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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想死……我这样的人活著,对别人只会是个负担,否则就是个任人玩弄的东西……还会害人……王
晔,我真的好想死……”泪眼朦胧地望著面前这张一样悲痛的脸,他也这麽觉得吧,什麽都不是,只会害
人的东西!精神又恍惚了,迷迷糊糊地开始失去控制。
“……我想过死的,真的。我拿刀对著自己……虽然很害怕,可是也在不停对自己说,一下,只要痛一下
就过去了,就不会再害到人了……可是,方鸣!他对我说,死,是很容易的……但死了,就见不到他了,
你甘心吗?你还欠著他,就这样死了,你甘心吗?……不,我不甘心,我还想见他……我不能就这样死了
……我太懦弱了,是不是?其实我还是没有勇气下手……”像喝醉了一样,声音渐低下去,猛然又一把抓
住他的衣服,用力得像要把它扯破了。“不!不是的!我是真的想再看看他!好想见……真的!我没有骗
你,我一直等著他……等他回来……我要还他……你说得对,他会一直恨我,一辈子都……恨……所以我
要等,我哪里都不去,答应了他不再乱跑,让他担心……等他……等他回来……跟他说……请你,杀了我
……”
被泪水画花了脸的美颜,终於说出了心底最深最深的愿望。
神经松懈,整个人就如断了线的木偶直直栽进眼前的怀里。
请你,亲手杀了我。
王晔已经僵硬得如同没有知觉。他听得见雨滴的低泣,听得见晚风的倾诉,听得见怀里人的抽咽,惟独,
听不到自己的心跳。
原来,是这样。
再艰难,也要活下去。然後,把命还给你。
在刑室里,他曾喊得凄厉:晔──你杀了我吧!
花开过夏季,就会凋零。
你等到了我,就会死去。
没有重头再来。我们都已经失去了再开始的时机。
爱,到底是什麽?
为什麽彼此相爱,却还是不能在一起?
我不会杀死你,因为,会被一同杀死的一定还有自己……
只是,该让你醒来,还是让你依旧沈在梦里?
怎样才是,最好的结局?
11。
两帮合力,十几场恶斗下来,死的死,散的散,长水帮已经几近分崩离析。只余了近几十个人跟张一超连
总部也放弃了,不知躲到了哪里。
王晔把後续交给陈川浩主理,天兴帮盛情邀请过去的庆宴也没有参加。
那晚从昏迷中醒来的白湘宇很快就带著泪痕沈沈睡去,醒来之後,却仿佛什麽事也没发生过。也许在他,
那不过又是一场伤心的梦而已。
可王晔做不到。他在他身边看了一夜,擦干他的泪,一遍遍地吻著他的额,甚至不知该怎麽抱住他,才能
真正把他抱牢。
他从未像现在这样害怕他会突然消失。
隐隐知道了,“等著晔回来”是支撑他活下去的动力,如果知道他真的回来了,不管是不是他亲自动手,
他都会放心地死去。
害怕,原来是这样一种心情。
每天忐忑地去看他,生怕他突然就认出了他来。可是如果不去看他,自己反而会更难过。
左右,为难。
他坐在渐渐随著日光的退去,暗下来的书房里沈思。香烟放在指间,并没有点燃。
整件事,从头至尾地想。他本来就不是笨人,只是长久以来,被嫉恨和先入为主蒙蔽了眼睛。现在,把这
块布拿开,每一件事都是一块积木,把错误的那块改正,重新组合,就是一幅全新的正确的原图。
他当然不可能知晓到每个细枝末节。只是,已经幡然醒悟。
天真善良的孩子,和迷失在猜疑武断里的自己,哪一个更该受到责罚?
川浩所说的最深的歉疚,现在才真正到了底。
几乎一切都无可挽回。
完全可以想象,因为害他差点选中了“死亡”,白湘宇一直怀著怎样的自责和惶恐等待著他。觉得自己犯
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过,甚至不打算为自己辩护。只心甘情愿地要死在他的手下。
傻得无可救药的孩子。
白湘宇刚洗了个澡,刘妈帮他吹著头发,王晔又进来了。做了个手势让刘妈出去。
他正闭著眼睛,手指放在桌面上有节奏地敲著,全没想到後面已经换了人。
王晔的手在那浓密而柔软的发间穿梭。湿冷的发丝在暖风的吹拂下变得蓬松而轻飘,风一阵阵掠过,带著
洗发液的香气和沐浴後的清香,像极一朵芬芳怡人带著朝露的柔白小花。
只是看著他的发尾轻轻在洁白的颈後掀动,优雅的颈线向著衣领下延伸,竟已经感觉到一种撩人的风情。
为了这一眼而闪神,手上停顿太久,白湘宇被吹烫了头皮,低低叫了声:“刘妈,好痛!”
