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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鹄础�
68
眼瞅着早饭就要做好了；狗蛋起来；乖巧的自己去洗脸；然后就跑到房场那去找陈老了。
麦芽儿看到了就夸狗蛋聪明懂事儿。
旺财媳妇时不时的往大门的方向望一眼；麦芽儿看了知道她这是惦记孩子了。就道：“你去看看吧；咱们这饭也做好了；不碍事儿的。”
旺财媳妇也没推辞，道了谢就跑出去了，围裙都没顾得上解开。
“唉，跟旺财媳妇这一比，我的日子还算好的。”春柱媳妇感慨道。
“咱们的好日子都在后头呢；咱们不能就这么知足了。”麦芽儿看着旺财媳妇的背影感慨的道。
“是。”春柱媳妇愣了一下，狠狠的点头；“我还要盖个房子；还要供狗蛋读书。”
麦芽儿翘起嘴角，看来他们两口子是达成共识了。
都说患难见真情，其实让春柱知道了也不见得是坏事吗。
直到众人吃过了早饭，也没见旺财媳妇一家几口的人影。麦芽儿在一旁刷碗，嘱咐春柱媳妇，“你去看看，是不是出啥事儿了。”
“哎呀，不会是孩子出啥事儿了吧。”春柱媳妇想到有两个孩子去挖野菜了，“咱们这可有不少狼啥的，可别真出了啥事儿。”
麦芽儿一听干脆也不刷碗了，“我跟你去瞅瞅。”可别真出了啥事儿，旺财那样的家，麦芽儿是真不敢想。
麦芽儿到房场跟余根生说了一声，余根生一听他们要去旺财家，有些担忧的提醒道：“有啥事儿就赶紧回来，别吃亏了。”
麦芽儿自然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事儿，就点点头。“我让狗蛋跟着，有啥事儿让他回来报个信。”
余根生点点头，这才放心让他们过去。
麦芽儿跟着春柱媳妇先去了旺财家。离得老远就听到一个老太太尖锐刺耳的骂声。
“……都丧良心啊，眼里没有老人，你们那心肝都是黑的呀，看着你兄弟在这遭罪你们都不伸手啊……”
这是赵氏在这呢咋地？咋跟赵氏骂人的方式一样呢？麦芽儿瞠目结舌。
春柱媳妇听了脸色一变，“旺财他娘这是又骂谁呢？”迈步就往院子里进。
旺财家就一个小院子，就有两间正房，一间小偏房也不知道是仓房还是啥。
院子里倒是收拾的挺干净的，不过院子也不大，这家一看就知道条件不好，到处透着一股**的气息。麦芽儿叹了口气，也难怪旺财一家穿的那么破烂，这个家一看就是穷家。
麦芽儿牵着狗蛋的手，没往里面进，她怕吓到孩子。
春柱媳妇已经进了上房，也不知道里面说啥，就听到之前那个声音又响起来了。“俺们这自己家里一摊活的，凭啥白给他们干活去，他们老余家比谁多了啥咋地，干啥就给他们家干活去？”
这怎么还扯上他们家了？麦芽儿蹙眉，“狗蛋你先回去，我去看看。”被人骂了不还口可不是麦芽儿的作风，她当她是赵氏呢，那顶孝道的帽子没了麦芽儿管她是谁。
“大娘，俺去叫大爷来。”狗蛋扬着小脸，一脸紧张。
麦芽儿心道：怕是这孩子想起啥不好的事儿来了，真不该带狗蛋过来。
“没事儿，先不用叫你大爷来。狗蛋乖，回去找陈爷爷玩，大娘一会儿就回去。”送走了狗蛋，麦芽儿挺胸抬头走进了旺财家。这吵架要的就是一个气势，这么多年了说实话，麦芽儿还真没怕过谁。
“谁在背后说我们家坏话啊。”麦芽儿还没等进门就在外面嚷嚷了一嗓子。
屋里的吵闹戛然而止，随即就是一个老太太不讲理的骂声。
“谁在俺家院子里叨叨呢，给俺滚出去。”
麦芽儿冷笑，大步进了屋。
旺财家东屋的上房，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挥舞着棍子正瞪着门口。炕上一个半大的小子哼哼唧唧的。旺财媳妇就跪在门口，满脸的泪痕，春柱媳妇就站在她身前，估计是在挡着老太太的棍子。
