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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分？”晨曦转换为灵魂视野，直接看到葛洛根的灵魂本质，不由哑然失笑：“天生的木元素掌控者，强行修行死灵法术，你能入门已经是天赋异禀了！”
“木元素掌控……您的意思是？”葛洛根露出一脸不可思议的神色。
“意思是……你是一个天生的德鲁伊，怎么，你的老师没有提醒过你么？”晨曦有些好奇，照理说死灵法师是一种对灵魂极为敏感的职业，葛洛根的情况应该很容易被发现才对。
“并……并没有人和我说起过，而且……我已经很多年没有见到台吉老师了！”葛洛根神色有些凝重。
“没有见到老师，那你的死灵法术从何而来？”
“是利维大人教导的，事实上，台吉老师也没有收我入门，只是……”
“只是什么……”晨曦可知道，无论是东方还是西方，对于师徒相授的法师来说，师徒名分是极为重要的，没人敢拿这个开玩笑。
“台吉老师刚刚来西欧的时候，我曾侍候在侧，帮助老师解决了一些小麻烦。所以大家都默认我是他的学徒，这一点台吉老师也从没有否认过。后来，利维大人投入老师门下，很快就得到死灵法术的传授，我才逐渐被边缘化！”葛洛根有些六神无主，对着晨曦和盘托出。
“也就是说，你被利维彻底架空了……”晨曦嘴角露出一丝微笑，他最讨厌的就是那种铁板一块的组织，而像这种拥有内部矛盾的，往往有很多故事可供挖掘。“我闻到了浓郁的阴谋味道！”
“您的意思是说……”葛洛根脸色难看起来。
“你还能见到台吉么，我想和他当面谈谈！”晨曦淡淡的说。
“我知道他的实验室所在，但……我只怕是进不去！”葛洛根沮丧的摇了摇头。
“这对我们来说足够了，带路吧！”晨曦将手放在歌菲木上，两个大茧出现在方舟甲板上。
“这是？”葛洛根惊奇的看着眼前由纯粹光元素生成的虫茧。
“方舟自带的一种小型飞梭，一次性的小交通工具！”晨曦进入一座虫茧当中，葛洛根也有样学样的进入下一座。
两颗光茧划破主世界的夜幕，降落在巴黎附近的郊野上。
“连空气中都是香颂的味道，古老、奢华、浪漫以及……腐朽与堕落！”晨曦站在威菲庄园门外，看着眼前这座满是哥特风格的陈旧庄园，满是感触的说。
如果不考虑上古的勃艮第公国统治时的混乱时代，法兰西真正辉煌的历史应当从法兰克王国开始算起，王国分裂之后，法国成为当时欧洲的三大王国之一。毫不客气的说，这里算是欧洲历史最为久远的地方。从神秘学的角度来看，这里是西欧吸血鬼的大本营，也是幽灵频现的知名鬼都。从这一点上说，死灵法师盘踞在这里倒也合情合理。
“这种鬼气森森的庄园，出现在塞纳河畔本就是件很不可思议的事儿吧？”晨曦好奇的打量着着这幢古宅。
“大革命时期不知有多少贵族被砍了脑袋，如果您常住巴黎，就知道这种古宅并不算稀奇！”葛洛根小心的在前方引路，声音中有些难名的意味，“这里本是我们家族的祖宅，后来被我献给老师居住……不过，我已经很多年没有回来了！”
“你们家族的，你祖上是贵族？”
“是墨洛温王朝时代恶毒贵族，也正因如此，我才对修行者的世界有些了解！”葛洛根想要去拉响古旧的黄铜门铃，却被晨曦拉住了。
“这幢宅子几乎遍布毒咒，你还是跟在我身后吧！”晨曦摇了摇头，“还真是死灵法师的风格……”
晨曦眼上出现一层金色的光华，古老的宅院上立即出现无数缠绕的冤魂。晨曦取出血玫瑰长枪，每一枪都轻轻的点在法阵的节点上，一道道阻挡在面前的死灵陷阱顿时纷纷告破。
“这……这是腐尸毒，是汲魂者才使用的东西！”葛洛根一脸惊骇的看到刚刚自己想要碰触的门铃把手上飞出一团浓绿色的鬼脸，心有余悸的说道。
