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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马恶人骑-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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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大公子卸下温谦儒雅的面具,露出表里不一的真面目,冷冷哼笑一声,语气讪讪道:「很行嘛,年纪小小就狎妓。」

  「我今年十八了。」李从紫切齿恨恨反驳,每回遇见他,老忍不住想磨牙霍霍向猪羊,恨不能把他嚼得唏巴烂。

  「不是十四?」沈绿酒上下打量他。

  「四年前我是十四岁没错。」

  「不是十六?」

  「十八!十八!我十八岁了!你个熊老子的竟敢小看小爷我!」严重缺乏耐性的李小弟弟终是暴跳,他最讨厌别人把他的年纪看小了。

  沈绿酒的眸子闪烁含笑,心忖,原来小家伙已经十八岁了,看来,他不用太顾忌自己是不是会摧残民族幼苗了。

  心思一转,转了话头问:「方才亲了女人?」

  「废话,跟女人上床哪有不亲嘴的。」

  沈绿酒拢眉,亲手倒一杯水,推到他面前。「喝水。」

  「不要。」李从紫撇开脸。

  「你不喝,我用灌的也一样。」

  见识过这人的手段,老大不情愿的拿起杯子,一面喝,一面嘀嘀咕咕:「呔,我又不渴,做麽强迫我喝水?」

  「因为我要亲你。」

  噗──猛地一口水喷出来。

  幸亏胜雪公子反应灵敏,武艺高强,稍稍偏个身即幸免水难。

  「去你的!小爷我是你说亲就可以亲的吗?」李从紫装腔作势一拍桌子,跳起来撒腿又要跑掉。

  沈绿酒猿臂一捞,缠住他的腰扯回来,让他跌坐他的大腿上,牢牢圈在怀里。

  「别跑呀,我还没亲你呢。」垂首於耳畔低沈柔声道,挑逗地对他的耳朵呵气,牙齿轻咬可爱的小耳珠。

  一阵电流窜过直冲头顶,李从紫头皮发麻,身子不觉颤了颤,惊慌的扭动挣扎。「快放开我,不然我要大叫了!」

  「好啊,叫吧,叫大声点,最好把全部的人都叫来,叫他们看我亲你。」

  「你到底想怎样?」又是一句老问话。

  「没怎样,想亲你而已。」沈绿酒笑微微的说。「要不,你亲我也可以,刚才你怎麽亲女人的,就怎麽亲我,亲过之後便放开你,如何?」

  「真的?」

  「君子之言。」可惜在你面前我不是君子。沈绿酒心中腹黑补充,再道:「你哥哥和红霓应该快回来了,我并不介意让他们看到我们这样子。」

  可是我介意!李从紫气堵,其实他大可喊来大哥,控诉沈绿酒如何如何欺负他,相信大哥一定会保护他、替他出气。可不知怎地,他偏偏不想让人发现,倔强好面子吗?或许吧,他自己也不明所以然。

  「你再不亲我,就换我亲你罗。」沈绿酒挨近俊脸,噘嘴作势要亲,一副登徒子德性,哪还有什麽绝尘四公子的形容。

  李从紫瞪眼,蜻蜓点水地,飞快在他唇上印一下,说实在话,他更想恶狠狠咬他一口。「好了,可以放开我了。」

  「你这样亲女人?」

  「是啊是啊,快放开我啦。」

  「你这不叫亲嘴。」沈大公子作态摇摇头,忽而一笑,笑若春风的说:「来,我教你,这样才叫亲嘴。」

  话落,唇落,覆住李从紫嘟得半天高的小嘴,和上回同样,舌头长趋直入。

  「唔……」李从紫用力的又推又捶,拉扯他的头发,又想咬他。

  沈绿酒这次学聪明了,叩住小巧下颔,一遍一遍卷弄撩拨他的舌头,吸吮他的甜蜜,抢夺他的呼吸,直把他吻到手脚发软,脑袋发昏。

  挣脱不开,李从紫的挣扎力度渐渐虚弱,最後乏力半瘫沈绿酒的臂弯里,除了觉得自己快窒息死掉之外,心脏狂乱跳得几乎快破胸而出,脑子一片空白,全然无法思考,彷佛连灵魂都被沈绿酒吸走了。

  狂热的吻缓和下来,沈绿酒一下一下的啄吮粉嫩唇瓣,沙哑地呢喃宣告──

  「小家伙,你是我的,你逃不掉的。」

 我不是你的,我怎麽会是你的?

