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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车!」
「不行,我开闻达的车来的!」
「那快去!」
把小货车交给小海开走,葛忠良带着罗跃奇去找车。
此刻的罗跃奇第一次体会到了在街边作小贩的心情。明明是善良百姓,却因为无牌经营饱受颠沛流离之苦。
他的命怎么这么惨?
被葛忠良拖着一路狂奔,罗跃奇只能庆幸自己不是在亡命天涯。
好不容易到了车前,他们却意外发现聂闻达那台漂亮的BMW已经成了瘸子。车子左侧的两个轮胎全被人戳破了,瘪瘪地贴在地上。
不远处,纹身男肥硕的背影正在跑远。
「不会吧?」罗跃奇想骂人了。
葛忠良的脸色比他更难看,因为呼啸而来的警车已经停在了他们的面前。
参与非法赛车的人大约有五、六十个人,警察这次有计划的抓捕,一口气逮到了一半以上。小海也没能溜掉,和葛忠良他们一起被关进了警察局的铁笼子。
并肩坐在牢房的一角,葛忠良非常郁闷地对罗跃奇说了声:「对不起。」
罗跃奇面无表情地看着前方,好半天才回了一句:「这也算是我的第一次,送给你了。」
意识到话里隐晦的幽默,葛忠良无声地笑了出来。
等他笑完了,罗跃奇正色道:「出去之后,不要再做了。」
葛忠良干脆地点点头,说:「好。」
这时,小海忍不住插嘴说:「要是不做的话,那钱……」
「嘘——」葛忠良立刻用手指比了比自己的唇,示意他不要开口。
小海挣扎了半天,终于把已经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罗跃奇皱起了眉头,本想追问,但见牢房里人多嘴杂,便换了问题:「你帮人改车子,一个晚上能挣多少?」
葛忠良开始还不想回答,不过在罗跃奇的逼视下,还是老实交代了:「大概是你在餐馆打工时一个月的收入。」
将身体轻轻靠在身后的墙上,罗跃奇没有再问下去。
最后,是聂闻达把他们保释了出来。
因为只是参与者,并没有策划和组织非法赛车,三个人没有受到起诉,只是罚了些钱,等于把葛忠良前段时间赚的那些又吐了出来。
葛忠良什么也没说,只有小海一直在大叹可惜。
虽然是非法所得,但那些都是辛苦钱。罗跃奇知道,葛忠良嘴上不说,心里还是很不舒服的。
「我提醒你好好解决问题,你怎么把两个人解决到牢里去了?」昨晚有葛忠良在场,聂闻达一直没找到机会取笑罗跃奇,所以今天特地补上。
可惜,罗跃奇苦中作乐的兴致不高,完全没有将他的话听进去。
「如果你很缺钱,会不会告诉吕钊?」罗跃奇突然问。
「不会。」
「为什么?」
「你自己也是男人,你问我?」聂闻达讪笑。
「是因为面子吗?」
罗跃奇一脸苦恼,「做生意本就有起有落,他要是真的经营不善,完全可以和我商量,我又不会嘲笑他。而且他告诉我的话,我还可以帮他一把。」
「葛忠良的生意出了问题?」
「嗯,应该是周转不灵。」
「差多少?公司的帐上还有点钱,要不你拿去给他顶顶。」
聂闻达如此仗义,令罗跃奇感动不已。但出于理智,他还是立刻拒绝了:「那怎么行?拆东墙补西墙,要是连累你这边也出了问题,我自杀谢罪都赔不起。」
「哪有那么严重!」聂闻达笑得有些心虚。
公司需要用钱的地方实在太多了,聂闻达辛苦节流才勉强储备下一点现金,就是为了预防突发事件。小公司一旦周转失灵,就很容易陷进死局,所以那些钱轻易不能动。
但罗跃奇不是外人,只要他需要,聂闻达绝对愿意冒这个风险。
撇开两人的友情不说,就说罗跃奇为了给公司辟出一条活路,曾经做出的巨大牺牲……
看在那件事的分上,聂闻达绝不允许自己小气。
「你说忠良是不是觉得我反正帮不上忙,所以干脆懒得说了?」一想到自己被看扁,罗跃奇就情绪低落。
怕他钻牛角尖,聂闻达连忙开解道:「他也许只是不想让你心烦,再加上你刚刚说的面子问题。你们在一起的时间也不长,他可能怕你觉得他无能吧?」
「我怎么可能……」
觉得聂闻达说得有道理,罗跃奇的心情彻底灰暗下来,「他什么都不说,让我觉得自己只是个外人。那样的话,和他住在一个屋檐下又有什么意义?」
