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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下来,因饥渴而血红的双眼也忍不住回头找寻发话的人。
视线定格在数十呎之前,一位笑意盈盈、神情悦然,却在眼角眉梢处透著千妖百媚荡人姿态的飞天正迎风飘浮著,扬举的披帛推动著翱翔的身体,如斯的轻巧舒缓,弹指顷间便将摩诃迦罗天的眼光紧紧地吸引住。
「你是谁?」凶狠狠地问著,骤歇的雷电风暴却泄露出主人的斗气已渐趋平缓。
「我叫叹喜。」
从碧空中悠悠靠近,扬手便散起了满天的香风,一身的璎珞在回旋间撞击出叮咚有致的清脆声,勾魂铃似的撩拨著魔神得听觉。
「自我出生起便纵横於地界、天界与空界,可是从没看过像你一样美丽的天人……」
叹喜呵呵地笑:「是吗?」
摩诃迦罗天眼睛一亮。他曾在混沌的宇宙世界中与多位神只同时出生,其中不乏娇豔绮丽的各式女神们,但是从来没有一位神或人能拥有眼前飞天这般的无上姿容、无边风情。
意念尚未成形,他的手已伸出去要抓住这胆敢妖惑自己的天人了。对方咯咯笑著,一昂首挥臂,柔媚多姿的体态便急速的翻腾过魔神猴急的掌握,反而将他惹得更是心痒难耐。
「叹喜、跟著我,只要你开口,我会给你一切想要的!」魔神著急地说。
飞天以极端妖冶妍媚的表情瞅著原本还想毁天灭地的魔神,故意升高自己的语调,将声音放得更软:「你有什麽可以给我的?」
被绮艳到不行的笑容勾了会神,摩诃迦罗天认真地说:「为了我所看过最美的笑,我愿意将整个伊舍那天送给你。」
虽说是为了迷惑魔神心志而火力全开的诱惑,叹喜没想到自己仍被同一个人无意识的宠著,说不感动是骗人的。在心脏不受控制的剧烈跳动下,他烟媚的翻飞,抛下几句话。
「只要抓得到我,摩诃迦罗天,我就是属於你的。」
恐怖的破坏魔神居然咧嘴笑了开,一个大踏步,毫不犹豫的向飞天扑了过去。被追者在前头扬手轻笑,披帛随风飘向身後,另一个在後面追,宛如孩子般追逐嬉闹著。
即使魔神的动作疾驰矫健,要想追上翻若游龙的飞天仍花费了些许功夫;直到好些片刻之後,肌肉纠张的的手臂终於探住了飞天柔若无骨的掌心,用力一扯,世上最曼妙嫣娥的温润躯体便满满落入了坚如钢铁的胸膛之中。
「依照约定,叹喜,你是我的了,从现在起不准离开我半步!」
像是宣示著独占权与所有权,强有力的臂膀禁锢著滑如凝脂的腰,闻著唯有净土方有的绝妙华香,摩诃迦罗天早已忘了先前的天界歼灭计画。
「嗯──」轻应了一声,叹喜一手环上魔神的脖子、另一手向上穿过对方怒张的发,修长的手指稍稍使力按下他的头,一口软绵温热的气息拂过下巴,魔神心下盪漾,却发觉叹喜角弧优美的唇已印上他的嘴。
极上的绮靡享受啊!魔神的脑筋空白一片了,忍不住闭眼,加重力道舔了下去;只是一个吻,让一地的断井颓垣一变而为兰芷之室。
叹喜的呻吟淹没在对方的嘴里,发现魔神正全心全意的投入这唇舌交缠的喜悦中,滑腻的舌尖不断地挑逗著对方张合的接受自己,直到宝藏天女惊雷般的声音在两人耳边响起。
「够了,叹喜,青色法莲花已重新植入净照日菩萨的心田,你的任务结束了。」
叹喜眼微睁,有点舍不得结束这个吻。虽然天女说以口渡口是最快、最直接、也最有效率、能将法莲重新传送回菩萨体内的方法,但始作俑者的本人也确实为这一吻心醉神迷。
两人之间的第一个、也是最後一个吻,得好好珍惜这馀韵。
终於离开,却对上摩诃迦罗天惊诧圆睁的眼。在飞天柔软香滑的唇瓣骤离後,魔神以沙哑的嗓音问道:
「你做了什麽?」无忧无喜的表情,没有被算计後的愤怒,纯然是不解。
「我们说好了的,摩诃迦罗天,从现在起与你不离不弃……长驻在净照日菩萨的心底……」
释然的笑解放了胸中的罣碍,仍旧依偎在魔神的怀里,却听宝藏天女悦耳的声音继续说道:
「叹喜啊,既然你的愿望已经实现,我宝藏天女得要拿回应得的报偿了──」
叹喜一凛,惴惴看向天女,不知她为这桩交易索讨的代价究竟是什麽?
