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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_新唐书-第1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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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宗即位,封北平县公,监脩国史。时晋州地震不息,帝问之,对曰:「天,阳也,君象;地,阴也,臣象。君宜动,臣宜静。今静者顾动,恐女谒用事,人臣阴谋。又诸王、公主参承起居,或伺间隙,宜明设防闲。且晋,陛下本封,应不虚发,伏愿深思以杜未萌。」帝然之,诏五品以上极言得失。俄拜尚书左仆射、太子少傅。永徽四年,自三月不雨至五月,行成惧,以老乞身,制答曰:「古者策免,乖罪己之义。此在朕寡德,非宰相咎。」乃赐宫女、黄金器,敕勿复辞。行成固请,帝曰:「公,朕之旧,奈何舍朕去邪?」泫然流涕。行成惶恐,不得已复视事。未几,卒于尚书省舍,年六十七。诏九品以上就第哭。比敛,三遣使赐内衣服,尚宫宿其家护视。赠开府仪同三司、并州都督,祭以少牢,谥曰定。弘道元年,诏配享高宗庙廷。

  族子易之、昌宗。

  易之幼以门廕仕,累迁尚乘奉御。既冠,颀皙美姿制,音技多所晓通。武后时,太平公主荐其弟昌宗,得侍。昌宗白进易之材用过臣,善治炼药石。即召见,悦之。兄弟皆幸,出入禁中,傅硃粉,衣纨锦,盛饰自喜。即日拜昌宗云麾将军、行左千牛中郎将,易之司卫少卿,赐甲第,帛五百段,给奴婢、橐它、马牛充入之。不数日,进拜昌宗银青光禄大夫,赐防閤,同京官朝朔望;追赠父希臧为襄州刺史,母韦、母臧并封太夫人,尚宫问省起居。诏尚书李迥秀私侍臧。昌宗兴不旬日,贵震天下。诸武兄弟及宗楚客等争造门,伺望颜色,亲执辔棰,号易之为「五郎」,昌宗「六郎」。又加昌宗右散骑常侍。圣历二年,始置控鹤府,拜易之为监。久之,更号奉宸府,以易之为令。乃引知名士阎朝隐、薛稷、员半千为供奉。

  后每燕集,则二张诸武杂侍,摴博争道为笑乐,或嘲诋公卿,淫蛊显行,无复羞畏。时无检轻薄者又谄言昌宗乃王子晋后身,后使被羽裳、吹箫、乘寓鹤,裴回庭中,如仙去状,词臣争为赋诗以媚后。后知丑声甚,思有以掩覆之,乃诏昌宗即禁中论著,引李峤、张说、宋之问、富嘉谟、徐彦伯等二十有六人譔《三教珠英》。加昌宗司仆卿、易之麟台监,权势震赫。皇太子、相王请封昌宗为王,后不听,迁春官侍郎,封鄴国公,易之恒国公,实封各三百户。

  后既春秋高,易之兄弟专政,邵王重润与永泰郡主窃议,皆得罪缢死。御史大夫魏元忠尝劾奏易之等罪,易之诉于后,反诬元忠与司礼丞高戬约曰:「天子老,当挟太子为耐久朋。」后问:「孰为证左?」易之曰:「凤阁舍人张说。」翌日庭辩,皆不雠,然元忠、说犹皆被逐。其后易之等益自肆,奸赃狼藉,御史台劾奏之,乃诏宗晋卿、李承嘉、桓彦范、袁恕己参鞫,而司刑正贾敬言窥望后旨,奏昌宗强市,罪当赎,诏曰可。承嘉、彦范进曰:「昌宗赃四百万,尚当免官。」昌宗大言曰:「臣有功于国,不应免官。」后问宰相,内史令杨再思曰:「昌宗主炼丹剂,陛下饵之而验,功最大者也。」即诏释之,归罪其兄昌仪、同休,皆贬官。已而后久疾,居长生院,宰相不得进见,惟昌宗等侍侧。昌宗恐后不讳,祸且及,乃引支党日夜与谋为不轨事。然小人疏险,道路皆知之,至有榜其事于衢左者。左台御史中丞宋璟亟请按摄,后阳许璟,俄诏璟外按幽州都督屈突仲翔,更敕司刑卿崔神庆问状。神庆妄奏云:「昌宗应原。」璟执奏「昌宗法当斩」。后不答,左拾遗李邕进曰:「璟之言,社稷计也,愿可之。」后终不许。

