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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女儿拉迪卡从1957年就出国了——起先在读书,结婚以后住在美国,后来又搬到加拿大的多伦多。她从十岁起便开始听克里希那吉的演讲,她的根还是深植于印度以及克的教诲。他言语中的精髓一直留在她的心中,使她能够保持单纯与天真。她偶尔和克里希那吉在印度或美国见面。为了维护自己的生活方式,她有点刻意地与他保持距离。她嫁的是位教授,因此一直活在学识和书籍中。但是她内心深处很清楚自己的生活和价值有多么平庸,她非常怀念她所放弃的那一份清明。
1978年的12月,她带着两个女儿到瑞希山谷和克里希那吉相处。1979年的冬天她才回去。她和克里希那吉见了好几次面;他给予她的关注,令她深受感动。
从1980年到1981年,她的先生汉斯?赫尔兹伯格陪同她返回印度。她住在瑞希山谷,并且在那里教书。这一时期她和克里希那吉商量是否有可能在瑞希山谷教书。我没有参与他们的谈话,因为我不希望我对她的执着会影响她的决定。她的先生很了解她的善良和她对于瑞希山谷的情感,因此答应尽量促使她返回印度。克里希那吉并没有企图影响她,只和她长谈她的人生以及教诲的内涵。拉迪卡和家人从瑞希山谷前往牛津,先生在万圣学院担任特别研究员。她去布洛克伍德公园见了克好几次,最后决定返回印度。1982年的春天她获得梵文和佛学研究的博士学位。1982年的秋天她到达瑞希山谷。她的先生决定留在大学教一学期的书,第二个学期再作哲学方面的研究。
过去的四年中,有一群年轻有为的人加入了瑞希山谷学校、班加罗尔的学校、瓦拉纳西的学校、马德拉斯的学校,还有在孟买为贫苦儿童设立的巴阿南达学校(过去的三十年,这所学校一直由南迪妮主持)。很显然觉醒的人更多了。
《克里希那穆提传》第五部分
第33章 混乱也是能量(1)
井然有序的宇宙是能量,混乱也是能量
1979年的10月上旬,克里希那吉独自返回印度。我们正要跨进一个重要的十年。20世纪80年代这个世界有了非常痛苦的改变。人类的心智和外在的环境都经历了重大的变革。人工智能的研究不久就变成科技最重要的发展;集成电路不必花太多钱就能制造,这使得传播事业得以有了重大的变革;遗传工程和无性繁殖技术进展神速,令人类的未来蒙上一层阴影,但是也可能带来极大的利益。这些工具可能造成善果,也可能造成恶果。
我在马德拉斯和克里希那吉会合。阿希特?彰德玛尔、帕瓦尔当一家、拉塔?布尼尔、阿哈?雅恰利(译注:著名的教育家,她在70年代放弃政府职位,加入克里希那穆提基金会)都在马德拉斯。当我们看到克里希那吉的那一刻,我们都感到他身上散发的那股无限的能量。他的心智显得那么有分量,那么如如不动。过去这些年来我看着他转移了教诲的重点。他不再强调个人的转化,而开始质疑什么是个人。他认为人类的共业必须产生深刻的变革。对他而言,所谓的个人就是跨出人类共业的人。
他的觉知已经扫除所有的局限,包容整个宇宙及其无限的能量。
虽然他从伦敦直飞马德拉斯,但是丝毫没有倦容,而且急着想和我们讨论。那天中饭我们便开始小组讨论。
首先提出的问题是:“看到印度的腐化,我们最急需做的是哪件事?我们有可能帮得上忙吗?”我们的谈话继续围绕着这个话题打转。克里希那吉说:“多少世纪以来,印度都活在概念中,她必须脱离以概念为基础的生活,开始面对真相。”他接着问道:“那个男孩是怎么办到的?”我们知道他并不想得到任何答案,他只想在我们的心中造成一个疑团。克里希那吉继续询问印度的问题;屋子里的气氛突然变得非常有张力,我们发现印度就是我们自己本身,因为“我”就是印度。
1978年的11月28日我们在瑞希山谷。拉塔?布尼尔从马德拉斯来这里和我们共度数日。我们搬到起居室暂住。有一天早餐,克里希那吉问拉塔?布尼尔是不是准备当通神学会的主席,她说她不知道。他说:“‘你不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突然屋子里的气氛改变了,克里希那吉说:“贝赞特夫人本来准备用阿迪亚尔这块土地作为教诲的中心,但是通神学会失败了,起初的目的也被摧毁了。”他谈到真正的宗教精神在于探索、质疑和否定,他说美国没有这种精神,欧洲没有这种精神,在印度这种精神早已被摧毁,但是这种精神还埋在印度的土壤中。“我们能不能想点办法?”他问道。
这是他头一次不再强调个人的修行,而是把重点放在印度的土地上,因为它保存了创造的能源。
克里希那吉似乎发现了一样宝贵的东西;他显得非常喜悦,好像等待已久的时间已经来临。我们几乎都没有发言。他转向我们,寻求认可:“普普尔吉,你觉得如何?”我问他这是否又是一个新的奥秘,他没有否认,后来他又再度谈到通神学会和拉塔?布尼尔担任主席一事,我问他:“你以前说过拉塔的根深植于克里希那穆提基金会,后来你又说她应该担任通神学会主席,你如何使这两句话前后一致?”
