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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实说,我并不是挺在乎。
即使当初连剧本都还没看到,即使演出的酬劳不高,即使遭受批评攻击,即使承受的压力真的很大,即使我也怕失败,即使我也怕嘘声,我想,我还是会义无反顾地答应。
目前为止,我还不知道除了舞台,还有什么更能把握住生命的东西和方法。
在我三十多年的岁月里,超过三分之二的时间,除了表演几乎什么别的都不干,什么都成了次要。这条时间河流有着追寻,有着澎湃,时而静谧,时而汹涌,偶有浅滩,起伏中不无险峻。而河流它的源头来自内心的情感,激越,希望以及狂热。
什么样的作品形式,什么的样貌呈现,我更在乎的是自己是否把握得完整和透彻。哪怕我是如此的忐忑不安和辗转反侧,发自于灵魂一种意志,让我更加确定自己从来的想法;一个属于我的舞台,一个二分之一的机会,只要有二分之一的机会,我的舞台就要开始……
过去的日子里,我常常暗地自问:怎么我的舞台还没开始?它到底要什么时候才会开始?一旦开始,又是以什么样的面貌揭开序幕?
这一天,我整整准备了十六年。
从来我都认为我应该站在舞台上的,这样的信念比任何真实事件更坚毅的存在。因此,大家把焦点刻意集中在我像不像张国荣时,我反而没太多这方面的遐思。
对于舞台脑中深层的呼应与强烈的呐喊,我清楚的知道在这个舞台上大家不仅仅看到哥哥张国荣,大家也会看到陈志朋。因为我不是去模仿捕捉或是描述他,我更不是他,而是我,一步步去实现由内在灵魂的自白。
哥哥——张国荣是无人可以取代的。
不管我愿不愿意,我知道自己神似他。然而除了这份合情合理的存在事实与认知外,大家对于陈志朋的了解在哪里?
小虎队里的一员。《环珠格格》里叫不出我真实名字的尔泰,还是……
瞬间的掌声与追求的永恒,就是这样的一种意志力对抗着所有生存里的寂寥与陷落。我追赶着学习环境要我学习的一切,流离命运中捍卫美好的梦想。
当中的起起落落,恍惚仿徨。我成功过,我受伤过,我沮丧过,我灰心过,我也曾想放弃过,很多时后我既分不清自己对它的爱憎,又不堪此等爱憎的折磨。但是抑遏不住对于舞台翻腾的心跳,在暗黑的夜半歌声音符里,哽咽不已。
我确定明白一直存在的东西仿佛就在血液里流动,早已和我的生命无法分割。这是我此生唯一一条道路,即使它坎坷颠沛。
“张国荣——负距离接触”是一出多媒体音乐剧,它会落幕它会下档,可是,我的路正要开始……
我,是陈志朋。
第一章 青苹果乐园神啊!!请许我当一个明星吧!(1)(图)
几乎每一个人从小都写过类似的作文或是日记,而我从小就立志要当一位艺人。不记得是几岁时,我曾经拿着香对着祖先菩萨许愿,我说我喜欢唱歌,我喜欢跳舞,我向往站在舞台上接受掌声,请许我让我当明星。
那么年轻的年纪几乎可以说是不懂事的,我也不知道理由,只是有信心。
听起来好象很矛盾,不过我懂得那种感觉和大家看着我时的悸动,对自己来说是一件确信的事,其实是不用耗费唇舌来解释的。
我是一个不太会表达自己或是感情的人,如果言语可以变成音符,如果情感可以像一支支的舞蹈,我想我可以更自在更容易点。
对于掌声我的渴望太过于疯狂,它燃烧了我所有的热情,抽离掉这个部分,那么,我还剩下什么?
