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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开始走动，人声依稀可闻，
尾巴和河冰却粘得越来越紧。
可怜我们的狐狸左右折腾，
怎么也无法离开那冰窟窿。
算她走运！忽然跑来了狠兄，
狐狸喊出了哀告之声：
“亲爱的朋友，亲家，我的爸爸！
我要死了，救救我吧！救救我吧！”
狼停下了脚步前来救援，
他使用的方法非常简单。
狼咬断了狐狸的尾巴，
狐狸保住了性命，秃着尾巴回家。
这首寓言的意思十分明了：
如果狐狸当初舍得一些毫毛，
就会把她的尾巴确保。
（何世英译）
… Page 212…
公鸡和杜鹃
克雷洛夫
“亲爱的公鸡，你唱得多么宏亮，而且多么庄严堂皇！”
“可是你呢，我的亲爱的杜鹃，你的歌才唱得好呢，那末齐整，那末甜
蜜，那末悠长！在我们全森林里，再也找不出像你这样的歌手了。”
“你那美妙绝伦的歌声，真叫我回肠荡气啊！”
“然而你啊，美丽的姑娘，我可以发誓说，你闭口不唱的时候。我还在
等呀等的等你再唱。我不知道你是从哪里学来的歌曲，那末纯粹，那末柔和，
那未嘹亮。虽然你天生是这个样子——一只身材不大的小鸟，可是，如果论
到音乐，夜营怎么能和你相比呢？”
“我谢谢你的夸奖，朋友；你一忽儿低唱、一忽儿高歌，可比极乐鸟还
要美啊。随便问什么人吧，谁都不会否认的。”
一只飞翔而过的麻雀，对它们嚷道：
“我喜欢你们那种讨人喜欢的态度，然而。你们尽管互相恭维吧，哪怕
把嗓子都说哑了，——你们的音乐可仍旧是恶劣不堪的。”
为什么公鸡恬不知耻地恭维杜鹃呢？当然是因为杜鹃也在恭维公鸡呀。
（吴岩译）
… Page 213…
国王和猎鹰
列夫·托尔斯泰①
有一位国王出去打猎，他把他宠爱的猎鹰撒出去抓一只野兔，自己随后
纵马赶来。
猎鹰抓住了野兔。国王接过来，然后开始找水解渴。他在一座山丘的边
上发现了泉水，不过水是一滴一滴地往下流。他从鞍囊里取出一只杯子，放
在水滴下面。水一滴一滴地流着，等到杯子满了，国王拿起举到嘴边，就要
喝下。
突然，他腕上的猎鹰跳起来，拍动翅膀，把杯里的水碰翻了。国王重新
把怀子放到水滴下面。他等了很长时间，杯子才又接满。当他把杯子举到嘴
边，猎鹰又一次拍动翅膀，弄翻了水。
国王第三次接满水，正要举到唇边，猎鹰又把水碰翻了。国王恼怒了，
拿起一块石头，用力击打猎鹰，杀死了它。
这时国王的臣仆们骑马过来，其中有一个人跑上山丘，到了泉源那里，
那儿的水多，杯子很快就会盛满。可是这个臣仆却拿着空杯子回来说：“那
水不能喝：泉源里有一条蛇，正向水里吐毒汁。如果你喝了，就会丧命。”
“我多么狠地报答了猎膺，”国王说，“他救了我的命，可我却杀了它。”
（吴冀风译）
①
《杂色羊》在克雷洛夫生前未能发表，因为这是揭露沙皇亚历山大一世镇压彼得堡大学进步学生的事件
的。
… Page 214…
蚊子和狮子
列夫·托尔斯泰
一只蚊子飞到狮子的跟前说，“你认为你比我强，是不是？得啦，你完
全错啦！你有什么力气啊？你甲爪子抓，用牙齿咬，那是农妇和丈夫打架的
本领。我比你强。来吧，让我们打一架！”
蚊子吹响了喇叭，开始叮咬狮子裸露的鼻子和脸颊。狮子伸出爪子，在
自己的脸上又撕又抓，以致流出血来。他筋疲力尽了。
蚊子快活地又吹着喇叭飞走了。可是没一会儿，他就缠在一只蜘蛛网里
了，蜘蛛开始吸他的血。
蚊子想，我打败了群兽之中最强的狮子，可是如今我却毁灭在一只丑陋
的蜘蛛手里！
（吴冀风泽）
… Page 215…
天 鹅
列夫·托尔斯泰
天鹅正成群结队从寒带往温暖地区飞去。它们飞越海洋。它们日日夜夜
地飞，甚至第二天，也还是日以继夜地、不停地在海洋上空飞翔。天空挂着
一轮明月，天鹅朝下望去，远方是一片蓝色的海水。天鹅都已感到飞得很累
了，但仍扇动着翅膀，继续不停地朝前飞去。一些年龄较大、身强体壮的天
鹅飞在前面，那些年龄较小、体力较弱的天鹅飞在后面。
