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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不棒咧,只是六十人之中的第一名,而且大家都不是认真写的,爸爸妈妈也没有夸奖我。」
她却摸摸我的头。
——没这回事,快斗真的很棒喔!你长大以后说不定能成为作家呢。
她眼睛发亮地说。
「快斗。」
「哇!」
远子小姐突然出现在我面前,我吓得差点摔下椅子。
「啊,原来你醒着。我还以为你睁着眼睛睡着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早川昵?」
远子小姐对着惊慌的我笑了笑,她的黑发披散在肩膀上,看得我不由得心跳加速。
「绯砂和马场先生还在谈事情,我交代完交接的事就先走了。回到编辑部以后,听说你和佐佐木先生在咖啡厅,所以我就过来了。」
「那我先回去吧。雀宫,我对你也抱着很高的期望喔。」
佐佐木先生站了起来。
「谢、谢谢您!」
我急忙站起,向他鞠躬。
我好一阵子都没有把头抬起来,因为我实在不好意思见远子小姐……
「……」
「快斗?」
「……」
「你又睡着了吗?」
「……」
糟糕,我错失了抬头的时机。
我正在思索干脆真的装睡好了,右边的脸颊突然被人一戳。
又轻又痒的感觉令我吃惊地抬头。
「早安啊,快斗。」
远子小姐欢畅地笑了。
我全身无力地坐倒在椅子上。
远子小姐也在我对面的椅子坐下,然后又是一笑。
「唔唔……」
我无法转移视线,沉吟良久,好不容易才开口说:
「那、那个……网站上的小说……谢谢你这么信任我……帮我换成那篇……」
远子小姐的眼中闪现柔和的光辉。
「嗯,我相信你。我也很高兴看到你考虑读者观感来创作的用心,我很欣赏这一点喔。可是,作家不能光是听读者的意见,还是必须保持自己的想法和骄傲才行。
这个平衡点很不好拿捏,不过我会尽量帮忙的。所以,希望你今后能更信任我。」
接着她开心地说:
「你一定可以写出广大读者喜爱的小说。」
——快斗真的很棒喔!你长大以后说不定能成为作家呢。
甜美的声音从记忆深处再次苏醒。
啊啊,为什么远子小姐总是让我想起那个人呢?为什么她总是能这么轻柔地碰触我的内心深处呢?
有人如此相信我,我就能发挥出更多实力。
光靠一句话,一个眼神,就能让我突破自己的极限。
心中有某种新东西开始萌芽。
「那、那今后也要请你多多指教。」
我红着脸伸出右手。
她白嫩的手从桌子的另一边伸过来,紧紧地握住我的手。真希望时间能永远停留在这一刻。
我觉得此时好像所有愿望都能实现。
在我面前微笑的她,好像什么事都能够接受。
「远、远子小姐,我……」
声音卡在喉咙里。
远子小姐微笑着等我说下去。
「怎么啦,快斗?」
远子小姐和我相握的手似乎多了一些力道。
「那、那个……远子小姐有男朋友吗?」
「咦!」
远子小姐顿时把手放开。
她白皙的小脸红得像是着了火,视线惊慌地飘动,吸了一口气又吐出来,眼神再次开始游移。
什么啊!这反应是怎么回事啊!
