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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那个人。
那个人出现了。
人数五比二，对方一人鼻骨碎裂躺倒在地，一人捂胸哀鸣不已。
其他一人被这样的情况吓呆了，本以为稳操胜算，没想到对力却像凶神恶煞，这下想冲出去的人犹疑了。
不过那个人却像没事人儿，径自走向路边停的机车，拿起篮子车主随手搁置的大锁，往躺在地上的人敲击。
瞬间哀嚎声划破夜空——
同伴的手瞬间血肉模糊，裸露出指节肉下的白骨，那不带犹豫的血
腥暴力，终于使他们残存的酒意完全清醒，夜喑的人行步道，闪烁着一对丝毫不似人类的兽性双眼，令人不寒而栗。
“疯子！这人是疯子！！”其他人赶紧抬起同伴落跑。
藏匿在另一边骑楼的六人，也为事情的急转直下，出了一身冷汗。
“妈啊，真的有双重人格这回事。”ＢＬＵＥ低声悍叫。
刚刚这么斯文的人变成这模样，若不是演技太好，就只有双重人格可以解释了。
“这下或许可以解释闻氏科技为什么会一夕之间忽然宣布由二儿子接手。”ＪＡＹ投下一枚炸弹。
“你认识他？”ＫＡＩ惊讶地说。“你刚怎么没说？”
其他人将注意力转回到ＪＡＹ身上，要他说个明白。
无可避免的事情回到现实，我不是亲身体验过这人的残酷吗？怎能否认『他』的存在。
“把……把老师还给我！！”
“还给你？确定是你的吗？别搞错人了。上次给你的体罚还不够？还想再来一次？”
“老师是属于我的！他说他爱我的——”我忍住身体的疼痛大喊。
“爱你这个身体有缺陷、胆小又没用的家伙？口口声声说爱，连自己爱的人是怎样的人都搞不清楚，你有何资格说爱？”他冷笑，眼神尽是阴冷血
腥，和老师如沐春风的温暖气息迥然不同。
“我怎么会不知道！老师……他人很好，他会自动留下来帮成绩不好的学生补习，会细心聆听学生的烦恼，他人温柔、体贴，只要在他身边就会觉得很好——”老师的优点不只这些而已，还有更多更多！
“喔？那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是什么？”同样的外表残忍地反击我说的话。
同样的人为何会相差这么多？
我用双肘努力支撑身体想站起来，捉住那人想离开的身影，不行，我不能就这样让那人走，刚刚老师还笑着握住我的手说爱我……
老师——
当我醒来时人在医院，妈妈在病床边担心地流着眼泪，要我以后绝不能晚上一个人单独 外出。
警察潦草的做完笔录就走人了，新闻每天报导不良少年斗殴事件，比我更凄惨的例子一堆，反正受害者仅是皮肉伤，没死人就好。
自那夜后，老师就消失了。
也没有去学校，我尝试打手机也没人接，老师那晚的笑容就像昙花一现，那短暂时刻的美好宛如不曾存在般。
第八章
找到我。
闻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闻宇人已经不记得了。
在记忆互相倒错，他也曾尝试寻找心理医师的协助，听了一堆看似专业的狗屁分析，却一点用处也没有，同样的一个躯体，却宿住着两个独立的陌生性恪，彼此不认识彼此。
闻宇人敲进ＢＬＯＧ，对几日来的生活作简单的记录，也给那不中用的温吞家伙做一个警告，装得多无辜的样子，让李鸿明住院的人是谁，大家心里有数。
二年了，他终于取回意识的主权。
混帐，去当啥捞什子老师，现在还跟男学生搞在一起。一个月赚没多少钱，连这栋公寓都是他名下投资的房地产之一，可恨的是这人格每隔一阵子就会出现。
双重人恪的存在一直有争议，许多精神医师抱持着此种病状是不存在的，一般说来，会有一个主人格或无数个副人格，可是他们却是两个都不清楚对方的一举一动。
他十指敲着键盘，继续简易的记录，有时他们双方会透过日志留言向对方警告或喊话。
