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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恨我吧,只要你能属于我一个人,哪怕让你恨我。”
“四哥,终有一天你会亲口下令处死我。”
“不会,不会有这一天,我是皇帝,我是皇帝。”
“可你还想做个好皇帝不是吗?四哥,我最后叫你一声。从今日起,我不会再和你说一句话。”
……
尚宣帝轻喘了两声,相隔十八年,他当日的话语还是字字句句跳出脑海。原来你自毁双目是算准了满朝文武定会让我治你负国之罪。我说过最喜欢你的眼睛,喜欢你看着我笑起来的样子,你居然狠得下心来将眼睛点瞎。小七,你一直在等,在等这一个机会是不是?让我亲口处死你……尚宣帝胸口一阵刺痛。
“皇上息怒。”曹化以为尚宣帝被凉王大逆行径激怒,忙道:“那凉王宁愿自毁双目也不愿解读天书,分明是置国体于不顾,皇上万不可姑息与他。”
“曹大人所言甚是,当年凉王勾结番邦谋朝篡位,是皇上仁德赦他不死,他居然不思悔改如此挑衅,其罪当诛啊。”礼部尚书也出列奏到。文武百官眼见尚宣帝脸色铁青,身体微微颤抖,以为他心中盛怒,纷纷出班谴责凉王。
尚宣帝眼睛瞄了瞄太师、枢密使、骠骑大将军三人。他们三人在尚宣帝还是四皇子时便是他的心腹,参与了尚宣帝从四皇子到夺位的全程,步步晋升坐到了现在的位子,可他们并不知道自己追随的人篡位只是为了凉王。
太师心内思忖,皇上给我使眼色呢,当年凉王谋逆案是因为罪证不足皇上说定他死罪恐难以服众,皇上的意思……难道是想借此机会斩草除根以绝后患?
他如此想着,看尚宣帝的神色觉得自己所料不差,便出班高呼:皇上,凉王罪不可恕,皇上仁德也不能姑息啊!云云……他这一喊,枢密使、骠骑大将军也会意了,齐上前奏请。他三人位高权重,满朝文武除了少数保持缄默的,其余都顺风顺水附和,一时朝中诛声一片,凉王死罪几成定局。
尚宣帝太阳|穴犹如鼓擂,咚咚作响,闭上双眼靠在龙椅上。你真的要逼我亲口处死你吗?不错,这是对我最好的惩罚。
“皇上三思啊!凉王罪不致死!”阶下一声高呼。尚宣帝刷的睁开眼睛,这声音窜入耳中犹如天籁,看品级阶下跪着一个文官。
“皇上,皇上仁德遍及宇内,忘皇上三思。想那凉王被幽禁十八年,十八年并非弹指光阴,凉王必然性情大变异于常人。请皇上设想,若是正常人怎会淡然轻笑间毫无预兆自毁双目?那凉王必定心神已变,臣私以为他的举动实乃无稽之举,做不得数,就连那识得天书一事说不定也是信口胡说,忘皇上明鉴。”此人俯首在阶前,声音虽低满殿却听得清清楚楚。
尚宣帝心想,对呀,被幽禁多年已经失心疯这岂不是最好的脱罪理由吗?这番说辞合情合理,殿中有原本缄默的官员边听边点头,像是颇为赞同。尚宣帝看在眼里心内狂喜,面上却仍然是沉着脸眼睛微眯说:“阶前所跪何人替凉王说情?”
“臣乃户部侍郎崔岚。”崔岚说着跪直身子道:“皇上三思啊。”
崔岚而立年纪,肤色黝黑,眉目敦厚。尚宣帝眼中闪出一个鹅黄|色的娇羞身影“臣妾的夫君是户部侍郎崔岚”。心想,这崔岚记得他曾是三甲进士,几年前晋任户部侍郎,素来无功无过。
崔岚将脑袋在青砖地上磕得作响,看他如此坚决尚宣帝心内已做好打算,脸上怒色更盛:“凉王如此行径,你竟然敢回护他?还不退下,再敢多言同罪论处!”
