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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新唐书(上)-第2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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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悔,奏复署旧职。正伦死,以兵围其居,强使孽子与婚。昵吏高洪,纵使剥下,别将陈仪不胜忿,刺杀洪,一府惊溃。累迁检校尚书左仆射、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封燕国公。俄擅以兵取邓州,天子未始谁何。初,襄有髹器,天下以为法。至頔骄蹇,故方帅不法者号“襄样节度”。 
  宪宗立,权纲自出,頔稍惧,愿以子尚主,帝许之。遂入朝,拜司空、同中书门下平章事。请准杜佑,月三奉朝,诏可。 
  时宦者梁守谦幸于帝,颇用事。有梁正言者,与頔子敏善,敏因正言厚赂守谦,求頔出镇。久不报,敏怒其绐,责所馈,诱正言家奴支解之,弃溷中。家童上变,诏捕頔吏沈壁及它奴送御史狱,命中丞薛存诚、刑部侍郎王播、大理卿武少仪杂问之。頔与诸子素服待罪建福门,门史不内,屏营负墙立,更遣人上章,有司拒不闻。翌日复往,宰相谕使还第。贬为恩王傅,子敏窜雷州,至商山,赐死。次子季友夺二官,正及方免官。流壁封州,正言诛死。 
  久之,拜户部尚书。帝讨蔡,頔献家财以助国,帝却之。又坐季友居丧荒宴,削金紫光禄大夫。帝初欲頔告老,宰相李逢吉谓得谢乃优礼,非所以示责。明年,乃致仕。宰司将以太子少保官之,帝改署宾客。郁郁不得意卒,赠太保,太常谥曰厉。 
  頔尝制《顺圣乐舞》献诸朝。又教女伎为八佾,声态雄侈,号《孙吴顺圣乐》云。 
  季友尚宪宗永昌公主,拜驸马都尉。从穆宗猎苑中,求改頔谥,会徐泗节度使李愬亦为请,更赐谥曰思。尚书右丞张正甫封还诏书,右补阙高釴、博士王彦威持不可,谓:“頔文吏,倔强犯命,擅军襄、邓,欲胁制朝廷;杀不辜,留制囚,遮使者,僭正乐。势迫而朝,非其宿心,得全腰领而殁,犹以为幸,不宜更谥。”帝不从。 
  方,长庆时以勋家子通豪侠,欲事河朔,以策干宰相元稹。而李逢吉党谋倾执政,乃告稹结客刺裴度,事下有司,验无状,方坐诛。 
  王智兴,字匡谏,怀州温人。少骁锐,为徐州牙兵,事刺史李洧。洧弃李纳,挈州自归。纳怒,急攻洧。智兴能驶步,奉表,不数日至京师告急,德宗出朔方军五千击纳,解去,自是为徐特将。 
  讨吴元济也。李师道谋挠王师,数侵徐救蔡。节度使李愿遣智兴率步骑拒贼。其将王朝晏方攻沛,智兴逆击,败之,朝晏脱身保沂州。进破姚海兵五万于丰北,获美妾三人,智兴曰:“军中有女子,安得不败?”即斩以徇。朝晏自沂以轻兵袭沛,夜战狄丘,复破之。累迁侍御史。 
  元和十三年,伐师道,智兴以步骑八千次胡陵,与忠武军会,以骑畀其子晏平、晏宰为先锋,自率军继之。坏河桥,收黄队,攻金乡,拔鱼台,俘斩万计。贼平,进御史中丞。明年,召还,为沂州刺史。 
  长庆初,河朔用兵,加检校左散骑常侍,充武宁军副使、河北行营诸军都知兵马使,帅兵三千度河。属朝廷用崔群为武宁节度使,群畏智兴难制,密请追还京师,未报。会赦王廷凑,诸节度班师。智兴还,群遣寮属迎之,令士季甲而入。智兴心不悦,因勒兵斩关入,杀异己者十余辈,然后谒群谢曰:“此军情也!”群乃治装去,智兴以兵卫送还朝;至埇桥,掠盐铁院及贡物,劫商旅,逐濠州刺史侯弘度。朝廷甫罢兵,不能讨,即诏检校工部尚书,充本军节度使。智兴由是摚鞑坡福蝗ㄐ乙约中槊枚炔蛔悖妓般艨谝宰艟搿!
