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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2003年第6期-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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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爸爸斗不过陈妈,这在她心里,是件多么痛苦的事啊! 
  马根草在雪爸爸门口疯长起来,一根连着一根,连到她的门边,散发着一种颓废的气息。雪爸爸每天吃罢晚饭,喂过猪,就“哐当”一声,关了那张临巷的门。那些夜晚,雪爸爸那盏十五支光电灯,横吊在两床之间,殷勤亮着,燃烧着昏暗的夜。 
  有天,我散了学回来,经过窗户底下,透过窗玻璃往里望,发现雪爸爸站在房中间发呆。她穿着蓝布罩衣,看上去身子有些偏,显得晃晃荡荡的,从侧面看她的脸,脸映在玻璃窗上,像一副木偶。这时,我才觉得雪爸爸很孤单。 
  我走过去,喊了声雪爸爸,她没有转身也没有理我,我嘟着嘴大声喊,她才回过神来。你放学了。我轻轻走到她跟前,拉住她的衣角。 
  雪爸爸,你还在想杨爸爸吗? 
  傻孩子,你怎么这么懂事? 
  你官能不能不想他? 
  雪爸爸没有作声,只伸开双手,抱住我。 
  后来的日子,雪爸爸不愿走动,她不走动,邻居也不怎么来了。她总是坐在那张红木椅子朝窗户外望。那窗户是关着的,什么也看不见。 
  我好像从那一刻起迅速长大起来,一放学,我不到外而去疯,而是早早回来,搬条板凳,偎到雪爸爸身边,一日又一日。只有这时,雪爸爸那张木偶似的脸上好像才活泛起来。发出呵呵的笑声,但笑声像沙锅里爆炒的豆子,虽然粒粒爆响,但听上去就像刀划在心上般难受。 
  那年夏天,雪爸爸的脚开始发肿,不能久站,人更加胖,胖得像冬瓜。走路都喘不过气来。她整天坐在门口,搔着背上的痱子,她背上的痱子像个苦瓜球。我见她苦瓜球的背,便想出一个办法。我把一对小竹筒筒夹在她腋窝里,又给她背上涂一层牙膏,然后用木梳去梳。雪爸爸眉宇舒展了,一把抱住我,说,好凉爽,好懂事哟,长大了会心疼人的。说着说着想放松拼尽力气去笑,但并没有维持多久,笑就从雪爸爸焦枯的脸上褪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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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杨爸爸带走一些换洗的衣服那天起,我想杨爸爸再也不会回这个家了。可是因了另外一件事,杨爸爸回来了,而且是永远地搬回来了。有件事我一直感到很奇怪,那一年,我分明在门外听杨爸爸说过,要给陈妈生个儿子,一年多了,怎么没有生出来呢?而且听人说,杨爸爸给她做的雕花床,那榫结是用胶粘上去的,不到一年也弄损了。 
