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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分成两派。至于发现尸体的柔安,听说由于震惊过度,将自己封闭起来。她总像只哈巴狗跟在维克脚边,但现在却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谣传自从洁茜死后,两人就没有再说过话。
谣言越传越离谱,说洁茜是被痛殴致死,有人甚至说她被分肢。他们说维克被逮到和他的小表妹柔安胡来,不过因没人相信而不再流传。也许他是被逮到,但是和柔安?她瘦得只剩把骨头又不好看,根本不知道如何吸引人。反正维克显然是被逮到和某人在一起,而流言便纷纷揣测那个女人的真正身分。
洁茜的验尸报告完成了,但是在调查结束之前不能公布。葬礼举行,参加仪式的人多得将教堂挤得水泄不通,甚至没有和洁茜交往过的人都出于好奇而前来。维克单独站立着,每个人围绕着他却没有跟他接触。除了牧师之外,没有人向他表示哀悼之意。
在墓地里的情况也是差不多。心碎的露西望着洁茜覆满花朵的棺木,不能自已地哭泣着。那是个炎热的夏日,天空没有一丝云朵,白热的阳光迅速让人汗流浃背。手帕和各式各样的纸张都用来煽风。
维克坐在凉棚底下第一排的一端。伊凤坐在他旁边,坚定地握住他的手,珊卓则坐在她旁边。其他家人坐在椅子上,却没有人愿意坐在维克的正后方。最后柔安坐进那个位置,她像个脆弱的幽灵,在洁茜死后变得更瘦削。
她头一次没有绊倒或是掉落任何东西。她的脸色苍白遥远,平常散乱的深栗色头发紧紧地往后扎成马尾。她总是跳来跳去,好像有用不完的精力,但现在却奇异地安静。有些人好奇地看着她,好箱不确定她的身分。她过大的五官在瘦削的脸庞上十分不搭调,但是配上今天严肃遥远的神情却是好看多了。她仍然不漂亮,但是有种……祷词说完后,哀悼者便往后退让棺木放至墓穴中。除了一些有事无法等着看好戏的人,大家并未离去。他们慢慢踱着步,拍拍露西的手,亲吻她的脸颊。没有人走向维克。他像在教堂里一样孤单地站着,表情强硬封闭。
柔安尽可能地忍耐。她躲避着他,知道他有多么恨她,但是人们对待他的方式令她内心滴血。她移到他身边,一只手滑进他的手中,她冰冷脆弱的手指紧紧握住他温暖有力的手。他俯视着她,绿色的双眼像冰一样冷。
“我很抱歉,”她低语道,音量只让他一个人听到。她敏锐地感受到所有的目光紧盯着他们,估量她的表态。“人们这么对待你都是我的错。”泪水涌入她的眼中,模糊了她的视线。“我只是要你知道我不是……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洁茜要下楼。自从那天中午以后,我就没跟她说过话。”
他的眼中闪过一道光芒,深深地吸口气控制自己。“没关系,”他说道,轻柔坚定地将他的手抽出来。
这个拒绝就像一巴掌打在脸上。柔安在冲击下摇摆,脸上写着全然地绝望。维克屏息喃喃诅咒着,不情愿地举起手来想要稳住她,但是柔安往后退。“我了解,”她仍然低语说道。“我不会再来烦你了。”然后她像个幽灵般溜掉了。
她勉强地控制自己。现在比较容易了,好像有一层寒冰将她圈住了以兔碎成片片。维克的拒绝几乎击破了冰层,但经过了这一击,冰层在自我保护中又变得更坚硬。酷阳曝晒着她,但她怀疑自己是否会再感到温暖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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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洁茜死后她很少睡觉,每一次她闭上眼,血淋淋的影象似乎画在眼睑内侧令她无法逃避。罪恶感和悲惨使得她吃不到几口东西,让她丧失更多体重。家人对她更好,也许是因为在洁茜死时对她的态度,及误认她是凶手感到罪恶感,但她不在乎。现在太迟了。柔安觉得跟他们或任何事的距离好遥远,有时觉得她根本不在常
墓穴被填平时,花朵被置放在新土上,所有的家人和许多其他的人陆续开车回戴氏庄园。楼上被封闭了两天,然后魏警长只围起了命案现场,让其他地方开放供家人使用,但是起先每个人还感到怪怪的。维克在洁茜死后都没睡在戴氏庄园,早上他是在家,但晚上他睡在汽车旅馆。萝莉姨婆说她放心多了,因为晚上如果他在家,她会觉得不安全。这些话令柔安想要打她一巴掌,但因不想惹祖母更加忧伤而控制住自己。
