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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又没做那个事,怕什么?”她理直气壮的说,“越是躲避,别人反而越会认为是真有其事。”一副不以为然。我不想扯那个事,闲问道:“你还会喝酒?”她解释说因前夫打伤之故,回家后父亲托人找些中草药浸药酒,每天早晚喝,坚持一年多,伤好了却离不开酒,跟吃鸦片一样上了瘾,至今每天晚上都要喝一点,还是那种药酒,不喝浑身不舒服。
“不会真的有鸦片吧?那么上瘾!”我想放松心情,跟她开起玩笑。
“应该不会吧?你莫吓我!”看得出她也挺逗的。
“你说说是哪几味药吧,看有没有罂粟?”我煞有介事的说,“如今有的狗肉馆子里用罂粟壳烧狗肉,吃了就上瘾,你没看见狗肉馆子门前小汽车排队,哪一个不是回头客?”
“我记得大概有虎骨,龙骨,首乌,泽兰,田七,香附,虎杖,巴藤,川乌,草乌,黄柏,当归,观音竹等十几味中草药,哪有罂粟?”
“怪不得你长得像观音,原来你肚子里塞满了观音竹。”
“可有的人背后骂我狐狸精……”
绕开不愉快的话题,我继续谈草药:“龙骨好象是龟甲化石,如今你哪里能买得到?”
“大概就是乌龟壳吧。你不说是龟甲化石,我哪分得清楚?”
“你那酒里头的虎骨……说不定是狗骨头。”
她嘎嘎大笑道:“也许是吧。——管它什么骨头,只要能治好病。”
上了饭菜,她要卤牛肉和羊杂碎,外加一瓶五加皮。她说也算是药酒,劫风湿,壮筋骨,劝我以后也多喝一点。满满倒了二杯,端起酒杯礼貌性的一扬,自己一饮而尽,放下酒杯说:“人生当醉一杯酒,难得痛饮糊涂时。”
五加皮未喝过,先小抿一口;或许今日我的舌头已麻木了,尝不出它的味道,她的话也叫我莫明其妙,叫她伸直舌头说说是什么意思。她不假思索,说:“自古以来,最讲不清楚的就是男女关系,越辨越黑,不辨更黑,还是糊涂点好!”我说你糊涂,别人硬往你脸上抹黑,白的也成了黑的。她给自己又倒了一杯,也给我杯子斟满,很惬意的说:“那还不是你个小白脸太漂亮了,不抹点黑,哪别人的脸往哪搁?哈,哈,哈!”
“你哪就喝醉了……尽说酒话。”
“你去访一访,哪一个女老师不夸你,百看不厌的美男子,连女学生都躲在背后切切私语,她们在课堂上都炯炯盯着你,不离你的身影,不亚于挤在珠宝店里瞧一颗新款式的宝石戒指,你以为是你的课讲得好哇?”
“胡扯什么?越说越不像话。”
“这叫酒后吐真言。”
“吃饭还堵不住你的嘴呀?”我拿起筷子挟菜给她碗里塞,叫她吃菜,别光喝酒说酒话。
“要堵住别人的嘴,只有唯一的一个办法……”她端起杯仰面就往喉咙里灌。
我从未见过女同胞这样子喝酒,也没听说过有能堵众口的好办法。一个埋头教书,不懂人情世故的文静女子,我哪里肯信她有什么办法?酒行四肢,身心如卸重货一般豁然清爽,喝一满口,吃一口菜,又跟她调侃:“那就阿弥陀佛,请观世音菩萨给我支个招啰!”
“你越要清白,别人越要抹黑,当然堵不住。”她这一讲,颇有道理,我示意请她往下讲。她笑笑说,“其实很简单,不管白也好,黑也罢,要白就白到一起,是黑也黑到一块。”
“幽默哲学。”我觉得这种奇谈怪论不应出自她之口。
她一副从容自若:“如今改革开放了,帝国主义和国民党反动派都请进来,待为上宾,敌人都成了朋友,这点子黑白算什么?你还害怕装入你的档案哪?这个世界,谁怕谁?”
“舆论!”我加重语气说,“群众舆论,你懂吗?那是一个巨大的旋涡!”
她又把二只杯子斟满,举起酒杯要跟我碰杯,轻轻一碰,她猛一仰面,一杯酒又下海了。“你不觉得我们俩人已经卷入旋涡之中了吗?”半醉半醒,半是真话,半是假话的说,“说不定明天会有人给你夫人寄一张你我刚才碰杯的照片呢!”