一个骄傲,孤独的灵魂飘飘荡荡。
当我只晓得张着饥渴又懵懂的眼睛看着这个花花世界时,殊不知我的演艺之路它已经悄悄开启。
当出生的那一刻起,家庭背景因果就已经为台湾台中出生的这一个男婴,铺展了一条严格说来并不能算坎坷,但是也绝非轻松的命运之途。
我出生在一个保守小康的传统家庭。我的爸爸年轻时比起我才更貌似张国荣。母亲是很典型的勤劳台湾妇女,上有有三个姐姐一个哥哥,而我是老幺。
所有童年和成长的过往就从母亲开美容院开始说起吧。
有记忆以来,由于母亲开设美容院,打小我就在店里厮磨我的童年时光。
母亲做这门生意开店迎人的服务业,自我的眼睛咕噜咕噜转起看到的景象就是这片光景。短短胖胖的小腿在店里顺时针绕上两圈,再逆时针走两圈,站定。一个个大镜子里,反射回来还是客人们,母亲,以及我。
顺理成章似的,没人教我,而我就是知道要乖乖安静的在店里,自个儿画画图也好或是写写生字习作也行,可不许吵闹。有时客人很多,妈妈实在忙不过来,我也会自动做些打杂的小事,或是脚底下垫着个箱子帮忙着洗头。
常有放学下课回来,肚子实在饿极了。张眼所见母亲忙进忙出一刻不得闲的焦头烂额,溜到嘴边想喊的饿字硬生生吞回肚子里。
直到母亲手边忙碌告个段落,反而是她惊觉原来时间已晚,好生吓一跳我这个小朋友早早应该饥肠辘辘却也没吭声,她才边手忙脚乱张罗吃的,一面夸赞我很乖很懂事。
我想,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就学会默默的观察人来人往形形色色的人;客人们还有我的母亲。用眼睛去看,去留意细微小小的动作以及表情。这样的习惯养成对于我日后的表演,尤其是戏剧上可谓助益良多。
店里有许多的娱乐方面报章杂志给予客人一面做头发一面浏览阅读,特别是演艺方面的书报刊物,从小就是我对于这个行业了解的信息来源。
我实在提不出什么合理或是更好的解释,那些演艺方面的报导总是令我看的津津有味,甚至掀起我无比的好奇与欢喜。
略长之后,光光这些关于台湾香港的演艺消息已经满足不了我。
浓厚兴趣驱使下,我还很小就懂得开始存零用钱,不定期的去书店购买国外方面的杂志回来翻阅,尤其是日本艺能方面的书籍杂志是我的最爱。我常常沉浸其中乐不思蜀,“中森明菜”和“少年队”便是我少年时期疯迷的偶像。
青涩无知的年纪里,这无疑的是我人生画布里第一抹色彩。那抹绚烂的彩绘深深吸引住我,在我单调又规律的生活中,因为这一点缤纷变的有趣而热情起来。
我就像被巨大吸铁吸附般地被紧紧卷入画报的世界。我开始疯狂的搜寻有关于他们表演影片、录像带及一切。房间里张贴着他们的海报,收音机里是他们的卡带,那个时候还是卡式的录音带,嘴里跟着哼唱,看着电视练习着他们的舞蹈,特别是“少年队”。
我说的是自己真实的经验,可能谁都有这样的经验,或更正确说就是”追星”。
另一个国度的人物是神秘梦幻的翅膀,在平面的报章杂志里开展着,作欲飞状,却不飞翔,只是个姿态。
然而就仅止于此,已经足够迷人魂魄,勾人心智了。
我幻想着自己是少年队的东山纪之,浸淫于他们的旋律之中,愉悦而澎湃的心跳,怎么想象都是一幅美好的画面。尽管当时朦朦胧胧不明就里,可是日后我居然成为“小虎队”的一员,仿佛冥冥中注定有着奇妙的呼应,“少年队”好似一个先驱者的姿态为我撒下命运的种子,现在回想起来,仍觉得不可思议。
我的生活因为这一把开启的钥匙慢慢产生改变。
第一章 青苹果乐园神啊!!请许我当一个明星吧!(2)(图)
就像一张全然的白纸接受着各种视觉色彩气氲变化,像卡通画里的梦幻城堡,还是天空云朵里的彩虹,那种半透不透的渲染扩散,既艳丽又轻飘飘;在我的认知世界里复习又温习了一遍再一遍。
耳濡目染下比起同年龄的同学,我发现自己的审美观念以及穿衣打扮明显丰富许多,深遂又浅薄。我不自觉地仿效日本偶像艺人的穿著,自己动手去找一些配件或是饰品来搭配我自己的衣服,甚至那个时候我早已经学会如何DIY来加工缝制自己的衣裳,有时候还会央求姐姐帮忙。妈妈的美容院每天晚上都会扫起很多客人剪下来的头发,那么小的我已懂得废物利用这个道理,把那些头发留下来和姐姐一起制作成假发。
可以想见我当时的快乐吗?