泰丝准备了大批的食物招待人潮,很高兴自己能有事情做。人们在餐厅里穿梭享用自助餐,带着食物聚成小圈圈低声讨论情况。维克把自己关在书房。柔安走向马厩站在篱笆旁,在凝视马匹活动中寻求安慰。“巴可”见到她跑了过来,将头伸出篱笆好让柔安拍它。自从洁茜死后柔安就没再骑马,事实上,这是她头一次到马厩来。她抓抓“巴可”的耳背对它低哄着,但心思却不在上面。它似乎也不介意,愉快地半闭着眼喷着气。
“它想念你。”罗亚走到她背后说道。他换下参加葬礼的西服,穿上平时的卡其长裤及靴子。
“我也想念它。”
罗亚将手肘支在栏杆上审视他的王国,温暖地看着他深爱的动物。“你看起来增况不太好,”他坦白地说。“你得多照顾自己。这些马需要你。”
“最近不好过。”她答道,声音不带一丝生气。
“不错,”他同意道。“似乎不像是真的。而大家对待维克先生的方式真是丢脸。他跟我一样没杀了洁茜小姐。了解他的人都会明白的。”罗亚因谋杀而被详细侦查过。他听到维克离开,也同意是在八点到八点半之间,但是直到警长被召来前没有听到有任何车子进!”。他被柔安的尖叫吵醒,他一想起那声惨叫仍会皱着眉头。
“人们只看他们想看的一面,”柔安说道。“哈伦姨婆丈只喜欢自己的声音,萝莉姨婆则是个笨蛋。”
“你想会发生什么事呢?我是说他们住在这里。”
“我不知道。”
“露西小姐还好吧?”
柔安摇摇头。“医生开了一些轻微的镇定剂给她。她很爱洁茜,还是一直在哭。”露西为了洁茜的死过度悲伤,似乎承受不住这个打击。她将未来的希望都寄托在维克和洁茜身上,而现在她的计划毁了。柔安一直等待祖母走向维克,搂住他说她相信他。但是不知是何缘故,是因为过于悲伤或是她认为可能是维克下的手。柔安却是一直空等着。祖母看不出来维克有多么需要她吗?或是她哀伤得根本看不见他的痛苦?
柔安对未来的日子只感到一阵恐惧。
“我们拿到验尸报告了。”葬礼隔天柏理对维克说。他们又在柏理的办公室里,维克觉得洁茜死后他待在这里的时间最频繁。
起初的震惊已经过去了,但是悲伤和愤怒仍然锁在心中,他不敢放松对他的控制,否则他的愤怒会爆开冲向每一个人;他所谓的朋友躲他像在躲麻风病人,同行似乎都很高兴他的麻烦,而他亲爱的家人显然都认为他是凶手。只有柔安向前跟他说她很抱歉。因为她意外杀死洁茜而不敢出来?不论他是怎么怀疑,他不敢确定。他只知道原来老跟在他身边的柔安也躲着他,绝对是对某件事怀着罪恶感。
他无法不担心她。他看得出来她没在吃东西,看起来过于苍白。在其他方面也有些微妙的改变,但他仍愤怒得无法专心于分析这些细节。
“你知道洁茜怀孕了吗?”柏理问道。
要是他没坐着,维克可能会站不祝他沉默震惊地望着柏理。
“我猜是不知道。”柏理说道。该死!这个案子有许多隐藏的曲折。维克仍是最可能的凶手,但是却没有证据。没有证人,没有已知的动机。他无法用手头的证据起诉一只蚊子。维克的不在场证明成立了,柔安的证词确认了维克冲出门后洁茜还活着,所以他们只有一具尸体。结果是一具怀孕的尸体。
“根据报告大约有七个星期了。她曾呕吐吗?”维克摇摇头,他的嘴唇麻痹。七个星期。孩子不是他的。洁茜背叛了他。他用力吞下喉中的肿块,试图思考它的意义。他没看出她红杏出墙的迹象,也没有任何流言。这种小镇总会有些流言,而柏理的调查也会找到蛛丝马迹。如果他告诉柏理这孩子不是他的,杀她的动机就变得可信。但是如果是她的爱人下的手呢?就算柏理相信他,他也猜不出来那个人是谁,更没有办法找到他。
当他认为是柔安下的手时他闭上嘴巴,现在他又发现自己处于同样的情况中。他不能毁了柔安,也不能泄漏孩子不是他的引来更多的怀疑,不论如何,他太太的案子不会破了。对洁茜、柔安,特别是他自己的愤怒再度涌上,像强酸一样吞噬了他。
“如果她真的知道了,”他终于沙哑地说。“她也没告诉我。”
“嗯,有些人立刻就知道了,有些人则不会。我太太怀头一胎的前几个月都还有月经,我们不晓得她为什么老是呕吐。不过现在有过经验,她很快就知道了。反正我很抱歉,维克,有关孩子和所有的事。还有,嗯,我们还不会结案,不过坦白说,我们不知道该怎么进行下去。”维克坐了一会儿,瞪着紧抓着椅子扶手的苍白指关节。“这表示你不会再调查我了?”
