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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治通鉴 全译-第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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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兰国王去世,匈奴最先听到这一消息,便将在匈奴充当人质的楼兰国王子安归护送回国,安归得以当上楼兰国王。汉朝派使臣前往楼兰国传达汉昭帝的诏令,命新即位的楼兰王来长安朝见,楼兰王推辞不来。楼兰国位于西域的最东部,靠近汉朝,中间隔着白龙堆沙漠。此地缺乏水源、牧草,以往楼兰国经常负责派出向导,命人背水担粮,迎送汉朝派往西域各国的使者。因多次受到汉朝官吏和兵卒的欺扰,楼兰国逐渐对汉朝产生了戒惧,不愿再与汉朝来往。后来,又受了匈奴的离间,多次拦杀汉朝使臣。楼兰王安归的弟弟尉屠耆归降汉朝,将内情一一报告汉朝。担任骏马监的北地人傅介子出使大宛,汉昭帝下诏命其顺路去责问楼兰、龟兹两国。傅介子来到楼兰和龟兹,责问两国国王为何背叛汉朝,两国都表示道歉服罪。傅介子从大宛回来,又到龟兹,正好匈奴使臣从乌孙返回,正在龟兹,于是傅介子率其随从官兵一同将匈奴使臣杀死。回国后,傅介子向朝廷报告了此事,汉昭帝诏封傅介子为中郎,改任平乐监。

  介子谓大将军霍光曰:“楼兰、龟兹数反覆,而不诛,无所惩艾。介子过龟兹时,其王近就人,易得也;愿往刺之以威示诸国!”大将军曰:“龟兹道远,且验之于楼兰。”于是白遣之。介子与士卒俱赍金币,扬言以赐外国为名,至楼兰。楼兰王意不亲介子,介子阳引去,至其西界,使译谓曰:“汉使者持黄金、锦绣行赐诸国。王不来受,我去之西国矣。”即出金、币以示译。译还报王,王贪汉物,来见使者。介子与坐饮,陈物示之,饮酒皆醉。介子谓王曰:“天子使我私报王。”王起,随介子入帐中屏语,壮士二人从后刺之,刃交匈,立死;其贵臣、左右皆散走。介子告谕以王负汉罪,“天子遣我诛王,当更立王弟尉屠耆在汉者。汉兵方至,毋敢动,自令灭国矣!”介子遂斩王安归首,驰传诣阙,悬首北阙下。

  傅介子对大将军霍光说:“楼兰、龟兹两国多次反复,不诛杀,就无所惩戒。我经过龟兹时,发现龟兹王接近外人,对付他容易得手。我愿意去刺杀他,以此向西域各国显示汉朝之威。”大将军说道:“龟兹路远,且先到楼兰去试试。”于是禀告汉昭帝,派傅介子前去刺杀楼兰国王。傅介子率领卫士,携带金银财物,宣称要赏赐外国,借此名义来到楼兰。楼兰王不愿亲近傅介子,傅介子便假装离去,到达楼兰西部边界时,让翻译人员对楼兰国王说:“汉朝使者携带黄金、绸缎等一路对各国进行赏赐,大王如不来接受,我就离开这里到西边国家去了。”随即拿出黄金、财宝等给翻译看。翻译回去向楼兰王报告,楼兰王贪图汉朝财物,便前来面见汉使。傅介子与其共坐饮酒,故意将金宝等陈列显示。一直喝到大家都醉了,傅介子对楼兰王说:“汉朝天子让我秘密报告大王。”于是楼兰王起身随傅介子进入后帐,屏退侍从人员密谈。突然崐,两名壮士从背后刺向楼兰王,利刃穿胸相交,楼兰王立即死亡。楼兰国的贵族大臣、侍从人员等四散逃亡。傅介子宣告楼兰王背叛汉朝之罪,说道:“天子派我诛杀楼兰王,应改立在汉朝的王弟尉屠耆为王。汉军立即就到,不要轻举妄动,否则将自己招来灭国之祸!”傅介子于是将楼兰王安归的人头割下,用驿马快速送到皇宫,悬于未央宫北门之外。

