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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几天以后,蒯通又劝说韩信道:“一个善于听取意见的人,定能预先见到征兆的,遇事能反复考虑,才能掌握成败的关键,听取错误的意见,或做了错误的决定却能够长久安全,不发生问题的,实在是少见的事!一个人如果听取十个意见,竟连一两次失败都没有,那真是个智者,如此旁人的闲言碎语是无法迷惑他的!一个人如果考虑问题,从来不会本未倒置,相反能轻重得宜的,一定是个胸有成竹的人,如此旁人的花言巧语是无法去搅乱他的!如果一个人随遇而安,甘心情愿作人家的奴仆杂役,就会失去掌握君权的机会了!留恋满足于有限的俸禄,就会失掉为卿作相的地位,所以当机立断是聪明的人,遇事迟疑不决,一定坏事!对于鸡毛蒜皮的小事,精打细算,就遗忘了天下大事;如果一个人的智慧,足以预知事情的变化,却因为决心不够迟迟不做,这是导致一切事情失败的祸根。所以常言道:猛虎的利爪足以伤人,但因犹疑不用反被人擒获,还不如小小的蜜蜂,能以尾端的毒刺螫伤人;千里马踌踢不前,反不如劣马能够稳步前进;战国时的大力士孟贲,如果犹疑不前,倒不如一个平庸的人能够达到目的。即使有舜、禹一般的智慧,但却团口一语不发,还不如又聋又哑的人打手势的效果好。这话最重要的意义就是能付诸实行。功业是不容易开创的但却很容易失败,时机是很难遇到却又很容易错过的。机会错过了就不会再来,希望你仔细考虑它吧。”韩信犹疑不定,不忍心背叛汉王,又自认为自己有这么多的功勋,汉王终究不会把我的齐国夺去的,于是谢绝了蒯通的建议。砌通说:“凡是拘泥于苛碎事情的人,不可以和他谋划重大的事情;凡是局限于给别人做臣子或奴仆的,本来就没有当君王的心愿啊。”蒯通看到劝说不被韩信采纳,就离开了,因为怕此事被人发觉有杀身之祸,就装疯冒充巫者来避祸。
'从前齐国的相国崔籽拭杀齐庄公,晏子没有因为君主的死去殉葬,他说:“做君王的,难道可以凌辱臣子吗?治理国家才是最主要的。做臣子的,难道仅仅为了食物和财物吗?扶助国家才是他们的责任。所以君主为国家死,那么做臣子也可以为国家而死,如果君主为自己的私欲而死,不是亲近的人,谁能担当陪葬的重任呢?”孟子对齐宣王说:“君主如果对待臣子像兄弟,那么臣子就会把君主看作是心腹;君主如果把大臣看作是无用的小草,那么臣子就会把君主看成是他的强盗或仇敌。”虽然说把君主比作天,天是不能逃开的,可是臣子把接受君主的恩德的厚薄,做为等级次序米相应回报给君王,从古到今都是相同的。韩信因为汉王刘邦待他有恩惠,不忍心背弃汉王的恩德,结果最终被汉王杀害,实在是够让人怜悯的!'
【按语】
公院前203 年,汉将军韩信击败齐王田广和项羽手下大将龙且的联军,自立为齐王,当时汉王刘邦和楚王项羽正处于相持不下的阶段,韩信的兵力有举足轻重之势。策士蒯通假借为韩信相面的名义,暗示韩信叛汉独打天下。韩信果能听蒯通的话当然贵不可言,可他偏偏系念着刘邦对他的“解衣推食”的恩惠,存妇人之仁,当断未断,以至于后来在长乐钟室,身首异处,祸及三族。这固然说明古代君王和臣子只可以共患难,不可以共享福。那些帮助别人成就帝王事业的人,常常下场悲惨。兔死狗烹,历史上不乏这样的先例,像勾践对范蠡、文种,宋太祖杯酒释兵权,明太祖族灭功臣,所以刘邦当皇帝后,也开始清除异姓的有功之臣,如韩信、彭越诸人。另一方面,如果我们从韩信这个角度来看:韩信如果懂得谦让之道,在事业成就之后,谨守自已的职责,不夸耀自已的功劳,不骄傲自已的才能,即使当初不背叛汉朝,凭他对汉农的功勋,子子孙孙,是可以一直享受殊荣,获得祭祀的;可是韩信却不朝这方面努力,在天下大局已定的情况下,固为汉高祖对他的疑忌,而阴谋叛逆,导致全家被杀。这不也是他咎由自取吗?
刘邦身边的肖何、曹参、张良、陈平这些有功之臣不也得到善始善终吗?
