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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子日-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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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显着我能交朋友,又表示出我不指着他的束脩,乡亲,你看是不是?作诗是作诗,办事是办事!我很自傲的是个能办事的诗人!况且还有哲学!——”“可有一层啊,”赵子曰问:“我——我的英文,说真的,可是二把刀哇!”
  “没关系!小阎儿从二十六个字母学起。不深!”“好!就这么办啦!”赵子曰立起来说:“你不和我去玩一玩?”
  “不!我赶紧回学校去作成我的‘观剧杂感’呢!再见,赤色的老赵!”周少濂把八卦帽戴上神眉鬼眼的往外走。
  因为吃穿嫖赌是交际场中宇宙起源论的四大要素,赵子曰又给他父亲打了两个电报催促汇款以备应用。他的父亲接电报,放下以捡粪为逍遣的粪箕,忙着从白菜窖里往外刨三十年前埋好的薄边大肚大元宝,然后进城到邮局汇兑,以尽他为赵氏祖宗教养后裔的责任。
  赵子曰在接到汇条的前三点钟,还咬牙切齿咒骂他的父亲是“不懂新文化的老财奴!”骂着骂着把汇条骂来了,他稍微回心转意的说:“到底还是有个爸爸,比别人容易利用!”跟着他飞也似的跑到邮局兑了现款,然后到估衣街去制办衣裳。到了估衣街,他两眼惊鸡似的往四下望,望了半天只有华纶衣店挂着“专备华贵衣服”的金匾合了他的意。他应节当令的选了一件葡萄灰色华丝葛面,薄骆驼绒里子的大袄,和一件“时兴的老花样”的红青团龙宁绸马褂。穿上之后在衣店的四面互照的大镜子里一照,他觉得在天津这几天,只有今天有把自己的像片登在天津《太晤士报》上的价值。付了衣价,把旧衣服放在衣店叫小徒弟送到旅馆去。他穿着新衣裳到国货店买了一根“国货店中卖的洋货”的金顶橡木手杖。出了国货店,一路上随走随在铺户的玻璃窗上照:左手金顶手杖,右手大吕宋烟,中间素净而有宝色的马褂,抖哇!
  他不但只是满意这几件东西买的好,他根本在精神上觉出东西文化的高低只在此一点。西洋文化是“阔气”“奢华”“势力”,中国文化是“食无求饱”“在陋巷人不堪其忧”。设若吃不饱,穿不暖,而且在小破胡同一住,那不被住洋楼,坐摩托车的洋人打着落花流水,还等什么!为保持民族的尊严起见,为东方文化不致消灭净尽起见,这样把门面支撑起来是必要的,是本于爱国的真诚!而且这样作是最经济的一条到光明之路:洋人们发明了汽车,好,我们拿来坐;洋人们发明了煤气灯,好,我们拿来点。这样,洋人有汽车,煤气灯,我们也有,洋人还吹什么牛!这样,洋人发明什么,我们享受什么,洋人日夜的苦干,我们坐在麻雀桌上等着,洋人在精神上岂不是我们的奴隶!
  改造中国是件容易的事,只需大总统下一道命令:叫全国人民全吃洋饭,穿洋服,男女抱着跳舞!这满够与洋人争光的了!至于讲什么进取的精神,研究,发明等等,谁有工夫去干呢!
  这是赵子曰的“简捷改造论”!
  他左顾右盼的不觉的又进了三不管。他本想去吃一些锅贴,喝两壶白干酒;及至看了看胸前的团龙马褂,他后悔不该有这样没出息,唇蔑民族光荣的思想。于是他把步度调匀,挺着腰板,到日界一家西餐馆里去吃西米粥,牛舌汤,喝灰色剂(Whis-key)。
  他正在轧着醉步,气态不凡的赏识着日租界的夜色。忽然,离着他有三步多远,两个金钢石的眼珠,两股埃克司光线把赵子曰的心房射的两面透亮儿。他把醉眼微睁:那两粒金钢石似的眼珠,是镶在一个增一厘则肥,减一厘则瘦,不折不扣完全成熟的美脸上。不但那两只水凌凌的眼睛射着他,那朵小红蜜窝桃儿似的嘴也向他笑。赵子曰敛了敛神,彻底的还了她一笑。她慢慢的走过来,把一条小白纺绸手巾扔在他脚上。他的魂已出壳,专凭本能的作用把那条手巾拾起来。
  “女士!你的手巾?”
  “谢谢先生!”她的声音就象放在磁缸儿里的一个小绿蝈蝈,振动着小绿翅膀那么娇嫩轻脆。“我们到茶楼去坐坐好不好?”
