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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台春色茂,梅魂映月笑,嘉年华甚少,渡青春浮梦逍遥;天河星高,鹪楼鼓敲,剔银灯同日鳶帷宵。”
“好!”
“美呀!”
“舞得美,舞得真美……”
那一桌男人啧啧称赞,目光像要剥光他一般贪婪地留连在他身上。然而李若言全部注意力都在自己脚上,这半天他上蹿下跳,一时竟忘了自己脚上的水泡,现在踩着舞步,只觉针扎一般,心中暗暗叫苦,只想早点结束这舞蹈。再望向对面的月如辉,竟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
死疯子近看居然这么帅,不过帅也没有用,越帅越不可原谅。
李若言心里这样骂,细长的凤眼却是秋水波动,或情或嗔,点点滴滴看向那个男人。
乡巴佬,看傻眼了吧。
“问琵琶,锦台双色梅,纷纷今何在?年华去老衰,菱花鏡里朱顏改;背恩无愛,恨深如海,愁眉為君锁不开。”
“好词!”月如辉拍案赞道。
李若言得意地看了他一眼,回身连来了几个旋转,最后纤腰一挺,轻轻松松来了劈腿,紧接着双腿一绕,一个回旋又站了起来,转身回眸间又不期地与那人目光相接,这一次竟莫名地被那眼中明亮的光芒吓得心跳异常,赶紧转了开去。
下腰,转身挺起,大跳跃,明明痛得眼泪都快掉下来,还要竭力地展示自己柔软的腰身,目光扔不忘含情又胆怯地望着酒席的主角。直到那人的目光变得陶醉,李若言知道机会来了,他风情万种地看了那人一眼。猛地一转身,脚腕重重地一扭。
“啊……”他强迫自己发出了有史以来最肉麻的一声轻呼,然后重心不稳地跌了下去。
说时迟那时快,月如辉猛地放下手中酒杯,飞身跃到桌前,伸手托住他的腰,将他搂进怀里。李若言身子在空中华丽地翻转一周,偷偷扯了一下面纱的一角。面纱刚刚好,刚刚好地在与月如辉对视的那一刻滑落下来。他如愿地听到满座吸气的声音。
“姑娘,你没事吧。”
李若言惊魂未定地抚着胸口,眼中泪光闪闪。开口欲言,又羞怯地低下头去。
“好,!哈哈哈哈……”座上的人鼓起掌来。
“月大侠好工夫……”
“英雄配美人,哈哈哈哈……”
听到这句话,李若言颤抖地推开月如辉的怀抱,眼泪终于痛得哗啦啦地流下来。他掩着脸,一瘸一拐地出了包厢,临出门前还不忘楚楚可怜地回眸一望站在原地尴尬的月如辉。
李若言跑出去之后,月如辉心中一直惴惴不安,刚才的舞姬真特别。他走南闯北,大小宴席上见过歌舞无数,却从没见过这样的舞蹈。而且那位舞娘看起来不似一般青楼女子,她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也许是他的举动冒犯了她。月如辉越想越觉得自己应该去向她道歉。
好不容易挨到酒席将进,月如辉借故脱身出来,唤过老鸨问了那舞姬的所在,那老鸨收了李若言银两,自是指引他往后园去。
月光如洗,李若言独自坐在园中秋千上,一下一下地荡着。他已经取下面纱,白皙的面容在微白的月光中呈现出牛奶一般的光泽,单薄的身子在暗幽的夜中显得无助又孤单。
月如辉踏后园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番景象,那份经不起摧折的脆弱竟让他冷漠如铁石的心肠起了怜惜之意,他缓缓走上前去。
“姑娘。姑娘……”
秋千上的人不知为何出神,听见声音才惊觉有人在面前。
“啊……是月大侠,唔……”李若言连忙起身,脚上立刻传来针刺一般的疼痛。
“姑娘认得在下?”
“啊,不……”紧张地摇摇头“奴家只是听刚才席上的公子这样称呼……”
“姑娘不必拘束,在下月如辉,‘大侠’二字还是省起来吧。”
“是,是……”
“姑娘的脚受伤了?”
“嗯,无碍……有劳公子挂心……”
“在下送姑娘回房可好?”
“这……啊!你做什么!”