黝黑稚嫩的脸面上虽不见得明显的微笑但是有股执着的快意,像是一种迷幻的陶醉。
下课后,我会在家里自己举办小型的造型变装秀。那就好象是我与哥哥姐姐们一起玩扮家家。我的哥哥与姐姐们通常十分配合我,姐姐除了帮我缝制衣裳小配件外,哥哥还会拿相机帮我拍下来当时自认为很棒的“艺术照片”。我看着杂志里那些明星们的姿势摆出各式各样的Pose依样画葫芦,那个时候只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是透着亮眼的光彩。包括后来寄到电视台的照片,也是哥哥帮我拍摄的。现在再来看当时的照片虽然土气十足,但是在当时可是时髦的很呢!
仔细想想,我会走上演艺这条路,只记得彼时的决然。然而严格来说,我的哥哥姐姐们在我年少时期给予我的协助和鼓励功不可没。
我还记得若干年后,包括后来吵着要去学芭蕾舞蹈,还是姐姐大力促成,一再跟父母亲拍胸脯保证我绝对不会学坏,极力帮着我游说保守又老实的父母亲,我才得以一偿心愿。
没多久,只有哥哥姐姐当我的观众是不足够的。我渴望更多人对我赞美,更多只眼睛可以注视着我,那样的心跳晃动,我无法自拔的整个人包括意识为之颤动。
现在我可以清晰地整理我的思绪与想法,可在当时我完全不懂我为何会想要这么做。
我开始召集附近邻居小朋友们到公园去看我的表演。在公园里小舞台上我穿著自己精心设计的“造型服装”,一次又一次表演着我在电视上看到、录像带里学的明星们例如刘文正或是少年队等等。载歌载舞的一首歌接着一首歌,那是我生平首次开的“个人演唱会”。
从那一刻起,我爱极了掌声,心里面满满的快乐犹如被下了一道魔咒,懵懵懂懂不知所以然,我只知道终其一生,这才是我想要追逐的。通常直到太阳西下,小朋友们都要回家吃晚饭了,我还欲罢不能。
还记得当自己小时表现良好或是功课进步时,跟父母亲讨的奖赏是什么吗?游戏机?玩具洋娃娃抑或其它?
是的是的,我向父母讨的奖励是一台卡拉ok。
有了它,我可以唱许许多多的歌曲,然后一样招呼左邻右舍大人小孩来我家,听我唱歌给他们听。
第一章 青苹果乐园三只小老虎!!(1)(图)
现在我们要猎捕三只小老虎。
每一只都和其它的不一样。
从那一天起,三个浑然各异因为命运紧紧结合在一起,密不可分。
它成为一种烙印似的记号,终其一生难以抹灭。
过去的,现在的,记忆中的,
它连形体也不具备,只是一直存放在大脑里的某个角落。
我不时想着那些片段,它们总是不断在我脑中更新。
十多二十几岁是人生最青春欢笑与无忧无虑的岁月,而我所能记起的所有点滴全部是和他们一起的时光。
碎碎密密地一件勾着一件,层层叠叠里有我们的甘甜,有我们的汗水与泪珠。
我没忘记,当我们毫无招架之力就要开始接受面对挑战,我们毫无预期快速的被推往在一个顶尖光辉的位置,我们来不及着急地叫停:等一等,我们还没准备好!
就这样开始了…………
我们的青苹果乐园。
我听见自己说:陈志朋,机会来了!!
那一年,我16岁,一个平凡普通的高中生。
一封附上照片的简单履历表,也是我此生第一个也是唯一的履历表,它改变了我的一生。
我录取了!
整个星期我的情绪都在坐着云霄飞车,没得好睡。整天恍恍惚惚,似梦非梦的,想的全都是有关于我被录取的这件事情。
是老天爷听见了我诚恳的祈祷?还是命运中不可抗拒的安排?
