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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月情关 by 卡门-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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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白,为什么贺大人要突然跳出来破坏皇上的兴致!他到底是何居心?!」 

  贺宇风气不打一处,我还没问你突然改变计划去勾引皇上是什么个意思,你现在居然还倒打一粑?!跳起来怒道:「死娘娘腔!──」 

  李燕歌委屈得泪眼婆娑:「是我触了贺大人的忌讳,不应该跟贺大人抢皇上,惹恼了贺大人──」 

  贺宇风不明白他在说什么,怒道:「谁在跟谁抢皇上啊?」 

  李燕歌对承玺媚笑,道:「贺大人刚刚明明酸溜溜地说:『你们一个跳舞一个观赏;一个勾引一个上勾;一个逃一个追;一个亲亲一个抱抱,真是好的很哪。』好大的醋味哟,这哪里像是臣下,分明是一脸抓到丈夫爬墙的正室相。贺大人明明喜欢皇上却不好意思,仗着皇上的宠爱着劲地撒娇,却还不承认。」 

  皇甫卿有点呆滞,李燕歌在说什么有的没有的啊?承玺饶有兴趣,贺宇风又怒得直抽筋:「胡说胡说胡说胡说胡说八道!!」 

  李燕歌立即对承玺窃笑,道:「皇上瞧,贺大人在害羞了呢。」 

  贺宇风抬腿就要冲上来揍人,被皇甫卿及时架住。李燕歌还在煽风点火:「贺大人还说:『让我也加入好不好?』」笑得轻浮万分,「看贺大人一身正气,似乎是个君子,却原来也是喜欢玩游戏的呢……改明儿我们探讨一下如何?」 

  承玺转头向李燕歌,笑道:「适可而止吧。否则小心他真的会杀了你,到时候就算是朕也救不了你。」贺宇风纵使被皇甫卿架着还是张牙舞爪,谁都能感觉到他现在杀人的心都有。 

  李燕歌眨眨眼,一脸不敢置信,道:「皇上舍得让贺大人杀我?」a 

  承玺笑道:「你有什么是让朕舍不得杀的地方吗?」似乎只当他的话是笑话,是垂死挣扎。 

  「如果没有,皇甫大人又何必让皇上再次见到我?」李燕歌笑得似乎颇有自信,「我是被皇上赶出宫的,谁都认为我应该已经对皇上没有用了。皇甫大人宅心仁厚,不会平白让人去送死。」对皇甫卿微笑,「我说的对不对啊?皇甫大人?」 

  这是兵行险着,他觉得皇甫卿确实应该不会如此无聊。原本他想如果能借这个机会让皇上重新迷恋上自己确是好事,毕竟天大地大不如皇帝大,只有傍上了皇上,才是最大最硬的靠山后台。可惜被贺宇风太早打破了幻景,现在只有赌一赌,赌皇甫卿确实有自己的想法。 

  皇甫卿表情未变,眼神朝承玺那边一动。承玺心下起了惊疑,暗地蹙眉,明白他想说些什么,但又不便当众说明。 

  李燕歌向前迈出一步,近卫军长矛立即逼向他,但被承玺喝住了。李燕歌贴到承玺身上,手指轻轻扯着他的衣服媚笑:「皇上……我告诉你皇甫大人的想法哦,皇甫大人啊……呵呵,要我来迷惑你……然后呀,他自己就可以回家和公主殿下亲亲爱爱好好过日子了……」 

  一旁的王富贵脸色铁青,他知道李燕歌本来就是娼,可没想到会有亲眼见到他发嗲模样的一天。而皇上却还是一副很享受的模样。 

  皇甫卿脸色微变,承玺笑出了声,道:「爱卿啊,就算想使小性子要朕当冤大头,也得象宇风那样才可爱呀。」说着挥手让王富贵带近卫军统统退下,同时带走贺宇风和一帮子方士。贺宇风还在倔强,被皇甫卿用眼神一瞥,顿时似有所悟。虽然依旧手舞足蹈怒骂:「死娘娘腔!你最好不要落到我手里!」却乖乖被架着走,不再拗着不动。 

  出了殿堂,到了广场,贺宇风回头看看夜色中的宫殿,心头有点重:皇甫卿是很认真的,他借着自己胡闹的机会做他想做的事,至于究竟是什么事,该知道的时候他自然会让自己知道。 

  换了偏殿,李燕歌和承玺换下湿掉的衣服,加上皇甫卿,三人都只着中衣在帐中面对面团团坐下。所有下人都被摒退了,帐外灯火点的通明,如果有人影,在帐内立即就会发现。从账外却看不到账内的任何动静。 

