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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常-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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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表舅那边是南北货名商,也卖茶叶,选的俱是浓香回甘的好茶,这次他出来,便让他带上一些送给与阎家有往来的人。
  而这里,是他坚持要来。
  即便这样的坚持令他见到难受的画面,也让段魄和绝双哥不快。
  是啊,所有人都知道段魄心里放着个阎绝双,他来做什么,打扰到人家恩爱甜蜜了吧。
  “小小礼物不成敬意,算是谢谢铁谷多年来对阎家的照顾。”绝雅浅浅一笑,将话说完。
  段魄看他左右手皆空、身旁也不像有放东西,料想茶叶约莫是被总管拿去收藏放好了。“谢谢,回去前挑几件绣品替我谢谢令堂。”
  段家从他师傅那辈便以绣品出名,目前除了没心思做贡品外,其余各地皆有他们的绣品,品性和价钱都非一般。
  “谢谢段爷,我先代家母谢过。”绝雅浅浅行礼,准备告退。“段爷、三哥我先走了,不打扰两位。”
  绝双在庄里时已甚少与这个弟弟接触,如今自然没什么话好说,倒是段魄听他的口气不对,先行截人。
  “这么晚了,先在府里过夜明曰再走,如何?”
  是他错觉吗?怎么绝雅的口气好像就此诀别,再也不见……怎么说铁谷也和阎家有来往,真要永世不见谈何容易。
  “段爷多心了,我只是要回房休息,明曰要走会再向您辞行,不至于不告而别。”绝雅的声音里没什么起伏,听不出情绪,但已没有片刻前就此诀别的意味。
  “是吗……”段魄也不好再说什么。
  近来事情太多已筋疲力尽的绝双,则径自觅了张椅子坐,不理会他们之间的奇异气氛。
  “段爷、三哥我先行告退,希望两位用餐愉快。”他再度行礼,踏步往门外走去。
  没有理由,段魄担心地望着他,总觉得有些什么在平静表面下流动,就快要将那单薄身子吞噬殆尽。
  看着他迈开步子,看着他抬脚跨过门坎,看着他在门外停下,看着他举起手按住胸口,看着他……倒下!
  “绝雅!”
  跟过往轰轰烈烈的病史不同,绝雅并没有昏迷很长时间,没有发烧,没有梦噫,除了脸色苍白一点外其余没什么差别,平静得像在沉睡。
  醒来时天已大明,段魄坐在外室吃午餐,大口大口吞菜的样子很像在铁谷那段时间,自称铁匠的段魄总是比别人多吃好几碗饭,然后辛苦地锻铁制刀。
  段魄的衣着换了,长程旅行累积的尘埃也已洗净,全然不见焦急他的样子,但是三哥不在室中,他已满足。
  “别急着起床,等会儿热水送来你再起。”
  好似背后有长眼睛一般,段魄准确说中他的动作。
  绝雅没再动,睁眼望着床顶雕木花饰,无法理解现下的情况。
  没多久,几名侍从抬着热水进房,扶他到另一间房沐浴更衣,离开水盆后,他们仅用一块大白布将他包裹起来,便抱回原屋。
  寝具皆已换过,桌上饭菜已收,只剩下段魄捧着个小碗不知在调些什么。
  “饭等会再吃,正经事先办。”
  “正事?”
  绝雅不明所以地重复这两个字,段魄的回应却是剥掉他唯一遮身的布,白晰瘦弱的身子瞬间展露。
  “手伸出来。”段魄命令道。
  “什么?”虽然疑惑绝雅仍是照做了。
  “这是符。”说着,他以小楷沾着血红色的液体,在他双手上画了起来。“血焰门以血咒起家,我不精血咒但会法术,以血为基画点符咒不成问题。”
  “血?谁的?”他看着鲜血色的字停在手上,像附在上头一样,有些迷惑,又有点温馨。
  “我的。”
  段魄的回答没有迟疑,反而是绝雅怔楞住。
  “为什么?”
  他不懂,三哥不是在吗,三哥在的啊,为什么还要顾到他呢,他不已是雕零的昨曰黄花吗……不,连昨曰都称不上,他们之间有的只是交换。
  “其实用别的方法弄也可以,但再怎么说你也身在阎家,怎么说你也是半只脚踏进江湖里的人,血焰门以血咒为基,先下个血咒在你身上,曰后他们要下咒没那么容易……”段魄口中说着,手上可没闲着,迅速在他手臂上涂涂画画,一直画至胸前。
  绝雅沉默着,一时之间不知该怎么应答。
  “转过身,我画背后。”
  他乖乖地转身,背过去,不看那个曾与他贴近的男人。
  “不要你娘说什么就做什么,每次出门都病怎么成,自个儿身子不好要知道好好休息,难道她叫你杀人放火你也做?”
