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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入梦 作者:格非-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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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如果时间一长,保不准就会给她看出破绽。
  “你有多少?”姚佩佩尽量克制自己的心跳,灰灰地笑了一下。
  姑妈说,她只有六七十块。“隔壁的阿牛娶亲时,刚从我手里借去了一百五十元,还没还回来。如
果不够,我就去向人匀一点……”“够了,够了。您快去拿来!我要赶五点钟的早班车,时间来不及了。”
姑妈诧异道:“你说五点钟?现在都已经五点半了!”糟糕,说漏嘴了!
  姑妈一转身进屋去了,半天没出来。姚佩佩听见姑妈正和姑父小声商量着什么。她瞥了一眼墙上的
挂钟,本能地预感到一分钟都不能耽搁了,心里一急,终于没敢等姑妈从屋里取钱出来,便提起旅行包,
轻手轻脚走到门口,拉开门,叮叮咚咚地下了楼。
  10大街上还没什么人。
  清风裹着阵阵炊烟和煤渣的气息扑面而来。她的目光越过运河上的拱桥,看见彩霞满天,一轮红日
喷薄而出。水站的老虎灶炉火通红,冒着一团团的水汽。旁边,有一个清洁工正在扫地。
  她一口气跑到巷子口,这才意识到了这样一个悲哀的事实,她不知道自己该往哪儿去。车站广场的
大钟敲着六点,她听见《东方红》悠扬的乐声远远地传来。这个曲子,她不知道听过多少遍了,可在这
个清晨,它竟然是那么的优美!代表了这个城市的深稳和安宁……
  大约十分钟之后,她来到了车站广场边的一个小食摊前。她在那里要了一碗馄饨,将口袋里的钱数
了两遍,同时,心里盘算着逃亡的第一个目的地。她不得不接受的女逃犯的身份让她眼泪又流出来了。
过了一会儿,一个围着白围裙的女人把馄饨端来了,她却一点胃口都没有。她不由得转过身来朝车站的
售票窗口张望。
  那儿排起了两条长队。两名纠察队员戴着红袖章正在逐个盘查买票的人群。不会吧,怎么这么快?
行将落网的恐惧使她不敢朝那儿多看一眼。正在这时,她忽然听见身边有个人瓮声瓮气地道:“你的馄
饨都凉了。”佩佩一侧身,看见小摊上还坐着一个人。那人身穿蓝色的工作服,衣服上沾满了黑色的机
油,也许是小时候得过天花什么的,满脸坑坑洼洼,正在那儿吃油条。佩佩的心里倦倦的,没心思搭理
他。
  “喂,你的馄饨都凉了!”那人又道。
  “我不想吃。”佩佩不耐烦地道。
  “真的不想吃?”那人道:“你要是不想吃的话,我替你吃了吧,这么好的东西浪费了也真是可惜。”
“随便你。”佩佩冷冷地道。她再次转过身去,眼睛仍然盯着售票处的窗口。
  那人吃完饭站起身来,摸了摸嘴,看了姚佩佩一眼,道:“你去哪儿?”姚佩佩心想,这个人无端
吃掉了自己的馄饨,还挺罗嗦的!便胡乱地说出了一个地名:“去界牌呀。”那人呵呵地笑了起来:
“也不能白吃你的东西。如果你还没买票,又不嫌臭的话,我捎你一段怎么样?这样你可以省下车票钱。”
原来他是一名卡车司机,正要运一车生猪去鹤壁。他说,他的车虽然不经过界牌,不过可以把她带到丁
卯镇:“如果抄近路的话,从丁卯到界牌也用不了半小时。”见他这么说,佩佩心里道:我去界牌那个
鬼地方干嘛呢?可转念一想,还是先逃出梅城要紧,她抬头朝公路边望了望,果然看见路边停着一辆大
卡车,车厢围着一层铁栏杆,一群大白猪在里边挤来挤去,哼哼直叫。
  “那就难为你了。”佩佩赶紧站起身来,对他笑了笑。
  那人倒也和善,一拍胸脯道:“敝人名叫周树人,你就叫我老周好了。”说完,就从她手里抢过旅
行包来,大步流星地走了。姚佩佩一听到“周树人”三个字,心里顿时轻松了许多。由鲁迅先生亲自护
送自己出逃,就算是给他们逮住了,一枪崩了,也算是值了。
  老周已经把驾驶室的门打开了,佩佩的一只脚踩上踏板,周树人在身后将她轻轻一托,她就上了车。
  一路上猪粪臭味扑鼻,可她一点儿也不觉得难受,心里反而有一种奇怪的安宁。那周树人长得高大
