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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知道!”秘书小何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转过身,推推仍在电脑前奋斗的简宁:“好啦!收工啦!对了,还没介绍过呢,我叫何美娟,本公司的两大元老之一。”说着回过身,指住陈经理:“这是陈统英,本公司的两大元老之二。欢迎你成为第三大元老。帅哥,你叫什么?”
“简宁。”不假思索地,他还是报出了那个名字。
“欢迎。”陈统英笑着点了点头:“我们公司很小,刚刚起步。”他拍拍办公桌上的文件:“不愧是泰和出来的人,效率就是高。对了,你原来在泰和做什么的?”
“助理。”简宁不想说谎,但也不想多提过去,总经理助理也算助理的一种吧,虽然职位待遇千差万别。
“助理也好啊,能进泰和就很厉害了,我做梦也想进去!”何美娟羡慕之情溢于言表,毫不顾及老板的脸色:“简宁,你为什么要离开泰和?要是我,宁可在那里扫地,也不会出来!”
“好啦!你不是天天吵着要早点下班吗?现在怎么不走了?”陈统英冲着何美娟直挥手:“我跟简宁有话要谈,你先回去吧!”
目送何美娟气鼓鼓的背影,陈统英耸了耸肩:“小何就是八卦,你别理她。”
简宁笑笑:“谢谢你。”
“肖眉跟我大致说过你的情况,我知道你失忆了,也知道你没有身份证明,这都没有关系。我相信肖眉的眼光,再说你做事也做得很好,人又勤奋,这很难得。”他点点头:“不管你是因为什么离开的泰和,我都相信,那是泰和的损失。”说着,他朝简宁伸出了手:“欢迎你,简宁。”
就这样,简宁的生活掀开了新的一页。正如陈统英说过的那样,他们的公司很小,事务繁杂,加班更是家常便饭,也许是看在肖眉面子上,陈统英对简宁还算照顾,周二、周四晚上都会给他特赦,让他去上英语课。夜校放学,简宁照例会送肖眉去公车站,两人一路吹着晚风,聊聊彼此的近况,倒也惬意。
“陈统英说要请我吃饭,谢谢我帮他找了个好苦力。”肖眉看看简宁:“做得那么辛苦,不怨我吧?”
“怎么会?”简宁笑:“再说了,加班可以包晚饭。”
“看把你穷的。”肖眉摇头:“真不敢想象,一个星期前你还跟他在一起,出入名车,花钱似流水。”
仿佛触到了某个神秘的开关,有那么一会儿,两人都被消了声。简宁垂着头走了几步,终于还是开了口:“他现在怎么样?”
肖眉抿着嘴唇,像是不愿回答这个问题,半晌却叹了口气:“我不知道。”她顿了顿:“我不大敢看他,他变得很阴沉。你根本不用看他的脸,只要从他身边走过就可以感觉到。这段时间,全公司的人都绕着他走。”
简宁不再作声,好在车站很快就到了。两个人立在站台上,晚风拂动他的衬衣,摇摇她的裙摆,带来一点点生气。
“简宁,”肖眉拉了拉简宁的衣角:“他那么过分,你还喜欢他?”
简宁望着她的澄澈的眼睛,没有说话。有些事情,即使是最好的朋友也不会明白,尤其是感情,那么不可理喻的东西,它是甜是苦、是冷是暖,只有亲身尝过才能体会。肖眉不会了解他的心情,正如她不会知道,曾经有一个夜晚,苏宇青站在不远处的广告牌下,默默地看着他们拥抱,她不会知道苏宇青当时的表情,也不会知道在那之后,简宁和苏宇青之间发生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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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一天天过去,转眼就是月底,从陈统英手里接过薪水袋,简宁有一种特别踏实的感觉。他盘算了一下,扣掉房租、学费、日常开销,剩下的钱虽然不多,但应该可以帮肖眉买一份礼物。可是现在的女孩子到底喜欢什么呢?简宁苦思冥想了半天,终于把目光投向了身旁的小何。
听说简宁要送东西给“女的朋友”,小何立刻忽略掉那个“的”字,一边大赞简宁是新时代好男人,一边大力推荐一些诸如磨砂水晶心、情定永恒指环之类的东西。
陈统英听了哈哈大笑:“简宁,你不要听她的。那些都是她想要的求婚礼物。小何,你当所有的女孩子都跟你一样?”