【经文】
吴王濞以子故不朝。'孝文帝时,吴太子入朝,侍皇太子饮博,争道,不恭,皇太子引博局投吴太子,杀之。'及削地书至,于是乃使中大夫应高挑胶西王,无文书,口报曰:“吴王不肖,有宿夕之忧,不敢自外,使喻其欢心。”
王曰:“何以教之?”高曰:“今者主上兴子奸雄,饰子邪臣,好小善,听谗贼,擅变更律令,侵夺诸候之地,征求滋多,诛罚良善,日以益盛。语有之曰:‘舐糠及米’。吴与胶西,知名诸侯也,一时见持,恐不得安肆矣。
吴王身有内病,不能朝请二十余年,常患见疑,无以自白。今胁肩累足,犹惧不见释。窃闻大王以爵事有适,所闻诸侯削地,罪不至此,此恐不得削地而已。”王曰:“然,有之。子将奈何?”高曰:“同恶相助,同好相留,同情相成,同欲相趋,同利相死。今吴王自以为与大王同忧,愿因时循理,弃驱以除患害于天下,抑亦可乎?”王矍然骇曰:“寡人何敢如是?今主虽急,固有死耳,安得勿戴?”高曰:“御史大夫晁错,荧惑天子,侵夺诸侯,蔽忠塞贤,朝廷疾怨,诸侯皆有背叛之意,人事极矣。慧星夕出,蝗虫数起,此万世一时,而愁劳圣人之所起也。故吴王内欲以晁错为讨,外随大王后车,彷徉天下,所向者降,所指者下,天下莫敢不服。大王诚幸而许之一言,则吴王帅楚王略函谷关,守荥阳敖仓之粟,距汉兵。治次舍,须大王有幸而临之,则天下可并,两主分割,不亦可乎?”王曰:“善。”七国皆反,兵败伏诛。
'太史公日:汉兴,孝文施大德,天下怀安。至孝景,不复优异姓。而晁错刻削装侯,遂使七国俱起,合纵西向,诸候大盛,而晁错为之不以渐也。
及主父偃言之,而装候以弱。安危之机,岂不以谋哉?”'
【译文】
吴王刘濞是汉高祖刘邦的哥哥刘仲的儿子,因为儿子吴太子被皇太子杀害的缘故,称病不入朝。'汉孝文帝刘惠的时候,吴王的太子入京,得以陪伴皇太子喝酒博奕,为棋路发生争执,吴太子态度不恭敬,皇太子就拿起棋盘击打吴太子,把吴太子打死了。'等到汉王朝削除吴的土地的文书到达,吴王于是就派中大夫应高去挑拨胶西王刘印'刘邦长子齐悼惠王刘肥的儿子'。没有用文书通知,只用口头报告说:我们的吴王不才,他有旧日的愁忧,不敢离开本国到外地去,因此派我来告知他内心的心事。”胶西王说:“有何指教?”应高说:“现在皇上被奸臣所蒙蔽,好贪小便宜,听信谗邪之人的话,擅自改变法令,侵夺诸侯的土地,征求愈来愈多,诛杀处罚善良的人也一天一大地厉害。俗语中有句话:‘吃完了米糠,就会吃到米粒来。’吴与胶西是有名的诸侯,同时被验察,恐怕不得安宁了。吴王有心病,不能上朝请安已有二十多年之久,曾担心被猜疑,没有办法陈说事情的真相,即使现在敛起了肩膀,叠起双脚,表现出畏惧请罪、卑躬屈膝的样子,还是害怕不被谅解。我听说大王你因为卖宫爵的事而有罪,听说诸侯被削土地,其罪不至于卖爵那么大,人土此事恐怕不仅削地就可算了。”胶西王说:“是的,有此事,那么你说将怎么办呢?”应高说:“憎恶相同的互相帮助,兴趣相同的互相留,情况相同的互相成全,欲望相同的互相趋赴,利益相同的互相死难。
现在吴王自认为与大王有同样的忧患,希望籍着时机,顺着事理,牺牲身躯,为天下除去患害,你想这样可以吗?”胶四王很惊骇地说:“本人怎敢如此呢?现在皇上虽然逼得很急,本来只有一死啊!怎么可以不去拥戴他呢?”