“汲魂者的法术，有些意思？”晨曦大跨步的走在遍布陷阱的庄园当中，如入无人之境。
第四百一十五章 利维祭典
“大人，实验室在庄园的地下……”葛洛根小心的在身后提醒道，庄园还是曾经的庄园，但在经过门铃陷阱之后，他也意识到这幢老宅当中存在的凶险。从这些陷阱的威力来看，庄园主人明显没有接待任何来访者的想法。
“我知道在地下，而且，这里的主人很不欢迎我们打扰他的……宴会！”晨曦步速不减，他的眼睛可以看到整个庄园地下凝聚着一整团浓郁的冤魂波动，隐隐还有痛苦的嘶嚎声传来。
“宴会？”葛洛根心中一寒，他可是知道宴会对死灵法师来说意味着什么。这些性格孤僻诡异的法师群体正常情况下都是离群索居的，他们聚在一起往往只有一个主题，那就是灵魂献祭。死灵法师将这种献祭过程亲切而友好的称之为盛宴，至于盛宴的主菜……
“我记得你和我说起过，夺魂者是不从活人身上获取灵魂的！”晨曦轻声问道。
“没错，我们只掠夺逝去者的灵魂，这样的灵魂能量比较纯粹也比较稳定。不像那些生魂，虽然在强度上可能会高一些，但里面充斥着太多的怨念，容易让根基不稳！”葛洛根很确定的说。
“那么，你亲爱的台吉老师只怕是已经不在了……”晨曦轻轻摇了摇头，随即打了一个响指。一道火红色的身影从虚空中飞出，火神鸦欢快的飞向冤魂缠绕的古宅。“地狱……没有火怎么行！”
火鸦宛如一轮小太阳，焕发出炽白色的强光，硬生生的砸在老宅上，随即一股股浓烈的火焰从古宅的各处燃烧起来。老旧的房屋，干燥的木材，配合巴黎夜朗星稀的绝好天气，正是杀人放火的好时候。
随着火势越来越大，一道道碧绿色的冤魂不断从老宅的各个角落爆发出来，狰狞嘶吼着冲向晨曦却都在半空中便被烈焰付之一炬。
“啧啧，流毒不浅啊……”晨曦看着一道道冤魂烟消云散，知道这绝不是什么寿终正寝的魂魄，而是硬生生用一些阴狠极端法子给炼出来的。
“这……这么多冤魂，这里被汲魂者攻陷了么？”葛洛根有些惊恐的喊道。他们夺魂者采集灵魂的方式有些像是九州的鬼差，拘的是已死之魂，这些魂魄若非枉死往往有执念而无怨念。像这种程度的冤魂，绝非是他们的手段。
“不是被攻陷了，而是某些人自甘堕落！”晨曦冷哼一声，手指轻轻引动火元素，在虚空中勾划出一张符，“上地下火，明夷，利艰贞！”
随着对火元素法则的领悟，晨曦对六十四卦中火属性的卦象更为得心应手。地火明夷取得是太阳西沉的天象。在符的招引之下，磅礴的火元素快速凝聚起来，形成一个巨大的火球，随即猛的没入地下。
“轰……”如火山爆发般的景象传来，整个庄园的地基被从内而外的轰开，一股浓绿的色泽从地下映出，将狂暴的火元素隔离在外。两相对抗之下，绿色光罩在支撑了片刻之后也轰然破碎，露出一副宛如人间炼狱的场景。葛洛根此时才明白，晨曦刚才为什么说这里是地狱。
一个个赤身**的人类被像腊肠一样倒插在木棍上，身上被割上各种形状的创口，在浓郁的血腥味之外，晨曦还闻到一股股草药的酸味。死灵法师一方面对猎物施加各种难以想象的痛苦折磨，另一方面则给他们治疗延续生命，防止猎物死的过快，灵魂不够扭曲。
“这……这群畜生！”葛洛根双眼泛红，“你们怎么敢，怎么敢在我的祖宅做这种丧心病狂的勾当！”
晨曦诧异的看了葛洛根一眼，没想到这家伙身为死灵法师竟然心中还存在一丝善念。看来是自然亲和体质的缘故，看来他很有可能真像自己说的那样没有做抽取生魂的勾当。只有夺魂，这种类似鬼差的行为倒很难说得上善恶。
“不……”比葛洛根更愤怒的献祭仪式被打断的死灵法师们，这些正在享受“盛宴”的怪物像野兽一样盯住这两个外来者。
“葛洛根，你这个废物敢擅闯导师的宅邸！”一个全身穿着华丽金纹黑袍的中年人从人群后方走了出来，眼神中满是冷冽。
