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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黎圣母院(下)〔法〕雨果-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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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奔向星星似的。 原来那是日夜照着铁栏下圣母院公用祈祷书的那盏可怜的灯。他急切地跑到祈祷书跟前,希望从中找到一点慰藉。祈祷书正翻到《约伯》那一段,他就目不转睛地看了起来,“有灵从我面前经过。我听见他轻微的鼻息,我身上的汗毛直立。”

    读着这阴森森的句子,他感觉就像一个瞎子被自己捡来的棍子戳了一样。 他两腿发软,瘫倒在石板地上,想着白天死去的那个女人。 他觉得脑子里象是在冒出一股股极为可怕的烟,好像他的头变成了地狱的一个烟囱。有好一阵子,他就这样久久地躺在那里,无思无想,没有办法,像是堕入了地狱,落到了魔鬼的手里。 最后,他恢复了一点力气,便想躲到钟楼里去,靠近他忠实的卡齐莫多。他站起来,由于害怕,便把照亮祈祷书的灯拿走。 这本是一种渎神的行为,他已顾不得这种小事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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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24巴黎圣母院(下)

    他慢慢地爬上钟楼的楼梯,心惊胆颤,他牵着手里神秘的灯,在这样深夜里,从一个楼梯到另一个楼梯,直登上钟楼的顶上,如果让广场上稀少的行人看了,也会吓得魂飞魄散。忽然,他感到脸上有一阵凉意,发现自己已经爬到了最顶层的长廊门口。 那里空气清冷,天空中朵朵云朵,大片的白云互相掩映,云角破碎不堪,仿佛冬天河里解冻的冰块一般。 一弯新月镶嵌在云层中,宛如一艘被空中的冰块环绕着的天舰。他低下头,从连接两座钟楼的一排廊柱的栅栏当中向远处眺望了一会,透过一片轻烟薄雾,只看见巴黎成堆静悄悄的屋顶,尖尖的,数也数不清,又挤又小,宛若夏夜海面上荡漾的水波。月亮撒下微弱的光,把天空和大地蒙上了一片灰色。这时教堂的大钟响起了细微、嘶哑的声音,子夜钟声响了。 教士想到了当天中午,也是一样的十二下钟声。 他低声自言自语道:“啊!她现在大概僵硬了!”

    突然,一阵风把他的灯吹灭了,差不多就在同时,他看见钟楼对面拐角处出现了一个影子,一团白色,女人形体,不由得打了个寒噤。 那女人身边有一只小山羊,跟着最后几个钟声在咩咩地叫着。他斗胆看过去,果真是她。她面色苍白,神情十分忧郁。 她的头发和上午一样披在肩头上,可是脖子上没有绳子,手也不再被绑着了。 她自由了,但她已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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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穿着一身白衣服,头上盖着一块白头巾。她仰望天空,慢慢朝他走来。那只通灵的山羊跟着她。他觉得自己已经变成了僵石,沉重得要逃也逃不开。 她向前走一步,他就往后退一步,如此而已。 他就这样一直退到楼梯口黑暗的拱顶下面。 一想到她或许也会走过来,吓得浑身都凉了;假若她真的过来了,他准会吓死的。她确实来到了楼梯口,停留了片刻,凝目向黑暗里望了一望,但他好像并没有看见教士,便走过去了。 他仿佛觉得她比活着时更高些,透过她的白衣裙,他看见了月亮,还听见了她的呼吸。待她走过去,他就起步下楼,脚步慢得与他见过的幽灵一样,他觉得自己仿佛也就是一个幽灵。 他魂飞魄散,汗毛倒竖,手中依然提着那盏灭掉的灯。 就在他走下弯弯曲曲的楼梯时,他清清楚楚地听见一个声音一边笑,一边重复地念道:“有灵从我面前经过,我听见轻微的鼻息,我身上的汗毛直立。”

    二 驼背、独眼、跛脚

    从中世纪到路易十二时代,法国每一个城市都有避难所。这些避难所好比是在淹没城市的野蛮刑法和司法的汪洋大海中耸立在人类司法之上的岛屿。 任何罪犯一踏进这避难所就得救了。 在城郊,避难所与刑场一样多。 这是在滥用苦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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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24巴黎圣母院(下)