他这才晃过神来,赶紧把吹风机关了,给他吹著烫到的地方,轻轻揉。到了这个时候,就算再怎麽迟钝也
发现不对了。
“谁?”白湘宇跳起来,快速地向前跨出几步才敢回身看。“王晔?你什麽时候进来的?”
“刚才。刘妈有事,我来替她。”无赖,正是王晔的旧貌。
“是吗?怎麽都不跟我说一声。”他不是没有怀疑,而是懒得想这麽多,想得太多太累了。反正也习惯了
这个人的突然闯入。
他只是用手随便扒了扒已经半干的头发,有些累地走到床边,借著拍拍枕头而习惯性地摸摸枕头下面──
不见了?他皱起了眉,再摸,还是没有。干脆把整个枕头都掀起来──
“在这里。”王晔好整以暇地用两根手指夹住那张纸,晃了晃。
白湘宇脸色都变了,冲过来抢回去。“你怎麽可以乱动人家的东西?太没有礼貌了!你以为疯子就没有人
权吗?”
王晔早就习惯他那些听起来很耸动的话了,只是笑著:“没有人告诉你重要的东西不要放在枕头底下吗?
”
白湘宇白他一眼,虽然口气不好,但还是很顺口地接了一句:“那要放在哪里?”
“这里。”拿起了他的手,按在左胸上,能感觉出“砰砰”震动的地方。
“好,你等一下。”白湘宇被他这样的明示弄得恍然大悟,转身在抽屉里翻了一阵,从最下面的最里面掏
出一样东西来。
“你干什麽?”王晔一把握住那只持刀的手,他怎麽还藏著这种凶器?
“划开放进去啊!”白湘宇生起气来声音就会拔高,“否则你老是把我当傻瓜!”
握紧那只手腕,另一只手来把刀拿走。“我没有把你当傻瓜看。是认真的,重要的东西当然是放在心里,
那谁都看不到了。”
白湘宇用力甩开他的手,退开两步,跟这个人太近心会跳得很快,感觉很不舒服。
“所以你既然要写出来,当然是希望给人看到。是不是?”
“我是写给自己看的。他跟我说过,人死了要过奈何桥,要喝孟婆汤,我把这个带在身上,就算喝了孟婆
汤,我也不会忘了他的名字。”
一惊,脸色冷下来。“人怎麽会说死就死?”
“……王晔,他要回来了对不对?”他忽然揪著他的衣裳,仰著头充满希翼地问。那水波荡漾里满是盼望
的光。“我有感觉。他有没有告诉你?”
王晔忽然明白了他的意思。心里一痛,只是低头覆住了那小巧的唇。
“让你的身体告诉你。”在鲜润的唇齿间,他轻轻地说。
情欲是种很奇怪的东西,会随著心情而调整。他对他还有心理障碍时,怎样都无法燃起真正的热情。而现
在,重新点燃它的,当然是爱情。
白湘宇没想到王晔会突然这样,因为他哪怕跟他一起躺在床上,都没再碰过他。他以为他,是不一样的。
他甚至,开始相信他了。
可是现在……
唇瓣被要吃掉似的吸吮的同时,人也被他压倒在床上。他吃惊的,甚至能感觉到慢慢从脚底蔓延上来的恐
慌像小虫一样,向四肢百骸扩散。无论怎麽挣扎,都挣不脱那用身体技巧性的压制。浴袍的带子被拉开了
,鼻腔喉咙里挤出可怜得如同哀戚的音节,美丽的眼睛睁到最大,渐渐被漫上来的水气淹没。
又被骗了──为什麽总是这麽笨?总是被假象蒙蔽?他们总是做出关怀的嘴脸,来骗取你的信任,最後也
不过是想要你的身体而已!这样的人最坏,像方鸣一样!