“啧啧……全身死气内敛，倒有些圣阶的架势。可惜，这种歪门邪道是注定无法叩开最后那道大门的！”晨曦看着眼前这个死灵法师的首领，对方甚至已经将死灵法术修行到返璞归真的程度。至少从外表上看，已经没有一丝死灵的迹象。
听到晨曦的话，原本一脸淡漠的中年人狠狠的向晨曦瞪来，“你……你什么意思？”
“如果按照葛洛根老师的方法，收集的死灵之气虽然薄弱，但却纯净无害，突破圣阶并非不可能。但依照这种取巧的法子，你吸收的死气越多，你的灵魂本源就越不稳定。能走到这一步没发疯也算是你天赋了得，不过也就仅限于此了！”晨曦不屑的摇了摇头，“必死之人，我和你说这些做什么！”
“利维，你把老师怎么样了？”葛洛根愤怒的朝中年人吼道。
“那个老顽固，竟然敢违背神的意旨，我已经送他去永眠了！”利维轻蔑的看了葛洛根一眼，“我不能突破圣阶……哈哈哈，无知的人类，没有什么是神解决不了的！”
“神？”晨曦印象当中死灵法师是不崇拜任何神灵的，听利维说起后才注意到他们并非是在单纯的享受灵魂盛宴，而是像一座怪异的石雕献祭。
石雕由黑色的石头雕成，上面覆盖着一层厚厚的血浆和各种干瘪的器官。形状是三个背靠背全身笼罩在兜帽当中的人形物，每个人手中各自拿着一种道具。
“代表衰老的沙漏、代表归宿的火炬以及代表死亡的巨镰刀，死神丹什么时候也发展自己的信徒了？”晨曦冷冷的打量了一下他们崇拜的石雕。
“无知的凡人，竟敢妄呼吾神的名号！”利维激动起来，手中凝聚出一道道绿芒向着晨曦笼罩过来。
第四百一十六章 庄园绝灭
“无知无畏……”晨曦随手一挥，身前一道火盾凌空出现，利维的死灵之气还没有靠近便被蒸发一空。
能够抵挡火符的地下爆炸，这群死灵法师仰仗的是群体法阵的力量。如今法阵消散，想要以死灵之气对抗火元素法则，无疑是痴人说梦。火元素作为物质能量爆发的最纯粹形态，蕴含着至阳至刚的力量，和阴邪的死灵之气正好相互克制。
周围那些被晨曦打断“盛宴”的死灵法师们本就处于饥渴难耐的状态，此时见利维出手，这群神经质的疯子们可不会和你讲什么骑士道规则。当下各种光泽的死灵法术便铺天盖地的向晨曦袭来，不过相较于利维而言，这些死灵之气明显差了不止一个档次，纷繁混乱之余没有给晨曦带来一丝的麻烦。
“你们既然对死神这么迷恋，我就索性送你们这些渣滓一程吧！”晨曦面无表情的虚空又刻绘下一个符，“上火下地，晋，大日东升，丽乎光明！”
六十四卦之晋卦，取得是明日东升的天象，原本残余在地下的无尽火力被符重新聚拢出来。熊熊烈焰配合着灼热的熔岩从下而上的化为一道冲天火柱，将一群死灵法师淹没其中。
“嗷……”一道道扭曲的灵魂在烈焰中挣扎，死灵法师这种浑身阴邪气息的东西，一旦碰到法则之火，身上缠绕的那些本就不稳定的死灵怨力就像被引燃的燃料库，一个个像是人形蜡烛一般自内而外的燃烧起来。污垢而扭曲的灵魂在烈焰中烟消云散。只有利维身上环绕着一道绿色的护罩，虽然抵抗的很勉强却也没有受到火元素的伤害。
“也算是有些能耐，可惜不走正道！”晨曦淡淡的叹了一声，随即轻轻挥手，血蔷薇破魔之枪如风般从利维眉心飞过，苦苦支撑的死灵法师顿时解脱般的被烈焰包裹。
“大人，别杀他，台吉老师的下落还……”葛洛根话未出口便看到利维变成一堆黑色的尘埃，只好尴尬的住嘴。
“我听你说起夺魂法术，刚好我们九州也有一种与之类似的！”晨曦右手朝着死灵法师身殒的方向虚空画圆，一股隐隐的吸力传来，空气中发出“呜呜”的声音，一道道未在火焰中消散的强横灵魂被晨曦聚拢而来。
“这……这是……我们的夺魂术！”葛洛根惊呼出声，“您怎么会……”
