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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茅盾文学奖]第1届-姚雪垠:李自成(第二卷)-第1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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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①兴安州——今陕西安康。 

  “他娘的,果然跟老熊在这儿时的气象不同!” 
  几个月前,当左良玉在罗猴山战败之后,这位将军曾奉陕西、三边总督郑崇俭之命来襄阳一趟,会商军事。那时因军情紧急,他只在襄阳停留了两个晚上。回去后他对郑崇俭禀报说:虽然襄樊人心有点儿惊慌,但防守的事做得很松。现在他距离这两个城市还有十里上下,可以看见城头上雉堞高耸,旗帜整齐,远远地传过来隐约的画角声,此伏彼起。向右首瞭望,隔着襄江,十里外的万山上烟雾蒸腾,气势雄伟。万山的东头连着马鞍山,在薄薄的云烟中现出来一座重加整修过的堡寨,雄据山头,也有旗帜闪动。马鞍山的北麓有一座小山名叫小顶山,离襄阳城只有四里,山头上有一座古庙。他上次来襄阳时,曾抽空儿到小顶山上玩玩,看了看山门外大石坡上被好事者刻的巨大马蹄印,相传是刘玄德马跳檀溪后,从此经过时的卢马留的足迹。现在小顶山上也飘着旗帜,显然那座古庙里也驻了官军。从小顶山脚下的平地上传过来一阵阵的金鼓声,可惜傍着江南岸村落稠密,遮断视线,他看不见官军是在操演阵法还是在练功比武。 
  这一些乍然间看出来的新气象,替他证实了关于杨嗣昌到襄阳以后的种种传闻,也使他真心实意地敬佩。但是他实在困倦,无心多想下去,趁着离樊城还有一段路,又蒙蒙眬眬地打起瞌睡。过了一阵,他觉得他的人马停住了,面前有争吵声,同战马的喷界声和踏动蹄子声混在一起。随后,争吵声在他的耳边分明起来,原来有人向他的手下人索路引或公文看,他的中军和亲兵们回答说没路引,也没带别的公文,不叫进城,互相争吵。他完全醒了,忽地圆睁双眼,用米脂县的口音粗声粗气地对左右说: 
  “去!对他们说,老子从来走路不带路引,老子是从陕西省兴安州来的副将贺大人!” 
  守门的是驻军的一个守备,听见他是赫赫有名的陕西副总兵贺人龙,慌忙趋前施礼,陪着笑说: 
  “镇台大人路上辛苦!” 
  贺人龙楞着眼睛问:“怎么?没有带路引和正式公文就不叫老子进城?误了本镇的紧急公事你可吃罪不起!” 
  “请镇台大人息怒。大人不知,自从阁部大人来到襄阳,军令森严,没有路引或别的正式公文,任何人不准进襄樊二城,违者军法不饶。倘若卑将连间也不间,随便放大人进城,不惟卑将会给治罪,对大人也有不便。” 
  贺人龙立刻缓和了口气说:“好家伙,如今竟是这么严了?” 
  “实话回大人说,这樊城还比较松一些,襄阳就更加严多了。” 
  “怎么个严法呢?” 
  “自从阁部大人来到之后,襄阳城墙加高了三尺且不说,城外还挖了三道濠堑,灌满了水,安设了吊桥。吊桥外安了拒马叉,桥里有箭楼。每座城门派一位副总兵大人把守,不验明公文任何人不许放进吊桥。” 
  “哼,几个月不来,不料一座襄阳城竟变成周亚夫的细柳营了。”贺人龙转向中军问:“咱们可带有正式公文?” 
  “回大人,出外带路引是小百姓的事,咱们从来没带过什么路引。这次是接奉督师大人的紧急檄令,星夜赶来请示方略,什么文书也没有带。” 
  贺人龙明白杨嗣昌非他人可比,不敢莽撞行事,致干军令。沉吟片刻,忽然灵机一动,从怀里掏出来副总兵官的大铜印对站在马前的守备连连晃着,说: 
  “你看,这就算我的路引,可以进城么?” 
  守备赶快回答说:“有此自然可以进城。卑将是奉令守此城门,冒犯之处,务恳大人海涵。” 
  贺人龙说:“说不上什么冒犯,这是公事公办嘛。”他转向随从们:“快进城,别耽误事!” 
  从后半夜到现在已经赶了九十里,人困马乏,又饥又渴,但是贺人龙不敢在樊城停留打尖。他们穿过一条大街,下到码头,奔过浮桥。一进到襄阳城内,他不等人马的驻处安顿好,便带着他的中军和几名亲兵到府衙前的杏花村漱洗和早餐。他上次来襄阳时曾在这里设宴请客,整整一天这个酒馆成了他的行馆,所以同这个酒馆的人们已经熟了。现在他一踏进杏花村,掌柜的、管账的和一群堂公安局了手脚,一句一个“大人”,跟在身边侍候,还有两个小堂馆忙牵着几匹战马在门前辎。尽管他只占了三间大厅,但是整个酒馆不许再有闲人进来。贺人龙一边洗脸一边火急雷暴地大声吩咐: 
  “快拿酒饭来,越快越好!把马匹喂点黄豆!” 
  当酒饭端上来时,贺人龙自据首位,游击衔的中军坐在下首。闻着酒香扑鼻,他真想痛饮一番,但想着马上要晋谒督师大人,只好少饮为妙,心中不免遗憾。看见管账的秦先儿亲自在一旁殷勤侍候,他忽然想起来此人也是延安府人氏,十年前来湖广做买卖折了本,流落此间,上次见面时曾同他叙了同乡。他笑着问: 
  “老乡,上次本镇请客时叫来侑酒的那个刘行首①和那几个能弹会唱的妓女还在襄阳么?” 

