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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缪也附和着微笑,目光却避免对上史瑞夫的。那晶莹剔透的棕色眼眸似乎带着笑意,塞缪却仿佛看到那眼底的冰冷。他也不甘示弱的回瞪回去自己早已过了青涩的年纪,再不是那个看到英俊优秀的大表哥会脸红的小男生了。
笑笑收回自己的目光,史瑞夫以一种不经意的口气的对康夫人道:“塞缪今年也二十七了吧,也是该定下来的时候啦。露西亚今年也要大学毕业了,就趁毕业礼的时候让她和塞缪订婚吧。”
康夫人扯开一脸笑容正要说话,塞缪忙抢过话头:“等这边葬礼的事忙完,我要和小棋一起回中国去什么和露西亚的婚事,请你们不要再提了。说多了,露西亚要是当真就不好了。”
史瑞夫脸色一沉:“塞缪,你这是什么意思?当初是你亲口说要娶我妹妹的,她为你拒绝了那么多好男人你居然说这种话……”
怒意涌上眼底,塞缪很快控制了自己,强笑道:“那时我还……”
他环顾四周,紧紧咬了咬下唇,咽下了那下半句话。
“那时怎么样?”史瑞夫微眯起双眼,冷淡的表情中蕴着危险的气息。
“没什么。总之,请别再提这件事了。”
眼看着两人间的气氛剑拔弩张起来,薇雅忙打圆场:“哎呀哎呀,好兄弟已经这么久没见了,怎么一见面就争起来。”
“是啊是啊,史瑞夫,来来来,阿姨好久没领教你的舞技了,请我跳一曲吧。”不容拒绝的伸出右臂,康夫人无愧于“社交女王“的称号。
即使百般不愿,史瑞夫也只有伸出手牵过康夫人,两人挽手走入舞池,随着乐曲旋转起来。
“抱歉,我有点不舒服,到那边去坐一下。”歉意地对薇雅道,塞缪步向角落里的梳化。
无法独自面对这个女人这个自己曾用心憎恨过的女人眼角却扫到薇雅陶醉的望着丈夫的侧面,塞缪忙别过头去。
“嘿!”属于女性的惊喜声音响起,“你终于回来了,人家等了你好久的说。”那是一个浓妆的女郎,穿了一件低胸露背的桃红长裙,正用怨妇看到回家的丈夫的半是嗔怨半是暗喜的表情看着自己。
有点茫然的看着她,塞缪努力在记忆里搜索着她的名字。
“哎呀,你这个人!我是斯蒂拉呀,塞缪,你怎么可以不记得我了呢?”女郎努起了小嘴,语气里却有太多的撒娇。
“噢是斯蒂拉呀你变得这么漂亮,我都认不出来了呢。”塞缪的脸上又挂上了属于花花公子的招牌表情,眼神微带挑逗,看的那女郎顿时一点怒意全都烟消云散,人也紧贴着塞缪坐了下来。
顺着塞缪的目光看去,薇雅依然痴痴的凝望着丈夫潇洒的身影与舞姿,女郎抑制不住的嫉妒涌上,道:“那个女人呀——”鄙夷的一笑,做出一副不屑的样子。
“那个女人怎么了?”虽然痛恨仍关心着的自己,塞缪却仍禁不住的追问。
“她丈夫嘿,早不把她放在眼里了,都已经公然包养小美男了,她还一副懵懂不知的样子,也不知道是装的还是怎么着……哼!还不是想保住洛氏总裁夫人的头衔看她能保到几时。”尖酸的口气里有太多嫉恨,女郎自己却浑然不觉。
“别胡说!”塞缪狠狠的大吃一惊,道:“史瑞夫怎么可能会……”
“有什么不可能的。”女郎不甘自己的消息被怀疑,“喏,那就是他的小情人。”塞缪顺着她的手指处望去,那是一个二十开外的年轻人,眉目清秀却又有说不出的一点妖娆之气,正在一群男子中和人谈着话,眼神却不断飘向史瑞夫所在的方向。
习惯性的咬紧下唇,塞缪心底五味杂陈,不知是什么滋味,怔怔的看着那三个关系错综复杂的人,眼神间翻涌起无限复杂的情绪。
“塞缪……”女郎又状似亲昵的靠过来,塞缪厌烦的一把推开她:“对不起,我觉得很累,能不能请你先离开一会?”