应高说:“御史大夫晁错一直迷惑天子,侵夺诸侯的土地,蔽塞忠贞贤良进取之路,朝廷之臣都有痛恨之心,诸候也都有背叛之意,人事已到了困极的地步。流星的出现,蝗虫不断地发生,这是万世当中唯一的好机会,而且忧愁劳苦的时候是圣人所以产生的原因。所以吴王想对内以讨伐晁错为名,在外追随大王车乘之后,走遍天下,所到之地则都投降,所往之地则都克服,天下的人没有敢不顺服的。大王若真能答应一句话,那么吴王就率领楚王攻下函谷关,守住荥阳敖仓的米粟,来抗拒汉兵。修治军队驻扎的房舍,以等待大王的到来。大王又真的能够到来,那么天下就可以统一,两个君主来分割天下,不也是可以吗?胶西王说:“好。”于是吴、楚、赵、胶西、济南、淄川和胶东这七国的诸候王起兵反叛,结果失败,被诛杀。
'太史公史马迁说;“汉兴以来,孝文皇帝广施恩德,天下安宁。到了孝景皇帝刘启即位,不再担心异姓诸昏王的反叛。然而晁错削夺同姓诸侯王的封地,使得吴、楚七国都起兵反叛,联合向西进攻朝廷。这是由于诸候王的势力强盛,而晁错又没有采取逐步削减的办法。等到主父偃提出准许诸侯王分封自己的子弟为侯的建议,诸侯国的势力才日益削弱。这样看来,国家安危的关键,难道不是在于谋略吗?”
【经文】
淮南王安怨望厉王死,'厉王长,淮南王安父也。长谋反,槛车迁蜀,至雍,死。上怜之,封其三子,以安为淮南王也。'欲谋叛逆,未有因也。及削地之后,其为谋益甚。与左吴等日夜按舆地图,部署兵所从入。召伍被与谋,曰:“上宽赦大王,复安得亡国之言乎!臣闻子胥谏吴王,吴王不用,子胥曰:‘臣今见麋鹿游于姑苏之台。’臣今亦见宫中生荆棘,雾露沾衣也。臣闻聪者听于无声,明者见于未形,故圣人万举万全。昔文王一动而功显于世,列为三代,此所谓因天心以化者也,故海内不期而随。此千岁之可见者。夫百年之秦,近世之吴楚,亦足以喻国家之存亡矣。臣不敢避子胥之诛,愿大王无为吴王之听。昔秦绝圣人之道,杀木士,燔《诗》、《书》,弃礼义,尚诈力,任刑罚,转负海之粟致之西河。当是之时,男子疾耕不足于糟糠,女子纺织不足以盖形。遣蒙恬筑长城东西数千里,暴露兵师常数十万,死者不可胜数,僵尸千里,流血顷亩,百姓力竭,故欲为乱者十家而五。又使徐福入海求异物及延年益寿之药,还为伪辞曰:‘臣见海中大神,曰‘以令名振男女'振童男女也。'与百工之事,即得之矣。”秦皇大悦,遣振男女三千人,资之种种百工而行。徐福得平原广泽,止王不来。于是百姓悲痛相思,欲为乱者十家而六,又使尉佗逾五岭攻百越。尉佗知中国劳极,止王不来,使人上书,求女无夫家者三万人,以为士卒衣补。秦皇可其万五千人。于是百姓离心瓦解,欲为乱者十家而七。客谓高皇帝曰:‘时可矣。’高皇帝曰:
‘待之,圣人当起东南间。’不一年,陈胜、吴广发矣。高皇始于丰沛,一唱天下不期而响应者,不可胜数。此所谓蹈瑕侯间,因秦之亡而动者也。百姓愿之,若旱之望雨,故起于行阵之中而立为天子,功高三皇,德传无穷。
今大王见高皇得天下之易也,独不观近世之吴楚乎?夫吴王赐为刘氏祭酒,授几杖,不朝,王四郡之众,地方数千里,年铸铜为钱,东煮海以为盐,上取江陵木为船,国富人众。举兵而西,破于大梁,败于狐父,奔走而东,至于丹徒,越人擒之,身死绝祀,为天下笑。夫以吴越之众不能成功者,何也?