远子小姐害羞地低着头,开始玩自已的项链。那是挂在链子上的玫瑰形状戒指,造型很可爱。她一边扭扭捏捏地以指尖拨弄项链,一边微微张开粉红色的嘴唇。
我身体前倾,双手紧紧握拳,竖耳倾听。
那细如蚊呜的声音撼动了我的耳膜。
「是、是有啦。」
「!」
我突然头昏目胘,摔下椅子。
远子小姐惊叫着「快斗!」的声音听起来好遥远。
啊啊,干脆直接昏过去好了。一切都留到明天再想吧。明天太阳还是会升起的……大概吧。
青涩作家和文学少女编辑 青涩作家和大惊小怪的同学 (Hamlet)
那天,她换了个鬈发造型。
她不像平时那样绑两根马尾,而是把一头鬈曲的茶色头发披散在背后。
因为好不容易才做好造型,用橡皮筋绑起来会破坏发型。她笑容可掬地说。
奶油色的围裙底下穿的是轻盈的洋装,赤裸的脚下踩着优雅的凉鞋。
今天的她看起来比平时成熟、美丽!而且好开朗、好幸福。
「我的好朋友快要结婚了,我要自己下厨举办派对。」
我问她派对是不是就在今天,她却害羞地摇头说:
「不是。我是主办人,所以今天要和另一位主办人边吃饭边讨论。」
国小六年级的我已经能够看出,另一位主办人一定是她心目中很重要的人。
我感觉、心里酸溜溜的。
「……那个主办人是男的吧?」
我故作无趣地问了以后,她脸颊泛红,露出我从未看过的幸福甜美笑容。
「嘿嘿,那是我最喜欢的人喔。」
◇ ◇ ◇
远子小姐有个正在交往的男友。
得知这个冲击事实以来过了一个半月,季节已是春天。
这段时间我绝非茫然度过。
再怎么说,我还是拥有远子小姐负责作家的优势。
我可以拿工作这个名目尽情地寄信或打电话给她,也可以用讨论为由把她找来家里。
编辑的工作很繁重,尤其远子小姐又是个认真的编辑,常常得在编辑部待到几乎赶不上末班车的时间。她也曾彻夜留在编辑部校对稿子,早土才搭第一班车回家,而且同一天中午还得和作家开会。
想必她一定抽不出太多时间和男友约会。
我能趁虚而入的机会多的是啊!
远子小姐的男友应该是二、三十岁的普通上班族,年收入不可能超过一亿。而我去年的收入是一亿九千九百八十三万圆,只差十七万就达到两亿了,想也知道我一定比她男友更年轻帅气,也更有经济能力。
如果我对远子小姐示好,她一定会移情别恋,抛弃男友而选择我。
我如此劝过自己无数次,计划对远子小姐发动攻势,可是只要在她面前,我就会紧张得脸颊僵硬,口才变差,一句追求的话都说不出来。
「快斗,你最近经常眼睛发红耶,是不是没睡饱啊?如果熬夜写稿,隔天脑袋就会变得迟钝,反而会降低效率喔。」
远子小姐担心地对我说。
「下次我买蓝莓水果塔给你吧。蓝莓有保护眼睛的效果喔。」
她露出柔和的笑容这么说。
「别以为用食物就可以打发我。」
我还忍不住口出恶言,真是太没风度了。
再这样下去,远子小姐一定会觉得我是个任性、难应付的作家,对我敬而远之。
一定要想个办法提升远子小姐对我的好感。
我坐在工作桌前抱头苦思,女人会在什么情况之下被男人吸引?
会是因为男人为她做了某件特别的事吗?还是看见那个男人帅气的一面?
「唔唔……我本来就够帅了,要再表现得更帅也不容易。」
对了,远子小姐和我约好一点整要来我家面谈,但是现在已经超过二十分钟了。
远子小姐难得迟到呢。会不会是发生了什么事……要不要打她的手机看看呢?
我正感到焦躁不安,立刻听见玄关传来开锁声,接着门打开,远子小姐冲进来。
「对不起!我迟到了!」
「!」
我一看就傻了眼。
因为喘吁吁地冲进来的远子小姐顶了一头诡异的发型。
远子小姐有一头笔直鸟黑的头发,有时披散在背后,有时则是绑成一束,再不然就是用发夹盘起来,或是只把发梢弄鬈。
基本上远子小姐的习惯是天气热的时候就盘起头发,冷的时候就放下,忙碌的时候则是绑成一束,刻意打扮时才会弄鬈,但我也不是很确定就是了。
然而远子小姐今天的发型却是我从未见过的怪模样。
她绑了辫子!
而且只有右边!
还绑得参差不齐、乱七八糟的!