粗壮,也给她以稳重踏实的感觉。她眯上眼睛,让秋日艳阳一照,心里稍一放松,就觉得困倦一阵阵袭
来。
  “你要是想睡,就好好睡一觉,反正到丁卯还早着呢。”周树人从背后拽出一条脏兮兮的毛毯递给
她。姚佩佩把毛毯盖在身上,闻着毯子上的烟味和汗臭很快就进入了梦乡。她觉得自己刚睡了一会儿,
周树人一个急刹车,她就醒了过来。汽车被堵住了,排起了长龙,她在恍惚中看见了梅城县医院的大门。
原来开了半天还没有出城呢。
  “好像是出了什么大事。”周树人神情严肃地对她道:“怎么来了这么多公安局的人。”姚佩佩一
听见公安局三个字,顿时吓得睡意全无。她探出头去朝外面一望,果然看见公安局的人在县医院门前设
了一个临时哨卡,正在那儿盘查过路车辆。
  到了这个时候,姚佩佩才开始有足够的勇气来回忆一下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那么大的石头在他的脑袋上砸了九下。
  如果让时间倒流,从新回到昨晚的中秋之夜,而命运允许她从新做一次选择,她会毫不犹豫地选择
嫁给金玉。毫不犹豫。她会把所有的屈辱都吞到肚子里,像条狗一样侍奉他,做他的奴隶。我可以跪下
来舔他的脚。他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我甚至还会尝试着爱上他,替他生儿育女。与现在的处境相
比没有什么是不可忍受的。她怕死,真的怕死。
  不一会儿,几个公安局的人已经朝他们走过来了。她看见周树人已经下了车,高举着双手正在接受
公安局的盘问,与此同时,另一名警察朝她快步走了过来。他的脖子上挂着一枚哨子,怀里夹着红绿两
色的三角旗,姚佩佩和他一照面就觉得这个人面熟,可一时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那人面色凶狠地盯
着她,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来:“我们正在奉命抓捕一名重要的案犯,请出示你的证件。”“你们不要
查了……”姚佩佩在顷刻之间就失去了控制,尖叫着向他怒吼道,“你们不要查了。我就是你们要抓的
那个罪犯。”那人经她这一叫,也吓了一哆嗦。他用旗杆挑开通往车厢的帆布朝里边张望,他的整个身
体都压在了她的肚子上,嘴里的热气带着洋葱的味道喷在她的脖子里,半天才道:“你刚才说什么?”
“我就是你们要抓的罪犯。”姚佩佩哆嗦着,怪异地笑了笑,“我杀了人,真的,不骗你。我用石头在
他脑袋上砸了九下。血衣就扔在甘露亭外的蕃薯地里……”大盖帽不耐烦地打断了她的话,怒道:“配
合公安部门的工作是每一个公民应尽的义务,你有什么可抱怨的?你再这样胡说八道,干扰我们的正常
工作,我当真就把你抓起来。”说完“嘭”地一摔车门,走到一边抽烟去了。
  11高麻子来梅城开三级干部大会,就住在西津渡的朝阳旅社。每天散会之后,他都要买上一些吃
食,带上一瓶酒,到胭脂井来找谭功达聊天。张金芳已经在房子后面搭了一个临时厨房。墙身由土积泥
砖砌成,顶棚铺上塑料薄膜和稻草,以遮风挡雨。塑料薄膜既不透气,也不吸水,经热气一蒸,顶棚上
就缀满了晶莹透亮的小水珠。
  谭功达笑着对高麻子道:“这是真正的蒸馏水,若是把它们收集起来,可以送到医院当注射液用。”
这天晚上,张金芳吃完饭,带着孩子早早上床睡了。两个人坐在小马扎上,在地上铺了一块油毡布,摆
上两盆猪头肉和花生米,围着炉子喝酒闲聊。谭功达压低了声音问他,能不能收留他回普济做一个真正
的农民。这些天,他被圈在这个传说中的烟花之地,都快憋出病来了。
  “假如你认为合适的话,我明天就给县里打报告,告老还乡。不过——”谭功达略微迟疑了一下,
夹了一粒花生米放入口中,接着道,“金芳不愿意回乡,她说就是在城里做个饿死鬼,也不能再回乡下
了。”高麻子沉吟了半晌,安慰他道:“要回普济,这容易。我马上就可以替你们安排。你在普济的房
子已经变成了村里的仓库,要把它腾出来,需要一段时间。另外,我劝你再等等,事情或许还没有绝望
到这个地步。”谭功达又问他,最近的三级干部会都有哪些议题,讨论些什么样的问题?高麻子怕说多
了让他受刺激,只捡一些无关紧要的话对他略略说了说,一味劝他喝酒。谭功达忽然想起一件什么事来,