  “求之不得!奉陪!”他说完这两句,觉得在这种境界之下有些不文雅,灵机一动找补了两句:“遮莫姻缘天定,故把嫦娥付少年!”
  那位女士把一团棉花似的又软又白的手腕搀住他的虎臂,一对英雄美人,挟着一片恋爱的杀气,闯入了杏雨茶楼。
  两个选了一间清净的茶座,要了茶点,定了定神,才彼此互相端详。那位女士穿着一件巴黎最新式的绿哔叽袍,下面一件齐膝的天蓝鹅绒裙。肩窝与项下露在外面,轻轻拢着一块有头有尾有眼睛的狐皮。柔嫩的狐毛刺着雪白的皮肤,一阵阵好似由毛孔中射出甜蜜的乳香。腕上半个铜元大的一支小金表,系着一条蜈蚣锁的小细金链。足下肉色丝袜,衬着一双南美洲响尾蛇皮作的尖而秀的小皮鞋。头上摘下卷沿的玫瑰紫跳舞帽,露出光明四射的黑发,剪的齐齐的不细看只是个美男子,可是比美男子还多美着一点。笑一笑肩膀随着一颤;咽一口香唾,脸上的笑窝随着动一动;出一口气,胸脯毫无拘束的一大起一大落,起落的那么说不出来的好看。说一声“什么?”脖儿略微歪一歪,歪的那么俏皮;道一声“是吗?”一排皓齿露一露,个个都象珍珠作成的。……她眼中的赵子曰呢?大概和我们眼中的赵子曰先生差不多,不过他的脸在电灯下被红青马褂的反映,映得更紫了一些。
  赵子曰在几分钟内无论如何看不尽她的美,脑中一时无论如何也想不出一个恰当的字眼来形容她。他只觉得历年脑中积储的那些美人影儿,一笔勾销,全没有她美。“女士贵姓?”赵子曰好容易想起说话来。
  “谭玉娥。我知道你,你姓赵!”她笑了一笑。“你怎么知道我,谭女士?”
  “谁不知道你呢,报纸上登着你受伤的像片!”“是吗?”赵子曰四肢百体一齐往外涨,差一些没把大袄,幸亏是新买的,撑开了绽。他心中说:“她要是看了那张报纸,难道别个女的看不见?那么,得有多少女的看完咱的像片而憔悴死呀?!”
  “我看见你的像片,我就——”谭玉娥低着头轻轻的捻着手表的弦把,脸上微微红了一红。
  “我不爱你,我是水牛!不!骆驼!呸;灰色的马!”“我早就明白你!”
  “爱情似烈火的燃烧,把一切社会的束缚烧断!你要有心,什么也好办!”赵子曰一时想不起说什么好,只好念了两句周少濂的新诗。
  “我明白你!”谭女士又重了一句。
  …………
  两个谈了有一点多钟,拉着手出了杏雨茶楼。赵子曰抬头看了看天,满天的星斗没有一个不抿着嘴向他笑的。在背灯影里,他吻了吻她的手。
  赵子曰翻来覆去一夜不曾合眼,嘴唇上老是麻酥酥的象有个小虫儿爬,把上嘴唇卷起来闻一闻还微微的有些谭女士手背上的余香。直到小鸡叫了,他才勉强把眼合上:他那个小脚媳妇披散头发拿着一把铁锄赶着谭女士跑,一转眼,王女士从对面光着袜底浑身鲜血把谭女士截住。那个不通人情的小脚娘举起铁锄向谭女士的项部锄去。他一挺脖子,出了一身冷汗,把脑袋撞在铁床的栏杆上。他摸了摸脑袋,楞眼慌张的坐起来,窗外已露出晨光。
  “好事多磨,快快办!”他自己叨唠着,忙着把衣裳穿好,用凉水擦了一把脸,走出旅馆直奔电报局去。
  街上静悄悄的,电影园,落子馆,全一声也不响,他以为日租界是已经死了。继而一阵阵的晓风卷着鸦片烟味,挂着小玻璃灯的小绿门儿内还不时的发散着“洗牌”的声音,他心中稍为安适了一些,到底日租界的真精神还没全死。
  他到了电报局刚六点半钟,大门关的连一线灯光都透不出来。门上的大钟稳稳当当的一分一分往前挪,他看了看自己的表,也是那么慢,无法!太阳象和人们耍捉迷藏似的,一会儿从云中探出头来,一会儿又藏进去,更叫赵子曰怀疑到:“这婚事的进行可别象这个太阳一会出来,一会进去呀!”八点了!赵子曰念了一声“弥陀佛!”眼看着电报局的大门尊严而残忍的开开了。他抱着到财神庙烧头一股高香的勇气与虔诚,跑进去给他父亲打了个电报:说他为谋事需钱,十万万火急!
