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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远切到的是点歌台,《我们的爱》唱完最后一句,屏幕一暗,再亮起来就换成沈默的歌。
沈默走过去,直接关了电视。
房间里没开灯,电视一关就陷入黑暗里,唯一的光源是窗外广告牌的霓虹灯,影影绰绰,只看得到两人的轮廓。
“关远,”沈默第一次对着他叫这名字,竟然有些颤栗,“你就不能跟我说实话么。”
黑暗里,关远像座塔一样沉默着,一动不动。
“关远!”
“对,”关远终于开口,声音僵硬平淡,“我叫关远,我就是一卖的,中午请你吃饭的钱也是我卖屁股来的,你他妈的满意了吧。”
两个人都没说话,过了很久,关远站起来向外走去,脚步沉重决绝。
他站在门口,打开了门,在门外照进的零星光亮里,沈默看见他的表情,是赤裸的羞耻和恨意。
他再也按奈不住,冲上去从背后抱住他。关远愣了一下,停在原地没有动。
沈默不想伤害他,他谁都能伤,就是不能伤关远。如果能的话,只要关远愿意,沈默可以让他骗一辈子。
但是,不能。
沈默紧紧抱着他,脸在关远的背上摩擦着。
关远微微的身体,明显的震了一下,然后变得僵直。
“关远,我喜欢你。”
那扇门关上了,微弱的光线再次被拦截在门外,沈默看不见关远的表情,但他激烈的吻却让自己血脉喷张。两个人疯狂地扯着对方的衣服,亲吻变成噬咬,沈默被压在墙上,关远的手粗暴的在他身上爱抚。
身体贴得很近,衣服已经破烂不堪,两个人的体温都滚烫灼人。关远的身体顶在沈默的两腿之间,沈默清晰的感觉到他灼热的形状,然后,他也勃起了。
两个人的手疯狂的在彼此身上游走,接吻的唇齿交缠间有血味,皮带被抽掉,关远的手伸进他的裤子,却突然停顿了一下。
沈默感觉到他的手放在自己腰上,带着烙铁一样的温度,他嘶哑着声音说:“来吧。”
几乎没有停顿的,一根手指立刻刺进他的身体,他僵硬了一下,调整着位置。隔了几秒,手指变成两只,又变成三只。
关远似乎没剪指甲,异样的刺痛让他很难受。很快手指拔了出来,两个人跌跌撞撞地倒在沙发上,关远压在他身上,沉重地喘着气。
沈默抱紧他,两条腿自然地搭上他的腰,关远低下头,在他嘴上胡乱地噬咬着,一挺身进入他的身体。
沈默哼了一声,因疼痛而有些萎靡,但随着关远的动作,他渐渐勃起的更加坚硬。老旧的沙发咯吱响个不停,摇晃着簌簌落下灰尘,沈默慢慢轻哼出声。
快到临界点的时候,关远从他身体里退出来,将沈默翻了个身,慢慢吻着他的脊背。少顷,两个人都缓解了些,关远一只手伸到前方抚摸着沈默,一边再此进入他。
沙发摇晃得更加剧烈,沈默激烈的喘息着,关远的技术很好,他有些难以自制。最激烈的几下动作之后,关远的手富于技巧地动了几下,他头脑里一片混乱,痉挛着射在他手上。
关远随意把满手的粘稠在沙发上蹭了蹭,扳过他的脸吻他。沈默的舌头卷住关远的,在接吻的间隙里叫他的名字,关远急剧地抽插了几下,拔出来射在沈默身上。
两个人都脱力地瘫倒在沙发上,身体叠着身体,汗津津的,却有种疲惫的祥和。沈默想说话,但终究没说——他怕一开口,那种宁静的气氛就此消失。
到底还是关远先开口,声音里带着歉意,“我没带套。刚才——”
他没说下去。
“没事。”
沈默动了动,浑身酸软,关远伸出手来搂住他,动作里仍然微带歉意。
沈默笑了笑,他是真的没在意。关远可能有病,但他不在乎让自己染上点什么,只要能让关远不再对他敬而远之。
两个人在黑暗里静静躺了一会,还没入夏,但天气已经有些热,沈默嘟囔了一句:“真热。”
他身上还粘稠一片,关远显然也想起来了:“你要不要洗个澡?”