“哼,”小何鼻子一翘,“我想结婚有什么不对?告诉你,我上个月去算命,罗半仙说我鸿鸾星动,如意郎君就在近前,要财有财,要势添势。”
“近前?”陈统英夸张地环顾了一下办公室:“谁?简宁还是我?不会吧?我们那么惨?!”
“目光短浅。”小何走到窗边,扒开百叶帘,得意地朝外一指:“看那边。”
陈统英被她说得好奇心大起,趴到窗边瞧了半天:“是晒太阳的那个?小何,他起码八十岁了。”
“呸!不是啦!看到街角的保时捷了吗?白色的,车窗正对着我们办公室的那辆!自从罗半仙给我批了命,它每天都会出现,一停就是一个多小时。”小何捂住胸口,一脸陶醉:“我特地跑去看过,车上的男人超有形,一看就很有钱!”
“呃,这么好的机会,你干嘛不直接上车?”
“女孩子要矜持!”小何下巴颏一扬:“罗半仙说了,姻缘这东西是你的就是你的,求不来,也跑不掉。简宁,你说呢?”等了半天,也听不到回答,小何不由顿足:“简宁!你发什么呆?!”
这之后,街角的保时捷成了办公室里最热门的话题,陈统英总拿它调侃小何,小何则编织着邂逅王子的美梦,简宁从不参与他们的讨论,他甚至不愿靠近窗边,不愿朝街角望上一眼。然而他还是渐渐地注意到,那辆白色的跑车从未驶出他的生活,它出现的范围也不仅仅在公司的附近,。
那天下班,经过一个热闹的街口,一种突如其来的直觉让简宁猛然回头,于是他看到了苏宇青的跑车。隔着几十米的距离,隔着玻璃车窗,隔着滚滚人流,简宁看不清苏宇青的表情,更看不到他漆黑的眼眸,即便如此,这瞬间的对视仍让简宁的心狂跳不已,有那么一会儿,简宁就怔怔地站在那里,他知道他应该调开视线,应该大步走开,然而理性虽然清醒,身体却拒不从命。简宁不知道,假如当时苏宇青下车,假如他朝自己走来,事情会变成怎样。幸而交通灯及时翻红,趁着跑车被拦在斑马线后,简宁逃也似地穿过了马路。
那以后他们又有了好几次类似的相逢,在简宁努力学习熟视无睹的同时,苏宇青的跟踪也日益的明目张胆。到了后来,无论是上下班的路上,还是在夜校门口,甚至是公寓楼下,只要简宁稍稍驻足,总能在不远处找到那抹幽灵般的白色。
随着夏天的来临,天气越来越热,简宁的日子也越来越难熬了。公寓里虽然装了空调,可那台破机器除了制造噪音比较拿手,吹出来的冷气却是弱得可以,简宁半夜里不是被热醒,就是被吵醒,只好跑到阳台上抽烟解闷。
熟练地点起一支烟,他吸了一口,扶着头朝楼下望去,浓浓的夜色里白色的跑车格外显眼,果然,苏宇青还在那里。
简宁猜不透苏宇青的想法,虽然曾经相爱过,曾经彼此温暖过,简宁必须承认,他不懂得苏宇青。起初简宁以为,苏宇青这么跟踪自己,是有话要跟自己说,简宁甚至考虑过,如果苏宇青拦住他,他该如何拒绝,但是他很快就发现,苏宇青似乎只想远远地望着简宁,他从来没有打开过车门,甚至很少摇下车窗。简宁渐渐开始疑惑,苏宇青所追随的到底是自己,还是另一个简宁的幻影呢?想到后一个可能性,简宁狠狠地吸了口烟,随即便是一阵猛咳。 对于这苦涩的烟草,他其实从未习惯,只是,味道再苦,一旦上瘾,也就戒不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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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复思考之后,简宁决心把一切都交给时间,而时间果然也没有让他失望。虽然苏宇青的跑车偶尔仍会在他周围出现,虽然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心脏仍然会不自觉地紧缩,但是随着光阴的流逝,简宁慢慢地习惯了眼下的生活。
忙碌的工作之外,他开始有自己的朋友圈子,和肖眉的每日一电也从未间断,周末他们或者一起去参加聚会,或者窝在简宁的公寓里喝啤酒、看碟片,到了吃饭的时候,两个人就会划拳,输掉的那个进厨房做饭。因为简宁总是会输,也因为肖眉教导有方,简宁的厨艺短时期内突飞猛进,简直是青出于蓝。肖眉得意之余,到处吹嘘她带出了一个好徒弟,结果陈统英他们闻香而来,简宁家的周末聚餐也从两人世界变成了圆桌会议。置身于那一片欢声笑语之中,吹着微弱的冷气,喝着廉价的啤酒,简宁回想起在苏家的日子,只觉得恍然如梦,看着身旁哈哈大笑的肖眉,他渐渐便有了决定。
接到韦明的电话时,简宁多少有些意外,此时距离他们上一次见面已经过了整整两个月。韦明在电话里的声音比他本人要严肃一些,报过名字,他劈头就问:“你的手机停机了?为什么不通知我,我不是给过你电话了?”
