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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又快到了，不知道他还会不会那麽畏寒。
有空的时候我又回到白洋，到院子後兜了两圈，看看那棵果树有没有缺水，在後院的树从下意外发现有一只垃圾筒，该死的锺点工，是不是看我不常来这里就随便应付我了事。一脚踢翻那只无辜的筒，里面只滚出来一双跑鞋──居然是小非从前的跑鞋，想都不要想，一脚用力踢飞到墙角里，结果是没走开几岁又如获至宝一样把它捡出来，仔细的洗干净，放在阳台上晒好，然後安排在玄光最显眼的位置，冬天真的到来的时候，我还是搬回了白洋。
拿了杯子倒好茶水，走到窗子前面，我总习惯这样静静的站一会儿。
我看到了那辆车──那个晚上载小非回来的车！
来向我挑战？或者是来向我取经？我玩过的东西一向不吝啬於让给别人去沾沾光，但这次我只想毁了他，让他永远只属於我。
好吧，如果他们肯把小非带来，我可以亲自指导他们一下！
手机响起来，我站在窗前接听，眼睛一直盯紧那辆车，再远一点，就可以看到车牌号码。
〃在贤！〃好久没听到这个声音了，是我母亲。那冷冰冰的语调太有特点了。
〃嗯〃
〃我在院子外边，你应该可以看到我。〃
〃嗯〃
〃见个面吧！〃
〃对不起，我没时间。〃还有什麽好说的，所有该说的都在几年前说完了。
〃关於易非，没兴趣就算了。〃院子外边的车子开始发动，果然是不是W城的车牌。
〃好！你进来。〃
〃这不是儿子对母亲该有的态度！〃
〃哦？你很在乎这种关系吗？〃想想都好笑，她居然还想和我谈母子之情。
开了门锁，然後我坐在沙发里，开了电视。她根本就不需要我去带路，对於白洋，她估计连哪条路上有几棵什麽样的树都一清二楚，至於欢迎嘛，根本没有必要。
她进来的时候，刚好一个笑话节目结束，我也随著全场的人哄然大笑，差点将刚喝入口的水喷出来。
〃什麽时候俞家大少爷对这种低级趣味这麽感兴趣？〃她直接关了我的电视。
我向後靠在沙发背上，望著天花板，对於这种女人，看都不想看，就算是我怕了她。
〃有什麽事说吧！你应该清楚我比较忙。〃懒懒的口气，恶战即将开始，只是我手的砝码在哪里，我都不知道，这一次她想要收回什麽，又想用什麽来和我交换。
〃易非──〃她停下来，眯眼看我的表情。
〃哦。〃我漫不经心的样子，心里却紧张得要命，说下去啊──
〃看你也不太感兴趣的样子。〃
〃我看我和你之间也只有这个话题了吧，他是我的情人，你知道的啊，你不是亲自送他回来过。〃又打开电视。
〃情人？怕是被骗了吧？〃
〃嗯！那又怎样？〃我皱眉看著她，倒底想干什麽？
〃你舅舅，还记得吧？〃
〃嗯，韩家的掌门人。〃
〃他有个私生子。〃
〃我知道。〃
〃名字叫韩易非！〃
〃哦，重名的人很多。〃我想回避这样的现实已经来不及，当头一棒的滋味。。。。。。〃就算是同一个人又怎麽样，算乱仑吗？你也没有吃什麽亏，你的儿子玩了他的儿子，他的儿子骗了你的儿子，仅此而已。〃
已经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静，心却痛得不得了，烫烫的茶水一口喝下去，烫得快出眼泪。他妈的，自从易非走後，就没有喝过温度刚好的茶水，不是太凉就是太热。
我把空杯子扔在茶几上，玻璃碰撞的声音清脆刺耳。
这麽久找不到易非，原来是被韩家捡回去当了继承人，果然比随便挂一个富翁都有前途呢，根本就不用再去卖了。要是我。。。。。。也会。。。。。。选择一步登天的吧！
〃看出来你对他的感情不只是玩玩那麽简单，不论怎麽说你毕竟是我的儿子。。。。。。〃怀柔政策。
〃stop！只是想告诉我这些嘛，如果你真的觉得我是你的儿子，就不会这麽残忍！从小到大哪样事不是依著你，我要的东西你何曾给过我，亲情？爱情？我的朋友又有哪一个敢来家里找我？你告诉我！〃有些愤怒，不要触碰我。不要再这样愚弄我。
〃没有我，你就不会成为今天的俞在贤！〃
〃是啊，多谢你的培养！到此为止，可以走了。〃
〃想见他吧，他不知道现在有多开心，终於可以象正常男人一样结婚了，不久就可以做爸爸了。你也可以有个侄子喊你伯伯。。。。。。〃
结婚？手里的遥控器用力的丢在对面的电视屏幕上。
〃我还没有，他不可以。〃心都快要凉到底。牙缝里挤出来的话估计她这个做〃母亲〃的应该能听得清。