“呦，这是唱戏呢，这么热闹。”麦芽儿进屋就先发制人，“旺财媳妇，你咋还在这跪着呢，我家那还一堆活计呢，咋地啊，看我们家人好欺负是不是，给你们家五口人吃吃喝喝的，你就是这么对待我们家的……”麦芽儿进屋就是一通恶狠狠的质问，别说旺财媳妇，就是春柱媳妇都傻眼了。
嫂子这是干啥呢？咋这么邪乎？
麦芽儿偷着给春柱媳妇使了个眼色，就嚷嚷开了，“找里正来，让里正评评理，干啥玩意给你们家吃给你们家喝的，你们还不给我们干活？”麦芽儿就是故意这么嚷嚷的，旺财娘不是不讲理吗，不是开始不给旺财家口粮吗。那凭啥还给她干活。
对待这种恶毒的婆婆，你只有以毒攻毒，用更不讲理的法子对付她。
旺财娘被麦芽儿突如其来的一阵吵嚷弄得一愣，随即明白过来就气的直哆嗦，“啊，你是谁呀，凭啥到俺们家嚷嚷，这还有天理没了？”
要是有天理还让你这么嚣张？
麦芽儿冷哼一声，“我是谁？我是谁不怕告诉你，我就是刚才你嘴里骂的余根生的媳妇。我倒是要问问，我们家咋就得罪你了？你干啥玩意背后骂人？”其实旺财娘也没说啥，就是说了两句凭啥给老余家干活的话。不过麦芽儿今天是来吵架的，自然就得不讲理给老太太看看，让她也瞧瞧遇到不讲理的人是咋吃亏的。
“俺就骂你了咋地。”旺财娘在家里作威作福惯了，冷不丁的被麦芽儿打上门来，这脑子也气糊涂了。“俺就是骂你了，你能把俺咋地吧。俺老天拔地的，还让你个小骚、蹄子堵着门口骂，还有没有王法了？”
“王法？”麦芽儿冷喝了一句，“就凭你也知道王法？就你这样的，要是讲王法，那就得下大狱。你跟我说王法。”
“你吓唬谁？”旺财娘毕竟是个没见识的，一听麦芽儿说要下大狱就有点儿慌了。“俺啥也没干，凭啥给俺下大狱？”
“啥也没干？”对付这种无知又缺德的老太太，只要她不是余根生的亲娘，麦芽儿的手段有的是。“谁说你啥也没干？那旺财媳妇这是干啥呢？”麦芽儿就指了一下跪在地上抹眼泪的旺财媳妇。
“她是俺媳妇，俺打她骂她都是应该的，就是她娘也说不出啥来，你是哪根葱，凭啥管俺们家的闲事。”一听提到旺财媳妇，旺财娘这底气就又足了。挥舞着拐棍就要去打旺财媳妇，“好你个小骚、比的，还敢勾结外人来欺负俺了，俺让你能耐，让你勾引人……”
有春柱媳妇和麦芽儿拦着，自然不能让她打到旺财媳妇，不过屋里也乱糟糟的嚷成一片。
“都消停点吧。”麦芽儿大吼一声，就连炕上一直哼哼唧唧的旺家都闭嘴了。
麦芽儿冷眼扫了一下旺财娘，“我今天也不是来找你吵架的，我是来找旺财媳妇的。我给她吃给她喝，还好心好意的让她四个孩子在我们家干点儿零活也跟着吃喝，可她倒好，一大早的就不见人了，把活计要丢给谁干？”
麦芽儿这样一说，旺财媳妇羞愧的满脸通红，想要说啥，却被春柱媳妇给拦住了。
春柱媳妇掐了旺财媳妇一把，让她不要吱声。她多少明白一点儿麦芽儿的意思，就没吭声。
麦芽儿瞅了一眼旺财娘，“我可告诉你，我这虽然没花银钱雇人，可我这出了粮食了，他们今天耽误我干活了，我这就要去县衙告状，吃了我们家的喝了我们家的，还不给干活，到哪都没有这个说道。要是我去告状，那你们全家就都得下大狱。”麦芽儿最后总结性的发言，手指在旺财娘和炕上的旺家身上指过去，一脸的气定神闲。
“她……她吃了你多少粮食，俺们还给你。”下大狱啊，旺财娘是听村里人说过的，好像还有啥连坐的。可不就是要一家子都给下大狱，听说那亲戚啥的都得跟着一起。
这样想着旺财娘就怕了，“俺们娘两没吃你的粮食，你要下大狱就下他们，别扯上俺们娘两。”这样说着，旺财娘就扑到炕上抱住了旺家，“俺儿子被人打了，俺还要告状去呢，你们都别动弹俺儿子。”一副死死护着旺家的样子。
“娘，俺不想下大狱。”旺家一听要下大狱也吓得嗷嗷喊，“娘你快点，你快点儿吧，你快点儿把他们一家都撵走，俺也不用她这个娘们伺候了，娘你快点儿把他们赶走……”
啥玩意？
他一个小叔子还要嫂子伺候？
是可忍孰不可忍。
如果是个正常人，麦芽儿就不说啥了，毕竟旺家还是个半大孩子。