被人拦腰抱起,李若言顿时毛发倒数,本想扮清纯引月如辉上钩,谁知对方竟是人面兽心衣冠禽兽。他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赔了夫人又折兵。
“姑娘住哪一间房。”
“你,你放我下来!放我下来!”眼见阴谋不成,自己反被算计,李若言又气又怕,手脚并用的向月如辉身上挥去。
“姑娘请勿误会。在下并无轻薄之意。送姑娘回房后自当离开。”
“啊?”李若言怔了半晌,总算反应过来,一时尴尬地红了脸,这才指了指一旁的厢房。月如辉便抱了他进屋,将他放在椅上,便转身离开了。
“等等。”
“姑娘还有何吩咐?”
“我……对不起。”
“为何道歉?”
“只因奴家时才误会了公子的好意。”
“姑娘无须道歉。在下行为也有欠妥之处。月某在那之前应当先问过姑娘。”
“公子言重了。公子待奴家礼遇有加,请公子暂坐小饮一杯可好。”李若言只觉腹中坏水又开始泛滥了。
“这……”
“公子不愿意吗?是不是嫌弃奴家身份低微?奴家虽身为舞娘,但也是卖艺不卖身。我只想留公子饮一盏茶,难道是奴家冒昧了吗?”
“姑娘请勿误会,在下只是不想叨扰姑娘。既然姑娘有此美意,在下恭敬不如从命。”
“哈,公子请坐。奴家这就让人温酒来。”
“还没请教姑娘芳名。”
“啊,是,奴家名唤雪梅。”意外意外,他竟然忘记准备名字,心里一慌随便扯了一个。
“雪梅,好名字!迎风傲雪,人如其名!”
好你的头啊!我的人看起来有这么土吗!
“月公子赞谬了,奴家只是一名青楼女子。驿外断桥边,寂寞开无主。已是黄昏独自愁,更著风和雨。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辗作尘,只有香如故。”
吟完这几句,李若言满意地看着月如辉脸上的表情变了又变。
“好词,好词,好一句‘零落成泥辗作尘,只有香如故’,敢问此句何人所作。”
“这……”
对哦!这不是他所知的那个古代,这里的人没听过李白杜甫,也没听过东坡陆游。看来,他的中文专业要开始吃香了!
要报仇脸皮就不能太薄,何况对于一个傻疯子,不诓你就是对不起自己。
“只是奴家没事写着玩儿的,公子见笑了。”
“如此佳作,堪称千古绝唱。雪梅有如此才学,为何会屈身在这翠红楼里。”
“这……一言难尽,公子有兴趣一听吗?”
“请讲。”
“其实,唉……”李若言假腥腥地抹起了眼角,充分发挥起表演才能来。他凄凄楚楚,声泪俱下地讲述了一个待字闺中的少女如何被一个恶霸地主黄世仁看中,父亲又是如何被威胁按下手印将她送给地主抵债,最后羞愤而死,她又是如何被虏到地主家中受尽虐待,最后不堪屈辱逃离出来,卖身葬父的故事。
《白毛女》的故事听得月如辉义愤填膺,他紧握的拳头上青筋暴露,心中翻腾的气血让他有了一种杀人的冲动。
而李若言憋得几乎要真的笑出声来:大侠大侠大大侠,如此正义的疯傻子大侠绝对不会坐视一个弱女子如此受人欺凌。
“世间竟有如此恶徒,月某不杀此人誓不为男。”
“月公子息怒,都是奴家太多嘴了,才惹得公子不愉快,奴家知错了,公子你千万不要生气,不然他们告诉妈妈听,我就,我就,呜呜呜呜……”
“月某气的非是小姐,小姐何错之有……”
哟~这么快就改称呼了,死疯子无事献殷勤,肯定是想趁机沾我便宜。
“月公子休要误会了,奴家并非想求谁报仇。事情已过去多年,死去的亲人已不会再回来。冤冤相报何时了,我杀了他,他的女儿也会跟我一样流离失所,也会跟我一样卖身葬父。复仇,只不过是让这世上多几个可怜人而已。”
月如辉脸上神色大变,他想不到自己纵横江湖十余年,经历过多少恩怨情仇,竟比不上眼前一个女子看得透彻深远。
“雪梅小姐心地如此善良清明,实不该在这青楼之中虚度青春。月某,月某……”月如辉一时竟不明就里地紧张起来“雪梅小姐是否介意月某替小姐赎身?”
“啊,这……”
“小姐不愿吗?”
“非是不愿,只是奴家身份低微,不值得公子如此。奴家已无亲人,离了此地又能去哪里?”