聂闻达听不出这句话到底是疑问还是反问,一时也不知该怎么回答。
两天后的周末,罗跃奇去见了一位很久没见的长辈,他的母亲——狄淑媛。
自从和父亲闹翻以后,这还是罗跃奇第一次见她。他知道自己很不孝,但他会这样完全是身不由己。
父亲当初撂下狠话说,如果他不改掉喜欢男人的坏毛病,就永远不许再与罗家有任何联系。罗跃奇赌了这口气,于是打定主意半步不退。
母亲虽然并没有父亲那么强硬,但每次打电话过来都是为了劝他回头,罗跃奇就干脆与她也断了联系。
「你是不是想通了,决定回家了?」看到许久不见的儿子,狄淑媛的眼中充满了期待。
罗跃奇回望着她,竟有些不忍启齿。
在罗跃奇眼里,母亲一直是那种保养得宜的贵妇人,即使年过五十,也风姿不减。可就在他离家出走的这段日子里,向来光彩照人的母亲憔悴了。看着她额上加深加重的横纹,还有眉眼间明显的忧郁,罗跃奇的心上比被尖刀扎过还要疼。
「对不起。」他把所有的歉疚都交托在这三个字上,低头避开了母亲的目光。
狄淑媛的脸上闪过明显的失望。把视线移到桌上的咖啡杯里,她慢慢挺直了背脊。
「既然还不想回去,那是为了什么事要见我?」虽然希望落空,但狄淑媛话的关心并未减少分毫。
「最近遇上点麻烦……」罗跃奇犹豫了半天,才不好意思地说:「我需要一笔钱。」
他真想抽自己两巴掌。这么久不联络,一见面就是为了要钱。这种儿子真是该吊起来打。
不过,狄淑媛并没有介意,只是问:「要多少?」
「二十万。」罗跃奇粗略地估算了一下,葛忠良大概就差这么多。
几乎没有任何余地,狄淑媛立刻就回答说:「我不能给你。」
「妈……」
「我知道你不到走投无路,不会来求我。但是,我真的帮不了你。」似乎很怕儿子误会,狄淑媛抓着他的手说:「从你搬出去以后,你爸爸就开始让人监管我的账户。如果我开支票给你,他一定会发现的,你不可能拿到钱。连我所有值钱的首饰,他都锁到了银行的保险箱里。」
「防得也太严了吧!」罗跃奇叹为观止。
「你知道你爸爸,他做事向来滴水不漏。」
「没关系,妈,不行就算了,我再想办法。知道你还愿意帮我,我已经很高兴了。」
「傻孩子,你是我儿子啊!」摸了摸罗跃奇的头发,狄淑媛的眼眶变得湿润起来。
罗跃奇点点头,觉得鼻子直发酸。
见儿子态度不错,狄淑媛立刻抓住机会说:「在外面那么辛苦,为什么不回家呢?我和你爸爸会给你请最好的医生……」
听到医生这两个字,罗跃奇立刻跳了起来:「妈,说过多少遍了,我没有病!」
「跃奇……」
话不投机半句多。
罗跃奇拿上外套,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餐厅。
他不知道,在自己身后有一双锐利的眼睛一直在盯着他们母子,两只长耳还将他和母亲的谈话内容听了个七七八八。
第七章
受了挫折的罗跃奇不想回家,就钻进了路边的一家酒吧里。
告别单身之后,他已经很久没有一个人出来喝酒了。
「喝闷酒很容易醉的。」一杯没喝完,就有人过来搭讪。声音听着还挺耳熟。
罗跃奇眯起眼睛看他,「我身上哪里看起来『闷』了?」
「这个你要脱光给我看看,我才能告诉你。」
「流氓。」
罗跃奇觉得自己真的是喝醉了,不然不会对公司最大的客户如此不敬。不过聂闻达应该会原谅他吧?谁叫关赫调戏他在先的。
挨了骂的关赫一点也不生气,反而厚脸皮地笑着说:「能非礼你可是我的荣幸呀!」
「能让你对我非礼,也是我的荣幸。」罗跃奇举杯,碰了碰他手里的杯子。
就像相交多年的知己好友,两个人各自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你是不是遇上什么困难了?」关赫挨着罗跃奇坐下。
罗跃奇抬头看了他一眼,而后又低下头晃动杯中的冰块,不说话。
「如果是钱的事,我应该可以帮上忙。」
关赫的好心让罗跃奇瞬间警惕起来,「你怎么知道我缺钱?」
「我刚才和你在同一间咖啡店。」
「你偷听我和我妈说话?」罗跃奇有点哭笑不得。关赫看起来人模人样的,怎么净做些不光彩的事情?