〃想得到他是吧？我来帮你啊，从前飞飞的事我一直对你有歉意，只是你不肯接受，这次我是真的想帮你，尽管你这样的取向让我很失望，但是。。。。。。我不想失去自己的儿子，我和你父亲的年龄也大了。〃
伪善！她从来不做赔本的生意，对我也不例外，不过我要马上见到易非。
〃想通了就来找我，我只希望你回来继承俞家的家业，你爸爸。。。。。。〃
〃可以了！〃我拉开门，欢送她离开。
她刚离开，我就收拾了一切，安排好KEYION的工作，然後我去了美国。
第十六章…贤主角
到了美国，我直接拨通了韩家的电话。
接电话的是韩家的女仆。
〃易非少爷，今天去和少奶奶试礼服了。〃韩家的女仆大都是从国内雇去的。
手机掉在地上，颤抖著手从怀里摸出香烟，费了好大力气点燃。又呛得咳起来，一直咳出眼泪来，夸张的说，那一刻我真想把心脏从身体里一并咳出来。
躲在韩家附近的酒店里，我以为我完了，肯定要到心脏科看医生了，心脏整夜整夜的疼痛，丝丝缕缕的伴随著记忆一起折磨著大脑里的神经，根本没办法入睡，从前良好的作息习惯也没有了。
再过两个星期就是小非的订婚仪式，我照例应该收到的请贴，因为我的失踪而错过。不过我那个〃尽职尽责〃的母亲很快就知道我的下落，好在她并没以有来打扰我，也许她在等待，等我俯首屈膝的投降。
烟呛的眼泪不停的掉下来，一颗一颗划入嘴角，咸咸的，不行！我不会让他得逞的，我没有放手，谁也不能得到他。
只是无论再强大的理由，也无法和正常的生活相抗衡。再伟大的GAY的爱情，在面对婚姻的时候都会变得那麽不堪一击，尤其是结婚的对象是女人，人们还是更愿意接受即使是最糟糕的男女搭配，面对这样古老的法则，我们显得那麽无力。
就连站出来争夺的权利也在那个女人的面前不值得一提，因为这是人们心中的禁忌。
不过对於我来说，世间的事没有敢与不敢，只有值与不值。
我是否应该还给他一份正常的生活？他的幸福究竟怎样的界定？做了韩家的继承人，拥有了屈指可数的富有，就算他是一个真的GAY，那麽他以後的生活肯定不会缺少交往的夥伴，对於韩家，也只要一个体面的儿媳就够了。
我呢？以表兄的身份？以朋友的身份？还是以未来的合作夥伴的身份？总之，只要不是情人的身份，就不会破坏看来如此幸福美满的一切──尽管那只是一个假象。
韩家进进出出的车辆多起来，在试礼服的现场我见到了他，他的父亲依然挺拨英气，冷冷的坐在椅子上，儿子的婚礼丝毫看不出他的高兴，只是他能够亲自陪来，已经算给了很大的面子，谁都知道韩家少主人的不近人情和一向严谨的公私分明，年底应该是各种投资商四处活动的时候，他居然还能这样耐心的坐在这里，专注的神情，虽然不明朗却是认真的很。
小非站在中央，女主角估计在里间试衣，周围站了一圈严阵以待的保镖。
小非穿著一身笔挺的西装，第一次看他这副打扮，模样还真是威风得很。他呆呆的坐在那里，一点生气也没有。
就知道这样的生活对於他是一种折磨，他肯定受不了的，他要的是自由，要的是感情而不是一个傀儡，这样的小非只会太痛苦，那麽跟我走吧，我是来带你走的，我本应该早点带你走。。。。。。
不能再忍，我直接闯进去，进到里面才看到周围坐满了大大小小的头面人物，有些是我认识的，有些是新面孔，对於我这个不速之客显然都不表示欢迎。
小非看到我，不由自主的从座位上站起来，然後又慢慢坐下，那种神情也是180度的转变。
〃我们出去谈谈吧。〃我温和的说，只要看到他，我就会心安。
〃唔。。。。。。〃根据我的判断，他这样的回答就是犹豫不决。
我拉起他的手向外走，跟我走啊，跟我走吧。我内心在乞求著。。。。。。
〃表哥，我还要等彩微出来拍订婚照。〃他小声怯懦著。
表哥？想让我死得早些吧，我死了就不会再来烦你，你就可以随便给我什麽称呼，想得美！我会一直缠著你。
怎麽不敢抬头看我，订婚吗？要结婚了是吧？我松开他的手。旁边的保镖很有眼色的上前拉我出去。
〃放开！〃我咆哮著那些保镖，眼睛一直看著小非。
看我一眼啊！！！不是说要和我在一起的吗？嗯？连看我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那些该死的保镖仍然不死心的企图拉开我和小非的距离。
〃啊！啊！〃这个时候惹我，简直是找死，三下五除二，近身的几个人都倒在地上。
〃我真的很忙，我去介绍彩微给你认识吧。〃小非转过身向里间走去。
他的身影消失在门里，我根本就不是来看什麽新娘，再美的女人又如何？