他说:“我可以说这样的话,别人不可以说。”他又重复了一句,“我怎么说都可以。”这使我想起《奥义书》中形容悟道者的一句话:“婆罗门完成了学习之后,便渴望像孩子一般地生活。当他完成了学习和赤子的境界,他就开始成为安静的冥想者。当他完成了冥想和非冥想之后,他就成了真正的婆罗门,这时他无论怎么做都是正确的。”
克里希那吉继续谈到印度就是培育真理的土壤,虽然它已经被政治腐败和扭曲的价值观破坏。真理的种子曾经播在印度的土壤中,不管发生什么事,这土壤仍然存在。他说他觉得有样东西正在萌芽。我问他所谓的土壤指的是物质的土壤,还是精神层面的土壤。他说他指的是这块土地上的宗教精神,他说他觉得这块土地已经准备好了。
屋子里充满着活泼而强烈的能量,他突然说道:“他们替我找到了两个天使——这些年来我又集合了更多的天使。”他大声地笑了起来。在场的人也都开怀大笑。他一边笑一边说:“我是很认真的。”好多年他都没有这样笑过了。“现在我发现没有他们,我照样能行得通。”他转头对拉塔说,“你愿意让我替你找两个人吗?”他虽然开心地笑着,但笑声中暗示着某些严肃的东西。
他说许多人都告诉他不要回印度,但他一直都能感觉到印度的神圣,因此很喜欢回来。虽然某些东西已经被摧毁,但这块土地上仍有某个东西正在等待。无始无终的至福正在等待,这块土地已经准备好了。我们能不能创造一个来自这至福的东西?
他的这句话好像一个预言——神圣的力量又在印度的土壤中复活了。
每天早餐时我们都提出问题,让洞见自然浮现,我们探索、停顿、质疑。克里希那吉的心智是那么神秘而又博大精深。有一天早上,克里希那吉非常热切地表达了一种觉知和挑战的方式。这个方式来自于超越心智、脑子和记忆的状态。“只有在深刻的聆听中,才会出现这样的状态。在这个状态中,意识和它的活动都停止了。在这个状态中的观察是完整而不分裂的,没有任何思想活动,它是超越人类所有种族记忆和铸型的。”克里希那吉又谈到,只有当心智完全卸除了所有的重担,完全自由之后,才能产生彻底的信赖。“这种状态并不是思想止息的境界,也不是两个念头之间的空当,而是超越了数百万年人类担负的重担而产生的聆听。你在每一个当下都能接触到这个境界,就像接上了宇宙的能量一般。”
我们谈到上师的角色到底妥不妥当。我告诉克里希那吉,从今天回顾过往,我很清楚地看到克里希那吉就是我的上师,克里希那吉立刻问道:“你所谓的上师是什么?”拉塔?布尼尔说:“上师就是指出解脱之道的人。”其他的人也相继发言,我说:“上师就是那个觉醒我的心的人。克里希那吉觉醒了我,他能看透我的心,这样的观察是很稀有的。”我问道:“1948年你扮演的是什么角色——你不是已经觉醒了吗?”克里希那吉回答说:“并没有所谓觉醒者和被觉醒的人。我从黑暗进入光明,我和光明并没有界分,哪里有什么觉醒者?有的人留在光明中,有的人游荡到其他的地方,如此而已。”过了一会儿他又说:“我并不是说我就是光明。”
另一天早餐时,我们讨论脑子改变的可能性。克里希那吉说他曾经和科学家讨论过脑子的问题。他记得他们曾经说过“人脑的每一个细胞都保留着人类数百万年的记忆”。接着克里希那吉问道:“这样的脑子有没有可能彻底转变?”