莫名的狂喜掩不住我闪亮发光的眼睛,心跳犹如雀跃的音乐狂泻不歇,就像扭开闸门的水库,万马奔腾的水流就如我再也抑制不了蠢蠢欲动即将要展翅高飞的心。
多好。求之不得的一个机会。
新衣裳?新行头?新鞋?我旋着怎么打点自己才好。
能想象这么样的一个机会,我所储存能量的浓度吗?我不懂得去说去表达,可是我一直知道,骄傲地知道。
在几千人里我竟然被挑选上,这份殊荣莫怪我嘴角老挂着一朵傻笑,连我的家人也同样感到与有荣焉。然而,他们虽然替我高兴,可是初时也不怎么赞同我踏入这一行。大抵是老实人家对娱乐圈盖括粗浅的印象,总是听说这是个大染缸,男孩子还是踏踏实实做正经事才是正途之类。
我听见自己的声音滔滔不绝地像是演说似的在客厅里回荡,好象就为了等待这一天的来临,该是什么样的回话早已预备的滚瓜烂熟八九不离十。一片沉默思索的安静证明我已经成功了三分之一。
剩余的三分之二,谢谢他们愿意成全我这些年的傻劲,我对于歌唱舞蹈的喜爱与热衷,一心一意的执着,他们早已了然于胸。
没有太大的波澜阻碍,我仅带着鼓舞蓬勃的一颗心离家上台北,迎接我人生中的第一通告。
我不是一出道就作歌手的。
基本上“小虎队”的产生,完全是因应一个电视节目“青春大对抗”所选拔出来的节目助理主持人。
节目内容既然是大对抗,“小虎队”要对抗比赛的是另一队少女团体“小猫队”。每个星期,节目制作单位都会设计一个外景挑战的单元由我们去执行,然后练习一首歌曲做录像表演。
苏有朋本来就住在台北,而吴奇隆家虽在台北,可是恰巧他也在台中读书,于是每天下课后,吴奇隆就骑着他的摩托车来校门口等我放学下课,然后我们两个人在一路从台中两个半近三个钟头车程赶上来台北学跳舞,接受公司给我们的排练学习。而当我们上完课披星戴月再赶回台中时,通常已经天空蒙蒙地转白,太阳升起了。
我们算是台湾最早一批学生艺人。吴奇隆专科三年级,苏有朋国中三年级,而我高中二年级。长幼有序下来,吴奇隆17岁,我16岁,苏有朋14岁。
第一章 青苹果乐园三只小老虎!!(2)(图)
我们就像站在海边,新鲜新奇,就像一波涌向一波的浪淘推挤着时间,一波尚未退去接着一波又打上来。我们手牵着手,努力使自己站稳地去迎接。耳边潮声轰然宏大,依旧听清彼此兴奋的心跳。
吴奇隆是我们三个人当中的领袖人物。除了他年纪最长,相对的,他是一个非常有气度而且懂得照顾人的大哥。每当他来校门口等我下课时,他的手上一定不会忘记多带一个便当给我。那份温暖与感动直到现在我还记忆犹新。
苏有朋的功课非常好,或许也因为家庭环境因素,他不太懂得如何与人相处,再加上他的年纪最小,总觉得公司的同事们特别照顾他。相较之下,我和有朋互动上略差些。
我这只老虎是骄傲的。
这么多年我谨谨慎慎小小心心就是唯恐流露出来我骄傲又自信的样子。不管是唱歌还是跳舞,那对于我来说,好似吸尘器一打开电源,自然而然的不费吹灰之力照单吸收。于是,我会静静看的其它两个人一次次一遍遍重复练习。
回溯以往,我想着我们三个人。一个个,像摘要一本本读得滚瓜烂熟的书。
我们完全没有血缘关系,然而却是比亲人还要了解明白对方。那种不需言语的默契,我很难去解释,外人也很难想象。
他们之于我,就像是我的左右手般;手足之情正是形容我们之间的关系。我说不出来我爱我的左手还是我爱我的右手,可是我不能没有我的双手,一旦失去一只,那么我便是残缺了…………只是那时候我还没法子体会,甚至连我们录制《放心去飞》的时候也没有这层感受。
一直到很多年后,我才明白这个道理。
我想我表现出来孤傲的冷漠,仅仅是为了来掩饰我那骄傲的自信。多年之后,又成了自卑的保护面具。
一个星期虽然只录像一次,可是录像前的准备功夫足足占去我们所有下课后的时间。蜡烛双头烧,不只是烧着我们的体力,同时燃烧着我们的激情。这段日子我们感到单纯却充满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