    同时滥用赦免,是竭力互相纠正的两种坏东西。王室宫廷、王公府邸,尤其教堂,都拥有提供庇护的权利。 有时需要增加人口,整个城市也暂时被充当避难所。1467年路易十一就将巴黎变成了避难所。一旦跨进避难所,罪犯就神圣不可侵犯了,不过,他得千万小心不要再出去。 只要迈出圣地一步,他就会重新落入洪水之中。 绞架、转轮、吊刑杆在庇护所四周虎视眈眈,不停地窥视着他们的猎物,像鲨鱼围着船只团团转。 常常看见一些犯人在隐修院里,在宫殿楼梯上,在修道院的田园里,在教堂的门廊下,就这样一直待到白头,这个意义上,避难所同样是一个监狱。 有时大理院不得不作出严正判决,强行进入庇护所,把犯人重新抓走,交给刽子手,不过,这种事情并不常见。 大理院畏惧主教,所以,当这两种身穿长袍的人发生冲突时,穿法袍的总斗不过穿袈裟的,不过,有时候,比如在巴黎的刽子手小约翰的被谋杀案中,在谋害让。 瓦莱的杀人犯埃梅里。 卢梭的案子中,司法机关就越过教会,直接执行判决;可是,除非大理院作出判决,要不用武力强行侵入避难地就得遭殃!大家知道,法国元帅罗贝尔。 德。 克莱蒙和香帕尼的都统让。 德。 夏隆的下场;虽然仅仅涉及一个可怜的杀人犯,即叫做佩林。 马克的货币兑换商的伙计,但是,两个元帅打碎了圣梅里的大门。 那就罪恶滔天了。当时,避难所备受推崇,据传闻说,它有时甚至推及动物。 艾莫安讲起一只被达戈贝尔追赶的鹿,躲藏在圣德尼的坟墓旁,猎犬群立刻停了下来,在一旁狂吠不已。每座教堂通常有一个准备接纳请求避难者的小屋。14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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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尼古拉。 弗拉梅尔准备在屠宰场圣雅各教堂的拱顶上给他们建了一个房间,花费四利弗尔六索尔十六巴黎德尼埃。在巴黎圣母院,有一间小屋,这间小屋建在拱扶垛下侧的顶楼上,正对着隐修院,在塔楼现今看门人的妻子开辟花园的地方,将它与巴比伦空中花园相比,就如同将莴苣比作棕榈树,将一个女门房比作为塞密拉米斯。卡齐莫多在塔楼和柱廊上狂乱而又得意地乱跑了一阵以后,将爱斯梅拉达放在了这间小屋里。 当他这样不停奔跑的时候,姑娘至始至终没有恢复知觉,半睡半醒,什么也感觉不到,只觉得象是升上了天空,在天上浮游飞翔,有什么东西将她带离了大地。 她不时听到卡齐莫多的大笑声和吵嚷声在她耳边回响着。 她半睁着眼睛,隐隐约约只见下面巴黎城密密麻麻的一片石板地和瓦片的屋顶,如同一幅红蓝相间的镶嵌画,头顶上是卡齐莫多可怕而快活的脸。 于是她的眼皮又闭上了,她以为自己已经完了,认为人们在她昏迷时已将她处死,以为主宰她命运的那畸形鬼魂重新抓住了她,将她带走。 她没有勇气看他,只好听天由命。可是,当蓬头垢面、气喘吁吁的敲钟人把她安顿在那间避难的小屋里,当她感到他粗大的手轻轻解掉那擦伤她双臂的绳索时,她当时心灵上所受到的震憾,就好比在黑夜里抵岸的船,一下子惊醒了旅客似的。随即她的思绪也被唤醒了,往事一幕幕地浮现在眼前。 她发现自己在圣母院,想起自己被人从刽子手的掌握中抢救出来;发现弗比斯还活着,却不爱她了。 但这两个念头,一个比另一个带来更多的痛苦,一齐涌现在可怜女囚的脑海中,她转身朝着站在她面前并使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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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34巴黎圣母院(下)

    害怕的卡齐莫多,对他说:“你为救我?”

    他惶恐不安地看着她,好像努力猜测着她说些什么。 她重新问了一遍。 于是,他无限忧伤地看了她一眼,随即跑开了。她待在那里没有动,惊讶不已。过了一会,他带着一个包袱回来,将其扔到她的脚下。这是一些好心的妇女放在教堂门口给她穿的衣服。 这时,她低头看了看自己,发现自己几乎一丝不挂。顿时羞得满脸通红。生命又复苏了。卡齐莫多几乎也受到这种羞怯的感染,立刻用大手遮住眼睛,重新走了出去,不过,这一次是慢吞吞的。她连忙穿上衣服。这是一件白色衣裙,带有一块白面纱,是主宫医院见习护士的衣服。她刚穿好衣服,就看见卡齐莫多走了回来。 他一只胳膊挽着一只篮子,一只胳膊夹着一块床垫。篮子装着一瓶酒、面包和一些食品。 他将篮子放在地上,说道:“吃吧。”他在石板上铺开床垫,说:“睡吧。”原来敲钟人拿来的是他自己的饭菜和被褥。埃及姑娘抬头看他,想向他表示感谢,可是说不出一句话。 这可怜的魔鬼确实可怕,她吓得瑟瑟发抖,只好低下了头。这时,他对她说:“我把您吓着了。 我很丑,是吗?别看我,光听我说话就行。 白天您就待在这里;夜里您可以在整个教堂里到处走。 不过,无论白天或夜晚,你都别走出教堂。不然的话,你就完啦。 人家会杀了你,而我,也会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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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巴黎圣母院(下)134