我听了颤慄的一惊:很可能这是个陷阱!要不她怎么会晓得我在这个小餐馆里?是不是专门设计的?谁的杰作?问她,可她已醉得差不多了。
一个孤身奋斗又不得志的女人,大概是天天用酒来麻醉自己。我可怜她却帮不了她。愣在那儿不知如何是好?要是把她背回她的宿舍,一定会是一条特大新闻加绯闻,全校恐怕都要开锅了。
我想到仲华,只有请他出马,可人不在,正好系办公室女秘书接的电话,临时抱佛脚,向她求援,她一到,说声对不起,立马抽身。
踏进家门,听到仲华的声音。显然是为我和大内而来的,想必跟她已谈了多时。进书房,摄像一般扫视一遍,并无零乱之象,桌子上的书和教案依旧,看来她并没有别的疑心。物归物,人归人,吵归吵,家里的东西她是不舍得砸的。我宽心的落坐,也没心绪,把日记本挟进教案里。
仲华随即跟进。他总是关键时刻出现在我们面前。
“你们领导消息好灵通啊!”前天刚宣布他就任系副主任,既是恭维,也是打招呼。
他一头雾水。“你说什么哇?领导……消息灵通的。”突然醒悟,陪笑着说,“你不要搞错,是大嫂叫我来的。”
“严书记(系党总支书记)派你来的吧!”
“你这哪是哪?我连办公室门都没进。”他不加思索,“大嫂电话打到我家,我急的连脚上的鞋都忘了换,这不!”他伸出室内穿的棉鞋给我看。“大嫂说有急事,你说我能不急吗?”
“当领导的听的汇报多,自然就要比旁人多管些事嘛。”我不冷不热的说。他听出我话中有话,并没生气,很有涵养,要不怎么会说“宰相肚子里能撑船”呢。他想了想,说:“不要误会。这年头大家都很忙,谁还有心思管你们这些破事。”
“那我问你,为什么有人跟踪叶老师?”
仲华摆摆头,觉得简直有点可笑。不气不恼的问我:“你是不是刚才在外面多喝了几杯,头脑发昏?”
呵呵,他晓得我中午喝酒,真的有人跟踪盯梢?紧逼追问:“那你大嫂怎么会晓得叶老师上午到我家里?”
“我哪晓得?你直接问大嫂不就得了。”
她那醋坛子,疯狂得简直是只母老虎,张牙舞爪的要吃人,容得我问吗?我一副无可奈何之态,说:“要是能问她至于闹成这样吗?”
“大嫂还是爱你的!”
“爱?——就这么个爱法?”那是种什么样的爱,我真说不出口。“你说说,见风就是雨,这一传出去,叫我哪有脸上讲坛?”
“她是真心的!要说别人我没有发言权,你们俩个,我哪点不清楚?”他以问代答,“是有些不妥,刚才我也跟她谈了许多,她的脾气性儿就那样,早就提醒你,更年期,又不是不晓得。”
我生就骨子里讨厌那种泼妇骂街,更鄙夷和憎恶下三流的行为。我毫不讳言。
“那都是因爱而发,是太爱你,太在乎你。”
“爱不是占有,不是绳索,不是桎梏感情的枷锁,应当有个人情感的活动空间!家庭不是‘钢铁公司’,不是埋情葬爱的坟墓!”我几乎吼着喊道,不晓得这话是从哪儿蹦出来的,或许是她逼的,也或许是看春桃日记,感同身受自然引发的。我这人有个习性,平常遇上什么问题不得其解,并不急于求其答案,而是沉入脑海,让潜意识思维,尔后,像电子电路,瞬间触发导通。
她茫然不解,求援一般跟仲华说:“你看看,这是什么奇谈怪论?——吃自家饭,想别的女人,仲华,你给评评理,这还叫家吗?”她怒目横我一眼,用手把额前一绺头发向后一甩,从牙齿缝里挤出二个字:“没门!”
“那就离!”我也不示弱,态度坚决的说,“要是真爱,那就要相信我!”坦然道出我的结心。
她一阵狂风的冲过来,指着我的鼻子说:“那你就得保证不能跟别的女人乱来,尤其是那个狐狸精。”
我跟仲华说:“你看看……”意思是她还是想拿根绳索捆绑我,连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还谈什么夫妻?或许叶老师说的对,离婚不是坏事。故意激她说:“你不是派人盯梢嘛!直话告诉你,刚才我们一起碰杯,庆祝,开怀痛饮,碰杯的照片大概一会儿有人给你送到。”
她倒不闹,直要仲华评理。仲华对她说,大嫂,你这也信哪?他是故意编排气你的。你也不冷静想想,就二个多小时,连约会碰头的时间都没有?