  记得那天,雪爸爸在家门口给我编辫子,她把我额前的刘海一根根梳上去,然后用红毛线在辫子上结个蝴蝶花。突然,发现很多人乱哄哄的往巷子口跑。我和雪爸爸感到奇怪,也随他们走到巷子口,发现巷子门一部解放牌汽车停在陈妈门前,从车上跳下来一群戴红袖章的哥哥姐姐,很响地喊着口号,径直走进了陈妈家,其中一个姐姐拿出一把剪刀,先是把陈妈几件旗袍剪得稀烂,然后抓住陈妈的头,嚓嚓几剪刀,把她那水亮的粑粑头剪成一个癞子头。陈妈一下子懵了,眼里傻傻的、怯怯的,藏满了恐慌。 
  这时,周围已围过来很多邻居,雪爸爸远远地站在那里。 
  那个姐姐对周围的人说:你们不知道吧!她是个南洋妓女。说完将一块牌子挂到她面前,拉她上了车,后面跟着的几个哥哥姐姐也跳上车,车子呼地一声开走了。我被眼前的情景弄懵了,脑袋嗡嗡响。虽然我不晓得世界上还有个南洋,但我知道妓女就是雪爸爸说的婊子,是一种很肮脏的女人。 
  巷子里的人议论说,她年轻时在南洋当过甜酒西施,可从来没有听说过当妓女的事。一个婆婆说,她年轻时做得一碗好甜酒。每天一早,她打开那扇双合页门,端出个白瓷钵甜酒,捂上玻璃盖,摆在门边,过往的人就隔着玻璃看见那清澈的甜酒了。她就穿件水红色碎花衣坐在门边,露出的两节手,像两支白莲藕,又白又嫩。一碗甜酒,伴一个笑脸。—招十,十传百,不想吃甜酒的就凭她这笑容也想吃一碗了。有人说她的甜酒这么好吃,是不是做甜酒时,把女人香也一块揉进去了?她的甜酒做得好,满街的人都喜欢吃她的甜酒。女人怀小孩喝了她的甜酒,小孩在母亲肚子里长得又白又嫩,和她一样漂亮;月婆子喝了她的甜酒,小孩子有奶吃;小产的女人喝了她的甜酒,身上干净得快。但男人不能喝她的甜酒,男人一喝就醉,一醉就会天天想着她。所以细心的女人总不要男人去买她的甜酒,总是自己亲自去买,或要公公婆婆去买,买回来了也要看紧,不要让男人偷着吃。女人嫉妒她,偷偷从她那里买来甜酒药子,暗暗打听她的做法,然后用同样的方法做甜酒,可做出来的不是酸就是苦。女人们恨她。骂她的甜酒里洒了迷魂药,骂归骂,照样每天去她那里买甜酒。 
  雪爸爸没有跟上去,远远地站在那里,看着消失在街头的那辆解放牌汽车。她趿双凉鞋,穿条吊头棉绸裤,风偶尔一吹,露出一小节脚踝。她就这样直直地站着,神态非常安详,脸上露出一种意味深长的笑。回家的时候,凉鞋叽叭叽叭打着脚后跟,响个不停,扭动的身子有种夸张的动感,有种快乐后的轻松。雪爸爸暗暗与陈妈较量这么多年,在她自己毫无防缶时,陈妈败了,彻底地败了,败得一塌糊涂。这是天赐的报应。天赐的报应量你躲也躲不开。雪爸爸伸长脖子,妩媚地吐了口气。 
  雪爸爸就这样扬眉吐气地过了个下午。她挺起胸脯,轻快地跨出房门,强压住内心的喜悦,想再去看看那个遭报应的女人现在怎么样了。出门前,雪爸爸换了一套平时不怎么穿的新衣服,脸上擦了层厚厚的雪花膏。快到巷口时,看见几个小孩子围着一个疯婆子拉拉扯扯,走近—看,怎么是陈妈。她头乱得像鸡窝,身上的衣服上涂了些乱七八糟的颜料,跟在她屁股后头的小孩子一直在叫着南洋妓女,疯婆婆。雪爸爸一怔,她怎么转眼间变成这样子了?可雪爸爸又想,她这样子不是自己正想看到的样子吗?可真正见到这样子,雪爸爸又觉得那些戴红袖章的孩子有点胡来。 