    她深受感动,抬起头来想回答他的话。他却已经走了。她发现只有自己独自一人,思量着这个近乎妖怪的人这番奇特的话语,他的声音是那么沙哑却又那么温和,她的心被打他动了。随后,她细看了一下这间小屋。 它差不多六尺见方,有一个小天窗和一扇门,开向平滑石板屋顶微倾的坡面。 屋檐上装饰着一些动物头像,似乎在她周围探头探脑,伸长脖子想透过天窗偷看一看她。 在她那间小屋的屋顶边上,她看见无数壁炉的顶端,全巴黎城家家户户的炉烟,在她眼前袅袅上升。 这个捡来的孩子,被处以了死刑,惨遭不幸,没有祖国,没有住所,没有家庭,对像这样一个可怜的埃及姑娘来说,眼前的景观是多么凄凉啊!

    她想到自己孑然一身,无依无靠,心如刀割。 就在此刻,她感到有一个毛茸茸的,长满胡须的脑袋悄悄钻到她手里,爬上膝盖,她不由得打了个哆嗦(此刻一切使她感到恐惧)

    ,低头一看,原来是可怜的山羊,那机灵的佳丽,在卡齐莫多驱散夏尔莫吕的刑警队时跟着逃出来的,在她脚下蹭来蹭去已近一个小时,却没能得到主人的一眼顾盼。 埃及姑娘连连吻它。 她说:“啊!佳丽,我竟把你忘了!你却一直在想我啦!

    啊!

    你没有负心啊!“就在这时,好像有一只看不见的手把长期以来将眼泪堵在她心窝中的石头拿掉了,她嚎啕大哭,随着眼泪的流淌,她感到心中最辛酸、最悲切的苦楚随着眼泪一道流走了。夜幕降临,她发现夜是多么美丽,月亮是多么温柔,她沿着教堂周围高高的柱廊上走了一圈。 她感到心情舒坦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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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34巴黎圣母院(下)

    些,因为从这高处往下望去,大地显得是多么宁静安祥啊!

    三 耳  聋

    第二天早上,她醒来后发现夜里睡了个好觉。 这使她惊讶万分,她已很久未睡过一次好觉了。 一缕明媚的朝晖透过窗洞射进来,照到了她的脸上。 在看见阳光的同时,她发现窗洞口有个东西吓了她一跳,那是卡齐莫多的那张丑脸。 她不情愿地闭上了眼睛,不过没有用;透过她的玫瑰色眼睑,那个独眼、侏儒、缺牙的丑面孔,似乎一直浮现在她眼前。 于是,她索性一直把眼睛闭着,她听到一个粗嗓门极其温和地说,“别怕,我是您的人。我是来看您睡觉的。这不妨碍您吧,对吗?您闭着眼睛,我在这儿看,这对您不会有影响吧?现在我要走了。 你瞧,我在墙后头,您可以睁开眼睛啦。”

    还有比这些话更惨痛的,那就是说这话的声调。 埃及姑娘深受感动,睁眼一看,其实他已不在窗口了。 她走向窗口,看见那可怜的驼背在墙角处缩成一团,姿态十分痛苦而顺从。她拼命克制住对他的厌恶。“过来吧。”她轻轻地对他说。 看到埃及姑娘嘴唇在动,卡齐莫多以为她在撵他走,于是站起来,跛着脚,低着头慢慢地踱出去,甚至不敢向姑娘抬起充满失望的目光。 她喊道:“过来嘛!”他却继续往前走,于是她扑到小屋外,朝他跑去,一把抓住他的胳膊。 卡齐莫多感到被她轻轻地一碰,不由得四肢直打颤。他重又抬起头来,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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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巴黎圣母院(下)334

    恳求的目光看着她,看见她要把他拉到她身边,整张脸孔顿时露出快乐和深情的光芒。 她想让他进屋去,可是他坚持不往里走,说:“不,不。 猫头鹰不进云雀的巢。”

    此时此刻,她姿态优雅地蹲在她的床垫上,小山羊睡在她脚旁。 两人好一会儿一动不动,默默地对视着,他觉得她是那么优美,她觉得他是那么丑陋,她每时每刻在卡齐莫多身上发现更多丑陋之处。 目光从罗圈腿慢慢移到驼背,从驼背慢慢移到了独眼,她弄不懂一个如此丑陋不堪的人怎能生存于世。然而在这一切中间又包含着无穷悲伤和无比温柔,她慢慢开始适应了。他首先打破了沉默。“您是喊我回来?”

