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固性的皮肤病,这眼前的十天半月就能好,那顽固性的皮肤病可不容易治好,我等
会下楼帮你们把药配好,然后用热水化开洗澡。”
最后,她拿着三个药饼,一个纸包上来了。
“药不多,这是三瓶,一次泡一瓶,今晚一次,明天早晚两次,俩人共用,最
少十五分钟,先用冷水洗,再去食堂打半桶热水把药水倒进去,这白面每次抓一点,
剩下来的,以后擦身。天热,晚上睡觉时就不要穿衣,这样对伤口没好处。”
她好像刚刚洗了澡,头上还是湿的,身上洒了香水,散发着清香。一件无袖的
圆领细条衫,抬臂整理头发时,腋下就露出一撮黑黑的腋毛,与周围细白的肉相互
对比强烈,下面的藏蓝色的裙子半旧不新,稀疏的布纹下映出里面的花裤,其实不
穿这裙子会更自然些,一对小腿滚圆,趿着黑色凉鞋剪成的拖鞋。
她交待完便走了。
我和春生端上脸盆去西头的水池去冲洗。
西方的落日正好蹲在树头上,比往常要大出数倍,院墙外的柳林树影离乱,南
面的田野,北面的平畴,听不到一声鸟鸣,看不见一个人影。
我塞上水池,跳进冰凉的水中,自自在在的浸洗,春生先洗头,然后洗两人的
衣裳。
我洗完,去食堂提热水,回来,她才按医生的要求掺好药水,白面倒进大脚盆
里。我请她先洗,她让我先洗,我就不推让了。
洗完以后,我去食堂还水桶。一路上就在想,如果我不耽搁一下,她一定还没
泡完,想要慢下脚步,就是慢不下来。
回到楼上我的心就扑咚地跳起来,一步步逼近房门,心也跳得越厉害。以前她
总是等我上床后才用水,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现在楼上全空了,道德,在没有人
的地方是很难起作用的,我设想前后房间的人都是满的来抑制自己,一点也不灵,
还设想,曾医生随时可能上楼,另一方面,我又知道曾医生是不会上楼的。只有用
鬼吓自己才有点效果,可我从本质上是不怕鬼的。
走到门口,我心慌意乱地推开门,她坐在脚盆里,两只大脚支在盆外。
正在用水往肩上浇。我进屋,她扬起头望了我一眼,没感到突然或意外,我走
到窗前的书桌边,想假扮做作业,又认为这反不妥。
我一直不做作业,只好眺望窗外。
很快落日中的教学楼隐进灰暗中。她穿好衣服后,拉开了日光灯,我帮手把水
抬出水池泼掉。她让我躺下擦白面,我要帮她擦,她非常感动:“别弄脏了你的手。”
为了方便观看她擦药,我把她的铺从上面搬到了下面,她说过两天田军就会回
来了,我说不要紧,让他睡上面。她对我没有办法,照样做自己的事。
熄灯前曾医生准时来查夜,看见春生做针线,介绍自己做针线的绝窍,又小声
讲了一些女性的生活、学习、卫生的知识,临走时吩咐早点熄灯,脱了衣服睡。
我心里有事,一直不能入睡,幻想她赤身裸体在床上是个什么样。半夜后我悄
悄溜起来,站在黑夜里想了很久才拉亮灯。
她面朝墙里,看着她完全和我一样的肤色,心潮平睁下来。
第二天,曾医生给我俩打了针,大剂量地吃了打虫药,当
晚就见效,到了第四天两人就基本上痊愈了。
晚上,曾医生给我俩送来药,给春生送来了卫生用品,说明天田军就出院,又
聊了许多家常。
春生心情开阔多了,谈了许多从前和父母一起生活的事。
电突然停了,曾医生没带手电,春生点燃一支蜡烛,让我送她下楼,把蜡烛带
回来。
她扶着我的腰,让我走在前,她跟在后面,她可能是过于紧张,喘的气把烛光
吹得扑哧扑哧的闪,提不起来的脚步,绊在破损的地板上,蜡烛也摔掉了,不知去
向,扶在我腰上的手,用劲地抓紧,身体不由得贴近了,她挨着我的地方发热,让
我内心发酥,她喘的粗气拂在我脸上让我发慌。
在楼梯上,她好一会才能迈下一步楼梯。
我早已听人讲过,她是个孤单无助的女人,快四十岁还嫁不川去。太差劲的男
人可能她嘴上不说,心里还瞧不上,自己毕竟年轻时还有一些姿色。
在台阶的转弯处,我把脸凑近她的脸,她轻声问我:“楼梯完了没有?”
