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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隔壁,怎麽会听到呢?
我闭上眼睛,劝自己入睡。
睡吧。
“扬。”略低沈的声音响起,我被一双结实的臂膀搂在怀里。明明身高接近相同了,我还是有一种他的身体比我壮很多的错觉。
“你想抱我吗?”我问。
他点头,但是也摇头:“只想这样抱著你,就像你只想这样被我抱著一样。”
我笑:“你像我肚子里的蛔虫呢。”
背後传来一阵颤动,他也在笑。
“我的一生都是你的,扬。所以我要了解你,就像了解我一样,我会跟在你的身後,跟著你一生。”
我觉得我的那个契约,那个交易,根本就不是公平的,是我平白的捡了一个大宝贝。哎呦呦,把他形容成宝贝?我忍不住笑。
屋内再次沈默。
我在等他开口。
“扬,你将来会遇到一个,不用契约也能在你身边一辈子的人。”
“哦?然後呢?我会离开萧先生吗?”我问了一个答案明摆著是否定的问题。
“然後…我不知道,也许,他会陪著你,一同陪在萧先生的身边吧。”
我难得看到孟白有如此多话的时候,他甚至开始语无伦次了。
屋内再次陷入沈默的时候,我在他的怀里睡著了。
手术很成功,我本来就有这个信心,连死神也别想从我身边夺走什麽,一切均在意料之中。
萧先生的房间内摆上了一束淡粉色的康乃馨,花店的女孩子说这个颜色很适合送给病人,於是我让她挑了几朵。这是我第一次亲自买花,平日里我都是交给孟白去办,但是这次不一样。
显然萧先生对这束花很感兴趣,还特意接过手放到面前去闻。
“很怀念呢,记得我年轻的时候感冒了住院,蓝若也曾送过我这样的花──只有淡粉色的康乃馨。”
蓝若,我不知道他这个时候谈起那个女人是为了什麽。那个女人从与我分手并结婚以後,就已经完全消失在我们的视线中。
与我和萧先生的任何一个女人不同,蓝若不仅是美丽迷人的,同时她的包容和潇洒也是让我最欣赏她的地方。
太久了,太久没有再次想起她,差一点忘记了她是我的第一个女人。
“想她了?”我问。
“是啊。”萧先生闭起眼睛,“她是一个好女人。”
“对了,忘了告诉你,我要向你引荐一个人,他应该快到了。”正说著,敲门声响起。
“萧先生。”有一点尖的男中音,从门口走进的男人,问萧先生好的时候视线却一直纠缠著我。
我的余光告诉我,萧先生是乐观其成的。
“格里斯,这位就是我的儿子──萧扬。”
“幸会。”我礼貌的握手,却直接感受到了隐藏在手心里的魅惑。
迎上他的视线,他笑著,轻挑嘴角。
我们再见是在灯光昏暗的舞池中。拥挤的狂舞人群中,他最耀眼,尽情的挥动那一头金发,撒落银光般的汗水。海蓝的眼珠挑逗著,双手搭上对方的肩,缓缓扭动光滑的颈子和翘臀。
我穿越人群,聚光灯打到我的身上,我迎著那紧紧吸住我的欲望之线,顺利地接近,把他的胳膊从别的男人身上拉开,重新搭到我的肩上,手揽住他的纤腰,在他向後仰的一瞬,吻住那作恶多端的唇。
我们点了店里最烈性的酒,借著一丝的醉意,在吧台放肆的热吻。
分开双唇,彼此由一条银色的线牵连,暧昧。
他嘴角一挑,眼神慢慢晃动著,最後定在我的眼,转身要走,却再回头媚笑,逃掉。
我放下杯子,缓缓的踱著步子,追逐他的背影,他跳跃的金发。
我们荒唐的一夜。
第二天他醒来,没有一丝扭捏,任由赤裸的肩膀裸露在我的视线之中。
“你要走了?”他支起一支手臂悠闲道。
我系好衬衫的扣子,没有一丝留恋:“有空再见。”
背後传来淡淡一笑,他并不在意,很好。
我拿起外套,优雅的走出房间。
楼下孟白等在车里,见我出来了,便下来为我打开车门。
“格里斯就是萧先生发病时在场的那个模特?”我问。
孟白转动上方的镜子:“是的,他是现在有名的国际模特,中法混血儿。”
明白了,萧先生把他介绍给我,正是因为他喜欢,所以他知道我也一定喜欢。
“那麽,用为他准备什麽吗?”从前我的恋人都是由孟白打点的,送些小礼物,准备些小惊喜。他在大学校园里时,曾是有名的交际能手,聚集在他身边的女生足有一个师,应付她们是他的拿手好戏,所以这种费心的事都是由他替我处理的。
“不用了,他只是个床伴。需要什麽时,他肯定会自己来说的。”从那赤裸裸透露欲望的眼神就知道,他想要什麽是绝对不会隐瞒的,只是暂时他需要的和我需要的是同一样东西──满足欲望的伴侣。
最了解我的人永远是萧先生,我承认,我现在是政界的新星,又有了未婚妻,的确不可以再惹上什麽绯闻了,但是一个守口如瓶,又不会纠缠不休的性伴侣却是再好不过的。
我该感谢萧先生送我这麽一个好礼物吗?