不过算了,反正已经不值钱了,他要就给他吧。
又慢慢从挣扎变成放弃了的松弛下来的身体,让王晔停了下来,看著那双眼依然睁著,又望向了天花板,
他不由叹了口气。是他太急了。
粗大的掌轻轻地覆上了那双要变得无神的眼睛,在他耳边低喃:“这次,让你的身体告诉你,我是谁。”
身体也是一种特殊的记忆,能记住,比脆弱的大脑更深刻更久远的东西。
当那灵活的舌沿著他精致的耳廓划过,轻咬著小巧的耳垂,又滑到了下巴的底部。他不由颤栗了一下,然
後所有的精神都只能集中在那被牙齿的尖端极细极细啮咬的地方。
除了那个人,没有人知道下巴根才是他身上最大的敏感带。还有锁骨下两寸的细薄肌肤,只要被那样轻轻
咬一下,他立刻就能感觉到全身都热起来。
那些人从来都只会在胸口一类的地方徘徊,所以他能无需在意地放逐灵魂,事不关己地冷眼旁观。若不是
他不仅拥有美丽的面容,还有著一副柔软紧致的绝佳身体,早就可以被当作冷感被厌弃而得到解放。
许久没有出现过的感觉全都回来了,这个身体变得既敏感,又羞涩。这个人随便一个动作,都能让他著了
火。低喘和呻吟已经不受控制地逸出,体温烫得要烧起来。
身体的记忆一次次冲击著被封闭著脑海里的那个角落的屏障,猛烈的,不留余地地要他醒悟。这样的温柔
,这样的温暖,这样的有力而充满安全感……
“……晔……”啊,这个声音,是自己跑出他的喉咙的,不是,不是他的脑子能够控制……
他能感觉到正伏在他腹部的人停了一下,然後,笑了……喷出的凉凉的气息在那个地方扩散开来,邪气又
充满致命的诱惑力。
“再叫一次。”那个人抬起了头,手轻柔地抚上他的颊,滑过他的耳畔,滑进他的发。“乖,再叫一次,
我想听。”手撑在他的脑後,脸也迅速地凑了过来,被突然放大的墨黑的瞳几乎要贴上他的。
是被蛊惑地,发出了第二次的叫声:“晔……”很低,只有近在眼前的人才能听到。
足够了。那个人笑得得意又满足,似乎这一声,比什麽都重要。又一次吻住他,炽热地,要醉了。
被激|情弄得迟钝的脑子这时才後知後觉地知道发生了什麽事──
真的是晔!原来你就是晔!
回来了!你还……爱我!
无法抵受这个突如其来的事实,他的脑子变得一片空白。
只是一阵轻微的疼痛将他拉回现实来。晔用了凉凉的润滑剂在尝试进入他的身体。
“不!不要!”他赶紧把手撑在他的胸膛,用力推拒。
王晔以为他还没完全清醒,连忙停下动作。“看著我,你知道我是谁,对不对?”
他眼角噙著泪,顾不上说话,也拼命点著头,他当然知道!没有比这一刻更感觉到晔确确实实地就在他身
边了。可是,还是不行……正因为是晔,不行……
“……我很脏,晔,我很脏了,会弄脏你的……”
还空著的手竖起了食指拦在他的唇边:“嘘──听我说,你不脏,没有人比你更干净了,你永远是最干净
的。湘湘,你是最纯洁无暇的精灵。”
“嘤咛”一声,竟哭了出来,抱著他的脖子,连话也不会说了。
是不是在做梦?晔回来了,还愿意叫我“湘湘”……晔!晔!我怎麽能这麽幸福?我怎麽能还见得到你?
你不怪我了吗?不恨我了吗?不会再离开我了吗?