对他是行不通的，相对的，对那人亦然。共用一台电脑，同处一个生活空间，有什么隐私可言，留下的轨迹花点心思都可找寻得到。
一一七通未接来电，二O五通简讯。
能坚持多久呢……？
爱，随口说说都行，他就看那小鸡有多大勇气。
闻宇人冷冷的轻哼，眯着眼注视手机液晶视窗。
考试考试考试。
现在的学生每天都是考试考试考试。
看着小学生扯着像空姐的登机箱书包，感觉既可悲又可笑。
学测的脚步一步步逼近，我的情绪也日潮焦躁，学校黑板写着学测倒数的日期，每天值日生负责更改日期。
老师……
没有老师的日子，生活又回到从前，温习功课，准备考试，不过现在的我已没了上网的心情。
和往常一样，我的鸡鸡仍旧没变大，我开始不只一次的怀疑那些见证人的留言是造假的。
真空吸引增大器被我弃置一旁，由于现在垃圾资源回收政策，真空试管属于塑胶类回收，因为心虚我怕万一被人揭穿自己性隐私的一隅，只好想说选择适当的地点与时间来丢弃。
我用双手拇指努力发着无意义的简讯，冀望能有回应。
老师，你赶快回来，我爱你。
那天出院，回家打开手机一看，是ＫＡＩ叫我即刻上线的讯息。
从ＫＡＩ的情人ＪＡＹ打字叙述中，我知道了老师所隐瞒的事，可是那又如何，若那人是存在的，老师对我的好也是存在的。
我不愿放弃——！！
『小志，你一定要和那个人保持距离。』阿健哥在ＭＳＮ会谈中叮咛我说。
『一个精神方面有毛病，性格又如此暴力的人，你和他在一起太危险了。』ＢＬＵＥ跟着赞同，ＪＡＹ提起后他也想出来是谁了。
闻这个姓不常见，只是—时间没将那看起来温良的老师连在一起，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商界人士各有消息脉络互通。
闻家老爷子意外车祸事故身亡时年届快七十，还不安分地娶了小他四十余岁的老婆，家中几个大小姨太私下的角力浮上台面，每天新闻报导得更不堪，身为正妻所出的闻宇人能在这样环境夺得一席之地，人格能多健康也有限。
『老师他一定有不得已的苦衷才会变成这样的……』我尝试帮老师说话。
『你以为能拯救他？然后你的好老师就会回来你身边？』ＢＬＵＥ一针见血戳破我天真的想法。
『闻宇人出身背景复杂，一个会有双重人格的人内心必过度压抑，才会形成其他人格寻求释放或解脱。』威廉不只一次将老师的背景详述分析给我听，希望我能明白大家的苦心。
大人简单三两句话就将我的恋情堵死，理智上我知道他们说得都对、都有道理，可是与我相恋的老师是确实存在的。
我怎么能不做任何努力就放弃！？
由于那天的意外受伤，妈管我管得很紧，除了亲自到学校接人外，不准我放学到其他地方逗留。
学校的考试测验一波波，我想用老师给我的备用钥匙去他住的地方堵人，却苦无机会。
我灰心地放下手机，拨打出去的简讯一通又一通，手机仍旧没有任何回应。
刚从西门捷运出口站走出，转个弯，大大的黄｜色M型标志映入眼里。
“欢迎光临麦x劳！”威廉的笑容果然无敌，骑楼里拥挤的女性人潮依旧，不过全挤在同一个点餐柜台。
我花了番功夫才挤进店里，前方ＫＡＩ向我招手。
我和ＫＡＩ走向隔壁无人闻问的点餐柜台，威廉眨眨眼向我们打招呼，后方监视的眼神是张大哥。
我和ＫＡＩ将同情的眼神瞟向张大哥。
“这景象好热悉，每次来都一样。”ＫＡＩ笑说。
“是啊，张大哥的脸色还是一样难看。”
“没办法，谁叫他爱上的是威廉，另一半太有魅力绝对不是一种福气。”ＫＡＩ做了很实在的结论。
我深表认同。
现在的我已经稍微可以体会何谓“为爱所苦”，恋爱的对象果然是无法选择的。我心不在焉，随便点了个餐点。
即使我知道老师有双重人格，但我依旧爱他。这些日子不见，只让我更加想念他。每晚温书时，我还是又忍不住发了发简讯，强迫自己静下心读书。
“小志，你瘦多了。”找了个位置坐下，ＫＡＩ说。
