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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灯重新关上的那一刹那,陈刚叹息了一声:我他妈的是不是有病哪?!
他真不想明天就去办结婚证,想看看虹虹去,一定!还不能让莲心知道。不然他心里会很不舒服。如果虹虹情绪还好,他才有心思去办那个东西。
二
第二天,陈刚神清气爽地一路驾车到方总家。
方总叫方燕凌,是新时空娱乐公司的总经理。她拎着一个黑包下了楼,身边是她刚上初中的儿子冬冬。
冬冬抢在母亲前面上了车,一下子坐在陈刚身边的副座上。
“陈叔叔,上了初中数学题好难,那个么二元二次代数题昨天一夜都冒做出来。”冬冬在一边说,口气很烦。
陈刚等方总上了车,便边开边笑着说:“叔叔过去做难题还做一夜呢。”
冬冬的话让他想起过去上高中时的情形。
“小陈,”方总在后面说。“我想了下子。你说的那个管理方法可以试一试。”
陈刚心里一热:他的方案又受到方总的肯定了。
他提出公司管理要人性化,准备给公司员工建档,每逢员工生日和婚丧嫁娶都表示一下,花钱不多,但效果肯定好,增强公司内部的凝聚力。
这是他的第三次合理化建议被采纳了。
冬冬的学校到了,他下车时跟陈刚说了一声:“陈叔叔,我做不会的题目让妈妈带给你帮帮忙哦。”
陈刚看看后面的方总,笑着点头:“好,不过你一定要自己先试着做。”
方总会心地笑了:“冬冬,不要老指望别人,还是要自己独立思考。”
冬冬转身朝学校跑去。
到了公司办公室,陈刚叫来刚从旅游学校毕业后录用的大学生黄梦妮,把他在楼下餐饮部买的热干面和一袋牛奶递给她:“这是方总的早点,你送她办公室去。你要没吃,等会我让餐饮部送上来。”
黄梦妮笑了:“陈主任,我早吃过了。你干嘛不自己去?让餐饮部送去也可以呀。”
陈刚笑了笑:“叫你去就去。”
黄梦妮拎着早点过去了。
陈刚看着她的背影,心里笑了笑:“黄毛丫头,真是不懂点子。让餐饮部送去,要我这个总经办主任干什么?”
一会儿,副主任孔洁很快把近期娱乐行业经营情况调查报表给了陈刚。
陈刚一边吃着早点,一边接过报表看了看,情况还可以,比预期的还要好一些。
陈刚对她说:“看来当初我们还保守了一点。”
孔洁点点头:“是的,其实操作空间还是蛮大的,投资也可以再追加一些。”
陈刚想了想:“我请示一下方总和林总吧。应该没什么问题。”
孔洁兴奋地笑了。
这是一个以事业为重的女人,很是能干。
她又拿过来一张员工生辰表:“陈主任,这是您要的。”
陈刚拿过来看了看:“公司里有没有今天过生日的?”
孔洁指着上面:“就是刚来的小黄是今天过生。陈主任,我真是越来越佩服你了,连这个都想到了。”
陈刚笑笑:“以人为本嘛。不过,我要提醒你,这件事就由总经办来操作,代表公司老总给员工送上一份生日祝福。”
他想了想:“我们先做,如果方总到时指定由人力资源部办,再交给他们。”
孔洁看了看他,点点头。这种很得人心的举措谁都愿意做的。
这时,陈刚突然想起来:今天就是虹虹的生日!
这时,陈刚突然想起来:今天就是虹虹的生日!
想起这个,陈刚心里隐隐有点作痛:以往她过的三个生日都是陈刚陪着她过的。特别是那次她做了人流手术后,陈刚和她两个人在外面出租房里过了一个温馨的生日。那是她最高兴的一天。
现在该是谁陪她过生日呢?