王晔苦笑著被他搂住,又看他哭得不能自已,连泪水也渗进了他的发鬓。只能轻声地问:“是不想吗?哭
成这样好像我在欺负你。”
身下的人一颤,哭泣立即奇迹般地被忍住了,震颤的手臂慢慢地松开,让他能抬起头来,看到自己仍在不
住往下坠的泪珠和羞红了的脸。被那灼热的目光盯得越发脸红了,又一把搂下他不让他再看。羞涩地在他
耳边说,轻柔的,宛如花开的声音:“……想……”
漫天的白花飞舞起来,迎著夏日初升的朝阳,金色而透明的光透过云层,仿佛,也穿透了朦胧粉白梦一样
的花瓣,夺目的璀璨。
绝色,就是淅沥的清澈的雨中,花优雅地微笑的样子;就是风吹过树梢拂过草尖,掠起扑腾的翅膀,带我
飞翔的样子;就是灼热的阳光穿过身体,我被融化的样子。就是满天的虹彩,泥土的芬芳,青草的池塘,
慵懒的阳光,是最美最美的夏天,最美最美的容颜。
热烈而温暖,彼此间弥散的香甜的气息。温柔而渴望,这样的你让我泪流不止。
紧紧的拥抱,甜蜜的亲吻,幸福得要发抖,幸福得让人害怕。
“……晔,说你还爱我。”
“我还爱你。”
“……说你永远爱我。”
“我永远爱你。”
“……说你再也不会离开我。”
能折射出让人无法逼视的光的墨色眸子望进他的眼,汗湿的额抵上他的额,有力的双手捧住他的脸庞,能
催眠人的嗓音沈沈:“永远不要离开我,不要再离开我。”
点头,用力地点头,泪水沾上他的胸膛,被炽热蒸发。
不要分开,这次再也不要分开了!
“骑士走进了右边的门里,站在门外的公主焦急地要跟随他的脚步跟著冲进去,却被侍卫死死地拦住。
‘让我死!我的爱人死了,我也无法活下去!’她哭喊著,用力撕打周围的一切。
‘你必须活下去,你已经答应了要成为我的妻子。’邻国的王子悠闲地说。
‘不!我答应你是因为你告诉了我门的背後是什麽,那是为了保住他的生命。现在他死了,我的承诺也作
废了!’
‘亲爱的公主,正因为这样你才更应该活著。”王子阴险地笑著,“你的骑士,现在活得很好。他只是获
得了自由。’”
“……晔,”惊讶得要说不出话来,“你怎麽知道得这麽清楚?”
“你应该问,我怎麽现在才想到?湘湘,对不起。”轻轻地吻上被眼泪弄得通红的眼睛,伤害已经造成,
两个人要互相依靠,才能为彼此疗伤。
静静地摇头:“後面应该还有补充。‘公主惊呆了,渐渐领悟过来,那在绝望中绽放出丽花朵的爱情已经
被自己的轻信和愚蠢杀死。她只能自己吞下这个苦果,从此一次次地品尝酸楚和痛苦的滋味。’晔,我才
该说对不起。我知道了真相後,後悔得真的想去死。”
收紧了双臂,心疼地要把这个人一辈子地抱在怀里。
“都过去了,不要再提死了。我们还有一辈子,是不是?”
12。
快近中午的时候,刘妈推开了白湘宇的房门。平时这个时候,少爷也差不多要起来了,所以她要来提前准
备好晨起的衣著和用品。可是今天一进去──
差点惊呼出来,声音就被森冷的目光瞪回去了。是先生。
卧室的床上远远地能看出有两个人。薄毯下的少爷又是小猫似的蜷成一团,睡得正香甜的样子,不过是被
先生抱在怀里。而先生,当然是冷冷地在瞪她。
王晔在门被推开的一刻就马上醒了,手已经伸到了枕头底下,看到是她,才慢慢地拿出来。
他习惯早起,也没有哪个下人会贸然打扰,或不敲门地就进了他的房间,所以第一次在白湘宇床上赖赖,
完全没想到就会被这样碰到。
一个眼神,就把那个还在惊惶失措的妇人打发了出去。低头看看怀里,那个人还在熟睡。
他是累怀了,昨晚把他抱到浴室清洗的时候就已经在半睡半醒间,不过还是看得到即使在睡梦中也在甜甜
地微笑。
给他一个温柔的起床吻,小心地抽出枕在他头下的手臂。白湘宇还能继续睡一整天,他就不能再赖了。否
则下一个进来的,也许就是陈川浩。
回到房间梳洗完毕,时间已经不早。不过鉴於昨晚的重大收获,他决定给自己放一天假。等湘湘起来了,
也许还能安排一些节目。乌云既然过去,必然有雨後的彩虹,是不是?
打了几个电话,让陈川浩去跟天兴最後谈好长水帮的後续事宜,胖子全代为处理事情。敏感的陈川浩竟然
从他的声音里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