「我没有刻意偷听,只是听力比较好而已。」关赫举起双手,一脸无辜。
罗跃奇挠了挠头,有些痛苦地问:「怎么?关先生想日行一善?」
「不是无偿的。」
关赫笑得像只老狐狸,「我要入股你和聂闻达的公司。」
罗跃奇注意到他用的是「要」字,而不是「想」字。那种胜券在握的口气听得罗跃奇想扁人。
「你把我想得太重要了。不是跟你说过吗?公司是聂闻达的,我不过是帮他打工,入股这种事我可插不上手。」
「是吗?」关赫摸着下巴,明显不信。
懒得跟他多解释,罗跃奇闭了嘴。
关赫也不追问,只是叫来酒保把杯子加满,然后慢条斯理地说:「在你们刚来找我谈生意的时候,宏达贸易的董事长就来找过我。」
「闻达的爸爸找你?」
「不止是他,还有你的父亲罗孝正。」
晴天霹雳一样的消息,劈得罗跃奇一愣一愣的。
「还好他们是一个一个出现的,如果连手的话,我应该就挡不过了!」
关赫说得云淡风轻,但罗跃奇很清楚应付那两个人精有多不容易。关赫居然可以在那样的重压之下,继续与聂闻达做生意,真是个奇迹。
「他们两个都要面子,一人生一个同性恋儿子这种事,就算拿出来交流,也会点到为止。」假装轻松地笑了笑,罗跃奇提出疑问:「你为什么要帮我们?」
「呵呵,」关赫低声笑了两声,说:「也算不上是帮忙,只是被两位老人家激出了斗志,想试试硬碰硬会有什么结果而已。再加上……」
「再加上我还有点利用价值是吧?」罗跃奇冷哼。上次关赫不经他同意就拿他当枪使的事情,他可还没忘记。
「我是生意人,当然只做有利可图的事情。」关赫严肃认真地表达了自己的立场。
摸着杯子的边缘,罗跃奇问:「你觉得闻达的公司有利可图,所以想入股?」
「他的能力我早有耳闻,而且又有你的帮助,你们公司没理由做不起来。创业初期比较艰难,有我注资的话,应该可以改善不少。」
「而你也可以从中分一杯羹?」
关赫但笑不语,只是从衣兜里拿出支票簿,刷刷几笔填好,然后潇洒地撕下来放到罗跃奇面前:「你考虑一下,只要你成功说服聂闻达,这笔钱我就无偿借给你,想什么时候还都可以。」
罗跃奇拿起来一看,不多不少正好二十万。用手指弹了弹那张颇有韧性的纸片,他问:「有人投资是好事,你为什么不直接跟聂闻达说?」
「我做事比较讲究一击即中,没有把握的时候就试来试去多没意思。」
「你能投多少?」
「五百万。」
是怕钱太少聂闻达会看不上吧?狐狸!
罗跃奇腹诽了一句,然后将支票收进了怀中。
「先说好,闻达最不喜欢的就是有人对他指手画脚,不管你投多少,公司的经营决策权都一定要在他手里。」
「我没想去夺权,我只喜欢分红。」关赫给出一个「你放心」的眼神。
罗跃奇努力绷住脸,轻轻地点了点头。
离开酒吧,怀揣那张能解燃眉之急的小支票,他兴奋地奔去了聂闻达的住处。
关赫以为聂闻达会嫌他那五百万少,却不知聂闻达一直在为资金的事发愁。因为自家老爸的关系,他们一直不敢拉人来投资,担心会害别人血本无归,现在有关赫这个不信邪的自己撞上来,简直是求之不得。
这一下,解决了公司的困难不说,还把葛忠良的事一起解决了。
人生真是太完美了!