“小姐若是愿意,月某愿意替小姐安排一切,小姐在月某面无须称自己奴家。”
“那,你也别再叫我小姐、姑娘了,叫我雪梅。”
李若言觉得自己真恶心。
“雪,雪梅……”
哈,这个疯子居然脸红了!
这时,冒充佣人的青桐端着酒进来。李若言接过托盘,示意他赶紧离开。
“月公子是雪梅见过的心肠最好的人,雪梅敬你一杯。”
说完轻挽衣袖,缓缓斟满一杯,双手举到月如辉唇边。过分亲密的距离,让月如辉不由得红了红脸,李若言也故作羞赧地低下头去。
“公子请……”
“多,多谢……”被迷得神魂颠倒,月如辉慌忙地接过酒杯一饮而尽“啊!”
突然,手中的酒杯滑落打碎在地上,月如辉连忙提气运功。
“月公子,月公子,你怎么了!天呐!你别吓我!”
怎能如此轻易就让他把酒吐出来,李若言捣乱地扑上去,使劲拍着月如辉的胸口,手绢在他脸上乱蹭起来。
“酒中……有药……”说完身体一软,昏倒在地。
“啊!怎会如此,怎会如此,月公子你振作啊!月公子,月公子……”使劲戳了戳地上那张俊脸“月公子!月大侠……死疯子!我看你还牛X!”
说完依旧不放心地在月如辉胳肢窝和腰上又戳又挠地搔痒了半天,见地上人真的再无反映,才起身推开窗户,探出头去,向等候在胡同口的青桐挥了挥手,青桐乖乖地把一辆板车推到了窗台下。
而他自己则快速扒下身上值钱的衣服丢给青桐,露出里面自己的青布小短衫。
“啊!重死了——哎呀,我的脚真疼——”李若言用力地想拖动昏倒在地的月如辉,只是他累得满头大汗,月如辉才移动了那么一点点。
“死疯子,吃得这么壮。嘿!”说完他蹲下身搬起月如辉的一边使劲一翻,月如辉的身子缓缓翻了一百八十度,呈狗吃屎状。
“嘿!”
又一翻,仰面朝天。
再一翻,狗啃泥。
就这样一翻一翻,李若言终于把月如辉的身体滚到了窗户底下。然后他使出吃奶的力气,将月如辉的上半身拱到了自己背上。
“这个人怎么这么长——啊——”他咬紧牙关将月如辉斜斜地立了起来,走到窗边正准备往外放的时候突然失了平衡,月如辉的身体整个向他倒了下来,一张沾满灰尘的俊脸从高处压了下来,正正印在了他脸上。
“唔——死疯子!死疯子亲我!啊啊啊,好脏!呸呸!脏死了!青桐你还不快点把他搬开!”
李若言的双手劈哩啪啦地扇在头顶那张脸上。
一阵气喘吁吁的折腾之后,两人终于把月如辉装上了板车,然后又是一路骂一路气喘地拉着板车拐过几个街角。
“呼……呼……呼……叫你找的人呢?”李若言的汗水湿透了前后襟。
青桐挥挥手,黑暗里跑出两个人影来。
“我叫你找两个点|穴高手,这两个胖子是谁!”
“这两个是医馆的学徒。”
“小哥你放心!重手点|穴纵有可能被冲破,但倘若是针刺|穴道,任是再强的高手,要冲破|穴道也必先逼出金针。”
“呵呵,呵呵呵……是吗?那还不快扎!”
两个学徒动手动脚在月如辉的身上戳了一阵,然后互相点点头。
“小哥,成了。”
“这就行了?我什么都没看着!”
“放心,只要金针不掉,他绝对动弹不了!”
“放心吧,保证比那些江湖骗子好。”青桐在他耳边小声说道。
“是吗?呵呵,给钱。”
付过钱后李若言仍觉不放心。
“青桐,绳子呢?”
“在他头顶上。”
“你再多找些布条来,什么布都行。得绑起来,以防万一。”
“嗯。”
如此如此,这般这般,两人又折腾了大半夜,最后竟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李若言躺在月如辉肚皮上醒来时,天已经大亮了。
“青桐,青桐快起来。”
“唔——”
“快起来”李若言兴奋地坐上月如辉的肚皮,一巴掌拍醒睡在车边的青桐“开工啦!”