我唤着她脖子上女人的香味,她像天鹅扬起脖颈。
下到最末一级楼梯,侧身就能看见东门洞的暗影,右边顶头的屋于,就是她的
卫生室兼宿舍。
探到门前,她摸到锁眼打开了门,屋里漆黑一片,她让我转头。我说帮她找到
蜡烛后再走。
一不小心拌掉了她手上的钥匙。“暧呀,钥匙掉了。”
她蹲下来摸。
“你别动,让我来。”
我扶起她。“在黑地里我的眼光最亮。”我在她身边扶稳她,然后趴在地板上,
向落声相反的地方摸去。
“不是那边。”我又折回,从她裙子下往对面爬,“不是,不是。”她退缩到,
“还是让我找到蜡烛再说。”
我立即站起来拦住她的去路,说:“不用,不用。”#“你怎么这么傻,没蜡
烛难道摸黑?”她离开我的身旁,很快地找到蜡烛点燃了,一步一步地走过来弯下
腰。
三个申在红布条上的钥匙,贴大墙脚下,她捡起钥匙,举着走到屋中间的大桌
边,斜手滴下两大滴蜡,让蜡烛站在桌面。
这是一间屏风隔成两半的小屋,三面是高大的药柜,对角上有一个白布帘,后
面是她就寝的地方,在门旁的墙边,有一个盖着木盖的痰盂,盖上有一个木柄,紧
挨痰盂的是一个洗脸架。她端起洗脸架旁的木架上的热水瓶,在脸盆里倒上一点热
水。
“来,洗个手。”
我迈上前几步,她将我双手攥进脸盆,洗干净,摘下架上的毛巾擦干,然后扒
正我的脸,擦去额头的汗,轻声细语问道:“你怕不怕黑暗?”
“不,我不怕。”她转身掀开门帘,“拿蜡烛照一下。”
我拿起蜡烛跟其身后。
“插在木箱上的蜡座上。”
我插好蜡烛,她从床头的枕边拿出手电筒递给我,“今晚你们先用一下,顺便
把过道里的那只蜡烛找到。”
她见我不想走,又补充道:“你在这里呆一下也好,我这脚刚才踢了一下,好
痛。”
她坐上床抬起腿,我屈膝用手电照她的脚,大拇指上有一
块黑印,大约是踢在地板上弄脏的。我动手去擦,没想到弄疼了她,我便放下
手电,双手握稳她的脚,沾上涎水,轻轻擦拭,以此赎罪。她见我如此卑劣,凝视
着我。
我抬起头与她对视,她的面部肌肉一点点地变动,都落在了我的眼里,她那微
微肿起的眼泡下,一对猜疑的目光,上下扫视我,一张大而瘪的嘴紧抿着,我感到
她那目光后注满了泪水。
四十多年来一个女人的酸泪今天将因此而决口,我只有低头认错请求她饶恕,
才是明智的做法。
我扑咚一声跪在她的腿下,她不安地扶起我的头问:“怎么啦?”
我抱住她的腿深深地埋下了头。
“快起来,别这样。”她慌忙不迭,“我的脚还在疼,你让我躺下。”
我起身搬她的脚,她躺下后,扶着床沿说:“来坐下,我们谈谈。”
她起身把枕头垫在背后,我没脸见她,头埋在她脸下。
她扶起我的头贴在她心口,“你想对我说什么?”她揉着我的脸:“自己不愿
说?那好,我问你,今年多大了?说呀,是十五吧?你知道,曾医生今年多大吗?
三十八。十五年前就二十三岁,要结婚也是晚婚的年龄了,所以你们我生都可以生
出来,我把你们都当自己的孩子,你年轻不懂事,做事冲动不顾后果,这就需要做
母亲的原谅、爱护,你说对不对?你说曾医生像不像做母亲的人?”