陈刚立即坐卧不安起来,他在办公室里走来走去,犹豫了很久,还是决定要表示一下。
他跟孔洁说了一声有事外出一下,就一个人下了楼。
他开着车到花店订了几束郁金香和满天星,在中间插了一朵红玫瑰。写上“祝你生日快乐”。
然后,他写下地址让花店直接送到电视台少儿部,送给全市少年儿童们的“虹虹姐姐”。
他把车开到电视台办公楼下,停在街边,在车里给虹虹办公室打了个电话。
那边传来一声亲切的、久违的声音:“喂,你好,这里是电视台少儿部。”
陈刚半天没有出声,好久才说:“虹虹吗,你好,我是陈刚。”
电话里传来虹虹惊讶的声音,好是半天没出声。
陈刚说道:“虹虹,我就在你楼下。今天是你的生日,我在花店给你定了花篮,不久可以送到。祝你22岁生日快乐。”
那边在一阵低低的抽泣声中,传来“谢谢”,然后就挂了机。
陈刚握着手机,听着里面传来的嘟嘟盲音,心里茫然若失。
他坐在车里望着外面的街道丛林发呆。那一刻,他又看见了那些曾经非常熟悉的街市场景。曾经,大学时代的陈刚和虹虹常常走过这样的一条又一条大街。武汉三镇到处就是这种非常相似的被各种广告招牌、商场和冷饮店弄得琳琅满目、招摇醒目的街道。一群群学生装束的女孩儿穿行其间。在那个时候的某个春日或夏季,他们周围的人流象风吹动的稻菽一样,齐齐地前倾或是后退,两个人象是两条做梦的鱼,在江湖里愉快地漫无目的地游动。
然而,命运又让他们相忘于江湖,成为各不相干的两条鱼。
如今,他们走出了校园,经历了很多事情,正在一天天长大。
将来,他们还会一天天地老去。
陈刚靠在方向盘上,长长地叹息了一声。忽然,他看见虹虹在高高的办公室窗口前出现了,
陈刚心里一热,打开车门走了出去,朝楼上挥挥手。
忽然,他手里的手机响了。
“喂,虹虹。”他望着楼上的虹虹,她手里也拿着手机,在对他说话。
“你好,陈刚。我真的谢谢你。花送来了,我很喜欢。我只留下了那朵玫瑰,别的我让送花的拿回去了。”
“是吗?为什么?”陈刚心里很别扭:这么久了,虹虹第一次叫他的名字“陈刚”。
“陈刚,我只接受你的爱,象以前一样的爱,能做夫妻的爱。此外,我不接受什么友情,更不接受怜悯、同情。你能给我吗?”
陈刚沉默了一会儿:“虹虹,让我想想好吗?”
虹虹说道:“陈刚,今天收到你的花,我心里很高兴。你还想着我,而且我也知道,你,你还爱我。”
她的声音哽咽了:“陈刚,除了你,今天还有别人给我送花。”
陈刚皱皱眉头:“那个李晓峰?”
虹虹哼了一声:“他?不是,是胡文林。”
陈刚心里一惊!
胡文林是他的大学同学,一个寝室的密友。在陈刚与虹虹相识前,曾经与虹虹谈过恋爱。
陈刚想了想:“他是想老同学了?”
虹虹一笑:“不,他在追我!”
说着,她关了手机。
陈刚心情突然烦闷起来!
陈刚在楼下站着,头渐渐低了下去。
斯晓虹看着他那情绪低落的样子,心里又气又急:自己怎么会爱上这么个男人!
她默默地看着他,那个让她爱又让她恨的死男人在那辆黑色轿车前徘徊了一阵子。他终于象下了决心,抬起头,指指自己的手机,示意让她接听。
“虹虹,我请求你给我三天时间,先不要答应胡文林。我比他更爱你。”陈刚口气有点着急。接着他低声说:“莲心原本想今天和我去领结婚证的,我还没有同意。”
虹虹听了低头不语:他终于急了,这句话多少对她是个安慰。
“好不好呀?你说句话,我真的很着急。”陈刚在下面走来走去。
虹虹觉得有点好笑,又有点伤感:“好吧。”
她关了手机,回到办公室里。
办公桌上,胡文林送来的贺卡十分精致。她拿起来翻开看了看,上面写着一行字:“虹虹,如果你过生日身边没人,我愿意陪你。而且永远陪着你。文林。”
虹虹心里涌起一阵涩涩的酸楚:她在大学里爱过这两个男人。
一个是花心男孩,和她谈着朋友,居然跟好几个别的女孩还保持暧昧关系,甚至随便上床。就是这个号称才子的胡文林。
另一个傻瓜男孩虽说背叛过她,可还算是真心爱她,谁知自己偏偏最后又伤了他一下。这个自尊心超强的男孩子居然一气之下就和别的女人上床,还要结婚了!