随着讨论的进行,我们发现克里希那吉显然很关心脑子及其运作的方式。他开始探讨脑细胞里的记忆活动是否能停止。停止以后崭新的觉察才能产生。
有人问克里希那吉能不能觉醒别人内在的能量,使那个人当下开悟,他的能量能不能治疗或保护别人。克里希那吉说打从童年开始,他就有能力看穿别人的心念和治疗别人。大人时常给他一些东西,要他替那些东西灌气,但是他对这些神通都没有兴趣。
《克里希那穆提传》第五部分
第33章 混乱也是能量(2)
他说那个无限的能量是存在的。“人们能不能接触到它,让它产生作用?”他问道。阿希特说:“很显然一个完全没有邪念、没有自我的男孩是非常稀有的。他当然可以接触到那个能量,但是其他的普通人呢?”
“先生,我认为其他的人也有可能。”克里希那吉有点犹豫地说。
克里希那吉处在一种很奇怪的状态。他谈到那个能接收宇宙能量却不要权力和地位的心智。那是一颗绝对纯净的心。
我问他那颗纯净的心的本质是什么。克里希那吉回答:“那颗纯净的心并不是我的,它是属于整个宇宙的。”接着我问他:“如果一个人的心很纯净,它有没有可能接收宇宙的大能?你能不能把这个大能传给别人,让别人也领悟到这份圆满?”
克里希那吉回答:“无论那个人的心和脑子有多么纯净,它们仍然是物质,而宇宙是无限的。”
克里希那吉继续问他自己:“在空无之外还有没有一个更超越的东西,一个能滋生万物的背景?”
接下来我们探讨瑞希山谷的神圣,我说在印度有所谓的圣地一说。神来来去去,圣地则是永远存在的。
克里希那吉说:“我觉得瑞希山谷就具有这样的特质。”他很庄严地说,“圣地之中的圣地。”
我说这整个山谷都是圣地,因为克里希那吉的能量和他的话语已经渗透其中。拉吉嘉特也给人那种神圣的感受,克里希那吉说:“我们一定不能让这种感觉遭到破坏。”
克里希那吉说他很想永远住在瑞希山谷,他对这里感觉非常强烈。阿希特问克里希那吉为什么不能常住瑞希山谷,让全世界各地的人到这里来参访他。
克里希那吉沉默了一下说道:“我的人生一直在不停地动。我知道这里很需要我,但是我不能住下来。看在老天的份上,你们要轻轻地踏在这块土地上。”
克里希那吉又说:“宇宙就是能量,混乱也是能量,这就是创造的本源。愤怒是能量,哀伤是能量,但是其中有无上的秩序。这个秩序能不能在瑞希山谷建立?”
《克里希那穆提传》第五部分
第34章 否定与古老的心智(1)
1980年的1月,克里希那吉和交往多年的友人在瓦桑?威哈尔举行了一次讨论。我们谈到瑞希山谷学校和其中的学生,以及我们需要做的努力。突然,讨论的品质改变了,一种紧迫感和热情出现在克里希那吉的问题中。克里希那吉的话语如火一般纯净,燃去了心智中的障碍。他谈到要彻底否定人类的思想、言语和行为。
讨论从一个简单的问题开始:“那拉杨要如何确实地帮助那些学生——不只是和他们谈谈话就算了,而是要觉醒他们的智慧,帮助他们产生深刻的透视力。”
那拉杨回答:“我每天都会和老师及学生进行小组讨论。”他知道这么说不可能让克里希那吉满意,但是他也不知道还有什么其他的办法。
“你该怎么做?只是和他们谈话或与他们作小组讨论,并不能带来深刻的穿透力,要如何才能令他们敏感和机警?”