我只能冷冷一笑。
他给我的,永远是最好的。
除了一样东西。
我想我该结婚了。
星期日我约了未婚妻看电影,然後我们步行在街边。
有个小男孩缠过来说先生给小姐买束花吧,我就把他所有的花都包了,满满的一大把火红玫瑰。对於她来说这些花真是累赘的重物,但是她坚持自己捧著,还兴奋得笑,我想这个女子虽然普通,确不庸俗,有著单纯可爱的一面,我放慢脚步。
她却突然停下了,我回头看她,她红著脸:“扬,谢谢你。”
“谢什麽?”我的哪个情人不都是自然的接受我的花?
“你很…体贴…我想我陪不上你。”她的脸埋了起来,“可是…我不想离开你。”
我盯著她红到耳颊的模样,许久,直到她等了半天,再次抬起头,用晶亮的眼睛望著我,似乎委屈。
“你真的想陪我一辈子?”我很认真,因为我现在心里有所想,有所顾虑。
她突然来了勇气:“我知道传闻里的你是个很…风流的男人,但是我想我会努力,我想成为你心里时时惦记的妻子,想给你一个家。”
我想我们这样彼此对望流转的情形在傍晚的大街上实在是奇怪,但是我的心里在涌动著某种东西。
她会是个好妻子,不争风吃醋,没有过多的心计,同时又懂得一点经商之道,而且爱我,忠诚於我。
突然见我觉得我好累。从萧先生罹患心脏病到在欧洲手术一个月,我绷紧的弦,毫无预警的断了。我的肩时刻会垮。我需要休息。
“跟我来。”我开车带她到了海边。
太阳就要在这里落下,灿烂的,最後的炫耀,在它最最美好的时刻死亡,这就是夕阳的魅力。
金色的笼罩之下,一座白色的小别墅宁静坐落於此。
我可以感受到身後的她所发出的感叹及不安的气息,毕竟她不知道这些都代表了什麽。
我敲门:“王妈。”
片刻後一个有些肥胖身著围裙的老婆婆开了门,看到我唤了声:“先生。”
“小熊怎麽样了?”我扔下外套,不顾未婚妻直接大步走向二楼,她也跟了上去。
“早晨有一点发烧,但是现在已经退了。”
我悄悄打开门,走到床前。我在被子里的小小孩子发出均匀的鼻息声。圆圆的小脸粉粉嫩嫩,睫毛随著呼吸还微微的抖动。我笑了,尽可能小心的摸摸他的头。
待我许久之後退出来,她问我:“这个孩子是…不会是你的吧?”我玩味的回头观察她的表情,苍白的像是要赴死。
“不是。”只两个字,她的脸色马上就变得正常了。过了一会才想起要问我:“那他是…”
我从门缝里再瞧了瞧孩子睡得可好,轻轻关上门。
“是萧先生的孩子。”
“那为什麽…”
“他不知道。”萧先生强迫女秘书堕掉孩子的时候,我还作为要这个孩子的筹码而被绑架过。这之後事情都是由我处理的,我对那个疯了的女人并不在意,但是当我看到她的肚子时,我改变主意了。
我想要那个孩子。
“是啊,毕竟孩子是无辜的。”她试图解释我的行为,我对於这样的说词只是一笑。
如果我真会像她所说那麽想的话,那麽萧先生所选定的人就不是我萧扬了。
我只是很单纯的想要那个孩子。
不过是我的又一次的任性罢了。
胸前的衣襟被人拉紧,是她,认真的望著我,似乎想表达著她是多麽的“理解”我。
“扬,我们一起养育这个孩子好麽?”