想到这里,虹虹的泪水涌了出来,不禁呜呜痛哭:我的命怎么这么苦?
到现在,她还没有去做人流,不想一个人去,凭什么要她一个人去?那个该负责任的男人呢?陈刚敢真的和那个朱莲心结婚,虹虹真想到时挺着大肚子去参加他的婚礼,当众宣布孩子是陈刚的,看他们怎么办!
更让她害怕的是,人流手术做多了以后不能再生育。那她要恨陈刚一辈子!
现在,她感到自己其实好脆弱,别看刚才在陈刚面前那么要意思,故意向他炫耀自己还有人追。其实,她就盼着陈刚说声马上来娶她。
她看着抽屉里过去和陈刚在一起的那张合影,用铅笔狠狠敲了一下陈刚那憨憨的笑脸:鬼东西,笑么笑?真想抽他个小耳光!
陈刚却开着车一溜烟儿到了公司里,马上给胡文林打了电话:“哥们儿,在忙什么呢?”
胡文林现在在政府秘书处里当秘书,接到陈刚的电话很是亲热:“没忙什么,还不是天天跟着领导们到处转。老同学,有么好事想到我了?”
陈刚笑了一下:“想约你喝点咖啡。”
胡文林顿了顿,笑道:“那好呵,约了几个人哪?在哪个地方?”
陈刚笑笑:“就我们两兄弟,你定地方吧,我买单。”
胡文林吁了口气,他一听就明白了怎么回事:“好吧。今天下班后,紫罗兰。不见不散。”
打完电话,陈刚长长吐了口气。
一会儿有人敲门,他喊了声“进来。”
是黄梦妮进来了,她看上去有点激动:“谢谢陈主任,您的礼物收到了。我很高兴。“
陈刚一愣,随即笑了:“哦,是生日礼物吧?是孔主任负责的,不过应当说是方总代表公司给你送的生日礼物。“
黄梦妮笑道:“听说是陈主任建议的。还是谢谢你呀。”
陈刚笑笑:“祝你生日快乐。”
黄梦妮忸怩地一笑:“陈主任,我晚上和大学同学有个聚会,想请你参加。”
陈刚看看她,笑道:“你的心意我领了,不过,晚上我有个约会。”
黄梦妮失望地看了他一眼:“约会,是女朋友吧?”
陈刚不置可否地一笑:“小黄,你是学旅游的,将来我有个构想,把旅游和娱乐结合起来做。你有兴趣可以帮我收集一下资料,好吗?”
黄梦妮点了下头,抬眼看看他:“那我走了,您忙。”
陈刚还是笑了笑,点了下头。
黄梦妮出去了。这时,桌上的电话响了。
接起来时却是莲心打来的:“陈刚哥,你在办公室呀?找了你半天,你的手机老占线。”
陈刚问:“有什么事?”
莲心又烦了:“还能有什么事?”
陈刚一想那个事就头疼:“莲心,那个事缓几天,公司里有点急事,走不开。”
莲心沉默了一下,问:“你是不是后悔了?”
陈刚一怔,口气缓和下来:“莲心,我真的这两天很忙。急什么呀?”
莲心倒冷静下来了:“好,那我倒看你什么时候有时间?!”
她“啪”地挂了机。
陈刚茫然地放下电话,起身走到了窗前。
他的心情很是复杂。望着外面熟悉的风景,想着晚上还要和胡文林喝咖啡谈事,他有点灰心丧气。
如果不和莲心结婚,这个女孩子不晓得会想出什么点子来治他。这方面他是心里有数的。莲心有点象是他命里的克星,她的一些鬼花样让他摸不透。
比如现在,他手里又空空的了,工资卡也在莲心那里。他忽然感到婚姻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找到黄梦妮,她是办公室的出纳:“小黄,你给我借支一千块钱吧。”
黄梦妮笑了:“晚上约会没钱了?”
陈刚不太喜欢她的口气,虽然都是同一年毕业的大学生,但毕竟现在是领导。
他见办公室没别人,便低声说:“小黄,在办公室不要这样跟我讲话,在私下场合,你叫我小陈、叫哥哥都行。”
小黄脸有点红,认真地点点头,数好了钱交给他。
陈刚签了字,把钱收好。心里暗叹:娶个莲心这样的老婆不知道是福气,还是遇上了克星。连和胡文林喝咖啡的钱都只能偷偷在公司借支了。
紫罗兰咖啡屋。胡文林穿了一套皮夹克,剃了寸头,看上去很精干。
他见了陈刚,笑笑,彼此拍拍肩膀:“你混得不错,一毕业就能当总经理办公室主任了?”