  雪爸爸整了整自己的衣服,她想以这种形象去击毁那个她怨恨了多年,现在肮里肮脏的女人。雪爸爸带着我说说笑笑地到了陈妈门口。我不知道雪爸爸今天为什么笑得这么响亮。然而,当雪爸爸站在陈妈门口的时候,她那怪模怪样的笑声一下被风刮走了——样。我不解地抬头看雪爸爸,雪爸爸把我的脸扳过去,并用手指着屋里的陈妈。这时,我看见陈妈坐在镜子边梳那些残缺不齐的头发,却怎么也梳不好。 
  这时的雪爸爸双手叉腰,很近地观看,一种幸灾乐祸的观看。从脸上笑容看得出来,雪爸爸再没有比现在更快乐的时候了。雪爸爸一直在笑,笑着笑着,不知为什么,心里不是滋味了,笑容也僵在脸上。 
  女人的头发,是一根都不可以乱的,陈妈的头发怎么能乱糟糟呢?陈妈可以是狐狸精,但不能成为一个疯婆子。就等于雪爸爸的衣服可以有油腻,但杨爸爸的衣服一定要一尘不染的一样。看惯了陈妈整齐漂亮头发的雪爸爸,怎么也看不惯她乱糟糟的头发。这时,雪爸爸那种幸灾乐祸的感觉一点也找不到了。那种最初尝到的脏利者的滋味,在这时变了味,就像筐里的鸡蛋,变成了臭蛋。 
  原来,漂亮的脸头发乱了这么难看。陈妈那么爱漂亮,她却无法梳好那残缺不齐乱糟糟的头发,那么多人看着她,她心里是多么地难受?这时,雪爸爸心里也非常难受。 
  陈妈仍在一遍遍梳,却怎么也梳不好。雪爸爸看着心撅,不知一股什么力量,她走过去,帮她把头发往上压紧,然后用一个网子裹住,再也看不见那残缺不齐的头发了。 
  陈妈抬眼看了一眼雪爸爸,赶紧把头扭过去了。半晌后,她慢慢转过头来,幽幽地叫了声,雪姐。 
  我发现她叫雪姐时,嘴里那颗金牙不见了,那里一个空洞。我盯着那个空洞看。陈妈见我盯着她牙看,忙说:他们说金牙是资产阶级的东西,他们帮我敲掉了。 
  陈妈,你一定要想得开呀!我们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 
  雪爸爸突然说了这样一句话。说这话时,她很不自然地扭动了一下身子。这下轮到我吃惊了,雪爸爸那么恨陈妈,怎么会从她嘴里说出这样一句话来呢?我简直无法相信。现在我只能这样去理解雪爸爸,雪爸爸的胸怀说大就大,大到能容纳一个宇宙。说小就小,小到只能容纳一个男人。爱也是无边无际的,她可以只爱一个人,也可以爱自己的仇人。 
  放心,我心里踏实着呢!说完,陈妈又把头低下去。这时,陈妈家门口又围过来一些邻居,都担心地望着她。陈妈站起来,从容走到门边,对他们平静地一笑:请进来坐吧1 
   
  11 
   
  陈妈仍有一种镇定后的从容。在回家路上,雪爸爸一直在想陈妈表现出来的从容,一种常人不具备的从容。但她感到今天的从容与以往的从容不同,特别是对待她和杨爸爸的事上,那才是一种真正的镇定后的从容,而今天的从容是虚拟出来的,虚拟出来的从容不正常。雪爸爸越想心里越生出几分沉重来。在雪爸爸还没有想通的时候,杨爸爸突然回来了,把这个还没有想通的雪爸爸着实吓了一跳。杨爸爸一进屋,径直躺到了床上,又给雪爸爸一个意外。不对呀,大白天躺在床上!这是盘古开天的事。更不对的是,这个时候应该是陈妈最需要他的时候,他怎么到这个时候却丢下陈妈不管了?看到杨爸爸一声不吭地躺在床上,雪爸爸又想,陈妈会不会来找杨爸爸?雪爸爸又朝巷子口望去,好像那里的人已散尽,终于安静下来。 