我一愣,明知道带她来一定会是这个答案,但是还是吃惊她的不过问。
她的头凑到我胸前蹭著,像只猫咪一样,柔软的感觉,而且小小的。
“我们一起变成老爷爷老奶奶,脸上爬啊爬,爬满皱纹。
看著这个孩子长大,娶妻生子。
然後…幸福一生。”
啊!
我抱紧她。
我还要挣扎麽?
为什麽?
凭什麽?
我明明这麽的累了。
我明明…
我想得到休憩。
“我们结婚吧。”我说。
这是一个宁静的日子。
然後在这个宁静的日子里,我听著她在我的怀里喜极啜泣。
我很容易心血来潮,但是因为冲动而宠溺一个女人这还是第一次。
我知道她喜欢盛大的婚礼,举办在教堂,所以我让孟白把那里包了下来。我知道她有很多的朋友意气相投,所以请帖我让她任意写。我知道她曾喜欢过一款戒指,但是因为太贵,贵到她的父亲都买不起,她只字不提,我还是在珠宝商那里定做了。
屋子里长长後摆的婚纱是她最喜欢的设计师的杰作,满满的香水玫瑰是我亲自去种植园买的,她头上的最後一只卡子,是我亲手别上的。
她很满足,我看得出来,因为她的眼睛很红,总是忍不住想哭。
“你对未来的妻子真好啊,只是一个女人,值吗?”在宴会大堂小小偏厅问我这话的,正是我那人间尤物的床伴。勾人的丹凤眼,豔美的金发,男人们竞相追逐的对象。
“她值。”我坏笑,向他示意性举杯。
他却放下杯子走过来,与我贴近不留空隙。股间传来嘶嘶的布料磨擦声,香气醉人。
我微笑著绅士般的拉开他:“我该回去了。”
他并不在意,优雅的抽走我的酒杯向我致敬:“新婚快乐。”
我点点头要走出去,中途停下问:“你今天有秀吧?不去行吗?”
他耸了耸肩:“赞助商都不在,很无聊嘛。”
萧先生虽然是赞助商,但是他要参加我的婚礼,当然不可能参加那场秀。
他在手心印上一吻,吹过来给我,眨眨眼睛:“快走吧,新娘子等急了哦。”
我宠溺一笑,笔挺的走了出去。身上似乎还有格里斯的香气,我预感的伸手进兜,果然,里面有他的手帕。
这个家夥,喜欢搞些小把戏。
我不在意,心情大好。
婚礼进行的异常顺利。我和她在神的面前发誓,接受所有人的祝福。但是婚礼上我没有看到萧先生。
到了晚宴,我还是没有看到他。
穿梭在人群中,我看向远处的孟白,他立刻明白我的意思,打电话询问,然後镇定的走到我面前小声道:“萧先生在从邻省赶回来的途中车抛锚了,保镖说他们跟丢了。”
咚!杯子碎了。
我抬头。
还好,不是我的杯子,是别人的。
“派人去找,但是别张扬。”
我不把握会不会出什麽大事,但是萧先生绝对不会喜欢我去找他的。
我必须相信他自己能处理一切。
只是别出什麽意外才好。
半夜十二点了,我们的婚宴才刚刚结束,被人惯了一肚子的香宾和烈性酒,还好我的酒量似乎是天生的好。
可是我的新娘就不那麽乐观了,她眼神迷离著摇晃著。
我把她抱上床盖好被子,小心的掖好被子。忍不住笑著想除了萧先生还谁有这个荣幸呢。
但是我没有脱下衣物,反而由孟白套了件风衣给我。
天气很凉,他还体贴的为我准备了皮手套和围巾。
我看著胸前的围巾,愣著不知自己是什麽感觉。
萧先生,从他患了心脏病开始,我就总是放不下。
突然我停下回头笑道:“早知道,给萧先生也安上跟踪器。”
孟白皱了皱眉,搂著我的肩膀出门。
我发现在我长高的同时,他竟比我更高了。
外面开始飘雪了。
寒风刺骨。
我无法恐惧黑夜,所以我痛恨它。
我小心翼翼的走近,不敢相信他竟然在这个地方。
他是一向喜欢给我惊奇没错,但是在这里看到他不是平时他会做的事。
地铁已经关了,单单为他亮著所有的灯,长长的延绵的轨道和空旷的大厅,这里寂静只有一个人的时候,恍如世界的交接口。
你很任性呢。我想责怪他,却说不出口。我甚至不敢亲近的去摸他的脸,我怕那是没有温度的。
我站在与他不远的地方坚持不动,期望著他能发出一声鼻息,就像他的孩子那样小小的鼻息声,让我确定他还活著。
我等了多久?脚有点麻了。
一个穿著风衣的高大男人半夜在地铁里看著另外一个男人,是不是很可笑?
