫遇的马战死,便舍马进行步战;他的仆人杜知敏把自己骑的马给了他,皇甫遇乘上马再次进行战斗。很长时间之后,危困稍见缓解;寻找杜知敏,已经被契丹擒去,皇甫遇说:“杜知敏是个义士,不能丢弃他。”便与慕容彦超跃马杀入契丹军阵,夺取了杜知敏才回来。不一会儿,契丹又派出新兵来战,二位将领说:“我们这些人已经不能退走,只能以死报国了。”

  日且暮,安阳诸将怪觇兵不还,安审琦曰:“皇甫太师寂无音问,必为虏所困。”语未卒,有一骑白遇等为虏数万所围;审琦即引骑兵出,将救之,张从恩曰:“此言未足信。必若虏众猥至,尽吾军,恐未足以当之,公往何益!”审琦曰:“成败,天也,万一不济,当共受之。借使虏不南来,坐失皇甫太师,吾属何颜以见天子!”遂逾水而进。契丹望见尘起,即解去。遇等乃得还,与诸将俱归相州,军中皆服二将之勇。彦超本吐谷浑也,与刘知远同母。

  太阳将要落山,拒守在安阳的诸将奇怪前去探测的兵马不见回来,安审琦说:“皇甫太师一点消息也听不到,必定是被北虏所围困。”话还未说完,有一人骑马来报,说皇甫遇等人被北兵数万人包围;安审琦立即引领骑兵出来,将要去救援,张从恩说:“此话未必可信,假如虏兵真的蜂拥而至,即使把我军全部派出,恐怕也不足以迎战,您去了能有什么用?”安审琦说:“成功或者失败,是天意,万一不管事,理当共同承受其后果。假如胡虏不继续向南来侵犯,而把皇甫太师白白丢失了,我们这些人有何面目去见天子!”于是渡过安阳水而向北进军。契丹兵看到烟尘扬起,便马上解围而逃跑。皇甫遇等才得以回来,与诸将一起返归相州,军中都叹服皇甫遇与慕容彦超二将的勇烈。慕容彦超本是吐谷浑人,与刘知远是同一民族。

  契丹亦引军退,其众自相惊曰:“晋军悉至矣!”时契丹主在邯郸,闻之,即时北遁,不再宿,至鼓城。

  契丹也引兵退归,其兵众自相惊恐地说:“晋军全部过来了!”当时契丹主正在邯郸,听说后,立即向北遁走,不敢过夜,一直到了鼓城。

  是夕,张从恩等议曰:“契丹倾国而来,吾兵不多,城中粮不支一旬,万一奸人往告吾虚实,虏悉众围我,死无日矣。不若引军就黎阳仓,南倚大河以拒之,可以万全。”议未决,从恩引兵先发,诸军继之;扰乱失亡,复如发邢州之时。

  当晚,张从恩等议论说:“契丹把全国人马都调发而来,我们的兵不多,城中粮食不足十天之用,万一奸人到契丹那里去报告我军的虚实,虏兵全部调发来包围我们,没多久我们就会死去。不如引兵去就食黎阳仓,南面依靠大河来抗拒他,方可以得到万全。”议论未决,张从恩带着兵先出发,诸军跟随着也出发;扰乱丢失,又乱得像从邢州出发时那样。

  从恩留步兵五百守安阳桥,夜四鼓,知相州事符彦伦谓将佐曰:“此夕纷纭,人无固志,五百弊卒,安能守桥!”即召入,乘城为备。至曙,望之,契丹数万骑已陈于安阳水北,彦伦命城上扬旌鼓噪约束,契丹不测。日加辰,赵延寿与契丹惕隐帅众逾水,环相州而南,诏右神武统军张彦泽将兵趣相州。延寿等至汤阴,闻之,甲寅,引还;马全节等拥大军在黎阳,不敢追。延寿悉陈甲骑于相州城下,若将攻城状,符彦伦曰:“此虏将走耳。”出甲卒五百,陈于城北以待之;契丹果引去。

  张从恩留下步兵五百人守护安阳桥,夜间四更时,主持相州事务的符彦伦对将佐说:“今晚乱哄哄,人们没有坚强的意志,五百个疲惫兵卒,怎能守住桥梁!”便把人招进城来,依靠城池做防备。到天亮,一看,契丹数万骑兵已经列阵在安阳水之北,符彦伦命令城上扬动旌旗鼓噪,兵卒都遵守号令,契丹不能测知城中实情。到了辰时,赵延寿与契丹惕隐率领兵众渡水,环绕相州而向南前进,后晋朝廷诏令右神武统军张彦泽率兵趋赴相州。赵延寿等到达汤阴后得到消息,甲寅(十七日),又引退;马全节等拥有大军在黎阳,不敢追赶。赵延寿把武装着的骑兵全部列阵于相州城下,好像要攻城的样子,符彦伦说:“这是胡虏将要退走而已。”派出五百全副武装的士卒,列阵在城北用以等待他们;契丹兵果然退走。

