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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皓恩伸出另一只手揽住传晖,让传晖靠到自己胸前,“传晖,我要告诉你一件事。”
“什么事?”
皓恩顿了顿才说,“我爹地妈咪又在一起了。”
“是吗?”
“因为我的事,我爹地到巴黎找我妈咪……然后,他们就在一起了。是我妈咪在电话上告诉我的。”
“那么说倒是你促成了这桩好事。”估计是他跟皓恩的事,对皓恩的父母亲大人刺激过大,结果把一对怨偶刺激好了。
皓恩笑,“所以,我不想让我爹地妈咪知道我受伤的事,免得他们又为我的事吵架。”
“你爹地妈咪经常为你的事吵架?”
“爹地妈咪吵架,一多半是为了我。”想起从前那些事,皓恩感慨万千,“我出生前,妈咪是正当红的模特,生下我之后,妈咪坚持喂我母|乳,一点儿不在乎身材走样。可是,后来,我爹地妈咪离婚,我选择了跟我爹地过。”
“你觉得你的选择伤害了你妈咪。”
“我那时年纪小,觉得我跟着妈咪会拖累了妈咪。”
“要是现在让你选,你会选谁?”
“换到现在,我会告诉他们:既然相爱,又何必分开?吵吵架有什么关系呢?我爹地妈咪都是太讲究姿态的人。”
皓恩想,传晖也是讲究姿态的人。这种人,宁可吃苦受罪,也不愿意改变姿态。
这也是他格外怜惜传晖的原因之一。
他不会再让传晖吃苦。
传晖要保持好的姿态,那么,就让他做妥协的那个人。
两个人中,只要有一个肯妥协,任何问题,都可以化解。
两个人经过沟通,决定了皓恩就留在香港养伤。
传晖在房间里装了监视器,以便他在公司也能随时察看皓恩的情况。
装监视器的时候,皓恩提议,“最好浴室里也装一个摄像头。”反正传晖就是对他不放心。怕他洗冷水澡,怕他摔跤,怕他乱吃东西……
传晖在他脸上拍一下,“我不在的时候,你不准自己洗澡,等我回来帮你洗。”
又给他下了若干禁令,“不准下床,不准打游戏……”
皓恩只一个劲儿点头。
答应了传晖的“二十一条”,皓恩也提出一个要求,那就是:传晖外出的时候,由德力特随身保护传晖。
传晖同意让德力特跟着自己,但战伟和另外的人要留在望海居。
因为德力特一行人多少都挂了彩,所以回望海居前大家统一了口径:几个人受伤是因为在澳门发生车祸,皓恩受的伤要重些。
对公司的人,对望海居的工人,都是这个说词。
到底在澳门那边出的是人命案,这种事,最好就是让它永远沉淀。
厨房那边,小顾师傅早拟好了一周的营养菜谱。
黑鱼汤、老鸭萝卜汤、沙参炖鸡、猪肚心肺汤……一概都是温补的鲜汤,花样却日日翻新。
传晖每天陪着皓恩喝汤,觉得十分享受。
皓恩却是脸皱成一团,“怎么每顿都是汤啊?”
传晖跟他讲喝汤的好处,“汤里的营养容易吸收,多喝汤伤好得快。”许以条件,“你把汤喝了,有饭后点心吃。”
皓恩看一眼传晖,再看一眼瓷盅里的汤,慢慢地拿起汤匙。
那小顾也是伶俐的人,听说皓恩受了外伤,挖空心思将补血的核桃、花生、红枣磨成粉做成各式精巧的糕点。
皓恩吃惯西点,对小顾做的中式点心颇感新鲜,一次能吃个五、六块。
传晖怕他吃多了不消化,只准他在饭后吃两块。
传晖知道皓恩最惦记的就是他的饭后点心了,干脆把这饭后点心当作奖品。表现好才有,不听话就没有。
除了赵医生每天上门看诊,何三又推荐了一个跟何家私交很深的外科医生替皓恩做治疗。
因为这个缘故,何三上门上得也格外勤。
每次何三上门,皓恩便抓着何三玩牌、买马下注。
一开始,传晖对何三的频繁造访并未放在心上。
毕竟皓恩是因为何三的事才会受伤,何三心存歉疚,关心皓恩的伤势,也在情理之中。
只是有一次,传晖在办公室忙完了公事,打开监视器,看见何三坐在床边,凝视着覆被酣睡的皓恩,传晖才感觉到异样。
何三侧身坐在床边,久久凝视着床上睡着的皓恩。
何三脸上的神情,是传晖从未见过的。那样寂寥的神情!眼中却又充满了渴望。
正在传晖觉得讶然的时候,何三的手慢慢地伸出,到快抵达皓恩脸庞的时候,那手,停在了半空,不自觉地颤抖……终于,那只手收拢,握成拳头,收回。
传晖看着屏幕,整个人呆住。
很显然,何三不知道房里装有监视器。
因为事关个人隐私,监视器是传晖亲手安装调试的。知道房内有监视器的,只有他跟皓恩。
监视器装在吊灯的灯罩里,位置十分隐蔽。但是,以何三的警觉,还是有可能会发现。
何三忽略了房内有监视器,是因为他万没想到传晖会在自己的卧室内装监视器。
传晖装这监视器,原本只是为随时查看皓恩的情况,却是没想到,会看见这教他震撼的意外的一幕。
何三对皓恩有渴望?!