  李颍Чニ沃荩切讼と袷Τ鏊挝鞅桑浦目凇r'平,加检校尚书左仆射。李同捷以沧德叛,智兴请悉师三万赍五月粮讨贼,诏拜检校司徒、同中书门下平章事、沧德行营招抚使。既战,降其将十辈、锐士三千,遂拔棣州。诸将闻,战愈力,遂有功。入朝,燕麟德殿,赐予备厚。册拜太傅,封雁门郡王,进兼侍中。改忠武、河中、宣武三节度。卒,年七十九,赠太尉。 
  子九人,晏平、宰知名。 
  晏平幼从父军,以讨同捷功,检校右散骑常侍、朔方灵盐节度使。父丧,擅取马四百、兵械七千自卫归洛阳。御史劾之,有诏流康州,不即行,阴求援于河北三镇。三镇表其困,改抚州司马。给事中韦温、薛廷老、卢弘宣等还诏不敢下,改永州司户参军。温固执,文宗谕而止。 
  晏宰,后去“晏”,独名宰。少拳果,长隶神策军。甘露之变,以功兼御史大夫,为光州刺史。有美政,观察使段文昌荐之朝,除盐州刺史。持法严,人不甚便。累擢邠宁庆节度使。回鹘平,徙忠武军。 
  讨刘稹也,诏宰以兵出魏博,趋磁州。当是时,何弘敬阴首鼠,闻宰至,大惧,即引军济漳水。宰相李德裕建言:“河阳兵寡,以忠武为援,既以捍洛,则并制魏博。”遂诏宰以兵五千椎锋,兼统河阳行营。进取天井关,贼党离沮。德裕以宰乘破竹势不遂取泽州,以其子晏实守磁,为顾望计,帝有诏切责。宰惧,急攻陵川,破贼石会关,进攻泽州。其将郭谊杀稹降。宰传稹首京师,遂节度太原。 
  宣宗初,入朝,厚结权幸求宰相,周墀劾之,乃还军。吐蕃引党项、回鹘寇河西,诏统代北诸军进击。以疾不任事,徙河阳。罢为太子少保,分司东都。进少傅,卒。 
  晏实幼机警,智兴自养之,故名与诸父齿。稹平,擢淄州刺史,终天雄节度使。 
  杜兼,字处弘,中书令正伦五世孙。初,正伦无子,故以兄子志静为后。父廙,为郑州录事参事军事。安禄山乱,逃去,贼索之急,宋州刺史李岑以兵迎之,为追骑所害。兼尚幼,逃入终南山。伯父存介为贼执,临刑,兼号呼愿为奴以赎,遂皆免。 
  建中初,进士高第,徐泗节度使张建封表置其府。积劳为濠州刺史。性浮险,尚豪侈。德宗既厌兵,大抵刺史重代易,至历年不徙。兼探帝意,谋自固,即脩武备,募占劲兵三千。帝以为才,遂横恣。僚官韦赏、陆楚皆闻家子,有美誉,论事忤兼,诬劾以罪。帝遣中人至,兼廷劳毕,出诏执赏等杀之,二人无罪死,众莫不冤。又妄系令狐运而陷李籓,欲杀之,不克。 
  元和初,入为刑部郎中,改苏州刺史。比行,上书言李锜必反,留为吏部郎中。寻擢河南尹。杜佑素善兼,终始倚为助力。所至大杀戮,裒蓺财赀,极耆欲。适幸其时,未尝败。卒,年七十。家聚书至万卷,署其末,以坠鬻为不孝,戒子孙云。 
  从弟羔,贞元初及进士第,有至性。父死河北,母更兵乱,不知所之,羔忧号终日。及兼为泽潞判官,鞫狱,有媪辨对不凡,乃羔母,因得奉养。而不知父墓区处,昼夜哀恸;它日舍佛祠,观柱间有文字,乃其父临死记墓所在。羔奔往,亦有耆老识其垅,因是乃得葬。元和中,为万年令,时许季同为长安令,京兆尹元义方责租赋不时,系二县吏,将罪之。羔等辩列尤苦,尹不为纵。羔乃谒宰相,请移散官。宪宗遣中使问状,具对府政苛细,力不堪奉。诏皆免官,夺尹三月俸。议者以羔为直。未几,授户部郎中,后历振武节度使,以工部尚书致仕。卒,赠尚书右仆射,谥曰敬。 