她一直不停地往下谈,我渐渐地抬起了头,望着她的鼻子。她静静地在我额头
吻了一下,我的心一下子成了多云转晴,含着泪水笑了。
望着她脸上的酒窝,这是年近四十的女人的酒窝,情不自禁地去吻她,她推开
我亲吻不止的嘴,笑道:“你还没有告诉我你想说的话呢,说呀!还没有勇气认错?
不认错怎么会有勇气改正错误呢?”
我掂量了一下她的话道:“是我想您的歪心思。”
“我还不清楚到底是什么歪心思?有话直说。”
我一不做二不休。“是想知道您是什么样的人,所以要动手摸一摸,还要看一
看,你里面长得怎么样?”
她开心地笑了:“现在你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了吧?还想不想摸?想不想看?”
我不知如何回答她的话,考虑再三,还是说:“不敢再扰心里还是想看。”
她装出幸幸的样子,清了清嗓子:“难道我给你讲了半天白讲啦?一点都没听
进去?”
我连忙答道:“不,您讲的我都听进去了,我保证今后再不敢对您起坏心。”
“那就去对别人起坏心?”
“不不,都不。”
她又笑了:“别紧张,曾医生没责怪你,因为这是男孩正常的现象,问题是你
为什么对我想入非非,难道是曾医生比别人漂亮?”
“不,不是。”
“那是为什么?”她反问。
“我一时也讲不明白。”
“你说呀。”她坐起身,声音略略高了些,表情也严肃了。
“是你与别人不同。”
“怎么个不同法?是出身不好?”
“不,不,不。是您身上与众不同。”我想现在要坏事了。
“在什么地方?”
我心慌地指着她的腋下,她抬起臂偏过头:“是这腋毛?”
我点点头,她又笑了。
“这有什么不同?男人身上没有?”
“是的,我是第一次看到。”
“你留意过其他老师?”
“没有。”
“你是不是还产生了联想?”
“是的。”
“没出息,这是正常的生理现象,长在这叫腋毛,几乎人人都有,只是,有的
长得深有的长得浅,男人长得多,女人长得少,像我这样多在女人中是属少数的,
即使这里不长,也会长阴毛,不长阴毛的女人还要少些,没什么大惊小怪的,以后
也不要对任何事都有这么强的好奇心。心要正,要用在学习上,将来才会有出息。
本来你们应该有生理课的,现在都强调数理化,把这门课挤掉了,今天就算我给你
上了一堂生理课。遇到了什么不懂的事可以来问我,比方说,你这年纪正处在睾丸
发育的阶段,成熟后还要遗精,在夜晚伴随着春梦,要有心理上的准备,不要害怕。
还有啥想不通的吗?现在是不是认为曾医生与其他老师一样?”
“不,不一样,见不到她们无所谓,天天都想见到您。”
“好啦,今天曾医生累了,该休息了,春生正在楼下等你,她一人会害怕的。”
“难道您不怕吗?”
“说心里话,曾医生也怕,特别是现在学校的老师都去了工厂。”
“我留在这陪你。”
“那春生咋办?你们不是非常好吗?”
“没关系,她不怕,我们乡下的孩子都胆大,再说她睡觉很死,你摇她都不醒。”
“你怎么知道摇都摇不醒?”
“我……”
“怎么吞吞吐吐?是不是晚上你偷看她?”
我承认。
“我前天起夜看见你的房间的灯突然亮了。”她解释,“我现在想出去方便一
下,不然待会又要起夜,你陪我去一趟,然后上楼睡觉怎么样?我确实怕黑夜,有
手电也不中。”
她下床趿上拖鞋,“你走在前带上手电。”
我在前,她扶着我的肩慢慢走出房。
出了大楼,沿着树边的小径,走向操场。厕所在教学楼和宿舍楼中间的操场边
上,离宿舍远了点,不太方便,平常也没路灯,低年级的学生时常就在大楼的中门
外方便。
操场上黑鸦鸦一片,天上稀落的星星忽明忽暗。
到了厕所,她道:“你就站在门外。”
我用手电照着她的脚,一直用光亮送她到里面。黑暗中传出她哗啦啦的便尿声,
之后很长时间没有动静。我小声叫了一下她没应,又待一会,手电光照在侧面的墙
上还不见吱声,大一步小一步走过去。
“曾医生?”