简宁并不急于解释,等他都说完了,才问他:“你怎么会有我办公室的电话?”
听筒里一阵短暂的沉默。
“我会当面告诉你,”韦明顿了顿:“不单是这个,还有你上次问我的问题,我也可以给你答案。你几点下班?我们见个面。”
“不必了。不管你是谁,你和他有什么过节,都与我无关。我和他分手了。”简宁说着搁下了电话,他发现自己忘了说“再见”,不过没有关系,反正他也不想跟韦明再见面。既然已经决定重新开始,那么有关苏宇青的事,即使做不到不想,他至少可以要求自己不再过问。
只是许多事情不是简宁单方面就可以决定的。当晚回到公寓,简宁发现迎接他的并不仅仅是走道里的灯光,韦明正站在他的房门口,默默地抽烟。听到简宁的脚步声,韦明抬起了头,两个月不见,他似乎又晒黑了一些,目光交汇的瞬间,简宁注意到他的眼里布满了血丝,像是连熬了几个通宵。
韦明的疲惫让简宁心软,他掏出钥匙,打开了房门:“进来坐一会儿吧。”
接过简宁递过来的果汁,韦明几乎一口就喝了个干净,把空玻璃杯放回桌上,他长长地吁了口气:“我等了你很久。”
韦明看着简宁的眼睛,简宁知道这是一句开场白,他看得出来,韦明已下定决心,要将一切和盘托出,假如早两个月简宁会非常期待下面的话,这关系到苏宇青,关系到他们摇摇欲坠的幸福,但是现在一切都已经结束了,他好不容易重新开始,实在没有回头的勇气。
简宁避开了韦明的视线:“我电话里已经说得很清楚,我和苏宇青已经分手,他的事情,我没有兴趣知道。”简宁从桌边起身:“如果你休息够了,可以回去。我明天还要早起。”
“这不只是苏宇青的事。”韦明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简宁感到自己的心狂跳了一下,然而他很快镇定下来:“是吗?可你凭什么让我相信?你报给我的甚至都不是真名。如果有一天,我真想知道苏宇青的事,我会去问他本人。”
“问他?算了吧。”韦明冷笑了一声,他仰起脸来,直视着简宁:“我告诉你的就是真名。”
“我去酒店查过,住客登记簿上没有韦明的纪录。”
“是啊,我用了化名。”韦明从口袋里掏出一本证件,向简宁出示。敲了钢印的照片上是他本人的脸孔,旁边的名字正是韦明,下面登记着生日、籍贯以及警衔,这是一本警官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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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见到你,我正在酒店执行任务,照理说即使是待命阶段,我也不该做其它事情,可你的神情跟他太像了,我忍不住找你说话。”收起警官证,韦明摇了摇头,简宁听到他低低的声音:“不,那不是我们第一次见面。”
简宁下意识地望向他,韦明打开背包,取出一个牛皮纸的档案袋:“看看这个。”
档案袋很厚,里面显然装了不少的材料,简宁本想把资料抽出来,可不知怎么的,他的手有些不听使唤,随着“哗啦”一声响,纸袋被撕了个大大的口子,装订好的材料也掉到了桌上。
简宁抓起那叠材料,第一页是一份鉴定报告,左右两栏各有一些指纹图片,旁边注释着各种的指标。简宁一遍遍地看着那些黑色的小字,他好像又回到了刚刚失忆的时候,连中文的阅读都异常艰难,然而即使如此,他还是看懂了,这是一份指纹鉴定书,所有的对比结果都是一致的,结论栏清楚地写着:“系同一人”。
“其实,我原来并不相信你们真是同一个人,不过为了以防万一,上次吃饭的时候,我还是采集了你的指纹。鉴定结果第三天就出来了,可当时我在外地执行任务,打电话给你,你的手机总是停机状态,这件事又不方便托人传话。前天我结束了任务,请了两天假,又动用了一些关系,才找到了你的下落。”
韦明解释了很多,可简宁抓得住的,只有一句话:“你们真是同一个人”。
简宁缓缓地在桌边坐下,紧捏着那份材料,任由自己的汗水晕湿了纸页,脑袋里仿佛被塞进了一个破空调,嗡嗡的噪音响个不停,无数的画面闪过眼前,长长的流苏、浴室的镜子、苏宇青的手掌,还有那撞向他的白色跑车。
谋杀,这是谋杀!