我说是真的,喝的是五加皮,不信你到小馆子去问。
她怒不可遏,横冲过来打我,仲华眼疾手快,一把把她拽住。我巴不得她打我,造成重伤,正好多一个离婚理由。“你打呀,最好拿刀来。”
“你以为我不敢?”她气头上,总是一跳三尺高,这回她倒只是嘴上痛快,顿一下她的天足,并没挪动身子。
“不吵是吧?也好,我们好说好散。正好仲华也在,做个证人,我们写个离婚协议。”我取出纸笔,刚写离婚二字,她见我来真格的,直扑过来,老虎捕食般抓起纸狠狠的撕了,“要离婚,除非我死!”又抓住我拿笔的手往她身上打,不喋的说“打死我好了!打死我好了!”我抽回手,她便在我身上又是打又是捶的说,“要死就一起死,你也别想跟狐狸精快活。”
见她那样,我心也软了,打趣她说:“打死人可要偿命哦!”
“偿命就偿命,死也不许你离开我!”说着拦腰把我抱住,“我这条贱命早就交给了你,今天死给你看,”头直往我胸脯上撞,“死也不许你离开我!”最后像小孩子听大人说要离开那样伤心,脸埋进我怀里“呜呜”的哭起来。
仲华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的。我们相交相处经年,他是个极明白事理的人,为人真诚,处事妥当,话不多,点到为止,又善于察颜观色,不适时机的来,最适的时机离去。
她近乎跟我打情骂俏,我赌气的跟她说:“你不是想要我的命根子吗?……”她悔恨加心疼的说:“我是一时气的,没掐着吧?”手又伸到我下身爱抚地摸摸,“我不许你给别人。当时真恨不得把你那骚东西一刀给割了!”话虽狠,语气里透出用语言无法道尽的爱。
“要割你现在就下手,哪我就全心全意做个‘金莲英’,天天侍候‘慈龚太后’!”我逗趣的说,“莫等我后悔哟,过时,恕不从命!”
她双手如环扣住我的腰,安静地躺在我怀里,或许太爱太爱我,也或许闹腾得累了,需要休息。我说何必呢?捕风捉影,20多年夫妻还信不过?
“你没听说感情是自私的?”她仰面回答。
“仲华还夸你挺大度的。”我点击侧敲,“对我没信心,对自己也该有信心嘛!”
“别给我戴高帽子,我可没那么大度。死人可恕,活人不容!”立马显出强硬态度,推开我说,“告诉你,我不允许你跟别的女人好!千万别让我撞见,我是个眼睛揉不进沙子的!”
“尊旨!”我差一点像戏台上李莲英听老佛爷下旨,单腿一跪,“喳!”
她过来在我鼻子上温柔的一点:“你真气死我了,巴不得一口把你吃了……”身子柔软若泥,一歪摊倒在地板上撒娇要我抱……
世间怎么会出这样的女人?“招呼有人盯梢!”
“神经兮兮的,谁盯你的梢哇?”
“哪你怎么会中午赶回来?”
