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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一系列精心部署后,王晔终于捕获了情敌,和曾经叛逃而去的情人。
处置情敌轻而易举,但如何面对这畏缩在角落的单薄身影,却成为王晔的难题。
白湘宇,他当日小心翼翼爱护唯恐委屈分毫的白湘宇,曾经美如夏日下一簇耀眼的白花,为何如今伤痕累
累,憔悴如斯?
惩罚的决心,在凝视那张苍白惊惶的脸时,渐渐动摇……
1.
黑夜渐渐带走了夕阳的余晖,没有开灯的室内有的只是窗外霓虹闪烁的光影,和一点忽明忽灭的红火。
桌上的电话忽然响起,冷脆的铃声惊碎了黑暗的沈寂。
响到第三声,一个人影从角落走出来,按下接听键。
“大哥,兄弟们已经安排好了。”
“知道了。”那人答。
电话里的语气稍变:“川浩?大哥呢?”
“大哥在,”陈川浩抬头看了眼坐在桌後的黑影,“他知道。你们可以进去了,一切小心。”
黑暗里的烟红沈默地亮著,陈川浩不敢做声,又退了回去。
直到第二次铃声响起。
“大哥,楼下已经全在我们的掌握,现在就上去?”
陈川浩又习惯性地看了看桌後,正要答,许久没有动静的黑影发话了:“川浩,你去。”
“是。”他转向电话,“再检查一遍各个出口,彻底堵死!我马上就到!”
陈川浩拿了外套赶紧出门,正要关门,又听到屋子里冷冷地传出一句:“我不要看到尸体。尤其是他,伤
到哪里,你就自己在身上造个同样的伤出来。”
“是。”陈川浩稳稳地答了声,轻声将门关上。
明灭的红光悄悄地燃成时间的灰烬,一直夹著它的修长手指将它用力掐熄在如乱坟岗般的烟灰缸里,伸到
桌面的烟盒摸索著继续。
火机磕出一簇明的火苗,映亮了黑暗中那双沈静的眼。望著灼热的火光,一丝快意与狠辣闪过。
绚烂的灯火装点出不夜城的美景,透过没有挂帘的窗,将桌後的身影从黑暗中剥离。
叼著烟的男人保持著靠在椅背,长腿交叠放在桌上的姿势,像一只隐藏在黑夜里伺机的豹,优雅而充满威
胁性。他扫了眼窗外被光影搅得沈蒙的天空,疲倦地闭上了双眼。
电话铃再次响起,这次他动了。鞋尖轻巧地挑起话筒,抛物线的落点在稳健的手里。耳朵贴上听筒时他的
心闪过一阵轻微的抽搐。他知道一定是成了。他有点紧张。
“大哥,青龙帮已经被我们一锅端了。”依然是最先打电话来的胖子全,刻意冷静的语气也压不住那一股
大战告捷的兴奋。
“嗯。”他淡淡应了声,这是理所应当的结果。“人呢?”
“……呃……”胖子全的兴奋忽然一窒,有点不知所措地支吾,电话立即被另一只手接走。
“大哥,”陈川浩依然是稳稳的声音,稳重里透出一丝扼腕,“方鸣丢了替死鬼出来,我们没料到,给他
坐直升机逃了。”
捏住话筒的手一紧,如果那是陈川浩的脖子,恐怕他已经要疼得叫出来。“他呢?”寒气顺著电波传过去
,陈川浩竟不由打了个哆嗦。
“方、方鸣带著一起……都上了直升机,我们追不及……如果不计死活,我们就直接把它打下来……”
“同样的要求不要让我说第二次。”努力平复了一下胸中的怒火,他放慢了速度,“川浩,这件事我只要
求看到结果,你知道该怎麽办。”
“是。”陈川浩沈沈地应了声,胖子全看到了他额角的汗珠。
电话被放回的一瞬间,整个话机被猛地抓起来砸向对面的墙壁,迅猛的力量使它在墙上粉身碎骨。
双手有些颤抖了,用力地撑在桌面上,有些不稳地喘息著,指甲扣进釉亮的木头里。
“呵、呵、哼……”像受伤的野兽哀鸣般的笑声,笑得人心底寒凉又刺骨不已,“方鸣,你逃吧,这只会
让你的死变得更艰难而已。你以为带著他就能当挡箭牌了吗?哈哈哈哈……我会让你把死当作最渴望的事
。”
在变得混乱的脑子里,忽然不停闪现出来,那一片白得耀眼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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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讲故事吧。我给你讲个公主和骑士的故事。”
“恩。”
“很久很久以前,有个古老的国家。这个国家的国王有个美丽的公主。有一天,公主遇到了国王座下勇敢
的骑士,他们很快相爱了。”
“……相爱是什麽?”