沈默点点头,关远跳下地,不一会灯光刷地亮起来。两个人在灯光里面赤裸相对,竟然全都觉得不好意思,低着头不去看对方。
沈默遮遮掩掩地走到门口,突然觉得可笑——关远也好,他也好,全都不是什么纯情的人,这样子实在显得矫情。
他扔下手里的衣服,抱着关远的脖子在他嘴角亲了一下,又松开。本来是挺普通的一个动作,竟然觉得脸上发热,他看看关远,关远的脸上也泛出红色来。
“你快洗澡去吧。”
沈默哦了一声跑进浴室,在镜子里看到自己通红的脸。他觉得好笑,就真的对着镜子,笑了十几分钟。
那天之后,沈默和关远常常Zuo爱,两个人没刻意再说什么,沈默的一句表白成了绝唱。日子刷刷的过,沈默依旧大红,没通告的时候就去找关远,两个人聊天,吃饭,但不管干什么,最后一定会回到床上去。
关远再没有一次忘了带套,而沈默也从来没打听过关远的生活。两个人没有过什么承诺,但沈默隐约感觉到,关远对自己是很上心的,是不同于他兄弟们的一种上心。
从两个人聊天的零星话语中,沈默知道关远换了不少工作,有时要打两三份工,沈默猜想,他应该不再做过去的勾当了。
关远和大周他们的关系仍然很好,偶尔沈默也会和他一起见几个他的兄弟——都是些在底层挣扎的人,靠些不太体面的手段维生。沈默旁敲侧击的知道,关远常接济他们——但关远再也没管他借过钱。
沈默有几次都想提出来,让关远搬到他那里住,他甚至不声不响地为关远布置了一个房间,但每次话到嘴边都没说出口。关远是典型的东北男人,极好面子,沈默不能让他有一点寄人篱下的嫌疑。两个人的关系越亲密,关远越不肯开口向他借钱,沈默找过几次借口想给关远钱,关远都极其生气,沈默只得作罢。
差不多过了三个月,沈默开始了新专辑的宣传,两个月内跑遍二十几个城市,每天都体力透支,严重的睡眠不足。其间他每天给关远打电话,那边总是响一声就接起来,然后两个人讲半分钟左右,挂断。
关远的性格很干脆,还有着东北男人在感情上特有的腼腆,他看不起那些拿着电话煲几个小时粥的男人,觉得他们娘,沈默习惯了他这种做派,有再多的话对着电话也说不出口。
这么过了五十天,沈默终于熬完了大半的行程,只剩宁波、杭州、温州三站,那天晚上他精疲力竭地回到酒店,澡都没洗就倒在床上,电话却突然响起来,是他那首《寒钟》——关远说过一次好听,他就郑重其事的拿来做他的特别来电铃音。
沈默跳起来接起电话,“关远,怎么了?”
“没事,就是给你打一电话。”
“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出事了。”
“没事,那我挂了。”
“别,”沈默赶紧说,“再说两句。大半夜给我打电话,总有话跟我说吧?”
那边沉默了半天。
“你什么时候回来?”
“再过一周吧。想我了?”
沈默随口问一句,也就是纯开玩笑的口气,他不想都知道,关远一向对这种玩笑不以为然,充耳不闻。但两个人总得找点什么话说,电话里的冷场是最要不得的。
那边仍然没说话,沈默把电话换个手,正犹豫着下句要说什么,关远却突然说:“啊。”
沈默浑身都激灵了一下,顾不上兴奋,整个人当场傻了。电话里关远的声音有些含糊:“那我挂了。”
电话那头嘟嘟的忙音响起来,沈默盯着电话看了半天,突然把电话一甩,裹着被子兴奋得滚来滚去。
那天晚上他都没睡实,天一亮就直奔楼下,那时候他的顶头老板是章泽华,公司力挺的艺人到外地做宣传,他也寸不不离,借机疏通一下南方的关系。
敲了半天门才开,章泽华一脸倦容怒视着他。老板什么时候都是老板,沈默乖巧一笑:“老板,请你吃早茶去。”
章泽华咬牙切齿:“六点钟吃什么早茶。”
“早点去场地,省得出状况,你不是总教导我们不能耍大牌么。”
“我是老板你是老板?八点出发。”
“那现在吃饭,正好。”
章泽华坐在餐厅里,连喝了三杯咖啡,终于有力气骂他,“你个小鬼大清早的发什么疯?什么事赶紧放屁。”
“老板,后天台风登陆浙江是吧?”
“对。所以你赶紧3天之内把活动弄完。”
“那要是把采访一起弄完,不就能在台风之前回北京了么?”
“你想干嘛?”
“没有。你看,我们在这边多住四天,连着化装师摄影师十来个人,四天要花多少钱,我这是帮公司节省开支呢。”
“你糊弄谁呢,你着急回北京?”