「有关净照日菩萨对玉琉璃的情感,以及关明云遇见叹喜後的一切记忆──我接收了!」天女说。
「这……」宛若五雷轰顶,叹喜惶然地道:「明云会……忘了我?」
「这对他也未尝不好。」天女叉著腰,老气横秋的道:「情劫难逃、情关难闯,若不是遇见了你,净照日菩萨早已修成正果、荣登佛列仙班了。现在他有了重新起头的机会,只要你别出现在他面前扰人清修,他要成佛又有何难?」
叹喜默然无语。
另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响起,近在咫尺,淳厚温柔的像是一阵春风,抚著叹喜全身上下每一处的毛细孔。
「叹喜,脸色怎麽这麽难看?谁欺负你了我给报仇去!」
眼框反射性的漾出温热的液体,扭过脖子回望摩诃迦罗天,同样的脸挂著不同的神情。
「明云,你回来了……」
「什麽我回来了?咦,我不是正要找阎摩天王那老小子算帐吗?他躲那儿去啦?」刚回神的明云四处顾盼:「……发生了强烈地震是不是?怎麽所有的屋子都倒了?」
尽管心中哀痛逾恒,明云无厘头的问话还是逗得叹喜忍不住噗哧一笑。
「……叹喜,就是这样嘛!你还是笑的时候最好看……」明云悠悠地说。他虽不太清楚刚才发生了什麽事,但叹喜心里不愉快、他知道。
「净照日菩萨,失礼了。」宝藏天女不怀好意的打断他俩的对话:「我得取回报酬了──」
明云不耐烦的看著她,有些意外地道:「宝藏天女?」倏忽转头向叹喜「你、你向如意宝珠祈求愿望了吗?」
来不及听到叹喜的回答,明云只觉头一晕,低头看怀里的人正莹灿的笑著。
「净照日菩萨,没有了我的阻碍,这次你一定能重头来过、修成佛法正果、回到佛国净土……」
那样妖娆绮粲的绝世姿容渐渐失去光泽,温润的肌肤也不再柔软明亮,叹喜就在他渐变朦胧的眼神中回复成了冰雕玉琢的白玉石像。
明明笑得那麽灿烂的啊!为什麽叹喜却说出一番像是生离死别的话?是宝藏天女搞的鬼吗?明云神智不清了,唔,等他清醒过来,一定要对叹喜谆谆告诫,千万别跟那势利万分的天女混在一起;如意宝珠虽有完成心愿的能力,但掌控宝珠的宝藏天女却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小气鬼啊……
再等一会,只要等他清醒过来……
第十六章
浑浑噩噩自一场长梦中醒来,明云伸伸懒腰,奇了,怎麽睡个觉起来,只感到全身腰酸背痛地,骨头都拆散了呢?
昨晚的梦真的是又长又繁杂,可梦了些什麽他完全没记忆──只是场梦嘛!何必太过在意?揉揉兀自惺忪的睡眼,瞥了瞥床头柜上的闹钟。唔,九点多,若是上班早迟到了。幸好他记得自己仍是休假中,累积的年假一次请完,多得是空閒来打发。
饿了,弄个早餐来吃吃吧!无精打采地拉开冰箱门。鸡蛋、火腿片、吐司的存货都足够;嗯?家庭号鲜奶塞了好几瓶,为什麽?自己从来不是个鲜奶爱好者,没事买那麽多鲜奶充门面吗?搔搔头想一想,许是若兰替自己添购的吧。
胡乱的作了个火腿蛋三明治,再泡杯即溶咖啡,早餐问题解决了。接下来得动动脑筋,想想该怎麽耗过这难得的休假日。
手机响起,看看来电显示的号码,脸色霎时惨白无比。用发抖的手指按下通话键,喊了声:「妈──」
「阿明啊,这麽久不回家了,有了女朋友就忘了娘吗?隔壁的陈阿姨说……」
反射性的将话机远离自己的耳朵三十公分远,妈这一番唠叨可长了呢!毫无营养的开场白至少会持续十分钟之久,而且每通电话的内容都大同小异,不外乎念念自己好久不回家了、什麽时候带女朋友给为娘的瞧瞧……唉呀,你那个住在村头的三表哥又添了个儿子,作妈的我什麽时候才能抱个孙子玩呢?………
看看时间已届十分钟,明云才把话机凑回自己的脸颊旁,快速地道:「妈,这几天休假,明天我就搭火车回去看你,好啦,就这样。」按下停止通话键,接下来这几天的行程於焉排定。
客厅中弥漫著一股难以言明、却舒服到极点的香味。似花香、似草香、甚至含一点点的檀木味,闻起来真的好愉快,是若兰的新香水吗?也买一瓶送自己的老娘吧!今年的母亲节因侦办卧虎的案件,忙的没空回家去,明天见到妈时可能会为了这个原因被唠叨两个小时以上,得想个亡羊补牢的措施才行。
转念一想,空气中神秘的气味真是若兰的新香水吗?印象中自己已经休假了三、四天之久,但是这几天的记忆却过得懵懵懂懂、混混沌沌的,也不确定若兰真的来过了。或许是枪伤带来的後遗症让他在家里糊涂的睡到暴了吧!