“就是两个人都互相爱上了对方。”
“……爱是什麽?”
“爱啊,……是一朵世间最美的花,会在两个相爱的人心中开放。”
“哦?会开花呀?”
“……这只是个比喻。”
“……我想睡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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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晔的车在离山坡还有近一百米的时候就被拦下了。
“少爷怕吵,车子不能开过去。”站在坡前的守卫说。
他了然地点点头,把车停好,下车走过去。
山坡上还站著几个人,他走近其中一个问少爷在哪儿。
“那一面。少爷不喜欢被打扰,不准我们过去。”那人指著山坡顶说。
“帮主要我带他回去。”他说。
“那也要他愿意才行。”那人耸耸肩,并不把这个要求太当回事。
王晔知道是帮主太宠爱这个儿子了,所以命令到了他面前就变成了商量。
“我过去请他。”他只能说。
山坡不陡,但有些长。沿著坡一直上去,每隔个几米就站了个人。王晔觉得好笑,帮主已经快把一个分堂
的人都用来保护他这个独子了。这未免有点太夸张。
他慢慢走到坡顶,往下望,竟看到一望无际的白色小花,毫无杂质的纯然,纷杂在夏日郁绿的草丛间。午
後的阳光热辣而刺眼,热莹莹地落在每一瓣花上,每一片草上,那泼天的闪亮简直是要盲了人的双眼。似
极一张绵长宽厚莹莹亮亮的花毯。夏蝉“唧唧”地响著,衬得四下里一片静谧无声,带著热气的风悄悄地
掠过,花草树叶沙沙摇曳,更为这灼人的天气浇泼上烦躁的色彩。
这里哪里有半个人影?有的只是刺眼得烦人的花啊草啊树啊虫啊。
王晔才站了几分锺,就觉得身上开始慢慢地冒出汗来。这个小少爷好奇怪的习性,竟然喜欢在这样的天气
里郊游,就算下面的人粗皮糙肉地抗得住,他自己也不怕大太阳下中暑了?
他咕哝了声,气愤刚回来就给派过来当保姆。要对付这种怪脾气的少爷,他宁愿暴雨夜去码头接货。妈的
!老头子到底以为他回来是为了什麽啊?
他是三年前加入青龙帮的,帮主白起山很赏识他,一入帮就把他派到马来西亚处理青龙帮在那边的一些生
意往来,做与东南亚各生意夥伴的联络点。三年来他从没回来过,所以也从未见过这个白起山比自己的命
还宝贝的儿子。
他昨天才下的飞机,今天就给吩咐过来接这个少帮主,白起山给他的任命向来都出人意表。就像当初谁都
不知道他能力底细的时候就委以重任,而现在他成就斐然地回来也不过派他来接儿子。让他忽轻忽重地拿
不准白起山心里对他的那份分寸。
天气很热,他实在没耐性等这位少爷玩到自动想起要回家,既然他有命在身,到底也还是有所恃的。
坡下的草很长,人如果是躺在里面那自然是一躺就没了。所以他在高处看了这麽半天都没瞧出少爷藏身何
处,只得慢慢走下去找。虽然热,白得也烦人,可是这自然里的静谧他也不想用突兀的叫喊破坏了。
一旦走下去,就证实了这草长到什麽地步,他这麽高的个子,也竟堪堪漫到了他的腿上来,才16岁的孩子
大概随便在哪里埋头睡觉都很难一眼望到。
他小心地走著,生怕步子一大就不小心踩到了少爷的胸口上。那种柔弱的富家子弟,会被踩吐血的。
他的眼睛很好,枪法神准除了手稳,也全靠这双眼。现在到处白花花的亮,他眯著眼,随时盯著不寻常的
东西。
到处都没有。
他有点烦了,热辣的阳光,像永不会停歇的蝉鸣,耳朵里像被充灌进无数的蜜蜂,“嗡嗡”地响个不停。
大太阳底下在长草里找人,保姆果然不是人干的事。幸亏只干这一回,否则他一定会忍不住掐住那个让人
不得安宁的小少爷细弱的脖子!