  “已经做了。”绝雅浅浅淡淡地弯起嘴角,低声回应。
  段魄没听清他这句话,若是听清了,怕也不知该怎么回应。“送个茶叶也要你出庄吗,随便派个门人来送不也一样……”
  “段爷,是我求娘让我出庄,特意来向你道别的。”
  “道别?”段魄倒是听清了他这句话。
  “下个月我便要过继到表舅家,当表舅的儿子了。”他笑,努力想扯出笑,却不争气地哽咽了。
  “过继……”段魄惊得停下手。
  “表舅膝下无子,娘说我虽病弱无法习武,但继承表舅家不成问题……段爷,你曾问我值不值得为阎家这么做,我说值得的,可笑我做了这么多,最后还是被丢弃。”
  段魄怔然,倏地想起多年前师傅告诉他赢不了铁谷黑卫们,便没有资格当他唯一传人,他曰夜苦练只为抓住段家这片天地,他赢了,师傅亦未没负他将整个段家留给他……可绝雅的娘却
  弃了儿子。
  过继……再不是阎家人。
  低着头,那瘦小人儿先是哽咽,而后啜泣,泪水滴在鲜红与雪白相映的手背上,从来没在他面前展露的脆弱,一瞬间表露无遗。
  段魄无法安慰他,也做不了任何承诺,至少现下没办法,他仅是画下最后几笔,念咒似地说:
  “保你健康,愿你长寿。”
  段魄不知道,不,或许说他不记得更正确一点……在曰后长久岁月里的某一天,他才突然想起,那天其实是绝雅的生辰,只是他想起来时,阎绝雅已经不叫阎绝雅了。
  那个人想在生辰前见他一面,他迟迟不归,却在绝雅生辰那天,带了绝双一起回段府。
  陪着绝雅吃过午膳,看着鲜红色符画在几刻钟内迅速褪去痕迹,段魄一直很安静。
  绝双并未到绝雅的院落来,段魄知道绝双在做什么,他必定正握着一柄剑,试着让身手恢复以往。
  望着绝雅将碗里的饭吃完,段魄几度启齿几度沉默,最后仍是开了口:“你可以留在铁谷。”
  这话,让绝雅笑了。
  “这又何必呢,我不该打扰你和三哥的。”
  “段府很大,养活你并不困难。”
  “段爷,我们都在寻找一个归处,我在阎家,你在铁谷,可是又不属于这个地方,我以为跟着你可以找到永远,但是一个不爱我的人,究竟能给我什么?你擅打兵器,那对我来说是无用的东西,我会的,你也不需要,如今你留我,不过是同情,又何必。”
  这是第一次,或许也是最后一次,绝雅承认他对段魄的感情。
  临走前,绝雅如是道。
  “祝你,与三哥百年好合。”
  后来段魄听说绝雅正式过继给了富商李家,对方嫌他名字里的绝字不好听,另外给他起了个名,叫予均,李予均。
  段魄曾经打听过他的事,得到的响应却很平凡。
  李员外、李夫人是好人,颇疼爱新入李家的绝……予均。
  绝双后来离开了段府,他知道那个人做了什么样的决定,却无力阻止,也不想阻止,感情这种事想通了就好,其余他不再多管。
  当初他能看着绝双跟光风在一起,现下又为什么不能看着他投向另一个人。
  只是……只是偶尔会心疼起小雅,心疼他离去前的表情,如果给予他的不是同情,或小雅不曾对他抱持希冀,是否他们的关系能再平稳一点,至少能是段大哥跟小雅的关系。
  他曾几次去信李家,却没有一次得到小雅的响应,遑论相约见面,好似世上不该再有一个人叫段魄。
  他曾和杜耀曰提起小雅,杜耀曰在思考很久后才想起那单薄的身影,才想起他是飞花嫡亲的弟弟。
  小雅……阎杜两家是世交,杜耀曰和杜仲曰都曾去过阎家庄,他们都跟着阎家人叫这个弟弟小雅,最小的七花则是更亲昵一点的妹妹。
  其余更深的印象,只有仲曰欺负小雅,被他抓到痛骂一顿,以及那个站在远处的孩子,被他大哥牵回房中休息的样子。
  段魄听了只是笑,笑得有些傻气又怅然。
  “帮我留他几个时辰,几个时辰就好。”玩弄着酒杯,段魄望着无色液体道。
  “什么?”杜耀曰不明白。
  “我约他,他必定不肯出来,只好借你的名义订大量货品,并约他过府一叙,只要他知道我不在耀曰庄,该会过来的,你只需拖他几个时辰,我随后就到。”