崔岚依然据理力争:“皇上,凉王当年精才绝世,臣也素闻他许多逸闻妙事。如此人物将他幽禁实是比死罪还要多些折磨,生不如死的滋味能将人逼疯了。臣知道皇上当年就是念在手足情深,所以才赦他一死,他与皇上虽非同母也是血脉相连,请皇上念他被幽禁之苦饶他不死吧。臣愿以死相谏,望皇上明察。”
文武百官见尚宣帝半晌不语以手触额微微叹息,竟是有些松动。半晌听见尚宣帝:“众卿意下如何?”再看太师。
太师惊觉圣心难测,原来皇上竟还顾念兄弟之情,忙上前转风使舵。此时枢密使、骠骑大将军二人也硬着头皮跟随,直说崔大人所说有理,凉王已然失常不足治罪。朝上他三人的门生弟子也忙附和而说,顺便也替崔岚求情免他同罪论处。
此时尚宣帝心中才终于松了口气,说道:“即如此,传旨,凉王死罪可免,活罪难饶,着杖六十。崔岚同罪,着吏部将崔岚杖六十,罚俸三月。”
崔岚是被抬回家里的,股上结结实实地皮开肉绽,复命的人说,崔夫人看到丈夫惨状登时就哭了。
早朝散后“兰语轩”中,太医从内室中出来,身后医童提着药箱走到兰苑正厅,尚宣帝压住心中焦躁问:“怎样?他眼睛怎样?”
“回皇上,那火漆滚烫,凉王的眼睛……臣……臣无能为力。”太医说着偷眼看尚宣帝,看他嘴唇抿着,双眼寒威四射,太医打了个冷颤,药童在一旁铺开笔墨纸砚伺候开了凝神压惊的方子交给常贵。
太医带着医童脚不沾地地走了,常贵站在尚宣帝身后,看着伺候凉王的八个内侍跪在堂前。尚宣帝冷声问:“说,怎么回事?”
这兰苑里的一应应度都由宫中专人放到兰苑门口止步,这八个内侍服侍凉王多年从未出过兰苑一步,接手东西时也有禁卫看守不得说一个字。别人不知道尚宣帝的心思,他们八个日夜服侍凉王,这些年再苯也看明白了尚宣帝对凉王到底如何,况且都是聪明伶俐的人。此时吓得人人牙齿打颤,屋里牙齿相撞的“得得”声一片。
为首的内侍匐在地上说:“回……回皇上,王爷素日里做的学问每……每隔一段时间都……都会整理封存,那……那火漆是……是封口用得。奴才们也没想到,王爷他……他会……用烧化了的火漆……”
“居然让他有了闪失,既看护不好主人,要你们何用?常贵,传人,把他们杖毙在兰苑里。”尚宣帝冷声说。
皇上饶命啊,饶了奴才们吧,皇上饶命啊……内侍惶恐地大喊。
“皇上……”常贵俯身道。
“大胆!”尚宣帝此时也无需遮掩,厉声喝断常贵:“你若敢给他们求情,朕连你也不饶。”
常贵走到尚宣帝面前跪下说:“皇上请听奴才说完,凉王初进兰苑,不吃不喝,一言不发,直到换了自小贴身伺候他的丫鬟仆从进来才好……”
“那又怎样?”尚宣帝此时狂怒,抬脚将常贵踢到一边。
常贵爬回来在尚宣帝脚前说:“皇上,因为十六年前那个太医私带王爷的丫鬟碧如出逃一事,皇上您把那几个人都处死了,这才从宫中挑选了他们八个过来。皇上明鉴,他们服侍了凉王十几年,凉王一字不发,他们也知道该做什么。眼下凉王眼睛已盲,行动更是不变,他又轻易不肯说话。请皇上息怒三思,您就是不饶他们八个,也要替凉王想想,若是杖毙了他们,就是再聪明伶俐的人也难保能服侍周到了,凉王吃苦是难免的,他的性子吃苦也必不肯说得,皇上。”
尚宣帝无语,起身走向“兰语轩”,内侍知道自己几个的小命是保住了,来不及谢常贵忙起身跟上,把寝室门上的水晶珠帘挑开。
床上放着鲛绡纱的双层床帐,尚宣帝轻声走到近前,模糊看到他在床角里抱膝坐着。很久没有如此近的靠近他,刚想要伸手把帐子掀开,犹豫了一下还是垂手站定了。
“小七……”尚宣帝轻叫了一声,半晌,帐中连点声音都没有,尚宣帝转身往外走。
“那贝叶书是截了先头几章,上头写着此书为排兵布阵、安邦治国,颇多厉害幻术。那狮陀国是有心试探我国内有没有此书而不是真心找能识得此书的人。”语声不大,却如珠落玉盘般动听。