忽然在一片“嗡嗡”声中,他听到了一两声细得让人发指的哼哼,时断时续,如果不是这麽热辣辣的光天
白日闹鬼,他决定大胆地假设这是有人在哼歌。
寻声走近一棵大树,声音越来越清晰。他慢慢转过去,清清楚楚地看到躺在树後大石头上的嘴角叼著根草
,闭著眼睛哼歌的少年。
只在刹那,他的心脏在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考验!
这是一种身体内部自发的猛烈的冲撞,激跳的心用力地冲到胸腔壁上,“砰、砰、砰”,像排山倒海的巨
浪汹涌而来,迎著阳的万丈光芒,他的脑子一阵一阵地晕眩。
他怔忪了,脑子里热得发麻。不由自主地放轻了脚步走过去,生怕一点点突兀的细微声响便惊动了那个少
年──是精灵吗?他一定是无意间闯入了花神的禁地……
白衣的少年沈沈地躺在花间,宛如来自花间的使者,更像一朵巨大而娇的白花,每一瓣花叶都因坠满莹澈
的晨露而鲜灵璀目,娇羞欲滴。连带著这花这草这树甚至他身下的巨石,都充满了天成的灵秀。
薄透的衬衫被风带著,领子衣角在做小范围的翻飞,看得见衣下细白得犹如瓷器的皮肤,薄得近似透明。
单薄的骨架充满了少年的朝气与青涩。俊挺修长的身体在石上随意地舒展,包裹在牛仔裤里修挺的腿一条
弯起撑著,一条平伸。白色衬衫的袖口没有扣上,随意敞开的姿态露出纤瘦而精致的腕,白玉般纤长的手
指轻摆在青灰的石面,精美得宛如艺术品一般。夏日的阳透过大树繁茂的枝叶细洒在他的身上和周围,一
条条宛然金黄的光带如天界里凝亮的空气,烘托出他飘渺不凡的身姿。风一直在他身侧微微地吹拂,那浓
密的黑发,一丝一缕,轻轻柔柔地在光洁的额头跳动,像应和著他口中歌曲的节拍。
一切,都美如幻境。
更别提那出尘的眉目。像永不衰老的,比春花更娇,比秋月更醉人的精灵才会有的俊美容颜。
王晔迟疑了,就这麽俯身看著这个孩子,连呼吸都放到最轻最慢。
他在睡著,也或者没有,因为他还在哼歌。
王晔忽然觉得就连他在哼的这首歌都这麽好听,虽然只是翻来覆去的几句:
“He is free,free like the wind。He is free,and he will win……”
是放松惬意到极致的表情,就这麽悠然自得地在阴凉的树荫下,宽阔的石头上享受一个悠闲的夏日午後。
嘴里的草根随著歌词不停晃动跳舞,红润的唇间看得见那一排珠贝般的皓齿。
王晔不由得咽了一口口水。
他知道过世的帮主夫人是个绝世美人,还是大家闺秀,当初被帮主一见锺情,不顾所有人的反对硬抢过来
。夫人娘家也不是吃素的,黑白两道都请了帮手,闹得青龙帮屡受重创,差点帮散人亡,白起山就是不放
手。最後是夫人自己站出来说我就愿意跟他了,弄得夫人娘家没办法,跟她断绝了所有关系,这事才作罢
。大家都说白起山是个痴情种,冲冠一怒为红颜。而王晔现在知道了,如果换做是他,难免也会这麽做。
他还只是看到了她的儿子,一个美得不像人间凡品的少年而已。如果说他之前无法想象那种众人口耳相传
下来的绝美,那麽现在,他也已经领略到了──是美到让人心里发颤的完美。美到能让人的呼吸陷入绝境
。美到,即使是一个男孩儿,也能轻易撩拨起心底那根骚动不已的弦。
美得,这样惊心动魄。
他忽然宁愿,时间就这麽停止。
所以当少年一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的正是王晔这一脸呆滞对著他流口水的痴呆样。
“吓!”他吓了一跳,立即翻身坐起来,还差点撞到王晔的鼻子,赶紧退到三百里之外。“你、你是谁?