陈刚看了看他,摇头:“混呗。”
胡文林递了支烟给陈刚,又伸手给他点上。一边的服务生给他们端上两杯咖啡。
陈刚看看胡文林,吐了口烟:“老大,今天叫你来没有别的事,想坐一坐。”
胡文林摇头:“你呀心里有事,我清楚。”他看了看窗外,沉默了很久才说道:“我真的想和虹虹认真地谈一次。”
陈刚眉头一皱,狠狠抽了口烟,说道:“我知道了。”
胡文林低下头,掸掸袖口的烟灰:“唉,从新生入学第一天起,我就喜欢她。”
那一幕遥远的场景梦幻般地在眼前闪烁着。
“三、四年了。”陈刚点点头。“象做梦。”
胡文林长长叹了口气:“是象做梦。当初是我对不起她。但那个时候我是没把谈恋爱当回事。所以也无所谓,现在不一样了,我当公务员的也不好象过去那样胡来,找个老婆结婚是正经。想来想去,我觉得虹虹很重感情,只要我真心待她,我们可能合得来。”
陈刚心里一阵醋意,冷冷地看了看他。
胡文林想了想,说道:“我过去算是个纨绔子弟,老爹出事后才自己想通了,要靠自己。所以我希望你不要学我。”
陈刚一愣,慢慢坐直身体:“怎么?”
胡文林看着他:“你过去和虹虹感情确实很好,但是你现在呢?和莲心拿了结婚证没有?如果你不介意,我就想等会去虹虹家,陪她过生日,也和她讲清楚。我想娶她。而且,只要我讲了的话都会做到。”
陈刚的脸一下涨得通红,心跳得很急很猛:他真的遇到了一个难度很大的选择题。
胡文林见他不做声,淡淡一笑:“我晓得,你很为难。”
陈刚反问道:“如果你是我呢,你怎么办?”
他想了想:“我如果是你,就会娶了虹虹!”
陈刚也点点头:“我也会。”
胡文林笑了,继续说道:“你和虹虹闹的时候,我心里很矛盾。”
我也笑了:“还是很喜欢她?”
胡文林点头。
随即,他说道:“她真是心地很善良的女孩儿。”
陈刚的眼中有点酸胀,是不是屋里烟雾太大了?他随手打开了窗户,一阵冷风吹了进来。
“但是请你相信,我和她之间真的是很正常的朋友关系。”胡文林说道。“我以我的人格担保我是清白的。”
陈刚不自然地笑了:“老大,怎么了?”
胡文林也笑了:“我只想说,我胡文林也对得起你。但是现在我追她也请你想开些。”
陈刚低下了头,把烟头摁得粉碎。
胡文林看着陈刚这个样子,皱了下眉头,喝了口咖啡,笑了一下:“陈刚,看你难受的这个样子。男人拿得起放得下,莫太多情了。”
陈刚抬头看了他一眼:“老大,你明明晓得我爱的是虹虹,为什么还偏偏要找她?”
胡文林冷冷一笑:“这就是你的问题了。你和莲心结了婚,难道让虹虹一个人等着你?让她当你的情妇?”
陈刚两手撑着头,痛苦地揉搓着头发:“老大,你不要这个样子,我感情真的接受不了。”
胡文林叹了一声:“我理解你的心情,但追求虹虹是我的权利,当然只要你还没有最后决定,也是你的权利。”
陈刚的目光刀子一样在胡文林脸上划了一下,又垂下头去:“我的心真硬不起来。”
胡文林点点头:“是呵,一个是青梅竹马,一个是生死绝恋。但是只能有一个,非此即彼。这就是生活。”
他点了一只烟,看着烟雾中陈刚那变得朦胧的脸,淡淡地说道:“你大概还有点别想法,觉得正好是过去一个寝室的哥们儿来追虹虹,心里格外难受是吧?”
陈刚心里一动,胡老大确实厉害。
胡文林看了看表:“不早了,虹虹今天过生日,你去不去她家?”
陈刚看了看他:“我去她家,不好向她爸爸交代;唉。”
正说着,胡文林的手机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