诚逆天道而不知时也。方今大王之兵众不能十分吴楚之一,天下安宁又万倍于秦,愿大王从臣之计。大王不从臣之计,今见大王事必不成而语先泄也。
臣闻微子过故国而悲,于是作《麦秀之歌》是痛纣之不用王子比干也。故孟子曰‘纣贵为天子,死曾不若匹夫’。是纣先自绝于天下久矣,非死之日而天下去之也。今臣亦窃悲大王弃千乘之尊,必且赐绝命之书,为群臣先,死于东宫也。”'王时所居。'于是王气怨结而不扬,涕满眶而横流,即起,历阶而去。
后复问伍被曰:“汉庭治乱?”被曰:“窃观朝廷之政,君臣之义,父子之亲,夫妇之别,长幼之序,皆得其理,上之举措遵古之道,风俗纲纪未有所缺。南越宾服,羌■入献,东瓯入降,广长榆,开朔方,匈奴拆翅伤翼,失援不振。虽不及古太平之时,然犹为治也。王欲举事,臣见其将有祸而无福也。”王怒,被谢死罪。王曰:“陈胜、吴广无立锥之地,千人之众,起于大泽,奋臂大呼而天下响应,西至于戏而兵百万。今吾国虽小,然而胜兵者可得十余万,非直适戍之众,釠凿棘矜也'大镰谓之釠或是钺公何以言有祸无福?”被曰:“秦无道,残贼天下。兴万乘之驾,作阿房之宫,收太半之赋,发闾左之戍,父不宁子,兄不便弟,政苛刑峻,天下熬然若焦,民皆引领而望,倾耳而听,悲号仰天,扣心而怨上,故陈胜一呼,天下响应。当今陛下临制天下,一齐海内,泛爱蒸庶,布德施惠。口虽未言,声话雷霆,令虽未出,化驰如神,心有所怀,威动万里,下之应上,犹有响也。而大将军材能不特章邯、杨熊也。大王以陈胜、吴广喻之,被以为过。”王曰:“荀如公言,不可徼幸耶?”被曰:“被有愚计。”王曰:“奈何?”被曰:“今朔方之郡田地广,水草美,民徙者不足以实其地。可伪为丞相御史请书,徙郡国豪杰任侠及有耐罪以上,'轻罪不致于髡,完其耐鬓,故曰“耐”。又曰“律”;耐为司寇,耐为鬼薪白粲。耐犹任也。'赦令除,家产五十万以上者,皆徙其家属朔方之郡,益发甲卒,急其会日。又伪为左右都司空上林中都官诏狱,逮诸侯太子幸臣。'宗正有左右都司空,上林有水司空,皆主囚徙官也。'
如此则民怨,诸侯惧,即使辩武随而说之,倘可徼幸十得一乎?”王曰:“此可也。”欲如伍被计。使人伪得罪而西,事大将军、丞相;一日发兵,'发淮南兵。'使人即刺杀大将军青,而说丞相以下,如发蒙耳。又欲令人衣求盗衣,持羽檄,从东方来,呼曰‘南越兵入’,越因以发兵。未得发,会事泄,诛。
'武帝时赵人徐乐,上书言世务曰:臣闻天下之患,在于土崩,不在瓦解,古今一也。何谓土崩?秦之末世是也。陈涉无千乘之尊,尺土之地,身非王公大人名族之后,乡曲之誉非有孔、曾、墨子之贤,陶朱、猗顿之富也。然起穷巷,奋棘矜,偏袒大活,而天下风从,此其故何也?由其民困而主不恤,下怨而上不知,俗乱而逐不修,此三者陈涉所以为资也。是谓之土崩。故日天下之患在于土崩。何谓瓦解?曰:吴、楚、齐、赵之兵是也。七国谋为大逆,是皆乘万乘之君,带甲数十万,威足以严其境内,财足以劝其士民,然不能西攘尺寸之地,而身为禽于中原者,此其故何也?非权轻于匹夫而兵弱于陈涉也,当是筑时先帝筑德至未衰,而安土乐俗之民众,故诸候无境外之助。此之谓瓦解。
由是观之,天下诚有土崩之势,虽有布衣、穷处之士或首难而危海内,陈涉是也;况三晋之君或存乎?天下虽未有大治也,诚能无土崩之势,虽有强国劲兵,不待旋踵而身已擒矣,吴、楚、齐、赵是也,况群臣百姓,能为乱乎哉?此二体者,安危明要也,贤主之所宜留意而察度也。间者,关中五谷数不登,推数循装而观之,则又且有不安其处者。不安故易动,易动者,土崩之邻也。愿修之庙堂之上,销未形之患也。'
【译文】
淮南王刘安为厉王之死而怨望,'厉王刘长,是汉高祖的少子,是淮南王刘安的父亲,因为谋反,被孝文帝把他装进槛车中,准备载送到蜀郡以示惩戒。不想刘长在到达雍县时因不食而死。孝文帝怜念厉王,把当年厉王所领之地,分封给他的三个儿子,刘安被封为淮南王。'常常想反,只是还没有机会。等他被削地之后,不但不知改过,反而更加积极的谋反。日夜与左吴等根据地图,部署进兵的路线,并且召伍被来计事,伍被劝说他:“皇上宽赦大王,大王怎可仍说这等亡国之语呢?臣听说伍子肯谏吴王夫差,吴王不听他的活。伍子胥说过‘臣即将眼看着姑苏之台夷为平地,而麋鹿将游于其中了!’如今臣亦将眼见国破人亡,宫中生满荆棘,露水沾湿衣襟匙。臣听说聪明的人能听到元声的声音,明智的人能在事情发生之前便已看到后来的结果,所以圣人有所举动,永远是安全无失的。从前周文王一动而功显于千世,为三王之一,这就是所说的顺应天心而动作的人,所以天下人不经约定,自然响应。这是今日可以浇到的千年以前的事。至于距今百年的秦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