“我猜是如此。”
“我可以离开镇上?”
“阻止不了你。”维克站起来。他仍然苍白着脸,停在门口回头望着柏理。“我没有杀她。”他说道。
柏理叹口气。“那曾是个可能,我必须查清楚。”
“我知道。”
“我希望我能替你找到凶手,但看起来不太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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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维克再度说道,安静地关上门。
在前往汽车旅馆的短短路程上,他做了决定。
他整理好衣物退了房间,开车回戴氏庄园。他苦涩地凝视这幢巨大的老房子,厢房像是优雅地张开手臂欢迎。他爱这里,像个自己王国中的王子,知道有一天它会属于他。他曾愿意为了自己的王国做牛做马,还娶了公主。该死,他还十分乐意娶她。早在许久前的那一天,他们坐在橡树底下的秋千上争夺主导权时,洁茜就是属于他的。
他娶她是纯粹出于自尊,决心向她展示她不能跟他玩她那种小把戏?如果他对自己诚实,答案是对的,但那只是一部分的理由。另一部分是奇特的爱情,共享着童年,同样的生活角色,及青少年对性的着迷。他现在知道那不是婚姻的良好基矗性很快就燃烧殆尽,而在吸引力消失后,他们以前的情感又不足支撑住婚姻。
洁茜和其他男人上床。他这么了解洁茜,明白她是要报复他,因为他不会对她唯命是从。她受挫时会做出任何事来,但他从未料到她会背叛他。她在镇上的名声对她来说过于重要,这又不像大城市里情人来来去去没人注意。这是南方,在某些方面仍是守旧的南方,至少在中上阶层还维持表面工夫及绅士态度。
但是她不只上了别人的床,还忽略了生育控制。又是出于报复?她认为替他生一个被人的孩子是开玩笑吗?
在这地狱般的短短一个礼拜,他的太太被谋杀了,他的生活和名誉全毁了,而他的家人背弃他。他从王子变成乞丐。他受够了。柏理今天的消息又是雪上加霜。这些年来他疯狂地工作着好让家里维持原有的生活水准,牺牲了他的个人生活和与洁茜共同营造婚姻的可能性。但是在他最需要家人的时候,他们却不在那里。露西没有指控他,但也没有支持他,他厌烦了随她的笛声起舞。至于萝莉和她那一家子,管他的!只有母亲和珊卓姨妈相信他。
柔安。她呢?是她不顾后果引发了整个事件吗?柔安的背叛在不同的层面上更令他感到苦涩。他已经习于她的崇拜和她舒适的陪伴,她奇特的反应和控制不住的舌头令他发笑。
在葬礼上她说她不是故意制造出厨房的那一幕,但是罪恶感和悲惨写满她的脸上。也许她是故意的,或许不是,但是当他愿意出卖灵魂以换取安慰时,她也躲着他。柏理不认为柔安是凶手,但是维克忘不了他在柔安眼中所看到的恨意。屋中的每一个人都有机会杀洁茜,但是只有柔安恨她。
他不知道。尽管柔安不支持他,他仍紧闭着嘴好保护她。他不透露洁茜的孩子不是他的,好让另一个可能的凶手逃逸,因为他自己会变成最可能的嫌犯。他厌烦极了身陷于其中。
去他的这一切。
他将车子停在车道上瞪着房子。戴氏庄园。它是他野心的化身,生活的象征,戴家的重心,庇荫着历代的戴家人。每当他出差想起它时,总是看到它被花朵环绕的影象,他对洁茜的感情远不及对它。这一切不能全怪其他人,他自己也有过错,他为了这项传奇而不是为了洁茜本人而娶了她。去他的戴氏庄园。
他把车子停在走道上,走过大门。客厅里的交谈猛然停止,如同过去这一个星期以来一样。他连看都不看一眼地大步走进书房,坐在书桌后面。他工作了数小时,完成文书工作,画出表格,将所有戴家产业的控制权交还给露西。当他做完后,他起身走出屋子,头也不回地开车离去。
第六章
他的大手捧住她的手肘。“我们去安静一点的地方。”他说道,帮她滑下窗台。他不像维克那么高,却有他两倍宽。他像个摔角选手有着桶子般的胸膛和浑圆的肚子。
他带她到维克的书房,将她安置在沙发上,然后坐在她身边。“我知道要你谈论它不容易,但是我需要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事,还有今天早上。”
她点点头。“维克和洁茜在争吵。”魏警长说道,小心地注视着她。“你如果——”
“是我的错,”柔安打断他,声音平板空洞,奇异地刺耳。她以前充满活力和金黄光芒的棕眸变得沉寂如鬼魅般。“我在厨房里想要吃点东西,维克正好从纳许维尔回来。我——错过了晚餐。我很难过……反正,我吻……吻了他,洁茜正好走进来。”
“你吻了他?他没有吻你?”柔安可怜地点点头。
维克过了几秒钟后搂紧她并回吻她并不要紧。是她主动的。
“维克曾吻过你吗?”