  承玺看着面前的两个人,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这世界最让人快活的事,莫过于左拥右抱,享尽齐人之福……想一想,左边是李燕歌,右边是贺宇风,中间是皇甫卿,背后有一大群,不远处还有王富贵,嗯嗯,总要有后备军的嘛……再说,比较起来,王富贵要单纯得我,也好掌握…… 

  皇甫卿正襟危坐,压低了声音一本正经地道:「李公子,当着皇上的面,我也不瞒你什么。」转头看着承玺,承玺回神,向皇甫卿点点头,示意他想说什么就真说吧。 

  李燕歌掩口轻笑:「皇上玩什么都不会让人觉得奇怪,更何况只是普通的『必有我师』。」 

  必有我师者,三人行也……皇甫卿脸色不好,李燕歌竟然把自己的意思曲解成这样,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不过他还在想要等李燕歌顺利进宫后,要采用什么方法才能让三个人以不会让人起疑地聚集到一起,幸好这是个现成的借口…… 

  见皇甫卿尴尬,李燕歌笑道:「皇甫大人就请直说吧,想要我给皇上办什么事呢?」 

  「耳目。」皇甫卿之所以要当着承玺的面说,是要向承玺表明:这是要给皇上安排的人脉,而不是他皇甫卿擅自安插庄皇上身边的耳目。 

  「就这么简单?」 

  「不要小看了耳目,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况且这宫里多的是奴才,少的是灵便聪颖的机灵人。」 

  皇甫卿把先前李燕歌在自己家中养伤时自己对他说的大略重复了一遍,只是此时才明确地提出要李燕歌做的事情。 

  偏殿里的灯火彻夜未熄。 

  贺宇风望望在阳光下水波荡漾的大殿……最后认命地脱了鞋,卷起两个裤管,踩进了小半个脚板深的水口,左手手拿了块大抹布,右手提个木盆,木盆里是个小木铲。走到大殿中央,想了想,走到大殿和殿外平台相连的地方,一屁股坐到平台边缘上。然后用木铲铲了水,铲进木盆,等差不多有半盆子了,就顺着雨槽倒下去。 

  铲啊铲啊,倒啊倒啊……最后贺宇风终于不耐烦起来,不用木铲了,直接就把木铲铲起的水倒在了殿外平台上!哼!反正是石头地面,太阳晒晒就干了! 

  可恶!混蛋皇上!说什么「朕能领会卿的-番心意可这规矩不能坏否则成何体统为了以示处罚就请贺卿单独把这大殿里的水清理干净吗?」?!我的手是用来杀敌的,可不是用来铲水拿抹布擦地的!!……可恶,竟然还不许别人帮手,这么大的地方,光用布擦一遍就不是一天半天能干完的…… 

  偏偏这个时候,一个贺宇风现在最不想听见的声音刺进了他耳朵里:「哎哟,贺大人好兴致呀……」 

  贺宇风脑袋上的青筋立即就蹦了出来。 

  他跳起来,对身后来人怒道:「死娘娘腔你还真能东拉西扯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很高兴的样子了还有你昨天对皇上和舅舅说的算是什么你是成心要招得所有人与你为敌是不是?!」 

  等看清来人的打扮,贺宇风愣住了,眼睛上下直扫。 

  李燕歌笑道:「皇上授我五品首领宦官的官位,掌宫廷乐舞。贺大人以后要称咱家一声李公公。」 

  「……你──」贺宇风还是有点无法适应。 

  李燕歌继续道:「贺将军,贺大人啊,昨天那种情况,难道要当着所有人的面告诉皇上,你本是为了把皇上吓得屁滚尿流而布置了一切吗?你要告诉皇上吓唬人的把戏是皇甫大人幕后操纵的吗?皇甫大人已出面想要帮你圆场了,难道你还不知趣?如果我不那么说,弄得那个色中饿鬼心花怒放,贺大人你而在就不会是在这里擦水了,而是会被以正大光明的籍口软禁起来然后上下其手!」 

  贺宇风浑身起了恶寒,又有点尴尬,想想似乎确实是这样……这么说难道还要感谢他吗? 