她站起身拎起裤腰,扶住我的肩清醒了片刻才穿上。
走出后才开口:“站一下,我有点头昏。”
我灭了手电,扶住她的腰。“您身体不好?”
“有点贫血。”
她抱住我的肩臂,她那样脆弱的心脏在胸腔内一下一下地跳动着。“你知道吗?
曾医生心脏不好,所以不能结婚生孩子,我非常喜欢孩子,特别是像你这样英俊聪
明的男孩,更合我的心意。”说完她打起精神,回到了宿舍。
到此时也不知几点钟了,我扶她上床,她低声道:“你去吧,我还要关门。”
我站在那没有挪动,今天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听到英俊二字,手拉住她裙腰不
放。
“怎么啦?还有什么话要说吗?”她抱着我的肩:“有什么话先想好,什么时
候想好什么时候告诉我,曾医生又跑不掉,去——明天见”
“等您躺下,我帮您关门。”
“谢谢。”
我出门,没拿她的手电筒,心事忡忡地上了楼。
房门半掩着,我悄悄地溜进屋,插上门闩。
一个声音:“谁?”
“是我。”
春生坐在我的床上。“怎么现在才回?”
我吱吱唔唔,“没事,上了趟厕所。”
“刚才那厕所的光是你?”我一时拿不准站在这窗口是否能辨出光线是在男厕
还是女厕。“是的,我跟曾医生借的手电。”这个谎话并不高明。
“刚才楼上只剩我一人。我有点怕。”
“你干吗不睡?”我爬上床。
“我怕有人进来。”
“这除了我还有谁?”我有点不耐烦,又觉话重了,抱住她的腰:“来,今天
我们睡一个床。”
她顺势上了床,忘了前面不快的话题,跟我又谈起她的爹娘、弟妹。
她是老大,不仅要侍候爹娘,还要照看好三个妹妹,两个弟弟,她还没有桌子
高的时候,就帮娘烧灶带妹妹,娘虽然天天骂她,但从不打她。一次地摔烂了一只
新瓷碗,娘举起了手又放F 去了,朝自己身上打,这给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以后
她做小事小心又小心,但还是常出事。
有一年春天,娘病了,她烧灶失了火,差点烧死妹妹。
我怕听她家的苦难史,把话转向了别处,要她说说现在有什么想法。
她抓住我的手,“我不敢想像今后会有什么灾难,如果你和小军出了什么意外?
要是我们永不分开就好了,我会照顾好你和小军的。”
她浑身在抖,身子向我靠拢。我想起曾医生的话,不好意思再跟她接近,然而,
又对她充满了好奇。
我的手在抖动,不由得在她身上触摸,然而又很快停了下来。她任我触摸,胸
脯高低起伏。“你要是永不嫌弃我,我什么都听你的,侍候你一辈子。”
“我发誓一辈子都和你在一起。”
她再次向我靠近。
我喘不过气。
上午,曾医生接回了田军,他长白了,就这么几天,穿得整整齐齐。曾医生的
打扮也比以往任何一天都要好看,额前多了一排刘海,上穿紧袖口的长袖的确良衬
衫,下着浅蓝色的裙子,裙边有二条浅黄色的浪花,脚上白袜黑凉鞋。
她进屋后,放下田军的书包,春生正和我并肩坐在床上谈男人和女人在一起都
能干些什么。见他们进来,如梦方醒,跳下床给他清铺。
曾医生坐上我的床,拿着手帕扇风。“出门真热。”
她瞟了我一眼,春生理好铺,曾医生叫我去帮她搬东西。
卫生室隔壁,是一间作了仓库的图书馆。她打开门,爬上方凳从书架上取下一
捆旧杂志,拂去上面的积尘,让我接住,又去她的房间搬,搬完,让我下午来做卫
生。
饭后,田军把几天没讲的话一古脑掀了出来,春生和我无法单独呆在一起,到
了休息时他坚决不睡,她悄悄对我说:“别生气,晚上再呆在一起。”
我萎顿地去卫生室。她的门是开的,屋里没人,大约去西头照看小孩午休去了。
我进她的小房翻看上午搬来的那些五颜六色的杂志,不一会走廊传来跫然的脚
步声,我坐在铺上不再翻书。
她进了外屋,洗了手脸,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