沈默喝一口牛奶,抬头冲章泽华笑得像只白兔:“没有,我这真是替公司想。”
把采访和活动分开,本来就是替沈默着想,怕他身体吃不消。既然他自己都想着压榨自己,老板肯定没话说。十几号人在浙江呆一天,章泽华就大出血一天,沈默的助理Vivi私下里跟沈默抱怨,她午饭时多点了个汤,喝汤的时候老板一直瞪着她,好像自己喝得是他的血。
沈默敲敲她的头,“谁让你点的鸽蛋汤。”
两个人说说笑笑,下午的时候章泽华打电话来,行程调整过,采访第三天晚上加一场,第四天上午加两场,第四天下午返程。
连着三天沈默忙得晕头转向,第四天的最后一场采访,沈默拿从Vivi那要来的糖讨好了女记者,又装了一回病弱,原定两个小时的访谈一个小时就结束。沈默因此得以和Vivi去逛街,给家人买了礼物若干。
到机场的时候属沈默的行李最重,Vivi几次想帮他提,都让沈默呲牙洌嘴地拒绝。远处有闪光灯在亮,Vivi大叫:“我说沈默,你是明星唉。”
沈默把半人高的大包扔到行李车上,总算松了口气,“我是明星也是男人,总不能叫女人拿东西吧。”
Vivi鄙视地看看他的胳膊,“我比你壮诶。”
沈默不信,伸出手来比,结果两个人的胳膊摆到一块,活脱脱两根排骨。
飞机上两个人还在笑闹不停,坐前排的章泽华终于受不了。他靠沈默赚钱,总要给他留点面子,只好回头骂Vivi:“你打鸡血了?一飞机人你没看见?”
其实头等舱除了沈默一行也没几个人,但Vivi立刻老实地闭嘴,冲沈默递个眼色。沈默趁章泽华背对着他看不见,对着他的背影施虐,一舱的人看他耍宝,都在拼命忍笑。
“我说,你今天好象特兴奋。”化妆师换了个位置,坐到沈默后面,“真打鸡血了?”
“有好事。”沈默嘿嘿一笑,化妆师立刻打了一寒战。
“你丫没事笑那么淫荡!”
飞机上不能用电话,沈默一直挨到落地,嘱咐了Vivi把东西寄到沈澜的公司,才打开手机。
那边Vivi还在感叹:“沈默你对你姐真好,我那死老弟除了气我还会干吗”,这边沈默的手机就响了。
是林建章的电话,这人是同门的师弟,还没正式出道,沈默受命提携他,两个人倒也算熟络。那边叫得乖巧:“沈默哥,你回北京了?”
“你消息倒挺灵通的。”
“下午没事吧?我们准备到山城吃饭,一起吧。”
沈默快半年没和圈里的人厮混,着实有些说不过去。林建章叫得殷勤,他不好意思拒绝,到底打车直接奔了山城。一起的还有同公司的几个艺人,再加一个签了新东家的蒋思绮。沈默许久没出现,很快给人灌得头晕目眩,只有求饶得份。
“我后天还得录音呢,你们饶了我吧。”
蒋思绮走得是清纯路线,算得上玉女掌门,这会只穿个低胸吊带,妆脱得乱七八糟,简直能把歌迷吓死:“别扯!我们都是烟酒嗓子,越喝唱的越开,干了!”
火锅的热气蒸腾起来,沈默密密麻麻出了一身的汗,本来想着要给关远发个短信,几杯下去,他除了躲酒什么也记不得了。
吃到后来,一群人东倒西歪,只有林建章还算清醒,打了车挨个送他们回家。沈默最后走,林建章把他扶上自己的别克:“我说大哥,你还行么?”
沈默点点头,除了头晕他基本还清醒,就是胃又开始疼。
“那,我新发现一地方还不错,去待会?”
沈默抬抬眼睛:“恩?”
“去了你就知道了。”
林建章是GAY,沈默在他一进公司的时候就认出了同类。他说得好地方,无非是GAY BAR;要不就是什么表演场或聚集地。沈默没什么心思去,但看他这么兴致勃勃也不好驳他的面子,任他把车开到九龙花园,七拐八拐进了一条胡同,停在一家酒吧门前。
酒吧门脸不大,但装潢不错,沈默抬抬眼:“这个。。。?”
“是。”林建章把车倒进旁边车库,“我来过一次,真不错。”
他们这顿饭吃的久,现在已经快十点,但酒吧里还没什么人。沈默拉低帽子带好墨镜,林建章也做如此打扮。两个人摸到包厢坐下,点了瓶红酒。
“没什么特别的啊。”
沈默打量着四周,音响、灯光都不错,舞池也算宽敞,但也说不上什么特色。
“人特别啊。”
“客人?”
