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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树,等一下!弘树!!」
就在弘树惊险地冲进电车的瞬间,车门缓缓地关上。弘树回过头去,看到野分茫然地站在玻璃窗的另一侧,露出毫无防备的眼神。
他的眼神让弘树的心脏仿佛要被捏碎一般揪紧。令人无法喘息的痛苦,以及阵阵苛责着他的罪恶感,都让弘树几近崩溃。
不一会儿,电车开始发动逐渐远离月台,伸向弘树的那双手只抓住一抹空虚。
(我在干什么啊……!!)
乘客稀少的车厢里没有人注意到弘树,大家各自关在自己的世界里。那份光景太过鲜明,弘树为自己突如其来的举动感到无地自容。
「妈的!」
无处发泄的情绪占据弘树整个心里,弘树不禁咒骂起心情躁动不安的自己。
最近的自己真的很奇怪,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一切都是在和野分相遇后才发生的。在野分那双漆黑的眼眸注视下,他就变得愈来愈不像自己。
弘树从来不可能为了某个人心情起伏不定,但是在野分面前,他就完全无法控制自己的感情。
或许弘树会感到胸口郁闷,是因为他无法跟上情感的色彩瞬息万变的脚步,才会让他上气不接下气。
就好像,恋爱一样。弘树记得他以前读过某本小说里的主角就是抱持着这种感觉。
心跳加速、忐忑不安、心浮气躁。
明明是喜欢的人,却又恨之入骨。弘树总觉得那本小说的主角与现在的自己有某种程度的相似。
(——原来如此……)
原来自己喜欢上野分了。所以他才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份第一次遭遇而又无以名状的感情。
蓦然惊觉的事实收藏在弘树心里。不可思议的是,弘树并不感到一片混乱,只是吃惊。原来喜欢上一个人就是这么一回事啊!
弘树一方面为自己在情感上并没缺陷感到安心,然而重新面对现实时,却黯然绝望。
为什么自己第一次喜欢上的人竟然是野分?弘树只要一回想起野分那双天真无邪的眼瞳,内心就不断深受罪恶感苛责。
弘树倚靠在刚才阻挡了野分伸出的手的车门上,看着窗外飞逝的景色。
「——弘树!!」
回荡在耳膜的声音甜美地麻痹了弘树的身体,同时也煽动着他的罪恶感。他竟然对单纯地仰慕自己的学生抱持这种感情,实在是罪无可赦。
如果弘树一直没有发现这份感情就好了。这么一来,他虽然会感到迷惘,但至少还能竭尽全力来教野分。
但是弘树已经知道了。
他知道那份激荡在心里的感情,就是深陷情网的证据。
他已经无法再凝望野分那双眼了,也无法正视映照在那双澄澈无邪眸中的自己。
「……对不起。」
弘树凝视着玻璃窗的另一侧,喃喃低语,声音小得没有人听得见。
对不起,我喜欢上你了——弘树在心里反复说着这句话。因为胆小的他没有面对野分说出这句话的勇气。
弘树心里不经意地想着,常有人说初恋总难开花结果,没想到是真的。
弘树看着流动的景色逐渐停止。这种半个身体被掏空的虚无感就是失恋的痛苦吗?弘树一半事不关己般地思考着。
*
「……你真的不改变心意吗?」
「是的。非常抱歉。」
弘树像几个礼拜前一样,来到指导教授的研究室。不过和当初不同的是,弘树是来道歉的。
「不过他们家人不是都对你感到非常满意吗?为什么你要……」
「我知道自己在这种时期中途辞职是很不负责任的行为。到目前为止的家教费我会全数奉还,请您见谅。」
听见弘树坚定的口气,教授只能深深叹了一口气。
弘树知道这么做会让教授为难,但是他心意已决,绝不可能更改。
既然弘树已经察觉自己对野分的感情,他就不可能再继续待在野分身旁。弘树没有自信能完美地隐藏这份感情,野分若是知道自己对他抱持着邪念应该也会感到不悦吧!