“什么?”女郎柳眉倒竖正要发作,塞缪已经立起身来,离开了梳化,留下她独自在那里跺脚。
“sam!”一曲已终,康夫人招呼着立在一旁的塞缪,史瑞夫一个优雅的鞠躬放开了康夫人的手,径自走向那堆男子中去了。
“妈妈,那个是谁?”望着正和史瑞夫谈笑着的男子的灿烂笑容,塞缪问道。
康夫人看过去,“噢,那个是费拉,是史瑞夫公司的高级职员,听说很能干的。”
“是吗?”似是不经意的微笑着,塞缪心底却像着了火一般的焚烧着。
几乎觉得难以呼吸,“妈妈,这里空气好坏,我想出去走走。”
看向儿子苍白的脸色,康夫人忙点头,“去吧!”想了想,又叮咛道:“不过过一会要回来,还有好多叔叔伯伯要认识你呢!”
连声应着,塞缪加快脚步走向出口感觉背后传来一阵烧灼感,回头却看到史瑞夫冷然的眼神,一个充满讥嘲之意的笑容挂在他的嘴角。
别转头,塞缪加快脚步走向庭园,想把那美丽却充满恶质的双眼抛离脑后。
匆匆走下阶梯,呈现在眼中的是西式庭园特有的美景:弯弯的稀月挂在天空一角,在宽广的草坪上散下一层银粉,微凉的风不时吹来,抚起大道两边高大树木的无数枝叶,发出沙沙的轻响,较之小花园错落的中式庭园风格,别有一种端丽的气质。
闲闲步上草坪,在洒着粼粼波光的喷水池边坐下,仰起头望向天边那一勾冷月,思绪仿佛随风飘至多年前的那一天……
第十章
一九九四·加州柏克莱
青青校园中到处是穿着色彩艳丽的夏装的年轻人,塞缪抱着书本以一贯的悠闲脚步穿过草坪,一路和熟人打着招呼。
二十一岁的他是校园中的红人,英俊的外貌和显赫的家世一样是他大受欢迎的原因。
在接近长路尽头的大树下,一个穿着一身雪白网球装的高瘦年轻人正等在那里,他满脸笑容,向塞缪挥着手。
“嘿,史瑞夫。”轻松的招呼着,塞缪也是满脸笑意的望向大他七岁的表兄正在修管理博士学位的他没有一般优等生的木讷,却另有一种知性的优雅与迫力。
“晚上的舞会你在哪里等我吧?”两人并肩走着,塞缪问道。
史瑞夫却摇了摇头,“这次大概去不了了,公司有个重要会议要出席。”
早在大学毕业后史瑞夫就开始参与洛氏企业的管理事宜,而作为未来的掌门人他的表现也确实让那些等着看太子出丑的老臣子们无话可说。
一阵别扭的表情浮上了塞缪的面颊,他微抿着嘴半晌也没说话。
“怎么了?”史瑞夫对表弟的宠爱是出了名的,两人的感情也是十分的好,这一点让两家的家长为两大家族的合作将至少可以再绵延一代而欣喜着。
“又是工作……”咬了咬唇,塞缪停住话头,一脸的委屈表情。
向四周望了望,晚饭时间的校园本来就没什么人,而这位置偏僻的小路更是寂静的只有他们两人。史瑞夫停下脚步,拥住塞缪的肩膀,凑到他耳边轻轻道:“别生气啦,明天我一天有空,由你来安排,算是赔罪好不好?”
“哼,这次先放过你,下次可不能再食言了。”塞缪年轻漂亮的脸上泛着阵阵淡淡红晕,史瑞夫忍不住轻轻在他颊上吻了一下。
二年前,念完哈佛MBA课程的史瑞夫回到洛杉矶后,就与小时感情极好但已阔别数年的表弟塞缪重续起了友谊,而这种友情却在一次酒醉后的过度亲密后变了质有意无意的,两人偷偷做了一对亲密爱人。而史瑞夫也因此放弃了成为哈佛博士的打算,改在塞缪所念的柏克莱修读博士课程。
禁忌的恋情虽然只能偷偷摸摸的进行,但那种瞒天过海偷吃禁果的刺激感觉却使厌倦了普通娱乐的两人沉醉其中,欲罢不能。
“记得乖乖的,不要乱钓马子哦!”像哄孩子的语气。
“开玩笑,马子还用钓吗,送上门的都吃不完了。”爽朗的笑着,塞缪的声音里充满了青春的自傲。
不知不觉中,已走近停车场。
“那我先走了,玩得开心点。”史瑞夫坐进了那辆鲜红色的莲花跑车,向表弟叮嘱道。
看着车子如弦般飞驰而去,塞缪不由有点憾恨:自己如此的沉湎在这场恋爱中,而史瑞夫却始终不愿和自己谈到任何有关未来的事情毕竟,身为两大家族的继承人的两人的地下恋情,绝对是TNT级的超大新闻,奢望什么光明的未来几乎是不可能的。
但和所有恋爱中人一样,希望和你有个好结果讷讷的在心中念着,塞缪有点想嘲笑自己的患得患失。把手中的书拢紧些,独自走向租住的寓所……
就在那个甜蜜约会后的几日,没有征兆的,一张粉红色的请柬被交到了塞缪手中上面并排着史瑞夫和全美著名银行家之女薇雅的名字。
下面写着:订婚之喜 敬侯莅临
在订婚那日塞缪终于在史瑞夫房中堵住了一直躲着他的表兄。
“我希望能有个解释。”把请柬扔在那个男人面前,塞缪的表情与其说是激动,不如说是伤心。
“没什么可解释的。”史瑞夫的表情一贯的冷静,“我们还是会和以前一样。”
“为什么什么也不告诉我?”