  ①行首——班头,多指妓女。行,音háng。 

  “回大人,她们都搬到樊城去了。” 
  “为什么?” 
  “自从杨阁部大人来到以后,所有的妓女都赶到樊城居住,一切降将的眷属也安置在樊城,襄阳城内五家连保,隔些日子就清查一次户口,与往日大不同啦。” 
  贺人龙点点头说:“应该如此。这才是打仗气氛。” 
  “不是小的多嘴,”秦先儿又低声说,“从前熊大人在此地时太不像样了。阁部大人刚来的时候,连行辕里都出现无头帖子哩。” 
  贺人龙在兴安州也听说这件事,并且知道后来竟然没查出一个奸细,杨嗣昌怀疑左右皆贼,便将熊文灿在行辕中留下的佐杂人员和兵了淘汰大半,只留下少数被认为“身家清白”的人。但是像这样的问题,他身为副总兵,自然不能随便乱谈,所以不再做声,只是狼吞虎咽地吃着。秦先儿不敢再说话,同掌柜的蹑手蹑脚地退了出去。 
  过了一阵,贺人龙手下的一名小校面带惊骇神色,从外边走了进来。贺人龙已经吃毕,正要换衣,望着他问: 
  “有什么事儿?” 
  “回大人,皇上来有密旨,湖广巡抚方大人刚才在督师行辕被逮了。” 
  贺人龙大惊:“你怎么知道的?” 
  “刚才街上纷纷传言,还有人说亲眼看见方抚台被校尉们押出行辕。” 
  “你去好生打听清楚!” 
  从行辕方面传过来三声炮响和鼓乐声,贺人龙知道杨嗣昌正在升帐,赶快换好衣服,率领着中军和几个亲兵,骑马往行辕奔去。这是他第一次来晋谒权势烜赫的督师辅臣,心情不免紧张。 
  今天是杨嗣昌第二次召集诸路大将和封疆大员大会于襄阳。预定的升帐时间是已时三刻,因为按五行推算,不但今日是黄道吉日,而这一刻也是一天中最古利的时刻,主大将出师成功。三个多月来,他已经完成了一些重要工作,自认为可以开始对张献忠进行围剿了。倘若再不出兵,不但会贻误戎机,而且会惹动朝中言官攻汗,皇上不满。特别是这后一点他非常害怕。近来,有两件事给他的震动很大:一是熊文灿已经在北京被斩,二是兵部尚书傅宗龙因小事违旨,下人诏狱,传闻也将处死。这两个人都是他推荐的,只是由于皇上对他正在倚重,所以不连带追究他的责任。他心中暗想,虽说他目前蒙皇上十分宠信,但是他已远离国门,朝廷上正有不少不懂军事的人在责备他到襄阳后不迅速进兵,万一再过些天,皇上等得不耐,圣眷一失,事情就不好办了。所以他在十天前向各处有关文武大员发出火急的檄文,定于今天上午在襄阳召开会议,面授进兵方略。 