现在对考生是最敏感的时期,弘树绝对要避免任何理由让野分的努力付诸流水。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也不逼你。不过这段时间你确实有尽到本分,所以家教费你还是收着吧,退还给人家反而失礼。」
「……我知道了。」
弘树勉为其难地颔首。
做事半途而废却仍收下报酬,这让弘树于心不安。
或许自己觉得奉还家教费的话多少能减轻一些罪恶感吧?弘树为自己的气度狭小感到自我厌恶。
「不过你必须找到接替的人吧?」
「我已经拜托适任的朋友了。他个性认真负责,又有家教的经验,我想应该没问题。我请他明天就去学生家里……」
「是吗——不过你中途辞职的理由到底是什么?」
「那是……我只能说是私人因素。」
弘树总不能对教授说,因为他喜欢上学生了。所以弘树只好含糊其辞,匆匆带过。如果他能有什么更具有说服力的理由就好了,偏偏野分又是无可挑剔的好学生。
「虽然我觉得不可能,难道你和学生有什么不愉快的事吗?」
「并不是您所想的那样……只是我个人任性的请求。」
弘树的理由很笼统,但教授并没有再追问下去。
「我知道了。总之,学生家长那边我会想办法说明清楚。」
「对不起。麻烦您了。」
弘树再次深深地行礼。
这样就好。如此一来,一定能——
自我中心纯爱 邂逅篇 第六章
章节字数:10005 更新时间:08…02…27 14:14
在辞掉家教的隔天,本来应该回到家里的时间,弘树却在学校的交谊厅里发呆。
(野分现在在做什么?)
知道他辞掉家教,野分一定会很气愤这与他们约定的不一样吧?还是觉得很难过?也有可能,他温和的脸庞上只会露出无可奈何、坦然接受的表情。
本来弘树答应要当野分的家教到年底,弘树只是提早了一个月辞职而已,所以他也无需那么烦恼。以野分的学力来看,他早已大幅超越合格的标准,就算自己不陪在他身边也不会有问题。
弘树不断这么说服烦恼沮丧的自己。
「奇怪?中条,今天不是你家教的日子吗?」
弘树喝了一口已经冷掉的咖啡。经过弘树身旁的同学惊呼道。
弘树现在才知道,连他周遭的人都知道他热衷于当野分家教的事。
「哦,我不做了……」
弘树苦笑道。同学一脸诧异。
「什么?你教得那么认真还被炒鱿鱼哦?」
「不是,是我先开口请辞的。」
如果是被开除的话,他的心情或许就不会这么沉重了吧?虽然弘树觉得没有向野分打声招呼就消失在他面前,心里对野分感到很过意不去,但弘树也认为这是最好的办法了。
「啥?什么跟什么啊?」
「因为我论文也还没写完,所以我已经没有闲工夫再教他了。」
「说得也是,你还有研究所考试要考吧?现在可不是照顾别人的时候。」
弘树随口胡诌的一个借口总算是说服了同学。同学之中要考研究所的只有弘树,所以只要说这个理由大家就都能谅解。
不过嘴上说没有闲工夫的人却坐在交谊厅里发呆,这个理由听起来实在是没什么说服力。
弘树在心中祈祷,希望同学不要吐他糟,幸好同学将目光转移到了窗外。
「那里怎么了?难道有明星来吗?」
弘树闻言向校门口望去,发现那里聚集了不少人潮。弘树就读的大学常成为连续剧拍摄的场所,这次应该也是吧?
「不知道,反正与我无关。」
弘树不感兴趣地说道。他将咖啡一饮而尽,拿起背包站起身来。
自己一直在这种地方沉浸在感伤之中也无济于事,空闲时间就必须有效利用。
「你要去哪里?」
「图书馆。你好好修完剩下的学分吧!」
「吵死了!我知道了啦!」
弘树和同学道别后,离开了交谊厅。室外寒意更深了,凛冽的北风寒冷刺骨。挤在校门口的人群,挡住学生来来往往的动线。
(该死!挡人去路……)
没看见大型的摄影器材,或许是杂志的拍摄吧!