  以天平节度使张从恩权东京留守。

  后晋出帝任命天平节度使张从恩暂为东京留守。

  庚申,振武节度使折从远击契丹,围胜州,遂攻朔州。

  庚申(二十三日),振武节度使折从远进击契丹,包围胜州,接着攻打朔州。

  帝疾小愈,河北相继告急。帝曰:“此非安寝之时!”乃部分诸将为行计。

  后晋出帝的病情稍见好转,河北相继告急。后晋出帝说:“现在不是安睡之时!”便部署分派诸将为出征作准备。

  '2'更命武定军曰天威军。

  '2'更改武定军名为天威军。

  '3'北面副招讨使马全节等奏:“据降者言,虏众不多,宜乘其散归种落,大举径袭幽州。”帝以为然,征兵诸道。壬戌,下诏亲征;乙丑,帝发大梁。

  '3'北面副招讨使马全节等奏报:“据投降的人讲,虏众不多,应该乘着他散归部落的时机,大举发兵直袭幽州。”后晋出帝以为对,便向诸道征兵。壬戌(二十五日),下诏亲征;乙丑(二十八日),后晋出帝从大梁出发。

  '4'闽之故臣共迎殷主延政,请归福州,改国号曰闽。延政以方有唐兵,未暇徙都,以从子门下侍郎、同平章事继昌都督南都内外诸军事,镇福州。以飞捷指挥使黄仁讽为镇遏使,将兵卫之。

  '4'闽国的旧臣一起迎接殷主王延政;请他回福州,改国号为闽。王延政因为南唐兵正在犯境,顾不上迁都,任用他的侄子门下侍郎、同平章事王继昌都督南都内外诸军事,坐镇福州;任用飞捷指挥使黄仁讽为镇遏使,统兵去防卫。

  林仁翰至福州,闽主赏之甚薄;仁翰未尝自言其功。

  林仁翰来到福州,闽主王延政对他的赏赐很微薄;林仁翰也没有自己夸耀自己的功劳。

  发南都侍卫及两军甲士万五千人,诣建州以拒唐。

  调发南都侍卫及两军甲士一万五千人到达建州,用来抗拒南唐兵。

  '5'二月,壬辰朔,帝至滑州,命安审琦屯邺都。甲戍,帝发滑州;乙亥,至澶州。己卯,马全节等诸军以次北上。刘知远闻之曰:“中国疲弊,自守恐不足;乃横挑强胡,胜之犹有后患,况不胜乎!”

  '5'二月,壬辰朔(初一),后晋出帝北征来到滑州,命令安审琦屯驻邺都。甲戌(初七),后晋出帝从滑州出发,乙亥(初八),到达澶州。己卯(十二日),马全节等诸军按次序北上。刘知远听说以后说:“中国疲乏困弊,保全自己还怕来不及;怎么能再去胡乱地挑动强盛的北胡,即使打胜了也免不了后患,况且不能取胜啊!”

  契丹自恒州还,以羸兵驱牛羊过祁州城下,刺史下邳沈斌出兵击之;契丹以精骑夺其城门,州兵不得还。赵延寿知城中无余兵,引契丹急攻之;斌在上,延寿语之曰:“沈使君,吾之故人。‘择祸莫若轻’,何不早降!”斌曰:“侍中父子失计陷身虏庭,忍帅犬羊以残父母之邦;不自愧耻,更有骄色,何哉!沈斌弓折矢尽,宁为国家死耳,终不效公所为!”明日,城陷,斌自杀。

  契丹人从恒州还军,用弱兵驱赶着牛羊经过祁州城下,刺史下邳人沈斌出兵攻击他们;契丹用精锐骑兵夺取了城门,州兵回不了城。赵延寿知道城中没有余兵,率领契丹兵紧急攻城;沈斌在城上,赵延寿对他说:“沈使君,你是我的老相识,‘择祸不如选择轻的’,为什么不早早投降!”沈斌说:“侍中父子因为失算陷身在胡虏那边,忍心率引犬羊来摧残父母之邦;自己不认为惭愧和羞耻,反而有骄傲的颜色,这是为什么!沈斌即使弓折矢尽,宁可为国家去死,最后也不能仿效你的所为!”第二天,城池陷落,沈斌自杀。

  '6'丙戌,诏北面行营都招讨使杜威以本道兵会马全节等进军。

  '6'丙戌(十九日),后晋出帝诏命北面行营都招讨使杜威率领本道兵马会合马全节等共同进军。

  '7'端明殿学士、户部侍郎冯玉,宣徽北院使、权侍卫马步都虞候太原李彦韬,皆挟恩用事,恶中书令桑维翰,数毁之。帝欲罢维翰政事,李崧、刘固谏而止。维翰知之,请以玉为枢密副使,玉殊不平。丙申,中旨以玉为户部尚书、枢密使,以分维翰之权。

