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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夜无垠 上:白驹-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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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楼饭庄,其他大店小铺自不必说,除了每日处理上上下下的事务,他的早晚课也从不间断,对一个习武者而言,自练武的第一日起便绝对不能有哪怕一日的偷懒——这种习惯也许要直到进棺材方能停止。

  显赫的家世,雄厚的财富本就已难得,更难得的是他同时还具备出色的个人资质——你不得不承认,这世上有些人,确是上天的宠儿。

  然而像他这样的人,活得就真的有意思么?恰恰相反,他的生活可说枯燥至极,作为继承者,等待他的永远是处理不完的事务,沉重的责任,即不能推托也不能逃避——当然他从未想过逃避,正如七夜接受自己作为弱者的命运,他也接受自己的命运。

  踏雪城城规森严,城中不可赌博,有家室者不可狎妓,不可铺张浪费,奢侈享乐,城中也没有任何乐子可寻,因为居于山中,最近的市镇距山脚也还有几里路,城中仆役每逢初一十五轮番休假,可以去镇上采买各人所需,或是寻些乐子,去戏园子听戏,茶馆听说书,妓院喝花酒,赶巧遇上庙会还能凑个热闹,而一旦回到城中,每个人都各司其职,除了完成自己的任务不能再有任何非分之想——日子仿若苦行僧。

  易辰霜过的自然也是这样的日子,甚至比起一般仆役,他的自由更少,除了巡视商号一类的正事,不能随意出城,他的生活乐趣甚至远比不上普通富人家的公子哥。

  尽管他自小便比较寡欲,过着这样的日子,有时未免也觉得无趣透顶。

  也许正因为如此,才会有七日之约。

  这样的比武对他而言当然只是游戏。

  此时的七夜在房内。

  自约定那一日起,他便不再从早到晚地发呆,除了运气调息,每日也在院中习练一番,尽管如此,他依旧不可能是易辰霜的对手。

  他心里很清楚,却并不失落,仿佛应战的只是个与他差不多的角色。他也开始有心思读一些书,这一日他在桌边,读的是书架中随手抽的《南华经》。

  忽然一道迅急的黑影自糊窗的纸间穿过,“啪”的一下落到他面前的桌上。

  是一个纸团。

  他将纸展开,一道俊秀的字迹跃入眼帘。

  “你以为这样干坐着就能勉强在我手下过十招?”

  显然是易辰霜。他在附近么?

  七夜起身,拉开门,却见一袭灰衫的易辰霜立在院中。

  “走。”易辰霜一如既往,毫无情绪地吐出一个字。

  “去哪儿?”七夜简直莫名其妙,他说话一向都这样令人摸不着头脑么?

  “跟我走就是。”他说完便自顾自地走,听到身后没有跟上来的脚步声才又停住,回头看七夜,“我空闲不多。”他说。虽然没有表情,七夜却感受到了他的不满。

  他关上门出去。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院子,走了一两盏茶光景,似乎并没有出城,眼前却出现了一大片林子。

  树都已抽枝发芽,树上栖息着一大片鸟。

  七夜一回头,发现易辰霜已经在一边的坡地上坐下,嘴里衔了一根草,看着他。

  “这里是——”他疑惑的望了一眼易辰霜。

  “我平日练功的地方。”

  “城主究竟有何指教?”七夜恭声道。离那日已有三日,他火气再大也早已消散,常态下的他向来是个温和有礼的年轻人。

  “你恢复得如何?”易辰霜道。

  “不错。”

  易辰霜将草拿到手中把玩,“看见那群鸟么?”

  “嗯。”

  “那种鸟叫做灰头雀,只有慕山这个地方有,它们的习性很奇怪,喜寒不喜温,现在已是四月,踏雪城已不够冷,再过几日它们便要北迁——迁徙前的这几日它们变得十分敏感,任何最细微的风吹草动都能觉察,即便是最好的猎手也很难捕捉到它们。”

  “那又如何?”

  “你能不能用石子打到它们?”

  七夜回头看了看树间三两成群栖息的鸟,毛色像是麻雀,体型却比麻雀要大很多,头顶有一小撮灰毛。

  “你武功虽普通,根基却尚可,你师傅应该很不错。”易辰霜道。

  七夜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他在他眼前展现过身手么?