    她点点头,说道:“是的。”

    他懂了她点头的意思,“咳!”他说,好像要说又有些犹豫不决。“可是……我耳聋呀。”

    “可怜的人!”吉卜赛姑娘以一种善意的怜悯表情大声说道。他痛苦地笑了笑,“您没发现我是聋子,是吗?对,我耳聋。 可我生来就是这样。 很可怕。 不是吗?而您呀,这么漂亮!”

    在这个不幸的人的声调中,发现他自己不幸的感受是如此的深切,她听了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更何况他也听不见。他接着说下去:“我从来没有发现自己像现在这样丑陋。我拿自己与您相比,我很可怜我自己,我是一个多么不幸的怪物呀!我大概像头牲畜,您说对吗?您是一滴露珠,一道阳光,一首鸟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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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34巴黎圣母院(下)

    的歌!我呢,我是一种可怕的东西,不是人,也不是兽,一个比石子更坚硬、更遭人践踏、更难看的丑八怪!“

    说着,他笑了起来,这是世上最撕裂人心的笑声。 他继续说:“是的,我是聋子。 不过,您可以用动作和手势跟我说话。 我有一个主人就用这种方法跟我谈话。 还有,我从您的嘴唇翕动和您的眼神会就会很快知道您的意思。”

    “那好!”她笑着说,“告诉我您为什么要救我。”

    她说话的时候,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她。“我明白了。”他回答道,“您问我为什么要救您。 您忘了有天夜里,有一个人想把您抢走,就在第二天,您却在他们可耻的耻辱柱上帮了他。 一滴水、一点怜悯,我就是献出生命也报答不了啊!您把这个不幸的人忘了;而他,他可记得呢。”

    她听着,心里深受感动。 眼泪在敲钟人的眼里滚动,不过没有让它掉下来,好像吞下眼泪是一件荣誉攸关的事。“听我说,”他深怕这眼泪流出来,继续说道,“我们那边有很高的塔楼,一个人要是从那里掉下去,还没落到地上就完蛋了;只要您乐意我从上面跳下去,您一句话也不必说,丢个眼色就够了。”

    这时,他站起来。 虽然吉卜赛姑娘自己是那样不幸,这个古怪的人仍引起了她几分同情。 她打个手势叫他留下来。“不,不。”他说。“我不该待太久。 您看着我,我一点都不自在。 您不肯转过头去,那是出于怜悯。 我去待在某个看得见您,而您看不见我的地方,那样我会觉得更好些。”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只金属小口哨,说:“给,您需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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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我来,不太害怕看到我时,您吹这个,我会听到它的声音。“

    他把口哨往地上一放,就立即避开了。

    四 陶土和水晶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了。爱斯梅拉达的心灵渐渐地恢复了平静。 极度的痛苦就像极度的欢乐一样,来势猛烈但却不持久。 人心不会长时间地停留在一个极端上。 那个吉卜赛姑娘受的苦太多,剩下的就只有惊骇了。安全有了保障,她的心中又产生了希望。 她置身在社会之外,生活之外,她又隐隐约约地感到,再返回社会、返回生活,也许并非不可能的。 她就像一个死人手里保留着坟墓的钥匙。她觉得那些长期纠缠着她的可怕景象慢慢离她而去。 所有可怕的幽灵,皮埃拉。 托特吕和雅克。 夏尔莫吕,所有的人,甚至教士本人,都从她的脑海中渐渐淡去了。再则,弗比斯还活着,她深信不疑,因为她亲眼看见过他。 弗比斯的生命就是一切。 一连串致命的打击,使她形如槁木心如死灰,但她在心灵中却发现还有一样东西、一种感情依然屹立着,那就是她对卫队长的爱。 爱就象一棵树,自行生长,深深扎根于我们整个内心,常常给一颗荒芜的心披上绿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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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法解释的是,这种激情愈盲目,则愈顽固。 它自身毫无道理时,最为牢固了。爱斯梅拉达想到卫队长,心中不无苦涩。 毫无疑问,可怕的是他也会受骗,相信那件绝不可能的事,认为那个宁愿为他舍弃上千次生命的姑娘真的捅了他一刀。 说到底,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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