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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不随他心意了?唯有那个什麽浪漫,实在是不明白,也没有时间。”
後来被风月知道了,跑到议事房去找他,立志要教会他什麽叫做浪漫,日後要如
何做才能够得上是个浪漫多金有权有势的新好男人,不料一进去,又听见他们在
讨论昊平驰道。
淮中霆笑道:“这次云昭和平国真是好气魄!首次调发民力就是二十万,另外还
有二十万冬天农闲时调发。”
庆泽一笑,玩弄著手中狼毫:“他们心急著呢,看来也是怕夜长梦多!”听见风
月的脚步,拉他过来,问:“怎麽过来了?”
风月奇道:“他们怕什麽?”
“成国。”庆泽道:“他们更怕成国阻挠。”又笑道:“成国内乱在即,黎姜没
那麽多精力去管他们,不然这路如论如何也修不成的。说起来,多亏了月盟的纸
业。”
他已经授命玄武,趁著成国几大诸侯为利益不均而闹矛盾的时候,再添上几把柴
,以此拖住黎姜。
松岩王朝岩狩九年春,昊平驰道终於完工。
驰道自岩狩七年秋开始修筑,至九年春完成,历时近两年。平国协同云昭,征伐
民力二百万有余,耗资黄金百万。
驰道修成,平国也已经徒留一具空壳,民生凋敝,百姓苦不堪言。平国气候宜人
,本是渔米之乡,奈何民力征发过度,无数壮丁死於苦役,许多原本繁荣的乡村
衰败不堪。
自从收到风月那封“十年之期,你忘了麽?”的信,黎姜与他再没有什麽来往,
对於修路一事,也从未做什麽干涉。
庆泽说,成国大是大了,可矛盾重重,黎姜若不全心全意,迟早被人从王位上拉
下来。
原来黎姜看上去那麽镇定飘逸不类凡人,也是有不少烦心事啊!风月心中想著,
有些同情他,更多的却是松了一口气。
驰道初成,云晖立刻派使节过来,邀请风月携石虎至云昭一游。
原先从平到昊,经松岩驰道先到岩京再到昊国,快马加鞭前前後後也需要二十几
天,如今昊平通途坦荡,只需十日便可。
云晖使节到达之前,庆泽已经派了白虎和淮中霆悄悄去奔上一遍,沿途绘制详细
地图,标上战略要地。
伏楠已经十三岁,拉著十一岁的牙吉,定要和白虎同去。庆泽当然高兴,便要他
们装扮成小兵,一同去了。
云晖使节到青城,以游玩之名盛情邀请风月,庆泽闻言大怒,当庭斩下使节头颅
,立刻发兵。
岩狩九年春,昊王正式出兵攻云昭。
14
昊国十万大军,由老将淮中霆率领,沿著昊平驰道长驱直入,几乎不费多大力气
,半月之内,将云昭及其周围小国横扫殆尽。
昊王为了一举得手,已经准备了很久。
当淮将军攻入云昭王府,将胜利的铁剑架在云晖颈中时,云晖正站在风月画像前
。
画中人美豔绝伦,却为他引来杀身亡国之祸。
云晖面色苍白,指著画像嘶叫道:“你骗我───”
余音未绝,铁剑已没入颈项。骨肉分离的血腥声音,盖过了绕梁的嘶哑。
云晖无子,云昭一脉断绝。云氏外戚,或归顺沦为庶民,或身首异处。
一个月後,昊平之间三十余弱小诸侯,纷纷沦为铁骑下的亡灵。
庆泽早有准备,在这些地方重置郡县,奖励农耕,又将地方豪强大族迁到昊国最
北方的边远山区。这些被迁徙的族户,或受不了长途跋涉死於途中,勉强到达的
又受不了北方苦寒,终究大批死於非命。
耗费无数民力的昊平驰道,不足两个月,已然成了昊国国中一条大道。
昊王以迅疾之速,将国界往东南方向推进至平国边境。
昊平之间,大战在即。
青城也因为战事而肃穆。
当淮将军将大军驻守在昊平边境的消息终於到达时,昊王稍稍松了一口气。
几年不动声色的准备,总算不负苦心一击即中。
随即,宫中便隐隐流露出些喜气。
庆泽已经放了话,国不可无後,择吉日立後!
朝臣还正沈浸在军事胜利的喜悦中,消息传出,顿时炸开了锅。
不同於之前立风月为月妃时的风平浪静,这一回,可是热闹得很。庆泽坐在高处
,冷眼看旁人口沫横飞。
立後自然是在众妃子中挑选。朝臣们分成两派,老成持重的坚决反对立风月为後
,声称自古从无此说,祖制岂可擅改?可他们又提不出个人选。这几年新提拔的
一些青年小臣坚决拥护立风月为後,声言风月於昊国功劳无数,贤德聪慧,正是
立後的不二人选,自古虽从无男後,可祖制中也从未规定不得立男人为後。
一时间,朝议纷纷,两派争执尖锐。
昊王欲立男人为後,也迅速传遍天下。
朱雀得到消息,大笑不已。岩狩黑著脸看完帛书,几乎怒发冲冠!