到底来的人是谁?弘树瞥向那个被兴致盎然的女生们包围的人物,发现一个身材颀长、穿着学生制服的身影。
「什……!?」
(不会吧?为什么野分会在这里……!?)
在看见那名学生的庐山真面目的瞬间,弘树的心脏差点都停止跳动了。他是弘树现在最不想见到的人。
野分为什么要来这里?他该不会是来见自己的吧?
不过弘树旋即否定了这个可能性。野分的志愿是考取N大,所以他来参观学校也不奇怪。
(话说回来,他为什么会被女生团团围住!)
在身为同性的弘树眼里看来,野分就已经是个魅力十足的人了。不过若没有发生过什么事,应该不至于骚动至此。
弘树觉得莫名其妙,定眼一看,却在围绕着野分的人群中发现前女友的身影。
眼见她就像之前一样故作亲密地触碰野分的身体,一股与愤怒相似的情绪燃烧着他的太阳|穴。
当然之前弘树还不明白这是什么心情,现在他知道这应该是嫉妒。他会为野分被人触碰感到恼怒,一定是因为独占欲作祟的关系。
不过弘树没有资格叫那些人不要靠野分靠得那么近。除了他们曾经是家教老师与学生的关系之外,两人之间毫无任何瓜葛。
「……」
总之,弘树不想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打算在野分发现他之前先离开此地。不过才踏出一步,却很不凑巧地与转过头来的野分四目相接。
(糟了!)
弘树急急忙忙地掉头就走,野分却早他一步大声叫出他的名字。
「弘树!」
那一瞬间,所有人的目光全部投向弘树。弘树感到无地自容,反射性地拔腿就逃。
「……!那个白痴……!」
竟然在那种场合下大声叫他的名字,这种不知轻重的个性从以前到现在一点也没变。弘树尽可能地远离人群,跑出校门后窜进小路里。
但是,野分的声音却从身后追赶着他。
「弘树,等一下……!」
怎么可能等?弘树正想加快速度,手却被野分一把抓住,身体无法如愿继续前进。
被野分抓住的手好热。似乎只有被抓住的手在发热发烫一样,弘树强烈地感受到脉搏的跳动。
「你干吗追过来……」
「谁教你要逃跑。」
「难得被女大学生热情地包围住,你干吗不留在原地!!」
很明显的,弘树就是在迁怒。相较于心慌意乱的弘树,野分冷静沉着地反问:
「为什么?我不明白你说的意思。」
「……!」
「我今天早上才知道你辞了家教,我想知道理由才跑来见你。」
「……是什么理由都无所谓吧?」
弘树背对着野分说道。他怎么可能说「因为我喜欢上你了」?
再也没有什么比没有结果的初恋更滑稽的事了。
「有所谓!我做了什么惹你不高兴的事了吗?还是我做了什么事造成了你的困扰?」
「没有!我只是觉得很麻烦!谁来教你念书都一样吧?」
「其他人来教就没有意义!不是你,我就不要!」
野分紧紧追问的言语更加剧了弘树的心跳。虽然野分常常发出一些惊人之语让人产生误解,但此时此刻却让弘树的心脏差点无法负荷。
「哈……哈哈……听起来好像在对我告白一样。」
弘树开玩笑似的说道。野分却非常认真地回答:
「不是好像是,我就是在告白。」
「你在开什么玩笑——」
野分断然的语气让弘树脑中一片空白。
「我喜欢你,从很久以前就喜欢你了。」
「等一下,你说从很久以前是……」
「你应该没有发现,我总是在另一边的月台注视着你。当看见你哭的时候,我发现我对你所怀抱的感情就是恋爱。」
(这小子在胡说什么啊?)