挨到十二点,想出门到附近的餐馆慰劳慰劳自己的胃,门铃声响起。
谁会在这种时间来拜访他呀?纳闷的打开门,随即两道人影迅捷无比的窜入客厅,毫不理会房子的主人正一脸悻悻然地瞪著那两名非法入侵私有住宅者。
「队长、林姐,现在不是上班时间吗?怎麽这麽有空打扰我这个好不容易有假可休的可怜小警察?」
队长毫不在意的拍拍他的肩:「我是待勤中,想说你一个人在家会不会无聊,就跑来看看你了;正好林姐也说有事找你,我们就一块来啦!」
明云好奇的看向本部情资处理中心最能干的林大姐:「林姐,你找我?」
林姐先是故作妖娇的笑了一阵,看看两个大男人都没反应後,就乾脆的交给明云一个牛皮信封只袋,说:「关明云,这是你拜托我为你查的资料,虽然没什麽收获,但是说好的一顿饭可不准你赖掉!」
「我拜托你查资料?欸,我怎麽不记得有这麽回事?」
林姐刷地一声手叉腰,头抬起,用两个鼻孔瞪著明云。
「好哇!敢情你是吃乾抹净就不认人了?明明是你跑到情资室求我帮你查一个叫做净照日菩萨的底细;告诉你,为了这份差我可是跑遍了全世界的网路、还侵入了几个秘密组织的电脑系统、抓了一堆有的没有的资料──现在你居然回我一句不记得!」
看样子明云是彻头彻尾地被视为一个负心汉了,本人倒不挺在意的,因为他整个人被“净照日菩萨”五个字给吸引了去。
「林姐,你是说我请你查“净照日菩萨”的相关讯息?」明云有点恍惚地问。
「没错啊!只是结果可能会让你失望──这个词太过冷僻了,除了一些宗教典籍上寥寥记载了数句之外,全世界并没发现有任何进一步的解释。」
明云茫然地点头。他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分了一会神,但是“净照日菩萨”五个字的确让他的心头动了一动──为什麽这个陌生的名字竟然让他有了针刺般的奇妙感受?
算了,别想那麽多,眼前那两个足以媲美豺狼虎豹的狠角色才是该竭力应付的对象。
「是呀、林姐,我真是糊涂了,竟然忘了有这麽回事。今天中午你想到哪个餐厅吃我都依你。」搓著手陪著笑,明云狗腿似的说。
「附近新开张了一间泰式餐馆,就到那儿去吧!」队长打蛇随棍上的开口建议。
林姐哼了一声表示首肯,明云则趁机赏了个拐子给队长的肋骨:「想说你怎麽这麽好心来看我,其实是想搭顺风车来蒙一顿吃的吧!」
「我们是好兄弟,知我莫若你罗!」队长嘿嘿笑著,搭著他的肩走出公寓。
餐馆里坐定,随那两人点了好几样高价的菜色,明云顺口向队长问了句:「若兰最近好吗?」
一口月亮虾饼还没咽完,队长惊讶地问:「咦,你……你不知道吗?」
明云回送了一个卫生眼给他:「不知道什麽呀?你不是老嫌我不关心她?怎麽我向你问一句她的近况,你却一副世界末日来临的样子?」
「你是真的不知道……」队长撇了撇嘴,活像只泄了气的青蛙:「若兰昨天突然辞掉了外贸公司高薪的工作,说是结交了一群志同道合的夥伴,打算要骑脚踏车横越丝路呢!」
明云也吓了一大跳:「这不像是她会做的事。」
「亲戚们也都这麽说,还以为她是不是受了失恋的打击,纷纷跑来向我求证,我一概否定掉了。你们两人的感情若是出了问题我会不知道吗?」
明云呆了一会:「你没问她本人?」
「她只说了句想为自己活而已,还说幸好自己省悟的早,否则得过著她其实一点也不想过的人生……」
明云不知道为何衷心笑了起来,快乐的击掌道:「没想到若兰会说出这种话呢!我一直觉得她太过标准了,活的像个芭比娃娃似的毫无生气……发生了什麽事让她想通的?」
队长的眉头倒蹙成了凄风苦雨的八字型:「我哪知!你才是她的男朋友吧!」
旁边厢传来林姐幽幽的叹息声:「真好,若是可以重来,我也想要若兰小姐的那种新人生呢!」
演倩女幽魂啊!两个大男人对望一眼,继续扒饭、吃菜。
送走两个饱鬼後,明云回到公寓,在沙发椅上舒舒服服地躺著,抽出林姐送来的牛皮纸袋中微薄的纸张。“净照日菩萨”?眯著眼思忖了一会,自己真的有开口请林姐查这方面的情报吗?她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可自己却一点也没有这方面的记忆。
枪伤不至於会引起导致失忆的并发症吧?