有只年幼的天鹅，飞得最慢，落在所有天鹅的后面。它的体力有点支侍
不住了。虽然拼命鼓起翅膀，但却难以继续向前飞了，于是它只得张开翅膀
开始下降。现在，它已下降到离水面越来越近了，而它的伙伴们却离它越来
越远，在皎洁的月色下闪着白光。
这只小天鹅落到了水面上后，就收拢翅膀，在海水上面摇摇摆摆地飘荡
着，那一群天鹅，则像一条白线似的，在明朗的天空中若隐若现。
海上万籁俱寂，但仍能微徽听得见那群天鹅翅膀扇动的响声。直到那群
天鹅已完全消失不见了，这只大鹅才把脖子一歪，闭起了眼睛。它停在海面
上一动也不动，只是随着大海的波涛起伏着。
黎明之前，海面上吹来了一阵阵温柔的微风，海水在天鹅白色的胸脯下
面哗啦哗啦地冲击着。待这只天鹅睁开眼睛时，东方已出现了朝霞，月亮和
星斗渐渐隐没下去了。天鹅伸了伸脖子，吁了一口气，然后用翅膀触了触水
面，又鼓着翅膀腾空起
飞了。当它离水面越来越高时，它就独个儿从这神秘的水面上，朝着温
暖地区的那个方向，朝着它的伙伴们飞往的地方，展翅飞去。
（吴冀风译）
… Page 216…
住在谷仓底下的老鼠
列夫·托尔斯泰
从前有一只老鼠，住在谷仓底下。谷仓的地板上有一个小洞，谷子就从
那儿漏下来。
老鼠过着美美的日子。他想向他的朋友们炫耀一番，就把小洞咬得很大，
然后去邀请其他老鼠来作客。“到我家里来吧，”他对他们说，“我请你们
每一个来作客。大家都有得吃。”
客人们来了，他把他们领到洞边，却发现那个洞已经没有了。
原来，较大的侗引起农民的注意，他就把它堵死了。
（吴冀风译）
… Page 217…
乌鸦和鸦雏
列夫·托尔斯泰
乌鸦在岛上筑巢，等到雏鸟孵出，他就开始把他们从岛上带到陆地。他
用爪子抓起第一只雏鸟，带着他飞过海洋。
他飞到海洋中间，觉得累了，翅膀越拍越慢。他想，如今我还强壮，而
他还弱小，我得带着他横渡海洋。然而等到他长大强壮了，我就年老体衰了，
他还会记得我的辛劳，带我从这个地方飞往另一个地方吗？于是老乌鸦便问
小乌鸦，“等我老了，而你大了，你带不带我？对我说实话！”
小乌鸦害怕老乌鸦会把他扔进海洋，便说：“我带你！”
然而老乌鸦不相信这个儿子，松开爪子，让他掉了下去，小乌鸦缩成一
团，落进了海洋，便淹死了。老乌鸦飞回岛上。
然后他用爪子抓起第二个儿子，带他飞过海洋。他又一次飞累了，便再
一次问儿子，等他老了，他是不是带他从一个地方飞往另一个地方。小乌鸦
害怕掉进海洋，便说：“我带你！”
父亲也不相信他这个儿子，便让他掉进了海洋。
老乌鸦飞回巢里，巢里只剩下最小的一只鸦雏了。他抓起他最后的一个
儿子，带着他飞过海洋。等他飞过海洋中间累了的时候，便问：“在我的老
年，你会不会喂我，而且带着我从这个地方到另一个地方？”
“不，我不带，”小乌鸦回答。
“为什么？”父亲问。
“等你老了，我长大了，我要筑我自己的巢，喂养照料我自己的鸦雏。”
他说的是实话，老乌鸦想，我要尽力把他带过海洋去。
老乌鸦没有让这只小乌鸦落下海去，而是用尽余力拍动翅膀，把他带上
陆地，让他能够筑自己的巢，抚养自己的雏鸦。
（吴冀风译）
… Page 218…
狼和老妇
列夫·托尔斯泰
一只饿狼从林中出来寻找食物。村边的一座茅屋里，有个小孩儿在哭泣，
狼听见一个老妇在对他说：“你如果再哭，我就把你喂狼！”
狼听了便不再往前走了。
他坐下来等着老妇拿小孩儿来喂他。
黑夜来临，他仍在外面等着。突然他听见老妇又说：
“别哭啦，孩子，我们把你喂狼了。让那老狼来吧，我们一块儿杀死它！”
狠心想，这很显然，有的人嘴上说的一回事，实际干的是另一回事。于
是他站起身来，离开了村庄。
（吴冀风译）
… Page 219…
猎鹰和公鸡
列夫·托尔斯泰
猎鹰熟悉了主人，听到召唤就飞过去，落在他的手腕上。可公鸡呢，主
人一旦走近，就啼叫着跑开了。
“你们公鸡不知道感恩，”猎鹰说，“显然你们是被饲养的家禽，除非
饿了，才向主人走去。不像我们野生的鸟类，我们力量强大，飞得比谁都快，
可是我们见到人类并不逃避——我们 听到召唤就自觉自愿地向他们飞去。我