  晚上,雪爸爸躺在床上仍在想白天的种种不正常。陈妈那种不正常的从容和杨爸爸白天躺在床上的不正常。雪爸爸望一眼杨爸爸,杨爸爸躬在床上,像只煮熟的大龙虾。他脸微红,鼻息发出的呼吸很均匀,同时有一种很满足的鼾声。看来杨爸爸还不知道这件事,要不他不会睡得这样平静的。要不要告诉他?雪爸爸越想越不安,走到杨爸爸床前,把他摇醒,一口气把陈妈被抓的过程说了一遍,也说出了她白天的从容很不正常。杨爸爸懒懒翻了个身,说,我早知道。说完,又睡过去了。雪爸爸满脸惊讶望着杨爸爸时,杨爸爸已鼾声如雷。雪爸爸发现屋子里只剩自己在挨冷时,突然回到床上,扯灭了电灯。 
  挨到下半夜,突然一声尖叫,把我吓醒,惊恐地从被窝里探出头来。雪爸爸喘着粗气,自言自语。声音因为搀了某种恐惧而变了味,仿佛嗓子里被堵塞了什么东西,她在堵塞中费力地挤出一丝沙哑的声音。后来,我紧裹被子,什么也听不清了。 
  万物寂静,窗内窗外一片漆黑。雪爸爸拉亮灯,趿着鞋子朝陈妈家跑去,一会,雪爸爸又跑回来,把我从床上拖起,我就迷迷糊糊被她拉到陈妈门前。雪爸爸脸贴在门上,发现这张门在黑暗的夜色里,有一线光从门缝隙里漏出,非常暗淡,看不清里面,一种不祥也就升腾在雪爸爸的眼睛里。雪爸爸把我拉到跟前,悄声对我说,你大声喊,喊陈妈,说娟娟要吃酸水萝卜。陈妈是最爱你的,你一喊她就会开门。我睁着惺松双眼,吃惊地望着她,望着她因一夜未睡沉沉耷拉下来的厚眼皮。我没好气地说,喊她作什么?你不是很恨她的吗? 
  雪爸爸吼了起来,你给我赶快喊,大人家恨不恨,不管你小孩子的事。想想陈妈平时对你的好。快喊吧! 
  让她去死吧!想起陈妈拐走杨爸爸,想起雪爸爸为杨爸爸天天伤心的日子,可以说我对陈妈已恨之入骨了。我甚至认为,陈妈的一直不嫁,是为了跟雪爸爸作对才不嫁的。如果不是这样,就没有办法解释发生在女人之间的事了。 
  我一句让她去死,触动了雪爸爸某根神经。她屁颤屁颤走到杨爸爸床边,把他摇醒,快,陈妈会出事!陈妈真的要出事了。 
  出什么事! 
  杨爸爸突然坐起,大声喊,你烦不烦?我明天还要上班呢!真是神经病!吃自己的饭,管别人的事。 
  你!你!你!你这个畜牲。雪爸爸恶狠狠骂着,一晃头,见我往床上爬,一把拖住我,又火烧屁股似的跑到厨房,提起一把斧头出来,跑到陈妈家,对着陈妈的门,肚子一鼓,几斧头就把她的门砸开了。房里的情景让我惊慌了。我看见陈妈直挺挺地挂在楼板上,像一串风干的玉米。她是撕一块旗袍做绳子上吊的。雪爸爸手忙脚乱地把陈妈背到医院,一直到天亮,陈妈才脱离危险。 
  雪爸爸拖着沉重脚步回家。杨爸爸正坐在床边抽烟,见雪爸爸进门:你该去做饭了!雪爸爸抹了把脸:你不问我去哪里了?杨爸爸大声说,她现在是四类分子,她死她活关你么子事?你最好少往她那里串。雪爸爸顺手甩了杨爸爸一个耳光。杨爸爸捂住自己的脸,惊讶地张着嘴。雪爸爸看着自己的手,脸色苍白地站在那里。 
  房里非常静。 
  我屏住呼吸,浑身发颤,双眼在雪爸爸和杨爸爸之间睃来睃去。我觉得要发生大事情了。我觉得他们会打起来。雪爸爸打得过他吗?别看雪爸爸一身肉,可杨爸爸是天天抓斧头的人呀!我不知怎么办,只想有个人立即出现在房里。结果,在我看来,什么也没发生。从表面上的确什么也没发生。 