  '7'后晋端明殿学士、户部侍郎冯玉,宣徽北院使、权理侍卫马步都虞候太原人李彦韬,都是依靠自己是皇帝而挟恩当权的,他们厌恶中书令桑维翰,多次诋毁他。后晋出帝想罢免桑维翰的政务,李崧、刘坚持谏阻而停止。桑维翰知道后,请求任用冯玉为枢密副使,冯玉很不平。丙申(二十九日),御中下旨任命冯玉为户部尚书、枢密使,用以分削桑维翰的权柄。

  彦韬少事阎宝,为仆夫,后隶高祖帐下。高祖自太原南下,留彦韬侍帝,为腹心,由是有宠。性纤巧,与嬖幸相结,以蔽帝耳目;帝委信之,至于升黜将相,亦得预议。常谓人曰:“吾不知朝廷设文官何所用,且欲澄汰,徐当尽去之。”

  李彦韬年少时侍奉阎宝,当仆夫,后来隶属后晋高祖石敬瑭帐下。石敬瑭从太原南下,留下李彦韬侍奉出帝,成为心腹,从此就受到宠信。他为人性格琐屑巧黠,与那些由于亵近而获宠的人相勾结,来蒙蔽出帝耳目;出帝依靠信赖他,以至于提升贬降将相,他也能够参与议论。他常常对人说:“我不知道朝廷设置文官有什么用,我想把他们淘汰,慢慢地我将要全部去掉他们。”

  '8'唐查文徽表求益兵,唐主以天威都虞候何敬洙为建州行营招讨马步都指挥使,将军祖全恩为应援使,姚凤为都监,将兵数千会攻建州,自崇安进屯赤岭。闽主延政遣仆射杨思恭、统军使陈望将兵万人拒之,列栅水南,旬馀不战,唐人不敢逼。

  '8'南唐查文徽上表请求增加兵力,南唐主李任用天威都虞候何敬洙为建州行营招讨马步都指挥使,将军祖全恩为应援使,姚凤为都监,统兵数千会攻建州,从崇安进屯赤岭。闽主王延政派遣仆射杨思恭、统军使陈望领兵万人进行抗拒,排列栏栅在水的南面,十多天不出战,南唐兵不敢进逼。

  思恭以延政之命督望战。望曰:“江、淮兵精,其将习武事。国之安危,系此一举,不可不万全而后动。”思恭怒曰:“唐兵深侵,陛下寝不交睫,委之将军。今唐兵不出数千,将军拥众万馀,不乘其未定而击之,有如唐兵惧而自退,将军何面目以见陛下乎!”望不得已,引兵涉水与唐战。全恩等以大兵当其前,使奇兵出其后,大破之。望死,思恭仅以身免。

  杨思恭用王延政的命令督催陈望出战,陈望说:“江、淮的兵是精锐的,将官熟悉用兵。国家的安危,全在这一仗,不可不万全而后行动。”杨思恭生气地说:“南唐兵深入侵犯,陛下睡时不能合眼,把事情委托给将军。现在唐兵不出数千,将军拥有兵众万余人,不乘他立足未定而进击他,好像唐兵惧怕而自行退走,将军有何面目去见陛下呢!”陈望不得已,引兵涉水与唐兵交战。祖全恩等用大规模的兵众在前面迎击他,而让奇兵袭击他的后面,把他们打得大败。陈望战死,杨思恭只身免于一死。

  延政大惧,婴城自守,召董思安、王忠顺,使将泉州兵五千诣建州,分守要害。

  王延政大为恐惧,绕城自守,招唤董思安、王忠顺,使他们率领五千泉州兵赶赴建州,分守要害之地。

  '9'初,高祖置德清军于故澶州城,及契丹入寇,澶州、邺都之间,城戍俱陷。议者以为澶州、邺都相去百五十里,宜于中涂筑城以应接南北,从之。三月,戊戌,更筑德清军城,合德清、南乐之民以实之。

  '9'起初,后晋高祖在澶州故城设置德清军,等到契丹入侵时,澶州、邺都之间的城守都陷落了。人们议论认为澶州、邺都相去一百五十里,应该在中途修筑城防来应接南北,后晋出帝听从了。三月,戊戌(初二),另筑德清军城,聚合德清、南乐的民众来充实它。

  '10'初,光州人李仁达,仕闽为元从指挥使,十五年不迁职。闽主曦之世,叛奔建州,闽主延政以为将。及朱文进弑曦,复叛奔福州,陈取建州之策。文进恶其反覆,黜居福清。浦城人陈继,亦叛闽主延政奔福州,为曦画策取建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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