莫名其妙。野分说喜欢他?这根本就是天方夜谭,绝对不可能有这种事——
「如果你辞意坚决,我不勉强你。但是……能不能允许我至少让我继续喜欢你?」
「无所谓允不允许,要喜欢还是讨厌是你个人的自由!」
「我知道你对那个人还余情未了。」
「给我等一下!你说谁喜欢谁了?」
「你还喜欢那个曾经交往过的女生吧?」
「我跟她早就毫无瓜葛了。」
弘树对野分的妄加臆测皱起了眉头。
「但是,星期日那天的事也是,从那个人出现在你面前之后你就变得很奇怪。而且,你哭的那个时候——」
「……!我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哭的!再说,我现在喜欢的人根本就是你啊!?」
「……咦?」
野分瞠大了双眼,弘树反刍方才脱口而出的话语,脸色刷地铁青。
「~~~~!!」
弘树慌张地用手捂住嘴,但是为时已晚,说出口的话已经无法收回。
「弘树,你刚才说什么……」
「我不会再说第二次!」
弘树本来就无意把这些话说出口,他当然不可能再说第二次。但是野分却口气强硬地追问他。
「你刚才说你喜欢我,对吧?」
「既然听到了就不准再问!!」
「求求你,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次。」
「这种事……」
现在如果看了野分的眼睛,弘树害怕自己从此再也无法从他身边逃开了。那份他曾经想抹消的感情再度膨胀。
他不该怀有这种感情,因为对方是个自己不能爱上的人。
然而,野分不知道弘树内心的挣扎,他从弘树身后抱住他。
「你……!」
「弘树。」
强而有力的臂膀以及搔弄着弘树耳廓后方的气息。光是如此,就足以让弘树的心脏无药可救地快速跃动。
「放……放开我……」
弘树的声音几近颤抖,因此无法大喝出声。野分却完全无视弘树的要求,在弘树的耳边柔情低语。
「我喜欢你。」
「我不相信。」
「我好喜欢你。」
「不准再说了……!」
再说下去,他的心脏都要崩坏了。
「直到你相信我为止,我会一直说下去。我——」
「我知道了!我相信你……!拜托你,放开我。」
「你不会再逃避我吗?」
「……我不逃也不躲。」
也会好好面对你。闻言,野分才松开紧抱着弘树的手,却又握住了弘树无力垂在一旁的手。
在这种寒冷的季节里,弘树的手掌却因为激烈的悸动而渗出了一层手汗。
不过,野分指尖传来的鼓动与弘树的一样剧烈,而且手掌的温度比弘树的还要火热。
*
总之,两人想先找一个没有人的地方,毕竟这件事不适合在宁静的住宅区谈。
(——结果还是来我家哦……)
他们本来想到咖啡厅,但是如果又起争执的话难保不会引人注目。
「进来吧。」
「打扰了。」
弘树故作平静地让野分进入那间依然杂乱无章的房间,但他的内心并不像外表那么冷静。
平常也都是两人独处,为什么只有今天会那么紧张?现在野分的一举一动都让弘树在意得不得了。
(……真尴尬。)
明明是在自己房间却无法冷静下来。不仅如此,弘树甚至紧张得想撤回前言,立刻夺门而出。
(刚才野分说他喜欢我了吧……?)
——我喜欢你。好喜欢你。
那个是现实吧?
就算是他日有所思所产生的幻觉或是幻听也不足为奇,现在他也有可能是在梦里还没醒过来。因为初恋应该是没有结果的,所以野分不可能喜欢上自己才对。
总之,先冷静下来。野分或许也是头脑一片混乱才会胡说八道。
「弘树。」
「干……干吗?」
「我可不可以问你当时为什么哭了?」
「……没什么。只是讨厌起被人甩了也觉得无所谓的自己。你不用在意。」
弘树故作不在乎地回答。野分脸上却露出悲伤的表情。
「这明明很重要。请你不要露出那种表情却装成若无其事的样子。」
「哪种表情……」
「你很难受吧。」
「——」
野分的一句话让弘树眼底深处逐渐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