  乃立尉屠耆为王,更名其国为鄯善,为刻印章;赐以宫女为夫人,备车骑、辎重。丞相率百官送至横门外,祖而遣之。王自请天子曰:“身在汉久,今归单弱,而前王有子在,恐为所杀。国中有伊循城,其地肥美,愿汉遣一将屯田积谷,令臣得依其威重。”于是汉遣司马一人、吏士四十人田伊循以填抚之。

  汉朝立尉屠耆为楼兰王,改国名为鄯善,并颁刻印章,赐给尉屠耆宫女做夫人,又为他准备了车马、辎重,由丞相率领文武百官送至长安横门之外,祭祀路神,置酒饯行,然后送其回国。尉屠耆自己向汉昭帝请求说:“我久居汉朝,如今回国后势单力弱,况且前王之子尚在,恐怕被其报复杀害。我国有一处地方叫作伊循城,土地肥沃,希望汉朝能派一位将军,在伊循城一带屯田,聚积粮食,使我能够借重汉朝的兵威。”于是汉朝派司马一名、部属四十人到伊循城屯田,以镇抚鄯善国。

  秋,七月,乙巳,封范明友为平陵侯,傅介子为义阳侯。

  秋季,七月乙巳(二十三日),汉昭帝封范明友为平陵侯,傅介子为义阳侯。

  臣光曰:王者之于戎狄,叛则讨之,服则舍之。今楼兰王既服其罪,又从而诛之,后有叛者,不可得而怀矣。必以为有罪而讨之,则宜陈师鞠旅,明致其罚。今乃遣使者诱以金币而杀之,后有奉使诸国者,复可信乎!且以大汉之强而为盗贼之谋于蛮夷,不亦可羞哉!论者或美介子以为奇功,过矣!

  臣司马光曰:圣明的君王,对待戎狄外族的态度应当是:如果背叛,就发兵征讨;如果臣服,就不再追究。如今楼兰王既已服罪,却又加以诛杀,则以后再有背叛者,就不能使他们归附了。如果认为楼兰王有罪,一定要征讨,也应堂堂正正地派遣军队,公开地施行惩罚。而今竟派使臣用金宝财物进行引诱,然后乘机将其杀死,以后再有奉命出使各国的使者,还能再让人信任吗!况且以大汉朝的强盛,竟然用盗贼的诡计来对付蛮夷外族,实在令人羞耻!有人评论此事,赞美傅介子立了一件奇功,未免太过分了。

五年(乙巳、前76)

  五年(乙巳,公元前76年)

  '1'夏,大旱。

  '1'夏季,大旱。

  '2'秋,罢象郡,分属郁林、柯。

  '2'秋季,撤除象郡,将其地分别归属郁林、柯二郡。

  '3'冬,十一月,大雷。

  '3'冬季,十一月,大雷。

  '4'十二月,庚戌,宜春敬侯王诉薨。

  '4'十二月庚戌(初六),宜春侯王去世。

六年(丙午、前75)

  六年(丙午,公元前75年)

  '1'春,正月,募郡国徒筑辽东、玄菟城。

  '1'春季,正月,募集各郡、国服劳役的人修筑辽东、玄菟二城。

  '2'夏,赦天下。

  '2'夏季,大赦天下。

  '3'乌桓复犯塞,遣度辽将军范明友击之。

  '3'乌桓再次侵犯边塞,汉朝派度辽将军范明友率兵出击。

  '4'冬,十一月,乙丑,以杨敞为丞相,少府河内蔡义为御史大夫。

  '4'冬季,十一月乙丑(二十七日),汉昭帝任命杨敞为丞相,少府、河内人蔡义为御史大夫。
 





资治通鉴第二十四卷

汉纪十六 孝昭皇帝下元平元年(丁未、前74)