  李从紫直觉想这麽反驳,却发不出声音,整个人晕晕呼呼,脑仁儿搅和成烂泥似的稀里糊涂。

  叩叩──房门忽起敲叩声。

  眨了眨眼,迷茫的神智陡地一下被敲醒,电击般跳出沈绿酒的怀抱,「碰!」一声不小心踢翻了一张椅子,此时听来格外惊心动魄。

  臂弯乍然失去一份温暖、一捧重量,沈绿酒蓦然觉得缺失了什麽,多想把小家伙再扯回来抱著,充充实实抱著,填满心口的空荡感。

  「怎麽了?」李从银推门而入,望见面容绯红的小五站著,头发微乱的沈绿酒坐著,二人的呼吸皆不甚平稳,一道紧绷的奇妙氛围流转,暧昧气味十足。

  现在是什麽情形?

  李从银是明眼人,自然能瞧出其中的蛛丝马迹,神态倒也镇定,依然若无其事的说:「小五,今儿个就把红霓让给沈少庄主吧。」

  刚刚将他们单独留下,便是想探测这二人是怎地,看来是八九不离十了,无论如何,先把小五带走再说。

  「哦。」李从紫答应了声,旋身朝外走去。
  「你等等,我和你一块回去。」李从银对他喊道,转向沈绿酒作揖:「少庄主,李某不打扰你的雅兴了。」

  「在下会择日再拜访李老板。」沈绿酒未作挽留,起身回揖。
  「不,当是李某拜访你才是。」
  「好说。」

  「大哥,你还走不走,我要先走罗!」外头传来不耐的催促。
  「李某告辞。」
  「李老板慢走。」
  二人表面一番客气的道别。

  还是让小家伙跑了,而且是被挟带走的,看来,若想把小家伙完全弄到手得费番周折。沈绿酒心道,回味方才那个真正的吻,甜美得教他几乎颤栗,嘴角不觉勾起一抹色兮兮的诡笑。小家伙,我要一点一滴慢慢品嚐你的滋味呵。

  红霓於此时返回厢房,不多问,为他斟酒。「沈公子,请。」
  沈绿酒举杯,令温热的酒温暖过胸口,淡淡问道:「李五公子时常来?」
  「还好。」红霓答得谨慎。

  「他喜欢吃什麽?喝什麽?」
  「五爷喜欢吃甜,不喝酒,只喝桔汁和梅汤一类的甜水。」红霓隐约可猜测到,胜雪公子即是给李五爷受委曲的那个人。

  「他喝不得酒?」
  「五爷的酒量甚好,但不爱喝,嫌酒辣苦,可一喝便停不下,索性不喝了。」

  原来小家伙还会喝酒。沈绿酒闻言,倒想试试他的酒量,花信山庄以酒盛名於世,身为少庄主酒量自不在话下。

  再与红霓漫不经心聊了些话,饮了几杯酒,沈绿酒即起身告别,并不打算留宿。

  红霓送他至厢房门口时,忍不住开口道:「沈公子,李五爷还是个半大不小的孩子,请您别太为难他。」

  沈绿酒的眼神倏地一暗,声容依然温和,却透出逼人的凛冽气息,命令道:「以後不准再接待他。」

  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不把艳冠京城的第一花魁当回事。美人他见的多,然而自从李从紫入了眼之後,其他人全成了白菜萝卜。

  回想不久前,当他看见她和李从紫滚在床上的刹那,他甚至起了杀机,迅速膨胀的占有欲吞噬著他。

  无法忍受他人碰触李从紫,一丁点都不行,小家伙的每一分每一寸都是他的,只有他可以摸。

  至少,目前是如此,他看上的猎物岂容他人染指分毫。

  红霓打了个冷颤,叹口气,她喜欢李从紫,如同喜欢一个弟弟般的喜爱他,如今看来,自己和他的缘份到此为止了。

  另一方面,李家二兄弟并肩走在回家的路上,一路上一李从紫一言不发,绯红的臭脸久久没恢复到正常神色。

  李从银瞟了好一晌,试探地开口问道:「小五,你和沈少庄主……」

  「没有!我和他什麽关系都没有!」急口辩白,欲盖弥彰。

  此地无银三百两,隔壁张三未曾偷,讲得大概就是这情形吧。李从银了然於心,没再多说什麽,弟妹们的事他很少横加插手穷追问,他们若想说自然会说。

  又静了片刻,李从紫才期期艾艾的问:「大哥……你怎麽会认识那个姓沈的?」
  「还记得几天前你蹭回来的香气吗?」
  「嗯。」

  李从银将来龙去脉大致说了遍,听完老大的话,李从紫的嘴角止不住抽呀抽,总而言之若不是他没沾惹那香味,老大也不会自动自发的跟人家搭上伙,逢迎得跟什麽似的,连人都领进门。

  追根究底,原来狼是自己引回来的,这算不算自作孽不可活啊?李小弟弟好看的五官垮成一个漂亮的囧,恨不得找块豆腐一头撞死得了。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当晚,李从紫做了恶梦。
  梦的开始,自己变成一只小野马,很快乐的大草原上奔跑,天宽地阔,无拘无束。

  正当他跑得欢快时,冷不妨半空飘下一个白衣人,哪里不好降落,竟降落到他背上,好温柔、好温柔地抚摸鬃毛说,小马儿,让我骑你好不好? 