们不会忘记是他们喂养着我们。”
“你们并不逃避人类，”公鸡答道，“是因为你们从来没有见过烤鹰；
而我们，却随时都会看到烤鸡。”
（吴冀风译）
… Page 220…
鸭子和月亮
列夫·托尔斯泰
有一次，一只鸭子在河里游泳找鱼吃。一整天过去了，她连一条鱼也没
有找到。
夜幕降临后，她看见月亮在水面上的反光，以为是一条鱼，就潜下水去
捉。别的鸭子看见了，都拿她取笑。
从那天以后，鸭子变得羞愧、胆小，甚至看见水里有一条鱼也不敢去捉；
没过多久，她就饿死了。
（吴冀风译）
… Page 221…
狮子和小狗
列夫·托尔斯泰
在伦敦，有许许多多的野兽展览，要想参观这些野兽，都得花钱，或者
是送小狗或小猫去给这些野兽当饲料吃。
有个人，很想去参观一下野兽，于是他就在街上捉了条小狗带到动物园
去。动物园里的人让他进去参观后，把狗收下了，并把这条狗丢在宠子里的
狮子面前，准备让狮子吃掉。
小狗卷起尾巴，跑到了笼子的角落里。狮子走过去嗅了嗅小狗。
小狗躺在地上，四脚朝天，开始摆动着尾巴。
狮子用爪子扒了扒小狗，把它翻了个身。
小狗跳了起来，站在狮子面前献媚。
狮子望着小狗，头摆来摆去，没有触犯小狗。
当主人把一块肉丢给狮子吃的时候，狮子撕下了一块，留给小狗吃。
晚上，狮子睡觉时，小狗就睡在狮子旁边，头靠在狮子的脚掌上。
从那时起，小狗就和狮子同住在一个笼子里。狮子并没有去触犯小狗，
只吃饲料，和小狗睡在一起，有时还跟它一道玩。
有一回，有位老爷来到动物园，认出了这条小狗，说这是他的狗，要求
动物园的老板还给他。老板想交还，可是他们刚开口叫了一声，打算把小狗
从笼子里牵出来时，狮子竖起毛，咆哮起来了。
就这样，狮子和小狗同在一个笼子里呆了整整一年。
一年后，小狗得病死了。狮子不吃东西，而是整天舐着小狗，在小狗身
上嗅来嗅去，还用脚爪去扒它。
当狮子发觉小狗死了的时候，突然暴跳如雷，用尾巴甩打着自己的两侧。
它在笼子里撞来撞去，并开始啃笼子的门闩和地板。
狮子成天在笼子里乱跳乱窜，嚎陶大哭，后来又躺在这条小狗的身旁默
不作声。主人想把这条死狗拖走，可是狮子却不允许任何人接近小狗。
主人以为，要是给狮子另外换上一条小狗，它也许就会忘掉悲痛，于是
就放了一条活狗进笼子里去，谁知狮子立刻就把这条活狗撕得粉碎。然后，
狮子抱着原先那条死狗，在一起躺了五天。
到第六天，狮子也死了
（卢明生译）
… Page 222…
撒谎的人
列夫·托尔斯泰
有个男孩子，人家叫他去看守绵羊，他却像看见了狼一样，大声叫道：
“救命呀，狼来啦，狼来啦！”
农民们跑来一看，发现这个孩子原来是在撤谎。他干这种撒谎的事，已
经干过两三次啦。有一次，狼真的来了。
于是，这孩子赶忙叫道：
“快来呀，快来呀，狼来啦！”
农民们以为这孩子又像往常一样在撤谎，就没有去理他。狼看到这种情
况，一点也不害怕了。结果，牧场上所有的牲畜，都被伤害了。
（卢明生译）
… Page 223…
豺狗和大象
列夫·托尔斯泰
豺狗们吃光了树林里所有的腐肉，现在没有东西可吃了。一条老豺狗想
出了一个弄到食物的主意。他来到大象那里，说：“从前我们有个王，但是
他被惯坏了，命令我们去于不可能的事情。因此我们决定另选一个王。我们
的人派我来请你当我们的王。你距我们在一起会过好日子的；你的命令我们
会照办的，我们会时时处处尊重你的。到我们的王国来吧。”
大象同意跟豺狗去。豺狗把他带进沼泽，大象陷进了烂泥里。豺狗对他
说，“命令我吧，你的任何命令我都将照办。”
“我命令你把我从这里拉出来，”大象说。
豺狗笑了。“用你的鼻子拉住我的尾巴，”他说，“我立刻把你拉出来。”
“你以为你的尾巴能把我拉出来吗？”大象问。
“如果不可能，你为什么这样命令我？”豺狗说，“我们之所以不要从
前那个王，就是因为他总给我们下办不到的命令。”
大象死在了沼泽里，豺狗们过来把他吃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