  汉纪十六 汉昭帝元平元年(丁未,公元前74年)

  '1'春,二月,诏减口赋钱什三。

  '1'春季,二月,汉昭帝下诏书将七岁至十四岁百姓交纳的口赋减少十分之三。

  '2'夏,四月,癸未,帝崩于未央宫;无嗣。时武帝子独有广陵王胥,大将军光与群臣议所立,咸持广陵王。王本以行失道,先帝所不用;光内不自安。郎有上书言:“周太王废太伯立王季,文王舍伯邑考立武王,唯在所宜,虽废长立少可也。广陵王不可以承宗庙。”言合光意。光以其书示丞相敞等。擢郎为九江太守。即日承皇后诏,遣行大鸿胪事少府乐成、宗正德、光禄大夫吉、中郎将利汉迎昌邑王贺,乘七乘传诣长安邸。光又白皇后,徙右将军安世为车骑将军。

  '2'夏季,四月癸未(十七日),汉昭帝在未央宫驾崩,没有儿子。当时,汉武帝的儿子只有广陵王刘胥还在,大将军霍光与群臣商议立谁为新皇帝,大家都认为应当立广陵王。广陵王本来因行为不合礼法,汉武帝不喜欢他,所以霍光心中感到不安。有一位郎官上书朝廷指出:“周太王废弃年长的儿子太伯,立太伯的弟弟王季为继承人;周文王舍弃年长的儿子伯邑考,立伯邑考的弟弟周武王为继承人。这两个事例说明,只要适合继承皇位,即使是废长立幼也完全可以。广陵王不能继位。”这道奏章的内容正合霍光的心意。霍光将奏章拿给丞相杨敞等人观看,并提升这位郎官作了九江太守。当日,由上官皇后颁下诏书,派代理大鸿胪职务的少府乐成、宗正刘德、光禄大夫丙吉、中郎将利汉用七辆驿车将昌邑王刘贺迎接到长安的昌邑王官邸。霍光又禀明皇后,调右将军张安世为车骑将军。

  贺,昌邑哀王之子也,在国素狂纵,动作无节。武帝之丧,贺游猎不止。尝游方与,不半日驰二百里。中尉琅邪王吉上疏谏曰:“大王不好书术而乐逸游,冯式撙衔,驰骋不止,口倦呼叱咤,手苦于棰辔,身劳呼车舆,朝则冒雾露,昼则被尘埃,夏则为大暑之所暴炙,冬则为风寒之所薄,数以脆之玉体犯勤劳之烦毒,非所以全寿命之宗也,又非所以进仁义之隆也。夫广厦之下,细旃之上,明师居前,劝诵在后,上论唐、虞之际,下及殷、周之盛,考仁圣之风,习治国之道,欣欣焉发愤忘食,日新厥德,其乐岂衔橛之间哉!休则俯仰屈伸以利形,进退步趋以实下,吸新吐故以练臧,专意积精以适神,于以养生,岂不长哉!大王诚留意如此,则心有尧、舜之志,体有乔、松之寿,美声广誉,登而上闻,则福禄其臻而社稷安矣。皇帝仁圣,至今思慕未怠,于宫馆、囿池、弋猎之乐未有所幸,大王宜夙夜念此以承圣意。诸侯骨肉,莫亲大王,大王于属则子也,于位则臣也,一身而二任之责加焉。恩爱行义,纤介有不具者,于以上闻,非飨国之福也。”王乃下令曰:“寡人造行不能无惰,中尉甚忠,数辅吾过。”使谒者千秋赐中尉牛肉五百斤,酒五石,脯五束。其后复放纵自若。