  升帐之前,他派人把方孔昭请到节堂,只说有事相商。方孔昭是桐城人,对杨嗣昌说来是前辈,在天启初年曾因得罪阉党被削籍为民,崇祯登极后又重新做官,所以在当时的封疆大吏中资望较高。他从崇祯十一年春天起以右金都御史衔巡抚湖广,一直反对熊文灿的招抚政策,在督率官军对农民军的作战中得过胜利,这样就使他对熊文灿更加鄙视。杨嗣昌来到襄阳督师,他虽然率领左良玉等由当阳赶来参见,心中却不服气。一则他认为熊文灿的招抚失败,贻误封疆,杨嗣昌应该负很大责任;二则他一向不满意杨嗣昌在朝中倚诗圣眷,倾轧异己。杨嗣昌见他往往不受军令,独行其是,也明白他心中不服,决心拿他开刀,替别人做个榜样。恰巧一个月前方孔昭在麻城和黄冈一带向革里眼和左金王等义军进攻,吃了败仗。杨嗣昌趁机上本弹劾,说他指挥失当,挫伤士气,请求将他从严治罪。同时,他举荐素以“知兵”有名的宋一鹤代方孔昭为湖广巡抚。崇祯为着使杨嗣昌在军事上能够得心应手,一接到他的奏本就准,并饬方孔昭交卸后立即到襄阳等待后命。崇祯自认为是一位十分英明的皇帝,其实从来对军事实际形势都不清楚,多是凭着他的主观愿望和亲信人物的片面奏报处理事情,所以他只要听说某一个封疆大吏剿贼不力就切齿痛恨。他把方孔昭革职之后,隔了几天就给杨嗣昌下了一道密旨,命他将方孔昭逮送京师。杨嗣昌接到密旨已经两天,故意不发,要等到今天在各地文武大员齐集襄阳时来一个惊人之笔。 
  方孔昭已经上疏辩冤,但没有料到皇上会不念前功,把他逮人京师治罪。杨嗣昌把他请进节堂,让了坐,叙了几句闲话,忽然把脸色一变,站起来说:“老世叔,皇上有旨!”方孔昭浑身一跳,赶快战栗跪下。杨嗣昌从抽中取出密旨,宣读一遍,随即有两名校尉进来把方孔昭押出节堂。杨嗣昌送到节堂门外,拱手说:“嗣昌王命在身,恕不远送。望老世叔路上保重。一俟上怒稍解,嗣昌自当竭力相救。”方孔昭回头来冷冷一笑,却没说话。杨嗣昌随后吩咐家人杨忠取五百两银子送到方孔昭在襄阳的公馆里作为他的人情。 
  三声炮响过之后,奏起鼓乐。杨嗣昌穿好皇上钦赐的斗牛服,在幕僚们的簇拥中离开节堂,到白虎堂中坐定。白虎堂没有多少变化,只是飞檐下多了一个黑漆金字匾额,四个字是“盐梅上将”。屏风上悬挂着用黄绫子装裱的御制诗,檀木条几上放着一个特制的小楠木架,上边插着皇帝钦赐的尚方剑。白虎堂前一声吆喝,众将官和监军御史在新任湖广巡抚宋一鹤的率领下由二门外鱼贯而人,行参见礼。熊文灿的被斩,傅宗龙的下狱,方孔昭的革职,本来已经给大家很大震动,明白皇上在军事上下了最大决心。不到半个时辰前方孔昭被突然逮京治罪,更使大家十分惶恐。因此,虽然今天督师行辕的仪卫比上次并未增加,可是在大家的感觉上,气氛似乎更为严重。 
  第一个进白虎堂报名参见的是宋一鹤。他的年纪不到四十岁,身穿四品文官①云雁补子红罗蟒袍,头戴乌纱帽,腰系素金带。这个人以心狠和谄媚为熊文灿所信任,现在又以他的“知兵”受到杨嗣昌的重用。说到心狠,他曾经有一次用毒药毒死了一千多个被骗受抚的义军将士。自从杨嗣昌到襄阳后,为要避嗣昌父亲杨鹤的讳,他每次呈递手本总把自己的名字写成宋一鸟。如今未一鹤躬身走进白虎堂,在离开杨嗣昌面前的公案约五尺远的地方跪下,高声自报职衔: 