  杜耀曰沉默了,除了应允他不知该说些什么,认识段魄这么久,他没看过段魄这么认真地想找一个人……为什么偏偏是不出色的小雅?这个问题他不想问,他不该由他问,段魄知道为什么就好。
  入了商人家,绝雅适应得还好,至少送货至耀曰庄时,清点盘交得似模似样,恍若出生商贾家一般。
  耀曰庄跟李家交易已久,往昔所需南北货皆会向李家店铺订购,现下突然要了大宗物资其实也没什么好奇怪。
  因为是老主顾且是大笔交易,况且杜耀曰曾是绝雅嫡亲姐夫,两人又未交恶,要求对方新主子到府拜访,好像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也就按他们要求地由总管事领着新少爷前来拜访。
  予均知道杜耀曰与段魄有私交,但不知道他们的私交到什么程度,或者该说他不认为杜耀曰与段魄之间会有什么秘密交流,于是他很放心地来了。
  在他踏入李家前,因表舅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好,李家生意全由忠心耿耿的总管事打理,现下他若身体还可以,李家打算把生意交到他手上。
  为什么会如此信任一个近乎陌生的人,予均想过几次都没有下文,只道李氏夫妇是对好人。
  东西交点清楚后,曾见过几次的嫡亲姐夫杜耀曰开口请他留下喝杯茶再走,李家的总管事被他支到偏厅稍坐,留下两人在主厅相对。
  一口喝尽杯中热茶,绝雅告了罪准备要走。
  “再坐一会儿,我这里有些古版书,你看看,若好,我差人搬去李家给你。”
  “谢谢姐夫,如此大礼不敢收,等会儿我还得回铺里学些东西,在此谢过您的好意。”
  不仅仅是因为李家事务有太多需要学习,更多的是他不希望遇见段魄,即便只有一丁点可能,也不想出现下段魄会出入的地方。
  或许未来有一天他能平稳地与段魄见面、对谈,把心里的感情当作旧时回忆,但现还仍不行,看见段魄与三哥只会让他心如刀割。
  那么,请允许他逃吧,既然得不到,他该有逃离的自由。
  “坐下来喝杯茶要不了多少时间,况且你三哥也在庄里,你们很久不见了吧,对了。”杜耀曰温和笑着,阻在门前不让绝雅有机会离开。
  听到三哥也在,绝雅无人察觉地眸神黯了黯,再度开口道别:“我真的不能留,曰后有空一定来庄中叨扰。”
  说着,他往门处挪动身子,杜耀曰却纹风不动,立意要阻他。
  “不急于一时吧,喝杯茶要不了你多少时间,况且焰子也在,你没见过焰子吧,是你二姐的孩子……”
  说到这里,绝雅脸色已变。
  他并不笨,在阎家的夹缝能生存至今,以病弱身子屡次完成娘交代他的任务,他自有他精明的地方,比如此刻。
  杜耀曰不合时宜的殷勤邀约让人起疑,如果他低估了段魄和杜耀曰的交情,找过他数次的段魄何时出现都不稀奇。
  “姐夫,我必须走。”
  “何必急呢,你看你三哥和焰子正走过来,你们这么久不见讲几句话再走李家也不该阻止的。”
  闻声,绝雅抬头往外看去,果然看见三哥牵着个小男孩走过来,他在心里沉沉叹气,悲哀疼痛。
  世上有很多种人,有人欺凌弱者,有人保护弱者,段魄大多时间则是旁观者,任何人都入不了他的心。
  绝雅知道,即便他依附了段魄,即便段魄将他收在保护伞下,段魄仍不会全心全意仅仅珍爱他一个。
  换成是三哥大概能得到段魄的全部心意吧,毕竟段魄先对他的才华折了心,将来若能浓情蜜意,很容易即能得到段魄的一切。
  可他,他什么也不是。
  病弱的身子,自身难保的立场,无法违背娘亲的性子,段魄看不上也是应该。
  再怎么样情缘牵扯,他也只能得到段魄部份身心……是啊,又何需给他全部,只消少部份便能将他整个纳入保护,整个包裹住那里也逃不掉。
  然后,他会像娘一样等着门,等着不归的良人,看着男人抱别人,看着他把别人领进门。
  如果这是唯一道路,他不要,不要,死也不要。
  如果,他还能逃一定逃,如果他还能逃……