  子中立,字无为,以门廕历太子通事舍人。开成初,文宗欲以真源、临真二公主降士族,谓宰相曰:“民间脩婚姻,不计官品而上阀阅。我家二百年天子,顾不及崔、卢耶?”诏宗正卿取世家子以闻。中立及校书郎卫洙得召见禁中,拜著作郎。月中,迁光禄少卿、驸马都尉,尚真源长公主。 
  中立数求自试,愦愦不乐,因言:“朝廷法令备具,吾若不任事,何赖贵戚挠天下法耶?”帝闻异之,转太仆、卫尉二少卿,历左右金吾大将军。京师恶少优戏道中,具驺唱呵卫,自谓“卢言京兆”,驱放自如。中立部从吏捕系,立箠死。迁司农卿。绳吏急,反为中伤,左徙庆王傅。 
  久之,复拜司农卿,入谢,帝曰:“卿用法深,信乎?”答曰:“毂下百司养名不肯事,如司农尤丛剧。陛下无遽信流言,假臣数月,事可济。”帝许之。初,度支度六宫飧钱移司农,司农季一出付吏,大吏尽举所给于人,权其子钱以给之,既不以时,黄门来督责慢骂。中立取钱纳帑舍,率五日一出,吏不得为奸,后遂以为法。加检校右散骑常侍。 
  京兆尹缺,宣宗将用之,宰相以年少,欲历试其能,更出为义武节度使。旧傜车三千乘,岁輓盐海濒,民苦之。中立置“飞雪将”数百人,具舟以载,自是民不劳,军食足矣。大中十二年,大水泛徐、兗、青、郓,而沧地积卑,中立自按行,引御水入之毛河,东注海,州无水灾。卒,年四十八,赠工部尚书。 
  中立居官精明,吏下寒栗畏伏。中虽坐累免,及复用,亦不为宽假,其天资所长云。 
  杜亚,字次公,自云本京兆人。肃宗在灵武,上书论当世事,擢校书郎。杜鸿渐节度河西,奏署幕府。入朝,历吏部员外郎。鸿渐为山南、剑南副元帅,亚与杨炎并为判官。再迁谏议大夫。 
  亚自以当衡柄,悒悒不悦。李栖筠风望高,时谓当宰相,故亚厚结纳。元载得罪,亚与刘晏等劾治。载死,迁给事中。常衮恶之,出为江西观察使。德宗立,召还。亚意必任台宰,倍道进。与人语,皆天下大政。或以事祈谒,辄相然可。帝知,不悦也。既又建奏疏阔,不称旨,罢为陕虢观察兼转运使。徙河中。刘晏抵罪,贬睦州刺史。 
  兴元初,入迁刑部侍郎,又拜淮西节度使。至则治漕渠,引湖陂,筑防庸,入之渠中,以通大舟,夹堤高卬,田因得溉灌。疏启道衢,彻壅通堙,人皆悦赖。然承陈少游后,裒率烦重,用度无艺,人冀有所矫革,而亚雅意丞弼,厌外官,往往不亲事,日夜召宾客言噱流连。方春,南民为竞度戏,亚欲轻驶,乃髹船底,使篙人衣油彩衣,没水不濡,观沼华邃,费皆千万。陇西李衡在坐,曰:“使桀、纣为之,不是过也!”既泛九曲池,曳绣为帆,诧曰:“要当称是林沼。”衡曰:“未有锦缆,云何?”亚大惭。自是府财耗竭。 
  贞元中,罢归。宰相窦参惮其宿望,以检校吏部尚书留守东都。病风痹且废,犹欲固宠,奏垦苑中为营田,可减度支岁禀。诏许之。先是,苑地可耕者,皆留司中人及屯士占假。亚计窘,更举军帑钱与甸人,至秋取菽粟偿息输军中,贫不能偿者发囷窖略尽,流亡过半。又赂中人求兼河南尹。帝审其妄,使礼部尚书董晋代之,赐亚还。病不能谒。卒,年七十四,赠太子少傅,谥曰肃。 