  神龙元年,张柬之、崔玄等率羽林兵迎皇太子入,诛易之、昌宗于迎仙院,及其兄昌期、同休、从弟景雄皆枭首天津桥,士庶欢踊,脔取之,一夕尽。坐流贬者数十人。天宝九载,昌期女上表自言,杨国忠助之,诏复易之兄弟官爵,赐同休一子官。

  赞曰:于志宁谏太子承乾,几遭贼杀,然未尝惧,知太宗之明,虽匕首揕胸不愧也。及武后立,不敢出一言,知高宗之昧,虽死无益也。季辅,行成数进谏,然雍容有礼,皆长厚君子哉!

 





新唐书卷一百一十八

列传第三十  长孙褚韩来李上官

  长孙无忌,字辅机。性通悟,博涉书史。始,高祖兵度河,进谒长春宫,授渭北道行军典签。从秦王征讨有功,累擢比部郎中、上党县公。

  皇太子建成毒王,王病,举府危骇。房玄龄谓无忌曰:「祸隙已芽,败不旋踵矣。夫就大计者遗细行,周公所以绌管、蔡也。」遂俱入白王,请先事诛之,王未许。无忌曰:「大王以舜何如人?」王曰:「浚哲文明,为子孝,为君仁,又何议哉?」对曰:「向使浚井弗出,得为孝乎?涂廪弗下,得为仁乎?大杖避,小杖受,良有以也。」王未决。事益急,乃遣无忌阴召房玄龄、杜如晦定计。无忌与尉迟敬德、侯君集、张公谨、刘师立、公孙武达、独孤彦云、杜君绰、郑仁恭、李孟尝讨难,平之。王为皇太子,授左庶子。即位,迁吏部尚书,以功第一,进封齐国公。帝以无忌皇后兄,又少相友,眷倚日厚,常出入卧内。进尚书右仆射。突厥颉利可汗已盟而政乱,诸将请遂讨之。帝顾新歃血,不取为失机,取之失信,计犹豫,以问大臣。萧瑀曰:「兼弱攻昧,讨之便。」无忌曰:「今我务戢兵,待夷狄至,乃可击。使遂弱,且不能来,我又何求?臣谓按甲存信便。」帝曰:「善。」然卒取突厥。

  或有言无忌权太盛者,帝持表示无忌曰:「我与公君臣间无少疑,使各怀所闻不言,斯则蔽矣。」因普示君臣曰:「朕子幼,无忌于我有大功,视之犹子也。疏间亲、新间旧之谓不顺,朕无取焉。」无忌亦自惧贵且亢,后又数言之,遂解仆射,授开府仪同三司。与房玄龄、杜如晦、尉迟敬德皆以元勋封一子郡公。进册司空,知门下、尚书省事,无忌辞,又因高士廉口陈「以外戚位三公,嫌议者谓天子以私后家」。帝曰:「朕任官必以才,不者,虽亲若襄邑王神符,不妄授;若才,虽仇如魏征,不弃也。夫缘后兄爱昵,厚以子女玉帛,岂不得?以其兼文武两器,朕故相之,公等孰不曰然?」无忌固让,诏答曰:「黄帝得力牧,为五帝先;夏禹得咎繇,为三王祖;齐桓得管仲,为五伯长;朕得公,遂定天下。公其无让!」帝又思所与共艰难,赖无忌以免,作《威凤赋》以赐,且况其功。