炮打活人
第七章
“咣——”
轰然而响的巨大锣声犹如惊雷,猛地将月如辉震醒。
周身的酸痛与麻痹中,月如辉眯着眼躲避着当头的日光。忽然,一口大锣遮在了他头顶上方,替他挡去了光线。
“醒了?”李若言一脸灿烂地蹲在他身边。
“雪梅,你……”
察觉自己|穴道被封,月如辉警觉地低头去看,只见自己周身上下连同手臂都密密实实的被布条裹得如同蚕蛹一般,放置在一根斜置的极长的木条底端。
“雪梅,你这是做什么。”只见自己四周车来人往,已经聚集了不少行人。
“雪梅!雪梅!你爷爷我的名字才没那么土!”李若言抡起手中的敲锣锤子,狠狠敲在了月如辉的俊脸之上。“把你包成木乃伊!看你还神气!”
“你是何人!有何企图!”
“哈!有何企图!有何企图!你跟大人讲话都这么没礼貌!你妈没好好教你吗!”说完又是一阵乱棍。
月如辉咬紧牙关,暗提真气,企图冲破|穴道,不料|穴道非旦没有冲开,反而隐隐作痛起来,心下暗呼不妙,眼前此人不知在|穴道上动了什么手脚,只怕他强行冲开会损及心脉,于是只好暂停下来。
“月谋与你素不相识,因何擒拿在下?”
“啊,你你你,我最看不惯,啊——”李若言气得又是一锤子“落在别人手里还敢这么嚣张!死疯子!”
“住手!”月如辉大喝一声。李若言竟被他吼得愣在原地。
“你我无冤无仇,为何要陷害于我!”
“啊……啊呀,还敢叫我住手!”李若言猛地反应过来,锤子如雨点般地落下“无冤无仇!你还真会讲!无冤无仇你陷害我!无冤无仇你要杀我!还敢凶我!死疯子!半夜出来吓我!害我回不了家!害我摔交!害我被人扎针!害我现在欠债给人打长工!这么久都没肉吃!都是你!都是你……”
“你在说什么!住手!住手……”
“若言,此人似乎并不认得你,是否误认?”青桐附在李若言耳边悄悄说。
“闭嘴!”李若言使劲一敲锣面“我说是他就是他!绝对错不了!”说着从背包里取出照相机打开了放到月如辉面前晃晃“乡巴佬,爷爷今天叫你死个明白,看看,这就是某天在某个山上把你吓到半死的那个小盒子!”
“是你……梅友仁!”看着液晶屏上自己的映相,月如辉恍然大悟,他咬牙切齿地,想逼出体内金针,冲开被制的|穴道。
“啧啧啧啧,想把针挤出来,我就偏帮你塞进去”李若言不知轻重地把月如辉|穴位上的针灸往里扎了扎,满意地看着月如辉脸色铁青、满头冷汗。
“你这个卑鄙小人……”
“你,你还敢恶人先告状。气死我了……”李若言一脚踹去,却是疼地自己掉下泪来,无名业火更是蹿上了头顶“我就是卑鄙又怎样!”
“你意欲何为?”
“嘿嘿……”
李若言脸上露出一个奸到极的坏笑:
“我要——修理你!”
“你,你要干什么!”
只见李若言拿起墨笔,开始再在身上乱涂乱画起来,现在在他的前胸画了一个铃铛,又把四肢和侧面涂上墨,在中间肚皮白色的地方画了一个半圆,最后把腿涂黑。
“看!机器猫!”
月如辉简直怒不可歇,口中谩骂不止。李若言也不理他,画完之后不忘在他脸上左右各添三条胡须,然后把笔一扔,敲起锣来。
锣声渐渐吸引来许多行人的围观。
“各位乡亲父老,兄弟姐妹,大家早上好!俗话说在家靠父母,出外靠朋友,我们哥儿几个路经贵宝地,盘缠用尽,无法赶路,只好在此献上自家绝活。希望各位朋友积极伸出你们温暖的援助之手,有钱的出钱,没钱的捧场,我们三兄弟在此感激不尽!好,现在就开始为大家介绍本次表演精彩内容——”
说着他使劲地敲动手中的铜锣,周围的气氛一下便热烈了起来。
月如辉早已气得七窍生烟,谩骂已无法表达他内心的愤怒。身为北武林第一人的他,竟被人捆绑在闹市示众,这让他心中无比地耻辱。
“各位亲爱的观众朋友,本次表演为大家献上的是,我们武林第一傻子月大侠最拿手的看家本事——炮打活人!大家掌声欢迎——”
李若言兴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