  刘贺为昌邑哀王刘之子,他在封国中一向狂妄放纵,所作所为毫无节制。在汉武帝丧期中,刘贺依旧出外巡游狩猎不止。他曾经出游方与县,不到半天时间就驰骋了二百里远。中尉、琅邪人王吉上书劝说道:“大王不喜欢研读经书,却专爱游玩逸乐,驾驭着马车不停地驰骋,嘴因吆喝而疲倦,手因握缰挥鞭而疼痛,身体因马车颠簸而劳苦,清晨冒着露水雾气,白昼顶着风沙尘土,夏季忍受着炎炎烈日的烤晒,冬天被刺骨寒风吹得抬不起头来,大王总是以自己柔软脆弱的玉体,去承受疲劳痛苦的熬煎,这不能保全宝贵的寿命,也不能促进高尚的仁义品德。在宽敞的殿堂之中,细软的毛毡之上,在明师的指导下背诵、研读经书,讨论上至尧、舜之时,下至商、周之世的兴盛,考察仁义圣贤的风范,学习治国安邦的道理,欣欣然发奋忘食,使自己的品德修养每天都有新的提高,这种快乐,难道是驰骋游猎所能享受到的吗?休息的时候,作些俯仰屈伸的动作以利于形体,用散步、小跑等运动来充实下肢;吸进新鲜空气,吐出腹中浊气以锻炼五脏;专心专意,积聚精力,以调和心神。用这样的方法进行养生,怎能不长寿呢!大王如果留心于此道,心中就会产生尧、舜的志向,身体也能像伯乔、赤松子一般长寿,美名远扬,让朝廷闻知,大王崐就会福禄一齐得到,封国就安稳了。当今皇上仁孝圣明,至今思念先帝不已,对于修建宫殿别馆、园林池塘或享受巡游狩猎等事一件未做,大王应日夜想到这一点,以符合皇上的心意。在诸侯王中,大王与皇上的血缘关系最近,论亲属关系,大王就如同是皇上的儿子,论地位,大王是皇上的臣僚,一人兼有两种身分的责任。因此,大王施恩行义,如有一点不周全,被皇上知道,都不是国家之福。”刘贺阅读之后,下令说:“我的所作所为确有懈怠之处,中尉甚为忠诚,多次弥补我的过失。”于是命负责宾客事务的侍从千秋前去赏赐中尉王吉牛肉五百斤、酒五石、干肉五捆。然而,刘贺后来依然放纵如故。

  郎中令山阳龚遂,忠厚刚毅,有大节,内谏争于王,外责傅相,引经义,陈祸福,至于涕泣,蹇蹇亡已,面刺王过。王至掩耳起走,曰:“郎中令善愧人!”王尝久与驺奴、宰人游戏饮食,赏赐无度,遂入见王,涕泣膝行,左右侍御皆出涕。王曰:“郎中令何为哭?”遂曰:“臣痛社稷危也!愿赐清闲,竭愚!”王辟左右。遂曰:“大王知胶西王所以为无道亡乎?”王曰:“不知也。”曰:“臣闻胶西王有谀臣侯得,王所为拟于桀 、纣也,得以为尧、舜也。王说其谄谀,常与寝处,唯得所言,以至于是。今大王亲近群小,渐渍邪恶所习,存亡之机,不可不慎也!臣请选郎通经有行义者与王起居,坐则诵《诗》、《书》,立则习礼容,宜有益。”王许之。遂乃选郎中张安等十人侍王。居数日,王皆逐去安等。