“有几次。他大多数是揉我的头发。”警长的脸扭曲着。
“我是指嘴对嘴。”
“没有。”
“你是不是对他很着迷,柔安?”
她僵住了,连呼吸都停在胸口。接着她挺起肩膀,投给他一个绝望的眼神,令他艰苦地吞咽着。
“不,”她带着可怜的自尊说道。“我爱他。”她停下来。“不过他并不爱我。不是那种方式。”
“所以你才吻了他?”
她开始前后轻轻摇晃,试图控制自己的痛苦。“我知道我不该那么做。”她低语道。“要是我晓得会有这种后果,我绝对不会做让维克惹上麻烦的事。洁茜说我是故意的,知道她要下楼。但是我不知道。我发誓我不知道。他一直对我很好,突然间我没办法克制自己。我抓住了他,他一点也没有机会挣开。”
“洁茜后来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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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开始对我们尖叫。她用各种难听的字眼骂我,还有维克。她指控我们——你知道的。维克试图告诉她事情并不是那样,但是洁茜生起气来就不会听进任何话。”
警长拍拍她的手。“柔安,我必须问你这件事,我要你老实告诉我。你确定你和维克之间没有任何事?你曾跟他做爱吗?这是个严重的情况,甜心,你只能说实话。”
她茫然地看着他,然后苍白地脸猛然通红。“不!”她像被刺了一下,脸胀得更红。“我从未——和任何人!我是说。”
他拍拍她,显然地打断她破碎的回答。“不必解释,”他仁慈地说。“你做了聪明的事,对自己有这么高的期望。”柔安可怜地想道,根本不是自己有太高的期望。只要维克对她勾勾指头,她就会跑过去任他为所欲为,她的贞法只代表他不感兴趣,而不是她的道德标准。
“然后又发生什么事呢?”
“他们一路争吵地上楼。也许是洁茜在吵。她对他尖叫,而维克试图安抚她,但是她不听。”
“她是否威胁要将他从露西的遗嘱中除名?”柔安点点头。“不过祖母只是看起来有点惊讶的样子。我松了一大口气,因为我无法忍受是我导致维克失去戴氏庄园的。”
“你听见他们房里传出任何激烈的声音吗?”
“有玻璃破碎的声音,然后维克对她喊说去离婚呀,他就离开了。”
“他有没有说他会做任何事好摆脱她?”
“我想是有,”柔安答道,知道其他人会确认这一点。“我不怪他。如果有帮助的话,我会把我的津贴加入她的赡养费里面。”
警长的嘴再度扭曲起来。“你不喜欢洁茜?”
她摇摇头。“她老是恨我。”
“你嫉妒她吗?”柔安的嘴唇颤抖着。“她拥有维克。不过就算她没有,我知道他也不会对我有兴趣。他从来就没有。他对我好只是可怜我。自从她昨夜引起了那么大的麻烦——我的意思是我所引起的——我决定最好还是像她们要我做的那样到外地上大学。也许到时候我可以交到一些朋友。”
“维克离开后,你有没有听到房里传出什么声音?”柔安打个寒颤,洁茜的影象又映入她脑海。她吞咽着。
“我不知道。每个人都在生我的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