何三喜欢男人?!
传晖也不知道,这两件事,到底哪一件更令他震惊。
73
处理完桌面上的公事,又去酒店应酬了两拨大客户,传晖才算是完成了一天的任务,可以回家休息了。
一路上,看着车窗两旁掠过的灯影,传晖松开领带,放下一半车窗,想把纷乱的心事理出些头绪。然而,心里存着的那些个事,却是越想越乱,拧成一个个的结,越是用力,越是纠缠到一处。
站到家门口,传晖正在掏钥匙,门就开了,跟着,人被一把拉进屋里。
传晖顺手关上门,再看着只穿一件睡袍、专门下楼来给自己开门的皓恩,轻声道,“你看你,就披件睡袍,袜子也不穿就跑下来了。这门口风大,万一着了凉怎么办?”
皓恩笑笑,不说话,蹲下身,替传晖换拖鞋。
传晖只得配合他的动作。
等传晖换好拖鞋,皓恩抱住传晖的腰,在传晖脸上轻蹭。”我抱传晖上楼。”
传晖把皓恩的手从腰上拿开,轻轻打了两下他的手心,“我不是叫你好好躺在床上,不准跑下楼吗?”
皓恩替自己申辩,“我一整天没有看见传晖,心里记挂,而且,传晖你今天又晚回来。”
传晖拍拍他的后脑勺,“我不是打电话告诉过你,我今天有应酬要晚些回来。”
皓恩埋下头,低低地说,“可我还是会担心。”只要传晖离开他的视线范围,他就会觉得不安。经过澳门的枪战后,他变得格外敏感,只要四周稍有风吹草动,他就会觉得草木皆兵,处处都藏着危险。每天传晖出门,他心里都是七上八下的直颤悠。
传晖搂住他的肩膀,“好啦,赶紧上楼去。”
把皓恩赶上床,往皓恩身上搭了毯子,传晖握住皓恩的双脚,撩起自己的衣服,把皓恩冻得冰凉的脚放在自己胸口捂着。
皓恩急了,把脚往回收,“不可以这样!会冰着传晖的胃!”他花了那么多心思调养传晖的胃,怎么能让自己的脚去冰坏传晖的胃。
传晖睨他一眼,隔着衣衫抓稳他的脚,“你也知道自己的脚冻得冰凉。”
皓恩赶紧认错,“我以后一定记得穿袜子!传晖你快放开我的脚。”
传晖知道自己拿着皓恩最着紧的地方了,微微一笑,“等你记得穿袜子了,我自然也就不用费这个神了。”
传晖脸上笑着,暗地里却在咬牙。
你这不听话的死小熊!
你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成天让我操心,我也得让你心疼心疼。否则,你永远学不会‘先照顾好自己再去管别人’这条准则。
我给你定的准则。
将皓恩的脚捂暖了,传晖找出袜子替他穿上,又督促他把衣服穿整齐了,才开始垂询他的饮食情况。
“还没有吃晚饭是不是?”
“我想等传晖一起吃晚饭,而且下午我有加餐。”
“加餐都吃的什么?”
“一杯奶茶……三块点心。”
“不是说好了饭后才可以吃点心。”
“是饭后呀,午饭后。”
“算了,“传晖无可奈何地挥挥手,“我让厨房把晚餐送上来。”
有传晖陪着,皓恩吃什么都觉得香。
“传晖,这种夹肉的馍好好吃。你也吃一个。”又问,“这是什么肉,切得跟纸一样薄,肉质好细。”
“是五香驴肉。”皓恩不习惯顿顿吃米饭,传晖叫厨房经常做些面点给他换花样。这主厨小顾还真的弄出许多新鲜花样。
“这个粉丝也好鲜,我盛一碗给传晖。”
传晖不得不给他提个醒,“这是鱼翅,别吃太多补过了头。”
这小顾也真是豪气,鸡汤炖鱼翅一弄弄一大盆,也难怪皓恩当成粉丝大快朵颐。
吃完饭,传晖把皓恩叫到书房。
传晖把移动存储插入电脑接口,“给你看点儿东西。”
皓恩面露兴奋之色,摩拳擦掌道,“是新出的游戏?”
“真人游戏。”
看完录影,皓恩瞪大眼睛,用手抓抓头发,“何三……是想摸……摸我的头?”
“你说呢?”
“这个,“皓恩觉得不能置信,“何三是同性恋?!……他对我有……企图……”
不对呀,他跟何三,怎么配得上盘?