  帝欲功臣并世袭刺史,贞观十一年,乃诏有司:「朕凭明灵之祐,贤佐之力,克翦多难,清宇内。盖时屯共资其力,世安专享其利,朕所不取。刺史,古诸侯,虽名不同,而监统一也。无忌等义贯休戚,效挺夷险,嘉庸懿绩,简在朕心。其改锡土宇,用世及之制。」乃以无忌为赵州刺史,以赵为公国;房玄龄宋州刺史,国于梁;杜如晦赠密州刺史,国于莱;李靖濮州刺史,国于卫;高士廉申州刺史,国于申;侯君集陈州刺史,国于陈;道宗鄂州刺史,王江夏;孝恭观州刺史,王河间;尉迟敬德宣州刺史,国于鄂;李勣蕲州刺史,国于英;段志玄金州刺史,国于褒;程知节普州刺史,国于卢;刘弘基朗州刺史,国于夔;张亮澧州刺史,国于郧。凡十有四人。余官食邑尚不在。无忌等辞曰:「群臣披荆刺,事陛下。今四海混一,诚不愿违远左右,而使世牧外州,与迁徙等。」帝曰:「割地封功臣,欲公等后嗣长为籓翰,而薄山河之誓,反为怨望,朕亦安可强公土宇邪?」遂止。后帝幸其第,自家人姻娅劳赐皆有差。久之,进位司徒。

  太子承乾废,帝欲立晋王,未决,坐两仪殿,群臣已罢,独留无忌、玄龄、勣言东宫事,因曰:「我三子一弟,未知所立,吾心亡聊。」即投床,取佩刀自向,无忌等惊,争抱持,夺刀授晋王,而请帝所欲立。帝曰:「我欲立晋王。」无忌曰:「谨奉诏,异议者斩!」帝顾王曰:「舅许汝矣,宜即谢。」王乃拜。帝复曰:「公等与我意合,天下其谓何?」答曰:「王以仁孝闻天下久矣,固无异辞;有如不同,臣负陛下百死。」于是遂定。以无忌为太子太师、同中书门下三品,「同三品」自此始。帝又欲立吴王恪,无忌密争止之。帝征高丽,诏摄侍中。还,辞师傅官,听罢太子太师,遥领扬州都督。

  帝尝从容问曰:「朕闻君圣臣直,人常苦不自知,公宜面攻朕得失。」无忌曰:「陛下神武圣文,冠卓千古,性与天道,非臣等愚所及,诚不见有所失。」帝曰:「朕冀闻过,公等乃相谀悦。朕当评公等可否以相规。」谓:「高士廉心术警悟,临难不易节,所乏者骨鲠耳。唐俭有辞,善和解人,酒杯流行,发言可意,事朕二十年,未尝一言国家事。杨师道性谨审,自能无过,而懦不更事,缓急非可倚。岑文本敦厚,文章、论议其所长也,谋常经远,自当不负于物。刘洎坚正,其言有益,不轻然诺于人,能自补阙。马周敏锐而正,评裁人物,直道而行,所任皆称朕意。褚遂良鲠亮,有学术,竭诚亲于朕,若飞鸟依人,自加怜爱。无忌应对机敏,善避嫌,求于古人,未有其比;总兵攻战,非所善也。」

  二十三年,帝疾甚,召入卧内,帝引手扪无忌颐,无忌哭,帝感塞,不得有所言。翌日,与遂良入受诏,顾遂良曰:「我有天下,无忌力也。尔辅政,勿令谗毁者害之。」有顷,崩。方在离宫,皇太子悲恸,无忌曰:「大行以宗庙、社稷属殿下,宜速即位。」因秘不发丧,请还宫。

  太子即位,是为高宗。进无忌太尉,检校中书令,犹知门下、尚书二省。固辞尚书省,许之。帝欲立武昭仪为后,无忌固言不可。帝密以宝器锦帛十余车赐之,又幸其第,擢三子皆朝散大夫,昭仪母复诣其家申请。许敬宗数劝之,无忌厉色折拒。帝后召无忌、遂良及于志宁言后无息,昭仪有子,必欲立之者。无忌已数谏,即曰:「先帝付托遂良,愿陛下访之。」遂良极道不可,帝不听。