检视著纸张上电脑印出来的整齐文字,内容的确乏善可陈,只是条列出某几本佛经中曾经记载净照日菩萨居於何国、参与过佛陀几场法会、有些什麽神通力等等的无聊记载。
不及格的线索!光凭几行简单的文字叙述,要如何厘清他胸中因想及“净照日菩萨”五字而引起似曾相识的感觉呢?他又为了什麽特别去拜托情资中心一等一高手的林姐来找寻这个名字呢?
真个是剪不断、理还乱,不想了!还是先准备些行李、打包些衣物,明天得要有充分的体能来应付那永远精力充沛且喋喋不休的娘呢!
第十七章
老家远在南部一个靠山的偏僻小村庄,每回返家总得耗费五、六个小时在火车上,这还不包括接下来约一个小时的公车行程。每次这一折腾,回到家後明云早都累摊在床上了。
平常关妈都会识相的让他补个几个小时的眠,再挖他起来进行例行的疲劳轰炸,但今天不知怎麽搞的,行李才放下,关妈就喜孜孜地过来拉住他的手。
「阿明啊,陪我去金昭寺上个香。」
「叫小妹陪你去吧!我坐了七个小时的车,很累耶!」明云抗议。
关妈丢了个抗议无效的眼神:「阿雨还在学校,怎麽陪?我说你这个孩子啊,离上次回家到现在,我有整整半年没看到你了,现在叫你陪我出个门散个步,让街坊邻居看看我高大英俊的儿子还不行吗?」
将自己的儿子当成宝献出去好满足一下虚荣心,这才是关妈的真正目的吧!
「好啦,我陪你去行了吧!」说完顿了一顿,明云想到什麽似的又说:「不对呀,妈,从小你就禁止我上金昭寺去玩,怎麽今儿个转性了?」
关妈再白了他一眼:「你还记得这事啊!现在没关系了,金昭寺的老住持三个月前刚往生,我可不用再防著你上那座庙里去了。」
「我去不去金昭寺跟老住持往生有什麽关联啊?」明云奇怪地问,他老是爲关妈的思考逻辑头疼不已。
「还不都是因为你!」关妈愈说愈有气:「老住持人是不坏啦!只是每回见到你都说你有佛缘,找了我好几次要让你出家我都没答应。打小你又爱往庙里钻,我怕哪天你真被他说动出了家,乾脆禁止你再上庙里玩。」
明云侧头想了想,小时候似乎真有这麽些事。
「这个月来的新住持虽然年轻,可是一开口就知道是个有修为的高僧,待会见到人家可得恭敬问礼哦!」关妈继续叨念著。
明云笑著说声知道了,接过关妈早准备好的金香烛料及水果,陪著她出门。
从明云家往金昭寺,得先穿过村庄里仅有的一条小商店街,再找到连上金昭寺的青石阶梯,就可见到依山而建、颇有历史的古庙。行经商店街时,果不期然,街道上所有人──包括走路的、骑脚踏车的、店门口晒太阳打混纯聊天的、甚至是呼啸而过的摩托车骑士,都对刚回家的高壮刑警行注目礼。
关妈得意洋洋地揽著儿子的手臂,从街头招呼到街尾,笑得合不拢嘴。本来嘛!谁不知道她儿子阿明是本村最英俊健美的年轻人?更何况他还是干刑警的,这让众人投来的眼光中还加了些敬畏的成分──看看,那几个初出校门的姑娘都偷偷摸摸地瞧著他品头论足、脸上红扑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