他额角青筋暴跳,将一身的绝世优雅完全破坏到荡然无存的地步,然後他僵硬转
身,大跨步朝外走去。
“咦?你要去向我家大王贺喜吗?”朱雀笑嘻嘻地问。
岩狩猝然停住,猛然转身吼道:“我去阻止他干这种荒唐事!”
朱雀挖了挖耳朵,叹道:“说到底,你还是个俗人!王後怎样?不是王後又怎样
?大王的心,才是最重要的!”
岩狩一听,顿时如清霜落枯草,再没了半分气势。他站在那里,背对著朱雀,慢
慢红了眼眶。
一双男人的赤脚,在他身後停下,两条手臂如蛇圈住他的腰,男人动听的声音在
他背後呢喃:“没关系,你还有我呢!”
处於立後风头浪尖上的,自然是风月。
他已经一整天没搭理庆泽了!白天闹个气也就罢了,可这大好春宵,他连碰都不
让碰,著实让人难忍。
庆泽躺在他身边,恬著脸来哄:“月儿别生气了!我不也是觉得愧对月儿一壶冰
心,想做个补偿麽!”
风月不理他。
“你以前不是答应过了麽!”
风月继续不理他。
“不说话就是不生气了啊!乖……”一双狼爪摸过去,飞快拽开小衣。
风月突然翻过身来,却又咬著嘴唇不说话。
庆泽莫名其妙,搂过他温柔问道:“到底怎麽了?”
风月长长叹了一口气,郁闷道:“我现在真的觉得,做不做王後,有什麽要紧?
反正我有你就够了。以前还有些委屈,现在你听他们吵吵的,什麽感觉都没了!
只想和你平平静静过一辈子。”
庆泽心中登时软了,紧紧抱著他,道:“就是你总这样想,我才一定要给你个屹
立於世的显赫名分!两心相连,世上人都能做到,我能给你的,其实不比寻常人
家的多。反倒总让你为我挂怀。”
“好啦……”风月嘟著嘴道:“我倒是觉得,现在想想怎麽收拾这个烂摊子比较
实际一些……”
“这就不劳王後费心了!”庆泽笑起来,亲亲那鲜豔小嘴:“结婚是咱们俩的事
儿,最後当然还是我做主!”
“凭什麽你做主?”风月叫道:“应该我做主才对!”
庆泽哈哈大笑,转身掀起春光无限。
15
狩九年七月初,昊王下诏书,立月妃风月为王後。庆典定於当年九月初九举行。
消息一传出,天下大哗。街头巷尾,议论纷纷。
没有人敢跑到风月面前嚼舌根,昊王态度强硬,反对的老臣们也不敢再吭声
。
然而没多久,成王黎姜再一次出现在风月面前。
这一次,他提前明明白白写信告诉庆泽,要来青城。
庆泽接到他的信,沈默半晌,艰难地对风月笑笑:“他终於忍不住了。我和
他,终有一天要刀兵相见。但我俩逐鹿天下,需要公平。就像他给我十年时间一
样,他也需要先解开一个心结。”
月盟,风月单独的房间。
黎姜一身绛蓝,慢慢踱了进来。高大的身形敛隐著帝王之气,稳稳站在风月
面前。双瞳凝聚著不见底的漆黑,带著难懂的感情,直视风月。
看见这个让人无法忽视的男人,风月微微有些颤抖。
房间很静,只有他们两个人。黎姜就这麽望著他,久久没有说话。
风月终於忍不住:“想说什麽?”
黎姜轻轻笑了笑,那笑容让风月有些怀疑自己面前坐的,究竟是个王者,还
是个温柔的兄长。
“我不能让你做他的王後。”黎姜说,声音很平静,却有让人无力反驳的威
严。
不同於庆泽骨子里透出来让人慑服的巍巍气势,黎姜的威严如平静的江河,
似乎毫无危险,却更加致命。
风月道:“我不是无双,你不要干涉我们。”
黎姜眉头一皱:“你就这麽想做王後?”
“不,”风月摇头:“我只是想和他在一起。”
漆黑的眼如夜空般深邃遥远起来,黎姜平静地说:“如果你们只是在一起,
不图什麽名分,我也不会早早来接你回去。”他的平静里,是决口前危险的瞬间
。
黎姜说:“母後病重,你必须回去。”
风月一怔,他母後病重,与我何干?
又听见他说:“我知你恨她,可你毕竟是她亲生。你我一母同胞,我若让你
做了庆泽王後,岂不是与他结了亲家。日後两国对阵,你要怎麽办?”
风月张著嘴巴,如坠重雾般愣愣地看著他,脑袋里面轰隆作响,再也听不见
一言半语。
黎姜与无双,竟是一母同胞的亲生兄弟,庆泽似乎早已探知此事,可为什麽
从来不说?
一片混沌之中,听见黎姜平稳却不容抗拒的声调:“双儿,随我回国。”
风月本能的拒绝:“不,我要和庆泽……”
“双儿!”漆黑的瞳仁精光暴涨,黎姜低沈的声音有著浓浓的霸道:“我既
然说了要给庆泽十年时间,我俩的交锋就应是在四年之後,而不是现在!”