  打完电报,心中痛快多了,想找谭女士去商议一切结婚的大典筹备事宜。“可是,她在那儿住?”哈哈!不知道!昨天只顾讲爱情忘了问她的住址了!这一打击,叫他回想夜间的恶梦,他拄着那条橡木手杖一个劲儿颤:“老天爷!城隍奶奶!你们要看着赵铁牛不顺眼,可不如脆脆的杀了他!别这么开玩笑哇!”
  除了哭似乎没有第二个办法,看了看新马褂,又不忍得叫眼泪把胸前的团龙污了;于是用全身的火力把眼眶烧干,这一点自治力虽无济于婚事的进行,可是到底对得起新买的马褂!
  “对!”他忽然从脑子的最深处挤出一个主意来:“还是找周少濂,叫他给咱算卦!诚则灵!老天爷!我不虔诚,我是死狗!那怕大约摸着算出她住在那一方呢,不就容易找了吗?对!”
  “对,对,对,对……”他把“对”编成一套军乐,两脚轧着拍节,一路黑烟滚滚,满头是汗到了神易大学。
  神易大学已经开学,赵子曰连号房也没通知一声,挺着腰板往里闯。
  “老周!少濂!”赵子曰在周少濂宿室外叫。
  屋中没有人答应,赵子曰从玻璃窗往里看,周少濂正五心朝天在床上围着棉被子练习静坐,周身一动也不动,活象一尊泥塑小瘦菩萨。
  “妹妹的!”赵子曰低声的嘟囔:“我是该死,事事跟咱扭大腿!”
  “进——来!子曰!”周少濂挑着小尖嗓子嚷。“我搅了你吧?”
  “没什么,进来!”周少濂下了床把大衣服穿上。“老周!我求你占一卦,行不行?”赵子曰用手掩着鼻子急切的说。
  周少濂忙着开开一扇窗子,要不是看见赵子曰掩着鼻子,他能在那里静坐一天也想不起换一换空气。
  “什么事?说!心中已知道的事不必占卜!要计划!”周少濂一面整理被窝,一面说。所谓整理被窝者就是把被窝又铺好,以便夜间往里钻,不必再费一番事。
  “咳!少濂!你我同乡同学,你得帮助——”
  “有什么了不得的事?”
  “说实话吧!我昨天遇见一个姑娘,姓谭,我们要结婚。我问你,你知道她不知道?”
  “姓谭?——”
  “你知道她?”
  “我不知道!我先告诉你一件事,”周少濂说:“阎乃伯已经告诉我,请你去教英文。你想几时到馆?”
  “现在我没工夫想那个!”赵子曰急着说。
  周少濂张罗着漱口洗脸,半天没言语。赵子曰把眉头皱起多高也想不起说话。
  “哈哈!”周少濂一边擦脸一边笑着说:“我有主意啦!——”
  “快说!”
  “——咱们先到阎乃伯那里去。你慢慢的和他交往,交往熟了,他就能给你办那件事。她要是暗娼呢,他必知道——”
  “她不是暗娼!女学生!”
  “女学生也罢,妓女也罢,反正阎乃伯能办!作官的最——”
  “我上他家作教师,怎能和馆东说这个事?”赵子曰急扯白脸的说。
  “你别忙呀,听我的!”周少濂得意扬扬的说:“作官的最尊敬娶妾立小的人们。你一跟阎乃伯说,他准保佩服你。他一佩服你,不但他给帮忙,还许越交越近,给你谋个差事。你要是作了官,咱们直隶满城县就又出了个伟人。你看一县里出一个伟人,一个诗人,是何等的光荣!我的傻乡亲!”“老周你算有根!走!找阎乃伯去!” 
  
第十
  星期一至星期六:
  上午八时至十时《春秋》(读,讲。)《尚书》
  (背诵。)
  十时至十二时《晨报》(读世界新闻。)国文。
  下午一时至二时古文(背诵。)
  二时至三时习字(星期一,三,五。)
  二时至三时英文(星期二,四。)
  三时至四时珠算,笔算。
  四时至五时游戏,体操。(星期一,三,五。)
  四时至五时昆曲,音乐。(星期二,四。)星期日:
  上午温读古文经书。
  下午旅行大罗天,三不管。或参观落子馆。这是阎少伯,阎乃伯议员的少爷的课程表。
  阎乃伯的精明强干,不必细说,由这张课程表可以看得出来。
  阎乃伯议员的少爷很秀美,可是很削瘦。虽然他一星期在院子里的砖墁地上练三次独人的游戏和体操。虽然他每星期到大罗天游艺场旅行一次。阎乃伯议员有些不满意他的少爷那么瘦弱!