  “你在院子里练功,我看见了。”易辰霜重又把草塞回嘴里,“二十招。”

  “什么?”

  “上次我说十招,实在有些夸张了,我想增加到二十招。”

  七夜笑了一下,“即便过得了二十招,我还是输。”

  “不,我的意思是如果过得了二十招,就算你赢。”易辰霜淡淡道。

  “你很希望我赢?”

  “说不上希望,只是打赌罢了。”他咬了咬草茎,“来加点赌注吧,随便什么都可以。”

  “我没有什么可作赌注的。”七夜道,这是实话,现下他身上没有任何值钱的东西。

  “那么,你想要什么——我便以那个做赌注。”易辰霜道。

  七夜看了看天,“现在的话,没有,没有什么想要的。”这也是实话,对于一无所有的人而言,想要的应该是全部,而不仅仅是某一样东西。

  易辰霜看了他一眼,“这么说的话,其实我也一样。”对于拥有一切的人而言,的确已没有什么特别想要的。

  “可是如若没有赌注,岂非太无趣?”他说。

  “是。”七夜点头。

  “那么,赢的人向对方提一个要求吧。”易辰霜道,“自然是对方能做到的。”

  “好。”七夜应道。

  “那么,你赶快去试试能不能打到那群鸟。”

  “这有什么关系么?”

  “你若能打到哪怕一只,便有可能赢,就当是练练兵吧。”易辰霜又换了一根草。

  “为何是今天?”

  “因为今天我有两个时辰空闲。”所以请你来陪我打发一下无聊,易辰霜心里说。

  七夜有些无奈,然而易辰霜的态度令他无法拒绝,虽然这个人向来冷冷淡淡的,甚至从不大声说话,却总是令人觉得不可违抗,似乎听从他的安排是自然而然的。

  七夜开始寻觅脚边的小石子。

  日落西山。

  七夜着实觉得注意力与灵敏度已经下降地厉害。

  两个时辰,他却一次也没有成功。

  若非亲眼看见,绝不能相信这种看起来呆头呆脑的鸟竟有这么灵敏,从前在戒文师傅手下也做过类似的训练,他虽不优秀却绝不可能不通过。

  他回头看了看一边的易辰霜,那人虽没什么表情却一副悠哉的模样,甚至用手头的草做了一堆草蚂蚱。

  七夜实在有些哭笑不得,这种小玩意他十二岁上就不再玩了。

  落日的余晖从林子间穿过落到那人的脸上,身上,七夜第一次认真端详这位年轻的城主。

  他今日穿了一袭灰衫,衬得他的肤色很白,却与七夜的苍白不同,是健康的牙白色。他身形并不魁梧,而是挺拔俊秀那一路,个头只比七夜高半个头,五官秀气,不说话的时候看起来根本是个儒雅书生,与七夜惯常印象中魁梧威严,端正阳刚的城主形象简直风马牛不相及。

  易辰霜感觉到他的视线,抬头看了他一眼,“打中了么?”他问。

  “没有。”

  “出手太慢,身形太拙,力不够集中,大部分都白白浪费了。”易辰霜道。

  他刚刚一直在看么?

  “还有四日,以后每日你都可以来。”

  “你会来么?”七夜问。

  不知是落日的关系还是别的什么,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怅然。

  “我每日都来,只是早晚都是固定时分,未必能遇上你。”易辰霜没有抬头,声音依旧毫无情绪。

  “你说话总是这样么?”七夜终于忍不住开口问这个他一直疑惑的问题。

  “什么?”易辰霜连眼皮也没抬,语气如旧。

  七夜觉得似乎还是换一个话题为好。

  “月牙儿好么?”

  “她向来都很好。”易辰霜道,“你对她有兴趣?”

  “没有,只是看到她……便想起一个人。”

  “弟弟么?”

  “……”

  七夜觉得似乎还是闭上嘴最好. 
  