「远……远子小姐,你的头发是不是忘了绑另一边啊?」
我小心翼翼地问道。
「咦?」
远子小姐愣了一下,然后惊讶地摸头发。
她抓了抓那条乱糟糟的辫子,当场脸色发青,冲到附有玻璃门的柜子前。
在玻璃的反射中看到自己的模样之后……
「呀啊啊啊啊啊啊!这是什么啊!」
她发出了惨叫。
「真过分……太过分了!我都说了一点有约,竟然故意不叫醒我!呜……还趁我睡着的时候这样恶作剧……讨厌啦!真不敢相信!」
远子小姐一边喃喃抱怨,一边含着泪解开辫子,然后发现只有右边的头发变得鬈鬈的,她又哭丧着脸把解开的辫子编得整整齐齐,也把另一边编起来,一并盘到脑后。
在绑头发时,她的嘴里一直唠唠叨叨地抱怨着。
我在一旁听得心惊胆跳,额头冒出冷汗。
把远子小姐的头发编成辫子的……是她的男友吗?
她来找我之前,是和男友在一起?
昨晚她在男友家过夜吗?还是男友去她家住,做了如此这般的事,然后趁着远子小姐累得呼呼大睡时偷偷帮她编辫子?
远子小姐发现我目不转睛地盯着她,似乎猜到我在想什么,急忙红着脸说:
「不、不是啦!我只是趴在桌上睡一下而已啦!我昨晚工作到很晚,所以一不注意就……」
看她拚命解释的模样,我更怀疑她昨晚真的和男友一起过夜,难过到胃都开始绞痛了。
「……这可是工作,竟然迟到三十分。」
我不客气地说着,坐上工作椅,连人带椅转向一旁。
呜呜呜呜……不管怎么说,她来找我之前就是和男友在一起嘛!
工作忙到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竟然还去找男朋友。
我原本还以为他们腾不出时间约会,在很少见面的情况下一定会渐渐疏远,难道他们现在正打得火热?
要是我再继续呆坐,好像会忍不住发出怪叫站起来捶打墙壁,所以我死命瞪着计算机屏幕,发疯似地输入文字。
「呜喔喔喔喔喔喔!我突然觉得下笔如神啊!」
我一边大喊,一边疾速地打字。
速度快得几乎看不到手指了。
「太厉害了!快斗!」
远子小姐鷘讶地叫道。
「呜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呜喔喔喔喔喔喔喔喔!」
速度还在逐渐提高。
我整个脑海都是远子小姐含泪松开毛躁辫子的模样。
她的男友是怎样的人?是同行吗?还是大学同学之类的?长得怎样?身高多高?年收入多少?家里有哪些人?
反正绝对是水平比我低的男人!
为什么远子小姐会和那种人交往啊~~~~~~
我心想,干脆现在就对远子小姐说「甩了男朋友和我在一起吧」……
这时电话响了起来。
「快斗,电话在响呢。」
「唔唔……我现在哪有空啊!管他是来推销墓地还是卖房子还是洗棉被的,都跟他说不需要啦!」
我一边在屏幕上输入文字一边大吼,远子小姐无奈地说着「哎呀,快斗真是的……」,接起话筒。
「您好,这是雀宫家……咦?」
远子在闷闷不乐的我的背后和打电话来的人热切地说话。
「是,是……咦咦咦咦!这、这不太好吧!好的,我明白了。我会负责的。」
她严肃地说完,放下话筒。
然后对着我高声叫道:
「不好了啦,快斗!你再不去上学就要留级了!」
对耶,我从四月开始就是高二生了。
大概从去年秋天开始,我一直在家专心写稿,完全没再去过学校,所以忘得一乾二净。
电话是我的导师打来的,说我如果再继续缺席,很可能会因写出席日数不足而留级。
「明天开始要乖乖上学喔,快斗。」
远子小姐担心地提醒。
上学实在太麻烦了。想到要早上七点起床出门,去搭爆满的电车,我就怕得心底发毛。再说我身为年收入两亿圆的明星作家,何必去学高中程度的数学英文呢?