“他们必须先有基本的理性和敏感度。”那拉杨继续防卫自己。
克里希那吉往下探索:“首先这些孩子必须有极好的头脑。但是这还不够,我们必须造就一些天才。他们除了有优秀的脑子,无碍的辩才,还要有极大的热情与慈悲。除此之外,他们还必须是彻底脱俗的。克是怎么得到这些的?你们明白我的问题吗?”
“这个问题已经问过好多次了。但是我始终不明白它和前面的问题有什么关联?没有人知道克里希那吉是如何办到的,重要的是我们其中的某些人如何能办到?”我插进来这句话。
“克是不是一个生物学上的怪物?”克里希那吉继续询问。
“我无法回答这个问题,也许真相就是如此。我发现你近来探索的层面更深了,是不是你的教诲已经达到一个新的境界?你过去时常说:如果你一向朝南走,现在能不能朝北走?现在你却问道:那拉杨和苏南达的心智能不能处在像克一样的状态?”我向他挑战。
克继续探索:“我们能不能带给这些男孩或女孩一份自由的感受,一种被‘保护’的感觉?令他们觉得自己在人生中扮演的是很特殊的角色,他们是很特殊的人类?普普尔,我想试着弄清楚那个催化剂是什么,那个能够改变心智,改变整个脑子的到底是什么。”
“我想问的是,它能不能具有一种神圣的品质?如果这种属于另一个次元的品质存在,心智就能迅捷,脑子就能机警,感官就能敏锐。这样的脑子永远不定在任何一点,它总是不断地动,动,动。我希望我们的学生能有这样的品质。我愿意和他们讨论,与他们散步,和他们安静地坐在一起;我愿意做任何事来激发他们心中的品质。但是他们的脑子能动得了吗?或者他们的脑子的活动本来就很慢,根本无法跟上别人的话,无法迅捷地运作?假设那拉杨是瑞希山谷的一名学生,他有没有可能觉察那些大树,感受大地的脉动?他的脑子有没有可能迅捷地运作?他有没有能力聆听真相,有没有可能突破旧有的局限,充满活力和能量?我真希望他能拥有这种品质,因此我对自己说,我该怎么做才能帮助他拥有这种品质?”
他又沉默了一会儿,接着问道:“我真的拥有这种能力吗?还是我们必须共同打开那扇门?那扇门不是他的或我的,它只是一扇必须被打开的门。我有一种感觉,圣灵正等着要进来,只要你打开那扇门,他就会进来。我不知道有没有表达清楚。
“因此我说,那拉杨,试着安静地坐着,观察自己如何行动,如何观赏一棵树,一个女人。你要一直不断地观察,但是这还不够,至福正在外面等待,而我们并没有朝着它前进。我们都在小题大做。你现在做的事是必要的,但这还不够。”
拉杰斯插进来一句话:“那个了解自己做得不够的心智,到底处于什么状态?”
“先生,这是很明显的事。上百万的人都静坐冥想过。天主教的修士,印度教的托钵僧,他们都静坐冥想,但是没有一个人得到至福。
“到底我该为那拉杨做些什么?他是我的学生,他愿意做我要他做的事——包括观察、静默、对谈、读书、观赏和感受四周美丽的大地。但是另外还需要一种品质,如果他的谈话和讨论没有那种品质,至福就不会来到。”
我们每一个人的专注力都加强了,那拉杨说道:“你说那扇门一定要打开,你能不能告诉我们那扇门指的是什么?”
“我非常希望那拉杨能打开那扇门。因此我问自己,我要怎么做才能促使这件事发生?”克里希那吉说。
“也许我们这边有东西在阻碍我们,你的身上有一种不可思议而又无限的品质,我觉得我们并没有伸出双手。”阿秋说。
“你们的双手已经伸出来了,但是这件事仍然没有发生。也许我们注定不能得到它,也许只有极少数的人能打开那扇门。佛陀讲法四十五年,也只有舍利弗和摩诃目犍连悟道。”克里希那吉沉思。
“弃世是不是必需的品质?”阿秋问道。
“我不认为悟道和弃世有任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