  第九章

  之后几天,七夜每日都去了那片林子,虽都是早晨或傍晚时分,却果真如易辰霜所说,一次也没有遇见他。

  约定的日子就这样到了。

  他却发现自己没有兵器,易恩将他捡回来的时候并没有连同他的剑也捡了。

  不过那位易城主所说的“过几招”应当指的是空手过招。

  自早晨起他便一直在房中等着,他并不知道去哪儿找易辰霜,只有等对方来找他。

  一直到日落时分易辰霜才来。

  “抱歉,午后来了位客人,招呼的久了些。”他淡淡道。

  七夜道:“无妨。”原本就并没有约定具体时间,自然是什么时候都可以。

  “那就走吧。”易辰霜转身出门。

  自然还是去那片林子。

  “白打,二十招为限。”易辰霜道,“没有异议吧?”

  “没有。”七夜应道。

  虽然之前早已约定过,比试前却还是要说明条件限制,并经双方首肯,这是江湖惯例。

  七夜话音刚落,易沉霜已骤然出手!

  显然不愿浪费时间,速战速决的打法。

  一招既出,直击面门,霎时掌势如风,七夜伸手挡势,本想顺手还招,一对上手才发现对方的速度与力度实已惊人,不仅如此,内力修为也相当不俗,眼前这人看来却分明与自己年纪相仿!

  资质这种东西实在妙不可言。

  才过七招,看起来只是短短的一瞬,只有他自己才明白能接下这七招有多不简单。

  易辰霜丝毫没有放水,的确已在全力出击,若是他手下稍留些情,两人至少可过五十招。

  而现在,不要说回击,能够抵挡住他全部的攻势就已很了不起。

  眨眼间十招已过,易辰霜忽然变招,不再保持正面攻击,而是忽左忽右,忽近忽远,拉大范围——这样的打法,被迫四处闪避接招,气力消耗自然更快,对内力较浅的七夜更为不利。

  不论是身形,招式,内力,还是对敌经验,易辰霜显然都占上风。

  足见实力悬殊之甚。

  十七招,易辰霜忽然一招“踏雪无痕”——他也不管对手实力如何,随意就拿出自己的看家本领,一时间掌势如疾风骤雨,迎面朝眼前人袭去!

  一掌定胜负!

  当然,他只用了四成力。

  恰在他的掌逼近的一刻,眼前人忽然消失了。

  收回掌时才发现他已在十丈开外,易辰霜惊讶之余不禁皱了皱眉,在那一刻用尽全身之力施展轻功避开,可是如此一来还有多少力气应付接下来的三招?他依旧没有胜算。

  他正思量,眼前人却并没有就此停下,而是即刻运势,飞身向他袭来,易辰霜出手挡去他的攻势,却猛然挡了个空!

  眼前人再次消失!

  与此同时,一股劲风自脑后袭来,易辰霜迅速反身接招,惊讶导致的刹那耽搁却偏偏给了对方以极其细微的空隙!

  任何一个习武者都明白,只要是空隙,无论有多细微,都有可能是致命的,在高手对招中尤其如此。

  幸好这并不是以命相拼的比试,也并非高手对决。

  易辰霜却因为这空隙不得不顺势接招还招,霎时三招已过。

  七夜却没有停。

  易辰霜缓过劲来,伸手截住他的手,顺势反手扣住他的手腕,以内力相阻,硬生生将攻势停下。

  “二十招已过。”他道。再打下去也已没有必要。

  此时的七夜已是大汗淋漓,气喘连连,面色发白。

  方才那忽然从对方眼前消失又从其它方向出现其实是将内力凝结起来一次发出,以使速度瞬间提升,对内力的消耗自不必说,虽然约了七日一战,他的内力实则并未恢复到十成十,刚刚那种用法对身体显然是不小的负担。

  “这是你师傅教你的?”易辰霜可不认为他自己能想得到。事实上对于有些人,通过长时间严苛的训练,不需要刻意集中内力便已经可以达到方才那种速度。若是那样的人,易辰霜倒反而能闪避自如。

  七夜没有作声。

  易辰霜看了他一眼,打横将他抱起,道“我送你回去。”

  “等等!”七夜指了指一边的草地,“我只要休息一下,我自己回去就行。”