尚宣帝喜形于色忙折身回来走到床前问:“小七,你……你跟我说话吗?你是跟我说话吗?” 这些年没听过他的声音,难得听到他说如此多的话,尚宣帝心内欢喜,忙道:“我有精兵百万,难道还怕他一个小小狮陀不成?”说完,又轻声道:“小七,你告诉我这些,是想让我早作防备是吗?原来你心里还是……”
“我恨的只是你一个人,这江山是先祖和父皇一手打下的。不过我也不会帮你,现在就算你把天书盗来我也是看不到了。”那声音决绝,不带一丝感情,霎时浇灭了尚宣帝心头一点窃喜。再等下去却一个字也没有等到,尚宣帝在外间直坐到三更天,听他因疼痛在床上辗转反侧,心内戚然。
新月如钩,崔府里内宅寝室中,时不时地发出呻吟声。崔岚咬着牙趴在榻上,崔夫人盘膝侧坐在床边,只穿了件桃红色小衣,衣襟散着,露着内里月白色绣着粉色桃花的肚兜。执着扇子皓腕轻摇,丝丝凉风抚过崔岚敷了药的腿。
“皇上倒狠心,我就不信他真舍得打那凉王六十杖。听说那凉王神仙似的一个人,你这么皮糙肉厚尚且背过气去了,他可怎么受得了?!”崔夫人软语轻笑,脸上竟是风情可人。
崔岚咬着牙从齿缝里挤出几句话来:“这六十杖究竟杖没杖在凉王身上,谁人晓得?不过是打在我身上给那些人看。”
崔夫人轻拢着鬓旁的发说:“这皇上,好歹一夜夫妻百日恩,也不看在我的面上顾念着你些,还口口声声说不会亏待我,哼,你们这些男人啊,各个吃了便忘。”
崔岚伸手要茶,在崔夫人手里喝了两口茶说:“主人说过,我这六十杖不会白挨的,不出几月,自有我的好处。这世上了解皇上的人莫过于他。”
崔夫人笑说:“这话倒是,恩人料事如神,你说,皇上还真就为了我眉间这颗痣来撩拨我?听主人说蓝长鹤的娘亲蓝甄氏就是因为眉间长了一颗痣才得了皇上这么多年的宠爱。” 虽说自家丈夫头上的巾子绿了,可能与九五之尊的皇帝巫山云雨,她言下颇有些得意之色。
“啪”的一声,她手中的扇子被崔岚抬手打掉在地上。崔岚忍痛转过头来说:“除了那个,蓝甄氏还因相貌略似凉王才能如此受宠。我告诉你,给我放端庄些别出些狐媚样,别坏了主人大事,此事主人筹划多年,若不是看你聪明伶俐惯会做戏,又好命眉间长了颗红痣,说不定早就被卖到勾栏院里一双玉臂千人枕,哼。”
崔夫人敛容,低眉顺眼,刹时变为羞涩端庄,俯身捡起地上的扇子柔声说:“是,我举家全承主人大德,此生无以为报。你放心,也就是与你独处的时候说说真心话罢了。”
崔岚脸上凝起笑容,手摸在她的膝头说:“这些年我也是真心对你,你也是看着我步步为营到了今天。眼下咱们已陷进来了,无论在主人的局中咱们是将是卒,这其中稍有差池便会粉身碎骨,若是能借此次之机晋到枢密院助主人大事得成,你我二人就是功臣。”
崔夫人正容道:“我省的,你好生歇息,我替你扇扇。”
既然无人识得天书狮陀国使臣便借机拒绝每岁朝贡,尚宣帝看他傲慢的态度,心知凉王所言非虚,若不是有恃无恐一个小小狮陀断不敢如此无理,虽知他心存异心也不能示弱,尚宣帝责令由礼部强硬回复。各使臣也在礼部安排下陆续返回。
没出几日已是立冬了。仆从正在饭桌上布排早饭,叶笙端起面前的汤喝了一口,长鹤坐在一旁来不及说,叶笙嘴唇已经被烫了一下。玉锦忙端过来清水让他喝了一口,彩屏轻笑说:“小少爷你急什么,这汤滚烫都没试出来。”说着端起来轻轻吹着。
长鹤凑近仔细看了看叶笙的嘴说:“还好还好,只是有些红,疼吗?”叶笙撅着嘴忙摇头。长鹤笑笑说:“今日二十五,不用上朝。你项鸿哥哥说了待吃了早饭来接你,你不用心急。这是加了人参、鹿茸、狗肉、羊肉及鸡鸭炖的八珍汤,特为今天冬至做的。厨下还包了倭瓜饺子,不过,这饺子你是要到安王府里去吃了,呵呵。”叶笙耸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彩屏把汤放到他面前。长鹤抬头问站在一旁的丫鬟:“东西可收拾好了?”