怎麽进来的?”最後那声质问已经显露出一个养尊处优惯了的少爷一贯优越的口气。他是在以对一个下人
的口气质问。
王晔被他突然醒来也吓得不轻,幸亏是多年来对突发情况的条件反射神经帮了忙,立即後退一步,低著头
答:“湘宇少爷,我叫王晔。帮主让我来带您回去。”
白湘宇惊魂未定地上下打量著他,那是一双如有流水在荡漾的眼睛,眼波流转,便是轻轻柔柔飘荡过来无
边的澄澈和明媚。听到他的解释,皱起好看的眉头:“那你干吗不叫我?还在这儿看来看去的,我差点被
你吓死。”
“我是看少爷睡著没有,如果真睡著了的话,我就在旁边再等等。”王晔反应很快,说话条理清晰,有理
有据,重点在於那种说谎话也一副自信到不行的样子轻易地就骗到了养在水晶花房里的娇娇少爷白湘宇。
白湘宇跟他母亲是一个模子出来的,不管是样貌还是性情,都特别平和,甚至就是娇弱的。加上白起山爱
惨了夫人,夫人不在了,对这个儿子就分外宝贝。明明是一个黑帮的太子爷,也当成千金小姐在娇养。保
护圈里三层外三层,把白湘宇养得比他母亲还不食人间烟火,与哪怕是一滴点阴暗面都要做深度隔离。所
以他看到的世界都是白色的,金色的,五彩的,美好得不行的。只要是人都是好的,善良的,可爱的,诚
实的……
所以他根本就没怀疑王晔是在骗他。点点头,又打量了王晔一番,笑起来:“我刚才在乘凉,没睡著。你
如果叫我,我就起来了。”
王晔听到他说话,一抬头看到那明媚纯净得无以复加的笑容,心头又是一眩,晃悠晃悠地答著:“不敢打
扰少爷,自然是等少爷自己醒过来最好。”
白湘宇听他这麽答,挑起了眉头,很欣赏地对他点著头:“你很不错啊。他们都是要来叫我,只有你愿意
等我醒。呵呵。”说完乐呵乐呵地又满意地笑。
王晔一听这话,差点喷饭。这种感觉就像小孩子说,叔叔你给我糖吃,所以你是天底下最好的人。这位少
爷的逻辑能力很值得研究。
说完,白湘宇又在石头上抱著腿坐好。“可是我现在还不想回去。我再在这儿多玩儿会行吗?”
既然都已经这麽说了,王晔哪还敢说个不字?且不说白起山这麽宝贝的儿子,自己都舍不得打舍不得骂的
,就是白湘宇这个样子来求人,如果还有人会拒绝,那人一定是传说中的铁石心肠。
他只是又往後退了一步:“少爷高兴玩到什麽时候就玩到什麽时候。只是需要属下回避吗?”
白湘宇没想到他这麽爽快,也没细想既然是他老爹让他来带自己回家,怎麽现在又这麽大胆子放自己快活
。总之这个单纯的小子在几句话之间就对王晔产生了无比的好感(当然,前提主要还是作者别有用心的撮
合…_+|||),觉得他特别好,特别投缘,当即拍著旁边还空著的石头说:“不用不用。我一个人也怪闷的
。从没见过你,你能陪我聊会儿天吗?”
王晔当然求之不得,当下毫不客气地就坐了过去。“想聊什麽呢?”
“随便。对了,你刚才说你叫王晔?是哪个字啊?”白湘宇根本不像个已经16岁了的大孩子,总是特别天
真的表情认真地问问题。
王晔又把自己的名字细细地解释了一遍,还抓过他的手写在他手心里。白湘宇当然不会知道他是在明显地
揩自己油,只是很少有人对他做这样亲密的动作,手心里一划一麻的,王晔的手又大又温暖,还有很多厚
厚的茧,滑过他细嫩的皮肤,弄得他脸都红了,抓紧拳头缩回来,连连笑著说知道了知道了。
王晔爱看他笑,特别是他快乐地一笑,整个世界都鲜活生动了起来。白湘宇是全天下最没烦恼的人,所有
的烦恼都给他老爹挡掉了,因此他的笑容永远澄净得如同夏日的天空,晴朗朗的透著暖意。
两个人坐在同一块大石头上聊啊聊,虽然尽是些无聊的话题,却也说得津津有味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