  范传正,字西老,邓州顺阳人。父惀,为户部员外郎,与赵郡李华善,有当世名。传正举进士、宏辞,皆高第,授集贤殿校书郎。历歙、湖、苏三州刺史,有殊政,进拜宣歙观察使。代还,坐治第过制,宪宗薄不用,改光禄卿。以风痹卒,赠左散骑常侍。 
  传正好古,性精悍,初自整饬。宦益达,用度益奢侈,倾赀货市权贵欢,私公府如家帑,亦幸素有名,得不败云。 
  
列传第九十八 裴度 
  裴度,字中立,河东闻喜人。贞元初,擢进士第,以宏辞补校书郎。举贤良方正异等 ,调河阴尉。迁监察御史,论权嬖梗切,出为河南功曹参军。武元衡帅西川,表掌节度府书记。召为起居舍人。 
  元和六年,以司封员外郎知制诰。田弘正效魏、博六州于朝,宪宗遣度宣谕,弘正知度为帝高选,故郊迎趋跽受命,且请遍至属州,布扬天子德泽,魏人由是欢服。还,拜中书舍人。久之,进御史中丞。宣徽五坊小使方秋阅鹰狗,所过挠官司,厚得饷谢乃去。下邽令裴寰,才吏也,不为礼,因构寰出丑言,送诏狱,当大不恭。宰相武元衡婉辞诤,帝怒未置。度见延英,言寰无辜,帝恚曰:“寰诚无罪,杖小使;小使无罪,且杖寰。”度曰:“责若此固宜,第寰为令,惜陛下百姓,安可罪?”帝色霁,乃释寰。 
  王师讨蔡,以度视行营诸军,还,奏攻取策,与帝意合。且问诸将才否,度对:“李光颜义而勇,当有成功。”不三日,光颜破时曲兵,帝叹度知言。进兼刑部侍郎。 
  王承宗、李师道谋缓蔡兵,乃伏盗京师,刺用事大臣,已害宰相元衡,又击度,刃三进,断靴,刜背裂中单,又伤首,度冒氈,得不死。哄导骇伏,独驺王义持贼大呼,贼断义手。度坠沟,贼意已死,因亡去。议者欲罢度,安二镇反侧,帝怒曰:“度得全,天也!若罢之,是贼计适行。吾倚度,足破三贼矣!”度亦以权纪未张,王室陵迟,常愤愧无死所。自行营归,知贼曲折,帝益信杖。及病创一再旬,分卫兵护第,存候踵路。疾愈,诏毋须宣政衙,即对延英,拜中书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时方连诸道兵,环挐不解,内外大恐,人累息。及度当国,外内始安。由是讨贼益急。 
  始,德宗时尚何伺,中朝士相过,金吾辄飞启,宰相至阖门谢宾客。度以时多故,宜延天下髦英咨筹策,乃建请还第与士大夫相见,诏可。会庄宪太后崩,为礼仪使。帝不听政,议置冢宰,度曰:“冢宰,商、周六官首,秉统百僚,王者谅暗,有权听之制。历世官废,故国朝置否不常,不宜徇空名,稽枢务。”乃诏百司权听中书门下处可。 
  王锷死,家奴告锷子稷易父奏末,冒遗献。帝留奴仗内,遣使者如东都按责其赀。度谏曰:“自锷死,数有献。今因告讦而检省其私,臣恐天下将帅闻之,有以家为计者。”帝悟,杀二奴,还使者。 