红红的脸上有些兴奋。他诡秘地对高麻子笑了笑,道:“我给你看样东西。”说着,就把墙角那个公文
包拿了过来,从里面取出一叠厚厚的信纸来,递给了高麻子:“我昨天刚刚写完,你能不能把它拿到会
议上去讨论讨论?”高麻子接过那叠信纸一看,原来是一份关于在梅城兴修下水道工程的建议书。他只
是粗粗一翻,并未细看,随手就将它扔在了炉边的一摞蜂窝煤饼上。
  “你是哪里冒出来的这些怪念头?”高麻子笑道,“你都落到这步田地了,还琢磨这些不着边儿的
事干什么?”谭功达见高麻子将自己熬了六、七个通宵才写好的报告随手一扔,实在心疼,立刻就有些
不高兴了,耐着性子道:“这可不是什么怪念头!而是基于现实的迫切需要……”他解释说,自从搬到
胭脂井来以后,“突然发现”这里的每户居民都要定时倒马桶,由运送粪便的大车统一拉走。每天早上
七、八点钟,家家户户都把马桶拎到马路上来倒。妇女们一边高声谈笑,一边刷着马桶,很不文明。何
况运粪的铁皮车密封性太差,一路走,一路洒,弄得整条街臭气熏天。“太落后了!这样的状况一天也
不能继续下去了!在苏联的高加索地区,50年代初就建立了完备的下水道系统,家家户户都用上了抽
水马桶,莫斯科和列宁格勒就更不用说了……”高麻子不耐烦地打断了他的话,揶揄道:“你原先住在
冯寡妇的老屋时,难道就没有倒过马桶?”“没有,没有。我从来就不用那玩意儿!”“那你怎么拉屎
撒尿?”“我让人在屋子后面的竹林里挖了一个茅缸。”谭功达孩子似地看着他,笑道。
  “你如今是待罪之身,忽然搞出这么一个不伦不类的报告,谁会理你?”“你就说是你写的。”
“我可没你那么爱做梦。简直是异想天开!”高麻子多喝了几杯酒,声音也渐渐地高了起来,把那不该
说的话也一起说了出来,“我有一句话,说了你可能不爱听,你猜猜看,当我听说你被撤职之后,第一
个反应是什么?你永远猜不到!我是长长地松了一口气。我有点暗自庆幸。坦率地说,我觉得你早就该
下台了。你看看,好好的一个梅城县,被你折腾成了什么样子?!我也知道钱大钧、白庭禹都不是什么
好东西,蝇营狗苟,利欲熏心,但总还是现实主义者吧?由他们来掌管梅城县,至少还不像你那么离谱
……”张金芳并未睡熟。高麻子的一番话,她躺在隔壁听得清清楚楚。这么刺耳的话,她料想丈夫经受
不住,便拼命地咳嗽,提醒谭功达克制。可是已经晚了一步,谭功达涨红的脸,憋了半天,终于由红变
紫,由紫变黑,最后变成了铁青色。末了,他咬牙切齿地挤出一句话来,道:“时候不早了,你该走了。”
“你是在下逐客令吗?”高麻子讪讪地笑着,可脸色也变了。
  “你要是这么想,也可以。”谭功达冷冷地说了一句,随即站起身来。
  “你这是什么意思?”高麻子梗着脖子道:“我好心好意来陪你喝酒……”“可我并没有请你来!”
谭功达叫道。
  第二天晚上,高麻子未再登门。傍晚时分,张金芳愁容满面,朝巷子口望了又望,直到夜阑人静,
月上树梢,这才把门关了,对谭功达叹道:“如今我们就只剩下了这么一个朋友,可昨天你把他也得罪
了。”到了第三天的中午,高麻子又乐颠颠地跑来了。他手里大包小包,拎了一大堆东西,一进门就嫂
子长嫂子短的,就当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谭功达躲闪不及,可又不知道说什么好,僵在一边。
  高麻子给腊宝买了一袋大白兔奶糖,给张金芳买了一段劳动布裤料,还有一网兜皱巴巴的国光苹果。
张金芳喜笑颜开,有些夸张地对高麻子道:“你昨晚怎么没来?你大哥等了你一宿,觉都没睡安稳。”
谭功达把头扭向一边,仍然在为昨晚的事生气。
  高麻子见状,便嬉皮笑脸地对张金芳道:“这话你可说错了,我叫你嫂子,那是出于尊敬,可论年
龄,我比老谭还大一岁,他该叫我大哥才是!功达,你说对不对?”谭功达见高麻子腆着脸与他缓颊,
不接话也过于不近情理,便硬着头皮道:“要是没我这个大哥,嫂子又从何而来?”他这一说,三个人
都笑了。张金芳松了一口气,正要去里屋倒水沏茶,高麻子忽然说道:“不忙不忙,我是来辞行的,要
去车站赶四点半的车回普济,和功达说几句话就走。”张金芳道:“怎么忽然要走?三级干部会不是要
开到17号才结束吗?”“咳,县里都乱成一锅粥了,会议也只好提前结束了。”“出什么事了?”谭
功达问道。
  高麻子看了看张金芳,这才对谭功达说:“功达,原先跟你的那个女秘书,叫什么名字来着?”