  不对,明明是舅舅用眼神告诉我确实有事,就不信他没同样暗示皇上……忽然想到一事,道:「那你为什么在一开始就私自更改计划?」 

  「随机应变。」李燕歌笑眯眯地道,「在你告诉我皇甫大人对你说了我声音的秘密后,我就知道你的计划大抵是行不通的。要想成功,就必须有所变化。因情导势是兵家第一要则,最忌的就是顽固不化,明知有错还死不悔改。」 

  贺宇风脸色发黑:「那你为什么不在一开始就告诉我你的想法?」 

  李燕歌时候居然一脸的不信任:「我说了,你会听吗?会吗?会吗?你是堂堂的护国将军,难道会把一个男娼的话放在心上仔细考虑?」 

  贺宇风气上来了,怒道:「你说了,有道理的话我自然会考虑!不要把我当傻瓜!」 

  「真的?」 

  「当然!!」差点拍胸脯保证。 

  「那好,下次我会记得的!」李燕歌微笑,答得爽快,「作为赔礼,我来帮你打扫吧。」不知从哪里变出个抹布扬扬,然后弯腰除去鞋袜,撩起衣摆塞在腰带里,抬脚就踩进了水中。 

  贺宇风正求之不得,多个人帮忙也好,于是也不阻拦。两人一起坐在边缘,慢慢地铲着水。 

  不知不觉,水面低下去了一半多,最后要用抹布仔细地平摊开才能吸饱水。不能再坐着不动,而是要四处走动,弯腰,下蹲,甚至趴在地是。 

  李燕歌停下,撸袖掖掖细汗,贺宇风倒是还精神饱满地来回跑个不停。李燕歌抬头望向外面的天空,碧蓝苍穹被宫殿的飞檐划分得支离破碎。 

  「……这皇宫很大,很华丽,在亲眼见识前,谁也描述不出来。皇上过的是什么日子,更是没人难想象。小时候有个乡下人跟我聊天,说皇帝砍柴用的斧子应该是金斧子吧。」李燕歌悠悠说道,抿唇浅笑,「可怜他就从没想到过,连我都不用亲自砍柴,何况是皇上?」 

  贺宇风停止擦水,直起腰板舒了口气,走过来道:「你当初说的好听,说什么要争一口气,要皇上丢脸,我现在想想不对。」 

  「哦?」李燕歌微笑。 

  「我敢那么做,确实是在很大程度上仗了家世军功以及皇上的特别宠爱,而这些都是你没有的。你不是个楞头楞脑不计后果的冒失鬼,你凭什么和我做同样的事?」 

  贺宇风凄到李燕歌鼻子前,盯着他,「你在利用我,在三春晖说的那些话,都是拉大旗做虎皮。」 

  李燕歌笑而不语,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贺宇风道:「你宫也进了,官位也得了,你要的究竟是什么?」 

  李燕歌吐吐舌头:「我要荣华富贵权势滔天。」 

  贺宇风脸色立即黑了不少。这个确实诱人,也讲得通,可还真是头一次见人用这种表情和口气说出口。 

  李燕歌道:「你不信?」 

  「……有点。」 

  李燕歌笑了下,道:「掌宫廷乐舞五品首领宦官,说小不小说大不大,却说不上什么荣华富贵权势滔天。我没尝过什么叫真正的荣华富贵什么叫真正的权势滔天,只看着皇上吃喝拉撒和发号施令,也想象不出来,所以也无法领略它们的妙处。可我知道有一样东西是妙处非常。」 

  贺宇风紧问:「什么东西?」 

  李燕歌微微偏头,收敛起笑容,伸出一根手指上举,「希望有一个人──」然后落到自己胸口,指在那里,双眼直勾勾地盯着贺宇风双眼,仿佛要看到他骨子里去,「──有空时候会想着我,念着我;对我好一点,不会欺负我。方便的话会陪我一起吃口家常饭菜;手头宽裕的话,给我几个零花钱。不论那个人是男还是女,是贫穷还是富有,是高贵还是卑贱。」 

  郑重而虔诚,深邃的黑色眼瞳此时清澄无比,毫不闪避。李燕歌看着贺宇风,浅笑,轻如春风:「贺大人,你说,我能找到这样一个人吗?」 

  两人静静地对望,水珠从抹布上、从沾湿的衣服上以及小腿上下滑、滴落,时间仿佛在此刻停止了。 

  贺宇风手指一动,抬起来摸摸自己的鼻子,耸了耸眉,刻薄道:「接下来你是不是要告诉我,其实你是先帝被奸人用狸猫换太子之毒计偷换出去的儿子呢?他们心思歹毒,嫉恨你娘用美貌迷惑了先帝,你娘冤死他们还不满足,于是为了报复,把你丢到了娼户里,让你一辈子沦落?」 