  郎中令山阳人龚遂忠厚刚毅,一向坚持原则,一方面不断规劝刘贺,一方面责备封国丞相、太傅没有尽到责任、他引经据典,陈述利害,说到声泪俱下,不断地冒犯刘贺,当面指责他的过失。刘贺甚至捂着耳朵起身离去,说道:“郎中令专门揭人短处!”刘贺曾经与他的车夫和厨师在一起长时间地游戏娱乐,大吃大喝,毫无节制地赏赐他们,龚遂入宫去见刘贺,哭着用双膝走到刘贺面前,连刘贺的左右侍从也全都感动得流下眼泪。刘贺问道:“郎中令为什么哭?”龚遂说:“我为社稷的危亡而痛心!希望您赐给我一个单独的机会,我将详细陈说我的看法!”刘贺命左右之人全部退出,龚遂说道:“大王可知道胶西王刘端为什么会因大逆不道罪而灭亡吗?”刘贺说:“不知道。”龚遂说:“我听说胶西王有一个专会阿谀奉承的臣子名叫侯得,胶西王的所作所为像夏桀、商纣一样暴虐,而侯得却说是像尧、舜一样贤明。胶西王对侯得的阿谀谄媚非常欣赏,经常与他住在一起。正是因为胶西王只听信侯得的奸邪之言,以至于落得如此下场。而今大王亲近奸佞小人,已经逐步沾染恶习,这是存亡的关键,不能不慎重对待!我请求挑选通晓经书、品行端正的郎官与大王一起生活,坐则诵读《诗经》、《尚书》,立则练习礼仪举止,对大王是会有益处的。”刘贺应允。于是龚遂选择郎中张安等十人侍奉刘贺。可是没过几天,张安等就全被刘贺赶走了。

  王尝见大白犬,颈以下似人,冠方山冠而无尾,以问龚遂;遂曰:“此天戒,言在侧者尽冠狗也,去之则存,不去则亡矣。”后又闻人声曰“熊”!视而见大熊,左右莫见,以问遂;遂曰:“熊,山野之兽,而来入宫室,王独见之,此天戒大王,恐宫室将空,危亡象也。”王仰天而叹曰:“不祥何为数来!”遂叩头曰:“臣大敢隐忠,数言危亡之戒;大王不说。夫国之存亡,岂在臣言哉!愿王内自揆度。大王诵《诗》三百五篇,人事浃,王道备。王之所行,中《诗》一篇何等也?大王位为诸侯王,行污于庶人,以存难,以亡易,宜深察之!”后又血王坐席,王问遂;遂叫然号曰:“宫空不久,妖祥数至。血者,阴忧象也,宜畏慎自省!”王终不改节。

  刘贺曾经见到一只白色大狗,脖颈以下长得与人相似,头戴一顶跳舞的人戴的“方山冠”,没有尾巴。刘贺为此事向龚遂询问,龚遂说:“这是上天的警告,说您左右的亲信之人都是戴着冠帽的狗,赶走他们就能生存,不赶走他们就会灭亡!”后来,刘贺又听到一个人的声音叫喊:“熊!”刘贺一看,果然见到一只大熊,可左右侍从却谁也没看见。刘贺又向龚遂询问,龚遂说:“熊是山野中的野兽,竟来到王宫之中,又只有大王一人看到,这是上天警告大王,恐怕王宫将要空虚,是危亡的征兆!”刘贺仰天长叹,说道:“不祥之兆为何接连到来!”龚遂叩头说道:“忠心使我不敢隐瞒真相,所以几次提到危亡的警告,使大王感到不快。然而国之存亡,又岂是我的话所能决定的!希望大王自己好好想想。大王诵读《诗经》三百零五篇,其中说道,只有‘人事’恰当,‘王道’才能周备。大王的所作所为,与《诗经》的哪一篇相符崐合呢!大王身为诸侯王,行事却比平民百姓污浊,想要生存困难,想要灭亡却是容易的,希望大王深思!”后来,又发现在刘贺的王座上出现血污,刘贺再问龚遂,龚遂大声号叫道:“妖异之兆不断出现,王宫空虚就在眼前!血为阴暗中的凶险之象,大王应有所畏惧,谨慎反省!”然而刘贺的品行始终不改。

  及征书至,夜漏未尽一刻,以火发书。其日中,王发,晡时,至定陶,行百三十五里,侍从者马死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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