“不!”简宁重重摇头,仿佛要甩脱一个恶梦:“我看过简宁的照片,我们长得不一样!”
“是,你们的脸不一样,声音也不一样。”韦明点起一支烟,递给简宁:“可这都是手术可以改变的。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做进一步的比对,齿模、血型、DNA,警察局有你全套的记录。”
简宁怔怔的看了他一会儿,终于接过了香烟,直到这个时候,简宁才发现自己的手指抖得那么厉害,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把苦涩的烟雾吞进肺里:“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到底是谁?”
“你是简宁啊。”韦明自己也点了支烟,他靠进椅背里,眯起了眼睛:“三年前,缉毒队需要新鲜血液,我被调过去参加特训,在那里我认识了你。你当时好扎眼啊,只要是体能训练,你没一次不落在最后,一看就是连警校都没进过的菜鸟。我很好奇,缉毒队从哪里找来这么个废物,就来找你搭话,结果你根本不理我。后来我才发现,你不但体能差,人缘也够差的,对谁都爱理不理,一副眼高于顶的样子。我对你有气,就处处跟你作对,可弄到后来,吃亏的人却总是我自己。大家都劝我,说你不好惹,看着不声不响的,其实一肚子鬼主意。也是那时候,我才知道,你是名校的高材生,放着好好的医药博士不读,却跑来当了个缉毒警。”
韦明说着笑了笑:“大概是不打不相识吧,特训结束我们倒成了朋友。不过你在缉毒队的人缘还是很差,而且经常顶撞上司,我跟你不是一个组的,也听人说,你明明没有证据,又没得到上司的批示,却私自进行调查。我劝了你几次,你都没有改。”
“后来我接到一个任务,要去长期卧底,饯行的时候,我问你为什么要当警察,还跑到这么危险的缉毒组来,你沉默了很久,才说你要找一个人,我当时喝多了,没能往下问。两年后,我回到缉毒组,却找不到你了。一打听才知道,我走后不久,你就辞职了。我到处托人找你,却发现你已经失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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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缉毒队的任务很紧,一直找不到你,我也渐渐搁下了这件事情。直到那一天,我在酒店遇到了你,你一个人坐在那里,那种落落难合的样子实在太像了,虽然脸和声音完全不同,我还是追出来,留给了你电话。不过当时我并没往深里想,只当这是一个难得的巧合。过了很久,我也没等到你的电话,就又去了一趟那家酒店,我找到当天的值班经理,跟他打听你的下落,一开始他矢口否认,说根本没见过你,我出示了证件,他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那样的人,我可见多了,我说这是重案,请他马上跟我回警察局,他一听这话腿都软了,就什么都说了。”
“是苏宇青收买了他吧?”简宁垂着头,香烟的白雾在他指间缭绕:“我去找你的时候,他也说没见过你,苏宇青还带我去看大夫,说你是我的幻觉。”
“嗯。”韦明点头:“苏宇青布置得太周密,反而显得蹊跷。回去以后,我重新调出你的资料,发现你从警察局辞职以后去了泰和制药,而苏宇青正是泰和的老板。直觉告诉我,这里头有问题,可苏宇青和泰和的纪录都太干净了,我找不到一点破绽。”
“这时候,我遇到一个曾经跟你同组的同事,他说你当年私自调查的公司就是泰和。当晚我灌了他很多酒,本来组内任务是机密,即使是缉毒队的同事,不是一个组的也不能说,可他喝醉了,也就越说越顺嘴。他说你们组盯过一个贩毒集团,你一进组就咬住了泰和,顽固得近乎偏执,却又始终拿不出足够证据,上司没有采纳你的建议,你就辞了职。”
“一年前他们突然收到一份匿名举报材料,矛头直指一家与泰和有往来的进出口公司,匿名信的最后还说,很快会寄上泰和的相关证据。由于举报材料详实、证据确凿,他们很快破获了这个以药物引进为幌子的毒品集团,但那家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