“你以为我回来捉奸哪?”她温柔的一笑,“傻瓜!”在我脸上飞送一吻,“想你呗!”她说中午吃饭,几个婆娘叽叽喳喳的讲昨晚的电视剧,何慕天低声下气的求蕴文同意离婚,梦竹跑到昆明找慕天……她说骤然想我。这电视剧害人不浅,连老太婆也疯狂。谎称家里有事,临时请个假,哪知真的撞上了。
她不依不饶,施展一惯的伎俩,振振有词的说是给我的补偿,抓住我那个东西说“是我的!是我的!谁也别想从我手心里抢去!”疯疯癫癫的简直要发狂。经这么一番折腾,我哪提得起一点性趣?她狂燥暴怒地叫我滚,“找你的野花去,又香又嫩”,把我的不中用硬是头上栽葱一样怪罪到叶老师头上。
兴许缘已尽而情未了。
唉!如何解脱?真想乘桴桴而去。可眼下的春桃日记牵我的心。
'1964年3月12日'
正月初三我们抱着儿子从街上转到公社,要是以前,这里是白天唱戏,“夫妻观灯”,“小放牛”,“打猪草”,“天仙配”,“牛郎织女”……要唱个几天几夜,还有各大队的划龙船,蚌壳精,踩高跷,舞狮子,玩龙灯,一路的小商小贩叫卖,好不热闹。有时晚上还放电影。社教运动批“牛鬼蛇神”,割资本主义尾巴,统统不准演,不准卖。尽管如此,但人们还是到这里来玩,一是习惯,二是图个喜庆,看公社组织的篮球赛,下象棋,打扑克,人多揍个热闹,说不定会碰上晚上放电影。看完篮球赛正想走人,听到有人招呼,是他的老同学,熟悉的不熟悉的聚在一起,抽烟,闲聊,谁娶了媳妇谁生了孩子,乌七八糟的瞎扯,尽说些下三流的话。最后把目标转向我,长得如何漂亮,小木匠有艳福,胸脯挺挺的,屁股翘翘的,水蛇腰扭扭的,红润润的脸蛋罂粟花一样,好诱人,好过瘾,在我身上大做文章。时下人们吃饱了肚子,没个寻乐的,闲得无聊至极,特别是男青年,剩余的精力无处宣泄,狗嘴里哪吐出得象牙。我扯小木匠的衣服想走人,竟有个舔不知耻的说,今晚二人换个老婆睡,让他也过过瘾,问小木匠同不同意?我还没反映过来,他气的扬起拳头在那人面前摇晃说,那要问我拳头同不同意!那人涎着脸皮刺激他,说句玩笑话嘛,你就当真?就你那熊样,说不定你同意我老婆还不愿意呢。他更火了,一拳头揍过去,那人趔趄倒退几步,几个人上来解围。他气怒难平,不依不饶的说,要不是看在老同学面子上,非揍扁你不可。我看情势不对,催他赶快走,还没动脚,老同学耻笑他“怕老婆”,他似乎觉得就这么走太丢面子,叫我带儿子先回家。不晓得是哪个烂舌头的嚼舌根,说儿子不像他,取笑他戴了绿帽子,一回来就发火,跟我吵嘴,大发雷霆。年还没过完,我不想理论,他直逼我,臭骂不说,还想动手打人。心想,当初为什么没找个瞎了眼的呢?我也不好气的说,新年上岁的吵什么,你吃糊涂药啦,算算日子,不是你的儿子是谁的?你这个人就是耳朵软,尽信人家挑拨,脑袋长在别人的肩膀上啦?晚上我好言相慰,也就过去了。
接连二回他回来坐在那儿闷头抽烟,唧哩咕噜说儿子像一个人。我害怕他会说出那个人的名字,唬着他说外面撞上鬼啦?瞎了一只眼是不是?自个儿也不看清楚点,不像你像我哇!儿像娘,坐大堂。将来你儿子要做大官,不信你找人算个命。你就安分点,莫吵,修个长寿,等着享清福吧!说得他气也自个儿消了。
这又是撞上什么鬼,今日他无缘无故打儿子,骂“野种”,我在外头听到儿子哭喊叫妈,心痛一截,拿起门口的扫把冲进去就打他,把儿子抢到怀里。他气未消,冲我臭骂一顿,硬说儿子不是他的,算起来顶多只有七个多月,逼问是哪个的野种。大吵大闹,四邻八舍都听见了,围在门口伸头张望,就是没一个进屋劝解,连公公婆婆也没见一个人来。我讨厌这些无耻的看客,个个是小喇叭,专门把人家吵架的话添油加醋的传扬出去,教你丢人现眼,跨不出大门。我把大门关起来跟他理论:你没听说“七活八不活”哇?嫌好日子过腻了是不是?那好哇,算我瞎了眼,错认你小木匠。这个家我不要了,我们到公社打离婚去,你走你的阳光道,我走我的独木桥。他听说我要离婚,也就罢息,一个人坐在那里抽烟生闷气。我缓下来说,三天二头吵什么呢?好好的日子不晓得过,尽给人家看笑话,早就有人动我的脑筋,你是死人哪,眼睛瞎啦?不信你试试,今天离婚,保证明天就会有人要娶我,巴不得我们离婚,他们才高兴呢。当初求我你是怎么发誓许愿的?一糊涂起来,就不晓得自己姓什名谁,说的好好的,我们甜甜美美过日子,你就忘得一干二净?
这日子就好像没有油盐只有酱醋,怎么过法呀?
'1964年5月10日'
公公婆婆就住在隔壁几步路,自他跟我吵嘴至今,从不见他们来看孙子,有时我抱儿子过去,一副爱理不理的。儿子刚学会走路,摸着墙壁过去,姑子小叔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