“没这个必要。”走近塞缪,史瑞夫想拥他入怀,却被用力挣开了。
还记得在看到那名叫薇雅的女子时自己刹那间灰灭的情绪娇小美丽的她挺着隆然的肚子,已是起码有三、四个月的身孕了。
“你怎么能怎么能……一边和我来往,一边和她——”愤怒伤心的说不出话来,塞缪几乎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这有什么可以奇怪的。我又不是同性恋,上女人也是很正常的呀倒是塞缪你要小心,可别真的不喜欢女人了,我还指望你做我的妹夫呢。”
“你无耻——”气的几乎说不出话来,而史瑞夫说到同性恋时那如视毒蛇猛兽的厌恶表情更让塞缪觉得一阵阵悲凉自己的存在被完全否认了。
“既然如此,你当初何必——”强忍着不流泪,塞缪这才知道什么叫做心如刀绞的滋味。
史瑞夫却沉默了,半晌道:“反正我们是不可能在一起的我绝对不是同性恋。”
决绝的口气让塞缪再难掩饰自己的伤痛,泪水不禁的滚落下来,年轻的他仍试图挽回这段让他初识何谓真情的感情。
走到史瑞夫身边,他尽量让声音听起来温柔,“史瑞夫,别去,好吗?”痴痴拉着一身华丽礼服的男子哀恳着,塞缪的声音里有太多低声下气,“我要我们在一起,别和那个女人结婚。”
“我没有要和你分开呀。”史瑞夫不耐烦的分辨,颦着眉的他完全没意识到自己自私的话语是怎样伤害到了塞缪依然柔软年轻的感情。
挣开羁绊着他的手臂,他带着一贯的优雅笑容迈向那个布置得富丽堂皇的会场那里有满堂宾客,还有笑靥如花的美丽未婚妻在等着他,一切象征人世似锦繁华的事物在等着他……
留下塞缪一个人偷偷躲在全世界的欢乐中度过了自己有史以来最悲惨的日子。
史瑞夫和薇雅在一月后举行了婚礼。而凭借着傲人的美貌和家世,塞缪很快成了全洛城最炙手可热的花花公子。
在名媛美女中恣意横行的他日益放荡,而被奉作杰出青年典范的史瑞夫则被要求来规劝表弟迷途知返。
谁也不知道,那次两人间的劝说以一个强吻开始给了一脸叛逆的塞缪让他立时手足无措的热吻,史瑞夫仍是一贯的面不改色,冷冷的看着塞缪一个人在过去的青春痴恋中挣扎。
未几,笑意涌上:“塞缪,现在尽管玩吧!不过最后请娶我的妹妹,那样的话,我们还可以在一起。”
如果说塞缪还曾对两人的感情存过任何一点点奢望的话,此时也被这个温柔的微笑完全摧毁了康洛两家的联姻意味着巨大财势的融合,将是奠定刚接掌家业地位仍有所不稳的史瑞夫势力最有力的手段,那个微笑不是他留给自己的温柔,而是对过去情感的彻底否定,犹如一个彻底失败的烙印,深深烙在他的生命中,刻在他失败的记忆里。
接下来的日子,自己仍径自荒唐着,却发现不知曾几何时周围的人都把自己作为了露西亚的未婚夫,甚至有一场婚礼在他所不知的地方偷偷筹措着,虽然明白这是史瑞夫的自作主张,塞缪还是有不胜困扰的感觉。
最让他不知如何面对的,是史瑞夫若无其事的要和他再续前缘的态度他坚决不接受塞缪的拒绝,死缠烂打的纠缠着。
终于,不胜其扰的塞缪下定了决心离开美国。在费了一番踌躇,考虑再三后,终于决定到自己另一半血缘的发源地中国去寻找另一种心灵的平静。
也许选择到中国去就是一种冥冥中的安排呢!