  两个大男人搂搂抱抱成何体统。

  这一刻,他竟似完全忘了从前在那地方做过的事。

  易辰霜将他放下,开始有些后悔,早知他会这么认真便不会约他一战,好不容易救活的人,要是因为这样而有什么差池,易恩面上也过意不去。

  “呆会儿让傅大夫来看看。”他道。

  两人在草地上坐下。

  傍晚的风在林间穿越,吹拂过他们的面颊。

  半晌,七夜低声道:“方才那个,我师傅早就教过,今日我却是第一次成功。”

  这种方法,即便知道要点,不经过一段时间的训练也不可能做到。

  易辰霜挑了挑眉道:“你的要求可以随时兑现。”虽然他实在料不到那人会赢,对于要求这一类东西却最是无所谓。

  一个人想要的东西,无非那么几样。

  “现在。”七夜轻声道。

  “现在?”易辰霜点头,“说吧。”

  “我想在城中谋份差事。”

  易辰霜看了他一眼,道:“原因?”

  “原因就是,我已无家可归。”七夜望了望林间若隐若现的落日。

  他已无家可归,他需要一个栖身之地,踏雪城虽救了他却不可能毫无理由的供养他,想要在此呆下去就需要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

  易辰霜道:“城中并不缺人手。”

  “是吗,”七夜抬头,“那就算了。”

  “别的要求?”

  “没有。”

  易辰霜沉默半晌,道:“若我不收留你,你有何打算?”

  “另找一处清静的地方,没有人。隐居山林吧。”反正他已无法以真面目在江湖中出现,他对江湖纷争本也没兴趣。

  “山林?”易辰霜顿了顿,“此处就是山林。”他回头道,“我的书房缺一个打扫的,院子里缺个花匠,你干得了么?”

  七夜疑惑地看了他一眼,道:“不是没有闲差事么?”

  “这两个地方向来是我自己整理的。”

  “为什么?”

  易辰霜没有作声。半晌,才开口道:“我不喜欢……别人随意进出我的书房。”

  “那为何又……”

  “谁让我输了呢。”易辰霜的声音依旧毫无情绪。

  沉默。

  半晌,七夜轻声道,“多谢……抱歉……”

  “什么?”易辰霜随手扯了一根草。

  “多谢你救了我,抱歉还没道过谢。”

  “救你的是易恩。”

  “都一样。”

  受了别人的小恩惠,道谢很容易,而一旦受了大恩,“谢”字却反而不容易出口,并且永远显得有些轻飘飘不够分量。

  大恩不言谢,确是如此。

  易辰霜将草茎塞进嘴里,心中不知为何冒出些异样的情绪。这个人在谢他?然而在此之前他根本还以为这个人同易恩小时候捡回来养的小猫小狗没有太大区别。他至今对这个人所做的一切也并非基于关心而只是以此打发无聊罢了。

  他回头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第十章

  日暮西山。

  落日的余晖染红天边的云彩,也染红眼前这条路。

  此道通往全州。

  道旁有座茶棚,棚中是三四张老旧的榉木薄板桌,几条长凳,只有一个伙计里外张罗。

  还有三位客人。

  全州地处湘桂走廊,是天下闻名的商货集散地,南来北往的商贩可谓日日络绎不绝,这条路自然也是时常热闹非凡。

  然而今日午后,却总共只来了三个客人,不仅如此,茶棚前后百丈之内,莫说人影,连只飞鸟也看不见。

  这三人午时起便坐在这里,要了一壶酽茶,一碟干炒花生,一直坐了两三个时辰。

  奇怪的是这三人坐了这么久,却一句话也没说。

  那伙计不禁又望了他们一眼。

  桌一边坐的是一对漂亮的双生子,着一身暗朱色短打,黑布靴,黑腰带,黑发带,短打本就不是有钱人的装束,何况料子也只是粗布,两人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剥着花生,却只是剥,一粒也未吃。他们对面那位却一袭白衣,罩一件暗朱直身外衫,外衫襟口袖口饰着金边刺绣,一看便知是好料子。他的面目却看不清,因为下半张脸用一方暗朱布巾蒙住了。自一开始起,他便这样坐着,一动不动,面前的茶水也一滴未沾。

  这样三个人坐在这里,实在令人觉得有些古怪。

  正在此时,路前方不远处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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