现在我只有他一个。真怕眼泪就这样掉下来，这麽多人，我转过身走出来。
回到酒店，我的眼泪就再也控制不住，趴在床上，用力的哭，好象这多年来的泪水都在这个时候一齐涌出来，哭出来就痛快多了。。。。。。
哭过之後收拾好所有的东西，打电话给我的母亲。
〃我要参加他的婚礼！〃回到俞家就可以有请贴，就可以正大光明的参加他的婚礼接近他。
〃想通了？好，我会派人去接你回家的。〃回家说得特别重，我的自由到此结束。
晚上的时候，我回到久违的俞家，父亲还是那副老样子，为人老实，更主要的角色是母亲的得力助手。看得出，他很高兴，吃饭的时候还偷偷的看我，几次夹著我爱吃的菜想递过来，最终还是放进自己的碗里。
只是我现在真的没心情去体会这些事，匆匆完成了晚餐──和几年前一点改变都没有。气氛冰冷得好象要冻到胃。
卧室也还是那间，里面的摆设和布置也一如从前。
打开电脑上QQ，终於看到那个头像带著颜色跳跃起来。一闪一闪。
──小贤？
──叫我表哥！
──对不起！
──没有对不起之说吧？谁都想一夜暴富过上流社会的生活。可以理解！
──你知道不是这样的。为什麽还要这样说。
──你不是这样告诉我的吗？我一直都信任你。
象个白痴是吧？好笑吗？
──。。。。。。
──为什麽不说话了，新郎官。
──小贤，你知道我。。。。。。
──怎样？叫表哥。
──我是GAY，我只有你。
──以後你会有更多男人的，想要什麽样的都会有。我也是
──不会的，永远不会了。我爱你。
──觉得我好骗是不是啊？再说一次！
──小贤，我爱你。
──
──小贤，我爱你。
──
──小贤，我爱你。
关了电脑，根本不能再看下去。
父亲还是来看望我，几年不见他老了许多，头上有了白发，眼角也有了皱纹。这几年我一直没有见过他。
我拉起他的手，他坐在我旁边。老泪流下来。
〃小贤，你瘦了很多。〃
〃哪有，我结实起来了。〃已经有八年多没有见面了。
〃唉！这几年真是苦了你了，你妈妈。。。。。。〃
〃爸──我知道了，哭什麽，象个孩子。〃人老了就会象个孩子，我拿了面巾纸给他擦眼泪。
〃小贤是不是这次就不走了吧？〃他拉著我的手紧紧的。
〃。。。。。。嗯，也许吧，不过我在W城还有家餐厅，虽然不大，不过很有发展潜力。〃谁能保证我会怎麽样收拾这一切。
〃我听说你和小非的事了，其实。。。。。。〃
〃您反对吗？〃现在只要提到我和易非，我都会象只带刺的刺蝟一样。
〃小贤，坐下来，慢慢听我说。〃
〃您先喝水〃我倒了热水给他。
〃其实只要爱对了人，和性别是没有关系的。你看我这几十年下来，我什麽都有，钱、地位、还有最精明能干的女人、呵呵，结果呢？我根本就是一无所有。连自己的亲生骨肉也没办法保护，财富地位都是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咳。。。。。。咳。。。。。。〃他有些激动。手里的水也溢出来。
〃多亏您还想得开。〃我苦笑道，没想到最能接受我们的是居然是我的父亲。
〃小非，是韩家的孙子，这是千真万确的事实，可是他不是韩毅丰的儿子。〃他说的那麽平静，就象在说自己今天吃的什麽菜一样轻松。
〃爸爸。。。。。。您有点糊涂了。〃不敢相信，不过小非倒底是谁的儿子对我来说不重要。
〃你外婆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女儿就是你妈妈，韩毅丰是你的二舅舅，小非是你没见过的大舅舅的儿子，只是他是个遗腹子，你大舅是因为酒後驾车出了车祸，你外婆迁怒到小非的母亲身上，把她赶出韩家，只是当时并不知道有了小非。当时的籍口好象是她不守妇道败坏门风，小非出世的时间又晚了一些，所以当时谁也没想到小非是韩家的孩子，反而证明了她刚死了男人就怀了别人的种的流言。一直到小非五岁那年韩毅丰站出来主动认了他，身份虽然是弟嫂私生，但是总算给了小非作为韩家人的名份，只是韩家的脸面根本不能让他们母子进门。你也知道韩家家大业大，其实韩毅丰一直知道小非是韩家的孩子，只是当年他还太小，只有十八岁，家里的事还轮不到他做主。韩毅丰也始终没有结婚，原因就不清楚了，你可千万不要和你妈妈讲，唉，都是过去的事了，小非这孩子也够可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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