“这是我们九州上古方士使用的一种招魂术，魂兮归来，以飨家邦。九州上古不敬鬼神但却崇拜先祖，因为我们从未忘却，自己现在的一切是祖祖辈辈浴血奋战而来，而不是什么神明的赐予。”晨曦淡淡的说，“这本是我们用来在固定节日招徕先祖灵魂享受家族供奉的法术，由部落大巫世代传承。但后来人族内乱，战争四起……从北方来的轩辕驱逐了东南方的蚩尤。那一战流血漂橹，无数大好男儿死在内战当中。战后哀鸿遍野，蚩尤部族南迁，为防止自己族人的灵魂失落荒野。众多人族大巫集体施展招魂之法，将亡者的灵魂带走。从此之后，这种招魂秘术便普及开来。”
“您是说，这法术是九州的……”葛洛根顿时明白过来。
“我现在对你的老师台吉……很有些兴趣！”晨曦直接抽出利维的灵魂，塞入图卷空间当中。晨曦对这种招魂类的法术只是粗浅涉猎，真正的行家里手还是白泽。加上白泽本就对死灵法师的传承感兴趣，这倒也算是顺手为之。
“我们现在去哪儿？”葛洛根看到晨曦不紧不慢的朝外面走，连忙小跑着跟上。
晨曦灵魂强化之后消化来自白泽传递的记忆也快捷无比，片刻的功夫已经知晓利维脑海中的那些秘密。
“去一个还算著名的景点……巴黎圣母院，你知道地方么？”晨曦轻声问。
葛洛根虽然是死灵法师，但因为处事颇有些底线又出身贵族，在法国也稍有些势力。晨曦坐在葛洛根不知从哪儿弄来的车子里，准备再好好梳理一下利维的记忆。
“大人，庄园那里就这样不管了么？”两人一路去往巴黎圣母院的路上，不时有警灯闪烁呼啸而过。显然是庄园的大火已经引起了警方的注意，以法国警方那全世界都出名的低效率，这已经算是罕见的高机动了。但葛洛根却满是担心，庄园里面有太多见不得光的东西。
“无伤大雅，大火会毁灭一切不洁之物！”晨曦摇了摇头，随即不再搭话。同希尔达一战加深了他对火之法则的感悟，烈焰之中带有神圣的意味，他相信那座庄园中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扛过火元素法则的灼烧。
不过晨曦这次确实是失算了，而白泽因为研究死灵法师灵魂中的理论，也忘了提醒晨曦注意。就在他们离开不久，庄园的大火便迅速蔓延开来，将藏污纳垢的地下实验室连同无数的阴邪陷阱全部毁于一旦。但在烈焰之中，一座雕塑却始终屹立不倒。死神丹三兄弟的普通石质塑像似乎完全无惧烈焰的灼烧，直到火焰中跃出几点亮黄色的火星溅到雕像表面。光焰之力敲碎了死气的遮蔽，死神雕塑轰然碎裂，一丝神性从雕塑上一闪而逝，消失在虚空当中……
晨曦对此全然不知，他此时正沉浸在利维的记忆当中，好奇的观察着这个连世俗界都威名远播的死灵法师的一生。
……
耳畔已经没有了哭泣的声音，原本熟知的村落一个个消失，死亡的阴影笼罩在所有人的头上。恐怖的黑死病席卷了整个西欧，大部分村落都是一人感染进而全村死绝。因为迷信洗澡是疾病之源，恶劣到堪比猪猡的卫生环境使得这种源自老鼠的疾病以难以想象的速度弥漫开来。
利维只是一个普通的农村少年，甚至他引以为豪的姓氏都是偷偷听镇上老爷说起时私下里记下来的。不过此时没人会追究他冒用姓氏的罪过了，镇上老爷一家的尸体已经被乌鸦啄烂。就连原本作为无数镇民梦中情人的大小姐此时也变成了一堆连野狗都不吃的腐肉。
第四百一十七章 死灵记忆
寒冷的风，硬的像石头的黑麦面包。就这个还是他从死人手里抠出来的。利维知道，如果吃下眼下的面包，他可能也会像自己熟悉的那些村民一样，腐烂在家中等着食腐动物前来就餐。但如果他不吃，饿死的滋味可能会更痛苦一些。
就在他绝望的时候，一辆装饰华丽的马车在他身边停了下来。
“咦，老师，这里还有一个活人！”一个生硬的声音从马车中传出，晨曦知道这应该就是葛洛根了。
“哦，有些意思。八字硬朗，又在阴时出生，如此坚挺的命格倒是修行死灵法术的绝好材料！”一个怪异的强调从车厢中传出。让利维联想到那些偶尔经过村落的吉普赛人，异域的口音在人际交流狭窄的中世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