  后既立,以无忌受赐而不助己,衔之。敬宗揣后指,阴使洛阳人李奉节上无忌变事,与侍中辛茂将临按,傅致反状。帝惊曰:「将妄人构间,殆不其然。」敬宗具言:「反迹已露,陛下不忍,非社稷之福。」帝泣曰:「我家不幸,高阳公主与我同气,往谋反,今舅复尔,使我重愧天下,奈何?」对曰:「房遗爱口乳臭,与女子反,安能就事?无忌奸雄,天下所畏伏,一旦窃发,陛下谁使御之?今即急,恐攘袂一呼,以啸同恶,且为宗庙忧。陛下不见隋室乎?宇文化及父宰相,弟尚主,而身掌禁兵,炀帝处之不疑,然而起为戎首,遂亡隋。愿陛下决之。」帝犹疑,更诏审核。明日,敬宗言无忌反明甚,请逮捕。帝泣曰:「舅果尔,我决不忍杀,后世其谓我何?」敬宗曰:「汉文帝舅薄昭,从代来有功,后坐杀人,帝惜挠法,令朝臣丧服就哭之,昭自杀,良史不以为失。今无忌忘先帝之德,舍陛下至亲,乃欲移社稷、败宗庙,岂特昭比邪?在法夷五族。臣闻当断不断,反受其乱。乘机亟行,缓必生变。无忌与先帝谋取天下,天下伏其智,王莽、司马懿之流。今逆徒自承,何疑而不决?」帝终不质问。遂下诏削官爵封户,以扬州都督一品俸置于黔州,所在发兵护送;流其子秘书监冲等于岭外;从弟渝州刺史知仁贬翼州司马。后数月,又诏司空勣、中书令敬宗、侍中茂将等覆按反狱。敬宗令大理正袁公瑜、御史宋之顺等即黔州暴讯。无忌投缳卒,冲免死,杀族子祥,流族弟思于檀口,大抵期亲皆谪徙。

  初,无忌与遂良悉心奉国,以天下安危自任,故永徽之政有贞观风。帝亦宾礼老臣,拱己以听。纲纪设张,此两人维持之也。既二后废立计不合,奸臣阴图,帝暗于听受,卒,以屠覆,自是政归武氏,几至亡国。

  上元元年,追复官爵,以孙元翼袭封。初,无忌自作墓昭陵茔中,至是许还葬。文宗开成三年,诏曰:「每览国史至太尉无忌事,未尝不废卷而叹。其以裔孙钧为猗氏令。」

  无忌从父敞,字休明。隋炀帝为晋王,敞以库直从畋骊山,王凌危逐鹿,谏曰:「大王冒垂堂,淫原兽,可乎?」王遂止。即位,颇见识擢。及幸江都,留守禁御。高祖入关,率子弟谒新丰,授将作少监,出为杞州刺史。贞观初,坐受赇免。太宗以后属,岁私给禀,偿其费。累封平原郡公。卒赠幽州都督,谥曰良,陪葬昭陵。

  从父弟操,字元节。父览,为周大司徒、薛国公。操有学术。初,高祖辟署相国府金曹参军。未几,检校虞州刺史。从秦王征讨,常侍旁,与闻秘谋。徙陕州,城中无井,人勤于汲,操为酾河溜入城,百姓利安。以母丧解,长老守阙颂遗爱。服除,封乐寿县男。为齐、扬、益三州刺史,课皆最,下诏褒扬。永徽初,以陕州刺史卒,赠吏部尚书,谥曰安,葬给鼓吹,至虞罢。

  子诠,尚新城公主。诠女兄为韩瑗妻。无忌得罪,诠流帯荩兴鞠V忌敝Z褂猩猿致撸な椋破锷洌Σⅲ咧鹇恚屎裣率浚┦ξ薰蠹街N怪莩な罚⒅鹨奥恚渲付从谇埃呷宋贩Z怪幔砭醋诰宄致拍艹鸺海分辆衾粞稉s,色不变,曰:「身可杀,辞不可枉!」吏代为占,死狱中。