远子小姐看我不情愿的模样,一针见血地说出:
「你不会想被人叫做留级高中生作家吧?」
呃……这样的确很丢脸。
她对表情僵硬的我轻松地笑了笑。
「再说,在学校和同龄的人一起经历相同体验,从中得到的感受,一定可以成为你的创作粮食喔。」
◇ ◇ ◇
虽然远子小姐那样说,但我上了拥挤的电车后,还是很后悔自己答应去上学。
妈的!我这个当红作家干嘛一大早跑来挤这沙丁鱼罐头啊?
以后我每天早上都要重复这种苦修妈?
走下月台时,我梳理得漂漂亮亮的发型都毁了,西装式制服也皱了。
呼……呼……接下来还得再走十五分钟吗?
上次去学校是二月,所以是两个月前的事了。当时是因为有期末考,我才无可奈何地去学校。
我心不甘情不愿地走在充满穿着同校制服学生的道路上。
只看得到男学生是因为我读的开明学园是一所男校。本校向来自夸是校风自由、文武兼修的升学学校,既然拿自由来当卖点,何不放任学生在家里学习呢?
我怀着满腹怨一言来到教室。
呃……我读的应该是二年B班吧?
我「喀啦」一声拉开了门。
突然间,教室里弥漫着一片异常的气氛。
奇怪?难道不是B班,而是C班吗?
我一时之间有点慌张,应该是B班没错啊,学校寄来的通知书确实是这样写的。
所以这是怎么回事啊?
为什么大家都用看着珍禽异兽的眼神望着我?
啊,对了,一定是我身兼模特儿和作家的名人风范震慑住大家了。
铁定是我浑身散发的气势把大家吓得一脸呆滞。
真是拿这些人没办法。如果要签名的话,一天签两个还没问题啦。
不过仔细一看,我这VIP的座位上却坐着一个凡俗的学生。
竟然把屁股放在我的椅子上,真是个无槾之徒。
「那是我的位置。」
我高傲地瞪着那人,他畏畏缩缩地说:
「啊,这个……」
此时后方有个冷冷的声音传来:
「雀宫,你的位置在那边。你是不是记成一年级时的座位啦?」
我回头一看,说话的是个戴眼镜,看起来很正经的男生。
这家伙是谁啊?
我皱着眉头思考。
「我是班长寒河江。你从二年级开始一次都没来过学校,应该不认识我吧。」
他话中带刺地说。
然后眼镜底下的那双眼睛发出阴险的光芒。
「校规规定不能戴耳环、项链和戒指,请立刻拿下来。你的头发颜色是不是太浅了?制服的正确穿法是要抇上衬衫的全部钮扣,长裤也要拉到腰部。学生手册都写得很清楚。都已经读到二年级了还要人家指正这是很可耻的事。你有空再仔细读一遍学生手册吧。」
这、这臭屁的家伙是什么玩意儿嘛!
我正想说「你以为你在和谁说话」的时候……
「喂~雀宫老师!你的位置在这里啦!」
有人用随便的语气叫着我。
我转头望去,有个明显染过头发的男生在教室正中一排最后面的位置上对我频频挥手。
「这里啦,在我的旁边。」
他把椅子往后拉,像躺着似地靠在桌子上,跷着二郎腿,没打领带,衬衫开了两颗钮扣,裤子也穿得垮垮的。
身高大概和我差不多吧?
真是个轻浮的家伙。
「他不是也违反校规了吗?」
寒河汪听我这么一说,不悦地皱起了脸。
「你就把他当成负面教材吧。」
他喃喃说道。
「老师!」
那个轻浮的男生又高声叫着,好像完全不在意大家都在看他。
我走到那个位置坐下,他笑嘻嘻地看着我。
「班长只要开始训话就是又臭又长,你应该感谢我的帮忙喔。
啊,我叫仁木,既然有缘坐在一起,以后有不知道的事都可以问我,我会很体贴地教你的。不过我还真没想到隔壁的位置这么快就有人坐了,我还跟人打赌雀宫老师在第一学期结束之前会来学校几次呢。唉,真是输惨了。」
他用轻薄的语气说着。
这、这家伙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