除非,何三是弯的,想找个够强够壮的男人抱他。可是,不象啊。
皓恩只得充分发挥想象力,“有可能,何三喜欢传晖,他嫉妒我,所以,他伸出手,是想掐死我……”
传晖被他逗乐,“你是泡沫剧看多了,想出这么洒狗血的情节。”
皓恩也嘿嘿地笑,“我也只是猜测。”
传晖吁出一口气,缓缓说道,“何三是同性恋,我也是才知道。”
其实,不是传晖迟钝,与何三认识这么多年竟没有发现何三的真实性向。
何三是那种在人群中隐藏很深的隐型同性恋。这种人外表看起来与常人无异,也可以结婚生子。
何况,何三是自制力很强的人,他从不随便在外找伴,他的性向,自然也就不为人所知。
何家的男人,都有许多女人。这是他们证明自己能力的一种方式。
能养得起许多女人的男人,一定是够强健、有地位、能呼风唤雨的男人。
比如何三的父亲,光是在册的女人就有四个,膝下儿女一大堆。
何三从小跟母亲以及姐姐妹妹一起生活。父亲,每年能见上几面,买给他新奇的玩具和图书。按外面的说法,父亲一直偏宠他。他母亲又有手段,替他争取到父亲更多的注意。
何三知道父亲是具有绝对权威的父亲。父亲的儿子女儿有一大堆,父亲不可能对每个子女都付出同等的关爱。
毫无疑问,他在父亲跟前是最得宠的一个儿子,因为他的得宠,他为他的母亲、姐姐、妹妹争取到了较多的权益。
香港早就开始实行一夫一妻制,而他的母亲,却被人称为”二夫人。”如果在古代,就是小老婆的意思。
对这种奇怪的家庭格局,何三隐隐有种自卑感。
何三一直很羡慕沈传晖。沈传晖的父母是在英国念过书的留学生,有学识、有风度、见闻广博。除了羡慕沈传晖有那样开明亲切的父母,何三还羡慕沈传晖有大哥。
他自己在澳门也有兄弟,彼此间却没有一点儿感情。
何三并不是天生就喜欢男人。他之所以会喜欢男人,是因为他觉得,要他象他父亲那样同时娶四、五个女人是件很可怕的事。
因为这个缘故,间接的,他从心理上对女人就亲近不起来。虽然他一直被认为是个很有女人缘的人。
后来,他到美国念书。在加洲,他认识了安德鲁。
他和安德鲁一起生活了三年,直到他被父亲召回澳门……
安德鲁最喜欢的颜色是蓝色和白色,安德鲁最喜欢的运动是网球,安德鲁最喜欢吃的甜点是苹果派……
和安德鲁一起住的时候,都是安德鲁整理房间、做饭……那时安德鲁自己开了诊所,很忙、很累。
安德鲁是个很专一的人,和他交往之后,安德鲁的心思,全放在了他一个人身上。
他没有想到,他和安德鲁会分开。
74
何三被父亲召回澳门,帮着父亲打理赌场的生意。每天,他都会跟安德鲁在电话里聊一会儿天。
没有安德鲁在身边,心里,空落落的,整个人就象一具机器,按着指令吃饭、睡觉、做事,没有喜悦,没有波澜,是一种钝钝的感觉。
唯一的安慰,是每天可以听到安德鲁的声音,听安德鲁讲他又医治了什么样的病人,那病人是如何怕痛。
安德鲁在电话那头说,“钧,我想你。”
何三觉得心痛,他忍着痛说,“我也想你。不如,你到澳门来开诊所。”
安德鲁是医生。在美国,安德鲁每天替病人看病,到了澳门,安德鲁还是给人看病。应该没什么分别。何家的赌场,却只能开在澳门。
何三没想到,安德鲁真的会为了他来到澳门。
到安德鲁真的来到澳门,何三才觉得,自己当初的提议实在是有些鲁莽。
澳门地方小,他与安德鲁的事,稍有不慎就会被人发觉。
经过设想考虑,安德鲁的诊所,开在了香港。
何三每周到香港与安德鲁团聚。
安德鲁抱怨聚得太少。安德鲁的诊所迁到香港后,病人较从前少了许多,闲来无事,安德鲁难免会多想。
何三与名媛淑女约会,安德鲁便一个人去酒吧喝酒,晚上带着一身酒气回来。
类似冲突,越来越频繁的上演。
何三知道,他与安德鲁,再回不到从前。
后来,安德鲁的诊所被砸。
安德鲁没有同何三打招呼,扔下一切回了美国。
何三追到美国,问安德鲁为什么不说一声就走人。
安德鲁苦笑,“是你母亲叫人砸了我的诊所,叫我滚回美国。”
何三哄劝,“跟我回去。诊所,就别开了。”
安德鲁的脸由白转青,声音已然变了调,“你是要把我当情妇养起来?”
何三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可话已经说出了口。而且,他心里,也真是那么想的。
他确实是想把安德鲁养在家里。安德鲁要什么,他都会想办法满足。
他没有劝回安德鲁。
隔久一点,他听说安德鲁有了别人。
他想,这样也好。
他跟安德鲁,已经成为过去了。
如果到现在安德鲁还开心地活着,他会认为,他跟安德鲁,只是不能在一起罢了。他没有错,安德鲁也没有错。
可是,安德鲁染上了艾滋……安德鲁是医生,最知道怎么样维护自己的安全。
事实上,回到美国后,安德鲁情绪很消沉,开始到外面找伴……
是他,灭绝了安德鲁的希望,让安德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