可这个半大孩子是有前科的，又嚷嚷过要找一个旺财媳妇那样漂亮的媳妇。他要旺财媳妇伺候他，能有啥好想法是咋地。
麦芽儿恨的牙根痒痒，早知道这样就该把他彻底打傻了。
“你要告就去告他们一家子，俺们跟他们没关系。”旺财娘笃定的道，一点儿都没有顾忌大房的心思。
旺财媳妇脸上一点儿血色都没有，虽然知道麦芽儿不可能真的去告他们一家。可是老太太这样还是让她寒心那。
麦芽儿气急反笑，“你说没关系就没关系啊？”要是就这么便宜了他们母子，那还有天理吗。
“你还想咋地？”要说这旺财娘跟赵氏一比可就差了一个档次了，不管咋地，赵氏那都是输人不输阵仗，不然就凭她一个寡妇还把几个儿女都拉扯大了，而且家里显然比旺财家过得好。从这一点上就可以看得出来，旺财娘不如赵氏良多。
麦芽儿很庆幸旺财娘是个没见识的。
没文化也不都这么可怕吗。
瞅了一眼屋地上唯一的凳子，麦芽儿慢悠悠的走过去。坐下，把姿态坐的很高。
“我不想咋地。”麦芽儿慢悠悠的道，“可是旺财媳妇和那四个孩子在我家白吃了那么老些大米、肥肉的也不能白吃不是。你老瞅瞅，得把这比银子还给我。”
“凭啥给你银子？”旺财娘又不是傻子，虽然没见识了一些，可要是想从她手里抠出银子，那真跟拿了刀子剜肉一样让她心疼。“他们吃你们家的不还给你们家干活了吗，干啥还得给你们银子。”
“还没老糊涂啊。”麦芽儿哈哈冷笑了一下。
“是给我们家干活了。可是……”麦芽儿就是故意拉长音刺激老太太。“我们家那大米可不是普通大米，那里面我们都放了药材熬的，什么人参啊、灵芝啊啥的可放了一大堆呢，他们就干那点儿活就想顶账？想的美吧。我今天把话撂到这，你们要是不还银子，就等着一家子下大狱吧。”麦芽儿横眉冷目，不要说旺家娘两，就是不了解她的旺财媳妇都被吓到了。
紧紧的揪着春柱媳妇的衣襟，旺财媳妇吓得直哆嗦。
“你还杵在这干啥玩意？”麦芽儿故意瞪了一眼旺财媳妇，“俺家那还有活计没干完呢，在俺去告状前你们谁都别想偷懒。”麦芽儿给春柱媳妇使了个眼色。春柱媳妇心领神会的拽着旺财媳妇就往外走。
麦芽儿松了口气，这人要是老这么跪着，膝盖还不得跪坏了。
“你到底想咋地吧。”旺财娘这会儿脑子也清楚一些，就问。
“我不想咋地，可就是我说的那些，你老得陪给我银子。”麦芽儿死咬住了就是不松口。
“他们欠你的，让他们去还。”老太太连本儿都没打，直接把大儿子一家卖了。
“呦，谁不知道你们家是你老做主啊，那地、那银钱啥的都在你手里把着，我管他们要，他们也得有银子才成啊。”麦芽儿一副了解的模样道，“别跟我说你们分家了啥的，那字据呢？谁给你们证明。”
“俺……”旺财娘心虚，一双老眼叽里咕噜的转着。
“娘。”旺家就拽了一下老太太，压低了声音道：“让里正来，咱们赶紧分家，让大哥他们都分出去，这事儿就跟咱们没啥关系了……”把大哥他们一家子分出去，那家产啥的还都是他自己个的，就是老太太糊涂了说啥还得等他娶媳妇的，等那会儿一看大哥他们家那么老些人，哪个漂亮的姑娘愿意嫁给他。
这样想着，旺家就又劝道：“娘，你把他们分出去，啥也别给他们，别让他们住咱们院子里。”家里就这么大点儿地方，以后他还要娶媳妇生儿子，哪有地方给闲人住。
两人说话声音虽小，可屋里就这么大点儿地方，能瞒得住谁？
麦芽儿冷笑。这个旺家，还真是个狠心的啊。
不过她要是就这么让他们娘俩如意了，那她干啥还巴巴的敢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要出门一趟，SO。。。。。。
乃们等我回来。
捂脸，遁走。。。。。。
69
“啥也不给他们分？”麦芽儿仰着头重复着旺财娘的话；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啥都不给他们分啊；那我要他们干吗？他们在我那干活的时候可是还没分家的；现在你说分家了，我还是得找你们，谁让他们两口子啥也分不着呢。”麦芽儿一副强悍的模样；做足了姿态。丝毫没有一点儿同情人家惨状的样儿。