  骑你个熊老子啦!蹦躂蹦躂的狂踢乱跳,想把白衣人甩下背。

  真是个暴躁的小东西,不过这样才有意思。白衣人轻松地骑坐在他背上,怎麽甩都甩不下来,甚至笑著拍拍马屁股。小马儿乖呀,别浪费力气了,你甩不掉我的。

  怎可能真乖乖让人骑,继续奋力的蹦躂蹦躂。下去!你给小爷滚下去!

  嗳,真不乖。

  忽一眨眼,自己从小野马变成一只小老鼠,骑在背上的那人则变成一只白毛猫,长得很好看的那种,雪白柔软的长毛,灿亮的金色眼睛,气质尊贵,优雅而威风凛凛地,用前爪按在小老鼠仰天的肚皮上,力道恰恰好适中,既不会太用力的压疼他,也不会太放松的让他逃了,爪子肉球搓过来、揉过去的玩。

  你放开我!放开我!翻不了身的小老鼠吱吱叫,四肢乱挥乱舞的挣扎。

  好啊,我放开你吧。白毛猫真拿开爪子。

  小老鼠翻过身急忙要逃,跑几步,忽又被猫爪子按住,小老鼠挣扎,猫爪子又放开了,逃几步,又被按住……放开,逃跑,按住……放开,逃跑,按住……循环了几次,小老鼠受不了大叫,不要再玩我了,乾脆一口咬死我算了!

  我还没玩够呢,等玩够了自然吃掉你。白毛猫嘿嘿嘿的狞笑,爪子左一拨,小老鼠向左滚呀滚,爪子右一拍,小老鼠继续向右滚呀滚。

  左滚右滚,小老鼠滚呀滚呀滚滚滚滚,滚得是头晕目眩天昏地暗,一路骨碌骨碌骨碌地滚出了梦境……李从紫骤然清醒,双目一睁,正对上二只眼睛贼光闪闪。

  吓!有过一回经验,这次虽然还是有受到惊吓,但没像上次那样险险魂飞魄散,只胸口卜通、卜通乱撞,乍地分不清是惊吓或惊慌,抑或二者皆有。

  想也知道是谁!

  老半夜这样被人活活吓醒,肝火心火蹭地一下蹿了上来,李从紫冲口怒道:「半夜不睡觉出来装鬼吓人是你的兴趣吗?」

  「不,半夜不睡只跑来吓你,是我最近的新兴趣。」沈绿酒依旧悠悠地讲著会气死人的浑话。

  「你有病!」忿忿啐骂。
  「我想,我可能真的病了。」

  「别靠近我,要传染给我怎麽办!」
  「我这病非要传染给你不可。」

  「你把小竹子怎麽了?」李从紫瞄到一边打铺的小仆没动没静,紧张的问,生怕沈绿酒会伤害家里人。
  「放心,只是点他睡|穴,睡饱了自然会醒。」

  李从紫稍稍松口气。
  沈绿酒不再主动说话,静静的、笑笑的注视他,一脸高深莫测。

  李从紫不住又紧张起来,想起刚刚的梦,那白衣人和猫不正是眼前这只笑面虎吗?背脊升起一股凉意。这个王八蛋到底想杀想剐总说个明白吧,这样阴阴险险的盯著人瞧,更加虐待精神。

  好汉不吃眼前亏,识时务者为俊杰,李小弟弟从不自认是好汉,更不可能当俊杰,勉强压下惊怕怒火,清了清喉咙,悻悻开口道:「那个……沈少庄主,那日在酒馆不小心得罪了您,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就别同我计较了罢。」