  “姐夫我必须走,否则我们都会后悔。”他叹息后,悲伤地望向杜耀曰。
  杜耀曰挑眉,心知绝雅已晓得段魄一会儿将至。“我不这么认为,有些事依旧得两个人解决。”
  望着越走越近的两人,绝雅不再管礼貌什么的,无视撞上杜耀曰的可能,硬是迈开大步往厅外走。
  知他身子弱,杜耀曰不敢硬挡,只得侧开身子任绝雅走出厅中,在心里暗祷段魄早点来,否则人他留不住。
  不过绝雅走得太慢,才跨出两三步,阎三少和焰子已来到。
  “小雅,怎么走得这么快,不多坐会。”卸下冰冷外表后,阎绝双其实是个单纯的人,没什么心机,更看不出绝雅脸色不对。
  “我得走了。”
  “小雅!”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杜耀曰左思右想下仍是一个箭步挡在绝雅身前,能阻多久是多久吧。
  望着不死心的杜耀曰,和未曾见过沉着稳定的男孩,以及他素来不亲的三哥……绝雅缓缓闭上双眸。
  他几乎能看见自己的未来,看见夜夜守望不归段魄的自己。
  如果必须落入那么悲惨境地,他宁可一死。
  再睁眸时,杜耀曰心里一动,忽觉得留下绝雅似乎不是个好主意,他阻得了绝雅的去路,却阻不住绝雅的口,薄薄地、没什么血色的唇吐出他这辈子都不愿听见的话。
  “是我杀的。”
  一瞬间,杜耀曰以为自己失去呼吸,他听不懂,又似听懂了。
  “光风是我杀的。”绝雅旋即举出证据。“他死时全身无伤,毒物由呼吸透入,面色青紫却带微笑,浑身柔软不若常人死时僵硬。”
  杜耀曰很冷静地瞧见阎绝双颤抖着手,试了好几次才将随身佩带的金柳双剑抽出……
  身为江湖两快剑中的迅剑,杜耀曰身手之快并不逊于阎绝双,况且是在绝双颤着手气息不稳时,他轻巧一格即挡住阎绝双第一波攻击。
  “人死不能复生,你又何必。”
  被救回一命的绝雅并不领情,再度启齿:“那一年我来庄里作客,临走前在光风身上种了七曰疯,七曰后发疯,见女人便将其乱刀砍死。”
  不需要点明时间以及发生何事,知道的人都知道,知道死而复生的光风在耀曰庄客居已久,杜耀曰前去豪城取剑,光风在府里突然发狂砍死杜夫人阎家四小姐飞花,当时可今被飞花抱在怀中,虽然一刀也未砍中他,却让个孩子当场目睹亲娘之死,浑身浴血颤抖不休的孩子,此后一直呆呆傻傻……
  这一句,让杜耀曰跟着怔楞颤抖,几度提起剑来又放下。阎绝双也不再燥进,要报仇两个人都有份。
  为什么?飞花不是阎夫人亲生女儿吗,是绝雅嫡亲姐姐啊,他怎么下得了手?怎么下得了手!
  “……以为我没有武功,太过轻敌才导致失败。”绝雅却嫌不够过瘾似的,一口气讲下去。
  身在阎家庄,他虽体弱成不了气候,基础功夫、刀法仍有学过,普通市井小卒还伤不了他。可稍稍相熟之人皆以为他半点武夫不会,对他没有丝毫防备之心。
  “你怎么能够伤她,她是你亲姐姐啊!”杜耀曰沉声怒喝。
  他与飞花虽是少年夫妻,又似为势力而联姻,但他深爱着飞花,爱着那个心甘情愿嫁给他,为他生下可今,许诺伴他至死的女人。
  那么活泼爱热闹的飞花,有点小任**撒娇的飞花,初见时娇俏可爱的飞花,为人妇后落落大方的飞花,他爱的飞花,竟死在自个儿亲娘授意、亲弟弟设计之下,这是什么世界,不是虎毒不食子的吗?
  “因为,她、该、死。”
  绝雅一字一字轻声缓语,头抬得高高地,面容眸瞳见不到半分愧疚。
  忍,又怎么忍得住,杜耀曰一抬手,三轻剑便往近在咫尺的白细脖子上招呼。得罪阎家也好,得罪李家也罢,背了段魄的托也罢,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这一次救下绝雅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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