仰头望向千年如一的清冷月华,塞缪向天扯出一个唐老鸭式弧度夸张的笑容。
每次想到与睿棋的相识情形他就很难控制嘴角的弧度:那个漂亮的男孩子一脸的青嫩,却一副很饥渴的样子四处找女人,结果却每次都被自己破坏他几乎是立刻引发了自己的好奇心和心底一点不为人所知的异样情愫。
却是个出乎意料纯情的男孩子呢塞缪又想起两人的第一次时,睿棋扯着一脸牺牲奉献的表情,偏偏又掩饰不了自己满脸的恐惧和楚楚可怜,让自己忍不住……咳,兽性大发做的过火了些……
现在想想一定是让他对性事留下了很坏的影响。看来要靠自己以后好好来弥补了呢!
慨叹着的塞缪丝毫也不觉得脸红,反而有一种分外期待的感觉今天看来是没办法了,明天吧,明天……
不愉快的往事回忆在他对美好未来的想象中灰飞烟灭。小棋啊小棋在心底轻轻呼唤着恋人的名字,塞缪觉得自己曾被摧毁的青春与自信重新又回到了身体里。
一个冷冷的声音却在此际响起:“想什么呢?一个人这么高兴。”
塞缪的后背瞬间僵硬了,不用抬头望,他也知道谁是这把声音的主人。
“不去陪着那个费拉没关系吗?”
“知道了啊?”若无其事的声音并没有太多惊异,史瑞夫缓步走到水池边,燃起一根烟,看着青烟在微凉的空气里结成一个个形状优美的雾圈,“他管得着吗?”
“还是这样的不把感情放在眼中——”轻笑着,塞缪已经学会坦然的面对从前的这份感情。
就当是自己没有足够魅力吧抛开那些不爱你的人,受过的伤就当成是自己的教训,只有这样才能自在的在这有太多不如意的世界快乐的生活下去
把没有焦点的目光投向远方,塞缪这样告诉自己。
暧昧的把身体蹭过来,史瑞夫轻声道:“Sam,回到我的身边,好吗?”
不想去追究究竟是什么让史瑞夫这样执著于自己,塞缪冷冷的嘲讽着:“娶你的妹妹,然后和你这位舅兄私通,顺便在事业上合作吗?”
史瑞夫被他说的尴尬,“不要说得这样白嘛,对我们这样情形的人来说,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我们有什么特别的理由不被允许吗?”
“你明知道,又何必问呢?”
“我不知道,你告诉我啊!”塞缪有些烦躁,声音也不自主的微高起来。
“你我都是大家族的长子,而你更是你父亲在连生五个女儿后在五十岁时才诞下的独子。你说,要是我们两个宣布相爱的话……这样做不是太自私了吗?”史瑞夫的眼神中也有淡淡的哀伤,也许时间的磨练终于让他从对自己的否定逃避中走了出来,开始正视自己有异于常人的性向这个事实了。
“那么我们就应该欺骗一切人,假装爱自己的妻子,再生两个孩子,同时偷偷摸摸和真正的爱人幽会偷情吗?难道这就不是对妻子孩子的背叛,不是对自己所爱的人的伤害了吗?”早已思考过的问题,此际在塞缪口中像流水一样倾泻出来,指向史瑞夫。
“两害相权取其轻!只是这些的话……那也顾不上了。”
“哼,说什么两害相权,你只是放不下洛氏家族数十亿资产罢了!你只是放不下自己对事业的野心,不愿自己的感情生活让自己失去这一切繁华与虚荣罢了!为了这些,你甚至可以对自己撒谎,你哪还在乎爱你的人会有多伤心。”
感觉自己的情绪已被搅得接近失控,塞缪“腾“得站起身来:“对不起,我还有点事,先进去了。”
也不回头看史瑞夫,他径自走向大厅只在迈上台阶时微一回头,那个高瘦的身影还在一池秋水边痴痴站着,看上去是如此惆怅,如此孤独。
昂起头,塞缪不再回望
只在心头轻念一句:史瑞夫,再见……
……
终于结束了。塞缪在心中狠狠松了一口气,这个晚上自己不知被隆重推出了几次,只觉得自己的脸颊都因过多的社交性微笑而僵硬了。
爬上楼梯,塞缪蹑手蹑脚打开了那扇浅蓝色的房门
睿棋正蜷缩在轻软的被褥中沉睡着,疲惫的侧脸显得分外的孩子气,