可是我不动。似乎在祈祷。
他的眼睑抖动了,睁开。
我听到自己喉咙里咕咚的一声响。
他原本仰著的头侧了过来,看到我,温柔微笑。
我终於可以迈动步伐,坐在他旁边的位置。看著他修长的腿,闻著独属於他的气息。
他微微侧过身靠著我笑:“婚礼结束了吗?”
我不答话。闷闷的抽出来一根烟,点燃。
他缓缓的用他冻僵的手抽走我嘴里的烟含上。
我再次掏出一根,还没拿出打火机,他就凑过来,对上烟点燃。
很近的距离,温热的气息隐约扑在我的脸上,我睁著眼看著他低敛的眼睑和黑亮的睫毛,以及明朗的眉峰。突然想到这样就像在接吻。
我不说话,他也沈默著。
我很累,可是看到他却很无奈。
我不可能离得开他,除非我死了。
即使死了,也不想离开他。
苦笑,我仰头闭上眼睛。
我们就这样在地铁站坐了一夜,再也没有入睡。
我不说话,他也沈默著。
我很累,可是看到他却很无奈。
我不可能离得开他,除非我死了。
即使死了,也不想离开他。
苦笑,我仰头闭上眼睛。
我们就这样在地铁站坐了一夜,再也没有入睡。
後来孟白调查後告诉我,那一天萧先生去海边的别墅,看到了孩子。但是他什麽也没对我说。
我对萧先生的态度发生了变化,因为现在的我有了家庭。我有一个视我如生命的可爱的单纯的妻子,有一个虽非己出但是时时牵动我的心的孩子。
我们从萧先生的家里搬了出去,住在小熊所在的海边别墅里。离市中心挺远,每天孟白随我上下班,妻子也学会了自己开车,偶尔会带小熊出去玩。
我开始下了班回“家”,妻子会做好她最拿手的也是我最爱吃的等待我,小熊也会含糊的喊:“爸爸饿”,然後用汤勺敲击著盘子。
小熊最近发烧较少了,脸色也红润了起来,出生时医生的令人不安的话早已被我淡忘。
他长得像萧先生,依稀可以看出将来必定是个英俊的男子。但是也许是因为小的缘故,性格完全看不出端倪。小熊很乖,很听话,不会哭闹,发烧的时候更是打蔫。只有在吃饭的时候会变得很吵而已。他喜欢粘著他的妈妈,晚上总是和我争老婆,眨眨大眼睛,算是催促她继续讲故事。於是妻子拉著我的手,我们分别躺在小熊的两边直到他睡著。
在床上我与她不温不火,她也喜欢温柔的Zuo爱方式,所以从无怨言。但是我知道问题出在我的身上──我对她,没有欲望。
偶尔,我还会与格里斯见面,玩弄他的身体一番,而他似乎也找不到比我更好的床伴,每次都很激|情,有时我们会玩到天亮。然後我直接洗澡回家,不留下蛛丝马迹,免得惹妻子伤心。
这一天的天气真得很冷,我从格里斯的公寓内出来,孟白就递给我皮手套,还套了条围巾给我。
我看著这身装束,突然想起婚宴时萧先生的失踪。
在地铁里的他,到底等了多久,我才出现?
我锁眉,无言。
我们之间无需任何解释,但是我固执的以为是他不需要,却逃避了一个问题:我们本来就是同样的人,如果我受到了伤害,他又何尝不是呢?
孟白发现我盯著手套发愣,似乎就知道我想到了什麽,他攀上我的肩:“要不要…回去看看萧先生?”
“不用了,今天我回家。”昨天我就没有回去,今天应该回去陪陪他们母子俩了。
孟白在我肩头前皱眉摇头:“这不是我所知道的萧扬,我所知道的萧扬应该是想做什麽就去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