  无忌族叔顺德。顺德仕隋为右勋卫,征辽当行,亡命太原,素为高祖亲厚。太宗将起兵,令与刘弘基募士于外,声备贼,至数万人,乃结队按屯。大将军府建,授统军,从平霍邑、临汾、绛郡有功。与刘文静击屈突通于潼关,通将奔洛阳,顺德跳追桃林,执通以献,遂定陕县。以多进左骁卫大将军,封薛国公。讨建成余党,食千二百户,赐宫女,诏宿内省。俄以受赇为有司劾发,帝曰:「顺德元勋外戚,爵隆位厚至矣。若令观古今自鉴,有以益国家者,朕当与共府库,何至以贪冒闻乎?」因赐帛数十愧切之。大理少卿胡演曰:「顺德以赂破法,不可赦,奈何又赐之?」帝曰:「使有耻者,得赐甚于戮;如不能,乃禽兽也,杀之何益?」

  李孝常谋反,坐与交,削籍为民。岁余,帝阅功臣图,见其像,怜之,遣宇文士及视顺德,顺德方颓然醉,遂召为泽州刺史,复爵邑。顺德素少检,侈放自如,至是折节为政,以严明称。先时守长多通饷问,顺德绳敗匏荩煳祭簟G按淌氛懦す蟆⒄允看镎疾恐须樘锸辏嶂愿兜ァQ白刍沟凇Iハ⑴屑采酰郾≈椒啃湓唬骸杆车挛薷掌远0链蟛。阈簦俊刮醇福洌彩沟踔V荻级剑衷幌濉U旯凼辏廒S阑罩校釉峭尽

  褚遂良,字登善,通直散骑常侍亮子。隋大业末,为薛举通事舍人。仁杲平,授秦王府铠曹参军。贞观中,累迁起居郎。博涉文史,工隶楷。太宗尝叹曰:「虞世南死,无与论书者!」魏征白见遂良,帝令侍书。帝方博购王羲之故帖,天下争献,然莫能质真伪。遂良独论所出,无舛冒者。

  十五年,帝将有事太山,至洛阳,星孛太微,犯郎位。遂良谏曰:「陛下拨乱反正,功超古初,方告成岱宗,而彗辄见,此天意有所未合。昔汉武帝行岱礼,优柔者数年,臣愚愿加详虑。」帝寤,诏罢封禅。

  迁谏议大夫,兼知起居事。帝曰:「卿记起居,大抵人君得观之否?」对曰:「今之起居,古左右史也,善恶必记,戒人主不为非法,未闻天子自观史也。」帝曰:「朕有不善,卿必记邪?」对曰:「守道不如守官,臣职载笔,君举必书。」刘洎曰:「使遂良不记,天下之人亦记之矣。」帝曰:「朕行有三:一,监前代成败,以为元龟,二,进善人,共成政道;三,斥远群小,有受谗言。朕能守而勿失,亦欲史氏不能书吾恶也。」

  是时,魏王泰礼秩如嫡,群臣未敢谏。帝从容访左右曰:「方今何事尤急?」岑文本泛言礼义为急,帝以不切,未领可。遂良曰:「今四方仰德,谁弗率者?唯太子、诸王宜有定分。」帝曰:「有是哉!朕年五十,日以衰怠,虽长子守器,而弟、支子尚五十人,心常念焉。自古宗姓无良,则倾败相仍,公等为我简贤者保傅之。夫事人久,情媚熟,则非意自生,其令王府官不得过四考,著为令。」帝尝怪:「舜造漆器,禹雕其俎,谏者十余不止,小物何必尔邪?」遂良曰:「雕琢害力农,纂绣伤女工,奢靡之始,危亡之渐也。漆器不止,必金为之,金又不止,必玉为之,故谏者救其源,不使得开。及夫横流,则无复事矣。」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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