  ①四品文官——明朝的巡抚未定品级,一般挂金都御史衔,故为正四品文官。清朝巡抚地位较高,定为从二品,挂侍郎衔的为正二品。 

  “卑职右金都御史、湖广巡抚宋一鸟参见阁部大人!” 
  杨嗣昌点头微笑,说声“请起”。站立在左右的幕僚们和随侍中军全都心中鄙笑,暗中交换眼色。特别是江南籍的幕僚们因“鸟”字作属字解释,读音也完全一样,在心中笑得更凶。宋一鹤叩了个头,站起来肃立左边。看见杨嗣昌和他的亲信幕僚们面带微笑,他的心中深感荣幸。 
  等众将官和监军等参拜完毕,杨嗣昌正要训话,忽然承启官走进白虎堂,把一个红绫壳职衔手本呈给中军。中军打开手本一看,赶快向杨嗣昌躬身禀道: 
  “兴汉镇①副总兵官贺人龙自兴安赶到,现在辕门外恭候参见。” 

  ①兴汉镇——陕西兴安州和汉中府在明末曾暂时划为一个军区,称为兴汉镇。 

  杨嗣昌喜出望外,略微向打开的手本源了一眼,说了声“快请”!中军随着承启官退出白虎堂,站在台阶上用洪亮的声音叫: 
  “请!” 
  “请!”二门口几个人齐声高叫,声震屋瓦。 
  咚,咚,几下鼓声,雄壮的军乐重新奏起来。 
  贺人龙全副披挂,精神抖擞,大踏步走进二门,在两行肃穆无声、刀枪剑戟闪耀的侍卫武士中间穿过,向大厅走去。他见过朝廷的统兵大臣不少,并且在洪承畴手下几年,可是看见像这样威风的上司还是第一回。他一边往里走一边心中七上八下,暗暗地说:“好大的气派,不怪是督师辅臣!”等他报名参拜毕,就了坐,杨嗣昌于严肃中带着亲切的微笑问: 
  “兴安距均州是七百里,距此地千里有余,山路险恶,将军走了几天?” 
  贺人龙起立回答:“末将接奉钧檄,即便轻骑就道。一路星夜奔驰,不敢耽搁,一共走了六天。” 
  “将军如此鞍马劳累,请下去休息休息。” 
  “末将不累,听训要紧。听训后末将还有陕西方面的剿贼军情面禀。” 
  杨嗣昌心中高兴,点点头说:“也好,将军只好多辛苦了。” 
  看见贺人龙千里赴会,又对答如此恭顺,杨嗣昌不由得想起左良玉来。上次左良玉从当阳来会,他曾用心笼络,想使这位骄横成性的大将能够俯首帖耳地听他驱使,为朝廷效劳。没想到左良玉调到郧西一带,恢复原级,由朝廷加封为“平贼将军”,颁给印经之后,竟然又骄横如故。这次他召集诸路大将来会,左良玉不愿以橐鞬礼晋见①,借口军情紧急,竟然不来,只派他手下的一位副将前来。一个要扶植和依靠贺人龙的念头就在这一刻在他的心上产生了。 

  ①以橐鞬礼晋见——古代武将晋见上司行礼,应该全身披挂,才算十分尊敬。不但要戴着盔,穿着铝甲,还要背着弓箭。用这套装束行礼叫做“橐鞬礼”。“橐”是盛箭的,又叫做“箙”;“鞬”是盛弓的,又叫做“彛薄!

  杨嗣昌向全场扫了一眼,开始训话。所有文武大员都立即重新起立,垂手恭听。他首先说明,三个月来之所以没有向流贼大举进剿,一则为培养官军锐气,二则为准备粮响甲仗,三则为使襄阳这个根本重地部署得与铁桶相似,使流贼无可窥之隙。如今诸事准备妥善,官军的锐气也已恢复,所以决定克日进兵,大举扫荡,“上慰皇上宵吁之忧,下解百姓倒悬之苦”。说到这里,杨嗣昌又向大家扫一眼,声色俱厉地接着说: 
  “可是,三个月来,请将与监军之中,骄玩之积习未改;藐视法纪,违抗军令,往往如故。本督师言之痛心!岂以为尚方剑无足轻重耶?如不严申号令,赏罚分明,将何以剿灭流贼!” 
  众将军和监军御史们惊惧失色,不敢仰视。杨嗣昌特别向左良玉派来的副将脸上扫了一眼,然后把含着杀气的眼光射在一位四十多岁的将军脸上,厉声喝问: 
  “刁明忠!本督师命你自随州经承天①赴荆门,你何故绕道襄阳?” 

  ①承天——今湖北钟样县。 

  副将刁明忠两腿战栗跪下说:“回阁部大人,末将有老母住在襄阳,上月染病沉重,所以末将顺路来襄阳探亲。” 
  “不遵军令,律当斩首。左右,与我绑了!” 
  不容分辩,立刻有几个武士将刁明忠剥去盔甲,五花大绑,推出白虎堂。全体武将和监军御史谁身上没有许多把柄?都吓得面色如土,不知所措。总兵陈宏范资望最高,年纪最长,已经须发如银,带头跪下求情。跟着几位总兵、副将、大群参将也都跪下,连贺人龙也不得不随着大家跪下。杨嗣昌本来无意杀刁明忠,害怕会激变他手下的亲信将士投人义军,然而他并不马上接受大家的求情,狠狠地说: 
  “数年来官军剿贼无功,多因军纪废弛,诸将常以国法为儿戏。如不振作,何能克敌制胜!斩一大将,本督师岂不痛心?然不斩刁明忠,将何以肃军纪,儆骄玩?非斩不可!” 
  陈宏范叩头说:“目今出师在即,临敌易将,军之大忌。万恳使相大人姑念刁明忠此次犯罪,情有可原,免其一死,使他戴罪图功。” 
  “哼!汝等只知刁明忠来襄阳原为探母,情有可原,却忘记军令如山,凡不听约束者斩无赦。为将的若平日可以不遵军令,临敌岂能听从指麾,为朝廷甘尽死力!今日本督师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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