这声音如同极低的气压,压得风月不得不喘著气方能延续呼吸。
他终於明白,庆泽什麽不说,是要让他能以最为自我的方式去面对这个命中
注定无法逃避的男人,而不必拘泥於过去恒定的事实。
他,是庆泽与黎姜之间平衡的支点。
风月摸摸脸,那麽发达的泪腺,此刻竟然失去了原本的功能。
深吸一口气,拿起桌上的毛笔,认认真真在纸上写了几个扭曲的字:等我回
来。
黎姜看著他拿笔的蹩脚样子,还有那几个跟鬼画符一样的字,微微皱了皱眉
头。
“什麽时候走。”放下笔,风月已经站了起来。
“现在。”黎姜简单回答,深深看了看他,问:“如果你想和他告别,我在
这里等你。”
风月摇摇头:“我怕一见他,就後悔了。”
黎姜又一皱眉,道:“走!”
说著,拉起风月的手,一步步朝外走去。
风月暗自忍耐,任凭他拉著,终於还是忍不住,在一脚迈在门外的时候回过
头来。
夏天干爽的风,在人去楼空的房里飘荡,吹起桌上雪白的纸,能看见上面有
四个墨黑的可爱的字:等我回来。
眷恋的眼泪,再也无法阻挡。
16
一路走到黎姜带来的马车上,风月走得极慢。
一步一回头,步步泪盈盈。连风月自己,都觉得很煽情。可偏偏的,那泪珠
儿像是人家的,怎麽都控制不住。
若是时间就此停住,该有多好?哪怕从此再也见不到他,却也是在他的土地
上,他的掌握中。
多情总被离别苦,此去茫茫,何时是归期?
不怕不怕,他会等我。
风月流著眼泪,一声不响坐进马车。
车帘轻声垂下,盖住眼前铭刻於心的景物。
马蹄声响起,车身微微一摇,走一步,远一步。
忽然一只毛茸茸的黑手,拍了拍风月的肩膀。
风月抬起泪眼,看见祥善不知什麽时候钻了进来。
青龙面色苍白,颤抖的手拿著一张纸来到寝宫。
“走了?”庆泽半躺在大厅里高高的长椅上,一只脚踏在地上,另一只踩在
椅上。头稍稍向後仰起,虎瞳紧闭。
青龙呼吸急促,好半天平稳下来,沙哑问道:“为什麽……”
庆泽慢慢张开眼,转头看向他,瞳深如渊,“我受黎姜一份诺言,这便是代
价!”
青龙慢慢走上前,将风月临别留字奉上。庆泽看了一眼,随即放下,又闭上
眼。
那纸,有意无意地搭在了他的胸口。
“大王……”青龙深吸一口气,“大王後悔了麽?”
好一会儿,庆泽低沈的声音才重新响起:“你跟我许多年,总该知道,我从
来都没有回头路可走。”
他张开眼,看著那几个歪歪扭扭的字,喃喃道:“月儿月儿,我如何放得下
?”
黄尘驰道,马蹄飞扬。路旁绿树披夏风,哗啦做响。
黎姜靠著窗户,看著外面倒退的景色。
对面坐著脸色苍白的风月,脚头上还有一只红毛猩猩。
渐行渐远,成国就在眼前。
“双儿。”黎姜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可以听见,成王的心中温柔一片。
“双儿,饿了麽?”
风月不看他,摇摇头。
黎姜抚了抚他乌黑亮泽的发丝,慢慢抚上他的脸,心疼道:“才几日,你就
瘦了好多。”
怎不消瘦?风月总思念庆泽。吃饭的时候,想起庆泽每每执了爱吃的,亲手
喂他,再寻常的东西都觉得格外香浓。如今身边换了个人,那味道怎麽都不对,
引得人没有半分胃口。
“双儿……”
“别叫我双儿!”风月突然一阵厌烦,皱眉斩钉截铁道:“叫我风月!”
几天里黎姜一口一个双儿,总让风月错觉活著的不是自己,死去的不是无双
。
黎姜紧抿著嘴,沈默半晌,幽幽道:“我念双儿,只因双儿离不开我,我也
不舍得他离开。”说完,他微眯著眼看向窗外,不再说话。
他著实有些让人摸不透。风月气闷地看看他,烦躁至极,不停地用手扯著身
上的衣裳。
黎姜忽然对他笑道:“你这麽心烦,其实是因为这些天不肯好好吃饭,饿得
了!”
立刻便叫人送进来几包点心,在风月面前打开一看,竟然都是爱吃的几样青
城小吃,风月常让宫里的厨子做来吃的。
黎姜拿起一块来,送到风月唇边,温柔道:“先尝一尝吧!”
几日前,还在庆泽怀中让他哄著吃的东西,不曾想会出现在此时此地。二人
过往甜蜜的点点滴滴,犹如涓涓溪水,缠绵不断地在脑海中盘旋流过。风月浑身
无力,勉强张开小口咬了一点,熟悉的味道传来,心尖剧痛,泪珠随之涌出眼眶
。
黎姜深深注视著他,忽然道:“你这样子,不管是谁都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