林建章笑了笑,把拇指夹在中指和食指之间:“那个。”
“MB?”
林建章笑得更贼,“你等会。”
沈默没来得及阻止,他就推开门出了包厢,过了一会,林建章探进半个头:“介绍给人给你认识,老朋友了。”
一个青年走进来,穿着不算花哨,但写满了暗示,不难猜出他的职业。沈默没摘墨镜,从他的脚一直扫到脸,看清了那人的长相,他立刻不动了。
林建章还不明所以:“大哥,这个是关铭,在这边算是红透半边天。关铭,跟我大哥喝一杯。”
关远木然立在原地,林建章塞了个酒杯在手里,关远握了握酒杯,机械地喝下去。
沈默觉得自己有点醉了,眼前的一切都在飘,血液灼热沸腾,他直盯着关远:“我胃不舒服,就不喝了。”
林建章不是傻子,略微看出些门道来,正迟疑着不知道该说什么,沈默突然站起来:“建章,我头晕得不行,先回去了,你慢慢玩。”
林建章也站起来,“我送你吧。”
“不用,我打车。”
林建章亦步亦趋的跟出包厢,突然回头看看仍站在原地的关远,走了两步又折回来。
面前的青年高大俊朗,甚至比林建章还要高上一点,偏瘦,但是瘦得健美柔韧,一张脸标识出他的家乡,是东北白山黑水的明晰晴朗,此刻却有些阴晴不定。
他和沈默的关系不寻常。
林建章的思维飞速地转圈,他嗅觉一向灵敏,在娱乐圈混,除了好皮相以外,还需要足够机灵走运。林建章能签约,就是凭着他的敏锐——有一点风影,他也必然要捕捉到,好在某一日换成自己往上爬的筹码。
“我说,关,坐。” 他倒满一杯酒,冲关远亲昵地招呼,关远却仍站在原地没动。
关远的脾气一向有些桀骜,他没在意,搭着关远的脖子在他耳边吹气:“怎么了?”
人猛然一趔趄,竟然是关远推开了他,紧接着,林建章突然觉得胸口一震,然后就是又闷又厚的疼,他整个人摔到包厢的椅子上,胸口留着关远的一个鞋印。
关远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额角地青筋直跳,似乎仍然不解气,猛地抓起一个酒瓶砸在桌上,“逼懒子!”
他一摔门出了包厢,林建章目瞪口呆地看了半天,才感觉脖子上有些刺痛。他用手一摸,一股细细的血流——刚才被酒瓶的碎片刮的。
他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头很晕,桌上有个白瓷的烟灰缸,他拿过来吐了一口,吐出一口带血的痰。
服务生这个时候慌忙跑进来,“先生,请问怎么了?”
“没事!”林建章一脚踹在桌子上,“关铭,你大爷!”
沈默走了很远才打到车,司机问他去哪,他恍惚地说:“开吧。”
的哥都话痨得很,没开两步就开始找沈默神侃:“哥们儿,你说你大半夜的戴个墨镜,装蝙蝠侠哪?跟女朋友吵架了是不是?”
沈默没说话,司机以为自己猜中,更加得意,“跟妞吵架也不能跟钱过不去是不?你也就是碰着我了,碰到别人,四环绕圈跑,这一宿过去,你有多少钱也不够啊。说吧,想去哪?按我说,吵架这事吧——”
沈默递了五百块钱过去:“我说哥们儿,你闭嘴就成。”
司机讨了个没趣,收起钱嘟囔着:“成,你自己闹腾我也管不着。”
出租车上了高架,司机看看沈默,见他仍没开口的意思,搭讪着开了收音机。
还没到午夜,正是点歌热火朝天的时候,
女主播的声音娇媚里有难掩的沧桑,还极力装出嗲而软的音调,“刚才有位观众发来短信点播一首张惠妹的《谁爱我》,而尾号是7229的观众希望点播一首蜜雪薇琪的《爱斯基摩》,很遗憾我们歌库里没有这两首歌。下面把一首沈默的《寒钟》送给他们,希望他们会喜欢。”
前奏响起来,是沈默最熟悉不过的节奏,然后,一个男生从劣质的音响中流淌出来,动听而寂寞。
是他自己的声音,苍凉而忧伤地,随车轮的滚动而颤抖咏叹,不悠扬,却百转千回,复古的韵味里,渗透出悠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