“ＫＡＩ，我……”我迟疑了下。
今天是我约ＫＡＩ出来的，我机械性地啃着薯条，想着该如何开口请ＫＡＩ帮忙。
ＫＡＩ咬了汉堡一口，待吞下后，露出我熟悉的开朗笑容，鼓励我将话说完。
这位一直待我如自家小弟弟般的人，是第—个在得知我未成年就跑去泌尿科割包皮时，首先打电话关切我的。
许多青春期的苦恼，也是ＫＡＩ陪我度过的。
“我想去找老师。”我鼓起勇气。
ＫＡＩ放下汉堡，对我提出的要求似乎有点吃惊，“小志，那人已经不是你爱的那个老师……”
“我知道。可是那个人既然会出现，老师也总会出现的，他们是两个人格不是吗？”我倾身向前，急切地想说服ＫＡＩ。
“若是爱你的老师已经出现，那为什么不跟你联络？”ＫＡＩ有理的分析。
我词穷。那人的躯体外型，住着老师的另一人格，我如何能说，我傻气地认为只要能再和那人见面，老师就能出现？！
“ＫＡＩ，求求你。这两天周休二日，学校放假，我有老师家中的备用钥匙，让我去看看老师。你只要在我妈妈打电话求证时，说我是外宿住在你家就可以……”我拿出独生子惯有的任性性格苦苦哀求，我知道ＫＡＩ疼我，为人心又软，经不起别人不断拜托。
ＫＡＩ一脸为难。
“拜托！”
搁在盘子上的食物早冷了，上面的薯条乏人问津。
“ＫＡＩ，求求你，请你一定要帮我——”想起老师和我共度的一切，我眼眶发红。
那天夜里，老师纵溺地摸着我的头，细心温柔地爱抚我的身体，那天给我备用钥匙后，还亲手下厨煮饭给我吃……
当我将不喜欢的红萝卜从碗中挑掉时，老师想纠正我偏食的行为，却还是不舍我吃着红萝卜时一脸的痛苦表情，轻轻地说了“你喔——”做斥责，一脸无余地帮我将那令人讨厌的橘色切片吃掉。
这么微不足道的事，却让我好爱老师。
“拜托——求求你，ＫＡＩ！求求你——”
老鼠什么时候会上门呢？
宇
星期五晚上
我提着旅行包包准备出门，有ＫＡＩ的护航，妈妈答应让我去朋友家外宿。
这时我必须说，一流学府的威力果然不容小觑，难怪ＫＡＩ当初拼死苦读一定要考上好学校，将来做坏事有保障。
我暗暗激励自己，这次二月指考一定要努力夺得好成绩。
“记得，手机要充电，有什么事尽快打电话来求救。”ＫＡＩ虽然答应了，不过留下但书，要我将老师家中的住址留下，以防万一。
ＫＡＩ会这么谨慎我完全能理解，那人在那个夜晚留下的恐怖，让大家印象深刻，我苦笑。
我搭公车一下站，就快足奔向老师的住处。通过管理员守卫室时，我不忘瞄了下老师的信箱，上面挤满了信，似乎有好一段时间没回来。
管理员见我拿着钥匙打开大门，不疑有他，以为我是这边的住户，对我的出现并未质问。
我忐忑地按下电梯键，到老师家门口，我迟疑了会，心想在家的会是那人还是老师？
拿出备用钥匙尽可能不发出声音转开门锁，推开门，小心翼冀踮着脚，我查看四周。
好静，好像没有人在……
我一一推开其他房间的门，确定无人在家，我松了一口气，但同时又感到失望。
费尽千辛万苦，拜托ＫＡＩ帮忙向妈妈圆谎来到老师家中，又能如何？现在想想，忽然觉得目己好笨。
我对另外一个人格的人而言，根本就是陌生人啊……
他根本不认识我，而我呢？只是希望从他和老师共宿的躯体分离出只属于老师的部分，难怪那个人会对我如此不友善。
我颓然地坐在老师床上。
双人床上的被单拉整得一丝不苟，老师和我之间发生的一切像不存在般，我看着卧房内的摆设，想找出老师与我相恋的回忆。
但是没有。
记得一次网友聚会中，张大哥去上化妆室，手机搁在桌上，大夥儿开玩笑地闹着。
争着看每个人的手机首页图片。
ＫＡＩ抓住手机死也不放，直嚷看了就与大家绝交，旁边的ＪＡＹ趁乱抢过他的手机按键检查，就没下文了。
到现在大家还是不知道ＫＡＩ的首页图片是什么。
阿健哥则是大方的秀出与陆大哥合照的甜蜜照片，大家看了后发出不屑的嘘声。