  赵子曰除在阎家教书之外,昼夜奔走交际。政客,军官,律师,议员,流氓,土棍,天天在日租界的烟窟金屋会面。人人夸奖他是个有用之材,人人允许给他介绍阔事,人人喜欢他的金嘴埃及烟,人人爱喝他的美人牌红葡萄酒,人人说话带着“妈的!”人人家里都有姨太太。这种局面叫他想起在北京的时候,左手翻着讲义,右手摸白板,未免太可笑而可耻了。这种朋友的亲热与挥霍又不是京中那几个学友所能梦见的了。
  更可喜的,在阎家教书不过一个礼拜,而阎乃伯竟会把“老夫子”改成“老赵”,而且有一天晚上酒饭之后,阎乃伯居然拍着他肩头叫了一声“赵小子!”他暗自惊异自己的交际手腕,于这么短的期间内,会使阎乃伯,议员,叫他老赵,甚至于更亲热的叫他赵小子!
  从报纸上得到名正大学解散的消息,他微微一笑把报纸放下,这个消息和那张报纸有同样的不值得注意。现在他把“阎乃老”“张厚翁”“孙天老”叫的顺口流;什么“欧阳”咧,“老莫”咧,甚至于“王女士”咧,已经和他小的时候念的《大学》、《中庸》有同样的生涩了。现在他口中把“政治”“运动”“地位”等名词运用的飞熟,有时候还说个“过激党”,什么“争主席”“示威”等等无意义的词句已经成了死的言语。虽然王女士的影儿有时候还在他脑中模糊的转那么一转,可是他眼前的野草闲花,较之王女士的“可远观而不可近玩”又有救急的功效多多了。
  阎少伯把英文的二十六个字母还没有学会,赵子曰已把谭女士的事告诉阎乃伯了。阎乃伯听了满口答应给他帮忙,并且称赞他是个有来历的青年,因为阎乃伯的意见是:“自由恋爱是猪狗的行为。嫖妓纳妾是大丈夫堂堂正正的举动。所以为维持风化起见,不能不反对自由恋爱,同时不能不赞助有志嫖妓纳亲的。”
  糊里糊涂的已把冬天混过去了。天津河里的水已有些春涨了。赵子曰日夜盼谭女士的消息,可是阎乃伯总不吐确实的口话。有时候去找周少濂谈一谈,周少濂是一点主意没有,只作新诗。赵子曰急得把眼睛都凹进去一些,吃饭不香,睡觉不宁,只有喝半斤白干酒,心里还觉痛快一些。
  他一个人在同福楼京饭馆吃完了饭,闷闷不乐的往旅馆走。日租界的繁华喧闹已看惯了,不但不觉得有趣,而且有些讨厌的慌了。他一进旅馆,号房的老头儿赶过来低声对他说:
  “赵先生,有位姑娘在你的房里等你。”
  赵子曰点了点头,没说话,疯了似的三步两步跑到自己屋里去。
  小椅子上坐着个妇人,脸色焦黄,两眼哭得红红的,身上穿着一件青袄,委委屈屈的象个小可怜儿。
  赵子曰倒吸了一口旅馆中含有鸦片烟味的凉气:“你是谁?”
  “谭玉娥!”她低声的回答。
  “你干什么来了?”赵子曰一屁股坐在床上,气哼哼的掏出一支烟卷插在嘴里。
  “难道你变了心?”谭女士用袖子抹了抹眼泪。“谁叫你变了模样!”赵子曰“层”的一声划着一根火柴,把洋烟点着,狠狠的吸了几口。
  “你肚子里有半斤酒,我脸上加上三分白粉,你立刻就回心转意,容易!容易!”她哭丧着脸说。
  “你是怎回事,到底?”
  “咳!”
  “说话!我的子孙娘娘!说话!”
  “赵先生!”谭玉娥很郑重的说,“我求你来了!你是满城人?”
  “不错!”
  “我也是满城人,咱们是乡亲,所以我来求你!”“啊!”赵子曰听见乡亲两个字,心里的怒气消去了许多。“到底是怎回事?姑娘!”
  “六年前我由家里出来,到女子师范学校念书,咳!”谭女士好象咽了一口眼泪,接着说:“和一个青年跑到天津,我们快活的在一块儿住了一年零三天,他,他姓赵,也姓赵,——他死了!我既没在师范学校毕业,自然没有资格作事;又不能回家,父母不要我;除了再嫁没有求生的方法!再嫁是我唯一的事业!于是我泪在眼窝,笑在眉头,去到处钓鱼似的钓个男人!那时候,我二十五岁,我的面貌还不似这么丑,穿上两件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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