  于时,讨蔡数不利,群臣争请罢兵,钱徽、萧俛尤确苦。度奏:“病在腹心,不时去,且为大患。不然,两河亦将视此为逆顺。”会唐邓节度使高霞寓战却,它相揣帝厌兵,欲赦贼,钩上指。帝曰:“一胜一负,兵家常势。若师常利,则古何惮用兵耶?虽累圣亦不应留贼付朕。今但论帅臣勇怯、兵强弱、处置何如耳,渠一败便沮成计乎?”于是左右不能容其间。十二年,宰相逢吉、涯建言:“饷亿烦匮,宜休师。”唯度请身督战,帝独目度留,曰:“果为朕行乎?”度俯伏流涕曰:“臣誓不与贼偕存。”即拜门下侍郎、平章事、彰义军节度、淮西宣慰招讨处置使。 
  度以韩弘领都统,乃上还招讨以避弘,然实行都统事。又制诏有异辞,欲激贼怒弘者,意弘怏怏则度无与共功。度请易其辞,窒疑间之嫌。于是表马总为宣慰副使,韩愈行军司马,李正封、冯宿、李宗闵备两使幕府。入对延英,曰:“主忧臣辱,义在必死。贼未授首,臣无还期。”帝壮之,为流涕。及行,御通化门临遣,赐通天御带,发神策骑三百为卫。初,逢吉忌度,帝恶居中挠沮,出之外。 
  度屯郾城,劳诸军,宣朝廷厚意,士奋于勇。是时,诸道兵悉中官统监,自处进退。度奏罢之,使将得颛制,号令一,战气倍。未几,李愬夜入悬瓠城,缚吴元济以报。度遣马总先入蔡,明日,统洄曲降卒万人持节徐进,抚定其人。初,元济禁偶语于道,夜不然烛,酒食相馈遗者以军法论。度视事,下令唯盗贼、斗死抵法,余一蠲除,往来不限昼夜,民始知有生之乐。度以蔡牙卒侍帐下,或谓:“反侧未安,不可去备。”度笑曰:“吾为彰义节度,元恶已擒,人皆吾人也!”众感泣。既而申、光平定,以马总为留后。 
  度入朝,会帝以二剑付监军梁守谦,使悉诛贼将。度遇诸郾城,复与入蔡,商罪议诛。守谦请如诏,度固不然,腾奏申解,全宥者甚众。策勋进金紫光禄大夫、弘文馆大学士、上柱国、晋国公,户三千,复知政事。 
  程异、皇甫镈以言财赋幸,俄得宰相。度三上书极论不可,帝不纳。自上印,又不听。纤人始得乘罅。 
  初,蔡平,王承宗惧,度遣辩士柏耆胁说,乃献德、棣二州,纳质子。又谕程权入觐。始判沧、景、德、棣为一镇,朝廷命帅,而承宗势乃离。 
  李师道怙强,度密劝帝诛之。乃诏宣武、义成、武宁、横海四节度会田弘正致讨。弘正请自黎阳济,合诸节度兵,宰相皆谓宜。度曰:“魏博军度黎阳,即叩贼境,封畛比联,易生顾望,是自战其地。弘正、光颜素少断,士心盘桓,果不可用。不如养威河北,须霜降水落,绝阳刘,深抵郓,以营阳穀,则人人殊死,贼势穷矣。”上曰:“善。”诏弘正如度言。弘正奉诏,师道果禽。 
  大贾张陟负五坊息钱,上命坊使杨朝汶收其家簿,阅贷钱虽已偿,悉钩止,根引数十百人,列箠挺胁不承。又获卢大夫逋券,捕卢坦家客责偿,久乃悟卢群券。坦子上诉,朝汶谰语:“钱入禁中,何可得?”御史中丞萧俛及谏官列陈中人横恣,度亦极言之。时方讨郓,帝曰:“姑议东军,此细事,我自处办。”度曰:“兵事不理,止山东;中人横暴,将乱都下。”帝不悦,徐乃悟,让朝汶曰:“以尔,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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