  这刻薄话本是个官场上的笑话。 

  每年全国种地都会冒出来好几个声称自己是被奸人迫害的落难皇子。各地官员都只把这种骗局当笑谈,京官就更不把它当一回事了,甚至把它作为欺诈的代名词,用来奚落落死鸭子嘴硬的骗子。 

  因为他根本不知道李燕歌哪句话是真哪句是假。于是打算索性全部把他的话都当假话算了。不是他疑心病重,而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谨慎一点总不会错,再说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到最后都会见真章。 

  李燕歌怔在原地,望着他,只眼珠动了动,似是白水银里的两丸黑水银轻晃。 

  忽然他眨眨眼,神色满是惊慌,又似乎很是欣喜,抖着声音道:「你知道了?你什么时候知道的?这个秘密被保守了二十多年,养母直到临死前才告诉我,我从来都没有对人说过,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呃?」贺宇风只是随口乱说,一方面是嘴痒,另一方面是为了掩饰。 

  老实说不知道为什么,他在听了李燕歌的那些话后,心跳得格外快,全身血也拼命往脸上涌,幸好背光脸上暗,不容易被看出来。否则如果让人知道他一个男子汉也会像小姑娘似的脸红,岂不是太丢人了吗? 

  可没想到自己随口乱说,竟然让李燕歌答了这些话。难道自己是瞄猫碰到死耗子,真给说着了? 

  李燕歌秀丽的脸上浮起一个诡异扭曲的笑容,直让人发寒,他低低地道:「……皇子流落青楼是小事,可若让人知道是被这样调教成|人的,这一生才真是毁了……十八个孩一起受训,当着人交欢,那是人受得了的吗?这种日子过了多久?可是呢,十八个人中养母偏偏选中我,认我做了儿子,你说,我是不是很厉害?」 

  贺宇风僵在原地听着,看着他一边说一边后打衣服上的水珠,放下卷起的袖子和裤腿,穿上鞋袜。他的说辞贺宇风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好象是某本自己偷偷看的禁毁小说里的故事……某些地方的谴词用字都一样,尤其是「十八个孩子」这个数位…… 

  如果他说的身世是真的,那王富贵和李燕歌双生子的身份是怎么回事?官府的判决是怎么回事?稳婆……对了,传闻里不是说有稳婆做证的吗? 

  李燕歌收拾完,直起腰,拍拍身上制服,笑道:「好袍子,可惜这身袍子下面是勾栏里的表子。在这身上,也不知睡过多少男人了。就算再怎么逃,再怎么掩饰,也永远都是男人身体底下那个淫荡的玩物!」 

  他转身就走。 

  贺宇风在他背后大叫:「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李燕歌头也不回,更没有回答,贺宇风望着他的背影茫然若失。 

  李燕歌只管走,穿梭在高耸的宫墙和林立的岗哨间。 

  待到再无法前进,才惊觉自己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一处死胡同。 

  「『狼来了』喊太多次果然是要遭报应的。」他笑了一下,抬手扶上高墙,把头抵上去。「……谎话说多了,结果等到说真话的时候就没人信了……」 

  骗子,骗子,欢场上的人哪里会有真心话? 

  难道没听过表子无情,戏子无义?摆开雕花床,招待十六方。来的都是客,全凭嘴两张。相逢开口笑;过后不思量。人一走,茶就凉……人一走,茶就凉啊…… 

  自己的身份,哪里有资格和贺宇风这天之骄子枉谈什么……枉谈什么…… 

   

  过了几天,李燕歌收到了贺宇风差人送来的东西──那个玩具木马,以及一封信。原本只上了清漆的木马此时全身都被画上了红红绿绿的花草和滑稽的人像、动物。 

  信上写着:……我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大家都说青楼里的人怕木马,老实说我瞧着它一点也不觉得可怕,相反挺漂亮挺可爱的,你难道不这么想吗?如果你怕,就多盯着看看,不要把眼睛离开,然后你就会发现它其实真的一点也不可怕…… 

  李燕歌噗嗤笑了出来,眼晨却湿了,「我就说他是只雏吧……」他慢慢把信按在脸上,浑身止不住地颤抖…… 

  隔天,又有一大堆小山似的东两搬到了他的住处。金银,珍宝,器物,锦缎,美酒,宝刀,以及其它一些乱七八糟叫不出名字的东西。 

  李燕歌绕着它们走了一圈,回头看看站在旁边的贺宇风,道:「这一大堆东西是干什么的?」 

  贺宇风没好气地道:「给你的。」 

  李燕歌眨眨眼,惊叫道:「莫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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