“是。”玉锦忙道:“王爷说那府里一应都准备好了,什么也不需带。奴婢们还是给小少爷包了几身衣裳。”
长鹤知道北项鸿把叶笙放在心头上,可还是不放心说:“他虽如此说,到安王府做客小住也不可简慢。”
彩屏浅笑说:“是,奴婢们省得。金叶子、金豆子都按您说的备了,又轻便打赏时又好看。”
长鹤这才点头对叶笙叮嘱道:“安王府里人多规矩大,若是有什么不如意的就跟你项鸿哥哥讲,不要憋在心里,若是住不惯就早些回来。”
“嗯。”叶笙边喝汤边点头,想起墨梁在黑羽军中每月只有几天能回来便说:“我知道的。哥哥,墨梁哥哥今天回不来,你对他讲一声。”长鹤答应着。
墨梁出了仲秋便到黑羽军中报到了。北项鸿替叶笙落籍时帮墨梁伪造了西凉籍册给他在黑羽军中落了军籍。当日北项鸿顾虑三皇子和任东来搞鬼,故此把墨梁收在自己亲信的骑兵营中。骑兵营将士敬重墨梁少年英雄不免对他多方看顾。墨梁在黑羽军骑兵营中每日随军训练,刻苦努力从不多言,只是苦于到现在也没有寻到合适的坐骑。
叶笙吃过早饭在房中蹦来跳去,跑到大门前张望了无数次,老管家蓝田被他逗笑了,说:“小少爷,一早上你跑到大门这儿七八趟了。放心,一看见安王府的轿子影儿,我立即派人到内宅通知你。”
叶笙伸伸舌头偎过来摸着蓝田花白的胡子梢说:“爷爷、爷爷,安王府几时吃早饭?”正说着,一个仆从兔子一样窜进来说:“小少爷,瞅见安王带人过来了!”
叶笙脸腾得红了,跳起来一溜烟往内宅里跑,边跑边回头喊:“爷爷,别告诉他我一早来看过!”
“慢点儿跑,小心脚下!”蓝田忙喊,笑眯眯地看他消失在转角。
北项鸿带着长随在门口下马,走进门厅。蓝田带人上前行礼道:“王爷万安,您再不来,小少爷就把门槛踩平了。”
北项鸿轻笑说:“他年幼,让你受累了。”回身叫:“清华。”孟清华忙走上前,从长随手中接过一个银袋递给蓝田。北项鸿说:“立冬了,你也添几身棉衣,余下的分了吧。”
蓝田躬身道:“谢王爷惜老,我家少爷也赏了过冬的银子。”
牵着叶笙的手出来,北项鸿亲手将叶笙扶进轿子,放下轿帷,孟清华说声:“起轿。”
叶笙又伸手把轿帷掀开,探身出来冲一直站在府门口的长鹤说:“哥哥,我走了。”
长鹤微笑点头应着,走近北项鸿低声说:“别让他伤心,你若是做不到,就别存那心思。”
北项鸿朗声一笑,拍拍长鹤的肩头说:“我以性命作保,你可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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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三、真挚惜少年 懵懂惑君子
8月18日是“若夜”新婚大喜的日子,因为最近公司太忙赶不及周六更新新章,就在这里恭贺小夜白头偕老,芝兰好合!小夜,要幸福哦!
逍遥会单独开一个新文送给小夜做结婚礼物,那新文一定会甜到结尾,HE是一定的,呵呵。^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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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三、真挚惜少年 懵懂惑君子
北项鸿带着六个长随骑马拥着轿子,轿夫抬着青顶轿四平八稳地走在街上。蓝府到安王府的路程轿子得走小半个时辰,叶笙独自坐在轿中没一会儿便伸手掀开绣着喜鹊登枝的轿帘从轿窗往外寻找北项鸿。
北项鸿跟在轿后看叶笙探出脸来张望,忙勒着缰绳让翻羽靠近轿子,低下头看着叶笙,伸手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