罗跃奇高兴得差点飘起来。不过,相比他的激动,聂闻达却显得十分冷静。
「我不是很喜欢和关赫打交道。」
「真的假的?」罗跃奇不太明白聂闻达突如其来的「感性」。
「他打过你的歪主意不是吗?我还以为你也不喜欢他。」
没想到聂闻达还在为关赫用公事要挟他的事耿耿于怀,罗跃奇不由感动万分。
「上次那个不过是……」
承认自己被利用好像有点丢脸,罗跃奇立刻跳过了这个话题,「不管怎么样,现在他来入股是利大于弊。你不用担心我,我又不是傻瓜,不会随便吃亏的。」
聂闻达看了他半天,突然蹦出一句:「你是不是很喜欢那个葛忠良?」
「什么?」
「如果不是因为关赫那二十万可以帮到葛忠良,你还会这么积极为他促成这件事吗?」
这个问题让罗跃奇的脑袋嗡地响了一下,而后一片空白。
知道葛忠周转不灵的时候,罗跃奇就一心希望能为他排忧解难,即使他从来没有这么要求过。
是因为喜欢,才会这么做吗?
「你什么意思?我明明是想帮公司!」罗跃奇摆出臭脸,假装不满。
以为他误会了,聂闻达立刻解释说:「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看你为了他的事花了这么多心思,就觉得……」
「觉得什么?」罗跃奇斜眼看他。
「没什么。」笑着在罗跃奇头上拍了一下,聂闻达好像长辈一样语重心长地说:「能有喜欢的人是件好事,好好把握吧!」
罗跃奇不耐烦地甩甩头,「那关赫的钱你要不要好好把握啊?」
「你说呢?」聂闻达狡滑地眨了眨眼睛。
罗跃奇按捺住内心的雀跃,试探地说:「那我把支票交给葛忠良啦?」
「去吧!路上小心。」
看他连蹦带跳地冲了出去,聂闻达笑着拿起了电话。
「关先生吗?我是聂闻达。跃奇跟我说了你想入股的事情,我想我们需要面谈一下……明天?可以。」
坐在出租车上,罗跃奇才发现之前喝的那两杯酒开始往头上窜了。面颊滚烫,手指微微发抖,看着窗外不断后退的景物,连心跳的节奏也变得越来越快。
罗跃奇觉得自己现在简直就像是急着去向大人邀功的小孩。
他知道葛忠良并不期待他的帮助,但他想用这件事来让自己找到真正融入的感觉。
相处这段日子,葛忠良什么都在迁就他,只差没供起来上香拜拜了。这种严重失衡的恋爱模式,让罗跃奇很有负担。
不想一直被照顾着,不想一直处在接受的位置,他也想试着给予。就像真正的情侣,就像真正的一家人,相互扶持,彼此支撑。
罗跃奇不希望葛忠良把自己打造成超人似的角色,天塌下来也要一个人扛着。就算他真的很想当超人,最低限度罗跃奇也要让他明白,他们是同属一个星球的生物!
这就是喜欢表现吗?抑或是爱?
修车行内,葛忠良正躺在修车用的专用躺板上,在一台四驱越野车的底下东敲西打。
罗跃奇走过去,蹲在车旁,抓住葛忠良的大腿把他从车底下拖了出来。
葛忠良被吓了一跳,看清是谁之后又迅速换上了了笑脸:「吃饭了没有?」
罗跃奇点点头,说:「对不起,忘了给你打电话了。」
「没关系。」
就是这种无条件的包容,让罗跃奇无比头疼。
「你应该生气的。」右腿跨过葛忠良的身边,罗跃奇一屁股坐在他的肚子上。
摘掉手上的工作手套,葛忠良抓住罗跃奇的衣领,把他扯向自己。
「芝麻大点的事,有什么好气的?」
话尾音消失在他带笑的唇边,温暖随即覆上了罗跃奇的嘴。
甜蜜的磨蹭之后,是柔软绵长的湿吻。后脑勺被葛忠良的大手扣住,罗跃奇除了配合他之外,没有第二种选择。当然,此刻的罗跃奇也不会想要其它选择。
已经很久没有尝过这样专心接吻的滋味了,闭上眼睛,分享彼此的呼吸,还有灵舌的韧性,既带着甜蜜,又饱含激|情。
换气的间隙,葛忠良低声询问:「你喝酒了?」
「一点点。」
「这次不会做到一半就醉死过去吧?」
没想到上次醉酒的事情还让葛忠良留有阴影,罗跃奇尴尬不已,立刻保证说:「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