最让大家意外的，是张大哥。谁都没有想到张大哥一脸严肃，看似没有任何情趣的人，居然会将威廉伸舌舔冰淇淋的照片放在手机首页图片。
身为照片主角的威廉摊手露出一副这没什么大不了，请大家别嫉妒他的样子，大家笑着假装要扁他。
我与老师的爱情存在在哪里？
倏地，我将视线移向电脑。
我真笨！现在有谁能离得开电脑？凡走过必留下痕迹，现代人几乎有一半的隐私都在电脑。
我冲向电脑前，按下开机键，这里面一定会有老师留下的只言片语。
我心急地等着，XP开机音乐响终于响起，按下键，我启动ＩＮＴＥＲＮＥＴ ＥＸＰＬＯＲＥＲ浏览器，我点开『我的最爱』，一般人多会将类似同性质的网页分类，私人的部分会另收个资科夹。
我一个个点开资料夹内的连结，想找寻到任何蛛丝马迹。
没有。
这个也没有。
我不死心地移动滑鼠继续查看每个连结。
一定会有的，我这样相信着。我点开其中一个取名为ＧＲＡＹ的网页连结，如同网页名称，视窗展开是一片全灰的部落格，看起来没有什么稀奇之处。
可是里面所有的文章却都用锁住。
既然都锁住，一般人怎么还会留个这种纲目浏览，我直觉找到线索了。
整个网页除了ＧＲＡＹ四个深灰色英文大字，看不到其他的，我快速地按下个人档案选项观看简介上的自我介绍，这是部落格一定要填上的基本项目，有最少的字数限制。
自我介绍：黑与白的混合，没有答案的灰。其余都是……凑到要求字数。
怎么办？
所有的文章都锁住，要怎么才能看到？
“喂！ＫＡＩ。是我，小志。”我毫不犹豫拿起手机，打给ＫＡＩ。ＫＡＩ读电脑相关科系，一定能解开的。
“你那边情况还好吧？那人呢？”ＫＡＩ在最快速的时间内接起手机马上回应。
“他不在，ＫＡＩ，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忙，帮我入侵老师的电脑。”我急忙地说。
“入侵电脑？”ＫＡＩ声音高了起来。
我听到ＪＡＹ在一旁说话的声音，责骂ＫＡＩ不应该答应我一个人来这边，我在心中默默向ＫＡＩ说抱歉。
“是的，我要老师电脑里个人部落格的，我相信老师一定有留下讯息在里面。”我尽量简单解释。
“将那台电脑的IP给我，然后快离开那里！！”手机声音换人，是ＪＡＹ。
ＪＡＹ声音的急迫也加速了我的紧张感，我将滑鼠移动到右下方的网路图示，按右键查询IP位址。
“２２０。１１５。９４。＊＊＊”我念。
“小志，你先回去等结果，别在那里等——”ＪＡＹ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我听到有人开门的声音，我当下立即关掉手机，起身离开电脑桌前，伸手将萤幕与喇叭的电源切掉，希望不会被发现。
脚步声住房间这边方向移动，我注视着门，不一会锁头扭动，门往内推……
是那个人。
同样的躯体，因性恪的差异，外放出的气息也大不相同，他不消开口，我一眼就能认出，之前幻想的美好见面时完全破灭，我真是太天真了，我所爱的老师并未能在见到我时从这人的身躯取回自己的意识。
“哪里跑来的老鼠？你的老师教育果然很失败，教出来的好学生还会私闯他人住宅。”那人不忘讥笑我，唇勾着狞恶的微笑向我打招呼。
“钥匙是老师给我的，何况我要找的不是你……”我手心全是虚汗，脚底发软。现在我只希望ＫＡＩ他们能顺利入侵电脑，顺利取得。
“看来你还没搞清楚。”下—秒，我的领子被揪起，强大的手劲几乎让我无法呼吸。“他是他，我是我。他所认可的，就是我所鄙视的。一个为人师表会和自己的学生发生关系的人，能好到哪里去？”
“……能在初次见面时，强 奸一个未成年的陌生学生的人更烂！”我的呼吸变得急促，脖子被衣领紧紧勒住，但无论如何我需为老师挺身辩护。
你这丧失人性的晕力狂居然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