旺财娘在家里一向说一不二，外面的事儿她又不大懂得。在家里被人当老佛爷敬着，突然遇到麦芽儿这样不讲理的，她反而懵了。
“那你也跟我说不着。”旺财娘认死理就是不想掏银子。
“呦，跟您说不着啊。”麦芽儿笑了，“成啊，您这年纪大了，我也不跟您一样计较。”
旺财娘脸上一喜；不过随着麦芽儿下一句话，她这笑容就僵在了脸上。
“我跟您说不着，我可以跟您儿子说啊。”麦芽儿伸手指着炕上的旺家，“听说你们家钱财啥的都给他留着了吧，那妥了，既然你们没分家，旺财他们啥啥的也没有，那我就送你小儿子去见官好了。”麦芽儿似是自言自语道：“听说衙门里面用刑的多，那老虎凳啊、打板子啊、夹手指啊啥的，肯定都能让人说实话的。我还听说啊，那大狱里还有那杀人犯往死里折磨新来的犯人，还有那就喜欢折磨半大小子的，啧啧，那个说道可真多，也不知道你家大兄弟这细皮嫩肉的能折磨几天。”麦芽儿说完就捂着嘴嘿嘿的笑。
那银铃般的笑声听在旺家母子耳朵里像是催命的符咒。
“娘啊，你把银子给他们吧，俺不想下大狱啊。”旺家拽着老太太一顿哭嚎，“她说的都是真的啊娘，他们都说大狱里有往死里揍人的，还说那地方天天闹鬼，娘啊，俺不想下大狱啊。”
旺家也是个缺心眼的，根本拎不清事情与他无关，一听说下大狱就把他吓傻了。
麦芽儿听他说的那是真怕了，就添了一把火道：“不止呢，听说大狱里那老鼠都有山上的狸猫那么老大，专门啃人脚趾头，啧啧，瞅瞅大兄弟你这细皮嫩肉的，那老鼠肯定稀罕你。”麦芽儿两眼放光的盯着旺家，把他吓得一哆嗦。
“娘啊……”旺家一阵惨嚎，也不知道牵动了哪根受伤的神经，两眼一番就晕了过去。
“俺的宝啊，俺的宝啊……”老太太抱着儿子就是一顿哭嚎，“这是要逼死俺们娘们啊，这是要命啊，你是催债的野鬼啊……”指着麦芽儿那啥话都出来了。
本来已经有些心软的麦芽儿一听这话当时火气就大了。
“我今天就是来讨债的，你说咋整吧。”麦芽儿怕老太太忘记分家那一说，就主动提醒道：“你不是说要分家吗，那你们就分啊，只要给你们大房分得东西够他们一家子活命的，那我也不说啥，他们都年轻，债啥的都可以慢慢还。可话说回来了，你要是啥都不给分都留给小儿子，我的银钱要不出来，到时候我就把你小儿子送到官府去。”麦芽儿还担心这样吓唬不住老太太，就道：“我娘家那边跟城里的捕快认识，到时候来抓人啥的肯定都好使。”
獾子洞这地方，几十年也没人经一场官司的。
官字下面两个口。老百姓都知道，没事儿别惹公门里的人。这个道理就是三岁的黄口小儿都知道，旺家的娘更是听说过。
老太太一听麦芽儿认识捕快，登时就吓呆了。“俺这就分家，把他们那二亩地给他们。”老太太也想明白了，要是真啥也不给老大他们，到时候真饿死了自己名声也不好，那会耽误小儿子说亲的。
“二亩地？”麦芽儿瞪大了眼睛，“两亩地够干啥的？他们家得把银子还到啥时候？”心里却合计着，也不知道旺财他们家一共有多少地。
“俺们家一共就八亩地，给他们二亩地还咋地吧？”老太太急眼了，就吼道。
“八亩地你就两个儿子，平均分也该是四亩地，凭啥就给两亩地，那两亩地产的粮食够干啥的？”麦芽儿也毫不客气的吼道。
“那俺不管，爱要不要，要是他们不要啊，这两亩地还没有了呢。”这两亩地给出去，老太太已经够心疼的了，这要是多给，她宁可不分家。到时候谁要抓她老儿子她就跟着拼命。
麦芽儿眼珠一转，“这事儿我说了不算，我得问他们两口子，有这两亩地能不能还上我的银钱。”麦芽儿嘴上硬气，就没搭理老太太，扭身就出了屋。
“你咋在这呢？”麦芽儿一出门就看到狗蛋，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