“姚佩佩。”“对,姚佩佩。”高麻子道,“她杀人了。”谭功达见高麻子突然问起姚佩佩,又说到杀
人二字,吓得脸色煞白,两腿都有些发软。他一把拽住高麻子的手,惊道:“老高,你是说佩佩?姚佩
佩?她杀人了?”高麻子静静地点了点头。
  “怎么可能?你不会听错吧?她那么一个胆子像针鼻似的人,平常见到个蟑螂都要吓得晕过去,她
会去杀人?”“千真万确。我开始也不太相信,但这个消息是白庭禹在大会上宣布的,怎么会有错?现
在外面大街上到处都是公安和联防队员,梅城通往外面的路口都设了哨卡。”“这么说,她还没有被捉
住?”“时间早晚而已。”高麻子叹了口气,一只手搭在谭功达的肩上,使劲捏了捏,道:“她一个女
孩子家,能跑得了多远?功达,我这就得走,不然就赶不上班车了。”谭功达怔怔地看着他,只觉得脸
颊发热,四肢麻木,脑子里一片空白。张金芳斜着眼睛看着丈夫,脸上浮着一缕冷笑。
  送完高麻子回来,张金芳见谭功达仍然傻傻地坐在床边,手里捏着一个拨浪鼓,便拿起扫帚柄,捅
了捅他:“嘿,你傻啦?”她推了推他,摸了摸他的脸,像火一样烫。他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对面墙壁
上颤动的阳光,目光呆滞。
  “那小婊子杀了人,与你有什么相干?你发什么呆?”张金芳道,“就是株连九族,这一刀也砍不
到你身上,你慌什么慌?老实说,你原先跟那小婊子是不是有一腿?”差不多两个星期之后,谭功达在
街上散步的时候,看见巷子口的灰砖墙上,贴了一张通缉令。这张通缉令是由鹤壁市公安局正式签发的,
他一眼就认出了姚佩佩的照片,心里像是被什么刀子剜了一下,一阵钝钝的痛。那张照片又小又模糊,
不过他还是很容易回忆起那张既骄傲又羞涩的脸,能够分辨出她脖子上深绿色的围巾。照片上的姚佩佩
比现在要年轻许多,扎着羊角辫,嘴唇微微上翘,虽然稚气未脱,却带着几分忧戚,像是为什么事情而
生气。
  那时,省委金秘书长的追悼会已经开过了。悼词经过精心的修饰,仍然疑点重重,不能自圆其说。
姚佩佩的逃亡,传言中赤身裸体的尸身,与悼词中“与歹徒搏斗,壮烈牺牲”一类的字眼,不难让人勾
勒出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姚佩佩在那个中秋之夜所遭受的种种屈辱,也不难想像。当然,谭功达也不
难发现自己的罪孽。他想起七八年前,那个除夕的傍晚,天上一阵一阵地下着雪,他和白庭禹去梅城浴
室洗澡,他好不容易挤到窗口,将钱递给她,姚佩佩刷地一下从他手里抓过钱去……她那尖尖的指甲从
谭功达的手背上划过,印痕却留在了心里……
  谭功达每次经过巷子口的时候,总要忍不住停下来,朝那通缉令看上一两眼。他觉得姚佩佩就在那
儿。
  到了晚上,照片上的那个形象伴随着日渐丰满的月亮,一起来到他的梦中。
  十一月的秋水冲刷着灰砖的墙面,将那张告示刮得不知去向,墙面上只留下了一个残存的白框,她
仍然在那儿,在雨中注视着自己。
  到了十二月底,呼啸的北风和肆虐的暴风雪让那处白框也发霉变黑,可她还在那儿。
  她那略带讥讽、悲伤的脸,她那碎碎的笑容,从未改变。
  元旦刚过,谭功达收到了一封由信访办老徐转来的挂号信。信是聂老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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