  十分难得的低声下气,反正他一个泼皮小无赖,欺弱畏强是理所当然,不需要高傲不屈的骨气,自保小命一条比较重要。

  「若我偏要计较呢?」沈绿酒问。
  「您肚子大能撑什麽的。」

  「是宰相肚里能撑船。」沈绿酒霍地捉起他的手,按至自己平坦结实的腹部。「我的肚子大吗?」

  「呃,是不大……放手!」抽不开手,体温煨炽掌心,心慌了。

  沈绿酒没放,再将挣扎的小手举起,张口咬噬纤细葱嫩的手指,一根一根的咬,舌尖舔过指尖,电流窜过了心尖儿。

  感觉太奇怪了!李从紫更慌了,挣得更厉害,却仍旧抽不出掌握。

  咬完了手指头,慢慢沿著手臂一口一口啃上去。

  「你你你、你做麽一直咬我?!」李从紫惊急地去推他的额头,还是推不开。

  「因为你看起来很好吃。」一口咬上了脖子。

  「啊!」怪叫一声,脸庞不由自主地发热,浑身细颤,又踢又打。「放开我!」

  小家伙的颈侧是敏感带之一。沈绿酒心中默记,压制著他的踢打啃完一圈脖子,最後终於啃上小嘴,再次把李从紫吻得神魂飘飘,然後才移开。

  「小家伙,你的味道,真好。」沙哑轻语,刻意压抑下蠢动不已的欲望。

  他吃食有两个习惯,一是良好教养的细嚼慢咽,绝不作饿虎扑羊狼吞虎咽状,多难看。二是喜欢将最好吃、最爱吃的部份留到最後细细品嚐,并非舍不得,而是增加期待度与吃到最後那口美味时的满足感。

  「你个熊老子的变态王八蛋!」李从紫猛力一把推开他,抓起枕头扔他,再扯著被子退到床铺深处躲避他。

  沈绿酒接住枕头,挑了挑眉,不否认他的心态确实有那麽一些变态,一种令人愉悦至极的变态。小家伙不知道那受虐小媳妇儿样的动作,反而更能激发男人的兽性吗?

  伸手轻拍了拍红红热热的脸颊,轻笑道:「今天暂时先吃到这儿,下回再继续。」

  李从紫眼巴巴觑著他把枕头挟在腋下,施施然要离去。
  「把枕头还给我!」连忙爬出来大喊,这颗枕头已睡了好些年,习惯了,没有它他睡不著呀!

  「这是你送我的定情物,我会好好珍惜的。」沈绿酒笑眯眯回首道,故意佯似深情的嗅了嗅它的气味,一脸陶醉,令枕头的主人恶心得想吐。

  定你个大头鬼!李小弟弟真想呕血,再次为冲动而後悔。

  胜雪公子再一次如出入无人之境,轻盈踏月而去。

  又一个失眠的夜晚。

  手指脖子被啃咬的怪异感觉久久不散。

  翌晨,睡得跟死猪一样小竹子睡得饱饱醒来,却瞧见主子顶了二只熊猫眼,好似整夜没阖眼。
  「五爷,昨儿没睡好吗?」

  「小竹子,你说,我是不是平常太作恶多端,所以老天爷要报应我了?」一整个晚上,李小弟弟苦恼反覆思考著,这个对他而言有些过於深奥的因果循环论。

  「五爷你说啥呢!」小竹子不理解,五爷的确跋扈了点,蛮横了些,可还扣不上作恶多端这个大帽子,严格说来就是作威作福罢了,老天爷不至於天打雷劈什麽的吧。「咦,你的枕头呢?怎麽不见了?」

  「睡不好,昨夜扔了,我再躺会儿,吃午饭的时候喊我。」吩咐完,拉棉被盖住头脸,钻入被窝把自己裹成一个茧,郁闷得不得了。

  很少见到趾高气扬的五主子此般闷闷不乐,小竹子不由得关心询问:「五爷,是不是身子不舒坦?」

  「没,就是闷。」
  「你这样蒙头盖脸的当然闷,听说有人就是这样闷死的。」

  「小竹子……」
  「五爷有何吩咐?」

  「滚出去让小爷我好睡!」
  「是。」呼,五爷总算恢复平常该有的样子啦!



  天敌,他们绝对是天敌──
  猫和老鼠一样的天敌!

  斯文败类沈大公子无疑是猫,一只背毛白而腹毛黑的猫;而狐假虎威的李小弟弟呀,可怜从天之骄儿变成被逮住的凄惨小老鼠,注定逃不出恶猫贼爪子。

  沈绿酒不只是一只猫,还是一匹狼,一匹压抑太久而欲求不满只想兽性大发的色狼。

  胜雪公子桃花韵事不绝,如何会欲求不满?

  这样说好了,他表显於外的桃花都开在女人身上,可是他真正想开的花,是男人的菊花啊!

  你以为大侠便能无视社会普遍价值观,爱怎麽就怎麽的随心所欲、大胆摒弃传统礼教吗?错!

  大绍太平盛世南风盛行,对男人之间的情爱多有包容,豢养男宠娈童者比比皆是,但仅限於一般民众的社会,江湖武林对男风仍旧极为排斥。

  先不论大侠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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