  居士巷的人看见陈妈又打开了她那张双合页门,又坐在小摊前了。这几天,那些戴红袖章的给她恢复了清白,她坐在小摊前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这天,杨爸爸又偷偷溜到陈妈家。这次,陈妈再也不会相信自己还能生孩子,和他能做小漂亮的雕花床了。她知道杨爸爸除了要她的肉体,其他都不会帮她了。想起那些戴红袖章的来时,她最需要他时,他不知躲到哪里去了,让她伤心得想死。陈妈没让他进门,而是把他过去留在家里的东西往门外一丢,“砰”地一声,把杨爸爸关在了门外。后来杨爸爸连续几次去敲门,也没有敲开她的门。 
  陈妈家去不了,杨爸爸不是个滋味,每天躺在小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有天晚上,“砰”的一声响,把我惊醒,我坐起来一看,原来是杨爸爸偷偷摸到雕花床上,被雪爸爸一脚踢下了床,接着是雪爸爸一连串的骂声,你这个畜牲,你这个连畜牲不如的家伙……你给我滚。滚!雪爸爸抓起床头柜上的杯子砸过去。听到玻璃的脆响,隔壁的几个邻居过来了。杨爸爸应该是在听到那声碎响走掉的。走时好像说了句,不和你泼妇计较,你会知道我的厉害的! 
  杨爸爸捂着脸走的,有点一去不复返的气概。后来我想,爱也是有魔力的,能把一个淑女逼成泼奸,或疯女,也能把一个泼妇或疯女改造成一个淑女。 
  邻居的目光十分敏感地在雪爸爸脸上扫来扫去,企图找到—点什么东西。这时,雪爸爸马上镇定—下来,浮出一点笑意,说自己为一点小事沉不住气,唉!是不是我老了,爱叨唠了。她本来想笑一下,却笑不出来。雪爸爸想把心里的那块伤藏得严严实实,脸上表现出一副和平常没有二样的从容来。我知道这种从容是装出来的,果然,她们走后,雪爸爸呆立在那里,像一片冬天发黄的芭蕉叶。 
   
  12 
   
  从那以后,雪爸爸勺陈妈的仇恨消火了。我也成了只贪嘴的猫,满脑子都想着往陈妈家跑,想着要到陈妈家去吃酸水萝卜和甜酒。陈妈也开始往雪爸爸家走。她告诉雪爸爸怎么做酸水萝卜,雪爸爸也能做出陈妈那么好吃的酸水萝卜了。 
  有天,雪爸爸撅着屁股去坐那张纤木椅子。日光很强烈地射到雪爸爸身上,她满背是汗,又从大红木椅下来,脱了鞋,图凉爽,索性把贴肉的汗褂也脱厂,露出两个人奶子,躺到竹凉床上跟陈妈说话。陈妈看她那两个奶子在那里晃,上去摸一把,说,软软的,像两个大肉包子。我可不高兴,雪爸爸奶是是我的,怎么能让别人去摸。我嘟着嘴,扒开她的手,整个身子扑上去,捂住。雪爸爸说,这有什么?这和别人握我的手,摸你的脸没有两样。说完,她们咯咯笑着,雪爸爸笑得最响。 
  雪爸爸说,你现在还用那豆腐干榨的水洗头吗? 
  陈妈说,洗,我已洗了一辈子了。 
  雪爸爸说,难怪你头发溜青的,看我,快白一半了,以后我也去打些来洗。 
  陈妈况,那好吧!我多装一点,你要娟娟来端。 
  雪爸爸又问,你还吃那些鱼杂吗? 
  陈妈说,吃。我也快吃一辈子了。 
  雪爸爸说,难怪你皮肤这么好,原来是吃了这些鱼杂。 
  其实,在我刚到雪爸爸家不久,我就经常看见陈妈提着个木盆到豆腐店去接案板上榨豆腐干流出来的豆腐水洗头,还经常看见她提着个小木桶到鱼店去捡鱼杂。如果今天雪爸爸不提起,我差点都忘记了这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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